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個晴朗無雲的好天氣,天空藍得不像話,記憶中,已經許久不曾見過這樣美麗的藍天了。可惜汲汲營營的人類即使只是無所事事的坐在看台上,也吝嗇于抬頭欣賞一眼。
在一座棒球場內,由于不是舉行正規賽,只有兩支球隊在練習;三三兩兩的觀圍著外圍,東一群、西一群,現場氣氛悶到最高點。
萬子峰坐在觀眾席上百般無聊的抽著煙,雙眼漫不經心的盯著此次任務的目標謝國正;看他揮汗如雨的練投,奇怪自己干麼不派手下來盯梢就好,勝過自己在這邊曬太陽,還猛抽煙殘害自己的肺!
想當初,為了排遣無聊時間而開了這家小征信社,編制員工只有三名,社長——他本人,另外加上一名跑腿的小弟和接電話的小姐,非常單純。
以往這種跟監的行動都交給跑腿的小弟來做,可是跑腿小弟去跟另一個有出軌嫌疑的男人了,他想想自己也沒事做,所以才接了這一件無聊的Case。
試想已經很久沒接過什麼大Case了,有的只是捉奸、外遇等一般案件,日子過得真是太平到讓人想打瞌睡。
這麼無聊干脆結束掉算了,反正他的主要經濟來源也不在此,他有家族事業股票,每年光分紅就夠他過優渥的生活。
不過男人不工作好像太頹廢了點,要不是經商他沒興趣,他怎會玩票性的開了這家征信社咧!
說來說去都是因為不想把生活搞得像在和時間賽跑一樣,才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面。如果叫他關了征信社,他還真的不知道該干什麼呢!也許會頹廢到跑去跟流浪漢搶公園椅子。
萬子峰熄掉煙頭,無聊的繼續觀察獵物。
謝國正是一位前途看好的棒球投手,但由于最近經常夜不歸營,被他的妻子列為頭號嫌疑犯,于是找上他的征信社協助調查。
幾天下來,他沒發現謝國正有什麼可疑之處,頂多是聚會多了點,偶然因為醉酒而睡在隊友家而已。
不知道女人都在想些什麼!才一、兩天沒回家就呼天搶地的,好像自己的老公多熱門、多少花蝴蝶等著采花似的。
在他看來也不怎麼樣嘛!謝國正臉型方方的,被太陽曬得黑黑的,體型有些過胖,年收入還不到他的五分之一,很普通的類型。
這樣的男人會花心嗎?
想他萬子峰花心了一輩子,眼看兄弟們一個個收心討老婆,潛移默化下,突然心生羨慕起來。
嗯,只為一個女人付出的感覺似乎也不錯,再說,他也該生個孩子來玩玩了,免得他精蟲老化,生下個瑕疵品可就有得瞧了。
這麼一想,他並不是多愛孩子,只是想看看自己的產品是什麼模樣、個性像不像個萬家人、懂不懂及時行樂而已。
有了老婆、孩子,也算對自己和家人有個交代吧!
問題是越想找對象的時候,那個該死的女人偏偏越不出現!他總不能隨隨便便抓個看起來合格的女人上禮堂吧!萬一這個女人有什麼無法忍受的怪癖,或是個人人可上的公廁,那他萬子峰的生活不就永無寧日了?
雖然他嫌生活無聊,但也不想將自己陷入地獄里呀!
獵物謝國正拉拉棒球帽,和捕手交換過暗號,又開始準備投出。
萬子峰低頭拿起擱在腳邊的礦泉水,耳邊听到「鏘」的一聲,聲音清脆響亮,想是打擊手擊出了好球。打開瓶蓋,再抬頭時,他驚奇的看見球正往自己的方向飛來,而且速度驚人,想躲都來不及。
「叩。」的一聲,球擊中他的腦袋……
薄薄的鴨舌帽發揮不了保護作用,萬子峰只知道一陣該死的劇痛後,身體突然輕飄飄的往上飛,情況真是詭異到令人匪夷所思。
他努力的想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卻發現自己飄在半空中,難怪會感覺輕飄飄的;往下看,只見自己以奇怪的姿勢躺在看台上,四周的人群正急速的往他的方向移動。
不會吧!他就這麼一命嗚呼了?
雖然他不是個什麼重要人物,但怎麼說也是家里的一份子,萬萬不能當個不孝子,讓白發人來送黑發人啊!
但有什麼法能他回到自己體內呢?
萬子峰開始在半空中做些愚蠢的動作——例如踢正步。
踢著踢著發現一步也沒前進,于是他把姿勢換成狗爬式,爬著爬著還是沒成效,只好再把自由式、蛙式、蝶式都試遍了。
真是糟了個大糕!眼看人群不斷向他的肉身靠攏,救護車也來了,可是他仍然飄浮在半空中,一步也前進不得。
他真的會有個這麼白爛、這麼不名譽的死法嗎?
走過陰暗的通道,進入貴賓休息室,陽光在窗外顯得特別刺眼。
陸婷然抬高下巴,昂首闊步的向前行,她身後還跟著兩名隨扈,一名秘書,這等排場,只有身為「瑞豐集團」的總經理兼發言人才有這等資格。
球隊經理看見陸婷然親自蒞臨,連忙鞠躬哈腰的迎上來,不過這一招對她是沒用的。心想這次可要大開殺戒,好好整頓一下球隊了。
「瑞豐集團」是利益掛帥的集團,不是慈善事業,贏不了球,賣不出播映權及廣告,它就是宗賠錢生意,沒理由讓無用的毒瘤繼續留在集團中苟延殘喘。
如果球隊再不爭氣點,她就親手操刀割除這顆毒瘤!
這次說好听點是來精神訓話,說白話點,就是口頭警告,沒有後路!
看著場外拼命表現的球員及球迷,陸婷然無動于衷的道︰「韓先生,我們的球隊有沒有機會進入前三強?」
矮姓經理听了信心滿滿的道︰「當然!我從一年前就特別高薪挖角了當前最殺的投手謝國正,相信他會有杰出的表現。」他嘴上笑著,私底下卻不停在訐譙——女人當家就是煩!憊特地跑來看?打球的事她們懂個屁啊!
「教練說的?」陸婷然不是那麼輕易相信別人的人。
「當然!教練也對這次的比賽相當有信心。」
「把教找上來,我要親耳听他說。」陸婷然刻不容緩的道。
「是、是!您先請那邊坐,我馬上去請崔教練上來。」韓姓經理對沙發做個請的姿勢,說倒退著出去。
陸婷然看了沙發一眼,沒有坐下的意思,只是站到落地窗前,默默的看著球場外。
「這個女人真是冷漠,一點笑容也沒有。」坐在沙發上的萬子峰毫不客氣的評論。
他維持這種狀態已經三天了,自從他的肉身被抬走後,他的靈體也慢慢的降下來,不再飄浮在半空中;不到半天的時間,他已經能像個正常人一樣行動自如了。
只不過他活動的範圍還是有限,大約半個球場而已,再過去就像撞上隱形牆壁一樣,怎麼推、怎麼拉都無法越雷池一步。
他猜他當時的模樣一定很像在演街頭默劇。
不知道這情況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地縛靈,幸好他隱約可以感覺自己還活著。缺了靈魂的體魄,大概是昏迷著吧!如果還找不到方法回去,肉身不知還能以那種狀態撐多久?
「長得這麼漂亮,不笑可惜了。」萬子峰嘆口氣,站起來,走到陸婷然身邊,品頭論足的道。
眼前這位美女有著高挑而瘦長的身材,身高應該有一百七十公分以上,眼楮細而長,鼻子高而挺,鵝蛋臉,菱角嘴;一身白色GUCCI洋裝將她出的氣質襯托得更完美,可惜眼神太凌厲,無形中破壞了那份柔美。
她的頭發中分,長度及腰,有著很自然漂亮的卷度。
這種天氣還不將頭發挽起來,不是仗著過人的耐熱能力,就是所到之處到處都有冷氣,所以才不擔心。
陸婷然轉過身,走到沙發邊坐下,冷冷的道︰「這里的貴賓室是怎麼設的?我來了這麼久,連杯水也沒有!」
這句話是對著空氣說的,事實上陸婷然天生有第三只眼,可以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小時候,她曾提出一些疑問,甚至會主動去關懷這些看不見的朋友。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越來越冷漠,並努力讓自己變得像個正常人,久而久之,已經沒人記得她有這項能力了。
而自從冰封了自己之後,她漸漸失去這種能力,算來,少說也有七、八年不再看見那玩意兒了,怎知這麼倒楣,能力重開就撞見一個痞子!
打從一進門,她就知道他的存在,但她可不會多事的去點破,誰知道又會惹來多少異樣的眼光。如果她開始自言自語,肯定會被人誤以為工作壓力太大,已經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
「果然犀利!不知道有沒有男朋友,不過看你冷冰冰的樣子,沒有也不奇怪。」萬子峰跟著她走到沙發旁,坐在她前面的矮桌,繼續好奇的看著她。
這里是男人的世界,難得近距離看見一位美女,當然要看個夠本啦!
反正他什麼事都做不了,唯一的生活樂趣只好擺在觀察人嘍!
這時他發覺她的眉尾抽搐了一下,隨即起身又走回落地窗前。
「徐小姐,幫我打電話給賀先生,約他晚上吃飯。」陸婷然突然對她的秘書吩咐道。
「你長蟲啊!一下子要站、一下子要坐,要不要我幫你決定呀?這位賀先生又是誰?」萬子峰不高興的跟著她後面走到落地窗前。
「算了,我自己打吧!」陸婷然在他靠近時臨時又改變主意,轉身往秘書的方向走去,秘書感覺到她的反常,有些不知所措的將電話交給她。
「哦?難道不是公事?賀先生不簡單哦!能勞請你這位只動口不動手的冰山親自打電話。」萬子峰不氣,還是黏她黏得緊。
陸婷然的額角抽搐得更厲害了,她有些焦躁的撥完電話號碼,正等著接通,這時,萬子峰又說話了——
「你不是在倒追這位賀先生吧!勸你不要,有失風範。其實你冷冰冰的樣子還滿可愛的,既消暑,又有想像空間。」
電話接通後,陸婷然試圖靜下心來,以平常的語調道︰「賀揚,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飯吧。」
那端的賀揚還沒來得及回答,只听萬子峰又碎嘴的念道︰
「真的是在倒追男人哦?真可惜。如果我早點遇上你,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如果我晚點遇上你,說不定你有機會看見我為你爭風吃醋,跑去將這個賀揚砍成十八塊哩!」
陸婷然覺得自己額上青筋快暴露了!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呀?一副自負的模樣,看起來就討厭!
他憑什麼說她會成為他的女人?他有什麼資格追求她?她可是高高在上的「瑞集團」總經理兼發言人,在她眼里,只有她的父親才算男人,其他男人都只配當她腳下的墊子!
「喂?婷然,你在听嗎?我現在人在高雄,晚上可能趕不回去了。」那端的賀揚說著。
柏揚是經過她父親認可的男人,賀氏企業的負責人。年紀輕輕,已經掌控了台灣最大的化學藥品通路,是不可多得的商業人才。
「賀揚,有我爸的消息嗎?他昨天晚上還是沒回家。」
「沒有,陸翁最近的行蹤似乎成謎,不知道在進行什麼事,你還是聯絡不上他嗎?」
她父親已經失蹤三天,三天前,他留了一張紙條給她,說有事待辦,暫時不要找他,從此沒和任何人聯絡,沒人知道他辦什麼事去了。
但身為集團總裁,怎麼能說失蹤就失蹤?多少決策等著他批,多少會等著他開啊!
而身為總經理兼發言人,更因為身為他的獨生女,她不能對這件事不聞不問。
「算了。既然你不知道,又不能回來陪我,我自己會處理的。」
「是男人的話,就應該立刻飛回來陪你才對,我就從來不會為了公事而耽誤約會。」萬子峰撫著下巴,自以為是的道。對他來說,女人比公事重要得多了。
不過那也是因為他處理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才能這樣風花雪月的,要是易地而處,看他還敢不敢這樣說大話!
「你要不要委托征信社去找?萬一陸翁失蹤個一年半載,你獨撐得了大局嗎?陸翁年紀大了,難保腦筋不清楚,要是人給騙了就糟了。」賀揚提議道。
「能生出你這種冰山的人肯定是座大冰山,誰騙得動?安啦!」萬子峰自以為了解的道。
陸婷然不理他,轉過身,輕蔑的哼道︰「征信社的膿包干得了什麼事!我在黑白兩道都有點關系,真要認真的找,還怕找不到嗎?」
雖然她這時還不知道萬子峰的本業,但這話可真扎到萬子峰的痛處了。
她什麼人不罵,竟來罵他這個征信社的頭頭!不為自己爭一口氣,就對不起所有同行的!
「喂!女人!我們干征信的也是人吶!你不要以為自己管.的人多就了不起!」明知道她听不見,但萬子峰仍然固執的想和她對話。
其實光看排場就能猜到陸婷然的來歷不簡單,何況萬子峰是干征信的,看的書報雜志當然多,她的玉照曝光率也不少,要認識她很簡單。
她給他一種感覺,好像這表面的冰霜都只是她的保護色,好像自己可以輕易看透她內心的孤獨,好像她正等著他的救贖一樣。
今日相遇,萬子峰的感覺還是沒變,仍然覺得她需要一雙堅強的手臂。
如果他恢復正常,他會追求她的,也許還會娶她當老婆……
等等!他是不是因為動了娶老婆的念頭,以才將她視為理想對象吧?平常比她熱情又比她漂亮的女孩子,他都要考慮半天,這個女人憑什麼讓他這麼快就決定了他的下半生?
他若有所思又沒頭沒腦的說了句,「我還沒試用過呢!說不定你在床上跟床下一樣冷冰冰的,那可怎麼辦?」
陸婷然一听,沒說再見就掛了賀揚的電話,表情木然的又轉了個身,對她的隨扈及秘書道︰「你們全部出去,讓我獨處一下。」
因為她實在受不了這個自大狂了!
「你算哪根蔥!我陸婷然要淪落到和一只鬼上床?」陸婷然直視著萬子峰的眼楮,咄咄逼人的道。
萬子峰花了十秒鐘才明了陸婷然在對他說話,確確實實是在對他說話。
沒回應她的喝叱,他雙掌合十,喜出望外的道︰「你看得見我?听得見我?」看來,回家有望了。
「是又怎樣?我說話的時候,永遠不準插嘴!」陸婷然瞪圓了雙眸,字字說得鏗鏘有聲。
「看得見就太好了!我想回家!我必須快點回家!否則就危險了!」再次確認兩人的話有交集,萬子峰說出他的迫切。
「你這只鬼應該到地獄去報到!我才沒那個閑工夫理你!」
「不,我不是鬼,我只是靈魂出竅而已,只要找到方法回去肉身,一切就恢復正常了。」
「每個死掉的人都不相信自己是鬼,憑什麼你例外?你自大到讓人受不了,你全身散發的惡臭更是我不想理你的原因。」
「惡臭?」萬子峰困惑的看著自己一身的運動服,雖然他穿著運動服,但又沒,一個禮拜不洗澡也不會有什麼臭味呀!接著他還用半透明的鼻子嗅了嗅自己的腋下,才道︰「不會啊!我聞不出來子氣!」
「你死之前一定是在抽煙,我老遠就能聞到那股臭味!我最討厭會抽煙的男人了,以為叼根煙就像男子漢了嗎?更像俗辣!」她毫不客氣的批評。
「這些都不重要啦!能不能請你幫忙打通電話給我的家人?」有求于人時,只好擺低姿態嘍?
「我拒絕!」
「這是做好事耶!女孩子應該善良點、溫柔點才嫁得出去。」這麼說好像在暗指她不夠溫柔善良。
「是嗎?男人應該有風度、體面些才娶得到老婆。」陸婷然挑剔的看著他的穿著,給他一記回馬槍。
「賀揚一定不知道你既傲慢、心腸又惡毒!」萬子峰也翻臉了。
「你老婆一定既蠢又瞎才會嫁給你!」
「我還沒娶老婆!」
「哈!我果然沒看錯,你這種俗辣永遠也娶不到老婆!」她幸災樂禍的道。
「ㄟ,你很難相處ㄟ,我只不過要求你打一通電話而已,你不但不幫忙,還把我從頭損到尾。就剛才那麼點時間,你已經可以打完電話了!」萬子峰無法諒解的道。
雖然他知道她本來就是座大冰山,但舉手之勞.她為什麼就是不幫忙?
「你這只固執又智障的丑鬼!我要是打電話給你家人,告訴他們你在這里,他們只會把我當成瘋子而已,根本就不會理我,何況你說不定早就死了。」
「我哪里丑了?我也許穿不慣阿曼尼,但外型既高大又瀟灑,我的女朋友都說我像黑馬王子。」他很有自信的說著,然後警告道︰「還有,別再叫我鬼了。」這麼鬼鬼鬼的叫,害他覺得自己好像越變越虛弱,好像真的變成鬼了。
「你不知道女人看的是什麼嗎?是錢財、是氣度,如果這兩樣都沒有,至少也該有點才能,也許你有兩百公分高,但只會給我四肢發達的印象而已,沒腦子的偵探!」
「我一百八十八公分,開麥拉Face,多少星探要挖我去當模特兒,我還不屑咧,那才是真正四肢發達的行業。」萬子峰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基本上,她形容的根本不是他。
「這樣為自己的外貌辯護真是幼稚,更證明你沒內涵。」陸婷然嗤道。
「是你自己先起的頭。你若不重視外貌,又怎會不斷攻擊我的外貌?冰山!」天啊!坑誄僵了。
「觀察外貌只是一種手段,光看你的穿著打扮,就知道你生活沒品味、質感差,活著也沒什麼意義。」
「嘩!你這個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就算我是條活在一團快干怙的爛泥巴里的泥鰍,也是活著,也許馬上會有場傾盆大雨呢?你認為為你工作的千百人里,有幾個過著所謂有品質的生活?不要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是女皇了,隨意批評別人又有多高尚了?」
「你敢批評我?」陸婷然憤怒的提高聲調,感覺自己的血液在沸騰,冰冷的血液里,第一次感到有點溫度並非壞事。
「還要挑你的壽辰嗎?」萬子峰不自覺也揚起下巴。
「好,給我電話,我打。」她舉高手中的手機。
「呃?」他只是愕然。
「我要看看是什麼樣的父母能教育出你這樣沒水準的兒子!」
「我的父母沒必要接受你的侮辱!」萬子峰也惱了,他的父母這時為了他已經夠煩了,她干麼要火上加油?
「我也沒必要接受你的批評。」
兩人就這樣怒目相向,誰也不讓誰。
這時,門外響起急切的敲門聲,想是有人等得心急了,不知道陸婷然一個人在搞什麼鬼。
她回頭朝門外大喊一聲,「等一下!」
「遲早有一天,你會被自己的寒氣凍死!」萬子峰定定的看著她,咬牙道。
「如果有那天,歡迎你來參加我的告別式。「陸婷然也不遑多讓。
原本萬子峰還想多說她幾句,但卻在此時突然失去了意識。
陸婷然還以為自己在和萬子峰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戲,隨後卻驚人的發現——萬子峰,似乎凍住了!
不會吧!說她是冰女就算了,但也不至于冰到可以將一只鬼結凍呀!
又過了一分鐘,萬子峰還是動也不動,出于好奇心,她只好前後左右都看了遍,在什麼都沒發現下,她朝他噓了聲,「喂!你怎麼了?」她奇怪的問。
萬子峰還是動也不動,像尊投影的立體影像。
時間緊迫,陸婷然不能再分心關心他,只好將手下叫進來,繼續商討公事。
這個奇怪的路鬼甲,就讓他晾在那邊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兩個人的第一次會面,就在這樣莫名其妙的氣氛下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