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正是何亭下班的時間。拿著背包,她一如往常不和任何人打招乎便離去,同事們對她冷傲孤絕的模樣早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拔亭走在路上,正準備轉進巷口,卻瞧見路燈下站了一個人。
她調整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朝那人望過去,等看清楚那人的面容後,她不禁一驚。
是慕胤臣!
她隨即垂下臉,打算繞過他往前走,無奈慕胤臣卻橫身一擋,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要做什麼?請讓開。」何亭臉上不帶任何表情,說話的語調也毫無高低起伏。
對她這種語氣,慕胤臣覺得受到無禮的藐視,雖然這是他能預料到的,但他依舊無法忍受。
斑!既然她敢招惹他妹妹,他這個做哥哥的,她不是該奉承一下嗎?
他冷冷地扯動唇角,「我是小嫻的哥哥,你應該沒有忘記吧?」
「我沒忘記,但我想你不可能是來找我的!」
拔亭不明白為何他看她的目光有著那麼深的仇懟,回憶過往她不曾得罪過他,如果他來找她是因為好感,那她更不敢相信了,因此對于他的來意,她可是半點也猜不透。
「這回你猜錯了,我是真的來找你的。」他抿了抿唇,神色間露出了一股淡淡的陰邪感。
「有什麼事請你快說,我還得回家。」
她毫無畏懼地站在他面前,雖然不否認她懾于他那股霸道的氣勢,但是她毋需表現出來。
「行,既然你這麼爽快,那麼我也就不客氣了,我有幾個問題要請教你。」他雙手環胸,嘴角帶著抹嘲謔。
拔亭攏起眉心,不懂他話里的意思,他會有什麼問題要問她?
「好,你問吧,我知道的定會回答你,不知道的那就對不起了。」
「你是不是同性戀?」慕胤臣開門見山的問,絲毫不遮掩,也不擔心這麼明白的問是否會傷到別人。
拔亭先是皺眉怔忡了下,而後眉頭逐漸放松,她深吸了口氣,「沒錯。」
「什麼?你真的是?!」雖然他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親耳听見她承認仍令他不敢置信。
事實上連何亭也茫然了,不知道她為何要這麼回答。從小到大她就是這樣的個性,母親去世後,她更加的封閉,因此朋友不多,也不曾交過男朋友,或許她真的是同性戀也說不定。
「還有事嗎?」她別開眼,望著路燈下幾只流連不去的飛蛾。
她不禁想笑自己就像那些飛蛾,直往火里跳。
就不知道這男人心里有何想法,最好是厭惡她,而後趕緊走人吧。
「原來如此,難怪小嫻會為你所迷惑。」慕胤臣眯起了眸子,冷睇著她,這下他更是擔心了。
他擔心小嫻愈陷愈深,到時候弄得全家人都為她難過、為她擔心。
拔亭終于明白了,原來他以為她是同性戀,所以去勾引慕亞嫻,他才會故意找她麻煩。
這是什麼樣的說法,無稽!
「我想你誤會了,我們這種人可不是只要是女人就喜歡,同樣是會挑選的。對于亞嫻,我只當她是同學,一個非常善良的女孩,至于其他我想是你想太多了。」她調整一下背包的背帶,決定要回家了。
反正她該說的已全告訴他了,信不信由他,她沒空奉陪。
「如果我告訴你,我要追求你呢?」
他突如其來的話,讓何亭煞住腳步,她的心頭驀然一震,緩緩轉過身困惑地看著他,「你……簡直有病!」
慕胤臣眸底燃起火焰,這女人居然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
想他慕胤臣從沒說過要追求誰,她得此榮幸居然還這麼說他!
不,他不能生氣,這個女人不是正常人,只是冷漠無情的冷血動物,他不必跟她計較。
「你生氣了。」何亭直言。
「若是你被人罵有病,難道不生氣?」他直望著她眼中那片從不曾熱情過的光影。
「不生氣。」她現在不就被他說得很難堪嗎?她不但不能生氣,還得昧著良心承認。
慕胤臣點點頭,一抹冷冽的笑浮現他的唇角,「好,算你厲害,我甘拜下風。」
「既然沒事了,那我走了。」話一說完,何亭迅速轉身離開。
「等等。」
他幾個大步便攔住了她,近距離地站在她面前,眯眼望著她那張被眼鏡遮去大半的臉孔,「既然我決定要追你,是不是該請我去你家坐坐?」
「很抱歉,我已經拒絕你了,你就不用為難自己了。」她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拔亭向來有自知之明,家他那樣的男人是不會看上她的,會追求她多半是好玩或無聊。他有錢有閑,她卻忙得很,實在沒時間陪他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你怎麼說我是在為難自己?」他貼近她的耳後,好笑地問道。
既然她是同性戀,自然對他的示好視若無睹。
不知怎麼的,先前答應展超和柴飛賭約時的無奈,竟然變成一種趣味,或許是她的排斥和冷漠是他從未見識過的,心想挑戰她這種女人應該不會乏味。
「這……」耳後一陣搔癢泛熱,讓何亭突然轉過臉,這才發現他距離她是這麼的近。
「喂,別逃。」他握住她的肩膀,幽邃深瞳釋放出一抹柔意。
她瞠大雙眼,接著用盡全力推開他,只是肩上依然留著他撫觸的熱力,讓她不習慣地拍拍肩膀。
「怎麼了?視我為毒物呀,我踫過你的地方讓你難過得想擦掉抹去?」她的舉動讓慕胤臣好不容易壓下的脾氣一上來了,冷冽的黑眸燃著怒火。
「不……不是,因為我喜歡女人,你不合我的胃口。」她掩斂住心中紛亂的情緒。
他剛剛這一觸踫,竟讓她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無法形容的燥熱。
「你真的喜歡女人?」她承認得太爽快,這讓他覺得不對勁,沒有人會跟一個還算陌生的異性承認這種事吧?
「千真萬確。」她回應得很冷靜。
「即使是如此,我仍是要將你追到手。」
拔亭微眯起眼瞪他,「慕先生,你究竟想做什麼?我相信你只是在尋我開心而已,迫不追求的話別再掛在嘴上,你說得自然,難道不怕旁人听得礙耳?」
「你不相信?」天,這樣下去這場戲該怎麼演呢?
難道真要他抱緊她?熱吻她?
「不是不相信,是連听都覺得累。」何亭邊說腳下仍不停的走,不一會兒便走到家門外。
這里是公園預定地,放眼望去幾乎全是違章建築,但她就是在這里長大的。
見她連鑰匙也不拿,逕自推開一棟低矮房舍的木門,慕胤臣驚愕不已,「你沒鎖大門?」
「嗯,十年前鎖壞了,就不曾上過鎖。」
「十年了?沒遭過小偷嗎?」
「小偷不會這麼沒長眼楮吧?」丟下這句話,她伸手推開他,不客氣地拉上門,走進屋內。
十幾坪的房子里,有一間臥房、一間廚房、一間小小的浴室,簡單的讓人一眼就能瀏覽完畢。
拔亭甫把背包放下來,便听見木門被開啟的聲音。
她猛地回頭,見慕胤臣大剌剌的走進來,扯唇對她一笑。
「真糟糕,我想你今天就很不幸的遇上我這個不長眼楮的小偷。」
「你怎麼進來的?」她不敢相信地問。
「直接開門進來呀。」他攤攤手。
「我的意思是你未徵求我的同意,怎麼可以隨便進入別人家里?」她發怒的聲音帶著顫抖。
他挑高一眉,笑得愈發邪謔,「你告訴我有哪個小偷進入人家家里偷東西會先徵求主人同意的?」
「我家空蕩蕩的,有的東西你全看不上眼,你要偷什麼我送你,那你可以離開了吧?」住了十年沒有鎖的家,她從不覺得不安全,即使自己是個女孩子,她也不認為有哪個男人會對她起歹念,今天卻首次被這個男人弄亂了心。
「當真?」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對,你要什麼就快拿,拿了立刻就走。」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慕胤臣笑著走向她,不發一語地將她攔腰抱起。
「啊!你做什麼?」她震驚地大叫。
「你干嘛這麼激動?是你說的,屋里的東西只要我喜歡就可以帶走。」
他不放她下來,走出屋子後還好心幫她拉上門,然後走出巷外來到他停在不遠處的跑車旁。
所幸現在時間已不早,住在這里的多半是老人家,七早八早就上床睡覺,所以沒人瞧見這一幕,否則何亭絕對會丟臉死的。
「你放我下來。」雖然何亭打扮男性化、動作男性化,偏偏力氣不大,根本反抗不了他強硬的糾纏。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兒得罪他了?為何自從認識他後,什麼事都不對勁了。
慕胤臣強將她塞進車內,中央控鎖隨即鎖上,「從現在起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你這麼做是挾持,我可以告你。」活到那麼大,何亭還是頭一次遇見這麼不講理的人。
「剛剛是誰說的?屋里的東西隨便我拿。」
「我是說東西,不是我。」她不停扳動車門開關,粗魯的模樣讓慕胤臣忍不住搖頭興嘆。
「喂,你別用蠻力,我的車可是高級車,隨隨便便一個零件就得花掉你兩三個月的薪水,值得嗎?」
他這話果真嚇住了何亭,她頓時收回手。
瞧她這模樣,他不禁笑開了嘴,「雖然你不是東西,但你當時就站在屋里呀,屋內東西我是看不上眼,可人我倒是挺中意的。」
「你強詞奪理。」她咬著唇,轉頭看著車外,似乎是吵累了。
她想他還不至于會對她做出什麼舉動,她這副樣子普通男人看了都會敬而遠之,何況是他,如果他真會喜歡上她、追求她,她只能說他瞎了眼!
慕胤臣瞧著沉默的她,「嗯,還是你這副沉靜的樣子我比較習慣。」
「我還有功課要做,你有什麼事請快說。」她仍望著外頭,沒回頭看他一眼。
懊累呀,身體累,心更累,這些年來她沒什麼朋友,不用虛偽地交際,為何還是這麼累呢?
「明天是星期天,功課遲點寫沒關系,再說我念大學時可是高材生,你不會的我可以教你。」他揚眉靠向她,深邃的眸中進射出魅惑人的光芒。
拔亭抿緊雙層,身體往車門靠去以躲開他蓄意的靠近,腦子突地閃過一道靈光,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為何了。為了亞嫻,他才會這麼對付她吧?
「你是不是為了你妹妹?」
「我妹妹?」
「是呀,你是不是還以為我……我勾引亞嫻,所以報復我?」
「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若不是為了報復我,又為何要這樣緊迫盯人?」她愈說愈覺得這是真的,臉色不禁轉白。
慕胤臣心頭一震,訝異她居然能猜出他的想法,但即便她猜對了,他仍不能承認。「我剛開始是這麼想,可是後來──」
「後來你知道我是……我是同性戀,所以更擔心了,因此想對付我是不是?」何亭截口道,猜測他會有的作法。
聞言,慕胤臣不得不佩服她夠聰明,她的腦子這麼靈光,他更不敢掉以輕心。
總之,追到她,改變她的性取向,讓小嫻死心是他必須要做到的。
「你太多心了,我是為我先前的不友善向你道歉,願意接受我的道歉嗎?」他帥性地對她眨眨眼。
「你要帶我去哪兒?」何亭現在就像是個被他操縱的傀儡女圭女圭,連未來在哪里都不清楚。
他笑得神秘,「等下你就知道了。」
「你神秘什麼?」他愈是不說,她愈是不安。
「要給你個驚喜,自然不能先告訴你了。」慕胤臣俐落地把車子轉了個彎,而後停在一家PUB門口。
拔亭疑惑地看著光線不明的地方,蹙緊雙眉的問︰「這里是哪里?」
「請下車。」慕胤臣先下車,繞到她那一邊,非常紳土地替她將車門拉開。
拔亭遲疑了一會兒,見到他的笑容,這才緩緩下車,看著霓虹燈閃爍的門。
「你是那圈子的人,對這種地方應該不陌生,你怎麼還問我呢?」他以為她是想回去,所以不願與他到這里。
「可是──」
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拉住她的手往里拖,一進到PUB里頭,何亭便被怪異的氣氛給嚇了一跳。
這里是同性戀PUB中少數男與女混合的地方,因此這里有男有女,各自與伴侶擁抱親吻,還做出的動作。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她惡狠狠地瞪著他。
「少來了,我就不信你不曾來過類似的地方,這些人與你是‘同類’。」揉揉鼻翼,他笑得恣意。
「我怎麼──」才剛要否認,她就想起之前告訴他的話,只好噤口。
「無法否認了是不是?那就過去吧。」他笑著拉著她走到吧台,朝酒保道︰「來兩杯瑪格烈特。」
酒保笑了笑,對著不遠處一位長相魁梧的彪形大漢使了個眼色,就見那人朝他們兩人走過來。
「小兄弟,你們是新來的?」魁梧男人不懷好意的眼神直瞟向何亭,「這位小兄弟看來有些稚女敕。」
不妙!慕胤臣發現這人似乎對何亭有意思,他八成將她當成年輕男子了。
他帶她來這里的本意,是要她告別同性戀生活,更想藉此機會來這開開眼界,沒想到一進門就被盯上了。
「對,我們是來這里看看,听人說這間PUB很熱鬧。」慕胤臣聰明的先送上幾句好听的話。
「沒錯,我們這里可是男女同志都會來的PUB,生意之好可是有目共睹的。」他顯然對壯碩的慕胤臣沒興趣,一雙眼楮直望著何亭,「他怎麼都不說話?」
「哦,她還年輕,生澀得很,所以不好意思。」慕胤臣眯起眸仔細打量這名大漢,看來他若不是這家PUB的保鏢就是老板了。
「原來如此,放心吧,這家店是我在管的,你別害怕。」那人將手擱在何亭肩上,幾乎讓她尖叫出聲。
她才要揮開他,卻被慕胤臣按住手,暗示她得忍忍。
「謝謝你的招待,但我還有事,對不起。」何亭狠狠地瞪了慕胤臣一眼後,推開眼前的彪形大漢,就要往門口走去。
「你先別急著走,瑪格烈特你還沒喝呢,它的滋味有點浪漫又帶點刺激,不喝可惜。」慕胤臣拿起酒杯,對她說道。
看著那泛著透明色澤的酒杯,何亭有些為難,她不喝行嗎?若不喝是不是就無法顯現自己的「男子」氣概?
她又看了那杯酒一眼,不過就這麼小一杯,喝下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慕胤臣已經喝了大半杯,依舊面不改色,那她喝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她深吸口氣,拿起酒杯就大口地灌下肚,「這樣可以了嗎?」
慕胤臣眉頭一揚,只好點點頭。
拔亭用力放下酒杯,快步走出這間詭異的PUB。
「喂,你那位情人很酷,你和他到底誰是‘一號’啊?」那名大漢至今仍沒認出何亭的真正性別。
「你說呢?」慕胤臣淡淡一笑,他挺佩服那個女人,竟然敢一口氣把一杯瑪烈特給喝光了。
雖然那酒並不是什麼烈酒,但味道也不淡呀。
「跟你打個商量吧,把他讓給我,我喜歡他那副爽快的帥勁,皮膚柔女敕又有彈性,真想模模看。」那名大漢笑得一絲婬穢。
「你說什麼?」她皮膚柔女敕有彈性?他怎麼沒注意到?
「怎麼樣,我可以拿錢來交易嗎?」大漢似乎對何亭著了迷。
「哈……」慕胤臣忍不住捧月復大笑,這下小嫻真不能怪他會把那個男人婆當成男人了,連這個老同性戀都瞧不出她的真實性別,又怎能怪他呢?
「你笑什麼?」大漢蹙緊雙眉,神情有些不悅。
「我笑你有眼無珠。」將酒杯放回吧台,慕胤臣掏出疊鈔票往他手里塞去,「不錯的酒,謝了。」
他快步走出去,他還沒追上男人婆,怎能讓她跑了呢?
一走出PUB,慕胤臣左右望了望,終于看見她蹲在路邊,似乎很難受的直喘著氣。
「何亭,你怎麼了?」他連忙上前問道。
「別管我,你走……」她伸手撫著胃部,從小她的胃就不好,沒想到只喝一點酒就讓她疼得難受。
「你是不是醉了?」他在她身邊蹲下,看著她在街燈下泛白的臉孔。
罷剛那人說她皮膚白女敕有彈性,如此近距離地觀察,她果真有白皙的肌膚,只可惜被她這種外表糟蹋了。
她直搖頭,「不是,我只是胃痛。」
「喝酒的關系?」他蹙起一雙眉,這麼說來是他害了她。
拔亭鎖起一雙秀眉,深喘著氣,無力地點點頭。
望著她虛弱的模樣,慕胤臣突然有種錯覺,這時的她看來是這麼縴弱無助,仿似需要人照顧,少了先前那股陽剛之氣。
「對不起,我送你去醫院。」
他正想將她抱起放到車里,可手才觸及她的腰,她突然閃了開來。「別踫我。」雙手叉腰,慕胤臣深嘆了口氣,「你以為我想做什麼?我只是要抱你到車里。」
「我可以……可以自己去。」一手捂住嘴,何亭迅速轉過身,再次蹲下去狠狠的吐了起來。
慕胤臣擰著眉心,望著她的背影,他沒料到自己的一番捉弄會把她弄得這麼慘。
「你好些沒?」他眯起一雙眼,看著她顫抖的背影,「我看你別逞強了,我帶你去醫院。」
見她吐了好一會兒,最後難過的倚在電線桿上喘息,他二話不說地抱起她,將她放進車里。
「你……其實你不用管我。」她深深喘著氣,拚命想穩住身子不想在他面前丟臉。
從小她就倔強,不願在外人面前表現自己的軟弱,如今她竟然讓個男人送她去醫院,還讓他看見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怎不教她喪氣呢?
「我不會這麼狠心,再說我現在是你你的男朋友,又怎能丟下你。」慕胤臣撇撇嘴,連他都不相信他說這話時竟是這麼的自然。
「你別再這麼說了。」她一手撫著胃部,苦于不知該如何讓他死心。
她根本不相信他會真心追求她,或許他只是對她這樣的女人存著一份新鮮感,待這份新鮮感消褪,他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得走,在自己陷下去之前走得遠遠的。
「我說的是真心話,或許多少是因為小嫻,若不是她,我也不會認識你,對不對?我很歡迎你以後常來我家玩,和小嫻討論功課。」為了達到目的,他不惜冒險,先取得她對他的信任。
拔亭頭看著他,眼里的疑惑更深了。
可她現在無心探究,胃部翻攪的感覺讓她疼痛難忍,這些事還是等以後再傷腦筋吧。
懊不容易到了醫院,她不等他為她開門便下車沖進急診室,慕胤臣無奈的搖搖頭,跟在她身後進去。
在醫生的診斷下,才知道何亭是得了急性胃炎,得注射點滴,在醫院里觀察一天才行。
「你放心,我會留下來陪你。」說完,慕胤臣便到櫃台幫她辦手續。
癟台小姐一雙眼直盯著他那張俊美的臉,他也不吝嗇的對她們回以微笑,誘人性感的唇微微一抿,展現出他令人窒息的絕俊魅力,黝黑的眸子有著大膽的誘惑。
想當然耳,這樣的男人想擄獲女人的芳心是輕而易舉的。
在接收到他的笑容後,她們的眼楮便不停地對他放電,可慕胤臣只是笑了笑,然後轉身就走,徒留下那些女人的聲聲嘆息。
就在他要去看何亭時,有位護土快步朝他奔了過來,「這位先生……」
「有事嗎?」他以為又是一位迷戀者。
「不好了,那位小姐不見了!」她著急地說,「我四處都找過了,就是沒看見她。」
「你是說那個男人婆……呃,那位何小姐不見了?」
「沒錯。」說著,護士瞧著他的目光也愈來愈亮。
「你去洗手間找過沒?或許她是去了那兒。」慕胤臣這下子可沒空再對任何人施展魅力。
「找過了,一樣沒有。」護士朝他走近一步,「這位先生,你長得真帥,剛剛沒注意,現在仔細一瞧……你好像某位明星哦。」
「明星?哼,我是貝克漢。」他冷哼了聲便轉身離開。
那名護土傻愣愣地待在原地,貝克漢不是那個英國足球明星嗎?可他明明是東方人,該不會是……他姓貝呀?
她眸子一眯,別起嘴角,告訴自己一定要記住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