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亨一下飛機就直接趕往公司了解情況。不多時,公司所有股東及高級干部全都被召來開緊急會議。
「損失有多嚴重?」子亨趕緊問。
「他帶走的是沒多少,大約兩億台幣而已。可是他暗中簽下的合約如果不執行,累計下來,公司將得賠償五億美金,這筆錢足夠拖垮公司的財務及名聲。」回答的人是執行董事萬子夫。
萬子夫是子亨的二弟,兩個可以說是輪流在鎮守公司,只要子亨出去玩,萬子夫就得負責公司的一切運作。
五億美金算是筆不小的數字,由他們兄弟兩人自行填補是沒問題。但公事就是公事,沒理由拿自己的私房錢去補這個坑。
再說遇到困難應該想辦法解決,而不是想辦法遮掩!
「紅龍」集團是他們萬家的家族事業,由父親交到兄弟倆手中也不過十年就出了大紕漏,真是該提頭來見。
說到造成這次大紕漏的元凶,便是子亨的助手康願景。
康願景年紀還很輕,但腦袋十分靈光,他對一切商務都了若指掌,可謂奇葩,如果用在正途,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真可惜了一個好人才!
而這個康願景果然是子亨的得力助手,雖然子亨早在半年前就發現他有虧空公款的嫌疑,但一直沒有抓到有力的證據,所以也沒有理由將他免職。
于是後來子亨漸漸收回康願景動用現金的權力,並在暗中收集他的犯罪佐證。精明的他一定也發現了吧!所以才趁子亨出國的時候撈筆大的。
「公司戶頭里還有多少錢?」子亨出聲問。
「流動資金約三億,並沒有減少,資金的調動完全沒問題。」財務經理馬上回答。
「這麼說他侵佔的錢都是從合約里撈的嘍!」
「是這樣沒錯。」萬子夫證實了他的猜測。
「總共有幾筆合約?」子亨再問。
「總共八筆,每一筆都是驚人的數字。」
「最後一筆合約是什麼時候簽的?」
「四天前,而且當天康願景一口氣就簽了三筆合約。」
「合約價值多少?」
「三億美金。」
「將所有公司章都換新,發出新聞稿,聲明康願景五天前偷走公司章,已遭公司撤職查辦,他在外的所做所為,紅龍集團一概不負責。」子亨下令公關部經理照辦。
這麼做也許卑鄙,但為了公司,誓在必行。
辦龍集團有多少能耐他們心知肚明,如果能吃下這麼多訂單現在就不用煩惱了。何況這些合約對公司不見得有利,甚至是虧錢生意,硬接下了只是吃力不討好。
其他的合約,只能想辦法履行了。
「有康願景的消息嗎?」.
「警方查到他的出境紀錄,如果沒錯,應該是逃去日本了。」
子亨眯起雙眼,一臉沉思的樣子。
日本?還真巧!他愛上了一個日本妞,而他的首要通緝犯卻逃往日本!
悅子好嗎?假期還順利嗎?
那傻丫頭不會真的為了他,死守著兩樣沒生命的東西吧!
他會那麼說不過是希望她學會保護自己的東西,不要任人擺布。她老是低著頭,又怎麼看得見光明的未來呢?
如果他沒發現悅子,悅子大概真的認為人生就這樣了,一直.為了別人而活很辛苦,不如出家較輕松。
現在想想,那丫頭也許就是喜歡付出,不求回報,所以才會想當尼姑,而不是因為她一直說的想侍奉佛祖。
「老大!總經理!唷叭!你還在嗎?」萬子夫喳喳呼呼的對著子亨亂喊一通,「我們在討論攸關公司存亡的問題耶!不要想著你的艷遇好嗎?」
「我說我在想艷遇了嗎?怎麼不說我在想解決危機的辦法?」子亨冷淡的噓他一聲。他現在是戀愛中的人嘛!思緒偶爾偏離軌道很正常。
「你的樣子和你第一次‘軋’上一位學姐時一模一樣,難道要我說這個表情是你想不出辦法在便秘?」萬子夫口無遮攔的說。
「我這個表情就是沒表情!別自以為聰明。」
「那我這個表情呢?」萬子夫臉上沒什麼變化,卻要人家猜他的意思。
「你昨晚沒睡心情不好,連老大也不給面子。」子亨了然的道。
「就是啊!我這個表情也是沒表情,可是你卻猜得出我在想什麼,我又怎會猜不出你在想什麼?我們是親兄弟耶!相處了三十幾年,你一撅我就知道你要說什麼。」心情不好的萬子夫話特別多,當場就和子亨抬起杠來。
現場就數他們兩個職位最高,誰也不敢淌這渾水。一個舍才開不到多久,又變成兩兄弟的口水戰了。
子亨也不甘示弱,越說越沒人情味,「我說老大我難得出門一趟,你這個執行董事是怎麼當的?怎麼會讓康願景有漏洞可鑽?我早就警告過你要多加注意康願景,他不是簡單的人物。」
「什麼難得出門一趟?你一年四季都有理由出門,偶爾被破壞一次就在那里嘰嘰歪歪!康願景是你的助手,這個黑鍋憑什麼要我背?我還沒要你負全責咧!」
「你自己還不是一年四季都出門旅游,我阻止過你嗎?是你說不要開除康願景,等他露出狐狸尾巴再捉住他,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應的!」
「厚!這麼說你是不爽我出的主意嘍!當初為什麼不說清楚?」
「當初我以為你有辦法追回失去的款項,想不到你是草包一個,狐狸尾巴沒捉著,狐狸還長了翅膀飛了!」
「你這老狐狸都追不到那只小包狸了,我這平凡的弟弟有什麼能耐抓住他?」
「你可以變成老虎啊!抓不到就用恐嚇的,他的女朋友不是被你搞定了嗎?」
「搞定有什麼屁用?他女朋友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小包狸愛錢比愛女朋友多,有了錢還可以交更多女朋友!」
「所以說因為你高估了自己才讓公司平白蒙受損失。後面這三張合約由我出面談,要毀約、要道歉還是要訴諸法律都得有個交代。其他五張合約就由你負責找商家投標,我們必須在合約規定的時間內完成工作,這樣夠清楚了吧?」
兩人吵架歸吵架,但公事仍然能吵出個結果,也算功力不差了。
不過後續的監制、抽檢、趕工等工作,依合約還有半年要忙,子亨哪能忍那麼久?
心愛的女人在遠方,例行的假期被取消,他這個習慣到處游玩的浪子可會悶出毛病來的!
散了會,子亨還坐在首位上,蹺著二郎腿,苦思有無縮短時間的對策。
就算沒了假期,至少要讓他去日本見悅子一面嘛!抱著她就是最好的解憂劑了!
當萬子夫返回會議室拿他不小心、打掉了的手機時,又撞見子亨所謂沒表情的表情,不解的道︰「老大,你又思春了哦!這種現象不尋常!」萬子夫說著不由得皺起了眉。
罷才開會時老大才思過春,怎麼現在又一個人坐在這里思春?難道那個女人有這麼大的魅力嗎?讓老大這麼密集的想她。
「老二,等麻煩解決後,我想該給家里添個成員了。」子亨淡淡的笑道。
「媽呀!原來你有私生子哦!」萬子夫驚訝的哇哇叫,拉開椅子就坐下。「多大了?男的女的?為什麼不馬上帶回家?小阿的母親不答應嗎?還是條件還沒談妥?」他不停的問問題,不給子亨開口的機會。
「我沒說我有私生子。」子亨拿下金邊眼鏡,揉揉疲憊的鼻梁,等他鬼叫完畢才回答。
「不是私生子?難道你想領養小阿?」以萬子夫對感情有限的智商,好像就只能往這方面想。
「我想為你添個大嫂。」子亨終于澄清了他的疑問。
「離我遠一點!」想不到萬子夫听了非但不恭喜他,反而狀似惡心的推開椅子,並把全身上下都拍過一遍,好像要拍掉什麼骯髒的細菌一樣。
他一溜煙跑到會議室門口,才接著說︰「子廉才結婚多久而已,想不到你也想結婚了。不要把這種病菌傳染給我,我才不要結婚!」
子廉是他們最小的麼弟,他們萬家五兄弟一直都沒有結婚的打算,想不到去年子廉才開了先例,今年老大就想起而效尤。
不,嚴格說起來,今年都還沒過完呢!離農歷年還有一個月!
「你要是以這種態度對待悅子,我就宰了你。」子亨咬著牙,感覺話是從齒︰縫間透出來的,充滿了威脅與警告。
悅子是那樣情感縴細的丫頭,膽小又羞怯,踫到這種情形一定會難過許久,即使子夫是無心的。
「你放心,這種態度只是針對你和子廉而已。原來結婚病毒要有血緣關系才會傳染,我和別的已婚男女在一起就沒被傳染過。」萬子夫自以為是的推理。
可憐的麼弟子廉,莫名其妙就被他二哥給怨上了。
「老爸老媽也和你有血緣關系,你怎麼不怕被他們傳染。」
「吱!他們兩人的病毒老得都飛不動了,而且早就產生抗體了,我才不怕。」
「你的想法太奇怪了,娶一個心愛的女人又不會死!」
「吱!你以前可是和我有同樣想法,現在卻要娶老婆了!」
萬子夫不想再和他杠下去,轉身想大步離去,臨走,又探頭,皺著眉打量他,「悅子?尼烘您(日本人)?原采老大你有戀母情結。」
「我的悅子才二十三歲。」子亨嗤道。
「哦,那就是戀鄉情結了。」
什麼都能說成病征,這個萬子夫可真有他的,怎麼不去學醫咧!就學變態心理學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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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時間見面,打電話撫慰一下寂寞的心總可以吧!
可是當子亨打電話到悅子的租屋處,電話總是沒人接——就算她偶然外出,子夜時分也該在呀怎會遍尋不著呢?至于另一位房客仲間早繪就算吧!那個女人沒一刻正常的,準是又出門狂歡了。
打了一星期電話後,這組號碼竟然停話了!子亨只好打電話到悅子鄉下的老家去問,想不到她的父母又說她沒回家。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悅子給的號碼不對,還是她出了什麼意外!
東京表面看起來很平靜,可是犯罪率仍堂堂登上世界排行的前十名,不容小覷。嬌弱又惡運連連的悅子會踫上什麼事嗎?
這個傻丫頭不會打個電話向他報平安嗎?為什麼讓他在這邊空等。
心急如焚的子亨再也顧不得走不走得開了,他設法將公事向後挪,但也只能空出兩天的時間來。由于快過年,事情實在太多了,加上機位難求,一個月後,他才得償所願。幸好日本並不遠,兩天應該夠他采回了。
甭身來到東京,是個櫻花吹雪的天氣,一切美得不像真的,只是身邊沒有愛人相伴,再美的景色都是枉然。
時間不多,子亨沒空感傷也沒空賞景。他先去了悅子租屋的地址,房東說悅子只在瑞士旅游後出現過一次,後來就沒再見過她。
而仲間早繪在悅子失蹤沒多久後就搬走了,听說搬到一處高級住宅區,詳細地址,子亨問過仲介公司後才得知。
新屋是仲間早繪和老公婚後要住的地點,目前一切都還在整理中,家具跟日常用品都未準備就緒。
敗巧的,當子亨找上門時,仲間早繪並不在屋內,因為這天是她舉行婚禮的日子。後來他輾轉得知她婚禮的地點,不過那已經是兩個禮拜後的事。
子亨歸國後還是一古腦兒的投人工作,讓自己忙得沒時間胡思亂想,而因為他實在忙到排不出假來,只好請伍衛國代他去向仲間早繪詢問悅子的行蹤。
之後,由伍衛國口中得到的消息竟是——仲間早繪也不知道!
子亨差點氣炸了!
自己同住多年的妹妹失蹤了,她竟然完全不知情,還開心的搬新家辦婚禮!
如果他找到悅子,今後絕對不準悅子和她再來往!
只是,悅子……她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這個謎團,壓得子亨快喘不過氣來。
他用力握緊胸前的護身符,發出無助的吶喊——
悅子,你千萬要平安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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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子亨突然接到悅子的電話,說她人已到了台灣,並身在他家,還和他的雙親聊了好一會兒。
子亨听了喜出望外,丟下開了一半的會議,直奔家門而去。
悅子沒事!悅子來找他了!
一路上,子亨的心只能裝滿這兩句話。
必到家,他滿心期待的打開客廳的門,只見除了雙親外,另有一個陌生的身影坐在母親心愛的山茶花花紋的沙發上,而悅子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子亨臉上的興奮一時僵住了——
難道他在做白日夢?難道悅子沒有打電話給他?
再仔細一看,這陌生的身影竟是!
「早繪?」子亨疑惑的問。
仲間早繪的發型已經從原來染成金黃色的濱崎步頭換成了悅子柔順烏黑的公主頭,穿著打扮也模仿悅子的樸素簡單,連舉止談吐都隱約帶著悅子的影子。
「子亨,你怎麼了?我是悅子啊!」仲間早繪微低著頭,只是微笑抬眼看他,好像多靦腆似的。
萬家大概除了五媳婦趙紫蓮不會說日文外,全家上下的日文能力都屬上級,就算真正的悅子到了這里,溝通也不成問題。
「怎麼回事?子亨,她不是悅子嗎?」萬母一臉疑惑的看過來看過去。當她開門接待這位自稱是子亨女友的女人時,已經听萬子夫提過悅子這號人物,所以一直到現在心情還是很亢奮。
懊不容易盼到快過了適婚年齡的老大想娶妻,萬母怎會不亢奮呢!只是看子亨的表情,她好像興奮得太早了。
「這是悅子的姐姐早繪!她是個邪惡無情的女人!」子亨挫敗的大叫。
這麼說先前打電話給他的一定是仲間早繪了。
姐妹倆的聲音透過電話本來就很相似,加上子亨思人心切,認錯了也是情有可原。他們五兄弟的聲音也非常像,雖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分機號碼,但還是會先報上姓名以免外人搞錯對象。
仲間早繪怎麼會有他‘家的地址?又怎麼會有他的私人電話號碼?
一听到子亨的批評,仲間早繪立時難過的掉下淚來,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子亨,你如果不再愛我了就直說,為什麼要把我說成邪惡無情的早繪。」她抽抽噎噎的說。
「因為你就是邪惡無情的早繪!」子亨氣急敗壞的吼著,並問了他一直擔心的問題,「從瑞士回日本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悅子到哪里去了?」
「我就是悅子啊!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仲間早繪看起來很困惑,但仍然堅持自己就是悅子。「因為早繪要出嫁了,她說我一個人待在東京很危險,所以我就回老家去了。後來……我忘了。我好不容易湊足了旅費才漂洋過海的來看你,想不到你不但不領情,還把我說成那邪惡的女人!」
「悅子只有一百五十八公分,悅子的頭發滑得跟絲一樣!悅子的眼楮清澈得跟水一樣!你有哪一點像悅子?!」子亨由內心深處發出怒吼,驚人的聲量幾乎可以震破旁人的耳膜。
仲間早繪雖然自稱是悅子,但她有一百六十八公分,足足高了悅子十公分;頭發雖然染回黑色,也梳順了,但長期染色及燙發的結果,就算修掉毛燥的部份,仍然感覺有些死氣沉沉;而且她過慣了婬亂的夜生活,眼楮布滿了血絲及細紋,如何仿制悅子的純真?
總而言之,她想冒充悅子真是太異想天開了!
這時萬母走過來踫踫子亨的手臂,要他稍稍降下火氣。
「我真的是悅子!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跑到早繪身上。也許……會不會是我和早繪同時發生了異體交換?我一定是忘了某些細節了!」她一臉茫然的說。
「是嗎?那麼如果我現在打電話給早繪,她就會告訴我她是悅子嘍?悅子的身體現在在你們老家是吧!」子亨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立刻想撥電話。
「不,當我從早繪的身體里清醒過來時,我也很害怕呀!我打電話回老家問我爸媽,他們卻跟我說我根本沒有回去過,你知道那種不被接受的感覺嗎?我不是早繪,也不是悅子,我忘了許多事,只記得你的電話及地址。我是走投無路才來找你的啊!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仲間早繪真情的控訴,仿佛這是惟一支撐她的理由。
「這麼說還真方便,」子亨嗤之以鼻,「說忘了就可以逃避我的質疑了嗎?你如果能說服我爸相信怪力亂神,那麼我就姑且相信你是悅子。」子亨做了個請的手勢,歡迎她去試。
萬爸是個鐵齒的人,一生從沒遇過任何靈異事件,只相信科學及證據。對于兒子把難題丟給他,他也感到躍躍欲試。
退休的日子過得太無聊了嘛!難得有點新鮮的事。
「你如果相信我告訴你的中國尼姑故事,就該相信我和早繪發生異體交換了!」仲間早繪根本沒照子亨的指示去做,只是停住眼淚,定定的看著他。
「由悅子的口中說出來我百分之百相信,但由你口中說出我就是不信。」
「想不到你是這麼無情的人,這樣我還有什麼顏面再待下去?不如遠離紅塵,出家當尼姑算了。」仲間早繪一臉傷心欲絕的樣子,拉著行李箱,作勢要走。
「子亨,遠來是客,先讓她住下吧!」萬母忙擋下她,對子亨說。
「是啊!就當在看鬧劇好了,順便讓我研究研究什麼是異體交換。」萬父也開口慰留。
「要住就住吧!不過別想我會相信你是悅子,悅子不是這樣的!」子亨煩躁的回答,說完便拂袖而去,趕回公司處理他做不完的公事。
也許她模仿悅子模仿得很像,也許她可以說出許多關于悅子的事,但她絕不是悅子,他的感覺告訴他,她絕不是悅子!
悅子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去了哪里了?平安嗎?
看來他必須拜托三弟跑一趟日本了解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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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子峰是個私家偵探,他偶爾會受大哥及二哥的托付辦點事,因為自家人的錢最好賺,所以他總是將家人的事排在第一優先。
他們一家人除了麼弟外,每個都到日本留過學,辦什麼事都沒問題,不需要向導。
這一趟到日本,他識途老馬似的找到了子亨所說的地址,並向鄰居問了許多問題,得到一些驚人的答案。
看來,他對大哥的戀情只有祈禱了——悅子的情況顯然凶多吉少!
「你說凶多吉少是什麼意思?我不接受這個答案!」子亨對著電話大吼,一顆心像擔了十五個水桶一樣,七上八下。
萬子峰挖挖被吼痛了的耳朵,將話筒換一邊說話,「她們的鄰居說悅子失蹤的那晚曾听見兩姐妹大吵了一架,當時還有人听見悅子在哭,甚至求早繪不要打她。這是他們第——次听見兩姐妹鬧得那麼凶,還有人跑過去勸架。勸架的人看見悅子身上有傷,頭發被剪得亂七八糟,本想帶她去療傷,可是卻被早繪趕走,還叫他別多管閑事。後來……喂?大哥?你有沒有在听?」萬子峰對著話機不停的叫。
子亨只听到三弟說悅子身上有傷就听不下去了,他拿著手機,大步走向仲間早繪寄住的客房,用力拉開房門。
「仲間早繪!你對悅子做了什麼?!」他狂亂的吼道。眼中的風暴,比那F5級數的龍卷風還要驚人。
「我……我做了什麼?我是悅子啊!」仲間早繪一臉無辜的向床的另一邊縮去,子亨的樣子,簡直比吃人的巨獸更可怕。
「你別給我裝了!有人听見你對悅子施暴,你為什麼這麼狠心?她是你的親妹妹呀!悅子在哪里?」
子亨握緊手機的關節已經泛白,他怕知道答案,他怕……悅子真的凶多吉少!
「我就是悅子啊!」仲間早繪又哭了起來。
子亨走近她,一把抓起她沒生氣的長發,憤怒的扯痛她。
「悅子對你百依百順,-悅子對你低聲下氣!悅子對你無微不至!你還有什麼不滿的?你比她漂亮、比她得寵、比她幸運、比她早嫁人,為什麼還要折磨比你嬌弱又惡運纏身的悅子?!」
「我是悅子!我是悅子!我是悅子!」仲間早繪不停的重復這句話,就像要抓住最後的護身符一樣,她在說服自己相信,也在說服子亨相信。
子亨不理她無意義的抗辯,將她的頭發往後拉,直到她的頭與脖子仰成九十度角。
「你喜歡听求饒的聲音嗎?悅子是怎麼求你的?告訴我啊!她跪在地上求你嗎?她哭著求你嗎?你怎麼不學給我看啊?你把悅子怎麼了?!他說完將她粗暴的摔在床上,接著拉她的衣服後襟,硬是把她從床上拉下來。
地板是木質的,仲間早繪還踢倒一些擺飾,發出的聲響相當驚人。
這時全家人都趕來了,其實他們早在听見子亨的怒吼聲時就察覺不對勁了,只是客房的位置比較遠,趕來要花點時間。加上他們沒想到子亨會失控成這樣,他一向是五兄弟里面最沉得住氣的!
「伯父!救我!我是悅子!」仲間早繪哭著向萬父求救。
「我的天!子廉,快拉開他!」
只見一名高大的壯漢一大步向前,輕易的制伏了子亨因狂怒而發抖的身軀。
「放開我!我要挖出她的心,看看是什麼做的!看看她是不是長了一個生瘡流膿暗黑色的心!為什麼要傷害我的悅子!」子亨奮力收緊雙臂,全身像蛇一樣的蠕動,意圖擺月兌子廉的鉗制。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忘了許多事!我真的忘了!」仲間早繪坐在地上,奮力搖蔽著腦袋,散亂的頭發被淚水打濕而貼在臉上。
「你殺了悅子嗎?你是不是殺了悅子?」
子亨悲愴的聲音,昂揚的回蕩在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