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雜志社」內,三五名記者窩在辦公室里,有的嗑瓜子、有的看報紙、有的打瞌睡,過得好不悠閑愜意。
「YA!又捉到小強一只,這是本人這星期以來的第七只戰果。」平均一天一只小強,郝逍遙揪著小強的胡須,在同事面前繞了一圈,忍不住炫耀。
「惡!懊惡心啊!快拿開啦!」梅幸趣揮著手,厭惡的對著郝逍遙抗議。
「什麼惡心?B小強這種昆蟲可是咱們地球歷史的見證人,極具研究價值。」郝逍遙甩著小強的胡須轉了好幾圈,轉得那只蟑螂昏頭轉向,才將-扔進桌上的木頭密封罐里,緊緊關上了盒蓋。
「逍遙,你把-們全關在一個密封罐里,是要他們自相殘殺嗎?你最好把-們關緊一點,要是哪天全跑了出來,我就要你一只只把-們吃進去!」梅幸趣大聲威脅道。
「嘿∼∼別擔心,這個密封罐有安全控鎖,-們想逃出來可沒那麼容易!」郝逍遙咧嘴一笑。
「反正你給我小心一點就是!」梅幸趣喳呼著。
「安啦!-看,這密封罐多緊密,看我給-們來個震撼教育──」郝逍遙拿起桌上的密封罐開始「雪克」。
「郝逍遙,你想死啊!快拿開啦!懊惡心啊──」
梅幸趣尖叫了一聲,立刻跳到商爾柔的身旁,商爾柔專注的翻閱著「柳丁周刊」,突然被梅幸趣圓胖的身軀這麼一蹬,小小沙發立刻一高一低的蹺起。
「梅姊、逍遙哥,你們……你們在干嘛啊?」
商爾柔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黑框眼鏡,這兩個社寶,常常三不五時就這麼來一陣,讓雜志社里增添不少笑料。
「我沒嚇她啊,我只是想試試看這密封罐牢不牢靠嘛!」
奧逍遙無趣的聳肩,然後「砰!」的一聲把密封罐重重的放在茶幾上。
「郝逍遙,你下次再拿那個蟑螂罐嚇我,我就跟你絕交!」梅幸趣從商爾柔手中搶下敵社的「柳丁周刊」,便往郝逍遙腦袋啪喳啪喳猛打。
「梅姊、逍遙哥,你們別鬧了,社長快回來了。」商爾柔又推了推眼鏡,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時針與分針漸漸成了九十度。
社長通常在下午三點回到社內。
「是吼!社長快回來了,郝逍遙,你再玩啊!你忘了上次我們開會時社長的教訓了是不是?」梅幸趣停下動作,開始翻閱手上的「柳丁周刊」。
「柳丁周刊」這個月的銷售量又創新高了,這代表他們三個人在雜志社里的地位愈來愈不保!
同性質的「柳丁周刊」由于題材愈來愈辛辣,搶走了大部分「草莓雜志」的訂戶,使得他們的銷售量節節下滑,雷社長近來煩惱過度,導致頂上毛發愈來愈稀疏,因此搶救「草莓雜志」銷售量的重擔就這麼落在他們三人身上。
「-們很緊張是不?有我郝逍遙在,沒什麼好怕的,-們看,當當∼∼」
奧逍遙得意的歪著嘴笑著,然後變出一張粉紅色的卡片,從商爾柔和梅幸趣的眼前虛晃過去。
「那是什麼東西?」
「嘿嘿∼∼」郝逍遙踩著三七步,忍不住又露出欠扁的笑容。
梅幸趣看了他手里的卡片一眼,迅速伸手搶了過來。
那是一紙粉紅色的燙金帖子,心型的設計十分精美可愛,用色也顯得非常女性化,商爾柔跟著擠到梅幸趣的身邊,看著她手里的那張卡片。
「名媛PARTY──邀請卡?B」
兩人同聲念出帖子上閃閃發亮的燙金字──
既然已經弄到邀請卡,當然就得想辦法混進那所謂的「名媛PARTY」。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像不像三分樣,那些所謂的社交名媛,不也是用一堆名牌首飾堆砌起來的?
所以,郝逍遙和梅幸趣想盡辦法,用盡了人脈,好不容易借來一堆二手的名牌服飾、鞋子、手表、飾品……林林總總的全都堆在桌上,看起來不像什麼名牌,倒像是菜市場的大批發。
「逍遙哥,你們借這麼多衣服是要做什麼?」商爾柔看著堆滿桌的名牌衣物,不名所以的詢問。
「爾柔乖喔!梅姊待會兒一定把-打扮得美美的,像個小鮑主。」梅幸趣推開郝逍遙,拿起了一件CHANEL的白色小禮服,貼到商爾柔的身上。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商爾柔看著梅幸趣也拿起一件件衣服在自己身上比畫,她被弄迷糊了,突然覺得這兩位大哥大姊似乎有些心懷不軌。
「爾柔妹,經過我倆考慮再三,決定派-為代表去參加名媛PARTY。」郝逍遙勾著梅幸趣的肩膀,笑咪咪的說著。
「什麼?為什麼是我?」商爾柔尖嚷一聲,連忙推開身上的香奈兒套裝。
「當然是-,難道是我嗎?」梅幸趣敲了敲商爾柔的腦袋,「-看這些名牌衣服,有哪一件是我這圓滾滾的身材塞得下的?」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我跟郝逍遙的飯碗全交在-手上了,-一定得混進去,然後想辦法多挖一些八卦出來,知不知道?」梅幸趣不理會她的抗議,繼續耳提面命。
「是啊!爾柔妹子,-認真听著,我們的未來全在-手上-!」
奧逍遙很認真的搭著商爾柔的肩,直勾勾的望著她,不容她有半點拒絕,總之這一回是趕鴨子上架,拚啦!
「可……可是我就算把這些名牌全搭在身上,也不像什麼名媛啊!」商爾柔的小臉皺成了一團,鼻梁上的那支黑框眼鏡顯得更加沉重了。
「安啦!安啦!一切包在我身上,世上沒有丑女人、只有懶女人,我會想辦法把-弄得美美的,-只要放心的去就對了!」梅幸趣拍胸脯打包票。
「梅姊──」
「噓噓!-只準听話,不許抗議,听見沒有?」梅幸趣伸手點住商爾柔的唇瓣,跟郝逍遙炮口一致。
事實上,她受不了商爾柔很久了!
這年頭不打扮的女孩已經很少了,而商爾柔不只不打扮而已,她甚至連最基本的「門面」也不懂得修飾。
索性就乘這次機會,好好的將她改造一番吧!
名媛PARTY會場。
靳穎風指間夾著盛滿紅色液體的高腳杯,站在陰暗的角落里,百無聊賴的看著在派對上一只只往來穿梭的花蝴蝶們。
他真搞不懂以小妹的條件,非得來這種地方才釣得到金龜婿嗎?
只要喊出靳氏的名號,哪個條件優秀的男人不爭先恐後的趕來報到,她卻非得來這地方物色對象不可!
謗據子顏的謬論是,自己出來狩獵比獵物自投羅網來得有趣的多,但他在這里觀察了半個多小時,卻一點也不覺得這樣的游戲有趣。
相反的,他覺得悶透了!
他又喝了一口紅酒,眼神再度飄向樓下的庭院景色。
這間五星級飯店的庭園造景倒是做得不錯,至少讓他在看遍那些膚淺乏味的女人之後,還有其它的事可做。
透過二樓的窗戶,他望向底下的噴水池,池邊的藍光使得涌高的水柱顯得波光瀲灩,美不勝收。
他倒寧可離開這里,到樓下去透透氣。
就在他準備離開窗前時,一抹縴細的身影卻一跳一跳的出現在窗格里。
他停住了腳步,看著底下那個女人不顧形象的撩起裙-,一的坐上噴水池旁的石磚,並且蹺起了二郎腿。
她月兌下腳上的高跟鞋,舒服的伸展腳趾頭,一雙細白的小手揉?H著白女敕的足踝,她仰起了小臉,臉上的表情舒服得像是躺在雲端……
「真是有趣的女人……」靳穎風咕噥著,唇邊悄悄掛上微笑。
就在他盡情欣賞她自在而放肆的舉動時,她突然睜開眼楮,看向他的方向。
靳穎風下意識的躲了開,但他的動作似乎不夠快速,她好象發現有人正注視著她──
然後她跳了起來,扭了扭圓翹的臀部,快速的拉下魚尾形的裙-,接著趕忙將被她扔在一旁的三-高跟鞋穿上。
她張望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之後,忍不住又抬頭瞄了樓上一眼,嘴里彷佛喃喃有辭,接著便離開了他的視線。
「這女孩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靳穎風疑惑的自問,腦子里快速搜尋著,卻不記得自己曾經見過這位名媛淑女,或許,待會兒他會有機會跟她做進一步的認識。
「喝──老哥!你在看什麼啊?」
靳子顏突然出現,大聲在他耳邊一喝,靳穎風才回過魂。
「調皮搗蛋!怎麼,玩夠了?回來戲弄-老哥呀?」靳穎風忍不住?H了?H靳子顏的臉蛋。
「——……說了幾次,別?H我的臉呀!我已經長大了,你別再像小時候那樣欺負我!」靳子顏嬌聲抗議。
「-再怎麼大也是我妹妹。」靳穎風輕笑。
「-,懶得跟你說!倚老賣老──」靳子顏皺了皺微翹的鼻尖,一顆小腦袋不停的往他面前的窗口擠。
「-這是干嘛?」又在玩什麼把戲?
「我才想問你一直待在這兒干嘛哩!樓下有美女嗎?瞧你看得都傻眼了ㄟ,我朋友說想跟你跳支舞,可是你卻一直守著這扇窗子,一副閑人勿近的模樣。」看了半天,樓下連個鬼影也沒有,不曉得靳穎風在看什麼?
「跳舞?我沒興趣。」他搖頭。
「我看你根本是對女人沒興趣吧?」靳子顏睨了他一眼。
打從靳穎風接手父親的生意之後,就再也沒看見他的身邊出現過女伴,她都要懷疑靳穎風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跟那龐大的事業談戀愛了。
「女人很麻煩。」
「喂,你這麼說換我要抗議了!」
什麼叫做女人很麻煩?根本是靳穎風連去了解女人都懶吧?他的時間全耗在那些金錢游戲上了,真是乏味至極。
「-例外,OK?要是那些女人都像-這麼活潑可愛,自然不做作,或許我會比較感興趣一些。」就像剛才在噴水池旁的那個女人,他忍不住又想起她揉著腳丫子的模樣。
「哼呵,這麼說還差不多。」靳子顏得意的輕哼一聲。
「還玩嗎?」他還有一些文件沒看,現在才十點,或許睡前可以看完。
「不玩了。」她搖頭。
「那回家?」
「想得美!今天要是沒看見你跳上一支舞,我才不回去。」要不是為了讓老哥在工作之外能多點娛樂放松身心,她才懶得參加這類的PARTY。
「那就跟-跳吧!」靳穎風伸出手。
「跟我跳多沒意思,介紹個美女給你,我的朋友SELINA。」她一招手,在一旁等待已久的SELINA難掩興奮的向前。
「子顏-……」靳穎風沒想到這丫頭居然設圈套給他跳下去。
「好好的跳呀!跳不好的話,我也不回家喔!」靳子顏俏皮的點了點靳穎風的鼻子,然後將他推向SELINA。
靳穎風忍不住白了靳子顏一眼,但SELINA一臉期待的神情,卻令他無法拒絕,只得無奈的摟著SELINA旋進舞池中。
「啊呀……對不起,我又踩到你的腳了。」
「-真的會跳舞嗎?如果不會的話,我們可以坐下聊天。」
「我會、我會!跳舞,很簡單呀……啊呀……對不起……」女人不斷的低頭道歉,卻還是不斷的踩到男人的腳。
「商小姐,我想-可能太累了,不如先休息好了──」
「休息?可是音樂還沒停呀!啊呀──對──對不起──」
三-鞋跟一扭,她整個人向前傾,為了穩住重心,她的鞋跟再次狠狠的陷入對方的皮鞋。
「哇!這次真的好痛哇──」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又不斷的道歉。
靳穎風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來,這讓與他跳舞許久,卻始終見他擺著一張冷酷臉孔的SELINA感到納悶不已。
連基本的社交舞都跳不好的女人,怎麼有資格進來名媛派對?瞧她連高跟鞋都踩不穩,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肯定是扭傷了腳踝吧?這麼笨的女人,為什麼靳穎風卻將視停留在她身上?
彬許,他也和她一樣,覺得那個女人十分可笑吧?
「我三歲時開始學鋼琴,十歲學社交禮儀、十二歲出國留學,直到前兩年才回國,類似這種社交場跋我參加過無數次,就從沒像那個女的那麼糗,連一支舞都跳不好,我想她的舞伴一定覺得很難堪吧!」SELINA被冷落許久,好不容易找到了話題,滔滔不絕的說著。
「是嗎?」靳穎風挑了挑眉,轉了個圈,視線掠過SELINA的肩頭,看著身後那個有趣的女人。
他認出她就是剛才在噴水旁的那個女孩。
近距離看她,比方才透過毛玻璃看她更顯得可愛,她的眼楮不是很大,但燦亮的黑眸卻像寶石般吸引著他的注意。
不只她的眼楮,她的五官整個看起來都小小的,細細長長的柳眉、小小微翹的鼻頭、小小辦女敕的唇瓣,組合在一張精致小巧的瓜子臉上,給人一種細致且惹人愛憐的感覺。
不過,她的個性似乎和她的臉蛋不太符合,她肯定十分倔強又逞強,明明就不會跳舞,卻偏偏堅持一定要舞完這一曲。
尤其當她在男伴的皮鞋上踩出一個個小窟窿時,她那張可愛的臉蛋透露著抱歉,卻又固執的紅著臉,認真的跟著節拍、踩著舞步,好象不把那男人的腳給踩爛絕不罷休似的……
「穎風──」SELINA的手不知何時游移到他的胸前,「你覺得我如何?」她將出一大半的碩大胸脯貼向他。
「-……」他挑眉,拉開了她的手,「雖然-受過高等教育,不過-的行為舉止卻像高級的交際花。」
「靳穎風你──」
「抱歉,失陪了。」他退了一步,在SELINA發飆之前,迅速離開她的眼前。
「靳穎風!你給我站住──」SELINA大嚷,卻招來周圍注目的眼光,她只好訕訕一笑,立刻退出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