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人的黑暗……難耐的疼灼……多麼讓人熟悉的一種感覺啊!
是回憶?是真實?
不知是不是作了夢,原本安靜躺著的弘涼突然甩力地搖著頭,蓄在眶中的淚珠兒就這麼一顆顆的滑落。
「不要……不要……」
伸手制止她激烈的動作,揩起那顆顆晶瑩的淚珠兒,上官臨的心竟因那幾顆輕盈地幾乎沒有重量的珠淚而緊縮沉重著。
他想也沒想地褪去了自己的鞋襪,翻身上床,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她仔細圈進自
像是在哄個孩子似的,他那厚實的大掌用著幾乎不可思議的溫柔輕拍著她的胸口。
「噓……」究竟是什麼樣的傷痛過往,能讓她在重傷昏迷後,依然止不住心中的悲痛.
「別這樣,別逼姊姊,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別讓她嫁……別……」
手柔柔地拍著,耳靜靜地听著……上官臨很自然地將她的心傷,仔仔細細地收進了自個心底兒。
「弘涼,噓……別怕呵!」從沒想過那總是拿刀、拿劍的手,會這麼溫柔地對待一個女人。
可是對她,所有的一切舉動,似乎都變得自然了起來。
「我不要……我要跟姊一起去……」顯然已經完全分不出夢境與現實,弘涼一徑地呢喃、哭泣著。
「傻瓜,留下來不好嗎?」即使明知道和現在完全失了意識的她對話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可是上官臨卻完全不在乎愚蠢這麼一回。
他甚至也不在乎自己的蠢樣落入剛剛端藥進門的秦老眼中。
「噓!」即使秦老推門的聲音已經輕到了幾不可聞的地步,但上官臨還是怕驚擾了弘涼似的,以食指就唇,示意秦老再小聲些。
對于他的舉動,秦老不禁勾唇淺笑,也順著他的意更加放輕自己的腳步。
「弘涼該喝藥了!」端著那仍冒著煙的黑色苦藥,走近榻畔的秦老對于兩人這般孤男寡女地躺在一張床上倒是沒多大意見。
可是望著依然陷于昏迷狀態中的弘涼,他那已然花白的眉卻不自主蹙了起來。
這丫頭身受重傷,一定得喝藥,可是人還沒醒咧,這藥可怎麼喂啊?
端著藥,秦老不知所措的望著緊抱著弘涼的上官臨,顯然希望他想個辦法。
而上官臨也沒多說什麼,深邃的眸光在藥碗和昏迷的弘涼之間來回看了一遍後,他略略起身,一手接過了秦老手中的藥碗,然後出乎老人家意料之外的,仰首將那碗看起來就苦得嚇人的藥給飲了一大口。
「少爺,你……」完全弄不清上官臨的意圖,秦老一瞧那碗空了,就急著張口想要斥責。
這大少爺干麼沒事搶弘涼的藥來喝啊,為了煎這帖藥,他可是小心翼翼地不假他人之手看顧了兩個時辰耶!
咦?!
心中還在咕噥兼盤算著等會還得快快去煎一碗藥給弘涼的秦老突然間瞪大了眼兒。
大少爺……他……他……他……在干麼啊?
怎麼把嘴往弘涼那菱兒似的唇湊去啊!
這男女授受不親,都睡在一張床上了,還怕以後沒機會嗎?犯得著趁著人家姑娘傷重且昏迷不醒時來輕薄嗎?簡直是登徒子的惡行!
他怎麼從來都不曉得大少爺是這樣的登徒子啊?他還一直以為他家大少爺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咧,真是見鬼地看走了眼。
「大少爺,你怎麼可以這樣啊?」這下秦老也顧不得上下尊卑,還有什麼不能吵喔弘涼的頭己心,揚起嗓門就罵道。
可誰知,被罵的人還是依然故我,那張偷香的嘴就是不肯離開弘涼的唇。
秦老氣急了,想也沒想的拿起了方才端藥進來的托盤就要往上官臨的頭上敲去——
終于在這時,他抬起了頭,食指還輕柔地揩去弘涼嘴辦殘留的藥汁。
「秦老,你那麼大嗓門,等會兒弘涼真被你嚇醒了,又不得安眠了。」
「呃……」原本沸騰的怒氣在轉瞬間全都消弭于無形,秦老繼剛剛的錯誤認知之後,再一次地對他家少爺另眼相看。
以口哺藥,真虧大少爺想得出來,他從小看著大少爺長大,從來也沒見著他對哪個姑娘家這麼用心過。
「少爺,你對弘涼……」大少爺該是真的喜歡這丫頭吧!
「秦老,不要告訴我你沒听到我對唐姑娘許下的承諾。」很多事他不講不代表不知情,那秦老當隔牆耳的習慣已經有些歷史了。
要他相信在傍晚那個重要時刻,秦老完全沒有偷听,那不如叫他相信自己是個女人選來得陝些。
「呃……呵呵……」被人戳破自己的惡習,秦老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但是不一會兒又回復成那個愛管閑事的老管事。
「少爺,不是我說啊,弘涼這娃兒真的挺不錯的,雖然平時活蹦亂跳的,可卻有一顆很熱忱的心,要不是她一開始就堅持你是姑爺,本來我還挺看好你們倆的耶!」
「是嗎?」上官臨緩緩地揚起了一抹笑,不置可否地輕應了秦老一聲。
他和這瘋丫頭?!
若是一個月以前,有人告訴他,他這個向來穩重的男人會瞧上這個活蹦亂跳、天地不怕的小泵娘,他可能會不屑的嗤笑一聲。
可現在……目光不自覺的往弘涼那巴掌大的臉蛋上移去,他倒真的開始認真思索起這個可能性來了。
那不僅僅只是因為自個兒對唐姑娘的承諾,還有更多是因為這個女人是弘涼。
這就是愛嗎?他真的不知道,這輩子他沒愛過女人,也不知道愛該是什麼樣的滋味。
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不希望再瞧見她這種蒼白而無生氣的模樣,他要將她完整地納入自己的羽翼下保護著。
只是,她會同意嗎?
上官臨知道她絕對不會,驀地,他眸中狡黠的精光一閃。
既然明知她不會同意,那麼就逼著她同意吧,想來這弘涼只怕一向認為他只是個武藝高強,但是木訥呆笨的老實人。
卻沒想到的是,手段人人都會用,只是端看要與不要罷了!
「秦老,大夫應該有交代要換藥吧!」
「當然有,明兒個天一亮,我會交代小綠進來替弘涼換藥的,這點少爺可以放心。」
「不用了,藥你就給我擱在桌上,我自個兒替她換。」
「呃……這好嗎?」他們既非夫妻,又怎麼可以無視于道德禮教的規範。
「還有,明兒個你就找個出名的媒人上唐家提親去。」
如果成親是唯一能讓她安份留在他身邊的法子,那就這樣吧!
秦老一听向來對婚姻之事興趣缺缺的大少爺主動提起了娼事,當下樂得哪里還管得了什麼世俗禮教,只見他一張嘴咧得老大,一抹欣慰的笑容立刻浮現。
要找哪個媒人好呢?李媒婆、王媒婆,還是周媒婆?
樂昏了頭的秦老心中邊盤算著邊退出房門,完全忘了繼續計較上官臨決心要做的事,究竟合不合道德禮教。
看著秦老高興的模樣,上官臨忍不住失笑的搖了搖頭,仍不忘在秦老闔上門前提醒了一句。「記得要人把弘涼的藥送來。」
小人和君子,其實他從來也沒那麼想當君子,只不過是不得不當君子罷了,所以非常時期,他也是可以使用非常手段的。
痛,一波又一波熱辣辣的痛不斷地侵襲著。
她申吟、她掙扎、她閃躲……
可是除了耳際那不斷傳來的喃喃安撫之外,她就像是被禁錮了似的,怎麼也閃不開那蝕人心肺的痛。
「忍著點呵!」盡避上官臨已經努力地放輕了自己的手勁,但是他上藥的手仍能從她身軀的不斷輕顫感受到她的疼痛。
「唔……」淺淺的申吟不斷逸出,原本緊閉的眼睫也跟著緩緩地扇動著。
在經過了一番的掙扎後,酸澀的眼睫終于撐開了一條縫隙,而入眼的不是她以為的黑暗,而是一絲絲的光亮。
咦,冥府不該是漆黑一片,陰風慘慘的嗎?還是她又被說書的給騙了?
即使在劇烈的疼痛之中,弘涼的腦袋里還是轉著些奇奇怪怪的念頭。
「忍著點……等會兒就好了。」隨著意識的清晰,方才盤旋在她耳際的呢喃也開始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那聲音……怎麼覺得有點兒熟悉,難不成閻王爺和那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有著相同的嗓音嗎?
半涼疑惑的眨了眨眼,然後又眨了眨,那聲音除了有著一股陌生的溫柔之外,不活月兌月兌就是那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的嗓音嗎?
難不成他也下了冥府嗎?不可能吧!
她還記得他們在下棋的時候,他還好端端的,那一張臉怎麼瞧也不像是個短命相,他應該不至于和他一起來這「鬼」地方吧!
「弘涼,我知道妳痛,可是藥不換傷不會好,所以妳得忍著點。」
擦藥的人顯然也沒發覺她醒了,只是兀自安慰著、勸著,那一長串的話,讓乍醒的弘涼是愈听愈覺不對。
倏地,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顧不得背上的疼痛,用力的翻過身子來,一張俊逸的臉龐就這麼在她毫無準備之際撞進了她的眼簾。
「你……」該死地,總不會是她眼花了吧,這個閻王爺兒不但聲音像極了那大將軍,就連樣貌也一模一樣?!
「弘涼,妳醒了?」乍見那雙清靈的大眼睜開,上官臨大喜過望地低呼。
「你……這里是哪里?」驚駭過後,弘涼的腦袋瓜子活像是一碗被和地稀巴爛的豆腐腦似的,完全不能運作。
「上官將軍府。」上官臨邊答邊將她又轉了過去,讓她那一片血痕交錯的背部重新回到他的眼簾。
「赫!」听到他的答案,她倒抽了口氣,有些激動的問道︰「這不是冥府,為什麼?」她明明記得她已經要死了,甚至還瞧見了「她」來接她,為什麼到最後卻又成了一場空。
「妳這般鬼靈精怪,閻王爺兒哪還敢收。」他打趣地說,雙手依然忙不迭地在處理著那些交錯的傷口。
「就算閻王不敢收,那也該是待在唐府,我怎麼會在你的上官將軍府?」
真是連閻王爺兒也不肯收她嗎?
那她依然得要繼續守著那個承諾——快樂的活下去,有時候她真的覺得笑得好累耶!
似乎很不習慣這樣的弘涼,上官臨的手忽爾「不小心」地加重了力道。
她痛地咬牙切齒倏地回頭,齜牙咧嘴瞪著上官臨,微啞的嗓子低吼道︰「該死地,你到底在干麼啊?!」
「上藥!」簡單而利落地回答完,上官臨終于在那令人觸目驚心的傷痕上全抹上了金創藥,然後拿起白布條兒,小心翼翼地纏繞著。
上藥?!這事該是一個堂堂大將軍做的嗎?就算上官將軍府再怎麼不濟,也還是有婢女的好不好,要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兼將軍替她上藥,會不會太委屈了?
等……等一下……弘涼的眸子在轉瞬間瞠得老大。
他替她上藥,那他不就把她給看光光了,那……那……她還要不要做人啊?!
這自古以來,男女授受不親,她雖然不至于那麼八股,可是也沒開放到這種果身任人觀賞的地步好不好?
再說他以後的身份是她的姑爺耶,他怎麼可以輕薄她這個忠心耿耿的小丫鬟呢?
這個該死的登徒子,他死定了,他……
半涼氣沖牛斗,才準備回頭找人算帳,誰知道他已經先一步地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好啦,妳好好休養吧!安心待在上官府,可別忘了,等傷好了後,妳還得替我上官家起死回生、重振家業呢!」
怎麼會不知道這瘋丫頭心頭的火氣正在上揚,對于她那總是真實地形于外的脾性,上官臨好笑地微勾唇角,露出這幾天以來,第一個發自真心的淺笑。
但好玩歸好玩,他可沒興趣在這個時候替自個兒找罪受,于是他邊說邊邁著步伐,眼看著就要隱身門後。
半涼看著他要「落跑」,一時之間也忘了自己身上縱橫交錯的傷,起身就要追,可是才一用力,那椎心刺骨的痛又硬生生的襲來,逼得她只好又躺回了床上。
他好樣的,以為逃了這次就行了嗎?雖然他是姑爺,可是她是不會介意讓自己報個小仇的,哼!
榜,她又不是廢人,干啥這麼努力將她當豬養啊!
斑,以為這樣她就會原諒他偷瞧了她的身子嗎?要不是念在上官臨即將成為她的姑爺的份上,她不想讓小姐還沒嫁就當寡婦,要不然她早就將他大卸八塊了。
當然上官臨的舉動還有一種可能啦,就是他盤算著要她趕快康復,好替上官家做牛做馬的一種投資,但那也用不著搞這些琳瑯滿目,教人看得眼花撩亂的東西吧!
半涼傻眼的瞧著眼前那些散發著強烈藥味的湯湯水水,一股噁心的感覺就這麼猛地往喉頭上沖。
「呃……老大哥,別再端這些鬼東西進來了,行不?」這三天來,天天被灌進這些烏漆抹黑的湯藥,喝得她都覺得自己很後悔干麼不讓閻王爺兒收去算了!
懊笑地瞅了眼弘涼眸中的那抹求饒,秦老蒼邁的臉上透著一抹寵溺的輕笑。
扒,這個人在福中不知福的丫頭,這些東西可都是大少爺特別親自交代要炖給她養傷兼補身體的耶!
「不行,這些東西都是大少爺交代的,所以妳一定得喝。」
「干麼他交代我就一定得喝啊?他只是我家姑爺,又不是萬能的天神……」
半涼嘴上咕咕噥噥的抗議著,可是心下卻是莫名其妙地泛過了一道的暖流。
懊吧,沖著他對她向來還算不錯,又救了她一條小命的份上,她就暫時原諒他的「魯莽」好了。
畢竟「將軍」是武夫,個性向來耿直,大概不興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這套,想來他也是無心的吧!
只是啊,為他找了個借口,但心頭那抹感動卻依然在她的心底徘徊不去。
唉,在這世上又多了一個對她好的人,又是一份的牽掛。
懊吧,她決定了,為了好好報答上官臨和小姐對她的好,她一定要更用力地將他們送作堆。
驀地,弘涼那張還顯得蒼白的臉上又添上了一抹堅毅,而在不遠處的上官臨卻在此時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
半涼一整天下來,笑得巧笑倩兮的,活像是只停不下來的彩蝶,飛過來、飄過去的,忙得不亦樂乎。
這一切只因為她家小姐派人捎信來,說是要登門答謝上官臨對她的救命之恩和照顧之情。
但,這可不是她只差沒樂上天的重點。
重點是——她終于可以讓上官臨和小姐見面了,到時上官臨這個氣宇軒昂的英雄,一定會愛上小姐那個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
然後英雄美人,從此相伴一生。
扒呵,呵呵!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如意算盤打得太好、太樂了,如今卻樂極生了悲。
「說吧!」大家吃飯吃得好好的,上官臨卻突然停箸,然後熊熊冒出了一句話,叫人完全模不著頭緒。
半涼一雙靈動的大眼眨巴眨巴的,完全不知道上官臨要她說些什麼。
看著她那副呆愣愣的傻模樣,上官臨不禁宛爾,然後看似好心的提示道︰「現在妳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該告訴我們一下,妳究竟是怎麼傷的?又是誰傷的?」
上官臨臉上漾著溫暖的笑,語氣輕柔地像是有商有量,可是眸底的堅持卻是那麼的明顯,讓人完全無法忽視。
「呃……我怎麼知道是被誰傷的啊,我想是認錯人了吧!」
因為他的問題,讓弘涼原本忙著替小姐、「姑爺」布菜的手在半空中一頓,隨即又扯出了一抹笑容,用四兩撥千斤的語氣回答。
「是這樣嗎?」他微揚的語氣,擺明了就是不信。
「當然是啊!」柳眉高挑,弘涼迎視著他探尋的眼神,那眸光是那麼的理直氣壯,若不細看,絕對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心虛。
可是上官臨卻看出來了,而且不單單是他看出來了,就連唐瑤佳也瞧出來了。
她輕淺地嘆了一聲,很明白弘涼一定知道那些要殺她的人是誰,可是她不願意說。
以前她或許會由著她,可是現在她知道這攸關著弘涼的生命,所以就算是用逼的,她也要將事情的真相給逼出口。
唐瑤佳舉杯,輕淺地啜了一口,然後檀口微開地說道︰「弘涼,我一向待妳如何?」
她的語氣很輕柔,可是弘涼卻听得頭皮一陣發麻,心頭一抹「不妙」的感覺竄過,可是她仍得硬著頭皮,肯定地回答,「小姐待弘涼極好,完全不把我當下人,反而把我當姊妹、當知己。」
「那妳又把我當什麼?」舉箸,相準了一尾被燒得通紅的明蝦,在夾上那尾蝦的同時,唐瑤佳又問。
「呃,是救命恩人、是主子。」心生警戒的弘涼小心翼翼的答道。
別瞧她這個小姐向來溫溫順順地,一旦惹毛了她,那可是吃不了得兜著走,所以一定得要小心應對。
「不把我當姊妹?」唐瑤佳眼兒一瞇,厲光往弘涼一掃,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榜,這個問題還真是犀利,硬生生地讓她不知道該答「是」,還是「不是」了。
答了是,接下來小姐絕對會要她吐實,可若答了否,那豈不是傷了她家小姐那顆玲瓏剔透的心兒嗎?
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任憑她再精靈聰慧,也想不出一個完美的答案了。
「弘涼兒,咱們問妳是尊重妳,要不然妳以為憑將軍府和唐家的能力,會探不出妳的底兒嗎?」
「小姐……」苦著一張臉,弘涼討饒的喊道。「那事,咱們過一陣子說好嗎?」
拖拖拖……總能讓她拖得過,上一次還不是拖了三年嗎?
「怕只怕過一陣子妳就沒有小命說了。」
又是句一針見血的話兒,刺得弘涼當場傻眼,只好裝死。
不說不說就是不說,要再逼,那她只好放棄她的凌雲壯志——親眼見到英雄美人成親拜堂。
然後夾著尾巴走人,反正也是該走的時候了,否則若是因為她而連累了上官家和唐家,那她豈不是又得在心里添上一個永遠無法磨滅的愧疚嗎?
瞧著弘涼的固執,以及那倔強的神色,上官臨和唐瑤佳對視了一眼,心里很清楚,今兒個注定是要無功而返了。
但放棄嗎?不可能!
半涼是她們共同想要守護的人,所以他們肯定是不會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