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了幾天,吳奎耀始終無法說服龍克東去康媽媽婚友社。
「喂,雖然我們醫院樓下的美食街辦得還不錯,可是你一點也不想念康媽媽婚友社樓下那個紅酒雞排和餐後的卡布其諾嗎?」他一臉哀怨的看著眼前的雞湯面,心里卻記掛著每個星期四都會來書店看書的簡小姐。
他好不容易對她有興趣,豈料……
「不想。」龍克東回答得快速利落,順手挑出海鮮粥里的孔雀蛤。
吳奎耀被惹毛了,「你送束花給陳小姐和林小姐不就好了嗎?有這麼難嗎?」
「我干嘛送花給她們?」
「你以前送花送得可勤快了,路上的美人、年輕貌美的病奔、你爸公司營銷部的美麗女經理……你們家小佳護士不是都會幫你訂花?怎麼現在該送的時刻,你反而不送,到底在堅持什麼?」
「問題是,我不想。」言簡意賅,他吃了一口海鮮粥。
吳奎耀生氣了,「總該送花給丁小姐吧!她不是為了你,還被陳艷如呼了一巴掌?」
龍克東馬上眯細眼楮,「你怎麼會知道?」
「嗯……就听來的啊!」干嘛這麼精?他只是不小心說溜了嘴。
將湯匙丟到桌上,龍克東魁梧的身體往後一靠,手臂在胸前交抱,涼涼的問︰「還听說了什麼?」
「沒了啊……你又不肯說那天發生的事,我就打電話問了簡小姐,她說是陳艷如自己說的,說她還呼了丁小姐一巴掌……」
「她還有臉去?」惡夢啊!這些什麼篩選餅的女人,根本是嬌生慣養,不知道做人的道理,可惡的是,還將那種事拿來八卦!這女人有病啊?
吳奎耀看著他的臉,對于自己的打探所造成的後果感到後悔,「喂,你那張臉很難看。」
龍克東抬高下巴,冷冷的問︰「既然都直接和簡小姐通電話了,你不會自己去嗎?再怎麼說,你也是會員,而我是插花的。」
說到這個,吳奎耀更悶了,「老兄,若沒有你去插花,我可能連簡小姐的電話號碼也要不到,要我這樣承認是很悶的一件事,你就不能行行好,算是舍命陪君子。」
「你不是君子吧?」
「我……那你可以為朋友舍命啊!」是不是君子不重要,能舍命就好了。
龍克東撇了撇嘴,椅子往後一推,站起身,決定放棄午餐,抓住一位美食街的工作人員,問出花店在哪一區後,大步往前走去。
「喂,克東,你飯都沒吃,急什麼……」
急什麼?從奎耀提起要他送花的那一刻,他就想去花店了。
邊走邊自皮夾內掏出名片,看著上面的名字,他決定听從丁曦寧早先說過的話,親自到花店訂花。
大柱子後一個轉彎,他聞到了花香味,然後看見熱鬧滾滾的人潮及精致簡單的花店招牌——花言巧語。
他沒有想到天天來吃午餐的美食街另一區,竟然會有這樣的花店存在。
膘進人滿為患的花店中,他依判斷找到了其中一位穿著黑色T恤的工作人員,將需要告訴她。
「我要一束花,你們有……野姜花嗎?」
年輕女孩拉開口罩,微微一笑,「醫生,你真有品味,送人就該選這種干淨、有誠意的花種,像是玫瑰、郁金香之類的花,太多人送了,來,醫生,你要幾朵……啊?什麼?」
「我說……還是不要野姜花好了。」他改變主意了,送野姜花是她丈夫的特權,而他和她連朋友都不是。
「醫生,是我太雞婆,說了什麼才讓你改變主意?還是怎麼了,你為何要換?」年輕女孩一臉難過。
「不是,我只是突然想起來,她似乎比較喜歡百合,所以我才改變主意的。」龍克東不得不耐心的解釋。
年輕女孩難掩失望,隨即又露出笑容,「那就好,我幫你挑香水百合,十六朵,可以嗎?」
「可以,包漂亮一點。」
站在一旁等待,龍克東順便環顧四周,發現花店和隔壁的水果店都是人來人往,熱鬧的程度一點都不輸前面的美食街。
而花店與水果店的幾位工作人員都穿著一樣的黑色T恤,看來兩間店的老板應該是同一人,他不禁產生好奇心。
「為何取這樣的名字?」他指著樣式簡單的招牌,想要知道店名的由來。
報言巧語,取得好,取得巧妙。
年輕女孩動作利落的包扎花束,伸手指著不遠處的一道身影,流露出崇拜的神情,「我告訴你,醫生,那個身材小巧卻很勻稱的女子就是我們老板娘,你看名片就知道了,來,你看。」
龍克東看她一邊綁緞帶一邊還可以空出一只手來幫他取名片,他接過名片,一看便了然。
名片上用細長的字體寫了「費巧」兩個字,果然是名副其實的花言巧語。
他看著,突然有一堆問題想提出,而年輕女孩也厲害,不等他開口,興致高昂的自動介紹起來。
「醫生,你看,我們老板娘很年輕漂亮喔,雖然口罩遮住她一半的臉,不過她光是露出眼楮就可以迷倒一堆醫生和藥師,醫生,你是最近才來這間醫院的嗎?怎麼之前都沒看過你?我想,你也是慕名而來的,對不對?」
年輕?就擁有這樣不小的兩個店面?
「我告訴你,我們老板娘未婚,算是狠角色,好多醫生、藥商什麼的,都在打我們老板娘的主意,我是偷偷告訴你,你可別說出去。」
看來是秘密,公開的秘密。
龍克東的心情稍稍好轉,看著年輕女孩剛剛指的身影,心想,如果每個來這兒訂花、買水果的客人都要听年輕女孩介紹一遍她的老板娘,那麼老板娘未婚的日子應該不多了。
突然,那道身影慢慢轉動,然後和龍克東四目相對。
他看著那雙清亮的大眼,以及不容忽略的濃密卷翹睫毛,發現她正不疾不徐的靠近他。
費巧不是沒讓人這樣看過,尤其有些醫生仗恃著社會既有的印象,以為不會被當成登徒子,看起人來有時比登徒子還直接,她不免心生不悅,這些醫生這樣子看人,當她是病人嗎?
所以在醫院開店一年多,她對醫生的印象可說是每況愈下。
她靠近年輕女孩,輕聲的問︰「小可,客人要買走還是要外送?」
任誰都听得出她的專業與篤定,而這專業的態度又像極了一個人,是誰……
「醫生,你是要直接買走還是要派送?」年輕女孩輕快的問。
龍克東甩開腦袋里忽然飄過的什麼,趕緊回答,「送這兒。」將原先就拿在手上的名片遞出去。
費巧接過名片,低頭一看,眼楮馬上發亮,冷漠的神情消失無蹤。
「你要送花給曦寧?」她抬頭看著他,笑問。
龍克東也是小小一驚,「你認識她?」
「她是我的大學同學。」
大學同學?這兩個女人是同學?難不成丁小姐考了很多年才考上大學?不然眼前這位小姐明顯年輕許多。
他微微皺起眉頭,又回想起當時她說要他自己去醫院花店訂花的神態,看來……
若是沒猜錯,丁小姐當紅娘當出界了。
眼前這個費巧小姐,絕對不會是康媽媽婚友社的會員。
而在這短短幾秒間,他又想起了剛剛飄過的那個感覺,她專業的態度和丁曦寧還真是像。
費巧看著相貌堂堂的男人,沒來由的覺得他配曦寧真是好極了,馬上變得親切,一向不多話的嘴也自動開啟,「我才要問她情人節要不要我提供花束送她,讓她應應景,你知道她工作的那棟大樓,在那兒上班要是沒人送送花什麼的,簡直是活不下去,沒想到……呵呵……」她摘下口罩,伸出手,「你好,我是費巧,曦寧的死黨。」
她剛剛說的話……他的眉頭依然微蹙,總覺得眼前這個認識丁曦寧的女人似乎在說一件他一直想要想通,卻又跳過而想不通的事。
龍克東眯起眼楮,猶豫的伸出手,「你好,我是龍克東,我送花給丁曦寧,你似乎……」
「高興。」她握住他的手,上下搖動,還猛點頭。
敗好。
他覺得有件事可能要慢慢的想通了,或者應該是要知道答案了,而現在他就在知道答案的過程中,就像解數學題一樣,不可以急,只能一道道公式套下去。
他看著拿掉口罩的年輕老板娘,她活月兌月兌就是丁曦寧的年輕版本,或者該說是她應有的版本?
「你……確定她不是你姊姊或是學姊之類的?」
卑一說完,他確定自己看見年輕老板娘的動作霎時頓住,笑容僵住,然後緩緩的放開他的手。
費巧看他一眼,他也盯著她,兩個人都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她快速戴上口罩,一本正經的問︰「你是在哪兒認識她的?」
看著她的轉變,龍克東微微揚起嘴角,覺得好想笑。
「那兒。」他指著剛遞出去的名片。
「這兒?」費巧彷佛大難臨頭,指著名片的手指微微顫抖。
他深深的覺得,現在有權利知道這個他該知道卻又一直不知道的秘密。
「對。」
「你在這里認識她,還想送她花?」費巧不由得放大音量。
龍克東露出冷靜的笑容,一點也沒有被她嚇到。
「不然我應該在哪里認識她才可以送她花?」
一切都是陰錯陽差惹的禍。
她讓龍克東與費巧見面的結果,就是讓他猜出她的未婚狀況。
坐在咖啡館里,費巧只差沒將頭剁下來讓丁曦寧當椅子坐。
「我怎麼知道這年頭有人會不被你那身裝扮嚇到,還執意要送你花?而且是那種最怕惹麻煩的醫生!我看他要送你花,以為是你在別處認識的朋友,我當然很高興啊,就……」
「就傻乎乎的將知道的事都說給人家听。」
「哎喲,曦寧,我的好小姐,你饒了我。」
丁曦寧啜一口咖啡,看著青春美麗的費巧,「我已經不太想討論這個星期的花災了,費巧。」
她想,自己應該要去拜拜。
「我向你賠罪,曦寧,我一向最討厭醫生,也不知道那天是怎麼回事,對龍克東就是有種很熟悉的感覺,連危機意識都沒有,哪知道……」哪知道會接到曦寧差點在公司瘋掉的電話。
「你會覺得熟悉,大概是和我有同樣的感覺。」
費巧瞪大雙眼,「什麼感覺?什麼感覺?」
丁曦寧瞪她一眼,「實在是自作孽不可活,我第一次看見龍克東時,覺得他和你給我的感覺是一樣的,所以我建議他親自去你的花店訂花。」
「我和他一樣?我和他一樣?!」費巧指著自己的鼻子,簡直要掐住脖子尖叫,「你瘋了!有誰會和那個賊溜的人一樣?他隨便套兩句話,我就全招了。我堅持我說的熟悉不是這樣!」
丁曦寧邊听邊狂笑,「你看看你那樣子,是你自己沒看到。」
「丁曦寧,請你笑小聲一點,今天你的裝扮還是三十五歲,要扮演好我學姊的角色。」
丁曦寧鼓起雙頰,「他是這麼說的嗎?」她有些小小的難過。
費巧哀怨的撐住發脹的頭,「對,也是這樣,我才驚覺到……唉。」
「二十五歲的笨蛋!」丁曦寧伸出食指,戳了下費巧的額頭。
「好啦,這一切還不都是你那神經病鮑司害的,誰說紅娘就不能未婚?日本多的是未婚紅娘中心,就你們公司這麼不近人情。」
「也不是這樣,你想想,會來我們公司的會員,個個都是黃金單身貴族,我們員工若是未婚,不就像自己找對像一樣,那康媽媽恐怕會瘋掉,不用一年,員工全結婚去了。」
「送花也不行……」費巧噘起嘴巴。這些天因為送花的事,她被曦寧罵到快要臭頭。
丁曦寧翻個白眼,「送花當然可以,小姐,可是不能天天送!你想想看,我們公司的會員可都是男未婚、女未嫁,你那個花一束束一把把的送進已婚者的辦公室,還一路經過那些想結婚想到昏頭的曠男怨女面前,擺明了就是特異,害得我拚命解釋是老公疼我送的,說得好心虛。」
「好啦、好啦,可是你上次不是說,情人節那天你們整棟樓的人要是沒拿花就慘了,會被人家比到地洞里,我哪知道……」
「小姐,那是情人節!」丁曦寧真的是會昏倒。
「情人節也快到了呀!」
「再說,我就送你一個情人節禮物。」
「你別鬧了,我不相親,絕不!」之前被曦寧抓去當過一次實習會員,她只差沒在那次旅游時將那個王繼青抓去撞牆,為了避免自己會去坐牢,她無論如何不答應。
「你還在搭長途公交車?」丁曦寧旁敲側擊。
費巧嘆口氣,「我知道你要問那個公交車司機,可是我說啊……你別提了,別犯職業病。」
丁曦寧切一小塊蛋糕,送進嘴里,「你怕他很窮?」
費巧又嘆口氣,「丁曦寧,為何你這麼一問,我就覺得自己很市儈、很現實,一點也不像是可以為愛情夢幻的女人?」
丁曦寧狂笑,「你是為愛情夢幻的女人啊,要不然也不會將大把銀子借給周翔了。」
費巧捏住耳朵,失控的搖頭,「我不要听到那個名字!丁曦寧,再講,我就和絕交!」
「你讓我欺負一下會死啊?我算仁慈了,沒將你綁在火箭上送到外層空間。」
費巧瞪著她,「小姐,三十五歲了,說話要淑女一點。」
丁曦寧的眼珠子一轉,將戒指拔下來,丟進水杯里,「姑娘我今逃鄴十五!」
兩個女人相視幾秒,看著沉到杯底的白金戒指,有致一同的爆出狂笑。這一切,只有她們知道。
「請問一下未婚的二十五歲美女,今天的花怎麼辦?」
丁曦寧瞪大雙眼,「今天還有?!」
「龍大醫生有打電話告訴你今天不送花嗎?」
「他連一通電話也沒打過,好嗎?」她真想在費巧的身上瞪出一個洞。
「呵呵……這樣听來,你很期待人家的電話嘍,早說嘛,我就替你告訴他。」費巧作勢要掏手機。
丁曦寧連忙伸出手阻止,「豬頭巧,你要是敢打電話給他,我就和你絕交!」
費巧斜睨她一眼,算是扳回剛剛被欺負的劣勢,哪知好巧不巧的,電話鈴聲真的晌了起來,她立刻接通。
「喂……對,送到轉角的香夫人來,丁小姐在一樓。」
看著她掛斷電話,丁曦寧拿著叉子的手微微顫抖,「這電話……你該不會要員工將花送到這兒來吧?」
費巧握住她的手,將叉子上的女乃酪蛋糕吃進嘴里,「是啊!噢,這濃女乃酪真是人間美味……」
香夫人的手工蛋糕已經收買她的心。
「費巧,你真的叫員工送花到這兒?那我要把花丟到哪兒?」
費巧聳聳肩,「咱們公歸公,私歸私。于私,我出賣你的秘密,頭剁下來給你當椅子;可是于公,我怎麼可以收錢卻不送花?」
「你可以不收錢,或者把花直接送到我的公司。」丁曦寧越想越生氣。
「錢不是我要收,是不能不收,你不知道龍先生有多難纏。至于另一個問題的答案是,你不在公司,我把花送去,不等于讓花送死嗎?現在天氣熱,花一天沒插進水里就會死掉,我做不來這樣的事,要不然你讓我把花送去你家。」
丁曦寧覺得自己快要氣到昏倒,經過這些天,她開始覺得開花店的費巧是尊神,她怎麼可以天天看花、聞花而不會想吐?
「你把花送來我家,我一樣丟掉。」
「丁曦寧,你很糟糕喔,竟然這樣殘害生命。我告訴你,別以為花是沒有生命的弱……」
丁曦寧知道費巧接下來會說出一長串愛花宣言,趕緊捏住她的嘴。
「我都把花送給同事或會員,送到知道我未婚的人一直打探是誰送的,不知道我未婚的人以為我和老公吵架,所以老公送花賠罪,所以我沒丟,OK?」
費巧點頭,推開她的小手,啜了口咖啡,「那我把花送到你家算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你看,表面上是送公司,暗地里是送到你家,這樣他有送花,我賺了錢也做到顧客的要求,你也收到花了,不是三全其美嗎?」
看她越說越得意,丁曦寧不禁舉雙手投降,「好,送來就送來,我……我收就是了。」
費巧笑得雙眼微眯,「就說嘛,二十五歲的女人拿花該是多美的一幅畫。」她伸出手捏著丁曦寧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看,這臉蛋多麼年輕漂亮,康媽媽婚友社的男會員個個是笨蛋,這張臉一看也知道是年輕美眉……」
丁曦寧撥開她的手,看向門口,「真正的漂亮美眉在那兒。」
費巧依循她的視線往後看,是紅透半邊天的影劇圈尹大美女!
香夫人位于忠孝東路的精華區巷子內,在這種多數苦命人應該在工作的下午時刻,要遇上生活悠哉的名人是輕而易舉的事。
「丁曦寧,你幾時變得這樣好高騖遠了?竟拿自己和第一美人比!」
丁曦寧瞪了費巧一眼,「我感嘆的是尹美人旁邊的那個漂亮女人……」
「干嘛欲言又止?」
「她昨天來我們公司加入會員。」
「尹美人去婚友社報名?」天哪!大八卦。
丁曦寧再次戳了下費巧的額頭,痛得她哇哇叫。
「你小聲一點!我說的是她身邊的美女,尹美人的妹妹。」
費巧趕緊回頭,看著尹美人身旁那個臉蛋白淨、五官細致、身材窈窕的年輕女人。
「那是她妹妹啊……」果然是好竹出好筍。
下一秒,她又開始亂叫。
「她長得那麼美,干嘛參加婚友社?真是搞不清楚狀況,婚友社是給我們這種等級的人去的,她這種極品,去那兒干嘛?」
丁曦寧強忍住想掐死死黨的沖動,「你小聲一點!而且什麼叫做我們這種等級的人?康媽媽婚友社可不是滯銷貨堆放中心,我們的會員全是大有來頭的。」
「可是你看,台灣的男人真可憐,這麼美的女人竟然也要來相親,唉,有誰可以告訴我,愛情到哪兒去了?」
「愛情都被騙去了,要價兩百萬。」丁曦寧惡意踩在費巧的痛處上,誰教她一直排斥相親。
「丁曦寧,你真的很壞耶!」
她呵呵笑,「誰教你就是不肯報名加入我們公司,害得我經常要替你留意對象,結果……」
「結果為自己惹來擺月兌不了的麻煩,呵呵……」
丁曦寧翻個白眼,決定換個話題,「喂,我今天不用上班,好想找間好吃的餐廳吃飯,你陪不陪?」
「你好沒種喔,曦寧,一提到龍克東,你就轉移話題。而且哪有女人休假要另一個女人陪的道理?這樣連帶的我也會有很慘的感覺。」
「你不慘嗎?費小姐……」
費巧撇了撇嘴角,要丁曦寧靠近自己,故意壓低聲音,「丁曦寧,我覺得你最好早點嫁出去,要不然你若是成為老處女,嘴巴一定很賤。」
「誰說我會成為老處女?女人可以老,可是……」
兩個女人四目相對,極有默契的低呼出聲——
「可是不能是處女!」
說完,她們笑得歪歪倒倒。
半晌,丁曦寧恢復正常,感嘆的說︰「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要是穎瑤沒有懷孕,婕綾沒有忙出國,我們四個有事互相聊聊,沒事喝喝下午茶就過一生,愛情,多麻煩。」
費巧搖了搖頭,「喂,你這沒被騙過的人說什麼愛情麻煩?我被騙走錢,都還抱持一絲希望,你未免太早絕望了。」
「我沒有兩百萬可以用來賭愛情。」話一說完,丁曦寧便覺得自己的嘴巴真的很壞,那剛好是周翔從費巧身上騙走的金額。
沒想到危機正是轉機,也因為如此,費巧才會放手一搏,開了家花店,結果成績斐然,早賺回那兩百萬了。
「丁曦寧,我真是愛你啊!」那一段慘不忍睹的過去讓費巧現在依然心痛,惡意的抽出丁曦寧頭上的發簪,長發瞬間披泄而下。
「啊……費巧,你這豬頭!」
費巧聳聳肩,裝出「你來咬我啊」的表情。
「既然戒指都拔下來了,干嘛還梳著發髻?今天不是二十五歲嗎?走了啦,我看見我家員工在門外,你不是想去吃東西?」
順了順頭發,丁曦寧認了,誰教自己愛說話損費巧,活該被她惡整。
掏出水杯里的戒指,丟進包包里,她起身追上死黨。
雖然門外的那束花讓她卻步,可是今天未婚,那麼拿花又何妨?
至于愛情……還是盡量遠離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