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明看著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特別把燈開亮了些,但是他沒有看錯,客廳里正抱在一起的男女是他父親和範麗妮。
居然是他的父親?!
「傅明?!」傅宏凱也呆住了,他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看到自己的兒子,難道兒子也認識範麗妮?傅明可以不用按鈴,直接的登門入室,可見他們的交情不淺,那他到底算什麼?
「你們認識?」範麗妮故意一副驚駭的模樣。「天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們是——」
「爸爸……」傅明喃喃的道,他沒有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他的身上,他們父子和同一個女人……他父親就是麗妮心底的那一個人?
「範麗妮……」傅宏凱瞪著她,他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她最好有一個很好的解釋。
「不要問我,我不知道……」她開始聲淚俱下,發揮她的演技。
「你這個賤人!」傅宏凱破口大罵,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件事不簡單,天底下沒有這麼巧合的事,不會的,一定是有人搞鬼,而範麗妮在玩弄他們父子兩人。
暗明听不下去,他轉頭沖了出去,他真希望自己沒有看到這一幕,他真希望自己永遠都不知道。
「傅明——」傅宏凱咬牙切齒的叫,但是已經沒有兒子的蹤影。
範麗妮把傷心默默的放在心中,這個結果是她早該料到的,眼前還有傅宏凱這個厲害的角色要對付,她不能沉浸在對不起傅明的感傷里。
暗宏凱已經沒有任何的心情了,看著範麗妮馬上止住了眼淚,還一副冷漠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是中了計、上了當。
「你到底是誰?」他表情凶惡的問。
「範麗妮。」
「好,就算範麗妮是你的真名,那我應該問你幕後的那個人是誰?」他知道有人害他。
「你還想不到嗎?」她冷笑了下。
「我不和你猜謎語,你最好馬上說!」
範麗妮拿起擱在沙發一隅的睡袍穿上,有了這件睡袍的「保護」,她覺得有安全感多了,她必須小心一些,一個人在被激怒的時候,不太能保有理性,她還有得擔心呢,傅宏凱不會善罷甘休。
「範光賢。」她平靜的語氣,兩眼緊盯著傅宏凱。
「範光賢……」傅宏凱喃喃的道,是他……二十年來都沒有他的消息、他的下落,如今蹦出一個範麗妮,而這個範麗妮還和範光賢有關系,這是怎麼回事?範光賢有什麼企圖?
「希望你沒有忘了他!」範麗妮冷嘲熱諷的說道。
「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我是他女兒。」
「他不可能有一個像你這樣年紀的女兒。」
「養女。」
「養女……」傅宏凱怎麼會沒有想到呢!
「你該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範光賢派你來……」
「毀了你。」範麗妮接上話。「你逍遙了二十年,舒服了二十年,他決定給你一個教訓,決定讓你嘗嘗妻離子散的感受。」
「所以剛才這一幕——」
「我安排的。」
「你和傅明——」
「我和傅明的關系不用你來擔心,我知道他是你兒子,只是我想不透,一個像他那樣好的男人,怎會有一個像你這樣的父親?你確定傅明是你的親兒子嗎?」她故作不解的問。
「你這個娼婦!」他一副想要掐死她的樣子。「我妻子……離婚……該不是你——」
「你是說‘周姊’?」範麗妮說著風涼話。「是啊,我使她正視她的婚姻,使她勇敢的面對生活,使她月兌胎換骨的為自己活,感謝我嗎……不必了,我很高興你沒有為難她!」
「所以這一切……」
「全是沖著你來的!」
「範光賢要我‘妻離子散’?」
「你不是也弄得別人‘家破人亡’嗎?」
「那是他們自己惹來的!」
「傅宏凱,現在再爭二十年前的是非沒有用,反正我們的目的已達到,在當你秘書的這段時間里,我搜集了不少對你不利的證據,我不想太絕,如果你自己辭職,情況比較不會太難看!」
「你……」傅宏凱沒想到自己聰明一世,糊涂一時,而這一時的糊涂,卻弄得他身敗名裂,失去一切,不管是妻子、工作、家、兒子,連傅琳都因為徐彬的兒子而和他唱反調。
他什麼都不剩了。
什麼也沒有留下。
「傅宏凱,我是想同情你的,但是我不知道你有哪一點令人同情,今天這樣的下場,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不要怨別人。」她淡淡的說。
「都是你!」他像發了瘋似的瞪著她。「是你毀了我的一切……」
「不!不是我,是你自己毀了這一切的!」
不由分說的,他沖上前,抓著她的頭就朝牆上撞。
「放開我!」範麗妮尖叫著,想要拿電話報警,但是他一腳踹掉了電話,不停的重復拿她頭撞牆的這個動作。
範麗妮感到有一股濃稠的液體順著她的額頭流進眼楮里,伸手一模,一手的血,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在傅宏凱的手里,但她由衷的希望不要是這種下場。
在她昏過去之前,她好像看到了傅明……
不知道是傅明,還是天使,總之在她閉上眼楮之前,她好像看到了救星……
真希望自己還有機會弄個清楚。
???
再醒過來時,只感覺到由頭部傳來的劇烈疼痛,範麗妮心想自己應該沒有死,如果死了的話,她不應該還感覺得到痛,應該是舒服、溫暖、愉快,不該是頭要裂開了的痛楚。
焙緩的睜開眼楮,她發現到自己是在醫院里,而她的病床邊站著傅明和周麗芬,看到他們,她一時哽咽,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他們。
「範光賢……不,你父親,他這一、兩天會從美國趕回來。」周麗芬溫柔的說。
「周姊……」
「多休息,不要說話,我們什麼都知道了。」周麗芬拍了拍她的手。「我只能說很高興你沒有事,你頭上可能會留下疤痕哦,但是至少你不會送掉一條小命,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範麗妮笑笑。
「讓傅明陪你了,我還有事。」找了個理由,她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去面對問題。
周麗芬一走,傅明和範麗妮也像突然變成啞巴似的,都不開口。
範麗妮知道自己理虧,知道是自己欠了他,所以她有些怯怯的先開口,但不是對著他說,而是看著床上的白色床單。
「是你救了我?」
「是我。」
「你怎麼會想到要折回來?」
「你不是一個笨女人,不可能約我八點到你那兒,同時,還想和我爸爸親熱。」他輕描淡寫的說。
「你爸爸——」
「在警察局里。」
「他……」
「可能會被關上一陣子,如果你提出控訴的話。」
「我……不會提出控訴。」範麗妮馬上說︰「弄成這樣子,實在不能怪他失去控制,我想沒有一個人能承受這樣的結果,我只希望他好好的反省,好好的再重新做人,他還是有機會的。」
「我想他會謝謝你。」傅明替他爸爸說。
「傅明……」範麗妮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輩子回避他的目光,于是她鼓起勇氣抬頭看他。「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原諒我,但是……但是你是不是能試著少恨我一些,我……我也有我的無奈。」
「我了解。」
「你真的了解?」
「我爸爸在警察局里說出所有的經過,二十年前的恩怨,我這才知道原來有這麼一個緣故在。」
「所以我……」
「你只是孝順,你只是想為你的父親了卻他二十年來的心願。」傅明似乎真的可以諒解,到目前為止,他什麼難听的話都沒有說一句。
「但我騙了你、騙了你母親。」她內疚不已。
「只怪我們好騙!」
「傅明——」
「我想我要替我媽感謝你,要不是你,她也不會有新的生活、新的人生,你讓她重拾了對生命的熱愛,她現在活得有聲有色,活得快快樂樂的,就為了這點,我想我無法怪你。」他平靜的道。
「謝謝。」他並沒有提到他們之間的事,所以範麗妮也不想提,如果醫生說可以出院,她寧可馬上回美國去,香港對她來說不是個有愉快回憶的地方,尤其是現在事情已經結束了。
「你多休息了,我……不吵你了。」傅明沒有什麼特別的話,只簡單的交代她。
「你要走了。」
「你希望我留下嗎?」
「不!你走吧!」她搖搖頭,留下他又如何,很多事,永遠都會在心里留下疙瘩。
「麗妮,我一直有個疑問,我想要弄清楚。」本來不想問,但他決定不管听到的答案是什麼,他都要問。
「你問吧!」
「和我發生關系……」他遲疑了點,但還是問了出來。「是你整個布局的一部分,還是你真心的想和我做?」
「答案重要嗎?」她愁苦的一笑。
「是啊!」他也笑。「反正不管答案是什麼都影響不了很多事,是不是?」
他到底希望她怎麼樣?!
「那麼我根本就不必問你到底是不是愛過我,對不對?」他好像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和荒謬,居然會想問這種笨的問題。
「對!」她倔強的說,讓他誤會好了,讓他就當她是那種只有心眼,沒有真情的女孩,她已經很難為自己說什麼,說了他也不一定相信,何必浪費唇舌。「不必問我,隨便你怎麼想。」
沒有說再見,他走出了病房。
範麗妮偷偷的拭去眼角的淚,和心里的痛比起來,她頭上的傷口就有如蚊子叮般,再也感覺不出痛,她唯一的錯是對傅明動了真情,如果沒有感情在,那一切又都不同了。
???
免去了牢獄之災的傅宏凱,卻戲劇性的因為一場車禍而喪失了生命。
面對這樣的結果,每個人心里都有不同的感覺,事情來得突然,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徐偉烈在得知消息之後,立刻趕往傅家,在傅宏凱的靈前,他也哀悼了三分鐘,人死都死了,很難再去說恨,尤其是傅宏凱的死狀甚慘,好像死不瞑目。
暗琳的眼楮腫得有如核桃般,顯然哭了好一陣子了,看到他的出現,她把頭轉向一邊,周麗芬看到這情況,用手踫了踫女兒,要女兒過去和他談談,就她所知,離婚手續根本沒有辦。
心不甘、情不願的傅琳不想違抗母親的命令,自顧自的朝自己的房間走,知道他一定會跟上來。
門是徐偉烈帶上的,帶上門之後,他充滿感傷的看著她。
「我很難過。」他說。
「天要下紅雨了。」
「傅琳,即使是我,也很難去恨一個死人。」
「你不恨我爸爸,你只是高興他死了。」
「傅琳,你這麼說很不公平。」他抗議道,他還沒有這麼冷血。
「徐偉烈,你心里怎麼想我很清楚,你一定很遺憾你不是那個開車撞死我爸爸的人,今天你之所以會來鞠這個躬,純粹只是抱著來看他好戲的心情,你不是真的難過!」傅琳偏要這麼的認為。
「這麼想你會比較快樂嗎?」
「我只是說出你心里的話。」
「傅琳,我記得你說過‘愛屋及烏’這一句話,傅宏凱是你的爸爸,就算我再怎麼恨他,因為你,我也會降低我的恨意。」
暗琳笑笑。「你現在是可以很有風度的這麼說,因為我爸爸已經死了。」
徐偉烈知道和她再辯下去也辯不出什麼名堂,只好換個話題。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家?我的家在這里。」
「不!你的家不在這里,你的家是在郊區,是在有我的地方,傅琳,我們之間原本的阻礙已經不存在,難道到了這會兒,我們還不能夠共同走向未來嗎?」他蹙著眉問道。
她沒有作聲。
「上次的事是我的錯,我願意接受你任何的懲罰,只要你跟我回去!」
「不!」她拒絕了他。「我不會跟你回去,也不想跟你回去,我很喜歡我現在這樣的生活,我要替我的父親守靈,徐偉烈,有了我爸和你我的心結在,我怎麼會快樂?」
「你爸死了,而我也不會每次都‘’你!」他快被她逼瘋了。
「你不該那樣對我的!」
「至少你可以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是不是?」輪到他求她了。「我用我的一生來補償你,這樣還不夠嗎?」
「不夠,你並不能使我的爸爸復活,對不對?」她用他曾說過的話來回答他。
要不是她爸爸剛過世,她真的會被他再「」一次,以前的她是那麼的容易溝通,是那麼的善解人意,這會兒她卻成了全世界最頑固的人,頑固得不可理喻,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傅琳,一句話,你到底要不要我?」
「不要!」殺了她她都要說不要。
「那你是要離婚羅?」
「是!」她雖然不是那麼想離婚,但給他這麼一問,她根本不會有第二個答案。
「你不後悔?」
「我後悔的事多著呢!」
「好吧!」他放棄了,他的尊嚴已經全被她踩到地上去。「傅琳,那我就放你自由,明天我會請人送來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的話讓她整個心一涼,她一直以為不管她怎麼說,怎麼無理取鬧、不可理喻,他都不會和她計較,如他曾說的,他對她的愛勝過一切,甚至可以為了她原諒她父親,但現在……
「傅琳,我真的對你用了我所有的耐心!」他搖頭苦笑。
她沒有吭聲。
「你知道嗎?如果我不是愛上你、不是娶了你,我的世界會單純、快樂很多,如果我娶的是薛敏……」他聳聳肩一笑。「應該是皆大歡喜。」
「那你去娶她啊!」
「傅琳,我一直相信我們有緣,一直相信我們應該是注定在一起的,但——」
「我不要听了!」她背對他。
徐偉烈來到她的身後,猛地轉過她的身體,在不知道未來可能怎樣的情況下,他釋放了自己所有的熱情、所有的渴望、所有的愛,甚至連她的唇都被他咬破了,好像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吻似的。
不知道經過多久,她才被他放開,也不知道是她哭得太累了,還是這一吻給她的影響,她竟頭暈目眩得站不住腳,還是他扶住了她,否則她已經跌倒在地,對他的「侵犯」,她只能用憤怒來偽裝自己的情緒。
「不須要對我賣弄你的吻功。」她模模破皮的唇。「改變不了什麼的!」
「傅琳,學著長大吧!」他又累又倦的神情望著她。「我不可能等你一輩子。」
「那就死心!」
「說不定我真的會。」他開門走了出去。
他一走,傅琳馬上就後悔了。
???
傾盆大雨的夜晚。
薛敏由屋內走到店里看店,換她父親去休息。她斷斷續續的做了幾份工作,但都做不久,哪里都沒有她在徐偉烈那做得得心應手、做得有成就感,明天還有一個面試,她看了看屋外,這麼大的雨,希望明天別下了——
一個高大的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由于光線不佳,她特別仔細的看了下,在這麼大雨的夜晚,誰會白痴得不打傘就站在那里淋雨。
一細看……
抓了把傘,還來不及撐開,她就沖了過去。
「洪定邦,你是不是想知道得肺炎是什麼滋味?」她將傘打開。
伴定邦只是傻笑,他以為她不會出來,他以為她會讓他淋個夠。
「你為什麼不進去?」她質問道。
「我沒有帶零錢。」他由她手中接過傘,為他倆撐著。
「什麼?」
「你說如果不買東西,就不要進去煩你,如果沒零錢也不要去刁難你,所以我就站在這邊看著你,這樣看看你,我也很滿足的!」他的模樣和傻氣讓薛敏為之鼻酸,為之心碎。
「我來告訴你,偉烈離婚了。」
「哦!」薛敏沒有想到自己會無動于衷。
「你不高興?」
「別人離婚你會很高興?」她反問。
「不是,但離婚的人是徐偉烈!」
「我听到了。」她真的沒有什麼感覺。「我很遺憾,行嗎?」
「你真的不特別的興奮?」
「公司好嗎?」她岔開話題。
「快給偉烈搞倒了。」
「多可惜……」她一臉惋惜的表情。「好好的一家公司,從無到有,如果就這麼垮了便……」
「你何不回來上班?」
「但是——」
「我也是公司的股東了,所以有權利雇用任何人。薛敏,對這家公司,你不可能會沒有感情,回來吧,我是站在公司的立場求你,不是為我自己。」他舉手作出發誓狀,坦白得可愛。
薛敏看著洪定邦,現在才發現到他有那麼多迷人的地方,他沒有徐偉烈的酷和帥勁,但他也有他自己憨厚、坦率的魅力。
「好,我答應你。」她終于說︰「我回去公司上班,那里的確有我的心血,我不能看著它倒下去,更不能看著它毀在徐偉烈的手里,雨下這麼大,你快回去換衣服,我明天準時上班。」
「薛敏……」她的轉變令他喜出望外。「你想……你想這是不是表示我有機會了?」
「什麼意思?」她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我沒有奢望現在就得到你的感情,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只要我再加倍的努力,多淋一些雨,就可以慢慢贏得你的心?」
「你真是……」她輕柔的笑出聲。
「薛敏,我有希望了,是不是?」
「你當然有希望!」她看著渾身滴水的洪定邦。「你一直都有希望。」
「你為什麼不早說?!」
「我以為你知道!」
???
巴薛遠哲敘過舊,參加完傅宏凱的喪禮之後,範光賢帶著範麗妮準備回美國。
在傅宏凱死後,一切的恩怨都隨風而逝,看到麗妮受傷的情形,範光賢深深的自責,如果不是他的復仇之心,很多事不會發生,想到他可能賠上麗妮的一條命時,他就更加良心難安。
看得出傳宏凱的兒子傅明和麗妮之間的「暗潮洶涌」,由于兩個人都沒有表示,也什麼都不說,他就不敢擅自當月下老人,萬一拉錯了紅線,豈不又是一樁罪過,他相信這兩個年輕人會有他們自己的一套方式。
必去美國的那天,傅明堅持的送他們到機場。到了機場綁,範光賢刻意的走開自己去逛,他有預感可能必須自己一個人回美國去。
「長途坐飛機,你的傷口……」傅明指了指她的額頭,手也差點情不自禁的伸出去踫觸。
「不會有事。」她一句話回道。
「你的身體才剛復原……」
「我很壯。」
「美國在這時候很冷,听說在下雪。」
「我習慣了。」
「最近的天氣不太穩定,有不少飛行事故,我覺得……」他拚命的找藉口,能說的都說了,能用的也都派上了用場,為什麼範麗妮不懂他的心?難道真要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難道她就是要逼他說他不能沒有她?
「該死的話,不要說坐飛機,喝開水都會嗆死。」她漠然的道。
「沒有錯,但——」為什麼他不說出來?明明他要留下她的,只要他開口,她應該不會拒絕他的,但是他就是開不了口。
「飛機還要一個小時才起飛,你不用在這里陪我們,我會和我爸爸四處逛逛,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我們銘記在心,你回去吧!」她希望他現在走,免得一會兒她會淚灑機場。
「為什麼你總是叫我走?」
「也許我覺得留不住你吧!」
「為什麼?」
「那麼多不是很好的事……」她心知肚明,自己是很難再得到別人的信任了。
「你的機票在哪里?」他突然的問。
「你要做什麼?」
「我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雖然嘴里這麼說,但她還是把機票交給了他。
一接過機票,傅明二話不說的把機票撕了個稀爛,他的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不須要再用任何的言語,而在他的動作之後,範麗妮一臉喜悅淚水的投入他的懷里,盡在不言中。
範光賢看著這一幕,他就知道自己的預感沒有錯,他真的得一個人回美國去,想到自己畢竟是促成了一段好姻緣……
他笑了。
他笑著走向出境處。
???
在傅明陪範麗妮到機場的同時,傅琳也沒有閑著,她沒有去過徐偉烈的公司,但是要打听地址並不難,一通電話,他的知心好友就把地點交代得詳詳細細,只差沒派個人來接她。
到了公司的門外,她遲遲不敢推門進去,怕自己不受歡迎,就在她還舉棋不定時,徐偉烈由里面先出來了。
「嗨!」他面無表情的招呼。
「嗨。」她怯生生的。
「有事?」
「沒事。」
「那你——」
「來看看。」
徐偉烈心急如焚,他知道她一定是回心轉意了,才會到這里來找他,但是她不說,他又很難再低聲下氣的,他在她的面前,已經沒有自尊了。
暗琳咬著唇,一直在思考該怎麼開口,這一步應該由她來跨,在她那麼冥頑不靈,在她給了他那麼多的氣受之後,應該由她來解開僵局,總不能真的把他逼到別的女人懷里。
「你上次說……」她羞紅了臉。「你說下一次會……第一次是,但不會再……下一次。」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馬上說,一顆心怦怦跳的。「未來的每一次都將是美好的、喜悅的,不過我們是不是該先結婚?」
「但你說有個女孩,薛敏什麼的……」
「哦!我不能動她的腦筋!」徐偉烈幽默的說,將傅琳拉到他的懷中。「否則我這個公司真的會變成別人的,他們是兩票對我一票,除非你來公司上班,這樣就勢鈞力敵。」
「她在這個公司上班?」傅琳有些緊張的問,近水樓台。「那……」
「她男朋友?」徐偉烈知道她想問什麼。
「對,她的男朋友是——」
「我們的大恩人。」
「他?!」傅琳的臉上漾著放心的笑意。
「就是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