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涵花了兩個月的時間,焚膏繼晷地補完請假那半個月的課程,整個人筋疲力竭,瘦了一大圈。
而夏侯秦關當真不再找她,兩人形同陌路。
下了課,她抑郁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自身後傳來一陣清脆的叫喚「于涵!你怎麼了?魂不守舍的。你知道嗎?那天你不告而別,簡直把我急壞了。」上野蕎眼尖地看見在路邊踽踽獨行的她,立即叫浦衛雲停車,追了過來。
于涵停下腳步,對她歉然一笑。
「天,你怎麼瘦了那麼多?臉色也難看極了。」上野蕎這才看清楚她憔悴的面容。
「我沒事。最近趕課,正忙著。」于涵不想透露太多。
「那你定是累壞了,有沒有給醫生診治一下?」上野蕎關心地道。
她只身嫁來中國,「風起雲涌」里又全是男人,根本交不到知心的女性朋友,令她孤單極了!
懊不容易認識一個于涵,她的熱情當然一古腦地傾泄而出了。
「我沒生病,只是有點累,補個眠就會好多了!接收到上野蕎的擔憂,于涵枯槁的心似乎又有了些許生氣。
「真的不需要去醫院?我有車,可以送你。」她不放心的建議。
于涵婉謝她的好意,「我真的沒事,你們有約會就快去吧!」小蕎一身華服,看得出來是要赴宴。
經她一提,上野蕎霍然想起,「夏侯沒請你去嗎?今天是‘紅慶酒樓’五周年慶,很熱鬧的!我們正要過去,你也一塊兒來好了。」
于涵剛活絡的心瞬間蒙上陰影。
當初一心擺月兌無情郎的糾纏,只因受不了他毫無真心可言的態度,此刻她怎能再去見他?
她強忍住沖上鼻間的酸意,不讓眼淚背叛自己,「我和他不再有任何牽絆,也已許久不曾聯絡了。我真的好累,你們去玩吧︰」
「你們一直沒和好?」上野蕎鍥而不舍地追問。
于涵心酸,眼淚不禁撲簌簌地流下,她搖搖頭,轉身小跑步離開。
「于涵——」
「小蕎,別追了。說不定她有苦衷,也可能夏侯心里根本沒有她,勉強湊在一塊兒的兩個人不會有幸福的。」浦衛雲下車阻止老婆的沖動。
「可是……」她實在不放心一臉慘白的于涵。
「快來不及了,走吧!如果他倆真有緣分,相信連老逃詡拆不散,就像我們一樣。」坐進車中,浦衛雲疼惜地吻了下她的菱唇。新婚近半年,夜夜纏綿,他依然覺得要她不夠……
「討厭啦!」上野蕎嬌羞的對他皺皺鼻。
浦衛雲一笑,驅車而行,兩人很快就趕到「紅慶酒樓」。
一進酒樓,里頭賓客如織,戈瀟、赫連馭展、傅御、方溯也已到場。
「哎呀,我這個遲到大王的美譽什麼時候被你搶了去?結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樣,老是纏綿過了頭。」傅御逮到機會,玩起了調侃游戲。
「這麼說你過去遲到全是因為女人羅?要不得。」浦衛雲不否認,只是順著竿往上爬,將了他一軍。
暗御微愣,隨即一笑掩飾,搖扇快意道︰「彼此彼此。對了,咱們真正的女人殺手怎麼還沒出現啊?他最近實在有點陰陽怪氣的,方溯你說,咱們的狂徒是不是有心事?」
「誰知道?他好像根本忘了今天是酒樓五周年慶的大日子。」方溯聳聳肩,不想多做猜測。
向來寡言的赫連馭展倒是說話了,「酒樓的工作他從不懈怠,所以夏侯今天的舉止其有些奇怪。還好方興已因罪證確鑿被逮捕,方雅芸也已被遣離上海,否則以他近來心不在焉的情況,可是危機重重。」
「他人呢?你們有沒有四處找找?」戈瀟問道。「客人愈來愈多了,你們幫忙招呼招呼吧!」
「是,幫主。」傅御耍寶地甩了下手中扇,率先進入大廳發揮他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專長。
「我們也去看看吧。」方溯招呼眾人隨後跟上。
就在大伙忙著勸酒,營造熱鬧氣氛的時候,夏侯秦關終于搖搖蔽晃地走進大廳。
「夏侯!」眾人見狀無不驚訝萬分。向來沒醉過的夏侯竟然會醉成這般模樣,這不是天下奇譚嗎?
「老天,你喝了多少酒?」戈瀟抓住他,訝異的問。
「不多,才十幾壇而已。」他推開幫主。
「你一個下午就喝十幾壇?!不要命的家伙!」
上野蕎沉不住前質問︰「你為什麼沒請于涵來?」
「她?那種朝楚暮秦的女人要她來干嘛?」他冷冷地說。
方溯微哂,看出他壓根沒醉,只是蓄意藉酒裝瘋。
「于涵朝楚暮秦?!我看你這家伙才是始亂終棄!」上野蕎咬牙切齒道。
「我可沒有棄她于不顧,是她迫不及待想離開我,反正她多的是候補人選,我也省得體力透支,哈哈——」他自顧自地嘲謔著。
「你說什麼混帳話?什麼候補人選?你根本不了解她!」上野蕎睜大杏眼,一副想將他大卸八塊的模樣。
「對,我是不了解她,也沒興趣了解,這個答案你滿意嗎?」他故作醉醺醺的模樣。
「你太可惡了,簡直是——」
「是什麼?王八蛋嗎?小蕎小姐,拜托你別把口頭禪用在我身上。」他目光閃爍,夾帶一絲不悅。
「我真替于涵不值。原以為她突然失蹤了半個月,你會找她、擔心她,也以為前陣子你的落落寡歡是為了她,沒想到她掏心挖肺的結果竟是這樣!」
夏侯秦關腦中靈光一閃,「慢著,你怎麼知道她突然失蹤?」他驀然想起一件事,大叫了聲︰「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
天,他是真醉了嗎?這麼突兀的疑點,他先前怎麼沒想到,還順著她的問話和她抬杠?
「大概兩個半月前的某天深夜,她在酒樓附近的街上像游魂似的亂晃,衛雲一時沒注意,馬車撞上了她。」上野蕎瞪著他,義憤填膺地一字一字敲進他腦里。
「什麼?浦衛雲,你竟敢撞她!」夏侯秦關一把拉住「肇事者」的衣領,神情激動,更有著說不出的懺悔。
「你拉我干嘛?那晚是誰把她的心傷成那樣,令她了無生趣地在街上漫游?我猜她根本是一心尋死。」浦衛雲故意夸大其詞,想瞧瞧夏侯秦關驚惶失措的表情。
「尋死?!」夏侯秦關激動地大吼。
「不過沒死成,所以你很失望吧?」上野蕎狠狠送了他一顆衛生眼,「我接她到‘浦居’休養半個多月,她卻突然不告而別,剛剛在路上踫見她,她精神很差,我真的很擔——喂,你去哪兒?」
「酒樓的宴會不能沒有你。」方溯補了句。
「有你們幫我撐著,沒事的。」話聲方落,夏侯秦關已跑得不見蹤影。
于涵趴在書桌上,覺得頭疼欲裂。她量量額上溫度——沒發燒呀,那她究竟是怎麼搞的,為何會全身無力?
難道想念一個人也會想到罹患不知名的病癥嗎?若真是如此,那麼這些現象或許一輩子都會纏著她了。
是的,她想他,想到心都痛了。
但又能如何?讓他收斂自己「博愛」的精神,只專注于她一人,可能嗎?于涵自嘲地笑了笑。這簡直是痴人說夢。
甩甩頭,她揮去不該有的記憶,那是股沉痛又酸澀的滋味,令她麻木卻不能無感的疼啊!
她好累,好想睡……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驀然驚醒了她,她無力地問︰「誰?」
對方不答話,只是不停敲著門板,于涵輕顰柳眉,忍著暈眩感去開門,卻被門外的人影刺痛了雙目。在她怔仲的剎那,他已擠進屋里。
「你……你來做什麼?」今天不是紅慶酒樓的周年慶嗎?他怎有空過來?
「看你。」他嘴角掛著笑,一手撐著門框。
「我們不是說好不再有任何瓜葛了?我沒什麼好看的。」她如坐針氈,直希望眼前所見只是佔自己的錯覺。
「偏偏我想見你。」他又回復初識時的死皮賴臉。
于涵心跳陡地漏了一拍,雖然不明白他為何改變,但她卻被這簡單的幾個字弄得芳心大亂。
「今晚你應該很忙才是,別把時間耗在我這兒。」她的語氣柔化許多。
她分不清他所主口是真是假,不敢貿然相信;他的」切都像難解的謎,讓人無法捉模。
「看樣子你還恨我。」他撇撇唇,神情中似乎有一絲懊惱。
「不,我不恨,當初是你我說好的,我沒資格去恨。」她淒楚一笑,看著他的眼神顯得空洞。
「我知道我那天太粗暴了。是不是弄得你很不舒服?」他突然很正經地說道。
于涵一張俏臉瞬間變得火紅,不知如何應對。天,她的頭更疼了。
發覺她臉色泛白,夏侯秦關一個箭步摟住她,「你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小蕎說的沒錯,你這副病奄奄的樣子,的確令人憂心。」
「沒什麼,最近趕課所以沒睡好而已。」她沒說她的疼來自他的傷害,絲絲縷縷糾結著她幾乎無法呼吸。
他說他憂心是真的嗎?還是又一次騙她、哄她的甜言蜜語?
她的心矛盾沖突,所有的掙扎都寫在臉上。
夏侯秦關擰起眉,望著她滿布痛苦的小臉,鄭重地字字道來︰「你那半個月明明待在‘浦居’,為什麼要騙我?」
于涵苦笑,只覺他那興人收入調節稅教人啼笑皆非。「我騙你了嗎?是你從一開始就定了我的罪,任我怎麼說,你都不相信。」
他輕笑出聲,「小女人生氣了?原諒我一次吧,我若不是重視你,會發那麼大的脾氣嗎?」
他的話在于涵心湖上又激起漣漪,但她靜默不語,甚至不敢直視他,生怕自己滿含思念、情懷狂翻的眼神泄漏了心事。
「為什麼不說話?學會對我冷淡了?就像出了車禍也不通知我一樣,是不?」
他一連串的問題弄得她頭昏腦脹,情急之下沖口而出︰「告訴你又如何?你身邊有那麼多——」
「住口,我身邊是有女人,但我還分得出輕重緩急。」他強詞奪理。
于涵受不了了,他把她當什麼?那時候的奚落、嘲諷、冷謔,她可是一瘓也忘不了!此刻她終于領悟,她對于他只是可有可無的伴,是他找不到其他女人時的代替品!
天,頭好疼,連胃都跟著翻攪起來。
「是啊!非得等我被撞死了,你心里才有我。」她氣得反擊,經過這場刺激,她已不再懦弱,要為自己爭得一點自尊。
「你說的是什麼鬼話?」夏侯秦關咬著牙問。
他不說,她絕不會知道他找了她多久。他承認那天他是做得太絕了些,但那怎能怪他?他從不懂如何付出感情,只知兩相情願得到的解月兌之後便不再有牽系,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然而,她的喜怒哀樂竟牽動了他的心,他不明白那代表著什麼,但他知道自己不願她就這麼離開,離開他的生活圈。
「對,我說的是鬼話,你不想听就走!」她抱著頭,撫著胃蹲在牆邊。
「我偏不!」他以為她的動作是一種抗議,抓住她的手強拉她站起,將她困在牆壁與自己之間。他狂鷙地鎖住她的嘴,撬開她緊咬的牙關,恣意撫模她胸前的柔軟,噬嚙她粉女敕的嫣唇。
「唔……」她想說話,卻被他堵得無法出聲。
「知道嗎?你是我夏侯秦關唯一揚言要追的女孩子。」他霍然松口,低柔的嗓音訴說著誘哄的言詞,大手也不得閑地鑽進她衣衫內,掌住她豐俏的,引發她一陣陣躁熱。
于涵咬著下唇,藉由那輕微的痛楚留住理性。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讓我重新追求你。」他嗄啞低語,滿是濃情蜜意。
她沉默不答,白皙的手臂因雙手被他鉗制在頭頂上方而露出。
夏侯秦關微微一笑,伸舌沿著她的皓腕一直舌忝到腋下,使她打了個哆嗦,呼吸變得急促,身子也如他所期望地躁熱起來。
「答應我……」他粗嘎低語。
意亂情迷之下,她只能點頭允諾,嘴里更逸出申吟。
「這才是我的小女人。」夏侯秦關快意一哂,將她抱至床上,剝開她的衣物,靈巧的唇舌開始向下,舌忝吮過她的、肚臍、小骯、恥骨……
「老天!你真的讓我愈來愈痴迷了。」他忘情地擁緊她,舍不得從她體內抽離。他喜歡極了這種被包里的感覺。
于涵將臉埋在他頸窩,激情已褪,她為自己又一次放浪的行徑感到痛心與難過。
仿佛感應出她的低落情緒,他輕憐蜜愛地拂過她的發梢。「你剛剛可是答應讓我重新追求你了,不準後悔。」
「你……我知道我怎麼也逃不過你的手掌心。」于涵作出決定,願意再給彼此一次機會。
「明晚就是七夕,來我那兒,咱們過個情人節。」他放柔聲音,聞著她甜蜜香郁的女性體味,伸長舌舌忝弄她優美的耳蝸。
一抹紅霞悄悄氳上于涵粉頸,雖然頭疼的感覺仍在,心中卻已被甜蜜充滿。
他的眸光放在她臉上端詳了好一會兒,突然說道︰「你臉色當真不好,去看過醫生沒?」
「我說過,只是睡眠不足,再加上有點兒頭疼,不礙事的。」她雙頰緋艷,訥訥地說。
她是常頭疼,大多是煩惱與壓力所致,通常睡上一覺便沒事了。
「那得自己多注意,真感到不舒服一定得去看醫生」
「我知道,你別嘮叨了。快去酒樓吧!今天你是主角,怎能擅自離開那麼久。」她將他往外推。
「氣不氣我沒請你過去?」他不放心地問。沒辦法,那時候他是在氣頭上。
「不會,你大概不希望我再喝酒。」她善解人意地替他找理由。
「你真會說話。那記住,我明晚來接你。」
「不用,我下了課自己過去就行了。因為我還想去買點東西。」她婉拒。
「好吧,我等你。我們將過一個最完美的情人節。」
夏侯秦關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唇邊勾現的笑意透露著真摯,眼底更是漾滿溫柔。
翌日,于涵的胃疼依然持續著,而且還不停嘔吐,弄得她全身疲乏,差點沒法去上課。
最後,她投降了,一向害怕吃藥打針的她擔心這情況到了晚上會更嚴重,破壞她與夏侯秦關約會的氣氛,因而請假一堂課,去洋醫院看病。
不期然的,才進門她便遇上方溯。
「方先生,你怎會在這里?」于涵詫異地問道。
「今天醫院辦義診,我正好沒事,所以自願參加。」方溯打量她慘白的臉色,微微蹙眉。
「真好,世上就是有你們這些好心的再世華佗,造福了不少人。」她婉約地笑說。
「對了,你怎麼來了?不舒服嗎?」
「有些胃疼、頭疼,今早更嚴重,竟然想吐。」她面帶愁容地回答。
方溯听她這麼說,疑慮乍起,「好,讓我看看。」
他帶她進診療室,經過一連串的檢驗,終于證實情況和他猜測的一樣她懷孕了!
于涵知道消息後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于自己月復里竟孕育著心愛男子的骨肉,憂的是再這麼下去,她可能沒法子上學,到時候如何對父親交代?
但無論如何,她都要留下這個寶貝。
謝過方溯,她重返學校,一整逃詡在這個意外訊息中恍惚度日,好不容易才熬到下課時間。
放學後,她與林宛怡步行在校園內,兩人有說有笑。
「于涵,我再過幾天就要和李威訂婚了,你能不能來參加我的訂婚典禮?」
經過李威的解釋後,林宛怡知道自己誤解了于涵,她根本無出息勾引李威,一切全是方雅芸無中生有。
若真要說于涵與李威之間有什麼,那也是李威自己一相情願。李威向她招認,他明白經對于涵存有愛慕之心,希望她原諒。話說開之後,她把李威罵了一頓,小倆口便盡釋前嫌。
「恭喜你,宛怡,我一定參加。」于涵開心好友能有個美好的歸宿。
「太好了。李威若知道一定也很開心。」她真摯地道。
于涵執起她的手,「宛怡……你沒有誤解我,我真的好欣慰。」
「我們本就是好姊妹,是我一時胡涂,才——」
「別說了,一切都過去了。」于涵笑了笑,眼光往遠處一瞥,已看見李威在轉角處招手。「喏,他來接你了,快去吧!」
林宛怡雙腮一紅,「那我走了,明兒見。」
看著她沉浸在幸福里的模樣,于涵欣喜萬分,衷心祝福這一對有情人。
她看了看時間,今天最後一堂課老師請假,她剛好能早點去買東西,提前和夏侯秦關踫面。
思及他昨晚的縱容與溫言軟語,她心中一陣迷惘。
他當真收斂了風流心性,願意傾心對她,只喜歡她一人嗎?
想著想著,已到了店鋪門口,她搖了搖頭,不想再做無謂的猜測,以最快的速度挑了只手表,準備送給他當做情人節禮物。那花光了她省吃儉用好幾個月攢下的零用錢,但她一點也不在意,只要夏侯秦關心中有她,要她付出任何代價她都願意。
順便,她也想告訴他他快要當爸爸了!
來到夏侯府,于涵要守衛別通報,因為她想給夏侯秦關一個意外驚喜。
走到二樓起居室,她听見夏侯秦關正與人交談,因而停下腳步,從未掩緊的門縫看進去屋內除了夏侯秦關之外,還有兩男一女。
「關仔,你最近挺忙的是不?去‘風起雲涌’找了你幾回都落空,難道你忘了我們這幾個老同學?虧我們還常去你的酒樓捧場。」一位胖男人詢問著。
夏侯秦關揚眉,「也不是很忙,只是——」
「只是忙著泡妞吧?」另一位嗓音較粗,背對著門口的男人也說了。
「泡妞!這怎麼成?關,你忘了,我可是跟了你兩年的固定伴侶,你到底何時才要給我個名分?」女子突然嚷了起來。
「是啊,我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和你談判,你不能一直玩弄我妹妹!」粗嗓的男人顯然是那女子的哥哥。
「什麼玩弄?上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問她是不是也巴望著我的身體,向往我的寵幸?」夏侯秦關怒意勃發,利眼直射向那兩兄妹。
「你……」女子瞼頸一片潮紅,「可是你明明說要追我的!」
「說要追你又如何?你也可以拒絕,但你可是搖著尾巴接受了。」夏侯秦關嘲諷地說。
于涵腦中一陣暈眩,淚盈于睫。他說的不正是自己嗎?
「是你設計我接受的!要不是你把我丟在深山,故意嚇唬我,我才不會對你這種風流胚子以身相許。」女子已不顧形象地大鬧大吼,「現在我愛上你了,無法克制地愛上你了,你要我怎麼辦?」
「你愛我,我就非得愛你嗎?,當真如此,我的心早就分成一千份、一萬份了!」夏侯秦關冷嗤一笑。
又是一個極大的諷刺!于涵幾乎站不住腳,背靠著牆緊緊閉上眼。
夏侯秦關看了看時鐘,「夠了,待會兒我還有事,你們快走吧!」
「我一直把你當好同學才不和你計較,但你既然玩了我妹,總要表示些什麼吧?」女人的哥哥不願善罷甘休。
「小劉,別鬧了,回去吧!就讓夏侯好好想想該怎麼處理。」那個胖男子說道。
「我真是為你現在的新歡感到悲傷,遲早她也會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我早已听說,和我有同樣遭遇的女人多不勝數。」女子惡狠狠地說。
「那正好,你們大可去組織棄婦俱樂部。」
「夏侯秦關!你玩了那麼多女人,要是有哪個不小心懷了你的種,你會怎麼辦?也教她們去參加棄婦俱樂部?」
「我會要她們打掉。」他的口氣平靜如常,一點也不受影響。
門外的于涵揪著胃,那滾滾襲來的心感又充塞她整個胸臆,但卻比不上她此刻的心痛于萬一。
淚水滴在手中的表盒上,她死心地將它放在門口,踩著虛弱的步伐離開這塊傷心地。
「夏侯,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虎毒不食子。」胖男子看不過去地開口。
「我只愛我喜歡的女人替我生養的孩子。再說和我混的那些女人哪個不是朝秦暮楚,就算真懷了孕,是不是我的種還有待商榷。」夏侯秦關字字沉穩冷戾,「劉小芳,你和唐五爺、鞏大戶在搞些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少在這兒給我自命清高要名分。」
「小芳,這是真的?︰粗嗓音的男人訝異不已。
「我……我……」秘密給人揭穿,她汗顏地說不出話。
「媽的!你真是丟臉丟到家了,給我滾回去!」他猛拉住妹妹的手,顏面掛不住地硬拖她離開。
女子被拖到門外時不小心踢到地上的表盒,滿肚子怒火登時全發在它身上,破口大罵道︰「是誰放了個東西在這里,存心絆死我啊?」
胖男人走過去撿了起來,打開它,「哇,是只手表,旁邊還寫著‘情人節快樂’,署名——」
他話還沒說完,手中表盒便被夏侯秦關搶了過去,他一看之下.頓時綠了臉,拔腿就沖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