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街道,各式攤販橫列其中,久待宮中的妤潼沒見過這般景象,忍不住的笑彎了眉,一雙眼連忙四處溜著,東看西瞧的,好不快意。
「姑娘,好心點賞口飯吃吧!」一名小乞兒驀地拖住了她的衣擺。
咦,姑娘?!是在同她說話嗎?
妤潼低頭,望見一個髒兮兮的娃兒,不過六、七歲,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忍不住的起了同情之心。
「小娃,啥事?」妤潼不似一般人急欲走避,蹲低了身子問。
「好心的姐姐,我已經餓了三天了,好不好給我幾個銅子兒,讓咱弟妹充充饑。」
「小娃,你爹娘呢?」妤潼覺得他可憐,忍不住地問道。
「早死了,只剩我和三個弟妹,我的弟妹也是三天沒吃飯了。」
哇,這麼可憐?妤潼听得瞠大了眼,連忙要翩蝶拿出銀子來。
翩蝶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包銀兩,本來是想任公主發落,看她要給多少,誰知公主尊貴慣了,竟然數也不數的就將整包銀子塞進那孩子的手中。
「小娃,這些銀子,你快些拿去吧!拿去買些東西給自己和弟妹吃!」
瞠大了眼,瞪著被塞進手中的那包銀子,這些銀子夠他和弟妹吃穿用度三年有余了,娃兒為了怕妤潼變卦,什麼話都來不及說的就一溜煙跑了。
妤潼看了也不生氣,倒是翩蝶氣嘟了嘴,忍不住埋怨道︰「公……小姐……像那種孩子,給他幾兩銀子也就算了,你竟然整包給他。」
「那小娃可憐,咱有余力,幫他有什麼不對?」妤潼笑了笑,倒也沒將她的話給放在心上。
「可是……那是咱們的盤纏耶!」翩蝶忍不住地揚聲抗議。
誰知她的抗議卻只換來了妤潼無所謂的一笑和不在意的聳肩。
「怕啥,銀子沒有了還有銀票,再不然身上這些爹爹賞賜的珠飾隨便一件也是價值連城。」
妤潼從沒嘗過沒錢的苦,哪里會將這點銀兩放在心上。
就這樣,一路上不管是遇著了多少乞兒,她一律大方給予,讓翩蝶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小姐,你好不好別再給了!」在花了大半天的時間,發完包袱里的最後一兩銀子之後,翩蝶終于再也忍不住的發出抗議之聲。「銀子都已經被你給光了,那咱倆的吃穿用度……」
「現銀沒了,那就把銀票拿去兌現啊!」妤潼還是不在意,依然理所當然的說道,反正出來的時候她順手捉了一大疊的銀票,夠她們吃喝不盡了。
誰知她的話才說完,突然轉角沖出來了幾個人,直往拿著包袱的翩蝶撞去。
妤潼和翩蝶被那群人嚇了好大一跳,連忙想要避開,以免被沖撞。
可問題是人家仿佛是沖著她們來的,不管她們怎麼避,人還是筆直的往她們而來,而且個個凶神惡煞,儼然就像書中所描繪的盜匪般。
「小姐,這該怎麼……」翩蝶的話還沒問完,背在肩上的包袱就被人用力一扯。
那可是她們所有的身家財產耶!翩蝶當然死也不肯放手。
就在翩蝶用力反抗之際,突然間一把亮晃晃的大刀出現在她們的眼前,妤潼心生不祥,正要叫她放開手上的包袱,那把大刀已經朝著她砍下。
「啊!」命在旦夕的翩蝶被嚇得軟了腿,緊揣著包袱的手都忘了松開,只能閉上眼,尖叫著等待劇痛的來臨。
「放手!」眼見她命在旦夕,妤潼哪里還管得了那麼多,連忙沖上前去,手一伸就緊握住正要往她砍下的大刀。
一陣幾乎叫她承受不住的劇痛自手心上傳來,但妤潼卻仍是死命的捉著,咬著牙就是不讓那把刀有傷著翩蝶的機會。
突然間,不知打哪兒飛來一顆勁道十足的小石子,打歪了那把幾欲奪人性命的大刀。
那握著大刀的人虎口被震得發麻,松開了大刀,這突如其來的重量,也讓妤潼跟著跌坐在地。
「公主……公主,你還好吧!」雖然從閻王爺那兒撿回了一條命,但翩蝶還沒來得及先顧自己,便連滾帶爬的奔到了妤潼的身邊,望著她那汩汩冒出鮮血的手,還沒開口,眼淚已經狂肆飆出。
「都是奴婢不好,害公主受傷了!」
「傻……話……我沒事……」一陣陣的劇痛襲來,妤潼嘴里安慰著翩蝶,但眼前卻逐漸變得黑暗,透著那逐漸幽暗的視線,她仿佛見著了冷信正踏著氣沖沖的步子朝她走來。
是看錯了吧!他此刻應該還在宮中,怎麼可能會在這兒。
雖然妤潼的理智這樣告訴自己,可那抹越顯清晰的身影還是帶給她一陣心安的感覺,也讓她不再抗拒的墜入幽幽黑霧之中。
「老四,現下怎麼辦?回宮還是回家?」被四弟從家里挖出來的冷擎解決完了那群盜匪,先是伸手在妤潼的身上點了幾個穴好幫她止血,然後白了一眼抱著她哭得昏天暗地的翩蝶,跟著才將自己的視線轉往冷信身上,只見他的眸中殺氣濃濃,瞪著地上的大刀好一會,然後才讓理智壓抑住自己的憤怒。「二哥,把這些人送官嚴辦,這傷害皇親國戚的罪刑,你該知道吧?」與往常的儒雅不同,此刻的冷信眼中殺意盡現,他稍嫌粗魯的將翩蝶給撥了開,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妤潼妥當的抱入懷中,嘴里仍不忘向冷擎交代著不能輕饒的決心。
「我當然知道!」簡言之,就是死罪啦!冷擎頷首接下了任務,將一群盜匪給打包送辦。
哇,向來主張以儒家人性本善的思想來治國的冷信這會兒竟然這麼暴力,真個是破天荒了。
扒,照這模樣瞧來,那太子說的話可真不假,他這個書呆子弟弟還真是對小鮑主動了情,否則哪來這般想要殺人的怒氣與意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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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痛!
妤潼痛得即使在夢中亦齜牙咧嘴的,那滑稽的模樣看得冷信是又好氣、又好笑。
可即使臉上帶著笑容,不過這會兒冷信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她給按在大腿上,好好的痛揍一頓。
避他什麼抄家滅族,管他什麼天牢里永不見天日,他就是想揍她。
每次只要一想到那時看到她滿手鮮血握著那把亮晃晃的刀子時,他的一顆心就緊緊的揪痛著。
只怕是真的愛上她了吧,這個磨人的小鮑主呵!
冷信頭一次細細的凝著她,看著她紅潤的唇、嬌俏的鼻,腦中不自覺的浮現了她那水靈靈的眸,一如他現在瞧到的模樣。
咦,她醒了!
這個認知方入他的腦際,原本漾著柔情的臉隨即冷了下來,一雙炯炯的眸子微眯,流露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而這廂剛自迷夢中醒過來的妤潼當然也不好受,還來不及呼痛就被他的冷眼一瞪,害她只能僵在那兒,像個木頭人偶似的。
被瞪得頭皮發麻,記憶中,之前燒了他的書時,他也是先用這樣可怕的眼神瞪著她,然後……
下意識的,妤潼悄悄的挪移著自個兒的身體,想要離他遠一點。
偏偏一時忘了自己的手傷,這才用手撐在床榻上,就傳來了一陣痛徹心扉的疼。
「啊!懊痛……」妤潼才呼痛,一雙手就被冷信給捧了起來,仔細地瞧著,薄抿的唇也跟著流露出心疼的叨念。
「你是白痴嗎?不知道自己的手受傷,想要廢了這雙手嗎?」
「我……」不知怎地,瞧著他仔細審視的模樣,原本空蕩蕩的心頓時被一股暖流填得滿滿的。
「你什麼你,沒事帶著丫鬟出宮,還裝大方,一路施舍銀子,被當成了肥羊都不知道!」
他怎麼知道自己一路施舍銀子?難不成他早就盯上她了,這樣的念頭讓妤潼瞠大了眸子。
「要不是我和二哥剛巧趕到,我看你們主僕能夠活蹦亂跳的回宮去嗎?」
「我……」
「你什麼你,你真的該讓人好好的教訓一頓才是。」冷信一改往常冷靜自若的模樣,氣沖沖地低吼著。
教訓一頓?她該不會是想和上次一樣打她的小屁屁吧!
「你不可以打我!」妤潼嘟著嘴嚷道。
「為啥不行?」冷信眯著眼質問道,他的手可是癢極了,蠢蠢欲動的想要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
「因為我是公主!」公主這個身份向來好用,可誰知道對他一點用也沒有。
「很快就不是了。」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冷信朝著她逼近。
咦,這是什麼意思,她生下來是公主,長這麼大還是公主,等到老死,這個公主的頭餃依然不會變,不是嗎?
因為你即將成為我的妻子!
答案在冷信的心里兜轉而過,但他僅是詭異的勾唇而笑,沒有說出口,然後忽爾又轉變了話題說道︰「你為什麼不肯見我?」
「啊!」腦筋動的沒有冷信快,妤潼一時轉不過來的望著他,像是不能理解他的問題似的。
「到底是什麼理由讓你寧願死在宮外,也不肯見我一面?」冷信又冷不防的問道。
「我沒有寧願死在宮外也不願見你,我是……」頭一次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固執,她怎麼會知道自己一出宮就會遇到危險。
「給我理由,為什麼不見我?」讀書人那種追根究底的個性展露無疑,冷信執意要得到答案。「還有你那天為什麼哭?」
兩個問題都是難題,妤潼壓根通通都不知道該怎麼答,只好傻笑帶過。
她總不能大刺刺的告訴他,她之所以哭是因為吃醋,之所以不見他,是怕愛得更深而不能自拔吧!
「說!你是不是因為愛上我?」傾身逼視,玩不來拐彎抹角的冷信直言問道。
妤潼驚嚇得雙手捂胸,在退無可退的情況下,只好用小腦袋瓜迎向他的瞪視。
敗好,這丫頭在和他玩捉迷藏嗎?緊抿的唇微微地向上勾起,綻露出一抹危險吊詭的笑容。
不由分說的伸手勾住她的下頷,逼她迎視著自己,既然知曉了自己的心意,冷信沒有理由任她打起迷糊仗。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總要給他一個答案。
縱然龍敖風說她也傾心于他,他也曾隱隱察覺她的心意,可是感情這事啊,總要她親口說出來的才算數,不是嗎?
「你說不說?」冷信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唔……」妤潼緊閉著唇,猛地搖蔽著頭。
不能說,絕對不能說,他已經有了寧潼姐姐了,要是她將自己的感情說出來,那豈不是徒增三人的煩惱。
「不說是嗎?」魔魅的笑容突揚,冷信輕喃著,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身向前,攫住了她紅艷艷的唇。
既然不肯說,那就用做的吧!他總有方法能夠確定她的心意。
他的舉動叫妤潼愕然,瞪大了眼,心跳的飛快,在那頃刻間,她什麼堅持都忘得一干二淨,輕易的迷醉在他的氣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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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了她,為什麼?
坐著回宮的鑾轎,妤潼的腦海里翻騰的淨是冷信昨天那激狂的一吻,和一吻過後他那什麼都沒說的一瞥。
巴總是冷冷淡淡的他很不搭軋,可是卻能輕易叫人迷亂的一吻。
忍不住揚起裹著布巾的傷手,妤潼伸手探向自己仿佛還殘留著他余溫的唇,心頭慌慌亂亂的,沒個踏實。
他喜歡的不是皇姐嗎?
那日皇姐都說要請父皇賜婚了,可見得他們應該是兩情相悅,可怎麼他又要來招惹她呢?
她不懂,真的不懂!
昨晚在迷迷糊糊睡著前,她還下定決心要問,可誰知道她才剛醒,翩蝶就忙著為她打點回宮的事。
直到上了鑾轎,她都沒有機會再見他一面,弄清楚他的真正心意。
腦內萬般思緒飛轉,直到轎停了,她還愣愣然的不知道要下轎,直到父皇心急的掀開轎簾,她的心神才自冷信的身上抽離。
「潼兒,你沒事吧?」轎簾一掀,龍震天便心急的打量著她。
「父皇,我沒事的!」自紊亂的思緒中回神,妤潼努力的漾起笑說道。
「還說沒事,瞧瞧這手都傷成這樣了。」龍震天打量著妤潼被包裹著的手,只差沒有眼角含淚,心疼地說道。
「父皇,只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你別這樣。」妤潼安慰著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呵!
受了傷,那私自溜出宮外的事就不被計較了。
妤潼的唇才揚起,誰知杜鳳儀便開了口,一句話就讓她的竊喜消失無蹤。
「潼兒,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呵,都快大婚的人還傷成這樣,你……」
母後接下來的叨念全都沒入妤潼的耳,她只是瞪大了眸子望著她,顯然根本不能理解她在說啥。
誰?誰要大婚?
眼光下意識的往立于人群最外圍的寧潼望去,只見她那宛若淬了毒一樣的凌厲視線朝著她破空而來。
「母後,誰要大婚?」被那怨毒的眼神嚇了好大一跳,妤潼連忙問道。
「就是你啊!昨兒個冷將軍連夜帶著冷信入宮,說是冷信為了救你,污了你的清白,所以進宮請婚。」
「啊!怎麼會?」小子鄔張著,水靈靈的眸子瞪得老大,妤潼一副听到了什麼怪譚似的模樣。
他污了自己的清白?!嚴格說來應該算是啦!畢竟他莫名其妙的吻了她,而且是纏綿悱側的那種吻。
可有必要賠上他和寧潼姐姐的感情,委屈的和自個兒成婚嗎?
「怎麼不會,」杜鳳儀帶笑反駁,然後說道︰「還虧你父皇正在操心,你的失蹤和他的離宮,會讓你們的姻緣線斷,結果……」
她的語氣好生曖昧,但眉眼兒卻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悅。
「母後,我不要嫁給他啦!」她才不要做壞人姻緣的劊子手。「我要永遠留在宮里陪著你和父皇。」
「傻話!」杜鳳儀寵溺的低斥,顯然把女兒的拒絕當成了小女兒的嬌羞。
「這女大本就當嫁,更何況這冷信的人品極好,你若嫁給他,母後也就不用擔心了。」
「母後……」妤潼急了,一溜煙的跳下了鑾轎,正想說些什麼,誰知道杜鳳儀只是溫婉的笑著,然後拉著她的手笑得心滿意足。
她將眼光掃向父皇,想要叫他收回成命,可誰知父皇笑得竟然比母後還燦爛。
知道事已成定局,妤潼的心「咚」地一聲,掉進了無底的深淵,可又隱隱的夾雜著一絲的竊喜。
嗚,這到底是要嫁,還是不嫁好呢?
巴他兩情相悅的人又不是自己,嫁給他,好嗎?雖然圓了自己的情感,可卻毀去了寧潼姐姐的幸福,這樣真的好嗎?
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在寧潼的身上,只見她雖然勉強掛著淺笑,可卻又在隱隱約約之間流露出一抹怨毒,讓她冷不防的又泛起了一陣寒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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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冠霞帔,妤潼瞪著眼兒發愁
箭仿佛已在弦上,勢必得發,整個宮里沸沸揚揚的淨是這事,可妤潼的心卻是惶惶惑惑的,沒個定處。
突然間,陷于愁苦的身子懸了空,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她已經落入了一記溫暖的懷抱中。
冷不防的嚇了好大一跳,在瞧清了他的面目之後,妤潼的心雖然安穩的落下,可想起橫互在他們之間的問題,卻又忍不住的想要掙月兌。
冷信牢牢的定著她扭動的身子,不讓她掙扎,然後將她的手給握在掌中。
「別掙扎,小心又傷了手。」他淡然的聲音沾染著濃厚的關心,讓妤潼的心怦怦怦的跳得飛快。
那溫醇的嗓音令人心悸,妤潼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啟口問道︰「為什麼進宮請婚?」
「你說呢?」冷信以問制問,有很多話男人不是用說的,而是用做的。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要是知道又何必問呢?
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她的眸光中充分流露出這樣的訊息。
對她那氣嘟嘟的可愛模樣,冷信莞爾,頭一俯吻上了她的紅唇。
相同的情況再次上演,妤潼依然很快的陶醉在他的氣息之中,完全忘了自己盤旋許久的問題。
一記輾轉纏綿的熱吻,讓妤潼的腦袋昏沉沉的,絕麗的面容也飄上了一片迷人的紅霞。
「真想一口吃了你,可惜不行!」望著她那迷人的嬌俏模樣,冷信戲謔的在她的耳畔低語。
哇,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那個總是嚴肅著一張臉,甚至為了一堆書而打她小屁屁的冷信嗎?
妤潼傻眼的望著他,著實讓他那外露的激情給嚇傻了眼。
「不過,不用心急,再過幾日就是咱們的大婚之期了,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燒紅著一張臉,妤潼急急的伸手捂著他溫熱的唇,阻止他再說出更加讓人臉紅心跳的話語。
「你……」不行,不能再任由他模糊焦點了。
妤潼深吸了一口氣,小子鄔一張,準備將心中的疑惑再問一次。「你喜歡的人不是……」
問題還沒有完整的說出,誰知冷信的一張嘴又嘟了上來,妤潼嚇得連忙以手捂住唇,下定決心非問個水落石出不可,否則絕不讓他再越雷池一步。
扒,這傻丫頭還問,都已經表現得這般明顯了,結果她還是傻呼呼的直要問。
輕而易舉的伸手去除了阻礙,冷信再一次成功的吻上了她的紅唇。
就這麼決定了,以後她每問一次,他就吻她一下,這樣她就應該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吧!
唔……干嘛一直吻人家,又不回答人家的話啦?
妤潼的心里抗議著,可偏又不爭氣的在他激狂的吻中癱軟。
唉!這究竟要怎麼辦嘛?
他愛的到底是誰啊?總不能真叫她這樣傻呼呼的將自己許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