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鈴聲大作,吵醒好不容易入睡的靳雪苓,她睜著浮腫的雙眼,直視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慢慢回過神來。
瞥了一眼身側的時鐘,她的眉頭緊緊皺著,猶豫著在這半夜三更的時刻,自己該不該去開門,因為她不知道來人是誰,不過絕對不會是她認識的人。
而她不認為自己有權利去招待他的朋友,因為她的身份是上不了台面的。
她是一個甚至算不上情婦的女人,這樣曖昧不清的角色不禁讓她有些裹足不前。
但是那有如震天價響的電鈴聲卻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似是宣示著不開門便不罷休的決心。
暗嘆了一口氣,她認命的自床上翻起身來,前去應門。
罷剛那些顧慮全被電鈴聲逼得躲了起來,只因來人有著比她還更堅強的意志力。
她披上晨褸,光果著腳丫,快步的跑向門邊,輕輕拉開一道小小的細縫,想要看清來人是誰。
沒有料到看見的是一向神清氣爽的東方天野,此刻的他正身體歪斜的站在門外,沒有絲毫猶豫,她一把拉開大門讓他進來。
「嗨!」帶著一抹酣笑,東方天野的心情顯然非常愉快,甚至還朝靳雪苓揮了揮手,熱情得仿佛下午的那場意外沒發生過。
與他隔了數步遠的靳雪苓聞到他一身酒味,皺了皺柳眉,幾番猶豫在心中轉折,但仍是上前將他扶往沙發上坐好。
「你在這兒等一等,我去擰條毛巾。」交代著癱坐在沙發上的他,靳雪苓轉身就要離去。
豈料,東方天野卻一把扯住她的縴腕,不讓她離去。「別走,我要你待在這兒陪我。」
經過下午和沈牧放的一番談話,對于自己感情歸向已有認知的他,盯著她的眼光有著毫不掩飾的熱切,他幾乎肯定自己已在莫名間對靳雪苓產生情愫,也接受這樣的事實。
要探究為什麼會是她實在困難,因為他自己也解釋不出來。可能是她的天真和單純,抑或她的堅強與固執?不管是哪一種,他只知道自己想她,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時間愈來愈多,而且不是自己所能控制。
他不會閃躲這種令他意外的結果,雖然愛上一個女人對他而言很陌生,但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明知心中有了異樣的情嗉,卻還拼命閃躲,用盡所有力氣只為傷害她,企圖掩飾這份感情的愚蠢。
他不是這樣愚蠢的男人,一旦認清自己的心意,不管怎樣,他都會勇往直前。
雖然他也想過,他們之間的開始並不是那麼的美好與自然,但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而勇于接受挑戰是他的風格。可是要如何讓靳雪苓明白他對她的愛,卻是他這個初次陷入愛情的天之驕子的一大難題。
「你先放手,我只是要去擰條毛巾給你,順便再為你泡壺熱茶。」靳雪苓平和的解釋著,並試著掙月兌他的掌控。
「我不要,我要你陪我。」東方天野固執的說,並輕使巧勁,讓沒有防備的她重心不穩的跌入他的懷中。
面對這樣的情景,下午那種被侮辱的感覺又涌上她的心頭,讓她全身頓時僵硬得宛若沒有生命的木偶。
但她卻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只是靜靜的窩在他的懷里,生怕再次招來更加強烈的懲戒。
靶受到她無言的抗拒,東方天野的心漾起一陣難受,畢竟他有屬于自己的驕傲呵!
他怎能忍受自己喜愛的女人以這種漠然的態度抗拒他,甚至于害怕他。
可是他也知道他們之間的這道藩籬,是他自己親手建起的,當然也得由他自己打破。
寬大的手掌以溫柔堅定的態度來回按撫在靳雪苓縴細的肩膀,溫熱的氣息也不斷的吹在她柔女敕的肌膚,直到她雪白的身軀漸漸的因他的撫觸而泛起了一層紅暈,原本僵硬的身子逐漸放松。
「別抗拒我,好嗎?」溫柔而低啞的聲音,似是祈求的在她的耳際緩緩響起。
不知該怎麼回應他的要求,靳雪苓只能無言的垂視鋪在地上的乳白色地毯,繼續著自己的沉默。
不能忍受她這樣回應的東方天野將他們的位置做了一番調整,讓她跨坐在他的腿上,面對著他。
「別這樣抗拒我,好嗎?」再一次堅定的要求著,他用手扶住她的頭,不容許她再有任何逃避的機會。
「好!」除了這個字之外,還能有什麼答案呢?她在心中苦澀的自問著。
在他與她之間,自己永遠是弱勢的那方,除了給予正面的答案之外,她根本不知道還有什麼回答可以不觸怒他。
東方天野看得出她眼中閃爍的逃避,感受得到她四肢僵硬,甚至知道她的答案不是出自于真心。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急,畢竟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這陣子來的錯亂也不是一天就能改善。
于是他緩下自己的步伐,放松雙手的鉗制,就這麼靜靜的擁著她,直到那種徹底擁有的充實感完全填滿了他的心。
在他不肯放棄的堅持下,時間一分一秒的溜過,懷中僵硬的身軀漸漸放松,最後甚至傳來一陣規律且清淺的呼吸聲。
意識到她竟在這樣的時刻,不知不覺的淺淺睡去,東方天野堅毅的嘴角微微彎起。
他真沒有想到,這次的對陣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結束,雖然不是最好的結果,可至少她還願意在自己的懷中睡去,算是慶幸了。
在這樣的自我安慰下,東方天野抱著靳雪苓小心翼翼的起身,不想吵醒好不容易松懈下來的她。
將她送上了床,他靜靜坐在床邊審視她卸下防備的睡容,終于還是忍不住想要親近她的。
沒有太多的考慮,他和衣在她的身側躺下,雙手再次環上她那柔軟的身軀,像是宣誓自我主權般的緊緊擁著,享受這屬于他們之間少有的寧靜。
清晨的陽光頑皮的灑上靳雪苓潔白的臉蛋,刺得她微微發癢,忍不住的她想要翻身躲去那鬧人的癢意,卻發覺自己動彈不得。
帶著疑惑,她揮去淺存的睡意,勉強張開惺忪的雙眼,卻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了一大跳。
她猛然閉上眼,在心里默數三聲,以為這樣便能揮去眼前的幻象,可當她再次張開眼時,那個人影卻依然橫在眼前,顯然這並不是一個幻象,而是真實存在的人。
她闔上眼,讓昨夜的回憶緩緩的回籠,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會大意到在他懷中睡著。
她小心翼翼的想要在不吵醒東方天野的情況下,抬起那只環在她腰部的大手,好月兌離這個令她尷尬的場面。
可不管她怎麼做,那只手依然固執的待在原地,不肯移動分毫,她想搖醒他,又怕面對他那總是駭人的怒氣,最後只好放棄的任由他繼續擁著她。
她的視線不經意落在他那張刀雕斧鑿般的俊臉,心中暗嘆了一聲。
如果說他們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或許自己真的會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有著無與倫比的俊儔,瀟灑不羈的貴族氣息,和財勢與權勢堆砌出來的霸氣,這樣的男人能輕易讓女人愛上的。
她也不會例外。可是現在的她,在這樣利益交換的情境下,有什麼權利談情,又有什麼資格說愛?
別說旁人看不起她的攀龍附鳳,就連她自己都輕蔑這種出賣自己的行為。
但她卻不會後悔,只要能達成目的,就算犧牲再多,那又何妨?
思緒在紛亂中不斷翻騰,沉浸在思維中的靳雪苓壓根沒有發現她正對的那雙眼已然睜開。
東方天野收攏自己的手勁,試圖提醒她他已醒來的事實,不料神游已遠的她卻渾然無所覺。
于是不甘被冷落的他索性欺身上前,猛的將自己的唇貼上她的,給了她一個熱情十足的早安吻。
這個突如其來且纏綿的吻,不同于之前帶有怒氣的懲罰,讓靳雪苓頓時感到手足無措。
她想像以往那樣不抗拒亦不回應,只是認命的讓他得到他想要的,可這回事情仿佛並不那麼簡單,他像是上癮般的與她的唇舌交纏嬉戲,頗有不得回應便不罷休的意味。
終于,在他溫柔卻堅持的攻勢下,靳雪苓平靜的心失了序,不願回應的唇舌漸漸有了自我的意志,開始與他交纏起來。
她為自己的把持不住懊悔,卻也只能在他霸氣的堅持下,隨著他的唇舌而起舞。
不同于以往那種屈辱的感覺,東方天野今晨這個早安吻帶給她異于以往的感受,讓她漸漸深陷而不可自拔。
這場唇舌的糾纏終于在他饜足後告一個段落,他拉開了些彼此間的距離,審視著她頰上明顯的酡紅和迷的眼神。
「很好,終于有進步了。」東方天野滿意她不同于以往的僵硬和蒼白,很高興這次的熱吻終于造成更進一步的發展。
「啊?」猶不能自剛剛的熱情中回過神來,靳雪苓的反應明顯的呈現呆滯。
她單純的表現惹來他的大笑,忍不住在她酡紅的頰上偷得一吻。
終于這個吻喚回靳雪苓的思緒,當她想起自己剛剛失去矜持的回應,一種深深的羞愧佔領了她的心。
辦潤很快的自她的頰上退去,蒼白再次收復失土,甚至連一貫的拘謹和冷淡的面具全都回歸原位,成為她對抗心中蠢動的工具。
「我該去煮早餐了。」隨意的拋下一個借口,也顧不得是否會因此觸怒東方天野,她忙不迭的跳下了床。
自從她來了以後,因為不習慣隨時都有人伺候的生活,也不希望依賴他過活,所以除了打掃的鐘點女佣外,其余的事情她都是利用下班回來的時間,自己動手。
而這樣的堅持在此刻成為她逃走的最好理由,不過東方天野可不打算就這麼讓她離開,他眼明手快的拉住她縴細的手腕,阻止她的匆匆離去。
「為什麼急著想走,難道你沒有話要說嗎?」他熾熱的眼眸緊盯著她的臉蛋。
「我該說什麼嗎?」她冷靜沉著的反問著,飄忽的眼神怎麼也不肯落在他的俊容上。
「或許你可以問我,為什麼會睡在你的床上?抑或你也可以問我到底想要做什麼?」
東方天野好心的提供了兩個問題給靳雪苓,但她只是無言的看了他一眼,淡漠的說︰「這是你的房子,我似乎沒有這個立場去質問你。」
這也正是她的悲哀,因為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過是他興之所至買來的女人,所以只能接受而不能質問。
畢竟她的心願是要靠他來達成,沒有他,她不過是一個連工作都會被奪走的女人,她有什麼資格去質問他,她沒有再一次惹怒他的本錢。
「就這樣?」顯然不太滿意她的回答,東方天野的眉毛微微的挑起。「你以為我們的關系就這麼的簡單?」
就在幾分鐘前,她還熱情的回應著他的吻,而現在卻冷淡得仿佛他們之間除了利益交換關系外,別無其他。
「我不能拒絕你的索討,因為這是我欠你的,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靳雪苓冷靜而現實的表明,不容許自己有一丁點的幻想。
「你以為我要的只是你的身體嗎?」東方天野反問,臉上的表情既認真又危險。
「除了身體,我一無所有。」回避他灼人的視線,她可以感受出他從昨晚到現在,態度上和以前有著明顯的不同。
他不再易怒,甚至變得溫和,可是這種改變讓她感到害伯,她怕自己會在不自覺間,陷入另一個難逃的陷阱。
「你有的。」他肯定的說,右手的食指亦直指她的胸前。「我要的是這一顆心。」
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靳雪苓猛烈的搖著頭道︰「這是不可能的,除了這個身體之外,我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給你。」
「是嗎?」他高高的挑起眉,誓在必得的決心明顯的寫在臉上。「我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他的話在靳雪苓的心頭翻起了驚濤駭浪,讓她壓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吶吶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你……」
在他銳利且堅決的目光中,她慌亂的心狂跳著,不知所措的望著他,突然用盡全部的力氣甩開他的鉗制,轉身就逃。
這一次,東方天野並沒有加以阻止,難得好心的給她一些時間,他可不希望真的把她嚇跑了。
只是他真的有這麼差嗎?差到她要這樣忙不迭的逃跑,看來他得好好的反省反省了。
熊熊火焰,爐上的茶壺不斷的冒出白煙,發出刺耳的聲響,可是依然喚不回沉浸在自我思緒中的靳雪苓。
驚魂未定的她逃至廚房後,怎樣也定不下心思準備早餐,東方天野的那一席話太過嚇人,幾乎完全將冷靜自她的身上抽離。
突然身後橫來一只手,關上了爐火,成功的將她困在胸懷和爐台之間。
「怎麼心神不寧的?」東方天野帶著笑意問著傻愣在爐火前的她。
「沒……沒有!」回過神來的靳雪苓結結巴巴的否認自己的失常,趕忙伸手探向滾燙的熱水,準備沖泡咖啡。
不料在這忙亂之間,她一個不小心被壺把上的熱度燙著,眼看整壺熱水就要翻落,在她身後的他連忙出手扶住賓燙的水壺,忍著蝕心的熱燙將它扶正。
「該死的!」手心倏的傳來的熱痛,讓他不由的邊甩手邊低咒出聲,這聲低咒震醒了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傻的靳雪苓。
沒有多想,她著急的捉著他的手便往水槽伸去,希望借由冰涼的冷水沖去他的灼痛。
「你還好嗎?」她眼眶泛紅,聲音微顫的詢問著他的感覺,為他的舉動駭得六神無主。「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可以承受任何惡劣的態度和言語,但他這樣傷害自己只為救她的行為,卻讓她感到驚慌。
「別哭了,我沒事的。」抬起沒受傷的那只手,他輕拂去她頰上的淚,溫柔的說︰「只要你沒受傷就好了。」
「你……這又是何必呢?」她怔怔的望著他眼底的溫柔,感到一陣鼻酸。「我只不過是你買來的女人,你不必這樣的。」
亂了,一切都亂了!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自今晨開始亂了步調。
看著他寧願自己受傷也要救她,她真的不能說不感動,可是她不知該如何處理心中的激動,只能選擇再次的逃避。
「為什麼要這麼說,就算我們之間有個不好的開始,但並不代表我們不可以有未來啊。」
「別說了!」回避他灼人的視線,她將他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去拿藥過來。」
「等一等!」不願她再逃避下去,東方天野忍著手痛,阻止她的離去。「我們把話說清楚,否則就讓這只手廢了也無所謂。」
「你……」緊咬著下唇,靳雪苓對他的步步進逼感到慌亂。「你別這樣,若是你真的要談,等到上好藥再談也不遲啊,何必拿自己的手開玩笑呢?」
「我若不這樣,你又不知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對于她的極欲逃避,他是了然于心的,所以用這只為她而傷的手,小小的威脅一下亦無不可。
暗自猶豫思索了一會,她下定了決心,「好吧!我們談,可是你得讓我先去拿藥,回來再談。」
「行!」她願意坦然面對的態度讓朗朗的笑容重新回到他臉上,被燙傷的手似乎也不再那麼刺痛了。
敗快的,靳雪苓拿著醫藥箱的身影再度出現,雖然她很想有多一些時間去思考要如何面對和他的談話,但她卻無法漠視他手上的傷,畢竟那是為她而傷的。
她輕柔又小心的為他上著藥,看著那只因受沸水燙傷而整個紅腫起了水泡的手掌,不知怎的,淚又悄悄的泛上眼眶。
太久了,自從父親去世後,她已經太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關心和對待。
尤其當至親的人不是背叛她,便是離開她之後,她將出自己的心深鎖起來,除了復仇,再也沒有其他情感。
但是今天,那種被關心的感覺盈滿了她的心,重新喚回她心里深處被愛的渴望。
一滴眼淚無聲地滴落,恰巧掉在東方天野的手掌上,他倏的闔起掌心,將那滴淚緊緊的握在手心。
「怎麼了?只不過是一點小傷,不要緊的。」那滴淚觸動了他的心疼,他伸出另一只手,溫柔地端起她的臉龐。
凝視著那泛著淚痕的臉蛋,他忽然覺得這顆眼淚好珍貴,就像傳說中美人魚的眼淚般,顆顆凝結成珍珠,這代表著她也有些在乎他。
無言的四目對望著,淡淡的情愫在他們之間奇異的流動,靳雪苓甚至讓抹藥的動作停頓下來。
而東方天野也忘了自手掌傳來的疼痛,迷失在彼此的眼眸中,所有的仇恨和心結亦在此刻被全數遺忘。
直到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響起,將他們從混沌的迷霧中拉回,兩人都嚇了一跳,回到了現實。
靳雪苓強掩著狂亂的心跳,故作無事的繼續將藥抹上他手上的紅腫,而東方天野則是不耐煩的瞪著一聲響過一聲的電話。
他十分不想接起這通電話,因為他很想與雪苓好好談談,希望她能相信自己對她有了異樣的感情,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但是電話鈴聲卻硬是不肯間斷,好像篤定他一定在家似的,他看了看靳雪苓的漠然,終于還是認命的接起。
而靳雪苓面無表情的替他上藥,私心希望這通電話有要事傳達,那麼她就可以不要去面對他。
她並不想和他談,尤其是她現在的心情復雜得連她自己都不了解,她需要時間好好厘清這種曖昧的情況。
東方天野即使接起電話,眼神仍不曾離開過靳雪苓片刻。
但電話那頭傳來出人意料的訊息,讓他的眸中頓時迸射出一絲精光,驅走那股柔情。
他收起放在靳雪苓身上的心思,認真而又專注的講了一會兒電話,對著電話那頭的人下達簡短又明快的指令。
當他結束與對方的通話,對著專心收拾藥品的她說︰「別收了,你先和我出去一趟,我現在有個會議非去不可。」
「啥?」仿佛听不懂他的話似的,她不解的看著他,心中兀自臆測他的用意。
這幾個月來,他從來不曾要求她和他出席公開的場跋,如今他這麼說又意味著什麼呢?
可她絲毫不想和他連袂出席,這樣等于是將他倆的關系大剌剌的攤在眾人的目光前。
想到別人鄙夷的視線,靳雪苓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她猶豫地望向他,鼓起勇氣吶吶的問︰「我……我可以不去嗎?」
「不……」拒絕的話本已月兌口,但看到她小臉上那種祈求的表情,東方天野還是忍不住的同意了。
雖然他不想在此刻讓她一個人獨處,免得她又胡思亂想,拉遠了彼此的距離,可是瞧她為難的模樣,也讓他心疼的不忍強求。「好吧!」
不敢相信他會答應,靳雪苓原本被失望覆滿了的臉蛋在轉瞬之間發出喜悅的光芒,卻惹來東方天野的怒瞪。
她連忙收起興奮的表情,回復一貫的冷靜向他道謝。「謝謝你。」
「別客氣!」他沒好氣的回道,心中暗暗氣著自己對她竟硬不起心腸,不過看著她眼里閃爍的愉悅光芒,那氣倒也來得快去得快了。
東方天野毫無預警的一把拉過她,二話不說的吻上她的紅唇,算是小小的補償一下他輕易的讓步。
當心中的小小的饜足,他對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她,體貼的說︰「昨晚你也沒睡好,今天你就休息一天吧!」
說完,他拎起自己的西裝外套獨自出門,將別墅完全留給她一個人獨處。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對于他那顯而易見的改變,她的心湖激起一圈圈小小的漣漪。
他的溫柔像是包裹著糖衣的毒藥,讓人想要抗拒,卻又難以抵擋那誘人的色彩。
她可以用漠然抵擋他的怒氣,但她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抗他的溫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