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安見到到國風時,心里很不開心,不但沒有一絲惺惺相惜的好感,反而興起一股「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敵意。
原因非常簡單,只因為國風一見到玉翎立刻行起英國式的宮廷禮,輕拈起她的玉手到唇邊一吻,還調皮地眨了眨右眼,標準一副調情聖手的模樣。
玉翎被他逗得咯咯嬌笑,惠安則是被他撩得一把妒火狂燒,而更糟的是,唐女乃女乃竟然還夸他「英俊瀟灑,年輕有為」。
陛安強忍下心中的怒意,如鷹般犀利的眼光頻頻向國風行注目禮,希望他可以知難而退。但那小子卻像戴上鐵甲面具般,對惠安的怒氣視而不見,反而變本加厲地親近玉翎。最後惠安再也忍受不了了,一把抓住玉翎的手,將她拖離國風的視線之外。
「干什麼啦?」玉翎嬌嗔地埋怨。
「我不喜歡他看你的樣子!」惠安咬牙切齒地說。
他臉上的怒容令玉翎發愣了幾秒,她凝神細細研究他的怒氣從何而來,終于有了答案。
「你在吃醋?」她唇邊綻出了一朵好甜的笑容。
「我?」惠安驚愕地蹙著眉,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被妒意絞得失去理智。他紅著臉,不敢看向玉翎,「我……我只是討厭他。」
「討厭他什麼?人家有惹你嗎?」
「有!」他斬釘截鐵地回答,「他吻你的手,太可惡了!」他將玉翎的柔荑舉到唇邊,霸道地獻上一吻,「只有我才能吻你。」
從指間傳遞過來的陣陣酥麻感,穿透玉翎的神經中嶇。她雙頰嫣紅,星眸欲醉。
「胡鬧,親手是國際禮儀、」
「我不管,只有我才能吻你。」他輕咬著白女敕的手指,玉翎倒抽了一口氣,呼吸變得愈來愈急促。
「你知道我們有多久沒接吻了嗎?整整有一百六十三個小時又二十五分鐘了……」惠安看了一眼手表,將玉翎摟進懷里,低下頭俯向她。
他的唇輕輕刷著她的,然後含住她的下唇舌忝著,等到玉翎被他哄誘得分開嘴唇,舌頭立刻長驅直入,掠奪她口中的甜美。她的舌羞怯地與他嬉戲,在兩舌纏繞片刻之後,他將她迎入口中,歡迎她探索他的濕熱。
兩人氣喘吁吁地熱吻著,沸騰的荷爾蒙令他們遺忘時間,直到幾聲輕笑飄進渾沌的听覺當中。
玉翎害羞地推了推惠安的胸,她可想起莫宅的某個人有偷窺的嗜好。
陛安張著一對仍彌漫的迷蒙眼楮看向聲音的來處,他愣住了,雙頰漲得通紅。埋在他懷里的玉翎听到那鈐鐺般的笑聲仍沒有止住,忍不住必過查看。
只見三個嬌美的女孩站在玉龍身後笑得直打跌,而她那位俊美如神的堂哥則交抱著雙臂,以藏不住笑意的眼神非難地盯住他們。
小雅一見那對情侶臉上的驚恐交加,就情不自禁地笑得更大聲。
罷開始,她們只是好奇惠安拉走玉翎要干什麼才偷偷跟了過來,繼而看見兩個人準備接吻,對這種克服高度上障礙的技術表演更加不能錯過,于是興味盎然地凝神研究。結果瞧見玉翎整個人掛在惠安身上的滑稽姿勢,忍不住噗哧笑出聲,然後她們就瞧見另一個同伙人站在她們身後。
玉龍的臉上原本閃過-絲惱怒,但隨即披幽默所取代。上次玉翎破壞了他的好事,沒想到這麼快就讓他逮到小辮子,雖然他是挺生氣惠安對玉翎的冒犯,不過情侶之間接吻算是很正常的事,他總不能因為玉翎是他妹妹,就禁止人家做那件事,所以他只是故意板起臉孔嚇嚇他們。而偷窺人家接吻的小雅、喬英和道倫則心虛地躲在他身後,拿他當擋箭牌。
「姊夫……」惠安終于擠出聲音來。
「三哥,你怎麼可以偷看!」玉翎老羞成怒地嚷著。
「喂,你要搞清楚,我可沒偷看。」玉龍裝出一派威嚴地教訓道,「我是光明正大地看!是你們進行得太忘我,所以才沒注意到,我是好心來叫你們進去吃飯的。玉翎,你也老大不小了,做這種事要看時間、地點!不能等回家再做嗎?在別人的地方,嘖嘖嘖,也實在太大膽了。」
從玉龍戲謔的眼神中,玉翎知道堂哥是為了報一箭之仇才故意諷刺她。她漲紅臉,無法對玉龍發脾氣,只好把怒氣出在惠安身上。
「都是你啦,害人家好糗。」她不依地捶著惠安。
「是我不好,你別生氣。」惠安不知所措地低聲哄著,其實他的困窘並不下于玉翎,只怪他太過急切,也不先勘查一下地形。
「玉翎,你就別生氣了!都怪我們太好奇了,下次我們絕不會偷看了。」喬英也走過來安慰她。
憊有下次嗎?玉翎翻了翻白眼,惱怒地瞪向玉龍,以甜甜的聲音說︰「三哥,我想這件事的確怪不得你,都怪小妹我太過不小心,下次我一定會注意點。不過,我忍不住想提醒三哥,千萬不要跟我犯同樣的錯誤,要知道我留在台北的時間會很長的。」
她眼中的狡黠令玉龍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在他還想不出話來反駁前,玉翎已經挽住陛安的手從一干偷窺共犯的面前瀟灑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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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國風仍一徑熱絡地向玉翎問長問短,簡直快把惠安給氣炸了,可是他又得保持風度不發火,心中的郁悶可想而知。
柄風本來也不是這麼不識時務的人,但一來是奉老妹之命,刺探眼前這個頻頻以眼光攻擊他的男人到底對玉翎有多強的愛意。二來是因為玉翎是個可愛的女孩,風趣的言談令他有相見恨晚之慨。三來則是他的心上人道倫以一張冷面孔對著他,讓他忍不住也想試探她的心意。
「玉翎,那你還有沒有回紐約繼續深造的打算?」國風問題听得惠安心情慌亂。玉翎還會回紐約嗎?會再度撇下他到另一個國度去嗎?他焦急地看向玉翎。
「目前是沒有。我已經受夠了枯燥的繪畫理論,再說,理論私技巧雖然重要,卻比不上下斷地習作。有許多成名的畫家甚至不是從學院里出來的。我認為多看、多畫才是一位畫家成功的秘訣。」
「那你是打算留在國內發展羅?」國風又問。
「應該是吧!家里的人都希望我留下來。」她的眼光看向慈祥的祖母,然後移到玉龍臉上——或許三哥不會同意她的話,她好笑地想著。「短期之內我是不會走的。」
「那太可惜了。」國風遺憾地嘆息,「我還在想,如果你待在美東,我就不會太寂莫。」
陛安簡直快爆炸了,國風是什麼意思?他強忍住滿腔的怒氣,听見玉翎嬌笑道︰「像你這麼帥的東方男孩在美國是不愁沒人陪的,熱情的美國女孩絕對會讓你忘記寂寞為何物。」
「真的嗎?」他輕挑地眨眨眼。
「去了你就知道。」她心不在焉地說,美麗的眼楮轉向身旁的惠安,小手更在桌子底下撫住陛安握緊的拳頭。過了片刻,她才感覺到惠安放松下來,將她的手反握在掌心中。
吃飽飯後,眾人聞坐在沙發上聊天,小雅拿出四支網球拍提議道︰「要不要看職業水準的網球賽?」
她將還搞不清楚狀況的眾人趕到屋外,還準備了各式的飲料、水果和點心,然後把一支球拍扔給哥哥國風。
「干嘛給我?」國風抗議道,他已經好久沒打網球了。
「國風跟舅舅一組,唐教授和姚木頭一組,這場舅、甥對抗姊夫,小舅子,一定挺有看頭的。」小雅沒等他們同意,立刻將其余三支網球拍分配給另外三名選手。
季冠華大律師望著手中的球拍發呆,天知道他有多久沒打網球了!小雅這小妮子難道不知道現在流行打高爾夫球嗎?
「小雅,你姑姑懷了六個月身孕,我要照顧她。」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拜托!是姑姑懷孕,又不是你懷孕,再說她很久沒見到你大展雄風了!對不對,姑姑?」莫雅濤忍住笑地直點著頭,看著丈夫像斗敗的公雞般,認命地舉起球拍走向網球場。
「小雅,你瘋了是不是?」國風將妹妹拉到到一旁低聲咒罵。「你沒瞧見姚木頭殺氣騰騰的樣子嗎?這下子他鐵定會把你老哥殺得尸骨無存,-延也不能殘喘了!」
「你就委屈點吧,我的好哥哥!你剛才差點把人家氣得內出血,現在就大方點,讓他出口怨氣,免得他回去悶成了腦中風。」小雅一副「你活該」的表情,差點害國風氣得吐血。
這可全是她小妮子一手自導自演的杰作,現在倒像個沒事人般,全推給他了!不過氣歸氣,卻也不能不戰而降,只好鼓足他剩下的男子漢氣概,舍命陪君子了!一場友誼賽打下來,搞得國風氣喘吁吁,疲于奔命。顯然季冠華大律師的球技已大不如前,而對方卻好象職業選手般強悍,再加上惠安拚命向他殺球過來,他們這對舅、甥檔當然大敗而歸了!
勝利者受到空前的歡呼,連小雅和道倫都跑到敵營中歸降。更慘的是,舅舅至少還有嬌妻安慰,?他卻只獲得道倫一個齜牙咧嘴的嘲弄笑容。
看來這趟交易他是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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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球賽後惠安便匆匆趕回新竹,其間又利用機會偷親了玉翎好幾下,才依依不舍地搭車離開台北。
由于星期二他要到日本出差,所以放假後第一天上班的工作特別繁忙,然而他還是利用夜晚的時間和玉翎借著電話線低訴情衷。
陛安先前的確不知道玉翎到了台北,後來又見到國風對她的熱絡,不由得生起警惕之心,遂采取緊迫盯人之道。兩人在電話中情話綿綿的,卻大都是玉翎說話他听,他的確喜歡那嬌媚清脆的聲音,教他百听不厭。
「玉翎,我明天要到日本去,要不要我帶點什麼東西給你?」
「不用了,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回來。」
「玉翎,你真好……」他感動地輕喃,「我星期六早上回來,可以去找你嗎?」
「當然可以。晚上我們可以一起去參加表哥的生日舞會,三哥因為要陪三嫂,所以派我代表。我是不太想去啦,不過如果你肯陪我的話,我就勉為其難去一下。」
「我是想陪你,可是……」惠安為難地猶豫著。
「可是什麼?」
「我不太會跳舞。」
「我也不太行呀!」她呵呵笑著,「我們隨便跳一下,然後找機會偷溜。」
「好。」一想到周末晚上可以跟玉翎共度,他就興奮莫名。他和玉翎錯過太多時光了,他得好好計畫該如何彌補他們失去的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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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玉翎拆開惠安從日本帶回來給她的禮物時,眼楮不由得瞪大。那是一瓶很貴的名牌香水。
「可是瑞雪說你對香水過敏。」
「這種味道我試聞過了,香味淡雅,我挺喜歡的,不會過敏。」
「真的嗎?」玉翎笑得好開心,眼中有著一抹促狹,「你送我香水干嗎?是嫌我臭嗎?」
「不,才不是呢!」惠安著急地解釋,「你香得很,我只是覺得這種味道配得上你。玉翎,你可千萬別誤會。」
王翎眨著眼楮嬌笑道︰「逗你的,瞧你緊張成這樣。」她打開瓶蓋,湊到鼻端輕聞,「我喜歡,晚上擦給你聞好不好?」
陛安欣喜地點著頭,「就我們兩個去嗎?瑞雪不一起去?」
「她要趕報告所以沒空,你不喜歡就我們兩個人嗎?」
「誰說的?我喜歡得很。」惠安趁著二樓的起居室里沒人,趕緊輕啄了玉翎一下。「你知道我們有多久沒單獨在一起了嗎?」他的眼中閃爍著熱情的光芒。
玉翎害羞地低下頭,「這里不行,我怕有人偷窺。」
陛安會意,只讓玉翎靠在懷中,和她談些家常瑣事,一直到傍晚時分他們才各自回房,準備參加晚上的宴會。
陛安向玉龍借了禮服,穿著白色燕尾服、系著白色領結的他,簡直帥呆了。
瑞雲要玉龍幫他調好領結,然後叫惠安在她面前轉圈圈。
「玉龍,你瞧惠安是不是好看極了?這麼出眾的外表不知要迷死多少女人!」
「不可能比我帥吧?」玉龍吃味地睨著他。
「當然,你是天下最帥的老公嘛!」她哄著丈夫,令玉龍笑得合不攏嘴。
沒多久,穿著一身銀色小禮服的玉翎也走出房門。她將頭發自腦後、兩旁梳理,抹上一層薄薄的發霜,頸間垂飾著色澤柔和的珍珠項鏈。絲質布料完美地貼住她的曲線,一條薄紗領巾掩住胸前的,然後向肩後迤邐而下。
「玉翎……」惠安著迷地望著眼前純真如天使、卻嬌媚似狐仙的愛人。他伸手向她,玉翎含笑地將縴手放入他的手掌中。
一直到將玉翎拉進懷里,惠安才發現禮服果背的設計,一片白女敕的肌膚落進他眼簾,讓他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你好美啊,玉翎。」瑞雪贊嘆道。
「好了,你們也該走了。」玉龍催促著,將車子的鑰匙遞給惠安。「小心開車,不可以玩太晚。」
「太晚是指幾點?」玉翎好奇地問。
「太晚就是不能在外頭過夜。」玉龍特別強調「過夜」兩個字,教玉翎羞紅了臉。
「好好玩。」瑞雲朝兩人擺擺手。
玉翎挽著惠安的手走進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他們在玉龍的停車位上找到那輛銀色的轎車,惠安替玉翎打開車門,將車子緩緩駛出。
「自從女乃女乃被大哥接回台南後,三哥就把我管得好嚴!」玉翎埋怨道。
「姊夫也是為你奸啊!」鼻端聞到淡雅的香味,惠安很開心玉翎擦了他送的香水。「你好香。」他湊過去她的頸邊說。
「謝謝。」她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這是惠安頭一次見到她上妝,俏臉上只抹了一層淡淡的粉彩,卻已艷光照人。他突然感到有些不安。
「玉翎,你為什麼這麼美呢?教我放不下心來。瞧你還穿了一件露背的禮服。」他實在不想別的男人分享他的玉翎。
玉翎噗哧一笑,靠在他懷里仰著頭說︰「有什麼放不下心的?看看你,一副吃醋丈夫的樣子,我部不擔心你這麼帥被人搶走,你又何必擔心我呢?要對自己有信心嘛!」
「可是我不喜歡人家看你,甚至模你……」
「我也不喜歡啊,等一下我只跟你跳舞好不好?」玉翎笑道,隨即轉了轉眼珠搖著頭,「不行,搞不好表哥會來邀我跳舞,到時候你可不能亂吃醋。表哥雖然跟我不是很親近,不過對我還不錯,他每次到紐約都會來看我,你千萬不能吃他的醋。」
「你表哥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不太清楚他的個性,不過他很帥。他是我舅公唯一的孫兒,雖然只比三哥小上兩歲,可是能力很強,獨自管理舅公的事業。不過,听說他很風流……」玉翎悄聲警告道︰「今天的宴會上一定會有很多漂亮小姐,我可不準你亂瞄。」
「放心好了,我只看你。」惠安老實地保證。
車子開到李明杰位于信義區的豪華住宅,惠安將車子交給停車的小弟,和玉翎攜手走進華麗的大廳。
慵懶的爵土樂曲彌漫著四周,穿著各式各樣華服的紳士淑女在水晶吊燈的照射下,恍若電影中的人物。這種場景的確跟電視、電影中上流社會的宴會十分相似,現場的樂隊演奏、散置各個角落的自助餐點、穿梭的服務生……種種的一切都讓惠安有置身于幻夢中的錯覺,這就是玉翎的世界嗎?一個跟他的生活沒有半點交集的生活圈。
「表哥是爵士迷,同時也是薩克斯風好手。」玉翎在他耳邊說,眼光好奇地在衣香鬢影間穿梭︰「看來今天來的都是年輕人,搞不好舅公、舅婆已先到別的地方避難,他們最討厭這種喧鬧了。」
「那你表哥的父母呢?」做父母的總該參加兒子的生日宴會吧?惠安是這麼想的。
「表叔,表嬸他們在好幾年前就過世了,所以我表哥的個性有點怪,算是憤世嫉俗吧!你可別看今天有那麼多人來參加宴會,大部分的客人可能都只是生意上來往的對象,他沒幾個真正的朋友。事實上,他有些恃才傲物,瞧不起人。」
懊奇怪的人,惠安嘆著氣,自己的生口宴會為什麼卻請一堆跟他不親近的人來參加?生日該跟自己所愛的家人一起度過的呀,姚家向來如此,而這個李家顯然不一樣。
「他來了。」玉翎向前方一位一路打著招呼過來的英俊男子微笑,惠安的眼光也移向他。果然是相貌不凡,連走路的架式都有王者的風範,俊朗的鷹眼雖然帶著笑意,卻藏不住懾人的犀利,微揚的唇角則盡是譏誚。
「玉翎,愈來愈漂亮了。」那對鷹眸中突然多了份寵愛,唇角的譏誚也少了些,惠安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玉翎。
「表哥,生日快樂!」玉翎朝他甜甜地笑道,她用手肘輕踫惠安,提醒他將生日禮物遞上前。
陛安將手中兩份用彩紙、緞帶包裝好的禮物遞到主人面前。
「小的是三哥送的,他因為必須待在家中照顧懷孕的三嫂而不能來,特地要我代他向你致歉。另外一份是我送的。」
李明杰將禮物收下,瞥了一眼長方形包裝的那份,心里已知道玉翎送的是什麼了。
「你送我畫嗎?」他揚了揚眉,「看來我得好好收藏著,搞不好幾年後我就發大財了。」
「你還不夠發嗎?」玉翎反諷道,「請原諒小妹我無生產能力,買不起名貴禮物,只好動手自己做。」
「你還是跟從前一樣淘氣,」李明杰呵呵笑著,眼光轉向惠安,「男朋友嗎?這麼帥還敢帶過來,不怕被人搶走?」
「才搶不走呢!」玉翎仰著頭驕傲地說,「表哥,這是我的男朋友姚惠安。惠安,這是我表哥李明杰。」
「你好!」惠安感到受寵若驚,頭一次被玉翎宣告為她的男朋友,令他有種得到正名的歡欣。
「你好。」明杰發現惠安的神態不卑不亢,不由得多了幾分激賞。今天來參加他生日宴會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沖著他李明杰而來,而這個姚惠安卻不同,他是為了玉翎而來。
「看不出來你回國還不到一個月,就交到這麼好的男朋友,還真教表哥刮目相看。」
「我哪有你本事,這屋里有一半女人是你女友吧?」玉翎故意糗他。
「胡說八道,我跟那些丑女人才沒關系呢!」他佯裝生氣地捏了捏玉翎的鼻尖,惹得她哇哇大叫。「你不知道我最近喜歡像你這樣的清純美女嗎?就是比你高一點、羞怯而溫柔的小女人。」
「你說的是誰啊?」她被表哥給弄糊涂了。
「上星期跟你在海邊玩的女孩,你該知道她是誰吧?」
玉翎想了一下立刻明白,「原來你就是。」
「什麼?」這下換李明杰一頭霧水了,「為什麼說我是?」
「誰教你死盯著人家不放,才被小雅罵成。」
「她叫小雅嗎?」他認真地問。
「不是。」玉翎呵呵笑著,眼中閃著一絲戲謔,「她是惠安的表妹,也是舅公一直想替你相親的內定李家媳婦,我三嫂的妹妹瑞雪。」
明杰滿臉驚愕,然後不發一言地從玉翎身邊退開。
「他怎麼了?」惠安不解地望著他的背影。
「恐婚癥。」玉翎聳聳肩,「表哥就怕舅公逼婚,只是沒想到讓他看上眼的人竟是舅公要他娶的對象,所以落荒而逃。」
「那樣不是很好嗎?為何要逃?」
「他不喜歡結婚,只想談戀愛。」玉翎拉著惠安到自助餐桌前找吃的,結束這個話題。
一直等到生日快樂歌唱完,玉翎借著跳舞,和惠安躲過許多俊男美女的騷擾,逃到花園里的僻靜角落。
「這里安靜多了。」玉翎吁出一口氣,望著明亮的月色。「自然的月光並不比人工水晶燈所營造的氣氛差。」
「你不喜歡屋里的氣氛?」惠安感到有些訝異,卻又掩不住欣喜地笑了起來。
「好吵,我比較喜歡安靜。喂,你干嘛笑成那樣?是笑我人吵卻喜歡安靜嗎?」她不依地捶著惠安嬌嗔道。
「不是啦!」惠安將她摟靠在懷中,「只是我剛才突然心慌了起來。里頭的世界跟我的世界相差太遠,提醒了我,我們之間的距離。」
「你說什麼?」玉翎也急了,「里頭的世界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不是那個世界的人,所以我們沒有距離!」
「我知道。」他嘆了口氣環住玉翎的腰,「可是我以為你或許常參加那些宴會,喜歡那種熱鬧,相對的,我的世界就平淡許多,所以我擔心……」
「你不必擔心,」玉翎堅定地向他保證,「我並不喜歡那種熱鬧和虛偽,也很少參加,今天若不是表哥生日,我是不會來的。」
「可是你畢竟屬于上流社會的,而且唐家的財勢……」
「那又如何?你是因為我的家庭才喜歡我的嗎?」
「你怎能這麼說呢?玉翎,你該明白我的心意。」他執起玉翎的手放在胸口,深情地凝視著她,「你不可以懷疑我對你的感情。」
「我知道。」她投入他的懷中,幽幽地說︰「那也請你不要懷疑我的心。不管我們之間有任何距離,我們都要設法克服好不好?」
「好。」他摟緊玉翎,澎湃的情潮在心中翻騰,他是如此深愛著她,願意為她斬妖屠龍,突破一切障礙。
「玉翎,我好想做一件事。」他在她耳邊沙啞地低喃。
「什麼事?」
他放開她,拉著她的手來到陰暗的露台,惠安將她舉到露台的欄桿上坐好,抱住她的腰俯向她。
這是他們第一次處在平等的高度上接吻,惠安借著唇齒相接傳送熱情,一只手在她光果的背部撫模著,他們喘著氣分開,惠安的目光徘徊在她的胸口,那劇烈起伏的酥胸激起他體內的欲潮如暴風雨中的大浪,他忍不住癌來親吻她的,吮舌忝著降起的肌膚。
一波波的熱浪自玉翎的小骯中升起,她全身無力地靠向惠安,任他恣意憐愛。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舌頭不斷朝她衣服里探入,她的變硬,全身酥軟,口中發出低切的申吟。
彬許就是那申吟聲喚醒了惠安的理智,他靠在玉翎的胸口喘氣,然後緩緩將頭移開,眼中充滿未褪的情火,他將她抱下來,撫平她的衣服,調整好她的紗巾。
「我們回去好嗎?」他困難地出聲,「姊夫說不能在外過夜的。」
玉翎臉紅地頷首,她知道如果不是惠安及時抽身,他們可能會做出堂哥警告他們不準做的事。
「我去跟表哥說一聲就走。」她挽著惠安向明杰告辭,兩人又坐進銀色的寶馬,快速朝唐玉龍的家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