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才上心頭,卻又下了心頭,冰顏望著鏡中濃妝艷抹的自己,心頭一陣陣的苦澀有如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她團團的圍住。
想起冷尚諾的險孔,冰顏眼眶中的淚水又幾乎差點奪眶,只不過現在的她並沒有哭泣的權利、原以為日子雖然過得很辛苦,但至少還算能夠保有尊嚴,所以即使一逃鄴十四小時,就算有十幾個小時在工作,她依然甘之如館。
可是前兩天的一通深夜電話卻硬生生的打破了這個平靜的生活,孤兒院的院長告訴她,遺留在孤兒院的弟弟闖了一個大禍。
他偷偷騎著院內員工的摩托車溜出去玩,可是卻不慎撞傷一個女人,還害那個人流掉了胎兒,對方在憤恨之下,要求兩百萬元的賠償金,不肯撤銷告訴。
院長沒有辦法,只好找她想法子,而她也只能責無旁貸的接下這個重任,畢竟冰山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親,她若不救他的話,誰能救他呢?
可是兩百萬不是一個小數目,她這輩子連二十萬的現金都沒瞧過,怎麼可能在兩個禮拜之內籌出兩百萬?
她曾經想過去找烙梅姐幫忙,可是自從好友烙雷跟烙梅姐反目之後,烙梅姐就被趕出饒家,這麼大的數目烙梅姐可能也沒有辦法拿出來。
所以在沒法子可想的情況下,她只好瞞著烙梅姐辭掉早餐店的工作,然後咽下自己的尊嚴,出賣靈魂到酒店上班。唯有這樣才能在短期間內籌出錢來。
以兩百萬的代價,冰顏將自己賣給富豪酒店一年半的時間,而今天才不過是第二天上班,她便已經覺得度日如年。
如果說以她一個孤兒的身份,就已經配不上在冷氏上班的冷尚諾,那麼以她現在一個陪酒女郎的身份,又有何資格可以去談愛呢!
也許是造化弄人吧!如果弟弟沒有出事,那麼她或許還可以偷偷的暗戀他,可如今她卻連暗戀人家的資格都沒有了。
「小妮,該坐台嘍!」耳邊傳來領班的催促聲,將冰顏自沉思中喚醒。
悲名為小妮的冰顏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全都收藏在無人能觸的內心,並在臉上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容,起身隨著領班走出更衣間。
拉扯著過于暴露的衣著,冰顏還是頗不適應這種通稱為「制服」的改良式旗袍,雖然這件衣服完全的突顯出她姣奸的身材,可是那過短的裙子,總讓她覺得有一種像是要曝光的感覺。
「小妮,這位可是我為你精挑細選的大客戶,你可要好好的把握喔!說不定若是搭上了這個大客戶,你就可以月兌身,不必再做了。」
在包廂的門口前,領班突然降下總是拔高八度的聲音,俯身在冰顏的耳際面授機宜的說道。
其實領班很照顧冰顏,從她昨天開始上班後,冰顏便感覺得出來,領班總是會待別為她找一些看起來比較斯文的客人,讓她覺得還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嗯,我知道了。」冰顏低著頭,輕應下一聲,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是什麼樣的客人又有什麼差別呢?
領班見她答應了,便轉身一把推開包廂的門,帶她走進去,拔尖的嗓音頓時在包廂內環繞著,「哎喲!看看我為你們這幾位大老板找了一個多麼漂亮的小姐呵!等會你們可要好好的照顧我們新來的小妮喲!」
「沒問題!」在座的黃董雖身邊接著一位小姐,但他一見冰顏進來,一雙色眼就直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飄去。
「我看就坐在冷先生身邊好了。」領班哪里會不曉得這些色迷心竅的大老板心里在想些什麼,于是連忙自作主張的將冰顏安排在一位年輕人旁邊。
兩天的相處下來,她知道冰顏是一個好女孩,會來這兒,絕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她對冰顏也就特別的憐惜,總是希望就算真的要賣,也要為冰顏找一些好客人,免得冰顏受苦。
順著領班的手勢,原本低著頭的冰顏緩緩的抬起頭來,當那個坐在角落里的男人的臉龐一印入她的眼簾時,沒有多想的,她驚呼一聲,隨即轉身就往外奔去。
而對于在這種場跋談生意一直感到不耐的冷尚諾,則是驚愣了半秒之後,便跟著她的身影跑出包廂。
奔跑中的他,腦海瞬間出現無數個的問題——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清秀的臉龐為什麼涂抹著濃艷的妝?為什麼她一看到他就跑……
難怪這幾天他早上去買早餐時,總是看不到她的人,問了別人才知道她已辭掉工作。
懊死的,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完全不像是那種因為愛慕虛榮,而來酒店工作的女人。
啊扁掠影的思緒不斷的運轉著,讓心焦的冷尚諾不由自主的加快腳步,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追上她,然後問清楚一切。
JJWXCJJWXCJJWXC
「等一下!」終于,冷尚諾加足力氣沖上前去,一把扯住尚有數步之遙的冰顏,阻止她漫無目的的奔跑。
「先生,麻煩請你放手,我不認識你!」沒有回過身來,冰顏只是低頭看著地面,然後使盡全力想要掙月兌他的箝制。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怒氣讓他完全忘了自己沒有立場吧涉她的作為。他用力的將冰顏轉了過來,黑眸中閃現的是陰郁的怒氣。「什麼叫你不認識我,難道我連著去買了兩個月的早餐是假的?」
「就算是這樣,你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客人而已。」對于他沖天的怒氣,冰顏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仍試圖壓抑自己心中驚慌和羞辱。
「客人是嗎?」冷尚諾臉上的表情在听到「客人」兩字時倏地變冷,深深凝視著她好一會兒後,這才不發一語的強拉著她往酒店走去。
「你想要干什麼?」冰顏著急的問,她對他突如其來的行為感到不解,而他身上陣陣散發的冷意也教她害怕。
「既然是客人的話,你當然得回到服侍客人的地方去服侍我。」故意將冰顏口中的「客人」兩字曲解為酒客,冷尚諾以刻意羞辱的語調說道。
「不……」听到他的話,一陣巨大的羞辱倏地襲來,她用力的想要掙月兌他的箝制,卻怎麼也做不到。
想到昨日在酒店里被酒客調戲灌酒的場面,如今竟要發生在自己和冷尚諾之間,冰顏的一顆心是千回百轉,令她再也忍不住的悲從中來。
剎那間,她蒼白的臉上已然出現一條淚河,忍不住的嗓泣更是一聲接著一聲的傳入冷尚諾的耳中,令他停下腳步。
勉強壓下心頭的怒意,他放開冰顏已然紫了一圈的手腕,改以雙手扶住她柔細的雙肩,溫和的問︰「現在,告訴我你為什麼好好的早餐店不做,而來酒店上班?我相信你應該不是那種為了物質享受而自甘墮落的女孩。」
若她真是這樣的女孩,當初也不會以為他沒錢吃飯,而特地為他送上一份熱騰騰的早餐。
「我……」冰顏緊咬著薄唇,對于自己此刻的窘境和身為孤兒的事實,著貪難以啟齒。
雖然她一向不以自己是一個孤兒為恥,可是她也明白一旦說出這個事實,勢必得接受冷尚諾那帶著鄙夷的眼光。
這種眼光她或許早已習慣,但若是出自自己心怡暗戀的男人身上,她不知道自己可否能承受。
「快說!」他加重手勁,強迫她看著他,他隱約可以感覺得出她有苦衷,而他也迫切的想要了解她的苦衷是什麼。
幾日不見,他可以看出她濃妝底下的憔悴,一向剛強的心也為此而泛起一陣陣的心疼。
自小出身名門,再加上他俊逸的外表,巴在他身邊的美女是多得數不清,但對眼前這個長得只能算是清秀的女人,他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覺。
也之所以,他剛剛才會不顧一切的追她,他的心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為何會在酒店上班,甚至心中還興起一股想要為她遮風避雨的使命感。
「你可不可以不要問了?就當我們是從來都不曾相識的陌生人可以嗎?」冰顏的心幾經思付,卻還是說不出心頭的苦,于是怯怯的要求他。
「好,那走吧!今夜我包下你了。」他的面容一沉,威脅般的作勢再次將他帶往酒店的方向。
「不,我不要……」低聲的哀求著冷尚諾,冰顏的血液似在一瞬間完全的凍結。
辦紅的霓紅燈一明一暗的閃爍著,刺痛了冰顏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隨著他的腳步,她愈向前邁進一步,心中的痛就愈增添一分。
終于在離酒店還有十步之遙的距離時,她再也忍不住的癱子,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顧不得一切地放聲大哭起來。
「該死的!」冷尚諾見狀,再次低咒出聲,一顆心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七手八腳的將她整個摟在懷中,任她發泄自己的情緒,一把抱起癱倒在地的冰顏,冷尚諾毫不猶豫的往自己的車子走去,待將她安置好以後,他這才以半蹲的姿勢,溫柔地伸手拭去她的淚,然後以半是關心半是責備的語氣道︰「有話為什麼不說?你若不說我怎麼幫你呢?如果你認為我們是朋友的話,就應該讓我幫你。」
「我怕……」劇烈的哭泣,讓冰顏差點順不過氣來,但她仍然哽咽的試圖說出自己的苦衷。
輕柔的拍撫著她的背脊,冷尚諾以著罕見溫柔的在她身邊開口,「別怕,一切都有我啊!」
「你……」透過漾著氤氳的雙眼,她詫異的看著他,這樣的承諾是多麼的珍貴啊!
那就像是在她久旱的心靈中,注入了一道新泉,快速卻又徹底的滋潤了她的靈魂,這是從來沒有人對她做過的事。
如果說她對自己的感情還有所懷疑的話,那麼在這一刻,他已然完全而徹底的攻佔了她所有的思緒,對他的感情也有如雨後春筍一般,完全無法阻止的冒出頭。
于是在她深吸了一口氣後,她緩緩的道出自己的身世和身陷紅塵的原因。
她知道自己斷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愛他,可是她仍在賭一個未來,賭一個她仍能暗自將愛意藏在心中的機會。
筆事說完了,勇氣也用用完了,冰顏緊緊的閉上雙眼,不敢再看冷尚諾,生怕在他的眼中看到人們慣有的鄙視。
听完了她的敘述,冷尚諾低嘆了一口氣,感嘆著上逃讜她的不公平,他對她說︰「睜開你的眼,看著我。」
冰顏在掙扎了半晌之後,才睜開雙眼不期然的對上他的眼,那眼中只有濃濃的關懷,卻沒有任何的鄙夷,這點發現讓她的心忍不住的雀躍起來。
「下次記得有事不要再這麼沖動,找我商量,對你並不會有什麼損失。」他認真的說完以後,關上冰顏這邊的車門,然後繞過車頭坐上駕駛座。
「我送你回去,從今天起不準你再來酒店,還有明天的早餐店你得去打工,否則我又要餓肚子了。」
「可是……」冰顏置于膝上的雙手不停的緊絞著,雖然能得到他的體諒,她的心底很愉快,可是一想到自己還欠酒店的債務,她的一顆心又沉入谷底,答應的話硬是無法出口。
「酒店的事我會解決!」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冷尚諾很自然的說道。
「這是我的責任,我不能連累你。」兩百萬對她而言不是一筆小數目,就算他是在冷氏任職,可是她的債務是兩百萬不是兩百塊,她怎能將責任轉嫁到他的身上呢?
「你別管這麼多,若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每天做早餐給我吃吧!」冷尚諾不在意的道,反正他家什麼沒有,就是錢多。
而且她是一個好女孩,他不能任她淪落在這個地獄中,更何況自己對她還有一點點不一樣的感覺。
至于這種不一樣的感覺是什麼,此刻的他也不願意去探究,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幫她重回生命的軌道。
「我會還你的,我一定會盡快還你這筆錢。」冰顏像是在對他,也像是在對自己許下承諾的說。
冷尚諾偏過頭來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容,然後又回過頭去專心的開車。
凝視著他開車的側影,冰顏的眼中滿是感激和愛意,雖然知道他會幫她是基于朋友之情,可是這樣的他,怎能讓她不愛呢?
JJWXCJJWXCJJWXC
隨著太陽的升起又落下,日子又回復到原來的平順,冰顏早上賣早餐、下午賣花、晚上上課,假日時她甚至到處去打零工,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回到初始的定點。
雖然冷尚諾從來不曾向她提過那一夜的事,也不許她提,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可是她的心卻是再也回不到原有的平靜,每天早上她帶著滿滿的期待來早餐店打工,只能為見他一面。
如果真見到了他,她的心情便會一整逃詡飛揚得像是中了特獎一般,但若沒見到他,她就宛如掉了珍貴寶物般的失落。
在這樣起起落落的心情中,她比以前更加努力的嫌錢,也更加的苛待自己,她竭盡所能的存下每一分錢,只為能早日將錢還給他,仿佛這樣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可以稍稍拉近一些。
此時的冰顏心情低落的拿著花剪修著開得燦爛的玫瑰花。
自從那天他送她回家之後,隔天之後的每天早晨他都會來買早餐,然後和她閑聊一下,那是她一天生活的動力泉源。
可是自從上個禮拜,她在聊天中月兌口問了他有關他女朋友的事情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了,是自己問了不該問的事情。還是他已經厭倦了來她這買早餐?
不管自己的臆測正不正確,她都沒有權利過問,畢竟他與她,本來就是雲與泥,原就是不該交會的。
想到這里,冰顏的眉頭皺了起來,一顆心也跟著微微的泛疼,不經意間一股痛自手心傳來。
她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不小心剪著了手,還好傷口不是很大,但卻也夠教她驚惕的了,瞧瞧就連老逃詡在懲罰她的痴心妄想。
露出一抹苦笑,她連忙收起煩亂的心情,開始認真的工作,人家不都說忙碌有助于遺忘煩惱嗎?
就這樣,冰顏整個下午都讓自己沉浸在忙碌之中,一下子種花、一下子包花、一下子算帳,反正所有能做的事她都做了。
自己的事情做完了還不算,甚至連工讀生該做的事情,她也都搶著做,好像這樣就可以阻絕自己的思考似的。
不過,這樣的成效不錯,忙碌讓她忘記所有的事情,也讓她忘了那張教她思念卻又心痛的臉孔。
「老天!你怎麼還在這里啊?」回去補下個眠的饒烙梅剛進店門,看到冰顏還蹲在地上修剪花草,忍不住的驚呼出聲。「現在已經六點多了,你今天不用上課嗎?」
因為冰顏是孤兒,所以僅能念到高職,便得出來自立更生,但她一直很渴望能夠繼續念書,所以在做了幾年事,有了一點積蓄之後,她便考上夜大,可是光是一個早餐店的打工收入,並不足以支付她的學費和生活費,還有定期寄回孤兒院扶養弟弟的錢。
所以為了她的夢想,她到處的打工,反正只要有錢賺的工作,她從來不曾放棄。
直到遇上饒烙梅,才和她合開一家花店。
報店的資金有大半都是饒烙梅所支付的,原本冰顏說什麼都不願意,因為她欠饒烙梅的已經太多。
可是饒烙梅卻非常的堅持,所以冰顏每天就像個陀螺似的在早餐店、花店和學校中打轉,但她卻絲毫不覺得辛苦,總是快樂的面對人生。
「什麼?」听到饒烙梅的驚呼,一直沉浸在工作中的冰顏這才回過神來,當「上課」兩字進入她腦海時,她頓時跳了起來。「該死的,我怎麼忘了今天還要上課!」
當下她二話不說的將剪刀一拋,沖到櫃台抓起書包和車鑰匙,便往門外沖去。「我先走了!」
見她這樣匆匆忙忙的,饒烙梅來不及多說什麼,只能對著她的背影喊道︰「遲到就遲到了,騎車要小心點。」
冰顏听到她的叮嚀,連頭都沒回的朝後方擺擺手,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後便騎著摩托車揚長而友。
一直站在門邊的饒烙梅,這才搖著頭走進花店,臉上還帶著無可奈何的微笑,喃喃自語地說︰「還說沒有發生什麼事,這樣失魂落魄的,十足十是個已經一腳栽進愛情里的小女孩。」
為什麼她這樣駕定,因為這樣的感覺她也曾經歷過,現在的冰顏活月兌月兌就像當初的她,只不過她的愛情……
差一點陷入過往的回憶,但饒烙梅仍迅速的制止自己,因為那是不該想的、不能想的,一切都過去了,還想他干麼呢?
JJWXCJJWXCJJWXC
東鑽西鑽,在龐大擁擠的車陣中,冰顏沒有別的心思,唯一的想法就是趕快到學校去。
為了完成學業,她放棄了很多東西,所以她珍惜著每一次的上課時間。
「該死的!」又是黃燈,冰顏忍不住的暗咒出聲,她原本應該停下來等待下一個綠燈的亮起,可是她真的要遲到了。
而且這只是一個小路口,應該沒有什麼車輛,所以冰顏的眼直盯著那個黃燈,然後下意識的加速,準備闖關。
當車子過了馬路的一半,黃燈變成了紅燈,冰顏忍不住的再次加快油門。
沒想到「砰」的一聲,在冰顏還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她的車尾已經被重重的撞了一下。
突來的撞擊讓冰顏掌控不了自己的車子,只能無助的任它傾倒在地,而她則被重重的拋在堅硬的柏油路面上。
疼痛霎時佔滿了她所有的思緒,一向怕痛的她,此刻更是有如置身在地獄中。
「啊!痛……痛……」邊呼著痛,冰顏仍是忍耐著自地上坐起,因為知道自己理虧,所以她沒臉等著人家來扶她。
搖搖蔽晃的站起了起來,忍著左腳傳來的巨痛。舉目看向躺在一旁的摩托車,那歪七扭八的樣子,使她的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此時一個男人由停在她前面的車子里走出來,親切的詢問︰「小姐,你還好吧!」
這下不但要被烙梅姐罵慘了,還得花一大筆的費用再為自己找一輛交通工具,天啊!都是她貪快惹的禍。
「我沒事,可是……」她邊說邊哭,拐著腳往自己的車子走去,努力的想要扶起那輛淒慘無比的車。
可是左腳受傷的她卻怎麼也使不出力來,還是身旁的那位先生好心的將她把車子扶起來,牽到一旁。
「小姐,對不起。」待一切都安頓好之後,小王滿臉歉意的向她道歉。「因為沒有看到你突然沖出來,所以撞上你。」
「沒關系!這是我的錯。」抹去眼淚,雖然心疼自己的小綿羊,可是是自己闖黃燈惹的禍,人家沒有破口大罵已經很給她面子了,她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
「不好意思耽誤你的時間,我沒什麼關系。」
小王見她這樣客氣的認錯,頓時好感俱增,關心的眼光將冰顏自頭到腳兜了一圈。只見她的左腳鮮血淋灕的,看樣子是傷得不輕。
小王想送她去醫院,可是當小王回頭看向車里的上司冷尚諾,見他不耐的皺著眉頭,小王就知道他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
猶豫了半天之後,小王還是決定向自己的良心屈服。「真的不用送你到醫院嗎?你的情況不太好耶,我看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好了。」
冰顏正想搖頭拒絕小王的好意,此時身後卻傳來帶著一點怒意的斥責——
「小王,你到底是處理好了沒有?拿點錢給她就是了,別這麼羅羅唆唆的。」
「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是一些小傷口罷了。」冰顏一听那人的語氣,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只不過是個司機,也不想太過讓他為難,遂連忙拒絕他的好意。「王先生,我看你還是先走吧,這兒我自己處理就行了。」
「這……好吧!」小王猶豫了一會,看著坐在車里的冷尚諾臉色愈來愈差,他只好答應。「那你自己小心一點,若是有什麼事就到冷氏集團來找我,我叫小王。」
說完,小王就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往車子的方向走去。快速的拉開門把,匆忙地啟動車子。
這時冰顏也回過身來,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硬是擠出一個笑容,向這個難得的好人揮著手。
那笑容好熟悉,怎麼會是她?看清楚一直背對著他的女人竟是冰顏,坐在車里的冷尚諾僵住了,他不假思索的大吼了一聲,「停車!」
小王反射性的踩下煞車,車子還尚未停妥,冷尚諾的人已經沖出去,不過才轉眼間,他已經來到冰顏的身側。
「你該死的在搞什麼!」看著冰顏左腳不斷滴落的血滴,冷尚諾不禁低咒出聲。「你是怎麼騎車的?怎麼這麼不小心?」
在冰顏還來不及看清他是誰的時候,暴怒的吼聲已經在她的耳際響起,他甚至還蹲子檢視她的傷口。
「你……你……」冰顏結結巴巴的,不知所措的看著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人,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當他翻開冰顏的褲角,看到一道十分公長的傷口正汨汨的流出鮮血時,莫名的心疼讓冷尚諾又忍不住的抬頭大吼,「你是白痴啊!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有時間在這里跟別人哈啦!」
原本想要刻意拉開彼此的距離,好讓自己理清冰顏在他心中到底佔有什麼地位,所以他才會連著幾逃詡不到早餐店去買早餐。
沒想到闊別數日,在巧合中見了面,她卻弄成了這個樣子,這叫他不知道該高興上天安排的巧遇,還是該生氣她對自己的不在乎。
「你……冷大哥?」當冰顏看到冷尚諾的臉孔時,頓時忘卻了疼痛,全身僵硬得有如雕像。「你怎麼會在這?」
原本以為不會再相見,如今再見面,冰顏的雙眼貪婪的來回在他的臉孔上梭巡,似是要將他再一次的刻劃在自己的心中。
冷尚諾微眯起眼,不可思議的看向她,氣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她還有時間問他為什麼會在這?難道她認為自己的血很多嗎?這麼大的傷口就這麼任它流血,也不知道趕緊上醫院。
「冷先生,你不是趕時間嗎?」跟著下車的小王,壓根搞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雖然見上司一臉生氣的模樣,但為了盡責仍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提醒。
「你趕時間嗎?那你快走,我沒事的。」冰顏一听到小王的話,也連忙催促著冷尚諾,不希望耽誤他的時間,雖然她真想就這麼看著他直到天長地久,可是畢竟還是工作重要。
冷尚諾冷冷的橫瞪了他們兩人一眼,然後不悅的低吼,「你們給我閉嘴!」
「可是……」冰顏還想再說什麼時,她的身子已被人攔腰抱起。「你……你……你在干什麼?」
雙腳突然騰空,她嚇得摟住冷尚諾的頸項。
「送你上醫院!」他沒好氣的給了她一個答案,一步快過一步的走向自己的車子,將自己連同她一起送進車子的後座。「小王,到醫院。」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在這樣貼近的距離下,冰顏的心狂跳著,但卻不願意狼狽的出現在他面前,她想起他這幾日的缺席,于是拒絕著。
「女人,你給我閉嘴!」冷尚諾怒氣騰發的橫瞪了她一眼,嚇得她趕緊伸手捂住嘴,不敢再多說什麼。
他的怒氣好嚇人啊!這樣的他是她從來沒有看過的,在她的眼中,他雖然有些冷,可是卻對她很好,所以她忍不住的瑟縮起來,沒有想到卻不小心的牽動傷口,引發那被她遺忘的劇烈疼痛。
「痛……」那陣痛讓冰顏的五官全皺成一團。忍不申吟出聲,眼淚也不由自主的落下。「好痛喔!」
「現在知道痛了吧!」氣憤的冷尚諾嘴里雖惡意的著她,但雙手卻不由自主的握住她的小于,給她安慰。
就這樣,在到醫院的路上,兩人的手緊緊交握著,冰顏的低泣聲和冷尚諾不自覺的安慰聲,在兩人心中交織出一段奇異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