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里!快看!子廉的手將人家抱得死緊,根本是趁機在吃人家豆腐。」萬家老大萬子亨指著電視螢幕大聲嚷嚷,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萬子廉干了什麼好事。
這可是四兄弟通力合作的成果哦!老大負責攝影,老二負責指揮盯梢,老三、老四負責引起布丁與果凍的注意,而萬家的長輩負責觀賞結果。
「這個女孩子又修長又漂亮,配我們子廉剛剛好。」母親笑吟吟的道。
「可是她看起來像是念過書的人,我們子廉專科都沒讀完,會不會配不上人家?」父親實在的說。
「哎呀,什麼時代了還講配不配,兩個人來電才重要。」萬子夫蹺起二郎腿,一點也不以為然。
「就是啊,我們子廉雖然書讀得不多,但怎麼說也是個老板,又不是游手好閑的混混,誰敢說他配不上人家。」母親憤怒的瞪著父親,雙手-腰,像只母雞一樣護著自己的兒子。在她眼中,每個兒子都是最優秀的,尤其是ど兒,她可是疼到骨子里去了。
萬子廉進門時剛好听到這一段,心中頗不是滋味,他疑惑的看向電視螢幕,發現他們在看什麼,立刻走上前拿起攝影機,抽走錄影帶。
「哎呀!我們還沒看完啦,別拿走!」萬子夫怪聲叫著。
「沒有拷貝嗎?」萬子廉挑眉,冷冷的問道。
「哪來得及拷貝?女乃女乃還沒看完啦,你看她多失望。」萬子夫指著老女乃女乃,只見老女乃女乃眼巴巴的盯著萬子廉手中的母帶。
「沒拷貝最好,想看的人到房里和我一塊看。」萬子廉暗諷一聲轉身就走,相信沒有人膽敢同他進房觀賞,否則只會遭到他的報復。
走了幾步,發現真的有人跟來,他略側過頭向後看,原來是老女乃女乃。
「女乃女乃?」看來她真的很想看。
「不是要到你房里看嗎?」老女乃女乃拚命裝傻。反正她一身老骨頭,任何人都動她不得,所以她是最安全的。
萬子廉皺皺眉,還是開門進了自己的房間。
老女乃女乃腳程慢,過了好一會兒才走到他的房門口,可他已躺在大床上,張著眼楮瞪著天花板。
「女乃女乃,我現在才知道學歷的重要。」他對著天花板說道。
「胡說八道什麼?女乃女乃大字不識一個,你爺爺卻是個大學生,我們還不是生了十幾個小阿!直到他過世,我也不見他後悔。」老女乃女乃靠近他,開始東張西望的找尋母帶。她的十一個小阿各自婚嫁,眼前她是跟著老大住。
「你們不一樣,我是男人,理論上什麼都該強過女人。」
「感情的事不能用理論來推,否則就不叫感情了。」她在孫子的頭顱下方找到所要的東西,伸出老手輕輕的摳著。
「女乃女乃也會講大道理。」萬子廉終于轉頭看她。
「我沒讀書,不懂大道理,我只知道你比其他兄弟都認真,如果我想要抱曾孫,指望你比較快。」她點點他的眉心,「拿出來。」
「好吧,女乃女乃你是特例。」萬子廉一個翻身躍起,將老女乃女乃安置在床上,「我去拿攝影機,你在這里等。」
雖然女乃女乃讓他的心里好過了些,但這個陰霾仍沒有消除,不只是認知上的問題,還有好多問題呀!比如她的男友、她的家人……她真正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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謗據紫蓮的初步了解,萬子廉與人合開了一家武術指導中心,還附設健身房,會員加學員也有幾百人。這麼大的運動量,難怪他的身材如此結實健壯。
提到健身中心,紫蓮就想到了小弟趙梓擎,追問之下,才知他竟然就是在子廉的健身房上課,她不禁驚嘆造物主巧妙的安排。
當趙梓擎又在她盯著電腦做功課溜進她房里時,很快的,她便向小弟提起他。
「萬子廉?是誰啊?」
趙梓擎又賴上姊姊的床,安適的交叉著腿躺在上頭。他是那種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的懶人一族,但到了運動場上卻又生龍活虎的大量揮汗,讓人拉都拉不住。幸賴他這種極端的生活方式,否則現在躺在床上的可能是一頭肥豬。
「你不是在全方位體能中心練肌肉嗎?」紫蓮奇怪的問。
「沒錯,但沒有萬子廉這個人,如果有名字和姊一樣叫紫蓮的人,我一定會告訴你的嘛,對不對?」
听趙梓擎這麼說也沒錯,難道是萬子廉騙了她?但若萬子廉騙她,當她提到梓擎也是同一家體能中心的會員時,他沒道理可以處之泰然,除非他是個天生的演員。
這其中必有誤會。
紫蓮心想下次一定要搞清楚,並不急著打電話質問他。
說到打電話,也不知道萬子廉是不是對她沒興趣,在那愉快的星期天之後,他還是沒有主動聯絡她,紫蓮從沒遇過這種情形。
以往的經驗告訴她,男人對女人的追求攻勢有時會猛得她招架不住,為什麼他遲遲沒有行動呢?是顧忌她有男友,還是對她沒特別的意思?
她該主動出擊嗎?听起來好像她在倒追他,但她管不住自己想飛的心啊!她是不是太自我、太自私了?
「姊,你想什麼想到出神了?最近常常這樣ㄋㄟ,是不是中邪了?」
一回神,才發現梓擎不知什麼時候模下了床,蹲在地上,張著一張蒲扇手在她眼前拚命晃。她拍掉他自以為聰明的手,回他一句——
「你才‘中猴’咧,突然蹦到我眼前來干麼?」
「母夜叉,你怎麼陰晴不定的,是不是‘好朋友’沒有來探望你啊?」
紫蓮拿起電腦桌上的財務分析報表就往他頭上砸,「你這個死小阿是不是不想活了?竟然暗指姊姊生理不順,我還沒老到更年期提早來臨。」
趙梓擎立刻用兩手護著頭,以防老姊再度攻擊,「我怎麼敢說你有早發性更年期障礙?我是想,姊會不會搭上未婚懷孕的順風車了?」
「更嚴重!」紫蓮反手又給他肩背重重兩下,反正是他皮癢自找的,「姊的貞操被你說的一文不值,我才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
「哇!二十一世紀的聖女貞德、救世主!你和振輝交往這麼久難道只是拉拉小手?」
說到這里,趙梓擎趕忙閉上眼舉著手臂往上擋,等了半晌沒等到他預期的攻擊,他抬眼偷偷看出去,這才發現老姊的臉色已脹得通紅,好像被他說中了心事一樣。
「不會吧?!」趙梓擎緩緩放下御敵的雙臂,五孔同時放大,看起來一副白痴樣。
「當然不只拉拉小手。」紫蓮不好意思的承認。但也止于接吻而已,而且是在顧振輝求婚的那一晚。那是唯一的一次,她已經忘了當時是什麼感覺了,只知道自己陷入年齡與婚姻的拉鋸戰,腦子里只想著該不該嫁給顧振輝。
「呼!唉我緊張了一下下,以為自己走錯時代了呢!」趙梓擎做個虛月兌的表情。
紫蓮再度操起剛放下的資料夾住他頭上K下去,「是嗎?你經驗很豐富嗎?笑我?」反手又是一K,「敢笑我?」再一K,接著一連串的攻擊像雨點般落下。
趙梓擎閃閃躲躲又跳上了床,棉被枕頭被他長手長腳的踢亂,床頭櫃上的書籍、裝飾也一並被他掃到床上。
這是他小小的報復,看吧!百嘿!不收拾一下看老姊晚上怎麼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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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嗎?」
彼振輝的手臂自然的搭上紫蓮的肩,但她已經開始有種意識過盛的傾向,誰叫她做賊心虛呢,背叛者的良心總是不安的。
是不是該攤開來談呢?說她喜歡上別人,說她對他的感覺越走越像朋友而不像情人?在這種心情下她是不可能再考慮他的求婚。
「你最近都在忙些什麼?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單獨約會了。」顧振輝溫柔的開口。他眼中是純粹的關心,不像一般不成熟的男人那樣胡亂猜疑,這讓紫蓮的內心更內疚、更沮喪。
「最近在學做菜,一下班就回家備戰,忙不完的公事也都帶回家做。」紫蓮避重就輕的回道。眼角的余光似乎瞄到廖美雲在向她招手,抬眼看向辦公室的透明窗外,果見廖美雲在向她比手畫腳。
紫蓮仔細的觀察她的嘴型和手勢,猜想她在說什麼——打電話?待會兒打內線給她?
她偷偷給她一個OK的手勢,看到廖美雲滿意的點頭,才收回心神,卻錯過了顧振輝的問題,只來得及抓到他的語尾「是嗎?」兩個字。
是嗎?她怎麼知道是不是,但要是讓他知道她根本沒注意在听,肯定很失禮,于是她硬著頭皮說了聲,「是啊!」
想不到這個回答引來意外的「笑」果。
只見顧振輝的嘴笑到裂到耳後去了,眼楮也笑的眯了起來。他沒有笑出聲,只是讓人一眼就看出他在笑,真的很開心在笑。
這笑容也太詭異了,她又沒說什麼,難道她鬧了什麼笑話?
彼振輝輕輕放開搭在她肩上的手,不敢相信的道︰「這個星期天好嗎?如果你不方便,由你選蚌日子。」
「呃?」星期天約會嗎?應該可以吧!她還有幾天做心理準備,好將事實全盤托出,于是她又應了聲,「好。」
彼振輝忘情的在她頰上印下一吻,喜出望外的道︰「別忘了星期天,我立刻通知我的父母,讓他們知道這個好消息。」
懊消息?什麼好消息?紫蓮仍是一頭霧水。
憊沒問明白,就像怕她會臨時改變主意一樣,顧振輝踩著輕快的腳步退出她的辦公室。
紫蓮疑惑的靠在椅背上又愣了好一會兒,看著顧振輝沿路不停的與人握手談笑,她用筆桿戳戳頭,怎麼有種大難臨頭的預感。
電話響起,她瞪著它,讓它響了幾響才接起;原來是廖美雲,她還沒撥給她,她倒先打來了。
「喂,紫蓮,恭喜你了。」廖美雲以帶笑的語音道。
「恭喜什麼?」連廖美雲都笑得這麼詭異,紫蓮開始覺得頭皮有點發麻。
「恭喜你終于把自己嫁出去了,全公司都知道你答應了顧振輝的求婚,還裝蒜。你們兩個也是急了點,現代社會已經不流行三十歲以前結婚了。」
「我……我沒說要嫁啊,誰散布的謠言?」
「不是吧!我們的正牌男主角才踏出你的辦公室,就向所有人大聲宣布你們的喜訊,你還裝?再裝就不像了!」
「我沒有裝,我……」慘了!振輝剛才到底問了什麼問題她真想不起來了,但她知道一定是「是啊」那兩個字惹的禍,看她讓自己陷入什麼窘境。
「嘿,說好了,紅包我沒辦法拿太多出來,我一窮二白又愛花錢,不像你這麼會投資理財,到時可別嫌我小氣。」
「怎麼會。」停!別再談這個話題了,先讓她厘完這團亂再說,否則她會發瘋。「你剛才不是要我打內線給你嗎?有什麼八卦要告訴我?」
「對呀,你不說我都忘了!你猜我昨天在PUB遇見什麼人?」廖美雲故作神秘的停了停,接著才說︰「就是上回在超市遇見的那個阿諾!」
阿諾?「你是指子廉?」紫蓮的心跳開始加速。提到自己的意中人,臉紅心跳在所難免。
「不就是那個阿諾嗎?他和一個比他更肌肉的男人在一起,嘩!看起來真壯觀!我向酒保打听之後才知道他們是那里的常客。奇怪,我也是常客呀!為什麼我從來沒在那邊遇上他們?」廖美雲的確是PUB的常客,但並非固定同一家,遇上的機會也就大大的減少了。
「那……他有認出你嗎?」
「當然!我這麼會噴火,哪個男人逃得出我的手掌心……算了,哈拉你的。听酒保說他是個Gay,每次都和男人進出那里,也沒見他帶女伴來過。哎!真可惜,就像一塊上等牛肉被制成了漢堡而非牛排,等級差太多了。」
Gay?萬子廉是Gay?這是真的嗎?難怪她一直沒接到他的電話,因為他根本不可能打來。他不喜歡女人!他不喜歡——她。
「對了,他有問起你哦!」廖美雲又道。
她無力的趴在辦公桌上,感覺腦子亂烘烘的,好像有幾百個人在里面打群架,但還是提起一口氣說道︰「他問了什麼?」有差別嗎?反正只是一般問候。
「他問你最近和男友好不好,我當然說不錯啦。他听完之後看起來有點僵硬,大概很失望吧!這時我就懷疑了,他真的是Gay嗎?也許他是雙性戀也說不定,他看起來對你滿有興趣的。也許你引發了他深藏的本性哦,魅力無邊的趙紫蓮。」
魅力?听到這里,紫蓮突然覺得精神一振,仿佛看見希望之光灑在她身上。她慢慢坐直身子,感覺全身的細胞都活了過來。
魅力!就是這兩個字!
萬子廉曾說過她擁有特殊的魅力,也許她有機會改變他呢?
人家說喜歡一個人就要包容他的過去,也許他的過去她來不及參與才致使他走上歧路,但未來是可以改變的,她該盡全力引導他回歸正途才是。
「原諒我,萬子廉,我太早放棄你了!」紫蓮在心中默禱,希望上天賜予她突破困難的勇氣,希望未來仍是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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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婚事件的原貌終于在隔天傳回紫蓮的耳中,原來當她向顧振輝提起學做菜的事時,他順口一帶,「為了嫁給我而準備的,是嗎?」巧的是紫蓮就在這時閃神,就這樣,她胡里胡涂的定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接下來幾天,紫蓮一直找不到機會向顧振輝澄清誤會,而他似乎也有意在躲著她,也許隱約中察覺到她的不安吧!
越覺得時間不夠用時日子越過得飛快,一晃眼,又來到星期天,顧振輝依言帶著父母、禮物及一票親戚登門求親。
整個早上,紫蓮讓母親在耳邊念著要注意什麼時候該笑,什麼時候該走出去,什麼時候要上茶等芝麻綠豆的小事,偏偏她又不是自願的,這廂只是騎虎難下而已,每當她帶著假笑出現在眾人面前時,都希望臉上真的戴著面具,以防毀婚之後被認出來而遭對方追砍。
忙了一早上,她的婚事竟真的談成了。
噢!老爸、老媽啊!你們為什麼看不出女兒的煩心呢?為什麼不多刁難他們一些?比如說要求一千套禮餅啦!一百萬聘金啦!笨死了!
嗚——好想哭喔!
在這麼沮喪的時刻她好想見萬子廉,真的好想好想見他。
她打了他的手機電話,無法接通,大概關機了。又試著撥了他家里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還是沒人接听。
紫蓮失望的掛上電話撲倒在床上,對著枕頭放聲尖叫,以發泄心中的郁悶。
梓擎不在家,找不到人可以拳腳相向,爸媽興奮了幾天的神經,現在正松懈的享受午睡的安撫。
四周好安靜,安靜的就像時間暫停了一樣。
窗外的天色陰陰的,看不到雲層,如果看的到雲層還好,烏雲總有飄散見到陽光的時候,可惡的是這種陰天,灰色的天空根本看不出雲層的厚度,只知道這一整天休想見到陽光。
啊——郁卒啊!
她拿起電話本,一個個打給同學、同事,好死不死的,他們今天不是有事就是沒空。
啊——郁卒到快掛了!
不知道廖美雲有沒有空?那個不甘寂寞的女人很少在星期天閑著。
沉寂了一會兒,她又提起精神撥了廖美雲的手機,得到的回應竟是她在全方位體能中心!問她去那邊干麼?她說她最近迷上肌肉男,一定要釣一個來玩玩,就不信肌肉男全是Gay!
紫蓮想想自己沒地方可去,于是也跑去參一腳,不過她心里想的可不同,她認為如果全方位體能中心若真是萬子廉的地頭,也許自己有機會踫到他。
到了目的地,只見廖美雲身著緊身衣,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著擴胸器材,她一臉風騷的賣弄著豐滿的胴體,身邊圍著一堆假意獻殷勤的男人,差點將她的身影完全淹沒。紫蓮只向她打了一聲招呼即各自為政,不相互干擾。
努力了幾分鐘,她總算弄懂為何梓擎說這里沒有萬子廉這個人。原來他在這里是不掛名牌的,資淺一點的都叫他萬教頭,只有資深的老鳥才知道他是董事,偶爾才會兼幾堂課玩玩。
兩個小時後,萬子廉仍不見人影,紫蓮穿梭于肉牆林立的室內健身房,得到的訊息仍然叫她沮喪。
在全方位體能中心有個小玻璃圈。
謗據認識萬子廉的人說,他百分之九十九是同性戀,那百分之一的不可能是因為他打死不承認。
而披露這件事實的凶手是萬子廉的四個哥哥,他們喜歡捉弄這個有些憨直的ど弟,一年總會不定時的花錢買月兌衣舞娘來騷擾他,但萬子廉總是笑著將身材曼妙的月兌衣舞娘推開,便宜了現場直流口水的觀眾。
一位當事人陳述當時他目睹的狀況,「雖然他留下來與眾人同樂,但事後那家伙連‘翹’都不‘翹’,不像其他人那樣頻跑廁所解決,你說他是不是同性戀?」
憊有,他的「男朋友」便是廖美雲在PUB遇見的那位「超」肌肉男。
伴立仁,萬子廉傳聞中的愛人,長相體型完全兩極化,若是光看他的臉,還真是秀氣的像女孩子——唇紅齒白、細皮女敕肉的,還帶點憂郁氣質;但體型卻如同世界級健美先生那樣碩大,全身肌肉發達的像背了許多核廢料在身上一樣。
當紫蓮報上自己的名號,洪立仁的臉色立刻僵住,眼中隱隱含著怒意。
看來他听過她的名號,不知是不是萬子廉告訴他的,當時他又是如何形容她呢?
唉!真是悲哀,為什麼她想談個戀愛要這麼與眾不同呢?為什麼她的對手會是男人呢?為什麼她棄平平順順的顧振輝不選,偏偏要一頭栽進這個同性戀與異性戀拉鋸的暴風圈呢?
伴立仁沒興趣同她說話,很快就踱開了。紫蓮自討沒趣,于是找了台跑步機開始發泄心中的不滿。
沒一會兒,她發現梓擎不知什麼時候也加入她的行列。
趙梓擎看見她有些意外,但只是調侃的笑笑,便繼續練他的肌肉。
六點多了,紫蓮累到想趴下、汗水流了一大缸、餓到前胸貼後背,萬子廉還是沒有出現,她只好失望的踏上回程。
趙梓擎的車子不知在哪兒被人親了一口,只好送去保養廠美容一下。
紫蓮讓他開她的車,自己則偷懶當個乘客。
就在回程途中,她迷迷糊糊快進入夢鄉之際,趙梓擎突然大叫一聲——
「萬教頭!」
紫蓮在瞬間清醒過來,目光四處逡巡著小弟口中的人物。最後,她在十字路口的斜對面看見萬子廉的身影,兩只巨犬隨侍在側。
他身著挖肩米白色背心、運動長褲,手-著腰站著,仿佛帝王般傲視著眼前的一切。背心被大量汗水與塵土沾污,腳上的運動鞋更慘,上頭全是泥濘,在昏黃的街燈照耀下,早已無法分辨其原來的色澤、他的胸膛規律的起伏著,好像跑了很長一段路。
他去哪里了?
「萬教頭很酷ㄏㄛ?我就是A到他的車子才會想健身的。連男人見到他那種體格都會心動,難怪這個圈子的同性戀比率這麼高。」
紫蓮沒有回話,只是定定的望著對街的他。時間一秒秒過去,橫向的綠燈開始閃爍,接著是黃燈,她看見萬子廉不耐的移動雙腳的重心。
在夜幕的掩護下,他不可能發現她的,難道就這樣錯過他?
「姊!你干麼?」
趙梓擎的呼聲喚醒了紫蓮,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開了車門站在馬路中央,手還握在門把上,四周的車子在蠢蠢欲動。她看了一眼萬子廉,他已發現她的存在,目光完全鎖住她的,表情除了意外還有些許歡喜。
「你先回去吧。」紫蓮甩上車門,頭也不回的往路邊擠,完全不理會瘋狂的喇叭聲。
萬子廉發現她的舉動,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她身邊,開口就罵,「你瘋了!這樣穿越馬路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追尋了那麼長一段時間終于見到他,紫蓮只覺得開心的想哭,她無力的跪坐在自己腳上,含著淚抬頭看他,微笑道︰「我肚子好餓。」
那是完全失了控的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