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烈!真的是昀烈!不是她在做夢!
一瞬間,文慧好想沖過去緊緊抱住他,要他別再嚇她,別再消失在她面前。
「是文慧來了嗎?」安昀烈邊走邊問,並在看見她的同時,安撫的一笑。「你怎麼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誰欺負你了?」他待她仍像個大哥哥一般。
「沒有。」文慧隨即紅著臉低下頭。剛才是她多慮了,她該相信他的,不是嗎?
「你動作蠻快的。」他看出她的羞澀,不忘贊她一聲,繼而轉頭又問︰「這位是?」
「我是杜新荷,陳文慧的同學,想必你就是安昀烈學長了,久仰大名!」杜新荷主動自我介紹,並大方的伸出右手。
安昀烈很快握住她的手,並露出一個熱情的笑容,他對每個人都這樣熱情,這大概是一種天性吧!
「學妹似乎一屆比一屆漂亮,我更是出生得太早了!」
「別取笑我了!有什麼可以幫忙的?」杜新荷仍是很自然的應對,雖然知道他說的是場面話,可心中仍忍不住竊喜,如果有機會成為他的女友,她可是當仁不讓的。這麼個出色男子,哪個女人不愛?
安昀烈一笑,「先把你們手中的東西放下吧!不重嗎?」
他率先走向文慧,讓她覺得有被重視的感覺,害她亂感動一把的,差點當場飄淚。
接過她手上的東西,他看都沒看,只是隨手一擺,然後挑出其中有零食的袋子,探手進去,再伸出來時,手中多了幾條巧克力,接著老實不客氣的撕開包裝紙咬了一大口。
「不好意思,我不吃甜的就沒精神,沒精神就沒辦法動腦筋,不動腦筋,大家就等著喝西北風了。」他邊咬巧克力邊說,像個貪吃的小表。
原來他喜歡甜食!
看著他一臉滿足的微笑,文慧隱隱有種錯覺,好像那甜膩的巧克力其實不在昀烈口中,而是在她心中融化般那樣美妙,那樣神奇。
這,就是幸福嗎?
接著安昀烈為她們做了簡單的人員介紹,文慧很認真的記住每個人的樣子,杜新荷則很容易就和眾人打成一片。
安昀烈的公司名為「安聯」,走的是通路路線,舉凡一些工業化學、原料、電子零件,只要他弄得到手的,他就有辦法寶。
目前職員有十五人,幾乎都是他的親戚與學長,平均年齡不超過三十一歲,是很年輕化的公司。
這間公寓是臨時租的,兼做倉庫及辦公室,非常克難,只有兩張桌子,幾張椅子,三台電話,兩部電腦,及一堆不知道裝著什麼的箱子。
原來先前他們去看廠房,把買雜貨的任務丟給了文慧,剛剛不過先她們一步回到這里而已,可惜看的廠房不合意,看來還得跑好幾趟才有新辦公室可用。
說到幫忙,安昀烈當然歡迎了!他甚至請杜新荷幫忙注意,如果有人願意到這里來實習,多多益善。
免費的實習生嘛,再多也不嫌多!
杜新荷很有魄力,一口氣答應下來,而且很高興能參與工作,甚至能提供些獨到的見解,她的腦筋也不是蓋的。
相對的,文慧卻幫不上什麼忙,因為她被動,所以只能燒燒開水,泡泡茶,抹抹這里,擦擦那兒,了不起就裝訂些資料,道地的小妹工作。
到了晚上六點多,杜新荷因為有事先走了。
一直挨到快十一點,安昀烈看看時間已晚,不得不停下手邊工作,開始「趕人」。
「文慧,這麼晚了,你女孩子家太危險了,快回去吧!」他故意板起面孔瞪人。
「可是你們好像很累,要不要我去買個咖啡消夜什麼的?」文慧不依的絞著手指。這一別,不知什麼時候能再見,她的心會好空虛好空虛,連原本就快念不下去的書都想放棄了。
「傻妹妹,」他仍是一貫大哥哥的姿態,事實上他幾乎把她當成親妹妹,因為家里就是男人多,連工作的對象都幾乎全是男人。「你隨時可以來幫忙,但不要弄到這麼晚。」
他停了會兒,接著又說︰「我現在以個人名義請你幫個忙,而且這個忙只有你能幫,幫我看著這群米蟲有沒有浪費糧食!並且每天向我報告!」最後兩句話他說的特別大聲,明顯是要說給所有人听;心虛的人听到了個個縮起脖子低下頭,只剩零星兩個無愧的昂首。
其實,全公司他職位最大,年齡卻最小,要使每個人都服從他,魄力是必要的。而且,他只是三分之一個股東,每次開會所費的精神要比別人多得多。
「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妹妹了,誰敢欺負你,你僅管告狀,告到他們無地自容,告到他們跪地求饒為止!」他突然發表這麼一段宣言。
听到只有她可以幫他,她怎能不高興,總算笨拙的她也會有些用處;但听到他宣稱她為妹妹,心中不能說不失望,她不想當妹妹呀!
再想想,她除了當妹妹還能有什麼用處?她既不夠格成為他出色的伙伴,也沒姿色成為他的愛侶,至少妹妹可以常常見到哥哥,她該知足了。
「你要去哪里?為什麼我得每天向你報告?」這件事是妹妹可以問的吧!
「我明天中午就得趕回部隊報到,每個禮拜只能回來兩天參與及協助他們。他們呢?怕挨罵,老是偷懶不報告,或是報喜不報憂,這時你就要充分發揮你的功用了。」
「部隊?」是軍中嗎?
「我還有半年才退伍,這是身為台灣男兒的一個悲哀。」他以感慨的聲音道。
安昀烈一手握住她縴細的臂膀,一手拿起她隨身的物品,不由分說地催她走向大門,打算送她到路口。
「可是你的頭發……」不像阿兵哥啊,她邊走邊回頭看他。
「我是老鳥了,這種長度不稀奇。」
他帥氣的用手爬過頭發,一股渾然天成的領袖味道自然散發,害她看得兩眼發直。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他好看所以才迷戀他,但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這種感覺。
這樣就是愛了嗎?
「軍中可以兼差嗎?」她再問。
「所以我是個沒掛名牌的總經理嘛!鮑司也是以我父親的名義登記的。」
其實父親一毛錢也沒出,他所有的創業基金,都是學生時期打工、推銷、玩股票賺來的。
也許天生就是要吃這行飯,他所有投資的金錢與時間都沒浪費掉,高中畢業前就坐擁百萬身價,大學畢業時,已逼近千萬大關。
要不是礙于兵役問題,怕中斷的公司有危機,他早在三年前就把公司搞起來了。
這時,文慧突然想起另一個問題,「你女朋友呢?為什麼不請她向你報告?」
「這又是身為台灣男子的另一個悲哀了——兵變。」他像在述說別人的故事,甚至像在說一個笑話。接著,他擺了個六○年代帥哥的標準手勢,又道︰「想不到我這麼風流倜儻的帥哥也會被兵變吧?」
他是在逗她笑嗎?文慧疑惑的看著安昀烈逗趣的表情,只有含蓄的笑了笑。
看到她沒自信的笑容,安昀烈不知道為什麼,自然就伸出手去拍拍她,像要鼓勵她勇敢追尋夢想似的。但,她的夢想不就是他嗎?這點他兩年前就看出來了。
安昀烈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什麼人在什麼地方發生什麼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當然他也記得兩年前和文慧在桃樹下偶遇的經過。
再這樣下去太危險了!他想要她當妹妹勝過當女友,如果有天他找到新女友,那不是太悲慘了嗎?桃樹精靈的傳說根本不足以采信!
他不知道的是,她早已無法自拔了,否則今天不會站在這里。
「為……為什麼是我呢?」文慧不確定的再次問了句。
「因為我信任你。」這是句真心話,哥哥當然信任妹子啦!
信任!就這兩個字,足夠她感動一世紀了。
他信任她耶!他信任她,太棒了!
文慧高興的想跳起來,臉上不由得露出優笑。
安昀烈好笑的用食指推推她的額頭。
怎麼高興成這樣!看她傻呼呼的模樣,還真不敢相信她會成為他的學妹,台大可不是好考的。
「明天還得上課吧!敗晚了,別在路上逗留。」他送她到路口,還特別叮嚀一聲,像個盡職的大哥。
「你也別工作的太晚……昀烈哥哥。」當妹妹,有資格關心他吧?
安昀烈報以感激的一笑,揮手道別。
接下來兩個月,文慧守著兩人的約定,每天到公司報到。當然不是如安昀烈交代的去監視他們的工作情形,反倒成為每個人口中乖巧的文慧妹妹。
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肯叫她的名字,全都叫她妹妹,難道她真是當人家妹妹的命?
就這麼奇怪,她真的很適任小妹這個角色,不只因為大家都把她當成妹妹,更因為她很樂意幫他們處理雜務,設想周到,讓他們有個舒適的工作環境,果真是當小妹的最佳人選。
最後,所有哥哥們一致推舉她正式成為辦公室助理,有薪水可領的工讀生,但做的仍是小妹的工作,誰叫沒人做得比她好呢?
杜新荷如當初說好的找了不少有興趣學習的人來當免費勞工,但他們無法每逃詡來。
杜新荷本人則是專挑安昀烈回來的日子才出現。
當她獲知文慧正式成為公司的一份子,立刻打了通電話給安昀烈,要求成為有薪的正式員工,安昀烈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她,所以不管雜務再多,只要一有空,杜新荷還是得趕到公司來幫忙。
文慧真羨慕她這樣大膽的行徑,如果換作自己,可能一輩子也開不了口吧!
上個星期,新辦公室終于裝潢完畢,換了個新地點,有充滿前途的感覺。公司也在人事方面增加預算,並將部門分門別類,讓工作流程更有秩序。
進駐的那一天,安昀烈特別舉辦了個小Party,請來真正的大老板及廠商,文慧這才知道什麼叫做政商名流。
安昀烈比她想象的更不簡單,表面上他只是個白手起家的年輕人,但憑他交際的手腕及準確的眼光,即使公司的規模不大,仍在商界揚名。
至愛的昀烈哥哥︰
今天英城堂哥去銀行談貸款的事,回來後,直說那個姓馬的經理有多討人厭。
他說剛開始馬經理還一副你有求于我的嘴臉,甚至、暗示隨行的新荷要陪他吃幾頓飯,還說有許多細節要詳談、需要評估等等,害他差點當場翻臉。幸好新荷聰明,抬出他對手銀行的季經理,說她有多喜歡我們的計畫書,馬經理這才放段談正經事。
那個季經理大概是他的死對頭吧!其實公司根本還沒和季經理接洽過,他竟然一听到季經理的名號就沉不住氣了,真好笑!再說我們的業績不斷成長是有目共睹的,呆子才會檔掉即將進門的財神爺,以後合作的機會還不知有多少呢!要不是這家銀行目前的利率在業界最低,附加的優惠條件也不差,英城堂哥才不想甩他呢!
隨信附上今天的工作進度及財務進出報表,請仔細核對。
萬安
每逃詡想你的妹妹文慧
一天一封信,這本是文慧私人獨享的情緒寫真,現在竟成了現實中思念的傳遞;他真的在讀她寫的信,她真的將每天的心得化為文字告訴他。
這感覺對文慧來說簡直像美夢成真一樣,像原本生活在黑白世界的人,突然躍進色彩繽紛的彩色世界那樣奇特,每一分鐘都看到不同色彩,每一秒鐘都變幻著不同的心境。
安昀烈讀完信不覺莞爾一笑。
這個小妮子愈來愈像家里的一份子了,不但和所有員工稱兄道弟,連對自己的稱呼也愈來愈調皮,不再去避諱別人怎麼想,真該當面夸她這一步跨得好!
他將信擺在一邊,準備開始例行的公事,突然,一只手橫了過來,靈巧的操起信件。
「又是你妹妹啊!」同僚揶揄的笑了笑。「她寫的信真可愛,百分之百超崇拜你的。」他是因為好奇安昀烈怎會每天有快遞收,才開始注意他的信件,想不到會發現他有個可愛的妹妹。
「我不會介紹給你的,你放心。」安昀烈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盯著手中的報表。
「你這麼護著你妹妹干麼?難不成有戀妹情結?她遲早要嫁人的,到時嫁不出去肯定要怨你!我不錯啦!至少五官端正,除了跟你一樣會抽煙喝酒外,沒什麼壞習慣。」
同僚不知道文慧非安昀烈的親生妹妹,不斷游說他介紹妹妹給他認識。
他只是覺得安昀烈長得就像少女漫畫里走出來的人物,他妹妹一定差不到哪里去;說不定像日本夢幻美少女那樣漂亮,交到這樣一個女友不是叫所有男人羨慕死?
「我有沒有戀妹情結我自己知道,你太自我了,不適合她,她跟著你肯定吃虧。」戀妹情結?不可能,他只是剛好想要一個妹妹而已,想嫁人?不必那麼早吧?她才二十歲,至少再等十年!
「女孩子天生就是要吃虧的,難不成叫男人吃虧嗎?男孩子為了佔便宜也花了不少心思和金錢耶!你和女朋友在一起的時候不希望多佔點便宜嗎?」
他似是而非的論調竟敢說的如此大言不慚,誰還敢將自己的妹妹介紹給他?要真出了事,肯定找不到人。更何況文慧又不是他的親妹妹,他還要對她的家人負責呢!
「我從不佔女朋友的便宜。」安昀烈淡淡的說。因為他能給的時間有限,所以總是順著女友的方式交往,但女孩子要求的往往是陪伴她的時間,所以他的戀情都很短。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有便宜不佔,肯定遭天打雷劈,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听過吧!」又是另一個奇怪的論調。
「我听過吃虧就是佔便宜!等哪一天你學會怎樣吃虧我再介紹個女人給你吧!」听清楚了,豬頭!不是他的文慧妹妹,是別的女人!癩蝦蟆想吃逃陟肉!
對文慧,安昀烈有著很強的佔有欲,只要有他護著她,誰敢來搶?
他不知道這種心態正不正常,總之,他很高興多了個貼心的妹妹。
「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她應該是想回到你身邊。」文慧很客觀的說出她的看法。
她正和小王坐在一家咖啡館里,繼續先前在公司的對話。小王是公司行銷部的一員,文慧都稱他王大哥,平常一有空總會閑聊幾句。
小王心里也很納悶,怎會閑聊到自己的感情生活,甚至在公司說不完,還硬拉著文慧到咖啡館來說個清楚。這個外表看似平凡的小妹妹,實際上存在著一股非凡的魔力,總是不斷引導著有困擾的人說出內心深處不欲人知的話語。
「我也這麼覺得,她和新男友似乎進展的不順利,我該原諒她的背叛嗎?」
「如果你覺得她的背叛你沒有責任,那麼你就別原諒她了,因為你沒有反省餅,即使兩人復合,還是有疙瘩在,總會有分手的一天。」文慧以老成的語調說出,就好像經歷過多少感情風波似的。誰叫她听太多了呢!
從小到大,不管在公車上、火車上、公園里……任何待得夠久的地方,總會有陌生人對著她侃侃而談,小時候是老人家不停對她吐露心事,也不管她懂不懂,反正有人听就好;直到漸漸成長,年輕人的感情困擾慢慢取而代之。
文慧看起來就是那種好听眾,不會隨便發表意見,也不會讓人以為自己在唱獨腳戲,所以以她有限的社交圈,竟也累積了不少社會經驗。
進了公司後,只要是情緒上有問題的人都找她聊過心事,她自己的心事反而沒人了解。
唉!人類都是這麼單向情感的動物吧,總要別人了解自己,只肯分享別人的快樂,卻吝于分擔別人的苦悶。
這時,一抹黑色的身影自她背後靠近,文慧下意識的轉過頭,看見了隨時都那麼搶眼的杜新荷。
「我就覺得這個背影好熟,原來真的是你!沒打擾你們吧!」杜新荷滿臉笑意的道。
「沒有。」文慧小心的回道。她和王大哥只是朋友,杜新荷沒誤會吧!
「我有朋友在這里打工,老是找我喝咖啡,今天第一次來就踫到你們,真巧!」杜新荷靠近就搭著文慧的肩,充分表現她熱情的本性。
「坐啊!」小王心無芥蒂的邀請。
「不坐了,我還有事。」杜新荷禮貌的婉拒。接著曲身在文慧耳邊說道︰「回家後打個電話給我,多晚都行。」然後笑著說再見,來去快得像一陣風。
文慧疑惑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她是專程來找她的嗎?
文慧是個受家人保護過度的女孩,其實學校離家並不近,公車加捷運,來來回回要花三個鐘頭以上。可是父母不放心她單獨在外,所以還是得住家里,無法獨立。
一回到家,澡都還沒洗,就照杜新荷的口諭打了通電話給她,想不到她開口就給她個當頭棒喝。
「知道嗎?昀烈昨晚和我一起吃飯,他還說我不錯,你說他是不是終于注意到我了?」她以雀躍的聲調陳述著。
沒有例外,杜新荷也常把文慧當成吐露心事的對象,不時要對她發發牢騷。尤其今天,她不把話說出來就不痛快。
「昀烈哥哥說不錯就不錯,他從來不說廢話。」文慧忍著心痛勉強回道。終于來了嗎?她一直不想面對的問題終于來了嗎?
「他還說下次帶我去吃海鮮,你覺得呢?他是在追我嗎?」
「許多男人喜歡開口閉口說下次,給女人無限向往與幻想,但昀烈哥哥不會,他不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文慧緊咬著下唇,說完後全身無力的癱軟在床上,忍不住的淚水早已悄悄滑落。
「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妹妹,難怪昀烈那麼喜歡你。其實我們已經出去過幾次,今天下班時他還差點吻了我,要不是小吳那個笨蛋闖了進來,我早就成功了!」杜新荷志得意滿的道。「看不出來昀烈談起戀愛來竟這麼不疾不徐的。」
「恭喜你!」除了恭喜,她還能說什麼?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妹妹,不會去阻撓哥哥的戀情。
「你在哭嗎?講話有點鼻音耶!」杜新荷一點內疚感也沒有,反而恣意的在文慧的傷口上撒鹽,也不怕人家會不會想不開。「不要以為我沒知覺,這件事對你來說也許殘忍,但你會熬過去的,我覺得你是一個很有韌性的女孩子。」
「對不起,我可以掛電話嗎?」文慧勉強說完這幾個字,也不管杜新荷有沒有答應就收了線,把話筒丟在一旁。
她側過身,曲起雙腿,然後捂住嘴巴,壓抑著哭聲,只敢讓淚水狂妄的奔流。
原來新荷早就知道了,知道她深深愛慕著昀烈哥哥。
她為什麼那麼殘忍?
鮑司里還有多少人知道?他們是否都躲在背後愉笑?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傷心是可以挖人心肺的,她同時失去了自尊、朋友以及心愛的人……
但是,她還是無法率性的走開……
她只能不斷安慰自己——沒關系,我只是想待在他身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