「放手!不要管我。」嚴幼馨甩開言睿-的手,又氣又急的走在馬路上。
「有什麼事回家再說好不好?」
「回家?我還有家可以回嗎?我為什麼要回家?」她大聲咆哮著。
她一次又一次的推開言睿-,一次又一次的用手背抹去殘留在唇瓣上的口紅香,一顆心也跟著愈來愈茫亂。
「我知道剛才你很不好受,我並不曉得KELLY去找你會……」
「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不想听。」她捂住耳朵,繼續向前走。
言睿-快步追上她,兩手一伸,擋住了她的路。
「我道歉,可以嗎?」
「你為什麼要道歉?從頭到尾都不關你的事。」她冷言冷語的別開臉龐。
「如果我不帶你去‘卡門’,如果我不讓KELLY有機會和你單獨相處,如果我機警一點,剛才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他將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身上,為的只是想平復嚴幼馨的情緒。
「哈哈!」她不屑的一笑,「其實你的心里該是這麼想的,如果我不去化妝室、如果我躲開KELLY、如果我別那麼蠢,那麼,剛才就不會發生那種女人吻女人的蠢事了,對不對?」
「我沒這麼想過。」
「你有!」
嚴幼馨在心中啐道︰言睿-,你這個假仁假義的人,明明和KELLY有過一腿,卻偏偏裝作若無其事!
也許他根本不是真心想替她改造自己,而是太久沒見著KELLY,想念她的風情萬種、想念她的成熟誘人,所以故意帶著她去,好一解相思之苦吧?嚴幼馨在心里冷冷的想著,對言睿-的仇視更加深重。
虧她還以為他是個好人,原來她真是有夠蠢的了!
「我不會這麼想,我不是那種心口不一的人。」像是看透她心里的想法,言睿-說話的語氣也不再輕柔。
「哼!誰知道啊!這年頭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說夠沒有?!」他氣憤的吼著,打斷她的話。
「是你逼我說的,我還有更難听的話沒說出來呢!」
「走!」他牽起她的手,硬要拖她回去。
「走去哪?我再也不要跟你走了!」
「我不想跟你在大馬路上吵架,你對我有什麼不滿,我們回家吵,你可以一次說出來,我很想听听看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他是真的生氣了。
「為什麼要回去吵?有什麼話在這里就可以說得一清二楚了!你這無賴,自以為是的家伙,憑什麼我要任你擺布,你……啊--」
嚴幼馨話才說到一半,言睿-不知發什麼神經,竟突然摟住她,然後一個旋身,兩人換了個方位。
嚴幼馨還來不及反應,耳旁便听見卡車呼嘯而過的聲音,如果剛才沒有閃開,卡車就撞上她了!
「你……呃……」她想道謝,但他卻用手捂住了她的眼楮。
他踮起腳尖,攬住她的頸子,下一秒,他已經仰起頭,主動吻住她的唇瓣。雖然接觸到的是他自己的唇,但溫熱的氣息卻是屬于嚴幼馨的,他旋即合上了眼,更加投入的撬開她的齒……老天!她是不是嚇傻了?她居然發覺言睿-正在吻她?!
罷才的驚嚇一點也比不上此刻的震驚,嚴幼馨懷疑自己的心髒已經停止跳動了。
這一吻與剛才和KELLY的那一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她的心沉甸甸的,還渾身無力,只能倚靠著他,感受著他的氣息。
他的吻是那麼灼熱且奪人心魂,她卻像個傻瓜似的呆立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回應,按著,他更加肆無忌憚的用舌尖舌忝吮著她的口腔、纏繞著她的舌尖,也纏繞住她靈魂……仿佛要將她完全吞噬,讓她昏死在他的懷里。
直到四周的聲音寂靜下來,直到她的心髒終于正常跳動,她才昏眩的推開了他。
「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喃喃自語的蹲子。
「剛才是你的初吻?」他坐到她身邊,低聲詢問。
「開什麼玩笑……」她氣息薄弱的應聲。
他不再探究方才的問題,從她的生澀中,他已經得到答案,也就無怪乎她被KELLY吻了之後,會有那麼激烈的反應了。
「今天晚上的星空很美。」
半晌後,言睿-抬起頭,看著滿天星斗,今晚真是美麗動人的一夜。
嚴幼馨听著他的話,也抬頭望向星空,一顆顆的星子在夜空閃爍,像在對她頑皮的眨著眼楮。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上帝的惡作劇!讓她和言睿-相識,讓她變成了男人,讓她和他在星空下擁吻,他倆似是站在上帝為他們搭好的戲棚下演戲,而滿天的星斗成了看戲的觀眾,星子的閃爍則是戲謔的掌聲。
戲-上的戲子演著這場戲,卻已是身心俱疲……「在想什麼?」言睿-輕聲問道。
寂靜的夜給了他們坦承的空間,-過剛才的一吻,他發覺自己似乎有點喜歡上嚴幼馨了。他原本只是想讓她安靜下來,才會突然吻她的,誰知道,當他接觸到她的唇瓣,一切的感覺似乎又變得不一樣了。他被她吸引了!他無法否認這個事實。
「我為剛才的事向你道歉,只是一個吻而已,我沒必要反應過度。」嚴幼馨開口了。
「你指的是?」
「KELLY的吻。」
言睿-在心中吁口氣。幸好她說的不是屬于他倆的一吻,他希望剛才的那一吻並不光只有他有感覺。
「剛才我們……」
「其實你不必為了安撫我而吻我,KELLY吻我時……」
「安撫?!」他打斷她的話,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難道不是安撫嗎?」她反問著,轉過頭等待他的答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嚴幼馨在心里一遍遍的重復著「說不是!快說不是」,但他讓她失望了。
「是啊!安撫,沒錯。」言睿-低下頭,暗暗咬牙。
這該死的女人!居然將剛才那麼熱烈的一吻當成是種安撫,他的心仿佛墜到了谷底,突然覺得今晚真是糟透了。
「嗯!所以,我沒必要為了KELLY蜻蜓點水的一吻而大發雷霆。」她這麼說一點也沒錯,比起方才那狂烈的熱吻,KELLY的吻根本就不算是吻了。她在心里無力的想著。
言睿-沒有答話,心里頭卻悶得要命。她可以因為KELLY吻她而氣得大發脾氣,但她卻完全不察方才他投入真情的一吻。
真是該死!這個女人的思考邏輯實在是讓他無法捉模。
「我們後天還足會去‘卡門’上課嗎?」嚴幼馨問道。
「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去-!」言睿-聳了聳肩。
「我想,如果下次還有一樣的情況,我會應付得很好的。」她神色不太自然的笑笑。
「所以,我們的計畫還是照舊?」他挑眉間她。果然!她的心果然還是在尹崇浩那個痞子身上。
真令人感到挫敗!那家伙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一切才剛開始,不是嗎?還是你已經不想-這淌混水了?」
「我喜歡做事有百始有終。」言睿-站起身,不想讓嚴幼馨看見他的不甘願。
「嗯!」她點了點頭。
「很晚了。」看著腕表,言睿-的神情顯得有些疲憊。
「那我們回家吧!」
「我去開車。」
轉身背對著嚴幼馨,言睿-走在她的前方,故意讓兩人維持著一前一後的距離,他提醒自己別再存有太多的想像,至于今晚的一切,就當沒發生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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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那一晚,言睿-和嚴幼馨皆很有默契的盡量避開彼此。
雖然住在一塊兒,雖然同在一個辦公室上班,但他們很少說話、眼神很少交流、肢體很少接觸;雖然他們比陌生人還要陌生,但在彼此不注意時,仍會偷偷觀燦讜方、關心對方的生活狀況。
就如此刻,她正幫他將桌上的文件一一分類,希望待會兒他在瀏覽時不至于大疲累,然後,她叫人泡了一杯咖啡進來放在他的桌上,只因為她知道他習慣用咖啡提神,讓思考更加清晰。
發覺門被推開,嚴幼馨趕忙坐回位于上,假裝專注于公事,眼角余光瞄見他走進辦公室,並且坐在辦公桌前,當他抬頭望向她的方向時,她立刻將視線拉回,以免被他察覺自己正偷瞄著他的一舉一動。
「今天下班我不送你回去了。」言睿-開口。
「哦!」
不送她回去?那他要去哪里?變成了她的模樣之後,他的交友圈子也變得狹小,只除了尹崇浩……「別亂想,我只是約了健身教練健身。」他停下手邊的工作,打斷她天馬行空的想像。
「我又沒想什麼。」她低聲抗議。
「是嗎?你不是以為我要和尹崇浩去約會?」他直指她的心事。
她咬了咬下唇不作聲。
「你要一起去嗎?」
「啊?什麼?」
「以前我每到周末都會去健身房健身,好保持最佳的體能狀況。」
「我討厭運動。」她嘀咕著。
「看得出來。」
他對她笑了!他們已經有好幾天沒說這麼多話了,她好懷念和他斗嘴的感覺喔!
「我的身材很差嗎?」他說他看得出來,那是不是每天他替她洗澡的時候,都在嫌棄她的身材?想到這里,她不禁又……「我的意思是說,你的肌肉不夠結竇,不是說你身材不好。」他搖了搖頭。
「我又不是男人,不需要有太結實的肌肉。」
「你的體重雖然標準,但是如果能將一些多余的贅肉減去,就可以讓身體的線條更美一點;如果你的腰能再少個一寸,胸部就會顯得更豐滿些。」他一一解釋著。
「喂!你別說了啦!听了就讓人覺得渾身不對勁。」被一個男人如此評頭論足的,她實在很不習慣。
「你喜歡的尹崇浩喜歡腰細豐胸的女人,我只是幫你達到他的標準。」
「哦……謝謝你喔!」嚴幼馨不怎麼自然的道。隨便他了,只要他覺得那樣做就能吸引得了尹崇浩,他就去做吧!
「就這樣?」
「不然要怎樣?」她抬頭望向他,發覺他促狹的眼光。
「你終于肯正眼看我了。」
「我哪時候沒正眼看過你?」她嘴硬地道。
「這幾逃詡是這樣。」
「就像你說的,那張臉我看了二十幾年,也沒啥好看的了。」
「我倒覺得經過我細心的呵護、調理之後,你變得很不一樣了。」這些日子他勤做運動、控制飲食,每天做肌膚保養,像是寵愛著自己喜歡的女人,給她最好的照顧,漸漸的,他發覺自己對嚴幼馨竟愈來愈迷戀了。
有時候,他甚至會坐在梳妝-前,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仔細的端詳著她的美麗,舍不得離開。
「是嗎?我自己倒是沒特別注意。」這幾個星期她忙著躲他都來不及了,怎麼會發覺「自己」有什麼特別的改變。
「尹崇浩最近已經和所有的女性朋友斷絕交往了,每天下班後,他都乖乖回家,只等著你給他一通電話。」
「哦?這麼厲害。」她故作欽佩的應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里一點喜悅也沒有。
「不過,這對你還是沒有保障,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故態復萌,我擔心有一天當你變回自己後,又掌控不了他了。」他不希望將來她被所愛的人傷害,因此,他必須在能力範圍內盡量幫助她,直到尹崇浩的心不再飄浮不定。
也許那時候就是他功成身退之時……他做回他的言睿-,並永遠在一旁默默的支持她,獻上最深的祝福。
「萬事拜-了。」嚴幼馨盡量讓自己笑得很開心。
「時間到了,我該去健身房健身了,你要不要一塊兒去?」他問道。
她搖了搖頭。
「那你自己叫車回去,小心一點。」他叮嚀著。
「呵呵!」她笑了出來,「你才要小心一點,現在你才是女人啊!」
「說得也是。」
「你快去吧!一定要幫我把身材練得美美的才能回來喔!」
「當然。」說完,言睿-收拾好東西便離開了辦公室,留下嚴幼馨孤單一人。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嚴幼馨沒有開燈,直至四周被黑暗籠罩,她依舊一動也不動的望著遠處。
擺暗里,她看不見自己,只听得見心底最真實的聲音。不一會兒,一抹低低的啜泣聲從鼻腔傳出,她微微一愕,伸手撫模臉頰,竟模到了濕熱的淚水……真的是她在哭嗎?為什麼她覺得心好疼?什麼時候她才能變回自己,遠遠的逃開這令人迷惘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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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嚴幼馨整理好情緒,回到言睿-的別墅時,已經是十點多了。
看見言睿-放在門口的鞋子,她知道他已經到家了,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臉戴上微笑的面具後,才推開大門。
誰知道走進屋里,大廳里連個人影也沒有,她的笑容馬上退去,整個臉垮了下來。
也許他健身回來後,因太累而早睡了。
那也好,她也不必解釋自己為什麼晚回來了,更不需要在他面前演戲。
步履蹣跚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她轉動門把,推開房門……「不要進來!」
听見房內傳來的叫喊聲時,已經來不及了,她看見言睿-正果著上身,露出美麗的酥胸--「啊--」他尖叫。
「啊--」她也尖叫。
兩人的尖叫聲互相應和著,但誰也沒躲開,只是僵直的站在原地,互指著對方。
是嚴幼馨先回過神,慌慌張張的上前扯來薄被包里住言睿。
他倆的臉一樣紅,紅得像日落時的夕陽,他們互望著彼此,然後同時移開了視線。
「你神經病啊!吧嘛光著身體在我房間里晃來晃去的?」嚴幼馨首先發難。
「我明你不要進來了啊!」他已經善盡版知的義務了。
「這是我的房間,我怎麼知道你……噢!你到底想做什麼啊?」雖然看見的是她自己的身體,但那種感覺……老實說,她還從未認真的注視過自己的身體呢!
「你還看不出來喔?!」他煩躁的說。
「看什麼?」
「你的胸部升級了一個罩杯,我是來你這里找看看有沒有大一點SIZE的內衣!」這個笨女人,連自己的胸圍變大了也看不出來。
「什麼?!怎麼可能?」她都過了發育的年齡,還會變大?
「還不是KELLY,她拿了一種豐胸的營養素給我吃,吃了一個多星期,就變成這樣了。」
「太不可思議了。」她雖然從不覺得自己的胸部有增大的必要,但到這種年齡還能長大,她還是忍不開心。
「可不是嘛!」看見她喜悅的笑臉,他也替她高興。
「我可不可以看看?」
「好啊!」他答應得很爽快,反正這身體本來就屬于她,她想看看成果地無不可。
言睿-解下包裹在身上的薄被,白色的薄被落在他的腳邊,露出縴細的腰,以及飽滿結實的胸部,完美的水滴狀酥胸,就這麼赤果果的展現在嚴幼馨的面前。
「好美……我從來沒這麼清楚的看過……」她訥訥的說著,然後忍不住伸出手,用指尖輕觸眼前結實有彈性的渾圓。兩顆美麗的蓓蕾在她的眼前綻放,看得她臉紅心跳,她沒想到自己的身體竟然會這麼性感。
「呃!你別亂模,我……我會有反應的。」言睿-忍不住提醒她。
「這是我的身體,你會有什麼反應?」她咽了口口水,覺得渾身發燙了起來。
「我是指我的身體。」言睿-尷尬的指了指本該是他的身體。
順著言睿-手指的方向,嚴幼馨低頭望向自己的下半身。
「啊!」這下子她真的被嚇到了。
原來發燙的不只是她的臉頰,還有她身下蠢蠢欲動的「家伙」,鼓起的褲襠,正憑著它自己的認知搭起了帳篷。
「噓--別叫!否則它會更興奮的。」他捂住她的唇,然後一本正經的將薄被拾起,並將自己誘人的嬌軀包得密不透風。
「我……我現在渾身發燙。」嚴幼馨難受的站起身。
「呃,我建議你去沖個冷水澡,可能會有所幫助。」言睿-正色的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努力壓抑住笑意。
「噢……真是見鬼了……」嚴幼馨隨便抓了件睡袍,便往浴室的方向沖去。
看著嚴幼馨難堪的奔向浴室,言睿-終于忍不住笑倒在床上,甚至還得用枕頭蓋住自己的頭,才足以遮掩住從喉嚨發出的笑聲。
沒想到自己變了身,但他「小老弟」的知覺依然敏銳,看見嚴幼馨誘人的身材,便起最直接的反應。
笑著笑著,他的笑聲漸漸消失。
听見從浴室里傳出的沖水聲,他悶悶的想著,或許他的身體都比他自己來得誠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