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野韞的辦公室里來了位遠從日本東的少婦,她風姿綽約、打扮時髦,一頂淡黃蕾絲帽遮住了她大半張臉,身穿同色系的束腰大蓬裙,將歐美最風行的穿著全掛在身上,令人雙眼為之亮。
「親,你千里迢迢發電報叫我盡速趕來上海干嘛?你難道不明白這里是我的禁地呀!」少婦嬌嘆了幾句,惹得上野韞心癢難耐。
他緊緊摟著愛妻,「雯兒,你是我的愛妻,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原來這少婦就是浦衛雲的前妻陸凱雯,她並沒有死,而是為避免浦衛雲尋仇而佯裝投河,實則與上野韞雙宿雙飛。
「干嘛說死不死的,什麼事這麼嚴重?」
她這才正視上野韞的神色,發覺他已失去過去的光彩,帶點兒頹廢與憔悴。
「浦衛雲卯上我了。」他抓了抓頭發,顯然無奈至極。
「憑你現在的勢力,他敢?」陸凱雯臉帶一絲錯愕。
「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憋子,只知在武館內練武鬧事;他突然認了市長浦詳蔭為親爹,而且還升格為[
風起雲涌」的執行者,也就是大家口耳相傳的[浦爺」。」
「什麼?」陸凱雯攏緊了眉,久久不散。
浦衛雲的外公凌鶴曾是上海市有名的大地主,所以自幼為私生子的他並不是個窮小子。但他個性百率又喜歡逞強斗狠,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對當時不穩的中國情勢有意插上一腳,毅然決然地投入了地下情報組織,還參加游擊隊的行列,對她漸漸疏于慰問;她甚至害怕哪天他因為這種毛躁個性死在外面,那她這輩子的倚靠就沒了!
也就在那時候,浦衛雲的好友上野韞來找他,就在「凌園」——現在的浦居——她第一次見到了上野組。
上野韞口才一流、風趣幽默,常在浦衛雲忙于救國工作分身乏術時帶著她和浦衛瑩去戲院看戲,到租界買東西。
漸漸地,她一顆無所寄托的芳心轉移到他身上,兩人並暗中發生了數次苟合之事;原本一切相安無事,誰知有一口他倆在床上的親熱模樣竟被浦衛瑩撞見!
原來這丫頭早已獻身于上野韞!受此刺激下竟上吊自盡!浦衛雲得訊後怒意勃發,上野韞擔心浦衛雲會找他復仇,有意迅速返日,但又割舍不下貌美的她,因而想出一計,讓她詐死,如此一來浦衛雲便不會追蹤她的下落。
想不到一切計畫進行得比想象中還要順利,近日後的上野韞在因緣際會下認識了皇軍督統,再加上他那張舌燦蓮花的嘴皮,經過數年的努力,總算爬升到這個地位。原以為這次再度踏進上海市,將給浦衛雲一個下馬威,哪知他已成了上海灘翹楚幫派的六大頭頭之一,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差點讓他無以應對。
「那你的意思是?」陸凱雯嘴角不禁綻開一朵媚笑,經上野韞這麼一提,她倒有興趣瞧瞧現在的浦衛雲是什麼模樣。其實若非他冷淡她,她還真舍不得離開他,至少他的床上功夫可比上野韞好得太多了。
「督統已知道我手上有那份名單,三天後將親自前來拿這份重要證物,我現在平白無故弄丟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到時候被他罵一頓也就算了,說不定連現在這個位置也坐不住。所以,我要你三天內將名單騙回來。」
上野韞忍不住嘆息,誰願意讓自己的妻子去勾搭別的男人?若豐攸關性命,
他也不會這麼做。
「你想浦衛雲還會要我嗎?」她冷冷一笑。
「會的,他一直愛著你,否則不會把他對我的怨恨全都發泄在小蕎身上。」他極力說服。
「當真?」她偷笑在心底。
「你一定得幫我啊!」上野韞急得快崩潰了。
「好,那我就試試。」
陸凱雯體內興奮的因子不斷升揚,懷念起浦衛雲昂藏鷥猛的體魄與沖勁。
事隔五年,不知他是否變得更成熟、更有男人味了?其責她早已後悔,當初真是活見鬼才會放棄那麼好的男人!,這回她一定要將他重新抓進手心,再一次成為她的男人。
浦衛雲手指夾煙步出了風起雲涌,指間的裊裊白霧恍如他此刻的心情,混沌不明、僵凝低迷,彷似有什麼事將發生似的,搞得他火氣上揚,幾乎幫內每個人都躲他。
如今,他不得不承認那小女人已纏住他所有的心思;這兩天無論他合上眼或睜開眼,腦海里所浮現的全是她時笑時怒時怨的多變臉蛋,害他做起事總是心不在焉,險些弄砸了許多要務。
當初他把她帶在身邊,完全是沒有理由的堅持,但當他發現她帶給他一股無法言喻的影響力時,他便驚覺到自己的大意。為忽略這種怪異的感覺,他故意出言傷她、氣她,刻意要趕她走,但她豐但趕不走,還用他最忌諱的濃情深愛來誘惑他!
偏偏他又該死地著了她的道!似被下了降頭、中了蠱毒,怎麼也揮不去她縴細贏弱的情影,神經緊繃,浮躁不堪。
彬許他不該再那麼自傲,放段跟她攤牌說個清楚會好些.
但是……說些什麼呢?難道要他親口向她承認,他愛……
媽的!是誰發明這個嗯心又拗口的字眼?
「雲……」
走過街角,突然一個他幾乎已遺忘的聲音由耳後飄起,他猛地愣住,久久無法動彈!
「你不回頭看看我嗎?」浦衛雲這種反應讓陸凱雯笑在心底!這表示他果真在乎她。
浦衛雲徐慢地轉過身,當她那如同五年前亮眼、嬌媚的身影映入他眼底時,他居然不感興奮,反而對她那一臉調色盤般的濃妝深覺厭惡。
五年了,他對她所有的思念竟在這一瞥中悄逸于無形!
「你沒死,看樣子過得還不錯。」她那一身昂貴的歐式裝束,若豐環境優渥,是絕對穿不起的。
陸凱雯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但她卻精明地以笑化解尷尬。「我現在是幕佐夫人,當然日子過得還算可以。」
他雙眼眯成一條縫,看她那一臉春風笑容,突有頓悟。原東她當初是和上野韞聯合演了出詐死戲,欺騙了他五年之久。
敗意外地,當他乍聞這實情,竟然沒有激烈的反應,反倒有松了口氣的釋然。
他冷冷一笑,展露懾人的不凡氣度,「那我恭喜你了,幕佐夫人。」
「雲……我知道你恨我,但何必對我這麼生疏?我知道你一直還愛著我的,對不對?」她急急跨前數步.緊抱住他的腰背,主動投懷送抱。
上野韞掰開她交握在他腰後的手,推離她。「請你說話先三思,這話若讓上野韞听見,可就不好玩了。」
與她一塊兒成長,甚至與她做了半年的夫妻,浦衛雲這才了解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原來自己的一片真情意竟浪費在這種女人身上那麼久。
不值啊!
「我才不擔心,事實上跟了他我就後悔了。如果我重新投進你的懷抱,你可開心?」她一點也不在乎他的疏離,反而更進一步地挨近他,以她自傲的身材磨蹭著他陽剛的軀體。
浦衛雲幽瞳閃過一絲厲光,冷眸著她嬈嬌勾媚的眼神,有意套出她的目的。
「當然開心了,就如你所說,我一頁都很想你。」他一反冷漠,不正經地攬住她的腰住自己的身上擠壓。
「雲……這是大街上……」他突如其束的改變,讓她心底陡生欣喜。
「既然你害羞,那就回家吧!咱們重溫舊夢。」他合褐的眸鎖住她細致粉妝過的大眼,笑容里揉入她不知的邪謔算計。
「真的?我可以回家?」
「當然。」他雙眼迸射出玩味,抓著她便往他的座車走去。
上了車後,陸凱雯媚眼如絲地摟住他的手臂,唉聲爹氣地說︰「事後,我能不能向你討個請求?」
如果浦衛雲願意不計前嫌收留她,她才不想回去;可是兒子還在日本,她不能不為他著想。
「你的要求我何時拒絕過了?」浦衛雲雙眉蹙斂,端視著她側面的黑瞳泛過一道冷光。
「雲,你真好!」她大喜過望,熱情如火地在他頰上印上一個深紅唇印,興奮不已地期待回到那久違的「家」
到了「浦居」,他為她開啟車門,這時正在圍內修剪花草的林伯見了她立即呈現出張口結舌的呆樣,隨即沖進了屋里。
「他以為遇見了鬼。」浦衛雲的眉宇間增添了三分邪氣。
陸凱雯聞言立即變了臉,嬌嘆道︰「你還在翻舊帳嗎?」
他無情一笑,親昵地摟著她進了客廳,卻不見他急著想見到的情影,倒是李嫂端著與林伯無異的表情,直瞅著陸凱雯,久久才喚道︰「少夫人……」
「喔,原來是李嫂!我真想你。」陸凱雯做作地撲進她懷里。
「太好了!少夫人是被人救了吧?怎麼現在才回來?」李嫂為她的投河未死找了理由。
「呃……是啊!不過這事說東話長,這以後再慢慢告訴你。」她語焉不詳,而後轉身向浦衛雲撒嬌道︰「我想去我們房里看看,你帶我去好嗎?」她已迫不及待地想在浦衛雲身上找回那份失去已久狂癲的快感︰
五年不見,他應是更具雄風了。思及此,她的下月復己撩起陣陣擋不住的之火,若不趕緊尋求解月兌,可會自焚而死!
「可以,我們這就走吧!」他臉部線條抹上了股邪氣,抱起她親密地直奔三樓。
而站在樓下眼觀這一切的李嫂雙眼一亮,暗忖道︰既然少夫人回來了,還有留下那個野丫頭的道理嗎?
上野橋待在房里,直覺心情郁悶不已。她明白跟浦衛雲回來並沒有錯,但為何她總是忐忑難安呢?一顆心像極了鐘擺,直晃動個不停。
她更不明白為什麼他老要將她比喻為人盡可夫的女人,難道非得在她面前退口舌之快,才能暫時緩和他對大哥的怨愆?
但她的心呢?他又可曾體會過一絲一毫?他送給她的除了冷嘲熱諷就僅剩下累累傷痕,他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揮揮衣袖走人,什麼也不留下。
不知怎地,今天午後風似乎變強了,吹進窗縫中形成駭人的聲響,哈廈不禁讓她想起那一夜的鬼魂!
但現在是大白夭,絕不可能出現鬼魂的,而且她已換了房間不是嗎?
上野蕎拚命地說服自己,但窗簾卻愈飄愈高……
她明明有關窗的,難道……是「她」又來了?上野喬躲到角落,雙手捂住臉,只敢從指縫偷瞄。
逼昏薄霞斜照窗頭,明顯倒映出一個長發女子的身影。
邪魅的冷笑聲自那身影處發出,嚇得上野菁幾乎無法呼吸︰
「不……不要過來!救命」她全身顫抖,喊出的聲音已是飄浮走調。
驀然又是一陣淒厲的哭喊聲自窗外傳來,嚇得她淚花亂轉、花容失色!
驚惶不已的她模索至門邊扭開門把,想也不想便往浦衛雲的書房直奔,但書房里空無一人。她正打算沖下樓時,突然听見她以前住的那間房里傳來男女交談的聲音,且房門未鎖,留了一條縫隙
「雲,我是不是老了,不如以前那樣吸引你?」全果的陸凱雯偎在半果的浦衛雲身上,雙手有意無意地撫弄他壯碩的胸膛。
「你和以前一樣美,一樣誘惑我,少胡思亂想了。」他輕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上狂野的一吻。
[听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你說,我重回你懷抱好不好?」她嬌笑道。
「我求之不得。我也等了你五年,想了你五年。」他一手揉上她的乳丘,富有魔力的指尖在她身上灑下的符咒,惹得她嚶嚀不休。
「你……你不恨我嗎?」她已被他撩戲得神魂顛倒。
「當然恨;但沒有愛,又怎會有恨?」他伸出長舌輕撥弄她的丘峰。
「你……你好壞!
難怪上野韞的妹妹會在你的迷惑之下背叛自己的親哥哥……」她呱起紅嘴,嘍聲道︰「你說,她重要還是我重要?」
「你才是我的妻子啊!」他勾起笑痕,誘導著她,「你不是說要向我討個請求,是什麼請求?」
「你還沒告訴我上野善在你心里的地位。」陸凱雯伸出食指在他小巧的上繞圈圈,刻意激發他的熱情。
「你別胡鬧,她根本不是什麼,只不過是我利用的籌碼——」
上野蕎聞言暗抽了口氣,強抑住的嗚咽聲還是被床上卿卿我我的兩人听見了。
「啊——有人!」陸凱雯驚叫一聲,連忙抽被蔽身。
浦衛雲臉色一僵,聲硬如鐵,「你來這兒干嘛?難道不知道敲門?」
他壓根沒料到會被她撞見這一幕!但為求逼真,他不得不惡言相向。
「你門……沒關……」上野喬明知該拔腿就逃,然而雙腿卻像被栓住似的,怎麼也抬不起來,只能怔怔地面對他殘酷的言語與灼利的視線。
「門沒關你就可以任意偷窺別人**?還是你也想參一腳,來個三人行?」
看著懷中的女人因他的怒斥而得意的笑開,他知道若再加把勁必能挖出他要的答案。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傷上野蕎的心了。
滿月復的歉意積壓成團,但在這國危時期,他不得不漠視她眼中的痛苦。
「你」上野菁心碎了,那剎那間裂開的感覺彷若針刺,疼得她五髒六腑就要停止運作,僅剩下血淋淋的碎片。
舊淚尚未干涸,猶添新浪……
他的前妻回來了,終究到了她離去的時候……迭退數步,她轉身就逃。
浦衛雲抑下追過去的沖動,硬著聲對陸凱雯說︰「別理她,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要求呢!我只想取悅你。」他撥開覆在她頰上的發絲,輕吐溫柔愛語。
陸凱雯已被他迷得心神蕩漾,裝出一副極委屈的模樣,[你如果還愛我,能不能把名單給我?上野韞曾答應我,如果我把東西交出去,他就放過我。」
「是這樣啊!」他點點頭,「當然沒問題了。」
「真的?噢,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她重重地在他唇上一吻,已開始動手拉他的腰帶。
「等等,別急啊!我很好奇上野韞干嘛那麼迫切要得到名單?」浦衛雲壓住她不規矩的手,想不通自己怎麼會完全沒有亢奮的感覺,更不解自己怎會為這樣無恥卑賤的女人浪費了五年的感情︰
思及上野蕎的離去,更是扯亂了他的心。
「還不是日本督統這個禮拜天就要到上海拿這份東西,他才會緊張成這副模樣。為了自救,他賣老婆都願意。」她未予防範便月兌口而出。
浦衛雲唇角掛著冷笑,「那我明白了,謝謝你提供的線索。」
他倏然起身,遠離她的糾纏。
「什麼?你」她立刻花容失色。
「別忘了,我已經不是五年前的凌衛雲,而你也變了。」他邁向門外,對守在角落的葉剛說︰「看好里面的女人。」
「是。」
「她呢?」浦衛雲未指名,但葉剛已了然于胸。
「前面有人看守著她溜不出去,已轉身跑到後面去了。」
浦衛雲不再多言,快步直奔向後院,果真在淺灘旁找到了她.
「你好雅興,是在這兒欣賞黃昏美景,抑或是懷念著咱倆的第一次?」他沉冷磁性的聲音讓陷入沉思的上野蕎狠狠打了個冷顫︰
「你不去安慰你的前妻,跑來這里干嘛?」她淚眼蒙朧,十足像個被人離棄的可憐小女人。
「怎麼,吃醋了?」他蹲在她面前,笑容可掬地說。
「你走︰放心,我不會尋死,你少不了我這個籌碼。」她咬緊下唇,哽著聲說,雖忍住眼中的淚,但心中的痛卻無止盡。
「果然吃醋了。」他舉手抹去她眼角的淚。「如果我告訴你,你現在連當籌碼的資格都喪失了,你怎麼辦?」
他好狠啊!
上野蕎哽咽地說︰「讓我離開,從此咱們形同陌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這樣總成了吧?」
「這怎麼成?你這丫頭走路常摔跤,我怎放心讓你走勞什子的獨木橋?你不怕摔個粉身碎骨?」
突然一陣大浪襲來,她來不及走避,已是衣衫盡濕。
「粉身碎骨也好過被你戲要嘲弄!你一定在笑我的自作多情,笑我的不自量力,在你心中我只是個不檢點的女人,為了一個不熟悉的男人,連自己的哥哥都不顧!」
埃風吹來,冷得她直發抖,但身上的冷怎敵得過心口的寒栗?她好恨自己,好後悔自願跟著他,還說什麼無怨無悔。
這挖心剖肺的一句話在他心底不過是句笑話!
「憑你我的關系,你還說不熟悉?」他臉沉了下來,對她否認一切的說法痛恨極了。
「你不要再拿那種事來嘲笑我——啊!」她起身要走,卻被他矯健一撲,雙雙倒臥在地,弄得兩人全身濕透,狼狽不堪。
「你就只會惹惱我!」難道她不明白他也可以不讓她跟,既然讓她跟了,就有留她一輩子的打算。這幾天,他心底一團亂,終于在今天遇上陸凱雯時混沌的心霍然清朗;他要的女人只有她上野蕎一個。
至于他對陸凱雯的那份情早在五年前化為烏有,只是被背叛的恨意讓他以為她仍佔據他的心。
「你去找你的前妻,她沒死,回來了,你的發泄也有了對象,何需再來找我?」心慌意亂下,她已口不擇言。
「是嗎?偏我就想要你。」他俊眉微擰,直勾勾注視著她全身浸濕而畢露的身段。「你故意躲來這兒,就是想和我在這里**?」
他的話像顆炸彈,將上野蕎的思緒炸得一片狼藉!
「放開我——」他突然扛起她,走至不遠處的草皮,並將她置于其上。
「基于前車之鑒,在這兒我才不至于吃了滿口沙。」他狂浪不群地俯視她,一手制住她的身子,一邊伸舌輕**她頰上的淚。
這謔語狎句幾乎讓她羞愧而死,她胸口怒火劇烈狂燒,「你不是才和她——」
[閉嘴︰我沒和她做任何事。」他的吻如羽毛般輕柔,緩緩吹拂到她頸側。
「我不相信……」她拚命壓下胸口的喘息;他的調情技巧一流,的手法更是高超,怎是青澀的她所能抵抗的?
「隨你怎麼想,我說的是實話。」他不過是在床上演出套話的戲碼,怎知會不湊巧被她撞見。
他所說的一切讓她恍惚了,「你那麼愛她,她又光著身子躺在床上,你怎忍——」
「對,就因我忍不住,所以現在來找你了。」他以牙齒叼開她胸前的扣子,直到她的衣衫敞開,白哲誘人的彈跳至他眼前,焚紅了他的眼。
她怎能忘掉他剛剛對陸凱雯所說的話?「你愛的人是她,我什麼都不是,何必要我——唔……」
他突然低下頭攫住她顫動的粉唇,狂亂粗魯地碾遍她的柔軟,悉數吞盡她欲出口的怨言;雙手則托高她的酥胸,蹂躪那兩蕊粉蕾。
他深深吮住她的舌,不留一絲讓她喘息的空隙,雙手己是不受控制地撫上她的嬌軀,在她胸前與各處敏感部位留下一個個怵目驚心的紅印,幾乎要揉碎她……
這代表著懲罰,懲罰她的不信任!
「你……你弄疼我了……」她終于有喘口氣的機會。
「你就會記悵嗎?我真搞不懂自已為什麼會對你這種愛吃醋又愛記恨的小丫頭動情!」他恨恨地說,說完又立即餃住她胸前綻放的櫻丹,輕嚙的刺激,讓它挺立……
上野蕎瞠大眼,腦中轟然巨響,「你——你說什麼?」她使出全力推開了他的侵犯,「那她呢?和你躺在一塊兒的女人呢?你要我怎麼相信你會遺棄她而反要我這個讓你恨入骨髓的女人?在你眼底,我只是個又傻又笨的女人,一個可以用來牽制我大哥的人質罷了!」
「該死的女人︰你要我說幾次?你誘惑了我的心,讓我只想守著你不放」他凌人的盛氣」斂,眼中出現不曾有過的倉皇,「剛才你就這麼跑了,知道我有多急嗎?」
她的心蕩得老高,聲音梗在喉間,想相信卻又質疑這︰「你……你只是怕我去尋死,讓你少了一張王牌在手上……」
「去他的王牌!就算我沒有你,上野韞也自身難保了!
當我知道陸凱雯五年前並非自盡,而是跟著上野韞走時,我一點兒也不難過,反而很慶幸她的離去,讓我還有資格認識你。我也明白過去我對你的仇恨來得有點盲目,但我後來才明白,那只是我想把你綁在身邊的籍口。」
他輕吻她的唇角,這些日子來他想不透也不願承認的事,終于在剛剛她離去前那怨慰的那一瞥中完全明朗了!
上野蕎愣住了,這個自大狂妄的「惡魔」竟向她懺情?!
她隨即搖搖頭,找回了理性。她總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楮吧!
「可是她回來了,你還跟她上床……」說到這兒,她一雙靈璨大眼又抹上霧氣。
「她來找我不過是想騙回名單,而我和她虛與委蛇則是想套出日本督統來上海的正確時間。你可知當她在床上盡其所能的撩撥我,但我卻不為所動,心里想的全是你……你倉皇逃開,我急得想追去,但又非得壓下這股沖動,因我不能讓任務前功盡棄……」
在她傻住的當口,他緊緊地抱住她,生怕她又如風般消逸無蹤。
深情的吻沿著她的粉頸、細肩,一直來到她的乳構,他不願再動心忍性,這次要以迥異的溫柔態度來好好愛她。
「那她……」上野蕎想要完全弄清楚,可是他不規矩的手卻讓她的話卡在胸臆,全化成一團氣。
「我會等任務達成後,遣她回你哥身邊,與她不再有任何牽連。」他意會她的想法,逕自做著解釋,一雙手更是忙碌不已地褪著她的褻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