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天早上九點,意晨拿著小提琴重回達彥下車的地點--眾富豪居住的陽明山仰德大道。
按了對講機,原以為僕人或帥哥會親自出來拿小提琴,想不到鐵門應聲而開,僕人說孫少爺請她自己把東西送進來。
孫少爺?這麼說,這里就是那位帥哥的家嘍?那為什麼他要騙她和美夕,他住在德國?真是個沒誠意的家伙!
不過算了,也許人家不想和她們這種階層的人打交道,她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探頭看了下,發現門邊有個大石碑,上頭刻著「沁蓮香舍」斗大四個字。果然是豪宅,連房子都要特別命名。
又等了會兒,四下無人,意晨心想是不會有人來帶路了。那要她怎麼進去呢?走進去,還是開車進去?
昨天到這里時,天色已經昏暗,看不太清楚,現在白天光線充足,她才真正見識到,什麼叫做有錢人的房子。
有錢人的房子,就如同好萊塢電影里演的,外面是一扇鏤空的漆黑色鐵門,周邊有大石塊砌成的圍牆,彷佛碉堡般固若金湯,進可攻,退可守。
正對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條碎石子路,走起路來會沙沙作響的那種。旁邊有草皮、有林木,就是看不到邊際。碎石子路後面,隱約可以看見一座噴水池。而主屋呢,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到。
這下,她終于可以體會什麼叫做庭院深深深幾許的意境了,看來人家真正的大門,還要走上十幾分鐘才會到。
既然走路太遠了,那就開車吧!
意晨回到車上,重新發動引擎,緩緩沿著碎石子路開進去。
到了噴水池時,她才知道這只是第一座,轉個彎再走一小段還有第二座,接連下來第三座是大型噴水池形成的圓環,圓環後面才是主屋。
意外的,主屋看起來並不氣派,只是維多利亞式的房子,兩層樓高,大了點而已。
不過里面的裝潢就不那麼樸素了,古董、名畫、大理石地磚、水晶牆……
天啊!牆里面還有魚在游,這里一定是異世界!
本來以為把東西交給僕人就算完成任務了,想不到僕人領著她繞來繞去的,最後繞到一間房前,幫她開了門,又自行離去,害她一時不知怎麼辦才好。
房門一開,一陣陣美妙的小提琴聲流泄出來,如果這是那位帥哥所演奏的,那他絕對是個大師級的人物。說他只是個拉小提琴的,實在太輕描淡寫了,他絕不只他自身形容的那麼簡單。
意晨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生怕打斷了主人的雅興。待她走進一看,又是另一個天地。
天啊!這問就是有錢人自設的樂室吧!簡直大得像一座小型音樂廳,只差沒有設置階梯式的座椅而已。室內場地呈半圓形,兩面牆均陳列各式樂器、樂譜,正後方是個舞台,舞台上有架平台式鋼琴,還有一位真正的琴師……
老天保佑她的心髒別跳出來!因為受音樂包圍的他,看起來比昨天更帥、更魅惑人心!
而樂聲在弧形建築的共鳴下,听了讓人不禁起雞皮疙瘩、寒毛直豎的感動。
多麼動人的旋律啊!現場听到和電視、收音機里听到的果然不一樣,難怪那些有錢的紳士、淑女們老喜歡花重金听現場演奏,花錢不是沒有道理的。
達彥明知有人進來了,但仍沉醉在自己的音樂世界里,沒有停下來。他甚至直盯著意晨的眼楮,彷佛在催眠著她,蠱惑著她……
意晨靜靜的站在舞台下欣賞,整個人浸婬在優美的音符里。
兩分鐘後,達彥做個Ending,將手上的小提琴往鋼琴上面一擺。
他跳下舞台,劈頭就說︰「對不起,老婆。」
意晨還沒從迷離的音樂情境里跳月兌出來,听到他的話,只是傻傻的看著他,好半天做不出回應。
「你……剛才說什麼?」她不確定的問。
「我在和我老婆說話呀!這是我第一次忘了它。」達彥笑著伸手拿回她手中的小提琴,拉開護套,打開琴盒,拿出琴身,愛不釋手的撥弄了兩下琴弦。
「我听說有人將車子當老婆,但卻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將小提琴當老婆。」幸好他口中的老婆不是她,想把她嚇出心髒病來呀!但……有一瞬間,她真的作了那種不該作的夢了。
「我不會開車。」他不在意的回道。
「男人不會開車?」這倒少見。不過人家有的是錢,願意為錢開車的人多得是,不會開車也不怕出不了門。
「女人也有不會生孩子的呀!男人不會開車不算新聞。」達彥不以為悔的坐在舞台上,抬頭細細的打量著她。這舞台高度約到膝蓋,當座椅剛好。
今天的她和昨天沒兩樣,同樣梳著發髻,穿著連身工作褲,臉上脂粉未施,怎麼看都只是個中等美女。可不知為什麼,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甚至為她遺忘了心愛的小提琴,真是生平頭一遭啊!
「呃,那麼,物歸原主,我走了,再見。」意晨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說著退後半步。這次可能是真的再見了。
「等一下!」他突然拉住她的手,不知道自己留住她干什麼,但他克制不了那股沖動。
「還有事嗎?」也許他需要她開車載他去約會。
「-上來。」達彥將她拉上舞台,安置在鋼琴椅上,拿起角弓,他隨便拉了個音。「-說-听一次就能記住旋律,我想測試一下-的听力。」
「我听得出來你老婆的音色比剛才那支小提琴深得多,它的爆發力好比原子彈那樣驚人。」她說。
「沒錯,我老婆是出自Stradivarius大師親手調制的美人,價值超過一百萬美金,剛才那支不過是普通意大利師父制的小提琴,三十幾萬美金就能買得到。」
「是嗎?音樂真的是「無價之寶」。」意晨微諷的道。听听他口中的價格,都是以美金計價,好像不把錢當錢似的!而她剛才還將一百萬美金拿在手上,可是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想到他將一百萬美金提著在街上走,她實在無法了解有錢人都在想什麼?兩人生活的層次實在差太遠了!
「-好像不太開心。」他又拉了個音,尋找著不同音域的質感。
「沒有,只是有些受驚嚇而已。」
「受驚嚇?」
「是啊!自從進入你家後,從頭到尾,我的腦子里只有「天啊」兩個字可以形容。」她做出一個抓狂的表情及手勢。
「嘿!別會錯意了,我暫時住在這里,並不表示這里就是我家。」達彥放下小提琴,提出反駁。
「剛才那位僕人明明就喊你孫少爺。」意晨直言道。
「因為這是我爺爺的家,下人當然喊我孫少爺。家的定義是住的地方,我在德國買了房子,住在那里,當然那里才是我家。」他不知道自己干麼跟她解釋那麼清楚,但讓她誤解他覺得很不愉快。
「哦。」她回了一聲,突然發覺自己怎麼把氣氛搞得這麼嚴肅。他們連朋友都稱不上,根本不需要跟對方解釋些什麼。「你剛才拉的是什麼曲子?」她問。
「德布西的回憶。」
「我以為小提琴只能用來拉韋瓦第的四季。」意晨以笑容化解尷尬。
「因為那是小提琴的經典。」達彥也松懈一笑,將小提琴重新放回胸口。「-听過完整的四季嗎?」
「完整的四季?」
「完整的四季分春夏秋冬四首協奏曲,每首協奏曲分三個樂章,全部演奏完需要四十分鐘以上,我想在收音機里是听不到的。歡迎進入古典音樂的世界。」他說著一笑,搭上角弓,架式十足,開始演奏起來。
他剛剛說要考她的听力,難道真要她听完四十幾分鐘的四季才肯放人?
她不解的看著他,但見他如沐春風似的演奏著,竟情不自禁的,整個心情都跟著走入春天。
不同的人,不同的琴,表現出的功力就是不同。尤其當一名擁有高超琴藝的大帥哥站在眼前,只為她一個人表演時,那令人陶醉的氛圍,比起音樂本身還要驚人。
唉怕他發現她眼里的思慕,她悄然閉上眼,卻看到春雪融化,聞到了花香,听見了鳥語。她想象自己和他一起躺在一片花海之中休憩,天神們坐在雲端彈奏神樂,世界彷佛變成一幅只有春季的美麗圖片。
懊一會兒,她以為自己會在他溫柔的臂彎中沉睡,他突然領著她跳起圓舞曲,熱鬧得像在開音樂茶會。
驀地,樂風一轉,天空開始出現陣陣悶雷,氣壓低得連皮膚都能輕易感覺。
夏天到了,熱空氣滯留不前。她像只小狽一樣張開嘴吐著熱氣,希望能驅走心頭的那股燥熱。可是這麼做根本沒用,因為那種純然的暑氣,就像她對他的渴望一樣,只有南極的冰山才能驅趕得了。
暴風雨來了,非但沒帶走暑氣,反而讓她覺得像在洗三溫暖一樣,又熱又黏,直想將全身的衣服給月兌掉,直接享受他和暴雨的洗禮。
這時,樂聲戛然而止,她發現自己整個血液都沸騰了,氣息紊亂,嬌喘不已。
張開眼,帥哥就在眼前,他的情況和她差不多,眼里滿是。
原來音樂真的可以當催情劑,尤其是這樣的臨場表演,不受震撼的一定是木頭無異。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帥哥尼爾。」意晨-起眼楮問,可以感覺自己的眼里有水氣。
「莊達彥-好,羅意晨。」
當他正確的叫出她的名字,她便知道自己淪陷了。因為那表示彼此不再是陌生人,他們已經準備好接受這段非理性的感情了。
他將手中的小提琴隨意往鋼琴上一擺,猛地抱起鋼琴椅上的她,攫獲她的唇,給她一個比夏日陽光更能灼傷人的吻。
順從自己的渴望是人之常情吧!可是為什麼她感到微微的罪惡感呢?
她應該拒絕他的逾越的,畢竟和自己的好朋友喜歡上同一個人壓力很大,現在也不知該如何向美夕說明,她應該繼續去當她的出租車司機的,待在他的身邊,她可能會少賺很多錢,家人勢必追問原因,她應該在物歸原主的那一刻就逃走的,她沒有時間談戀愛,尤其是這段戀情明顯的沒有結局。
可是,她留下來了。
她只是個平凡的女孩,有平凡人的向往,平凡人的。
而如今,兩人並坐于價值不菲的黑色大鋼琴前,她看著他,無法想象這樣不平凡的男人為什麼會看上自己。
「-確定自己沒學過鋼琴?」達彥不可思議的側頭看進意晨的眼楮。
一吻之後,她害羞的轉移他的注意力,于是將目光調向這架大鋼琴,還問他會不會彈鋼琴。
這不是廢話嗎?他當然會!出身音樂世家,家里的樂器又不是擺著好看的,當然每一樣都會,而且不只會一點點。
她又問他鋼琴和小提琴哪一種比較簡單。他回答以初學者來說是鋼琴,然後她便順理成章的要他坐下來教她彈琴。
看她一臉熱衷的樣子,他實在不想潑她冷水,于是試著彈幾個音給她試試。只是他無論彈什麼音,她都能跟上,雖然只是基本指法,但說她沒模過鋼琴實在無法令人信服。
「我真的沒學過鋼琴。」意晨手在動,眼楮卻看著他。這種速度有那麼難嗎?何況他們一次才動一只手而已呀!
「-的指法完全不像個初學者,難道搬行李和端盤子與彈鋼琴相差無幾?」這種實證方式也太另類了吧!
「帥哥,你從頭到尾都在侮辱我的職業哦!」意晨皺皺眉,不甚高興的瞟他一眼。
「抱歉。」他趁著貼身之便,傾身親了一下她的發鬢表示懺悔。意晨的頭發已經被他解開來了,長度比他想象中長,柔軟滑順的發絲,泛著豐潤的光澤,這大概是她全身上下最美的地方了。
他喜歡她的長發。
「一般人大都會覺得鋼琴的音色美多了,為什麼你會選小提琴當作你的專業項目?」意晨看著樂譜,試著讓手指跟上眼楮的速度。雖然她沒正式學過彈琴,但感謝學校還有音樂課教她基本音符。
「當然我也喜歡鋼琴,想當初選科時,我也是考慮了好久才決定走小提琴的路線。小提琴的表情非常豐富,不單單只是拉而已,撥、挑、敲、擦、滑,每一種聲音都有它不同的風韻,或輕或重都影響到一首曲子的成敗。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帶著它到處去,有需要時它都不會缺席。」達彥雙手聯彈,叮叮咚咚的從這頭彈到那頭,復雜的指法連用眼楮看都覺得眼花撩亂,更不同說跟著彈了。
「你又在考我嗎?」意晨困惑的看著他有力的手指。
達彥爆笑一聲,摟著她的肩寵愛的說︰「-不要被害意識這麼強好嗎?那只是隨性彈彈而已,沒特殊意義。」
「隨性?像你這種隨性要學多久?」她羨慕的問。
「經常練習的話,三年四個月吧!」三年四個月是一般人對出師的統稱。
「你在ㄎㄨㄟ我?」她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達彥笑著捧住她的雙頰道︰「-認真的樣子真可愛!讓我忍不住想再親-一下……」
「啊!等一下!十一點多了,你不用準備去赴美夕的約嗎?」意晨羞紅著臉閃躲。他們才第二次見面就舌吻了,雖說剛才是因為被音樂挑動了情緒,但冷靜下來之後,她還是覺得太快了。
「達彥!我還在想你怎麼在音樂室混了這麼久,原來是藏了個小妞!」
這時,一聲宏量的男音穿越空曠的音樂室而來,一位白發白胡須的老翁手持手杖朝他們走近。他圓圓的身體,紅光滿面,顯然是個樂觀之人。
「爺爺!」
兩人同時轉過身來,但依然坐在鋼琴椅上沒起身。
達彥並沒對自己和年輕女性的親密相處有任何解釋,只是滿臉笑容的回答老人,「我們剛才還談到你說,想不到你自投羅網來找罵挨。」
「談到我什麼?我有什麼好罵的?」莊老爺故作生氣的問。
他有兩道掃帚眉,年紀越大就越長,每次講話都會跟著動,看起來非常可愛。
「談到你家有多夸張呀!我朋友第一次來,差點被你嚇死。」達彥朝爺爺做個鬼臉,就像個小頑童。
「我家漂亮得很,應該說非常驚艷才對!」莊老爺不以為意的看向意晨,執起她的手親了下,笑問︰「小子,你還沒介紹這個漂亮小妞給我認識呢!-好,我是這壞小子的爺爺,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小倍歡。」
他態度紳士,口氣卻那樣輕佻,好一個活力充沛的老人!意晨甜笑以對,準備響應自我介紹,結果--
「這是羅意晨,我的新女朋友。」達彥拍掉爺爺的手,壞心的說︰「怎樣?不服氣啊!自己去街上找一個呀!你這個沒人要的老滑頭!」
「怕我搶你的女朋友啊?這麼快拍掉我的手,我還沒听到小妞的回答呢!」莊老爺用手杖用力敲了孫子的小腿一下。這一下嬉鬧的成份居多,並未真的打痛他。
意晨道︰「我可以叫你小倍歡,但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達彥和莊老爺同聲好奇的問。
沒想到意晨會附和這個為老不尊的老人家,用那可笑的「小倍歡」來代替對他的稱謂。
「你要叫我小晨晨才成。」她笑道。
「嘔!懊惡心哦!」達彥故作惡心的狂吐狀。
「小晨晨,-真是太合我的味了!」莊老爺感動的假裝拭淚。「干脆-嫁給我好了,我這個人沒什麼好的,就是有超多的土地和對-的愛。」
「嘔!嘔!快,快打電話叫下人端臉盆來給我吐。」達彥箝著她的手臂,腰彎得頭都快踫到地了。
意晨看著他夸張的動作,拍拍他的背,回頭又笑道︰「小倍歡,我這個人絕不是吹毛求庇,但是我結婚的對象必須得非常浪漫才行。」她覺得這老人實在很有意思,所以繼續配合他的演出。
「我這個人最浪漫了,快把-的生辰八字說給我听。」這時莊老爺突然轉了個方向,當場殺得她錯愕不已。
「爺爺,你喜歡算命的毛病又犯了!」達彥皺皺眉,不高興的拉起意晨,轉身就走。
她回頭看看莊老爺,又看看身邊的他,不了解剛才明明還好好的,怎麼提到她的生辰八字,他就突然間鬧起別扭來了。
「達彥小子,拜托你!我好久沒幫人家算命了,你讓我算一下啦!」莊老爺像個被搶走心愛玩具的小阿似的,從後面抱住他的腰不肯放手。
「你算得還不夠嗎?我的一生,你已經算到九十八了。」達彥頭也不回的答,腳步也沒停。
「你九十八就該死了,沒得算了,所以我需要新血啊!」莊老爺不放棄的說。
「要新血,到肯德基找去!那里常有外勞一堆,他們的血夠新!」
「不要啦!我有種族歧視,不喜歡的人,我不幫他算啦!」言下之意,他只替看得順眼的人算命,而且他真的很喜歡意晨,所以才硬巴著孫子不放。
「我說不行!」達彥斷然拉開爺爺的手,听那冷硬的口吻,實在沒得商量。
意晨只好回頭看了莊老爺一眼,笑著安慰他,「抱歉,小倍歡,我們正要去趕一個約會,下次有機會再說。」
莊老爺看起來好像要哭了一樣,如果不是真的,就是太會演戲了。其實以一個有錢有地位的老人家而言,根本不需要這樣犧牲形象,那就算他半真半假好了。
「我的求婚,-要重新考慮哦!這個壞小子真的沒我浪漫,真的!」他站在原地目送他們,仍然不舍的向她揮揮手。
「我會考慮。」意晨也好玩的朝他揮揮手。
其實,每個人多少都對算命這種事有點好奇,而她也不例外,如果時間許可的話,她不排除听听莊老爺算了些什麼。
達彥了解一般人雖然對算命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卻仍然願意花錢去當冤大頭,而他對此頗感不以為然。看出意晨不排斥算命,于是他一走出音樂室,便揚聲警告。
「-不會給我爺爺-的生辰八字,答應我。」
「干麼這麼嚴肅啊?算命而已,又沒什麼大不了。」意晨跨一大步,跟上他的腳步。
「-別管那麼多,答應我!」達彥霸道的說。
「好吧。」她無奈的點點頭,不懂從出生被算到死亡的他,為什麼會這麼排斥算命。不過,被算多了也會煩的,也許這是物極必反吧!
達彥听到她首肯了,好像松了口氣似的,摟著她肩膀的手緊了緊。
意晨越想越覺得奇怪,又問︰「你爺爺算的很不準嗎?」
「不準!非常不準!他都照著算命書念而已。」為了徹底打消她的念頭,他故意把爺爺的算命技術貶得一文不值。
「說得也是,算命這種東西怎麼能信呢?我高中的時候有位同學在研究紫微斗數,他也是邊看書邊解答,還解出我十六歲就該結婚了。拜托!他算的時候我十七歲,不但還沒結婚,如今我二十二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意晨好笑的說。
「對對對,算命這種東西千萬不要信。」達彥連忙順著她的語意道︰「去問算過命的人,十個有八個會告訴-,算過去準,算未來都不準。真是些怪胎!不懂怎麼有人那麼愛算命!」
「哦,我大概就是你眼中的怪胎。」
「啥?」他好像沒听清楚。
「我對自己的命運還是很有興趣。」她抬眼看看他的反應。
「為什麼?-不是也覺得不準嗎?」達彥不苟同的停下腳步。
「這就是所謂的不認命吧!不相信自己這一輩子就這樣沒前途,所以希望找個敢胡說八道的人來告訴你未來有多精采。」
「明知是胡說八道也愛听?」
「你這種有錢的公子是不會了解的。」意晨黯然的低頭。
有錢有閑又有將來的人怎會了解,她只是個被困在鴿子籠里的鴿子,就算主人放她出去飛,她一樣飛不遠,繞個兩圈又回來了。
她其實很想逃走,但是責任與良心不允許,她很害怕自己將永遠待在她的鴿子籠里。
有錢人,他們不會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