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沒有瞧見母親臉上的憂心和憤怒,簡從業帶點不耐地拉開安寧,一腳挪開身下的椅子。
大手一扯,他將一口食物都還沒吃的安寧給扯住,筆直的往大門口走去。
打自大門關上的那一刻起,他的腳步就踩得急快,快得她幾乎跟不上,偏偏他好像還忘了自己的手正被他握著。
為了避免被拖行,安寧努力邁開步伐跟著,可是嬌小的身子仍顯得有些狼狽。
畢竟她本來就不是那種身手矯健的人,否則怎麼可能三天一小摔,五天一大撞的。
終于,在她努力地跟了幾十步之後,慘事發生了。
走得急忙的她壓根沒瞧見人行道上一塊突起的石板,等她發現想要閃開時,卻因為手被人緊緊地牽著而力有未逮。
她只能眼睜睜地讓自己的腳踢上那塊石板,然後一股劇痛頓時讓她的眼淚飆上她的眸子。
她發出一聲慘叫,這終于讓簡從業停下腳步查看。
本來極度心煩的神情,在見著她關著腳、含著淚的可憐模樣之後更是不耐,于是他松開一直握著的手,轉回頭就走。
畢竟他們已經不在那女人的面前,他毋需再作戲,而眼前這個蠢過了頭的小女人又太好哄騙,或許會認定他是有急事而必須先離開。
可是……
再看了她可憐兮兮的模樣一眼︰原本要邁離的步伐硬生生的一頓,在一句惡狠狠的低咒之後,他走回她面前。
「你怎麼了?」蹲子,他檢視著她的腳,當鞋子月兌去,沾了鮮紅的血的襪子出現在他眼前,他的心莫名的一揪,「怎麼這麼不小心?」他的語氣更粗魯了些。
安寧仿佛見著了以往那個冷漠的他,忍不住的脖子一縮,臉上浮現淡淡的不解,可是當她的眸光探查到他既輕且柔,像是很怕弄痛她的褪去她的襪子時,一顆心又甜了起來。
「你也知道我三天兩頭撞習慣了,所以……」她聳了聳肩,將自己會受傷的原因攬到自己的身上。
可他們都心知肚明,要不是他這樣拉著她橫沖直撞的,今天她就不會受傷。
不語的瞅了她一眼,他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你……干什麼?」
「你的腳指甲被踢翻了,所以得帶你去看醫生。」
簡從業不帶一絲情緒的淡然解釋,這次換來了安寧眼角淚光的浮現;
她不自覺的聯想到前幾天她撞到頭時,他冷漠以對的表現,如今他卻急著要帶她去看醫生。
這樣巨大的轉變,她可以將它解釋為愛吧!
「很痛嗎?」望著她微紅的眼,他很自然的這麼問。
「不是。」她搖了搖頭,雙手緊緊的揪著他的衣襟,任由感動的淚水開始自眼角滾落。
看著她頰畔不斷滑落淚水,一種從未有過的手足無措情緒淡淡地侵擾著他冷硬的心。
「那為什麼哭?」一句帶著關心的詢問就這麼月兌口而出,自然到連他都沒有察覺自己對她竟會有這樣的關心。
「因為我終于可以相信,你是真的有一點點喜歡我的。」感動中,她不自覺的說出心底話,也透露出被她牢牢隱藏的不安。
「所以說,原本你不相信我?」手里像是沒有承擔她的重量似的,他邊問邊邁著沉穩的步伐。
縴細的身子蜷縮在他暖暖的胸膛,鼻端不斷竄進獨屬于他的氣息,她微眯著因為哭泣而迷蒙的眼楮,很自然且不帶半絲遮掩的說︰「應該說很難相信這樣美好的事會降臨在我的身上。」
「美好?!」他喃喃的重復著,仿佛是在玩味著這兩個字,而在她瞧不見的臉上盡是邪魅的淺笑。
美好嗎?被他「愛上」對她來說只怕會是一種災難吧!
「是啊,很美好、很幸福呢……」她喃喃地說,意識逐漸因為他身體傳來的溫暖而模糊。
再次低頭,他瞧著她闔上的眼、小巧而挺直的鼻梁,和那即使睡去也還在喃喃自語的櫻唇,莫名地,他竟渴望低下頭去攫取她嘴里的甜蜜。
這樣的發現讓他為之一凜,用力的晃了晃明顯不清醒的腦袋,他提醒自己關于他的計劃,而她不是自己該渴望的女人。
腳跟一旋,他打消原本去醫院的計劃。
不必為了這樣的女人浪費自己的時間,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這真是難得啊!咱們那個向來上班比鬧鐘還準時的從業今兒個會遲到。」
經緯三大巨頭在寬敞的總經理辦公室中面面相襯著。
今天是天下紅雨了嗎?怎麼一向準時到讓人恨不得禮拜五、永遠不要采的從業,今天竟然招呼也不打一聲的給他們來個「三缺一」。
由于每個禮拜五是他們這幾個高層會報的時間,敬業的從業向來都會提早到來,今天卻遲了,還遲了整整一個鐘頭。
「真是奇怪了,從業他……」
羅世光的話還沒有說完,辦公室的門便發出砰地一聲,讓人用肩膀給撞了開來。
三個人的目光同時掃向來人,相繼露出十分驚異的神情。
「從業,她是誰?」靳尚志瞪著好友懷中的女人驚呼。
今天是禮拜五耶,他遲到也就算了,還大剌剌的抱著一個女人進公司,他到底是在想什麼啊?
冷著一張臉,簡從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徑自將睡得像只小豬似的安寧往一旁的沙發上扔。
然後對手里拿著厚厚一疊資料,跟著他一起進來的江秘書交代,「江秘書,想辦法找個外科醫生來公司,她的腳受傷了。」
聞言,在場的除了東方洛煒處變不驚外,其余的全都瞠大了眼,以著十分不可思議的神情直盯著他瞧。
一待江秘書退出了辦公室,靳尚志馬上發難,「從業,你究竟在搞什麼?今天要開會,你不但遲到,還帶了一個女人來公司,你……」
「我會遲到是因為她,有本事你等會去罵她。」不耐煩的回了好友一句,簡從業用力地翻閱今天開會的資料。
「呃!」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回自己,原本準備炮轟他的靳尚志突然不知道該按什麼,只得傻愣愣地問︰「她可以罵嗎?」他有些不能接受好友的「大方」。
本以為能被從業破例抱進公司的女人一定對他有著特殊的意義,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毫不猶豫地供出來給人家罵,那這個女人究竟算什麼東東啊?
「她當然可以罵,只要你舍得罵的話。」東方洛煉意味深長的說。
一雙賊溜溜的眼猛盯著簡從業明顯煩亂的動作,東方洛煒很干脆的替他回答了靳尚志的問題。
其實早在從業抱著安寧進門的時候,他就已經認出她來了,所以他才沒有像另兩人一樣大驚小敝。
看來他的那席話真的產生很大的效果,徹底的打破表面平靜的冰河,只是結果會好會壞,他就有些沒把握了。
畢竟從業對他母親的心結太久,而安寧又跟他母親的牽連頗深,所以……
想到這兒,東方洛峰聳了聳肩。管他結果是好是壞,至少不管怎麼樣總是會有一個結果,總比拖在那兒大家都痛苦好吧!
「為什麼舍不得?看她隨隨便便在的男人懷里呼呼大睡,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女人,她想搶走寧寧的從業,我當然舍得罵。」
卑說得正興起,靳尚志完全忘了安寧對簡從業而言是一個禁忌的話題,更別提要將他和她湊成一對。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連忙小心翼翼的轉頭探看好友的反應,結果只見他無動于衷的快速翻閱桌上的文件,一頁又一頁的,速度之快著實讓人懷疑他真的有將那些文件上的內容看進腦中嗎?
而且自己方才的那番話,好像完全沒有進到他耳里。
終于簡從業闔上了所有的文件,正要宣布開會之際,那個躺在沙發上的小女人發出一記淺淺的嚶嚀,然後翻轉過身。
「啊……她是……她是……」怎麼可能,天真的下紅雨了嗎?
羅世光瞪著橫陳眼前的安寧,伸長的手指直指著她那張清秀的小臉蛋,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長長的睫毛閃了閃,安寧像是睡了一個好覺似的,在睜眼前伸了伸自己四肢,不意這個舉動讓她再次踢到自己的傷處。
「嗚……」一抹劇痛讓她清醒,她嗚了一聲,闔著的眼皮終于睜開。
「咦!」她還來不及叫痛,就見到三個她還算熟悉的大男人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三雙眼像是在研究外星人似的直盯著她瞧。
腦袋初時還有些混沌,直到三個人動作一致的讓開,讓一個身穿白袍、匆匆趕來的醫生走到她的身邊。
醫生的一雙眼和手目標很明顯的直指剛剛發生劇痛的腳指,早上的記憶這才全數回了籠。
幾乎是下意識的,在醫生的手即將踫到自己之前,她已經縮起腳,緊緊的蜷住自己。
正所謂久病成良醫,她清楚治療這種腳指甲外翻傷口時的痛,那種痛堪稱椎心裂肺,所以打死她她都不要讓醫生幫她治療。
「安寧,你的腳傷要治療才能好,你快點伸出來讓醫生礁瞧!」東方洛煒好言相勸,卻只換來她可憐兮兮的一瞥和猛搖頭。
「是啊,若是不治療,到時發了炎,豈不是更痛。」向來視她若妹的羅世光也連忙附和,原來她傷了腳。
但他得到的回應不是可憐兮兮的哀戚眼神,只有一顆埋在膝蓋中的後腦勺。
對于她那縮頭烏龜的模樣,急性子的靳尚志終于瞧不下去,索性幫著醫生,準備用蠻力逼使她屈服,認命接受治療。
可是他的手才一踫到安寧,一聲震天價響的尖叫聲便回蕩在會議室之中,幾乎震破每個人的耳膜。
就在眾人忙著掩住耳朵的同時,安寧一溜煙的從沙發上逃了下來,可才不過邁了幾步,滿臉淚水的她就被撈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原來是從方才就皺著眉沒說話,兀自坐在辦公桌後,瞧著安寧孩子氣表現的簡從業,他將準備落跑的她給順勢撈進懷里,然後緊緊的鉗住。
「我不要給醫生看。」安寧仰起首,當簡從業那張俊逸的臉龐映入眼簾,她立時哀求。
「不行!」板著臉,他用簡單的兩個字粉碎她的希望。
「可是……很痛……很痛……」都還沒讓醫生處理,她就已經像是個孩子似的哭個不停。
「你……」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讓簡從業煩躁得想要吼人,可話到嘴邊,卻又吼不出來。
他知道自己不該心軟,可是真的放任她的腳傷不管,然後在他大計未成之際爛掉,繼而毀掉他整個計劃?
當然不行!
他只好長嘆了一口氣,以前所未有的妥協口吻說︰「這樣吧!你答應讓醫生幫你看腳,這個周末我帶你去玩?」
雙眸頓時發亮,安寧正要點頭應好,可是又忍不住的一縮,最後頭沒點,但是低了下去,囁嚅的道︰「那你……你可不可以抱著我讓醫生弄,有你在我會比較不怕。」她的一雙縴手無意識地玩弄著他胸前的鈕扣,很是小心翼翼的要求。
得寸進尺!
低頭瞪了她的後腦勺一眼,然後出乎眾人意料的,他的雙手倏地一收,便將她嬌小的身子完全攏進懷中,坐至沙發上,這才朝著束手無策的醫生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他的工作了。
就這樣,一個男人像是棵尤加利樹似的,挺直著腰桿,任由一個女人像是只無尾熊的緊攀在他的身上。
這個男人真的是他們認識的簡從業嗎?
羅世光、靳尚志和東方洛煒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後默契十足的隨著完工的醫生走出辦公室,將安慰人的工作全丟給了簡從業。
但在替他們閩上門之際,東方洛煒偷偷的覷了里頭一眼,然後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真的不喜歡嗎?
騙鬼去吧!如果真的不喜歡的話,向來理智的從業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既割地又賠款的蠢事,又怎麼可能這麼小心翼翼的緊抱著安盛了,還輕聲細語地安慰她。
★★★
已經習.慣安寧的遲到,所以洛琳很怡然自得的沉浸在書中的世界,順便享受香醇的咖啡香。
突然間,她的眼角閃進一只包著紗布的腳,順著那只腳往上瞧去,赫然見著的不就是那個讓她等了一個小時的女人。
沒有心思打招呼,洛琳先閉上眼,從一數到十,然後才有辦法克制住想要吼人的,她力持心平靜氣的問︰「這是怎麼回事啊?」說著,她還用下巴指了指安寧的腳。
雖然「受傷」這檔子事常常發生在安寧的身上,可是有的時候洛琳還是忍不住的想要罵人,因為她簡直不能相信這世界上有這麼缺乏運動神經的人。
「就是早上不小心踢到了石板啊!」安寧低著頭招供,這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早上?!那個王八蛋沒有送你去上班嗎?」對于簡從業的稱呼,洛琳可是一丁點也不客氣,直接把心里的想法當成了他的代名詞。
「洛琳,你干嗎這樣喊他?」安寧有些不悅的問,在她的心自中,簡從業是完美的。
洛琳怎麼批評自己都沒關系,可是一旦關系到從業,她就忍不住想要抗議。
「我只是說實話。」沒好氣的白了好友一眼,洛琳決定不在稱呼上與她做爭論,徑自改變了話題,回到重點上,「說吧!為什麼你們會突然決定在一起,然後一在一起你就掛彩,那個男人是不懂得保護兩個字怎麼寫嗎?」
其實,真的別怪她說起話來夾槍帶棍的,她會對簡從業那個王八蛋這麼反感,完全是因為他根本配不上單純的安寧。
有時候,她甚至會懷疑,安寧是不是被他下了什麼符咒,才會這樣死心塌地的愛戀著他。
「洛琳,從業他現在對我很好,所以你別再對他有成見好嗎?更何況我本來就莽莽撞撞的,我會受傷真的不是他的錯。」面對好友的批評,安寧很是無力的替簡從業解釋著。
她實在搞不懂,有情人終成眷屬不是一件好事嗎?
為什麼大家都覺得她不該喜歡從業,也認為從業絕對不會真心對待她。
「就算是他的錯,你也不會說。」洛琳沒好氣的指出問題的核心。
苞安寧做朋友這麼多年了,自己還會不了解她的性子嗎?對尋常朋友都包容得緊了,更何況是對自己心愛的男人。
「洛琳……」她挫敗的垂下了雙肩,雙眼明顯流露出一抹無辜和不知所措。
見狀,洛琳搖了搖頭,端起面前的咖啡淺啜一口,恢復平心靜氣的說︰「安寧,你別怪我潑你冷水,我很清楚你對那個王八……」迎視上好友那帶著強烈警告的眼神,洛琳終于還是讓步的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我清楚你對簡從業的迷戀,但你難道就真的不曾懷疑過,為什麼他對你的態度會有那麼大的轉變呢?」
唉,這擺明是勸不醒嘛!
可就算勸不醒她還是得勸,身為安寧的好朋友,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傷害。
「關于這點,從業已經同我解釋過了,他以前之所以對我那麼凶,那是為了壓抑對我的感情,可是現在他不想再壓抑了。」
耳里听著好友的話,洛琳的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天啊,這種見鬼的屁話恐怕也只有單純的她會相信吧!
「你相信他說的?」。被好友的傻氣給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洛琳只能很無奈、很無奈的問。
對于洛琳多此一舉的問題,安寧很用力的點點頭,然後反問︰「為什麼不相信?」
「因為這話壓根就是狗屁不通的屁話!」瞪著她好一會,洛琳隱忍許久的情緒終于宛若火山爆發般的噴射出來。
可是她的熊熊怒火,只換來安寧用更加堅定的語氣道︰「洛琳,我要相信他。」
「你……不怕他是利用你的?」自己不是在危言聳听,而是真的有這種可能,雖然她也還搞不清楚簡從業在想些什麼。
「洛琳,如果你今天約我出來想講的就是這些,那麼很抱歉,我不想再繼續听下去了。」
總是笑盈盈的安寧繃起了一張臉,巴掌大的臉上也滿隱隱的怒氣。雖然洛琳是她的好朋友,但她無法忍受她對從業的詆毀。
從來不曾見過好友發這麼大的火,洛琳一時之間也愣住了,只能呆傻瞧著她,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再說,我有什麼值得他騙的,要不是阿姨的扶持,今天我只是個流落異鄉的孤兒,他能騙我什麼?」
「所以你決定相信他?」洛琳最後只能冒出這個問題。
「對,我相信他!」不曾猶豫的,安寧鄭重的點下了頭。
「就算信錯了也不後悔?」
「感情的事沒啥好後悔的,因為至少我愛過。」一句很宿命的話,但她卻深信不疑,既然愛了就別後悔,怕後悔那就別愛。
所以愛上簡從業,她永道無怨無悔。
輸了,真的輸了。洛琳只能啞口無言的看著好友一步步的離開她的視錢,盯著她那挺直的背脊,洛琳的心更不安了。
安寧對簡從業的愛是那麼的深,如果事情到最後不如她預期的美好,那該怎麼辦?
★★★
難得的冷漠自安寧的身上散發,就連向來覺得她聒噪的簡從業也很是不習慣。
雙手靈巧的操縱著手中的方向盤,他偷了個空,朝她的方向覷去。
「寧兒,怎麼啦?」
面對他的詢問,安寧破天荒的望向車窗外不斷飛掠而過的景象,不發一語。
「怎麼,不想和我講話嗎?」
真的很不習慣這樣沒有笑容的她,他的濃眉緊緊的皺起,最後甚至將方向盤用力的往右一轉,在一陣刺耳的煞車聲後,車子停在了路旁。
扳過她望著窗外的臉,他認真的凝視著她,只見她的眸底不知何時已然悄悄的凝聚一層的淚光。
這妮子究竟是怎麼了?
望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簡從業的心又開始泛著一抹莫名的煩躁,當他意識到自己這樣的情緒,他的心倏地—凜
不該的。他不該因為她而影響自己的情緒。
她只不過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怎麼能讓她擾亂了自己的心緒。
當這樣的念頭掃過腦際,他立時放棄想要逼問她的想法,雙手再次往方向盤一握,準備再開車上路。
她不說就算了,省得他煩心。
就在這時,原本一直沉默的她卻突地開了口,向來清脆的嗓音帶著一抹氣悶回蕩在窄小的空間。
「為什麼他們都要這麼誤解你?」不懂,她真的很不懂,對她來說,他一直像天一樣,配不上的人一直都是她,可為什麼大家-都要拿看壞人似的眼光來看他。
「什麼意思?」簡從業的手頓住,轉頭問她。
「我的意思是,你明明就是一個這麼好的人,為什麼大家都要把你想得那麼壞,好像準備把我賣了一樣?」
「你就是為了這個不開心?」他深沉的目光掃向她幾乎皺成一團的小臉,心中的煩躁因為知道她不開心的原因後一掃而空。
「對啊!我不喜歡听到別人說你的壞話,你明明就是個好人。」情緒在瞬間變得很激動,安寧甚至握緊了雙拳不斷地揮舞著。
那模樣活像是想要以她的拳頭,將所有詆毀他的壞人一拳揍到外太空去。
看著她的模樣,他的表情從初時的好笑,到後來的鎖眉。
「傻瓜!」喃喃地罵了一聲,他一把握住她揮舞的拳頭,順勢將她扯進懷里。
「我才不傻,我就是討厭人家用異樣的眼光瞧你。」
‘安寧破天荒的反駁他後掙扎著想要坐正身子,可是他牢牢的將她按著,用單手操縱方向盤。
車子硬生生的被回了個大圈,揚起一陣刺耳的輪胎磨地聲。
「我們要去哪兒?」他的舉動讓原本已經近在咫尺的家離他們愈來愈遠,安寧忘了方才的抗議,傻愣愣地問?
「去度假。」簡單的三個字讓安寧久久說不出一句話,只能任由簡從業駕駛著車子,離家愈來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