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執,逞強。
不消一天的時間,稍早盤據在關雲揚心頭的疑問就已經有了答案。
輕煙是個道道地地既固執又逞強的姑娘。
怎麼說也過了幾年宮中那種茶來伸手、飯來張口,除了逛逛御花園,路根本走不到幾步的養尊處優日子。
所以走沒多久,她的腳底已經磨破了,那血漬還滲出細致的繡花鞋,可是她硬是一聲不吭地裝作沒事。
要不是他方才眼尖不小心瞄到,還真不知道她想逞強到什麼時候。
一股子氣沒來由的在胸中蔓延,一雙瞪著輕煙的眸子更是冒出了熊熊的火花。
「你怎麼了?」
對于關雲揚那突然沉下的瞼色,她是一頭霧水,她停住腳步,仰頭望向幾乎比她高出一個頭的他,疑惑地問道。
「為什麼不說?」他厲聲質問著。
「要說什麼?」他那沒頭沒腦的問題,她壓根完全不能理解,只能愣愣然地望著他。
他們不是在趕路嗎?
因為怕官府沒有被他們的計謀所騙,所以從她換好衣服之後,他們就一直在趕略,走得愈遠他們便愈安全。
雖然嬌弱的她因為趕路已經揮汗如雨,那雙被磨破的縴足更是毫不停止地泛著疼痛折磨著她,可是她只要一想到,每走一步,就離向往已久的自由近些,她就覺得什麼都值得了。
「你真固執!」關雲揚咬牙罵道。
她到底還想瞞他多久啊?他都已經發現了,她竟然還在裝傻。
脾性一起,抿唇不語的他索性伸手攫住她的雙肩,輕輕松松地將她往上一提,然後把她整個人挪移到聳立在路旁的大石塊上。
「你到底在干麼?」
莫名其妙的被罵,又莫名其妙地被他提上了石塊,輕煙簡直是一頭霧水,只能睜著清亮的大眼兒,迎著他的怒氣,不解地問道。
「你還想瞞我?」簡直不敢相信她會逞強到這樣的地步,氣呼呼的關雲揚索性直接拉起她的腳。
他那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毫無防備的她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她努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腳,卻不能如願。
一股既深且沉的恐懼也隨著他的舉動,開始在她的心底蔓延開來。
絕對不能被他發現!
如果他發現了她這麼沒用,或許會覺得她是個累贅,然後就索性將她丟回宮里去。
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輕煙便急忙猛使力,不顧一切想要抽回自己的腳,即使傷了自己也毫不在乎。
「你給我安靜的坐好!」關雲揚不悅的低喝,月兌下她鞋襪的舉動沒有絲毫的停頓。
所有的掙扎都徒勞無功,輕煙急得只差沒掉淚,她痦啞著嗓子喊道︰「你不可以月兌我的鞋襪,難道你真的不顧我的名節嗎?」
怎麼說他們也是男女有別,雖然她這輩子不可能會另嫁,但是該守的禮教她還是得守,關雲揚這樣的舉動,認真說起來,其實已經壞了她的名節。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什麼見鬼的名節。」他脾性一起,迭聲低咒。
尤其是當他見著了她沾滿血跡的白襪時,渾身上下更是涌起一股想要掐斷她縴細頸項的沖動。
「可是……」她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當血跡斑斑的鞋襪映入她的眼簾之後,她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用。
抿著唇,低下頭,她不發一語的等待著他驅逐。
沒想到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雖然他的怒容依舊,但他只是默默地褪去她的鞋襪,然後回身自路旁的小溪中取來干淨的溪水,為她清淨被血跡沾滿的腳。
「我……我自己來就好了。」從來不曾讓旁人替她做過這種事,更遑論是讓一個男人為她這麼做,輕煙既羞怯又尷尬,連忙說道。
他抬頭,深邃的眼眸睨著她,僅僅是森冷的一眼,就讓她閉上嘴,可是雙腿還是不由自主地縮著。
看著手中那雙白得宛若皓雪一般的蓮足像蟲兒似的動啊動的,關雲揚忍不住再次抬頭輕瞪著她。
「別動,你不讓我好好上藥,難道是想殘了這雙腳嗎?」真是個不懂得愛惜自己的姑娘。
瞧瞧她這雙雪白的蓮足被她弄成了什麼模樣,真是叫人看了就忍不住生氣。
「可是……可是……」
現下腳丫在他略帶粗糙的掌心中,即使她向來性子冷寂、無所畏懼,也不免感到羞怯。
兩抹紅雲飄上她白皙的雙頰,那嬌羞的模樣竟讓望著她的關雲揚有了片刻的怔忡。
「我真的可以自己來。」被他灼灼的目光瞪得心慌,她再次開口重申。
她真的不想被視為什麼都不會的麻煩,其實以前在慕容家,她和不受寵愛的娘被發配到最偏遠的小院落,什麼事都要自己做。
「身為一個女人這麼逞強一點也不可愛。」他嘴里叨念著,看似不滿,但其實替她包扎的動作卻異常的輕柔。
「我……」可愛,一個皇上的妃子,能和可愛扯得上邊嗎?
對于他的評論,輕煙雖然唇角微揚,但扯出的卻是一抹苦笑。
今天若不是紀大哥犧牲了自己,而她成了皇上的妃子,有了榮華富貴,那麼她很可能依然是那個不受寵的庶出之女。
到了後宮,雖然備受尊寵,可是在後宮里爾虞我詐的生活中,她還能可愛嗎?
只要稍一不慎,就怕不能信守對東亭大哥的承諾,好好的活下去,所以她必須時時讓自己處于冷靜的狀態。
她沒應聲,他倒像是說上了癮似的,一雙手忙著替她包扎的同時,那張薄而有型的唇也跟著不斷地開闔著,「姑娘家就要有姑娘家的樣子,不舒服時就要說,痛就要喊痛,想哭的時候就要大方的哭,嬌嬌柔柔的多惹人心憐。」
听著他的叨念,輕煙的心竟莫名的微微一酸。
可以恣意表現心緒,被人放在掌心中嬌寵的日子她不是沒有過,只是那似乎已經離她太遙遠了。
「還有,不要動不動就不說話,姑娘家可以沉靜少言,但是不能什麼事都悶在肚子里,這樣誰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
一丁點兒也沒發現自己嘴碎得像是一個老太婆,關雲揚兀自叨念著。
他忙不迭地拉起衣擺,俐落地撕下自己身上的襯衣,幫她把上了藥的腳給包好,最後又在上頭打了個完美的結。
「好了。」處理好一切,卻發現她望著他的眸光中摻雜著一絲絲的愕然,被她清靈的眸光盯得很不自在,關雲揚終究忍不住的問︰「你為什麼這樣看我?」
輕煙無言,輕搖螓首,她怎麼能告訴他,方才在他輕柔的處理著她的腳傷時,她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在那一剎那間,他的影像和東亭哥的身影似乎徹底的重疊,合而為一。
她有一種被珍寵的感覺,那種感覺既叫她懷念,也讓她心酸。
「你在看什麼?」她的眼神好專注,雖然她是盯著他瞧,可是他卻感覺得到她似乎是透過他追尋別人的身影。
她是在想紀東亭嗎?
這樣的念頭讓他的心頭泛起一股莫名的酸味,也讓他剛剛才平息下來的憤怒驟然再升。
「走吧!」關雲揚有些粗魯地握著她的手臂,將她從石頭上拉了下來。
對于他突然的舉動,甫從過往回過神來的輕煙並沒有多說什麼,縱然她的雙腳在觸及地面時,再次傳來一陣蝕人心肺的疼,但她也只是微微瑟縮而已,連大氣都沒有喘上一聲。
「你又逞能了。」僅僅只是輕淺的瑟縮,關雲揚還是注意到了。
他暗罵自己的不經心,又氣她說不听,即使不舒服還是暗自隱忍,簡直就是孺子不可教也。
「我沒事,真的。」努力讓自己忽視腳上的疼痛,讓自己站穩,輕煙甚至勉強自己在臉上掛上一抹笑容,但她光潔的額際,那豆大的汗珠已經說明她的不適。
必雲揚見狀,暗咒了一聲,二話不說地就回過身,然後蹲了下來。
瞪著他那面向著自己的厚實背脊,她完全不解其意,只能愣愣的看著。
「上來啊!」見她像是個木偶人似的僵在原地,他揚聲催促著。
他要背她?!
「這不太好吧!」
難不成他是打算把禮教逾越到極限嗎?
方才他的舉措還勉強可以解釋為是在情急之下,得替她包扎傷口,可是現下……
「有什麼不好的?」他粗聲粗氣地說道。
必雲揚一個大男人的確很難了解姑娘家的心思,只覺得她這樣別別扭扭的有些煩。
冰本上他是好意,要不然以她的傷勢,要是讓她自己走,別說是趕路了,只怕那速度可能比烏龜快不了多少。
那麼他們今晚就得露宿荒郊野外,他一個大男人是無所謂,但她是嬌嬌弱弱的姑娘,怕不被那狼嚎獸叫給嚇得半死。
要不是因為她的特別,他可難得有這樣善良的心。
再說,這可是很多喜歡他的姑娘家求都求不到的,而她竟然還這樣顧慮東,顧慮西,看了就叫人心煩。
「我們怎麼說也是男未婚、女未嫁,要是傳入了他人的耳中,我們……」輕煙試著讓他明白自己的心思。
但關雲揚卻听得不耐煩,索性伸手往後一扯,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頓時讓她重心不穩,縴細的身子整個撲跌在他厚實的背上,然後不等她捉穩,他毫不費力地起身就走。
他健步如飛的步伐當然也逼得她不得不將雙手攬上他的頸項,因為要是她不捉住他,鐵定會跌得鼻青臉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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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微稀,星子高掛,晌午的那麼一耽擱,果然讓他們錯過了住宿頭。
看來他們今晚真的得要露宿野外了,無奈之余,關雲揚只得找到一個較為平坦的河邊。
正準備放下輕煙時,耳邊卻竄入她均勻的呼吸聲,他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自己的動作,輕巧地將她放在一旁的大石上,接著不忘月兌下外衣,輕輕地覆蓋在她的身上,免得她著涼。
但即使他的動作再輕柔,仍是驚動了向來淺眠的輕煙,她一睜開雙眸,睡眼迷蒙之間就見一張臉在她的面前不斷的放大。
想也沒想的,她下意識的伸手一揮,一個大大的巴掌聲就在那張臉上響起。
五指的紅印立時閃現,那聲響同時震懾了兩人,也讓輕煙整個人從迷蒙中清醒過來。
她定楮一看,心立時涼了一半,怎麼是他啊?
苞著斂下眼瞼的她立刻發現身上那件還殘留著他的溫度的外衣,當下另一半還溫熱的心也跟著涼了。
這下她真的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怕她著涼,他好心替他加外衣,結果竟然被她給摑了一巴掌。
她怎麼會做這種事呢?
布滿羞慚的臉低得幾乎埋進雙膝中,輕煙那蔥白的十指更是不知所措的絞成麻花辮一般。
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關雲揚原本滿肚子的火氣就要爆發,但見她這般無措的模樣,心忍不住一軟,話鋒一轉地說道︰「我們錯過了宿頭,今晚得露宿荒郊了。」
「嗯。」她點了點頭,總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于是伸手指了指他頰上的紅手印,吞吞吐吐地道︰「那個……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還好你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這麼痛了,要是故意的那我豈不是得讓大夫瞧瞧了。」
原本只是想讓氣氛輕松些,但此話一出,輕煙的頭立時垂下,且還垂得比剛剛還低,整個人只差沒立刻挖個洞鑽進去。
瞧她這模樣和她平時的冰冷倒是大異其趣,關雲揚眸光充滿興味的直瞧著。
但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他的神情突然凝肅起來。
「該死的!」
一聲沉沉的低咒回蕩耳際,輕煙敏感的察覺到周遭的氣氛似乎快速的在轉變,她再也顧不得不好意思地抬起頭來,朝著關雲揚問︰「怎麼了?」
「看來我放心得太早了。」
簡單的一句話,立時讓輕煙的心提到了喉頭,她緊張的四下環顧,可是入眼的除了逐漸陷入黑夜的林子之外,再無其他。
「快上來!」他起身沖到她的身前,想捉緊時間帶她逃離。
意識到他的緊張,這次她沒有多說什麼,雙手一伸就攬住他的頸項,然後緊緊的環住。
只要能逃離,她什麼都不在乎!
她唯一不懂的是,皇上既然有心讓她出宮,為什麼還派人來追他們,他的用意究竟是什麼?
心中的不解讓她忍不住敖在他的耳際問道︰「皇上的葫蘆里究竟是在賣什麼藥?既然要放我出宮,為何又這樣緊緊相逼?」
「這不是皇上的人。」側耳傾听了半晌,關雲揚肯定地說出這樣的結論。
「若非皇上,那又會是誰呢?」他的回答讓輕煙更是不解,她久居深宮,照理說應該沒有任何的仇人,難道這些人是針對他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帶著她豈不是累贅,想到這一點,她連忙說道︰「你快放下我吧!帶著我,會拖慢你的速度。」
她理智的建議換來他一記大大的白眼,背著她正準備運氣飛竄,突然間他的腳步一個踉嗆,輕煙對他來說應該不算有任何的重量,可偏偏原本該走遍全身經脈的勁氣卻突然停滯。
必雲揚心中一驚,一抹不祥的預感直竄心頭,莫不是……
意識到他的不對勁,她連忙跳下他的背,著急的問︰「你怎麼了?」
可是雙腿才著地,她的身子也跟著變得軟綿綿的,若非關雲揚再次伸出援手,只怕她身上的傷又要多上好幾處。
奇怪了,剛剛下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才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她就全身無力?
用力撐起她搖搖蔽晃的身子,他從她的眸中看出她的疑惑。
「這林子有沼氣,我們可能中毒了。」
「那……怎麼辦?」後有追兵,他們又中毒!
面對這種險境,輕煙向來冷靜的心思也不由得亂了。
此刻的她六神無主,心亂如麻,只能憂心地望著連站都站不穩,卻還伸手穩住她的男人。
她心里頭記掛、擔憂的不是自己的安全,而是他的安危。
他帶著她出宮,替她治腳傷,又背著她趕了一天的路,這份情她慕容輕煙都記在心頭了。
至于她自己,要不是基于對東亭哥的承諾,她只怕早就魂歸離恨天了,所以此時若死,她對人世倒也沒有什麼眷戀。
「即使中了沼氣,但是以你的內功修為,不帶著我應該可以走得了,你快些走吧!」她迭聲催促著,即使不能用力,她的雙手仍不停地推著他,要他離去。
「我不會扔下你的!」昏眩的感覺漸盛,即使頎長的身軀也緩緩地開始失去力氣,但他仍挺直的站在原地,不論她如何努力地想要趕走他,他依然像座山一樣,不容撼動半分。
「你……」終究是個姑娘家,也沒有他雄厚的武功修為,輕煙在一番的施力之後,逐漸氣力盡失。
雙眼開始變得迷蒙,整個人已經癱軟在關雲揚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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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你喜歡的姑娘,手無縛雞之力,哼!」
一記冷哼劃破夜的寂靜,繁星點點似的火光將原本的黑暗拂去。
這驟臨的火光也讓關雲揚終于瞧清來者是誰,他一見是她,隨即怒目一揚,喝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面對他那咄咄逼人的質問,一身勁裝的羅星月雙肩一聳,一副毫不在乎他怒氣的模樣。
「我當然是來帶回我的新郎啊!」對于他的憤怒,羅星月視而不見,她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以為用這樣的方式,我就會屈服嗎?」
「如果只有你一個人的話,或許不會,但現在……」
正因為她知道關雲揚是條漢子,不論性格或樣貌都堪稱人中之龍,所以她才這般執意于他。
「所以你已經跟著我們很久了?」
「我派去的人從你們一出京城就跟著你了。」所以她會知道他們在這里休息。
想來這里的沼氣,也在她的算計之內。
星月的性子或許跋扈,但能統領一群亡命之徒,足以說明她不是個草包,會選在這兒動手,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兩道濃濃的劍眉幾乎攏成了一條線,他語氣不耐的再次問道︰「你這麼大費手腳的究竟想要干什麼?」
以她的聰明,不會不知道強摘的果子不甜的道理,那麼她究竟是在執著什麼?
「我要的是什麼,一開始我就說得很清楚了。」
她要他,即便不擇手段,因為唯有這樣昂藏的男人才足以匹配她羅星月。
「你不像是會要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新郎倌的女人。」他相信她有她的驕傲,沒道理這樣不講理。
「如果說愛你是唯一可以這麼做的理由,那麼它就是我的理由。」
「你……」簡直是從有話勸到現下無話可說的地步。
到底是他說服人的功力變差了,還是星月太過固執?為什麼他總覺得他們之間是在雞同鴨講,永遠沒有交集?
眼看著他臉上那種挫敗的表情,羅星月的心中忍不住泛起一絲絲的快感。
從以前到現在,不管在任何一方面,從來不曾真正勝過他的她,終于也有能讓他啞口無言的一天。
「好吧!我知道憑你的武功,想要獨自離開很簡單,看在以往情誼的份上,你若要走我也不會攔你。」
「那她呢?」他若會單獨離開,方才就不會留下來,既然已經留下來,怎可能又舍輕煙而去。
再說羅星月這個麻煩是他招來的,也是沖著他來的,所以他沒有理由要輕煙代他受罪。
「至于她嘛,就留在黑風寨里做客好了,等到有一天你想通了,願意和我拜堂時,我自會毫發無傷的將她還給你。」
「你……」兩潭宛若深泓的眸子冒出熊熊的火光,關雲揚憤怒的瞪著她。
但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羅星月卻是毫不在乎,她語氣輕快的說道︰「選擇在你。」
說完她縴手一揮,幾個持著火把的手下便迅速的上前,依著她的指示從關雲揚的懷里接過輕煙。
面對這種情況,關雲揚哪里肯依,他化拳為掌想要反擊,可那掌卻軟綿綿的沒有絲毫足以傷人的力道。
「該死的!」力不從心的他恨聲咒罵著,只能眼睜睜地瞧著輕煙落入她的手中。
而他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只能踉嗆的跟著他們,即使這種自投羅網的行為很令人難以接受。
她……終究是皇上親手交付予他的責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