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干澀的雙眸,晴兒才甫一睜眼,便見一張俊美無儔的男性臉龐,在她的眼前不斷的放大,眼看兩張臉的距離愈來愈近,晴兒忍不住的杏眼圓睜,還來不及擺月兌腦中殘留的暈眩感,昔日教席耳提面命的禮教已然全數的回籠。
突然間才剛剛轉醒的她,不知哪來的力氣死命的往前一推,那突如其來的推力讓年昕舜猝不及防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而晴兒則是微喘著氣的迅速連爬帶蹬的爬離年昕舜好幾尺外,這才定下自己的身子,一雙靈眸更是直瞪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以防他有任何不軌的舉動。
年昕舜則是愣愣的看著突然間發狂似推著自己的女人,濃眉忍不住的皺起,以著不悅的語氣問︰「喂,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舉止奇怪的女人,還有她眸中那明顯的戒備眼神。
「我……你是誰……為什麼在光天化日之下輕薄我?」晴兒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直盯著他,指控般的語氣讓年昕舜的臉上泛起一抹無奈。
天下有這種事嗎?救了人還被人當成心懷不軌的惡人,要知道如果不是他的話,只怕眼前這個可人兒早就被山林猛獸給當成盤飧了。
「用不著這麼害怕吧!我可是救你的人,我要是想對你不利,早就……嘿嘿嘿!」年昕舜大言不慚的說道,順便討個人情。
「救我的人……」晴兒疑惑的微眯起眼,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他的臉她是不認得啦,可是他的衣著卻讓她有一點點熟悉。
這個發現讓晴兒暫時拋卻害怕,用力的想、努力的想,半晌之後她小嘴微張,右手的食指筆直的指向年昕舜。
「你……你……你……就是年獸……」她的聲音里帶著微微的顫抖。
「年獸?」順著她那指控的手指,年昕舜的眸光兜到晴兒的臉上,黑亮的眼中閃過一絲邪惡的光芒。「你要這麼稱呼我,我也不反對啦!」
「你……你想干嘛?」年昕舜的承認不諱言的讓晴兒的聲音抖得更加厲害,但她也沒忘記山下那些親人的安危,于是連忙鼓起勇氣說︰「我……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如果要吃我的話,我不會逃的,可是拜托你別下山去傷害那些無辜的鎮民,好嗎?」
雖然不解為什麼剛剛有著猙獰面孔的年獸,卻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十成十的俊帥公子哥兒,但她想,他可能是年獸幻化的吧!晴兒一邊兀自猜測,一邊深記自己肩負的使命,小子鄔一張就是替山下的村民求饒。
「我……吃了你?」年昕舜反手指指自己,敢情這小女人是誤會了,就算她真是個祭品,那也得長幼有序,她該是他大哥的。
「是啊!你若要吃人,你就吃了我吧!別去找那些無辜的村民。」晴兒拼命的求著情,完全忽略年昕舜眸中那抹帶著惡意的捉弄。
「喔!不,我不會吃了你的。」不肯放棄捉弄人時的快感,年昕舜故作正經的搖搖頭。
「為什麼?難道你不滿意我這個祭品嗎?我很好吃的,吃了我你一定很多年不會想再吃其他人。」拼命的推銷著自己,此刻的晴兒壓根就沒有心思感到害怕。
她的心里頭總想著,如果犧牲她一個人,能保全至鎮人的性命,更能保至她爹的生命,那就足夠了。
探手輕撫著下巴,年昕舜打量的眸光落在晴兒的身上,一會之後,他的心中已有了決定。
這個女人還真有趣,旁人是躲都來不及了,她竟然還在那兒死命的推銷自己,她是不是好吃他是不知道,因為不曾吃人的他壓根無從比較起。
但是看在她那麼努力想成為年的祭品的份上,他決定要把這個有趣的女人帶回族里,讓她成為冰冷大哥的祭品,應該是件不錯玩的事情。
「我不吃你,那是因為你不是我的祭品。」心中已有定論的年昕舜正經八百的說道。
「啊!」這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讓晴兒愣了一愣,顯然不敢相信原來年獸不是只有一只。
「你猜的應該沒錯,有道是長幼有序,所以你理應屬于我大哥,至于他滿不滿意你,願不願意因為你而放過山下的人,那……」
年昕舜故意將話說得不清不楚,讓晴兒留下想像的空間,畢竟這可是最有效的保命符,將來如果有人想算帳的話,也算不到他的身上。
長幼有序?!如果不是現在的情況太過于詭異,晴兒相信自己絕對會大笑起來。
年獸也講長幼有序的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又何必吃人,要知道吃人可是比「長幼無序」還要這天的行為。
包何況她總覺得眼前這只年獸臉上的笑容仿佛有些不對勁,可是又想不出究竟是哪兒不對勁,只好先將這個問題拋在一邊,吶吶的問︰「呃……年大哥,那我該找誰去說這事呢?」
炳!這個女人竟然叫他年大哥,雖然他是姓「年」沒有錯,可是他絕對相信她口中的「年」和他姓的「年」一點關系都沒有。
不過他現在也沒有時間去計較那麼多,反正先將人弄回去再說嘍!
「小美人,那當然是我大哥嘍!」年昕舜輕佻的說,果不期然的見到晴兒的柳眉又往中間攏了數分。
炳!可真是個謹守禮教的好女人呢!年昕舜滿意的點點頭。
決定了,他一定要將她帶回族里,至于是不是要做族長夫人就讓大哥去傷腦筋。
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昕舜,壓根已經忘了年昕堯臨走前的命令——不準把人帶回族里去。
「那我該去哪里找你的大哥,我的夫婿呢?」上一個問題才獲得解答,下一個問題又立時出寵,晴兒的耐心十足,一點兒也沒有不耐煩的模樣。
「夫婿?!你真的要當我大哥的娘子嗎?」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別人對這種事逃都來不及了,她竟然還十分的認真。
「當然!」不再有絲毫的猶豫,晴兒認命的說︰「古來婚姻皆是媒的之言、父母之命,成為年獸之妻,雖不是我爹同意,可迫于無奈之下,他還是送我上喜轎,所以我自然是你大哥的娘子。」
年昕舜的笑容雖然讓晴兒覺得奇怪,但因為她並沒有感受到他的惡意,所以說起話來也較順暢,更能表達自己的意思。
「那好吧!我就帶大嫂去見大哥吧!」年昕舜自動改變稱呼,甚至有禮的彎下腰,做出請的模樣。
知道為了家人的性命,晴兒壓根沒有選擇的權利,就算前頭是龍潭虎穴,她也得去闖上一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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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把我的交代當成耳邊風嗎?」冷冷的問題加上冷冷的語氣,原本冷寂的氣氛在剎那間內下降至冰點。
「有嗎?你有交代過我什麼話嗎?」年昕舜看著老大十分不高興的神情,心中頓時起了疑惑。
奇怪了,老大除了交代他要將山下的漢族人給趕走外,還有交代他什麼嗎?他怎麼什麼也不記得了?
看著年昕舜茫然不解的神情,年昕堯的神情更是冷得叮以,炯炯的黑眸之中更是閃爍著熊熊的怒火,讓人輕易便可察覺他隱隱勃發的怒氣╴
在他憤怒又冰冷的瞪視下,晴兒輕易的察覺到自己的不受歡迎,迎視著應是她丈夫冰冷的神情,她頓時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應該也是年獸幻化而成的吧!雖然他的長相同年昕舜一般的俊美,甚至還更勝幾分,可是他那冰冷的神情和冷凝而元笑容的臉孔,卻絲毫掩飾不住他那似是與生俱來的霸氣。
一個霸氣冷心的男人,在平時就已足夠讓晴兒畏懼,偏偏他還是能夠主宰山下鎮民生命的年獸,這樣的組合更讓向來溫婉的她有些不敢面對。
「呃……我……」雖然害怕,但是為了山下的鎮民,她卻不能不開口,偏偏晴兒才開了口,便被年昕堯冷然的目光給打消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
「你倒是給我說說,為什麼要帶她回來?」年昕堯冷冷的朝年昕舜問道,既然他完全不記得自己的交代,他不介意讓他死得明白一些。
「因為她堅持出嫁從夫,她已經是你的妻子了,所以不帶她回來,難道真讓她一個人留在那荒郊野外,等著被山獸吞入月復中嗎?」
「妻子?!」斜挑起兩道既濃又黑的劍眉,年昕堯冷哼一聲,擺明不肯接受年昕舜賦予晴兒的身份.「什麼時候我自己辦過了喜事,我倒是不知了?」
「呃……」晴兒再次試圖說話,可是再次被年昕堯冷冽的目光給阻住。
「大哥,雖然我們這兒沒有辦過,可是山下卻已經熱鬧過一回了,俗話說得好,嫁夫隨夫,晴兒執意要上山來也沒有什麼不對啊!」在上山的路上,他們已介紹過彼此。
年昕舜滿意的看到年昕堯的表情變了又變,年昕堯一向性冷,而挑起他的怒氣向來是他們這三個弟弟唯一的樂趣。
問他們怕嗎?當然怕嘍!
試問這族里有誰不怕昕堯那種駭人的冰沉語調和那足以凍人成冰的眼神,可是怕是一回事,玩當然還是要玩,誰教昕堯總是仗著他族長的身份壓榨他們這幾個做弟弟的,害他們沒有時間去游山玩水。
所以三不五時將他惹得怒火中燒,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報復,也不算太過份啦!畢竟那相較于大哥對他們的壓榨,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我並沒有承認她的身份,她不適合待在山上,我要你立刻送她下山。」沒有被年昕舜的長篇大論給打動,年昕堯冷冷的否決晴兒的身份。
「大哥,這怎麼行呢?你雖然一向心冷,但總也不是個負心漢,你若將晴兒嫂子給驅離下山,讓她一輩子無依無靠,難道你的良心不會不安嗎?」
年昕舜裝出一副驚駭的模樣,甚至自動的轉化對晴兒的稱呼,同時滿意的瞧著年昕堯被他撩撥得更形鐵青的臉色,雖然玩得這麼高興,但他仍沒忘了早早看好逃生的路線,只得他的一條小命被自己給玩掉了。
「年昕舜!」年昕堯驀地一陣怒吼,他的眼神除了冷然之外,已經摻雜著滔大的怒火,正待將惹怒他的人給燒得片甲不留。
「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年昕堯的聲音甚至沒有揚高,但卻已經可以充份讓人了解他的憤怒,晴兒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兄弟兩唇槍舌戰的,看得是目瞪口呆。
雖然他們表面上恍若水火不容,感情好像也不還很好,可是晴兒就是可以在他們這樣的你來我往之間,感受到一股真摯的兄弟之情。
一種很讓人覺得溫暖,而她卻自小就不曾擁有過的東西——兄弟手足之情。
「大哥,此話差矣,我怎麼會活得不耐煩呢?我只是必須盡做兄弟的職責,讓你免于做個負心漢。」
「呃……」晴兒再次試圖開口,可是年昕堯壓根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就像是完全忘了她這個人的存在一般,將她徹底的忽視。
「看來你的日子顯然過得太鬧,怎麼,管帳的事還不夠你忙,想順便再做些什麼,好分擔你大哥我的職責嗎?」怒氣由熾熱轉為冷凝,但卻更人覺得恐怖。
「嘿嘿嘿!」好像玩得太過火了些,大哥似乎真的生氣了,竟然想要派他這個翩翩貴公子去守著那山頂,未免太過大材小用了吧!
雖然山頂那兒終年熾熱的地熱之源是怕火的年族人,賴以為生的少數資源之一,可是也不至于要他去守吧!
想他一個堂堂的攢錢諸葛,既幽默又風趣,還生得儀表堂堂,怎能讓他去做這種勞力的工作呢?
看來該是他撤退的時候了,再玩下去難保大哥不會真的叫他去守地熱,他這個人一向能屈能伸,只要留得青山在,要玩還怕沒有機會嗎?
這樣的念頭一定,年昕舜拋給一直站在一旁的晴兒一個歉然的目光,要她自行努力。
之後他不慌不忙的對著頭頂幾乎冒煙的年昕堯說道︰「大哥,我突然想起我有些帳還沒有算,你自己和晴兒大嫂慢慢談,我先走了。」
卑一說完,年昕舜立時腳底抹油似的,一溜煙的時間已經見不著他的人影。
被單獨留下的晴兒見年昕舜一走,心中雖然有些驚畏,可她仍沒有忘了自己肩負的責任。
「呃……」再一次試圖開口,可卻訝然的看著年昕堯徑自走回書案之後,低下頭便開始看起類似公文的東西,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存在。
晴兒雖然性格溫婉,但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此刻被人徹底忽視的憤怒霎時凌駕在害怕之上。
「你可不可以認真的昕我說句話?」晴兒用著這輩于她所使用過的最大音量,甚至可以說是用吼的道出話來。
但「吼」是她自己以為的,其實她的音量在年昕堯的耳中昕起來,甚至比貓咪的嗚叫還要小聲,但不可否認的,她的確已經成功的引起他的注意。
隨性的扔開手中那份已經閱畢的案犢,在晴兒的努力之下,年昕堯終于願意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咦!你還沒有走嗎?」像是這時候才發現晴兒依然留在這兒,這個發現讓年昕堯不由得再次停下手邊的工作,看著晴兒,「這件婚禮完全是你們自己一相情願,我沒有配合的必要。」
年昕堯冷漠的說完,甚至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掃上晴兒雪白的容顏,又再次探手從他面前的案牘拿下另一份公文,準備讀起來。
晴兒氣煞的看著他的冷漠,耳畔突地繚繞起的是二娘在她出嫁時,俯在她耳際叮囑的話語——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可千萬不能逃,要好好的侍奉年,讓他乖乖的待在山上,一旦他下來擾民,只怕你那年邁的爹想逃也逃不了…」
「我不走!」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的晴兒堅定的說︰「我是你的妻子,有道是嫁夫隨夫,嫁‘獸’隨‘獸’,雖然你是年獸,可是我既然已經嫁給你了,就沒有道理不待在你的身邊。」
包重要的事,只要待在他的身邊,若是有朝一日他想要下山擾民,她可以就近阻止,兔得他傷害她的爹親。
沒有察覺晴兒流轉的心思,年昕堯只是冷眼地掃了掃她腳底踩的三寸金蓮,眼角不屑的目光加深。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勇氣的確叫他有些佩服,畢竟別說是她這樣嬌嬌弱弱的漢族女人,就是年族里的女人,一旦對上他的怒氣,也不能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甚至反駁他的命令,她還是第一個——
可就算是這樣,他依然不認為她有資格可以留在天山,他沒有那麼多的心力可以去呵護一個這般嬌弱的女人。
「你以為憑你這雙三寸金蓮,可以在天山上生存嗎?我們可沒有多余的人可以照顧你。」
「我不怕,只要你讓我留在這里,做你的妻子,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年昕堯的話讓晴兒恍若看到希望的光芒,她忙不迭的保證。
「我不承認你是我的妻子,留下何用?」年昕堯還是沒有松口,因為不管他怎麼瞧,他的胸臆之間就是漾著一抹預感,她絕對絕對會是一個大麻煩。
至于她會惹山什麼樣的麻煩,他倒是想都沒有想過就是了,因為她對他來說一點兒都不重要,所以他沒有那麼多心思可以放在她的身上。
「只要我承認你是我的夫婿就行了。」拋卻初時的害怕,晴兒說起話來不再囁嚅,反而理直又氣壯。
「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你這麼想留在這里?」听著晴兒的話,年昕堯冷淡的眸中,隱隱的浮現一抹興味的光芒,這個小女人的確是與眾不同呵!
他敢肯定她之所以想要留下來,絕對不會是因為他這個年獸,他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原因會讓這個這般縴細的女人不顧一切的想要留在山上。
「因為你是我的夫婿。」還是這一百零一個理由,單純的晴兒就是想要說謊,也找不出一個像樣的理由。
眼見年昕關的不置可否,晴兒只好再次鼓足勇氣,用已略帶威脅的語調說︰「我一定要留在山上,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更何況方才年二公子已經答應,不管你同不同意,他都會讓我留在這里。」
「哼!」年昕堯冷笑一聲,這小妮子顯然沒有搞清楚這兒是誰在作主,在年族里是他這個旅長說了算,只要他不允,就是誰說好都沒有用。
「相公難道真的不願意讓我留下嗎?我一定會努力的。」看著他臉上的冷笑,晴兒的心霎時跌到谷底,但她仍努力的保證著。
但回答她的只有年昕堯的轉身離去,晴兒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里頭卻是一頭霧水,直到年昕舜滿臉愉悅的表情跳了回來,晴兒這才知道原來這是他同意她留下來的意思。
因為他並沒有開口讓人將她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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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兒留在年族里的第一個夜里,盡避她已經很努力的作好心理準備,可是隨著黑夜的降臨,晴兒的心開始變得不安起來。
就著一室的黑,望著窗外的陰風颯颯宛若鬼魅,她的腦海開始不受控制的浮現著「年獸吃人」的畫面和景象。
這樣的血腥景象也讓她不由自主地臆測著這些幻化成人的年獸們,是不是會在夜黑風高的晚上回復成野獸的模樣。
苞著這樣的想法而來的,是打自她骨子里泛出的抖意,她的牙關甚至還因為這樣的抖意,開始「咯咯咯」的打起架來。
像是再也受不了一室黑暗,晴兒火速的跳下床,下意識地想要像在山下時一樣的燃起燭火,照亮這一室的黑暗。
可偏偏人到了桌旁,這才想到年獸怕火,所以族里壓根不會有燭火這樣的東西。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晴兒強撐著一身快要被抖散了的柔弱身軀,勉強的放棄燃亮燭火的渴望,正模著黑要回到床上躲著的時候,窗外忽地閃現出一抹光芒。
看著這抹光芒,晴兒的心跳得更快了。
年獸要來吃她了嗎?她的心頭方才掠這樣的想法,就忍不住驚恐的尖叫起來,忽地,她的房門被一腳端開,晴兒更被嚇得火速的躲進被窩中,以這這樣便可以躲過被吃的命運。
「該死的女人,三更半夜不睡覺,在鬼叫什麼?」忙了一天,好不容易得以安歇的年昕堯,正想回房上床休息一會,沒想到他人還沒有進門,便听到這女人雞貓子般的鬼叫,讓他氣怒不已。
就知道這個女人絕對是個大麻煩,就知道自己不該一時心軟留她下來;就知道……年昕堯皺著眉頭在心里數落著一連串的就知道。
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萬般無奈是想不到啊!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息自己的怒氣,可是當他看到隔著棉被縮成一團,還抖個不停的晴兒,一把無名火又硬生生的揚了起來。
既然這麼害怕他們年族人會吃人,那她干嘛執意要留下來?
憊有昕舜那該死的小子,明明要留下這女人的是他,他干嘛沒事將她安排在自己的房間,讓他累了一天還不能好眠。
看來這個小子真的是太閑了,競然敢玩到他的身上,他若是不好好的整治他一番,昕舜真個是愈來愈無法無天了。
再說這個女人美則芙矣,但他可是一點也看不上眼,這樣柔弱的女人適合的是平地,而不是在這叢山峻嶺之間。
「咯咯咯!」年昕堯的怒氣還沒有消化完,晴兒那因為害怕而「咯咯」作響的聲音又再次的揚起,這聲音又再次讓他一肚子火。
冷然的目光夾雜著雷霆萬鈞的氣勢掃向床上那「陀」東西,年昕堯幾個大踏步的上前,一把掀開夜在晴兒身上的被子。
「嘔……」在被子被掀開的同時,晴兒的眼楮跟著緊緊的閉上,然後屏著氣息等待年獸的血盆大口。
「睜開你的眼,愚蠢的女人。」不知怎地,年昕堯就是可以從她的表情知道她在等什麼,該是在等年獸吃了她吧!
據听舜的說法,晴兒執意留在這兒,是為了阻止他們這些年獸下山去吃人。
扒!不自量力的女人,自己就已經怕成這樣了,還有什麼本事去救人呢?
「呃!相公……你回來啦!」牙齒還不斷的打著顫,晴兒顫巍巍的將眼瞼睜開一小條縫細,在見到年昕堯並沒有變成年獸的模樣,心微微的安了一些。
「是啊!肚子餓了,想要回來吃你。」年昕堯沒好氣的說道,既然她的想像力這麼厲害,那他一點也不介意嚇嚇她。
向來冷情的年昕堯壓根就沒有發現,平常對人冷冰冰的他,對她竟有了異于平常的情緒。
雖然這種情緒稱不上是好,但畢竟讓他更有「人味」了.
「啊……」被年昕堯的話給嚇了一大跳,晴兒的牙關又忍不住的打起架來,她手忙腳亂的想要再躲回被子里,可是她的動作還沒完成,被子就被年昕堯一把給掀起來。
「這是我的床,滾出去。」年昕堯冷冷地命令道,為了今年天山上雜糧的收成不好,他已經是筋疲力竭,現在的他沒有絲毫的力氣去和這個愚蠢的女人周旋。
「可……可是……昕舜說我應該待在這兒,因為……因為……我是你的妻子。」面對他的冰冷,晴兒試圖鼓起勇氣,可是偏偏舌頭還是不受控制的打起結。
昕舜、昕舜,晴兒這不提還好,一提他的火氣更是激狂的翻涌著。「你若是這麼听他的話,那你去和他一起睡好了!」
粗魯的一把扯住晴兒的手腕,沒有半絲憐香惜玉的心情,一把將她用力的扯下床,甚至還等不及她站穩就放開手,利落的翻身上床躺下。
年昕堯這突如其來的力道,讓晴兒來不及穩住自己的跌倒在地,猛然間一股子的疼痛倏地襲擊她虛弱的身體。
即便已經咬著牙,可是受痛的悶哼仍然清楚的鑽進年昕堯的耳里,但累極的他壓根懶得理會,只是冷冷的交代完後,便沉沉的睡去。
「自己去找一間空房子睡,別待在這里礙眼,還有,你若是想要留下來的話,就別動不動就掉眼淚,讓人看到就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