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展翅的信鴿緩勢而下,越奉天的手一伸,那信鴿便靈巧地停在了他的手臂上。
抽出那信筒里的字條看著,他的眉卻愈挑愈高,臉上的表情盡是不可思議。
「你怎麼啦?」
瞧著二表哥看著那紙條發著愣,趙千妍忍不住懊奇的趨上前去,探頭問道︰「二表哥,怎麼啦?是不是大表哥出了什麼事?」
「呃……不是。」越奉天將字條隨意折好塞進衣袖里,然後突然綻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不理會表妹那極度關心的眼光,他心中兀自盤算了起來。
那笑容不知怎地,讓趙千妍心中毛毛地,更讓她急著追問︰「二表哥,你倒是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啊?」
眼見她那副著急的模樣,越奉天像是忽然想到啥似的,表情一凜。「奇怪了,怎麼就從不見妳這麼著急我啊?」
「我……」活像是被這句問話給劈中似的,趙千妍那櫻桃小子鄔恁是闔不上,一臉傻樣地瞧著他,好半晌之後才不甚自在地說︰「二表哥,你這說得什麼話啊?你們都是我的表哥,不管是你還是大表哥,我都一樣急啊!」
「是嗎?」一雙利眼直勾勾地瞅著她瞧,瞧著瞧著似乎瞧出了一些端倪。
「妳該不會是喜歡我大哥吧?」
「二表哥,你別瞎說,我哪有!」趙千妍跺著腳,嬌聲抗議著。「你們打小就把我當親妹子看,哪來的喜歡不喜歡啊?」
「是嗎?」越奉天眸露狐疑,顯然是不怎麼相信她的話。
然而,他原本還要再逼問,可轉念一想,如果廣生信上說得是真的,那大哥的感情事,他可就得插手插手了。
這趙千妍是他們兄弟倆打小就疼愛的妹妹,大哥如果會喜歡上只怕早喜歡上了,所以大哥應該是不可能會對她產生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的。
而依廣生的形容,那蕭家小姐的行為舉止極端酷似小璃兒……
若果真這樣,那麼將千妍往大哥那兒一送,讓她去攪和攪和,或許還真能攪和出什麼東西來。
反正這回他可是鐵了心要讓大哥忘了已逝的小璃兒,重展笑顏。
微闔的眼兒猛地睜得雪亮,心中顯然已經有了計較。
他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順便讓驟起的思緒在腦海里兒轉上了一圈,才開口,「我說千妍表妹,我大哥一向待妳不錯吧?」
連忙點頭如搗蒜,趙千妍對這一點向來感激在心,她自小失了爹娘,要不是依附著越家,她現在只怕不知流落何方了。
「那現在大哥在外地病了,雖然身邊有著隨侍,可出門在外我總不安心,偏偏我又有要務在身,不能遠行,不知道妳願不願意去照顧他啊?」
「願意、願意……」趙千妍迭聲應道。那神情彷佛恨不得此刻就能飛到越亢天的身邊似的。
丙然是自己預料之中的答案,越奉天滿意的點點頭,還不忘漾起一朵充滿感激的笑容。
看來千妍果然是暗暗心儀著大哥,讓她去,也算給她個機會。
反正最後不管是千妍或是那個很像小璃兒的姑娘能喚醒大哥那顆死寂的心,他可都無所謂。
他只不過是鐵了心不讓大哥再過那種死氣沉沉的日子罷了。
等他這廂忙完了,他也絕對要去湊個熱鬧,他已經很久沒有那種想要攪和一番的心情了。
「我說……」端坐在雅致的花廳里,何縴縴笑容滿面的左瞧右看著,雖說蕭家在地方上也算是小有財富,但卻也沒財力住這樣富麗堂皇的廳房。
一間房就佔了一層樓,不但有花廳,還有可以看景的樓台,更別說這房里那一件件的擺飾,看起來有多麼的細致昂貴了。
扒,這越家果然是個相當有家底的大戶人家,這要價一天十兩的屋子,他就這麼無限期的包下。
拔縴縴是愈看愈欣喜,愈看愈覺得自己花那些力氣去說服琉璃是值得的。
她敢肯定,只要一旦確定大黑是越家找的那匹狼,那她鐵定可以從越家得到不少的謝禮。
彬許幾百兩都有可能呢!
想著想著,何縴縴忍不住拾手撞了撞兀自在一旁發著呆的琉璃,說道︰「妳瞧瞧這真正有錢的人家就是不一樣啊!」
淡淡的瞥了興高采烈的嫂嫂一眼,琉璃什麼話都沒說,情緒可以說是低到了谷底。
一想到一旦確定了大黑就是越家要找的「狼」,那她就得為了蕭家失去大黑,她可是千百個不舍得。
現在的她只是滿心祈求著大黑不是狼,更不是越家找的那匹狼,否則……
琉璃腦海中的思緒還沒完,門卻冷不防「吱啊」一聲的被推了開來。
那聲響讓琉璃從自個兒的思緒中拔了出來,她才抬頭一瞧,一顆原本還含著希冀的心便這麼「咚」地一聲墜下了谷底。
怎麼是他?!
「你……怎麼在這兒?」她想也沒想的就沖著越亢天將心底的疑問給問了出來。
她那帶著濃濃質問的口氣,立時換來了越亢天的挑眉和何縴縴的著急。
怕琉璃那不善的語氣會得罪越亢天這個財神爺,何縴縴直扯著她的袖子,要她不會說話就少說話。
「越大爺,我家小泵一向被養在深閏,所以不怎麼懂事,你……」她忙不迭的對著越亢天解釋。
那態度之恭敬和平時在家中的頤指氣使完全不同,看得琉璃簡直是一頭霧水。
然而,解釋的人是何縴縴,但越亢天卻是沖著琉璃朗朗一笑,想讓她了解自己並不介意,不過她卻依然繃著一張臉。
向來可人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是一臉的嚴肅。
事實上,剛才一見越亢天昂然地走進來,她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她或許天真單純,但卻不是沒有腦子,如果說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越家的人,那麼大黑只怕就真是他們要找的「狼」了……
一陣濃濃的不舍在她心底快速的蔓延著,靈動的眼眶中更是立刻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然後毫無預警的,一顆豆大的淚珠兒就這麼滑下她白皙柔女敕的臉頰。
那驟然滑落的淚珠幾乎讓越亢天瞧傻了眼,感覺一股熟悉的心疼在心底兒抽起,他想也沒想地便邁上前去,抬手拂去了她頰畔的淚痕。
「大黑真的是你們越家的喔?」沒去理會他的舉動有多麼的不合乎禮教,此時此刻她的心底兒只在乎這一件事兒。
「嗯。」越亢天點頭。
「那你一定要帶走牠嗎?」琉璃可憐兮兮的再問。
「嗯。」他再點頭。
「可是人家舍不得!」
「那……」一時之間,他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小擺他是一定要帶走的,畢竟牠是小璃兒生前最愛的寵物。
而且照理說,這蕭琉璃會不會舍不得,跟他可是一丁點兒的關系都沒有,畢竟她對他而言只是陌生人。
但此時此刻他的心竟破天荒地泛起了兩難的感覺,一切只因為她是那麼地像小璃兒。
那小巧的身影,神似的五官和笑容,還有她對小擺是狼是狗的錯辨和執著。
在一旁听著他們對話的何縴縴,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會見過面,但她的心可是愈听愈急,她忍不住再次扯了扯琉璃的衣袖,那力道之大,差點沒扯破她的衣裳。
她可是啥都不怕,就怕琉璃反悔,讓她那幾乎已經到手的謝禮飛了,于是她急急地提醒道︰「琉璃,咱們在家不是說好了,若大黑是人家的,就得還人家嗎?」
「我知道啊,但難不成就不能舍不得嗎?」瞧大嫂對越亢天那討好的樣子,琉璃沒好氣地應了回去。
要知道,將大黑去換謝禮,這對她來說可是某種程度的賣友求榮,或許向來嗜錢如命的大嫂不懂,但她的心里卻是萬般不舍。
「那……妳想留下小擺?」眸光一直鎖著琉璃的越亢天突然問道。
而這一問,可嚇壞了心中算盤打得正響的何縴縴,她急急忙忙地對著越亢天搖手說道︰「沒有沒有沒有……想來貴府這麼大費周章的找牠,一定是牠對貴府有極大的意義,我們怎麼敢奢想留下牠呢?」
這開什麼玩笑,不論有沒有謝禮,這大黑都是不能留的,她何縴縴可從來都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養寵物這種浪費糧食的事,她沒道理攬上身。
「那妳呢?」沒理會何縴縴那明顯過于焦急的撇清,越亢天沖著琉璃問道。
他的態度讓人有種錯覺,彷佛一切都以她的意見為意見,只要她說了便算。
琉璃很想說要留下大黑,可是……她轉頭瞧了瞧大嫂,再想想蕭家現在的難關,又想到了他爹一把年紀了,還得憂心家業……
這林林總總的原因讓她的心一橫,索性也不拐彎抹角地直接說道︰「不必了,至于我們帶回大黑的酬禮,你就和大嫂談吧!」冷著臉說完話,她立時走了出去,在與越亢天錯身之際,她冷不防的抬頭覷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希望你好好待牠,不是每次都能幸運找回牠的。」
要說的話說完,琉璃跟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廂房。
望著她那嬌小縴細的身影,越亢天的心中再次驟然地泛起一陣莫名的感覺。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瞧著她的身影遠去了,那感覺,那滋味……真的有股十分熟悉的感覺。
悶悶不樂!
坐在園子里,一只手無意識的拔弄著身旁的花木,由地上那一片殘骸可以想見,琉璃已經在那兒發愣許久了。
甚至久到翠兒都怕她僵化成石,三番兩次的找借口和她說話,但她都沒理。
「我說小姐啊,妳別再這麼悶悶不樂的了,妳知不知道老爺這幾天有多擔心妳啊?那……」
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試圖開口,但翠兒叨叨念念了半晌,卻還是得不到回應,直到翠兒像是活見鬼似的發出了一聲驚呼,琉璃這才懶洋洋的抬眸覷了她一眼。
「翠兒,我知道妳擔心,可是我沒事,我只是想大黑而已,過幾天就好了,爹他老人家最近身子不好,妳別老拿這種小事去煩他,」
「不是,小姐……那……」
「什麼東西不是?我當然知道妳是擔心我啦,可是這其實也是難免的嘛,我真的好喜歡大黑,所以牠一走,我當然會想牠啊,多點時日就好了。」
軟聲安慰著翠兒,也安慰著自己,琉璃明顯對于翠兒臉上那種活像是見到鬼的表情足有看沒有到。
「哎喲,小姐,妳先別說話,妳倒是先瞧瞧那邊啊!」
琉璃意興闌珊地順著翠兒的手往後方一瞧,這不瞧還好,一瞧眼兒便睜得老大。
猛地一下站起,原本的委靡不振頓時一掃而空,那圓圓亮亮的眼珠子彷佛看見了什麼稀世奇珍似的。
「大黑……怎麼會……」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
她揉了揉眼,再揉了揉眼,但大黑那煥發的英姿卻沒有自她的眼前消失。
縱是如此,琉璃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朝思暮想的大黑竟然會出現在眼前,牠不是應該跟著越亢天回到杭州去了嗎?
「翠兒,那是真的嗎?」忍不住扯著翠兒的衣袖問道,生怕自己只是思念太過,所以才會出現幻影。
「小姐,應該是真的吧!」
听到翠兒的肯定,琉璃這才容許自己喜上心頭,然後一溜煙的沖了過去,緊緊地抱住大黑的頸項,怎麼也不肯放手。
「大黑,你怎麼來的,你不是回杭州了嗎?」她傻里傻氣地同大黑說話,那認真的模樣彷佛真將牠當成一個人似的。
大黑當然不會說話,只是任由琉璃的小手在牠的身上揉揉模模,似乎也挺享受的。
「小姐,我看大黑會不會也很思念妳,所以又偷溜了出來啊?那咱們是不是該捎個信給越家那邊的人,免得他們操心。」翠兒提醒道。
她听說啊,上次少夫人老大不客氣地跟越家的大少爺要了一千兩的謝酬,那越家也爽快的如數照付。
如果這次再被少夫人知道大黑又跑了回來,只怕會高興地三天三夜睡不著覺,然後再去向越家坑一筆銀子。
「我才不要!」原本的興奮之情因為翠兒的話黯淡了幾分。「大黑會跑回來,一定是因為越家的人待牠不好,所以我才不要再將大黑還回去。」
「可是小姐……這樣不好吧!」真要留下大黑嗎?翠兒覺得不妥。「這要是被少夫人知道了,只怕會惹麻煩的。」
「沒啥不好的,上次我已經把大黑還回去一次了,是他們沒照顧好,所以才讓大黑又跑出來,這可怪不得我。」
「但是少夫人那邊……」翠兒的憂心,琉璃不是不懂,只是她才不管那許多呢!要是大嫂真的還是容不下大黑,大不了她帶著大黑出走嘛!
緊緊地抱著大黑,琉璃天真的這樣做下了決定。
踩著輕款的步伐,臉上掛著一抹略帶羞澀的笑容,趙千妍一見到「病體未愈」卻又埋首書案的越亢天,先是不認同的搖搖頭,將手中那還冒著香濃熱氣的雞湯放在偏廳的桌上,這才揚聲輕喊。
「大表哥,快來喝盅雞湯吧,這可是我特地向店家借了廚房,親手為你炖的。」
「先擱著吧!」
頭也不抬,越亢天眉頭微皺地應道,一雙銳利的眸子還是沒有離開過案上那些寫滿密密麻麻數字的帳本。
柳眉微蹙,蓮步輕移的步至案旁,她再一次的輕聲催促,「大表哥,還是先去喝雞湯吧!瞧你臉色多不好。」
「千妍,我沒事,等會兒這些帳本看完了,我就去喝。」他手中撥弄的算盤絲毫沒有停,只是捺著性子回話。
要不是現在站在跟前的人是他打小就疼愛的小表妹,他是連理都不會理的。
這奉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沒事把千妍弄來這兒來干麼?
他不過是偶染風寒,身體微恙罷了,怎知傳到了千妍的耳中,卻好像成了什麼要人命的大病似的。
每日三餐外帶點心不說,還得加些湯湯水水地,他現在可真是瞧著了那些補品就一個頭兩個大。
「大表哥,雞湯涼了就腥了,你是不是現在喝?」趙千妍不死心的再勸著,心里擔心他的身體會出了什麼差池。
表嫂走了也一年多了,可他就這麼天天虧待自己,即使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趙千妍將那對任何事都不在乎的模樣瞧在眼底,心里兒發急卻無計可施,現下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來照顧他了,她哪能不小心翼翼地盯著、瞧著。
「還是等我看完這帳本吧!」越亢天搖了搖頭,對那盅冒著香氣的雞湯可是一丁點兒興趣也沒有。
「可是……」一番的心血就這麼被擺放著,趙千妍的心里怎會不覺委屈呢?
如果這盅湯是大表嫂熬煮的,那麼一切應該都不一樣了吧!
一雙原本水亮靈動的眸子頓時充斥著霧氣,她得用力的深呼吸才能壓得住即將溢出的淚珠兒。
但就在她回身的那一刻,淚珠兒還是不爭氣地滑落頰畔,不過仍然低著頭看帳本、撥算盤珠子的越亢天當然沒發覺她的異樣。
而就在她的手踫上門把的那一刻,越亢天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揚聲對著她的背影說道︰「那揚州的吳公子又來信了,他說他很心怡妳,想請我幫忙玉成好事,不知妳的意思如何?」
縴細的身影因為這番話微微地一震,握住門把的手緊了緊,整個人僵在原地,只覺一股巨大的疼痛自她的心窩向她的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其實本來只是一句不經意的問話,但越亢天卻等了許久等不到回答,這奇怪的現象,終于讓他的心思完全地自帳本中移到了趙千妍的身上。
「千妍……」
不懂她為啥像個木偶人似的動也不動地僵在原地,越亢天關心地起身來到她的身側,這才發現她早已淚流滿腮。
「妳怎麼了?」他不解地問。
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才一會兒的工夫就成了個淚人兒了,難不成是他說錯了什麼話嗎?
從來就不曾察覺表妹對他的心思,越亢天自然也就被這種情況給弄得一頭霧水。
「我……」她知道自己該壓抑情緒,也知道自己這樣完全沒有姑娘家的矜持,可是听到越亢天有意將她許配給旁人,向來被她深深藏在心中的眷戀如今是再也隱忍不住。
她倏地回身,投進了他那寬闊的胸膛之中,然後哽咽地開口,「表哥,我不要嫁人,我要一輩子留在你的身邊。」
「妳怎麼……」雖然是打小疼到大的表妹,可男女之間的分際總也還是要守的,越亢天原本伸手想要推開她,卻又被她那連串的話語給震住了,
難不成千妍對他有除了兄妹之情以外的心思嗎?
「千妍,有話好好說,妳先坐好,咱們慢慢說。」他嘴上輕聲安撫,腦筋卻是轉得飛快。
千妍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妹妹,看她現在哭成淚人兒似的,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但……妹妹就是妹妹,他對她可從來就沒有旁的心思。
也從來沒想過,她會對他有這樣的心思,現下的他感覺有些驚愕。
碧執地窩在這朝思暮想的懷抱之中,此刻的趙千妍早已無心去理會那些幾乎叫她窒息的禮教。
她恣意地享受著他的胸膛所散發出來的溫暖,原本哀戚的心緒也緩緩地平復了許多。
「大表哥,千妍打小就喜歡著你,可是我還來不及說,你就遇著了表嫂,所以我也就隱瞞著不說,可是現在表嫂也走了,我不想再瞞了。」
終究,她還是說了,但她卻不後悔。
「千妍,可是我對妳只有兄妹之情,妳我之間永遠都是好兄妹……」越亢天謹慎的揀選著字句,希望能夠在不傷她太深的情況下讓他了解自己的想法。
「大表哥,沒關系的,我可以等,你若覺得我哪里不好,我也可以改,只要你願意試著喜歡我。」
她不接受拒絕,急切地說道,反正都已經開了頭,她不容許自己退縮,這一次她要更勇敢一些,再也不要把大表哥拱手讓人。
「其實那個吳公子不錯,妳要不要--」
越亢天的話都沒有說完,她的頭就搖得活像是個波浪鼓似的。
「我不要別人,我只要大表哥你。」幾乎是一輩子的愛戀啊,那不是任何男人可以取代的。
「可是……」他真的只當她是妹妹啊!
他該不該用更明確的方式來讓她認清楚這個事實呢?
越亢天思緒還在飛轉,門外卻?然傳出了廣生急切的敲門聲和喊叫聲。
「大少爺,事情不好了,小擺又不見了--」
卑聲才剛竄進越亢天的耳里,他的手已然很自然地拂開了倚靠在他懷中的縴細身子,然後一把拉開門走了出去。
「大表哥……」他的舉動讓一陣寒意竄上了趙千妍的背脊,她忍不住月兌口喊道。
知道自己的舉動只怕要讓她傷心了,但是此刻的越亢天倒也顧不了那麼多。
他回頭,面無表情的對著她說道︰「妳對我只怕是依賴慣了,並不是真的喜歡上我,妳自己好好想想,那個吳公子應該是個值得珍惜的良人。」
語畢,他再挺一絲遲疑地推門而出。
望著他那宛若山一般的身影,趙千妍的淚再次奔流而下,為了一只狼,大表哥可以一擲千金,可以不顧她的傷心而離去。
難道她就真的那麼不及他心目中的小璃兒嗎?
她不服氣,真的很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