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頓私立女子高中位于台北山區,是一所享有盛名的貴族女校,其中最讓社交名流廣為推崇與放心的是,在這兒,除了入學資格要求嚴謹,入學後的養成教育更是高規格指導。
可以入學的學生除了雄厚的家世背景外,品格與操守更是嚴格把關的重點,加上百年歐洲姊妹校的傳統沿襲,以及歷屆校友中出了許多政商名流追求的氣質美人,讓這所學校幾乎成了貴族學校中的貴族。
因為杰出校友的長期捐贈,使得學校的外觀與內部都像極了歐洲城堡,他們有一流完善的圖書館、佔地千坪的體育館及馬場,並在另一處山坡上有校友開辦的高爾夫球場,全年免費提供學妹們揮桿。除此之外,還有媲美五星級大飯店的廚房,由大師級的廚師每天指導學生們烹飪各國料理,再加上藝術欣賞、服裝設計、珠寶監定、幼兒教育……統統規劃在他們的正規課程里。
這樣說來,其實很像過去歐洲或日本的新娘養成學校。
可是在威爾頓不止如此。當三年的學業完成後,這一批媲美選美佳麗的學生們除了具備成為一個女人的完善準備之外,各項單一技能的實力都足以擊敗任何一個專業大學的畢業生。
在這里,沒有一般貴族學校愚蠢的比財力行徑,也看不見名貴私家轎車往來接送。威爾頓私立女子高中不讓學生養成這種習慣,他們有專屬校車定點接送,送回的地點多半是公車站牌或是捷運站,希望學生融人一般人的生活,而不是自以為高人一等。
所以威爾頓的校風溫良而自成一格,若有人刻意炫耀名牌或珠寶,輕則遭同學視為異類,重則遭學校開除,沒有人會在學校里賣弄自己的家庭背景,因為在真正的名媛眼里這根本不值得夸耀,外在的鋪張只會顯示自身的不足。
于是用芸芸眾生的細眼小小一比較,便可知站在人群中的威爾頓私立女子高中學生特殊的氣質。
氣質。
這對十七、八歲的青春少女來說似乎很遙遠,但是對威爾頓的學生而言卻是個普遍現象。多數人對于氣質有錯誤的既有印象,覺得那是古板、呆滯、老氣女人的代名詞,但那多半是因為他們沒見過威爾頓私立女子高中的學生。
說起威爾頓私立女子高中的學生,她們個個活潑得自然合宜,充滿青春洋溢的氣息卻不失良好的教養與內涵,當然,在這麼多的有氣質又可愛活潑之中還是分得除等級。
像二年級學生中最有名的厲姠荷,便是威爾頓私立女子高中之最。
她那宛如精靈般的氣質,令所有學妹甚或學姊都為之傾倒,靈秀而清新的模樣,常常讓愛開玩笑的同學們不得不嘆一聲——她到底把翅膀藏哪兒去了?
她是校園里的天使。
威爾頓的目標就是將所有的學生都培養成如此美麗馨香的花朵。
不只在學校中如此,厲姠荷更是校外所有正在發情階段或者已過發情階段的雄性動物的夢中天使。
像今天,她們一夥人在下了校車之後便到速食店去討論「速食文化與速食愛情的相關性」這篇論文,不過是離開位子去樓下拿餐巾紙而已,就這麼短短的路程,後頭已經跟來三個穿著明星學校制服的男生。
她們的學校是不穿制服的,因為不想成為引人注目或被貼標簽的象徵,大約在十年前經由學生們表決通過後,她們平日就都穿著便服上課。
盡避如此,她們依然成為其他高中男生追求的目標,尤其一整群的威爾頓學生聚在一起時,對異性嗅覺如豺狼的男生們,通常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會展開動作。
畢竟,這可是行走的花園啊,那香味讓蜜蜂成群不散。
看著跟她上樓的幾個外校男學生,厲姠荷無可奈何地走回同學群中,她一向不會應付這種事,所以才在哥哥的安排下念這所女校,無奈,在哥哥勢力所不能及的時間里,她還是充滿困擾。
沒錯,幫她安排的是哥哥。
家里一切事情多半由還在念大學,和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做決定。
雖然哥哥不住在家里,但家里的事業都已由哥哥接手,甚至連哥哥親生母親那邊的事業也都是哥哥在執行掌控。
敗多人常常夸獎威爾頓私立女子高中的學生個個聰明懂事,或者是對其他明星學校的學生給予高智商的評價,但是厲姠荷知道,真正的聰明指的是像她哥哥厲撼譽那一類的人,他和他的同學們是極為特殊的一群,男的冷靜,女的安靜,個個都是不多話但動腦奇快。
雖然她不常與哥哥見面,但她知道,高智商的哥哥是一片巨大的天,一手撐起她生活中的一切。
相形之下,這些一般人眼中的明星學生,在她心中通常不會留下太多痕跡。
同學中的楊琪竹看見厲姠荷上樓時身後又跟了幾個陽光男孩,見怪不怪的對著其他同學說︰「以琳,就叫你去拿餐巾紙了你還不要,你看。」
「又一群?」剛剛才送走兩個耶!被罵的以琳抬頭一看,厲姠荷已經一臉無辜的來到桌邊。
「嗨,同學。」陽光男孩們個個活潑大方,看著其他優質女孩們,忙不迭地出聲打招呼。
女孩們只能回以禮貌性的微笑。
厲姠荷躲進座位之中,垂眼看著手邊剛從圖書館連線國圖印下來的相關論文。
小美女看來並不想搭理人,但男孩們不屈不撓,其中一個男生低頭看了一下桌上的資料。
「咦,你們在做社會學論文研究嗎?」
听得出是句人話,楊琪竹揚唇一笑,「不是。」
畢竟是明星學校的學生,至少知道她們在做相關資料研究,楊琪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稍稍有些改變。
厲姠荷還是不發一語。
另一個男孩伸手將她正在看的資料取走,「言專芳?我剛做完她的部分文學分析,你們的電腦可以借我一下嗎?我上網調資料給你們。」
以琳的神情漸漸轉變,看了其他同學一眼,發現除了厲姠荷一逕沉默之外,其他人並沒有特別反對,于是她將自己的電腦轉給男孩。
男孩將電腦挪位,另外兩個已經搬了三張椅子過來,執行電腦的男孩邊叫資料邊自我介紹,「我叫蕭偉,倫中二年級,他們都叫我阿Wii。」
另外兩位也把握機會自我介紹,一個叫阿肚,一個叫河詮。
他們看起來都像是同年齡里的聚焦分子,高帥、聰明、活潑又有人緣。
女孩們並不特別排斥這所學校的男學生,因為高中畢業之後,大家很可能都念同一所大學,而且很多學姊的另一半也都出自于這所明星高中,于是自然而然的,因為研究主題的探討而逐漸拉近了這群少男少女的距離。
厲姠荷並沒有注意到,就在這段時間內,窗邊的座位也進駐了另一組人馬,其中一位……不,應該是兩位,很湊巧地看見她垂眼不語的側臉。
其中一個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另一個則是挑眉頗有驚為天人之感。
「喂,範頭,三點鐘位置有驚人發現。」高大的邢儲書步伐沒停,甚至連表情都沒再透露出一絲他的驚艷。
「邢狂,你講真的還假的?雖然一直以來我們沒辦法和同校同學一起上通識課認識彼此,可是多數女同學還是透過各種管道找上你。听說老大你是一點回應也沒有,現在你告訴我三點鐘位置有驚人發現?我只看到幾個高中生在把小女孩,還是你對那幾個明星高中的雄性動物有興趣?」
邢儲書手臂一揮,朝範頭粗壯的臂膀練拳頭,順便通知一下帶頭走遠的厲撼譽,「喂,厲子鬼,干嘛坐那麼遠?」
厲撼譽臉色鐵青,「吵!」
「操?」邢儲書向來與這個同班同學不對盤,在三年前便已發過誓,他邢儲書這輩子和厲撼譽都會是不可分割的「好朋友」,「你這是在叫曹操的小名嗎?」
一向負責居中協凋,堅持家和萬事興的霍耀石只得推開邢儲書,「厲子鬼是說吵。」
「可是我不覺得啊,反正徐老頭要我們來速食店做經濟評估中的附加價值,熱鬧就是其中一項價值不是嗎?」
這群人之中唯一的女性同學知道邢儲書在打什麼主意。
「邢狂,你的附加價值是剛剛三點鐘位置的那個女孩吧。」連月早已識破他的詭計,說完這句話後幾秒就對著範頭悄悄嘆息,「他會真的有興趣才怪。」
「不是嗎?」範頭長期專精于口才辯論及寫作的領域,對于人性內在的幽暗一向不加以判讀。
「他是故意在孟琪失聯的今天才對女孩子有興趣的,而他期待的附加價值不在于那女孩的長相,此時此刻只要是女的他都有辦法用來挑動厲子鬼的神經,不信你待會兒瞧瞧好了。」連月嘆息,她唯一的同性同學今天突然失蹤了。
「他、他他該不會是要……」範頭收住卑尾,驀然想通了。
難怪,厲子鬼的女人今天包袱款款鬧起失蹤來,邢狂哪會錯過這個機會,不刺激厲子鬼到干起架來,他一身骨頭一定都不順暢。
「那我們今天干嘛一定要來?」範頭扁扁嘴,他還有一篇專欄文章要寫來賺錢耶。
連月聳聳肩,「厲子鬼不想讓我們發現他在找孟琪吧。」
「這麼……」按這麼做什麼啊?有兩百萬可領嗎?
「範頭!」低低的聲音傳來。
「是,我來了,我馬上把資料拿出來。」雖然他也有拳頭,可是他的手是要用來寫字賺錢的,所以他一向很卒仔。
那遠遠低低的一個聲音,讓厲姠荷突然抬起了眼睫。
扮哥?
遠處的厲撼譽並未回看厲姠荷,他今天心情非常非常非常差,從一早找不著身邊的女人開始,他的心情就非常惡劣,所以他沒空再理會任何糾纏他妹妹的事件,若發生,他會用最快的方式解決。
那群小表以及厲姠荷最好都不要找麻煩。
厲姠荷一瞬間便知道,她哥哥在生氣。
餅去哥哥處理過太多男孩來到她家門外站崗,以及各式各樣的星探發掘甚或不知什麼來路的對象登門拜訪等等,她知道哥哥的原則——她還太小,而男孩太壞,不是她光用外表評估就可以看得出來,所以他總是用最直接的方式杜絕她周圍那些……哥哥是怎麼說的?
那些發情的低等動物。
厲姠荷看了一下桌邊的三個大男孩,以一般的標準來看,這三個男孩子應該都算是家里的驕傲,學校名聲響亮,外貌英挺出色,可是比起她哥哥……
他們就是三只低等動物。
厲姠荷對哥哥的朋友們總是萬分好奇,她偷偷將眼光朝窗邊望去,不巧剛好有一雙利眼對視過來。
兩道視線交會,似有什麼東西接通,嚇得她趕緊低頭。
那是哥哥的同學嗎?
說不出那雙亦正亦邪的眼眸帶給人的感覺,她暗暗吸一口氣,被嚇得不輕。多年來,她一直在哥哥的告誡下生活,對于男孩或者男人,她是恐懼居多,現在自己的桌子邊坐著不認識的男孩,遠方又有那麼一雙令人心悸的眼,當下,她決定快快回家。
她無言地收拾著桌面上的資料和私人物品,阿Wii一看到美人的動作馬上出聲問︰「同學,你要回家了?」
厲姠荷點點頭,剛好也已將東西整理好。
「以琳,其他的我們明天到學校再談。」像是接收到哥哥無聲的命令,她說完便繞出位子欲往樓下走。
她得快快離開,哥哥一向不讓她進入他的生活圈,而且剛剛那個人的眼楮……那是一雙和哥哥太過相像的堅定眼眸。
盡心盡力很久的男孩豈會輕易地任由布線多天的目標自他眼前溜走,他跟著離開位子追了出去。
「同學!同學,等等!」年輕而熱情的男孩一把握住厲姠荷縴細的手臂。「同學,我……我可不可以留下你的E-mail?」
厲姠荷看著男孩踫觸自己的手,輕輕皺眉,搖搖頭,稍加用力想要掙月兌他的牽制,可是著急的男孩卻不放手。
「同學,我沒有惡意,我看過你好幾次了,今天好不容易遇見你……」
厲姠荷一心只想趕快往樓梯下走。不要抓著她啊!扮哥那邊的角度會看見,他一定會很生氣……
嚇得臉色發白的厲姠荷,慌亂中沒注意到有人靠近,突然,一雙強壯有力的手握住了猴急高中生的手腕。
「小表,放手。」邢儲書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個小女孩就像清透易碎的玻璃一樣,哪經得起粗魯高中生這樣施力,沒看見她細致的皮膚已經紅了一圈嗎?
阿Wii看看來者,高傲的眼神不屑地一掀,「不干你的事。」
那副樣子正是標準的明星高中生嘴臉,自信、自大、驕傲,非常非常剛好地挑起邢儲書一肚子不爽。他好幾天沒練拳頭了,正在手癢呢,偏偏厲子鬼今天又悶得要死,他先練練別人當開場也不錯。
邢儲書眉頭一挑,握住男孩的手看似輕巧地一轉,就令他痛苦地哀叫一聲,馬上松開了握住女孩縴細手臂的手。
「現在,干我的事了吧,嗯?」
那自信高昂的神情讓陽光男孩瞬間失了光芒,趕緊呼叫同伴。
「阿肚、河詮,你們快來!」
兩名同伴本來以為自己的情聖同學會跟過去一樣無往不利,所以極有默契地放他獨自去獵捕佳人,沒想到不過一個轉彎而已,怎麼情聖同學好像在呼救?
年輕人的情誼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阿肚和河詮一听同伴的聲音不對勁,馬上起身往聲音來源處趕去,其他女同學也皺著眉站起。
到底怎麼了?
坐在窗邊的連月和範頭面面相覷,連月抓抓發根,早知道就去洗頭,來這兒浪費時間,她晚上還要去急診室實習耶,已經三天沒好好洗頭泡澡了。
連月拿鉛筆插入發際搔搔頭,對著範頭說︰「我先走了。」
看來,今天諸事不宜。
「你要不要留點藥下來?」前頭好像開始有踫撞聲出現了。
連月很無奈地搖頭嘆息,「那三個……唉,好啦。」她掏掏隨身背包。「這個、這個和這個,邢狂看他們是小阿子,下手應該不會太重,你等等拿給那些女同學,讓她們替那些小男孩上藥。好,我要走了。」
瀕耀石在一旁傻笑,「我還以為你留藥是要給邢狂的。」
連月一听眼楮瞪大,然後矯情地咧嘴一笑,「呵,我會替你轉達給邢狂。」既然有人這樣瞧不起他,當然要讓邢狂知道羅。
瀕耀石瞬間笑臉一收。「別這樣,連月……」
他語未說完,連月已經閃出位子。
下一秒,霍耀石將剛剛連月貢獻給範頭的救濟品全掃進自己的背包里。
範頭看著他自肥的行動暗暗賊笑,「你把藥統統據為己有,那三個小子怎麼辦?連厲子鬼都過去了。」
「我提供行動電話叫救護車,你覺得夠不夠意思?」
真夠意思。
連月實在拿這些長不大的男孩沒辦法,一群人擋著樓梯口讓人沒辦法下樓,而且這邊一個拳頭過來,那邊一個拳頭過去,她邊走邊閃,才發現那個引起禍事的洋女圭女圭縮在戰區另一頭,似乎快要嚇成一個淚女圭女圭。
「喂喂喂,邢狂,讓一讓。」
她彎腰,一個陽光男孩不長眼的腳踢過來,媽呀——
可是。沒踢到她。
原來是剛到戰場邊,環著手臂冷眼旁觀的厲撤譽出腿將那白目的攻勢攔下。
「謝啦,厲子。」連月向他道謝,順手將哭成淚女圭女圭的女孩一拉,「回家了,女孩。」
厲姠荷梨花帶淚且驚慌失措,只能隨著連月轉下樓。
看著連月帶走他妹妹,厲撼譽這才擦著腰走回位子上。
馬的!什麼爛學校,不準接送也不讓校車送到家!他明天就把姠荷轉學!
憊在辛苦打敵人的三個陽光男孩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惹了什麼麻煩,這一打,外傷內傷事小,殊不知佳人的哥哥就這樣叉著手臂看他們,而他們還在狂妄地叫囂。
看來,他們以後是連見佳人一面的機會都沒了。
至于邢儲書呢?
報了幾分鐘收拾完小表後,他扳扳手指,晃回位子上惡意的對著厲撼譽掀了掀唇,「咦?我要追的馬子跑了嗎?怎麼一轉眼就和孟琪一樣失蹤了?」
瀕耀石與範頭同時在內心發出哀號。
完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瀕耀石將背包一甩,拖著範頭離開戰場。
「範頭,小心閃邊!厲子鬼,你別沖動……」
◎◎◎
連月看著小女孩梨花帶淚卻依然美麗,甚至更有池邊荷花清弱之感,她不禁要懷疑,也許邢狂今天不是故意找碴惹厲子鬼。
這女孩……
真的是漂亮極了。
但美人都是這樣的嗎?自古以來,無論年紀大小,總月兌離不了「禍水」這個罪名。明明是雄性動物引起的紛亂,為何美麗的女人卻要背負這樣的原罪?
她掏出面紙,遞給小美女。
「擦擦眼淚,沒必要為這種事哭。」
厲姠荷努力控制住情緒,才將對方的話消化,這也才想起來,這姊姊……是哥哥的同學,難怪剛剛可以臨危不亂的將她帶離那一場膘亂,他們總是自信冷靜不多廢話,不惹事卻也絕對不怕事。
他們都不是一般人,她太了解他們給人的感覺,就是聰明到讓人看不見聰明,但每一個眼神、每一個思維,都會讓她這種正常人嘆為觀止,那種遙遠而追逐不到的感覺,她……
一輩子都只能望著哥哥的背影,一輩子也學不來那樣的平靜與自信。
「我……」她討厭自己總是給哥哥惹麻煩。
「別擔心,你擔心自己就好。」
「可是……」萬一有人受傷…厲姠荷不敢多想,她眼睜睜看著男生的拳頭在她面前揮舞,真的是嚇壞她了。
連月看著這朵小報,不得不硬起心腸提醒這個看來被保護周全的小女孩。
「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長相,從過去到現在,你應該已經遇過很多次這樣的狀況,所以你要有心理準備,既然未來你改變不了男性低等動物的愚蠢行為,你就要改變你自己,至少不要只會哭。」
厲姠荷微微一愣。
餅去這些事……好像都是哥哥擋下來了,她沒有真正看過這種暴力場面,可是這位姊姊似乎點醒了她某件事……
什麼事?
她微微蹙眉,受到驚嚇的神智還沒有歸位,一時之間總覺得有個重點接不通,可是現在心情太亂,她沒有頭緒。
看小女孩驚魂未定,已經到站脾的連月問道︰「你家住哪里?」
她心中暗暗贊嘆,就連在這種失魂落魄的狀態下,這女孩都仍保有吸引人的清新獨特氣質,教那些高中男生怎麼克制得住青春期剛勃發的雄性荷爾蒙?
美麗是一種錯誤——這個說法,連月今日總算是領略透徹。
這女孩除了美之外,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特殊氣息。對于美人,連月是看多也遇多了,她知道美是會褪色的,清新而其特的氣質才是吸引人目光的重點,這女孩簡直不是一般人類。
「我搭捷運。」
連月一听答案馬上翻了個白眼。唉,教這樣的女孩去搭捷運,她家人也太放心了一點。
「那你快走吧,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家人會擔心吧?」
「我哥……」厲姠荷點點頭,不敢直說剛剛那個站在一旁看來很生氣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哥哥,不過……為何哥哥的這位女同學看來一點也不怕他?
憊有……那位眼神很讓人害怕的……的什麼?厲姠荷不知該如何形容那個人,他也是哥哥的同學吧?可是,他和哥哥有些不同,又有些相同,他……
「啊,他會不會受傷?」她突然擔心起來,剛剛她嚇得哭花了視線,根本看不清楚眼前拳打腳踢的亂象,可是阿Wii他們三個人打一個,而哥哥又只站在一旁觀戰不幫忙,這……
「你是指邢狂?」連月只差沒笑出聲來。
「他……他叫邢狂?」
連月頻頻點頭,「對,狂人的狂。」
「是真名?」他家人怎麼會讓孩子取這種名字?
連月怔了一秒。
哇,這女孩會不會太單純了?
她邊笑邊點頭,「對,是真名。」是符合他真實個性的名字,刑儲書這種文縐縐的名字,用在他身上真是諷刺極了。
「要不要我順便告訴你站在旁邊納涼的那個人的名字?」
扮哥?
厲姠荷連連搖手,「不……不用了……」
「那好。我車來了,你記好那個男人的名字,以後遇到他能閃多遠就閃多遠,記住羅!」連月邊交代邊跳上車。
厲姠荷看著她,張口微愕。
這姊姊說的是……邢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