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號︰

騙個娘子 第五章

作者︰葉雙類別︰言情小說

得到令他滿意的答案,燕懷柳點了點頭,不再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在利文宇身上,直接將目光轉向縣太爺。

「縣太爺,你怎麼說?」

「啊?」縣太爺被問得苦著一張臉,他還能怎麼說?

原以為燕懷柳不會在意區區一個總管,就算要插手也會顧及同朝為臣的顏面,誰想得到他竟然大刺刺跑到公堂之上,還逼得他承認自己誤判。

心想著利家給的白花花銀兩就要飛了,心疼到幾乎說不出一句話來。

「既然沒事,我就先帶封總管回燕府了;還有,請縣太爺管好利家的人,別再到我府上生事,否則……」

未盡的言語夾帶濃濃威脅,這話更是嚇得縣太爺一張臉沒有一絲血色,只能迭聲應是。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既然是燕大人親自前來,證明利家毀約在先,那麼本官自然要收回原判了。」

「還有……」

「啊?還有?」還怎麼啦?

「關于利家誣告封總管,還有毀婚一事?」橫覦了利文宇一眼,燕懷柳可沒忘了幫封易蕊討回一個公道,「縣太爺該如何處置?」

「罰款三百兩,苦役三年。」縣太爺立時見風轉舵的說道。

「很好。」得到令自己滿意的答案,燕懷柳走向此刻早已被差爺放開的封易蕊面前,對她說道︰「咱們回府吧。」

「啊?」好似這時才又大夢初醒,封易蕊杏眸一睜,終于回神。

「怎麼?嚇傻啦?」

「我才沒……」

她櫻唇兒才張,正要抗議,誰知燕懷柳居然一臉壞笑,俯身吻上她的紅唇。

「嗚——」他……他居然吻她?

不只縣太爺和利文宇看傻了眼,那孟浪的舉動也引來圍觀眾人的陣陣鼓噪。

縣太爺一臉苦惱,難不成,這總管不只是總管,還可能是燕府未來主母?思及自己惹錯人,縣太爺懊惱不已,只怕自個兒這頂烏紗帽不保啦!

封易蕊被吻得喘不過氣,有苦難言。

該死的,這男人究竟是怎麼了?他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難道他不知道那孟浪的舉動,不出三天就會傳遍朝野,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腦中的思緒紛亂,封易蕊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卻也掙不開他的懷抱,只能氣急敗壞的任他為所欲為……

本以為自己的放肆的行為,會換來封易蕊一陣抵觸。

可自從他在公堂上放開她以後,她就像個木偶似的,一動也不動,別說呼巴掌了,就連咒罵幾聲都沒有。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在那略顯顛簸的馬車中,燕懷柳對她木然的反應頗感興味,雙眸細細瞧著,這才發現她臉上兩道彎彎的翠眉剎是好看;還有,她那腳使失了神卻依然圓亮的水眸,也挺吸引人的。

從她那白皙的臉龐,看到她那凹凸有致的身型,再看向她那雙腳踏實地的大足。

這仿佛是這幾年來,他唯一一次這麼認真瞧著她。

他這才發現,幾年前被他撿回來小女娃,如今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甚至還磨出了一身傲骨和過人本事。

她……

「啪!」

腦中思緒未明,一個巴掌突地拂上燕懷柳的俊顏。

看不出來那縴細的人兒,打起人來手勁還挺大的,但這烈性子也的確像她的作風。

「你憑什麼這樣愚弄我?」封易蕊滿月復委屈,厲聲質問。

「為了救你。」他說得冠冕堂皇。

「我不需要。」

「只有這樣,利家的人才不敢再打你的主意。」見她氣得紅通通的一張臉,燕懷柳的辯解說起來更流利了。

「你從來就不乎我,別說得你好像迫不得已似的。」別人她是不敢說,可她這個主子爺一向行事恣意,要救她不用硬是將他們之間扯上關系。

就憑他燕懷柳是燕府當家的,更憑他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只要他一句話,誰敢不放人。

面對她質疑的眼神,燕懷柳倒愈發理所當然。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人,他的心里當然有著自己的盤算。

當他今日听聞府前那場鬧劇,匆匆趕至衙門,看著她一臉雖有些狼狽但神色堅毅時,他的心中就已經有了決定。

這陣子,他想了又想、反復思量,要讓他月兌離皇上的種種箝制,她是最佳的人選。

「若不是我,你得服三年苦役。」雖說施恩不望報,但這回他卻卑劣地討起人情。

「你究竟在盤算什麼?」她真的不懂。

好歹在同一座府邸一同生活多年,加上她是個心思細膩的女人,對他自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然而,今天他的所做所為,卻一丁點兒也不像平素的他。

「別這麼瞧著我,我只不過希望與你商議一件對咱們倆都有益處的事。」

燕懷柳恣意斜倚在馬車的軟榻之上,迎著封易蕊質問的目光,終于開了口,可那話卻教封易蕊听得一頭霧水。

「什麼事?」對彼此都有益的事,那是什麼?

「我希望咱們倆可以成親。」

「成……親?」震驚已不是以形容她的感受,封易蕊瞪大眼,處變不驚這四個字再也與她無緣。

「對,一旦成親,我不用再受皇上控制,而你也不用再被利家母子騷擾,這絕對是個兩全其美的好法子。」

瞪著他臉上信心滿滿的笑,封易蕊只覺自己此刻像是在瞧著一個瘋子似的。

她相信他真的瘋了,才會說出這種話。

封易蕊真的覺得那個男人瘋了,她不想隨之起舞,可偏偏有人卻當真了。

她抬眼望向毛躁不安的翠兒,心中的煩惱更盛。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這種欲言又止的模樣,封易蕊今兒個已經不知道瞧幾回了。

「封總管,不……封姑娘。」開了口,才憶及今早主子爺的交代,于是翠兒連忙改口,「你和爺真的要成親了?」

今兒個燕懷柳召集府內所有僕佣,說是從今以後,燕府總管的位子要易主了。

本來翠兒還以為是因為封易蕊那日頂撞了爺負氣求去,或是那日在燕府大門迎親隊伍造成的紛擾,所以才被掃地出門。

可主子爺說了,從今往後大家對待封易蕊都得恭恭敬敬的,因為不久他們倆就要成親了!

這是真的嗎?

小丫鬟心中滿月復的疑問無法消散,終于大著膽子來問封易蕊。

那男人瘋了,她可沒瘋。「沒有的事。」

「可是爺兒今早是這麼同大伙兒說的。」肚子里的好奇一旦被勾起,就非得問個水落石出不可。

听到翠兒的話,封易蕊橫眼一瞪,就在小翠以為她要發怒的同時,她卻只是背過身去。

唉,這事怕是愈來愈復雜了,瞧燕懷柳那男人似乎是吃了秤坨鐵了心,要這麼胡作非為。

雖然他嘴里說得頭頭是道,可是她卻沒打算讓他說服。

「我說封姑娘,其實爺兒雖然看起來不苟言笑,可其實人挺好的。」雖然嚴肅了點,可對待他們這些下人,爺可算是個寬厚的主子。

至于封易蕊的性子是急了些,平常待人也是公事公辦,可府里的丫鬟都知道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好人,前年長工虎子的娘生病,她就把她好不容易攬下來的積蓄,全拿給虎子讓他去請大夫了。

還有杏兒的娘因為日子過不下去了,便來燕府想將杏兒領回去,打算讓杏兒去賺皮肉錢,結果也是她不知打哪籌出一些銀子,救了杏兒。

若是封姑娘真能和他們家主子成親拜堂,她們這些下人也是樂見其成的。

「他是不是好人,不關我的事。」翠兒的叨念讓封易蕊覺得心煩,索性掀簾進了屋。

她沒興趣知道燕懷柳是不是好人,她現在滿心想著如何月兌身。

那記擁吻早已傳遍大街小巷,每個人見她無不指指點點。

原本平靜的生活早已被他擾得翻了天、覆了地。

其實冷靜下來想想,那個吻絕對不是出于偶然,那是他存心要這麼做的。

他知曉她的性子,若是好好同她商量,她是絕對不允的,所以他趁著救她之便,強吻一記,好造就既定的事實。

那男人的城府,總是深得不見底。

不知過了多久,耳際突然傳來一陣叫喚聲。

「小姐……小姐……」見封易蕊像是尊木人似的瞪著眼前的包袱默然不語,翠兒連忙開口喚道。

「翠兒你別生亂了,我想靜一靜。」心煩意亂的封易蕊語氣不耐。

「不是的小姐,是那利府又有人來鬧,死活都拉不走,非得見你一面不可。」

門房傳話來,說利家夫人在燕府大門胡鬧,怎麼也趕不走,只好前來請示封易蕊。

又來!還不怕嗎?

聞言,封易蕊額際生疼。

「咱們去瞧瞧吧!」

雙腿利落地跨過門檻,改不了身為總管什麼都管的個性,封易蕊先是讓人將利夫人給請進廳後,便朝大廳而去。

她倒要瞧瞧這會兒利夫人又要來鬧騰什麼?

在假山流水遍布、花蕊齊綻的園子里頭拐幾個彎,封易蕊人都還沒進大廳,就听見利夫人在那呼天搶地的哭喊。

封易蕊的心中煩躁頓起,真不想再同那家人有任何瓜葛,可偏偏人家就是不肯放過她。

她閉了閉眸,等再睜眸,心中煩躁盡斂,她又成了將府內大小事兒都打理妥當的封總管。

「利夫人找我有什麼事?」人才跨過門檻,封易蕊便揚身問道,仿佛多與利夫人相處一時片刻都嫌煩。

「你終于來了!」聞聲回身,利夫人一見她,便是滿臉的氣怒。

「到底有啥事?」不想與她多廢話,之所以見她,不過是想平復紛亂。

「你這災星憑什麼這樣趾高氣揚的?」昔日上門依親的小丫頭,如今氣勢竟然如此壓人,利夫人自覺氣勢不能輸人,于是說起話來毫不客氣。

「究竟有何要事?」面對利夫人惡毒的言語和張牙舞爪,封易蕊可是完全不看在眼底,更言簡意賅的追問。

「我……」多少也被她的氣勢震懾,利夫人眼見壓不過,那臉色驀地流轉,眸中已然泛起淚光。

當視她真不該以為封易蕊是顆軟柿子,會被她吃得死死的,竟然迷了心竅使出逼人上轎這一計。

她早听說封易蕊這丫頭在燕府混得是如魚得水,瞧見這一切,再看看利家如風雨飄搖的家業,她立時明白自己當年是將一只金雞母往外送去。

她還以為封易蕊不過是個女人,雖然當日錯待,可她終會念在兩家曾經交好,認了這門親事。

可她沒想到的是,就連費盡心計打點縣太爺,將她送進大牢,她還是不肯嫁入利家。

如今不但害得自已唯一的寶貝兒子被關進大牢,縣太爺還不知恥的私吞行賄的銀兩,現在利家日子更難過了。

「有話快說,我沒那時間同你磨蹭。」她其實早知道利夫人要說啥,但她就是要听她親口說,她想知道利家人究竟可以為了自家利益無恥到什麼地步。

「求你救救我的兒子。」那可是利家的命根啊!

「我能拿什麼救?」她不過一介平凡女子,既無財亦無勢。

听到她反問,向來高傲的利夫人以為她不肯,雙膝驀地一軟,跌跪在地。

「你能救的,如今你已就要成為燕府的當家主母,只要你肯向燕大人說一聲,文宇就會沒事的。」

「你……」就算她能救,為什麼她就一定得救?「就算我能,我也不救!」

就因為當年利家不肯伸出援手,她的爹娘只能草草下葬,一想起利家的毀約背信,再加上那日硬抬花轎搶人的舉動,她更不認為她有什麼義務幫她。

「別那麼狠心,怎麼說我也是你過世娘親的好姐妹,就算看到往日情份上,能不熊救救咱們文字?」

「情份?」封易蕊恨恨啐道,兩家人哪里還有半絲情份可言,還真多虧了這個高傲的利夫人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