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見她一臉為難,他再次重申。
看多了後宮那些嬪妃為了爭寵而互相算計,她那單純的想法壓根就逃不過他的眼,只是一開始他很難相信她真是如此單純。
「我……」真的喊不出口,她索性跳過稱謂,直接說︰「我想搬離主屋。」
「為什麼?」俊眉挑了挑,從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但他的聲音明顯變得緊繃。
一種危險的感覺驀地襲來,宇文慕蝶強忍住想要轉身逃跑的心情,為了自己的將來,大著膽子與他對峙。
「我知道娶我委屈你了,你愛和皇上如何,我絕對不會管,只希望你讓我在奉家的僻靜處有個安身之所,我便可以自給自足,從此絕對不會去打擾你。」見他臉色愈來愈難看,她連忙開口保證。
「你倒是很替我著想啊!」向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奉絕世,竟然有股沖動想要一把掐死她!」
沒想到皇上歪打正著,竟替奉家娶進一房賢妻,而且很懂得退讓,連一丁點想要爭取的念頭都沒有,直接將他雙手奉送給別人,而且還是個男人!
顯然他在她眼中根本不值一曬呵!
「這是應該的。」既然已經開了頭,宇文慕蝶只能涎著笑臉繼續說下去,「我想,若要和平共處,自然要替對方著想。」
望著他,她的背脊忽地泛起一陣涼意。
「那我應該感恩嘍?」奉絕世怒極反笑,唇角勾勒出一朵魅惑的笑花。
望著那抹笑,即使努力告訴自己不能再被他的笑容蠱惑,宇文慕蝶仍是看痴了,對于他那帶著譏諷的話語完全忘了該怎麼反應。
「我該感謝你的大方,這樣樂意把我讓給皇上,也該感謝你息事寧人,得在奉家自己張羅吃食?」
「我……」她倏地回神,卻突然被攔腰抱起。
這動作來得又快又急,她來不及阻止,只能任由他抱著她,筆直地往他們的院落走去。
沿途,她瞧見了對他們指指點點的僕佣們,以及他們臉上的氣憤難平,很無奈的知道,自己往後的日子必定會更難過了。
「你……到底想干麼?」奉絕世看似弱不禁風,沒料到力氣卻大得很,即使抱著她,仍可以健步如飛。
他身上散發的干淨氣味和沉穩的心跳聲,不斷擾亂她的心緒。
「放我下來!」向來個性溫婉的她,忍不住激動的低吼。
「不。」想都沒想,他立刻拒絕。
瞪著他,宇文慕蝶除了慌張之外,還有一肚子的不解。
他究竟怎麼了?怎麼突然抱起她?
「你……」她張嘴想問,但話才到舌尖,他卻先一步一口。
「我從來沒打算把你當擋箭牌。」
娶她的確是別有用心,但卻不是為了遮掩他和皇上的「奸情」。
他是個男人,這點絕對不容旁人誣蔑,今天,他就要向她證明這件事。
聞言,宇文慕蝶眸中明顯露出懷疑眼神。
「我愛的是女人,現在我就可以證明給你看!」
他那認真的語氣和神情,讓她冷不防倒抽一口氣。他的意思該不是……
腦海中驀地想起在出嫁前,因為娘親早逝,所以由喜娘代為解釋洞房花燭夜那羞人的情事。
怎麼可以?
一想到他要做的事,宇文慕蝶又驚又羞,開始劇烈掙扎,顧不得自己的舉動可能會害到自己。
奉絕世防備不及,真讓她掙扎落了地。
「你……」他伸手想要拉住她,卻落了空。
就在宇文慕蝶以為自己有機會可以逃開時,突然一個人影沖上來,她還未看清來人,一個巴掌就往她細膩的臉龐用力甩去。
「啪!」地一聲,紅紅五爪印頓時印在她雪白的肌膚上,也打得她的腦袋瓜子嗡嗡作響。
就在風輕煙還想揮下第二掌時,她的手已經被人牢牢握住,那力道甚至讓她痛得低吟一聲。
「你在干什麼?」奉絕世低斥,望向她的眸中閃過一股狠勁。
「你.陝放開我!」忍著痛,風輕煙咬牙命令。
見他為宇文慕蝶出頭,她胸中怒火更熾,用盡吃女乃的力量掙扎,就算傷了自己也不在乎。
「你憑什麼打她?」說著,他將宇文慕蝶給拉到身後。
這般維護的舉動,更讓風輕煙怒紅了眼。
「她不自量力,妄想賴在你身邊!」
說得好像他是她的,那佔有的模樣,讓奉絕世的臉上倏地飄過一絲嫌惡。
「她是皇上親自為我指婚的妻子,當然有資格站在我身邊,而且她才該是奉家的當家主母,不是嗎?」無畏風輕煙的怒氣,他理所當然的說。
既是他的妻,怎麼會沒資格待在他身邊,待在奉家?
真正沒資格待在這兒的人——是她吧!
「你……」風輕煙一臉錯愕。
以前的奉絕世不是這樣的,雖然他總是不冷不熱,但對于她住進奉家,沒有一絲不悅,甚至還親自交代管家要好生伺候。
就算有時她在奉家撒潑,他也不曾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因為他的態度,所以她一直認定自己總有一天會成為他的妻子,就算她早知道他有個未過門的未婚妻,也從不曾在意。
她深信,憑著自己的美貌,只要她願意,世上沒有男人能夠逃離她的手掌心。可如今,他卻一副理所當然地承認了宇文慕蝶的身份一奉家的當家主母?」這個上不了面的女人究竟憑什麼風輕煙愈想愈氣。這世間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就憑她的身份和身後的勢力,只要她想要的,就絕對會得到手!
「我命令你不準再接近他!」當著奉絕世的面,她對著宇文慕蝶命令。
「……好。」宇文慕蝶搗著臉答應,因為她本來就這麼想。
她一向清心寡欲慣了,極少有事情能夠紊亂她的思緒。
可自從嫁進奉家之後,她竟三番兩次為了奉絕世亂了心緒,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還是離他愈遠愈好。
「你……」真是好樣的!竟然再次毫不猶豫地就想將他打包送人,這該死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來有必要讓她好好認識他。
主意既定,奉絕世視風輕煙的憤怒如無物,腳跟一旋,在宇文慕蝶愕然至極的眼光中,傾身狠狠吻住她的唇。
陌生的氣息,陌生的味道在她的檀口中交纏,惹得她一陣慌亂,不知所措。
即使試圖推開他,可看似弱的男人卻像座山,撼動不了分毫。
終于,那味道和氣息沁入她的心、她的骨,也迷惑了她向來引以為傲的理智。她不由自主地闔眼,只能任由他的氣息在她四肢百骸瘋狂竄流著。
望著眼前的一切,風輕煙氣極,想也沒想地沖上前,伸手想扯開被禁錮在奉絕世懷中的宇文慕蝶。
可手還沒踫到她,奉絕世的黑眸已經惡狠狠地瞪過來。
壓下對于這一吻的驚艷,帶著被打擾的不悅,他勉強退開那張好似擁有魔力的小嘴,冷聲對著風輕煙說︰「千萬別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你……難道不知道我的身份嗎?」在他的冷眼盯視下,她雖然不敢輕舉妄動,卻仍傲然地提醒。
再怎麼說,她可是羅多親王的外甥女,也是他心頭上的一塊肉。正因為她身後的勢力讓很多人對她多所忌憚,也養成了她跋扈的個性。
她當然知道奉家是舅父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就不怕她一狀告到舅父那,讓他們奉家面臨巨大災難嗎?
還是他以為,有皇上撐腰,便天不怕、地不怕?
這天下早已是她舅父的天下,就連皇室那些公主、郡主們見了她,都還得要禮讓三分。
他是什麼東西?竟敢不顧她的青睞,當著她的面親吻這個無鹽女,這對她來說無異是最大的打擊與屈辱。
「我當然知道你的身份,不然你以為我會讓你在奉家如此放肆嗎?」相對于她那奔騰的怒火,奉絕世的心緒因為方才那甜美的一吻而獲得些許平復。
「那你還敢……」
風輕煙更氣了,瞪著宇文慕蝶的目光更顯凌厲。
「為什麼不敢?宇文慕蝶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吻她是天經地義的事,不是嗎?」
「你……」變了,他真的變了!
以前的他對待她溫文而有禮,所以她一直認定自己在他心上有特殊的地位。
可如今他卻用這樣冷淡的語氣同她說話,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她!
恨恨的眼光再次射向宇文慕蝶。
她不會就這麼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