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風,這就是你的任務,你該知道怎麼進行吧?」一個穿著黃衣的男子嘴里喃喃念著,在他前頭焚了盅沉香,那味道極為嗆鼻,且絲絲竄進了葛風鼻間。
我知道。他嘴巴沒動,可心里被動地說著。
「那好,記住,不達目的絕不放棄。」黃衣男子站了起來。
是。
「我走了,明晚會再來見你。」
突然,一道白霧裊裊揚起,神秘的黃衣男子已不見蹤跡。
「啊!」葛風從夢中驚醒,背脊,鬢邊都淌下了冷汗。
罷剛……他到底做了個什麼樣的夢呀?
說虛幻卻又逼真得彷似身歷其境,尤其那盅沉香的氣味,到現在還遺留在他鼻根處,揮之不去。
「老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月兌上的白色汗衫,拭了拭臉,葛風這才深深吐了口氣。
「任務?目的?為什麼醒來後我一點也想不起來?」他爬了爬頭發,深感無奈。
近來只要一閉上眼,這樣的夢境便會一直在他腦海里盤旋,本以為是自己工作太累,可這樣的怪異夢境一直發生,不禁讓他懷疑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那位黃衣男子。
看看床頭的時鐘,不過四點半,離上班時間還這麼久,他該如何度過?就怕睡了又一次被那可惡的夢魘糾纏,而從不對任何事物產生畏懼的他居然會害怕自己作的夢,一個雖虛幻卻又真實的噩夢。
不睡了,起來運動吧!
身材健美的他,肩背上的結實肌肉是每天持之以恆運動所累積,可由于近來被噩夢困擾,睡眠不足下,他已經好一陣子沒練身體了。
看看外頭天氣不錯,不如出去晨跑,說不定可以讓自己的腦袋清楚點,不要再夢到這些異象。
主意一定,他立刻起身,先到浴室盥洗,順手拿出一條乾毛巾披在肩上便出門了。
梆風是一間著名廣告公司的總監,在設計界向來有鬼才之稱,甚至為公司贏得數座獎項,在公司職位雖非最高,卻是公司大頭們個個巴結的對象。
長相俊魅的他也是眾多女子倒追的對象,然而他的個性冷漠,對女人只在于生理需求,萬萬別想跟他談什麼真感情。
而男人看見他多是羨慕又嫉護,羨慕他一流的眼光、一流的穿著、一流的言行舉止,更嫉妒只要有他在,女人總不會多看他們一眼。
這樣風靡于雙性間的男人自然在廣告界吃香又暍辣,但他卻對自己的這些優勢一點也不以為意,依然我行我素。
他在外頭跑了一圈後,天色才慢慢轉亮,就在他打算折返回家時,竟在轉角和一個嬌小的身影對撞。
「啊!」封韻模模鼻子,猛抬頭卻被眼前男人瞳眸中的黑色陰氣駭住。
「小姐,你沒事吧?」葛風伸手拉住她。
「我沒事,可你有事。」她眯起眸,指著他的眼和眉心,「你印堂發黑,看來是中邪了。」
「中邪?哼!」他抓住她的手往旁邊一推。
「喂,你這男人怎麼這麼不講理?我是好心告訴你耶。」封韻揉著被他抓疼的手,瞪著他。
「謝謝了,我一向不相信什麼怪力亂神。」拿起頸上的毛巾拭了拭臉,他又道︰「再見。」
「等一下。」封韻追了上去,「你不能走。」
「小姐,你到底想干嘛?」葛風眉頭重重一擰。
「我不能見死不救。」她已成靈媒,能夠辨識他額上的陰影代表著什麼,再這樣下去,他會連靈魂都失去的。
「喂,你是不是沒睡醒?」他眯起眸望著她,「拿這種理由來跟我搭訕,的確是新招,不過我不會上當的。」
「你說什麼?」封韻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不是嗎?」這種女人他見多了。
她鼓著腮叫道︰「好,你既然這麼不識好歹,我也不管你的死活了,隨你去吧!」
拜狠地瞪了他一眼後,封韻便轉身往前奔,心底卻受不了的嘀咕著︰這男人還真自大,算她多管閑事好了,下次再遇到他她才不會管他!
約莫十分鐘後,她跑進一扇古銅色大門內,而後氣喘吁吁地坐在沙發上。
「封韻,你今天怎麼那麼快就跑完了?」她的好友小莉正在泡咖啡,看見她不禁好奇地問。
以前封韻若不跑到汗流浹背,整整一個小時,是不會回來的。
「沒心情。」她淡淡地拋出這三個字。
「你又怎麼了?是不是為了你們校長那個怪任務而傷腦筋?」小莉皺起眉。
她是封韻的國中學姊,父母長年在國外,就她一個人住在這里,生為孤兒的封韻每次放假沒地方跑,就會跑來她家窩幾天。
而她口中所說的「怪任務」就是風學園校長李勁對封韻的考驗,說起這個封韻便生氣,其他學員就算困難好歹也有個主題,可是她的居然是「自由發揮」。
這是哪門子的爛題目呀!
「不是,跟任務無關。」封韻噘起小嘴。
「跟它無關?那我就猜不出來了。」小莉端了兩杯咖啡走過來。
「我剛剛遇到一個怪人。」封韻想了想還是說了。
「什麼樣的怪人?」小莉遞了一杯給她。
「他……」封韻閉了口。小莉一向對她的靈媒身分非常不以為然,總認為那是變相乩童,不可取信,現在跟她說這些,鐵定又討來一頓取笑。
「到底怎麼了?」小莉坐在她對面,望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沒啦,我剛剛跑步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一個男人,他脾氣超惡劣,撞了我也不說抱歉,簡直氣死人了。」封韻說的也是真話。
小莉眉頭微攏,「你是在哪兒遇見他的?」
「就是那個轉角口。」封韻以手指了指。
「會不會是他?」小莉想了想。
「你是說誰呀?」暍了口咖啡,封韻的眼珠子直跟著小莉多變的表情移動。
「他是不是有一頭微鬈的黑發,長得很帥很酷,身材又一級棒的?」她張大眼反問封韻。
「他是有一頭自然鬈的黑發沒錯,可是我不覺得他長得多好看。」封韻噘起嘴,一副言不由衷的樣子。
「呵,少來了,你是不是被他電到了?」小莉掩嘴一笑,差點被嘴里的咖啡嗆到。
「你笑什麼?那麼夸張!」封韻睨了她一眼,「你還真有病。」
「說實話,我大概猜到他是誰了。」小莉憋笑著。
「哦,他是誰?」封韻立即坐直身軀,瞪大眼看著她。
「怎麼了?瞧你對他那麼有興趣。」
封韻臉兒一紅,「我只是……只是好奇嘛!」她其實是想找到他,再一次確定他身上是否被下咒或降頭之類的。
如果真是,她又豈能見死不救?
「好吧,我可不想惹咱們小魔女生氣,哪天找一大堆靈魂來整我,我豈不完蛋!」小莉表情夸張的說。
「你也真是的,我如果有這能力,早就得道升天羅。」封韻受不了她老愛賣關子,「快說啦。」
「呵……我就不信你不好奇。」小莉把咖啡全喝了,這才說︰「我猜那個人是葛風。」
「葛風?」
「嗯,他也在這里住了滿長的時間,平時對我們這些鄰居還算客氣,但是不愛搭理人倒是真的。」小莉想了想說。
「哦。」封韻又問︰「那你知道他住哪一間羅?」
「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他在哪兒上班,職位是什麼呢。」小莉挑起眉毛,得意洋洋地說。
「那你快告訴我!」封韻一點也沒察覺自己語氣中的急促。
「拜托,你該不會真的對人家一見鍾情了,現在就迫不及待的想沖進人家家里?」小莉對封韻的反應很詫異。
「我……」天呀,這要她怎麼說?
「別告訴我你「轉性」了,以前對男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你,也會心儀那位大帥哥?」小莉再一次提出她的疑問。
「你想到哪兒去了?」封韻瞪大了眼。
「我可從沒見過你對哪個男人這麼關心,何況還是個陌生男人。」
小莉的表情曖昧,弄得封韻有些尷尬。
「誰說的,我對我們學園里那幾個臭男生都很關心的呀。」她高傲的揚起下巴,不以為意的說。
「是哦,那你為什麼沒把到任何一個,全都拱手讓人了?」
說起這點,她就好泄氣,她一直偷偷喜歡著邵千,那男人卻一點都不知道她的心,唉……
「哈……我看你是為自己打抱不平吧。」封韻忍不住笑出來。
「你是什麼意思?」小莉瞬間紅了臉。
「我沒什麼意思呀,誰不知道只要放假日,我將邵千約出來看電影就有個人硬是要當跟班。」封韻邊說邊轉著眼珠子,得意極了。
「我……我是喜歡邵干,可那時候我以為你們感情不錯,我怎麼可以橫刀奪愛?只好跟在你後面偷看他,聊勝于無嘛!」她皺起五官。
「我跟他感情是不錯,但絕不是你想的,何況他這男人更怪,預知未來的能力嚇死人,跟他交往壓力太大,說不定他連你有多少私房錢都算得出來,那多沒意思。倒不如我幫你追那個叫葛風的大帥哥怎麼樣?」
封韻突然靈光一現,決定用這辦法來接近那個快死掉的男人。
「拜托,你別當喬太守好不好?恐怖!」小莉翻翻白眼。
「那你老實說你喜不喜歡他?」封韻緊盯著她的眼。
「這……」她抿唇想了想,「他是不錯,可是我跟他根本沒接觸,無所謂喜歡不喜歡,如果你喜歡他,我可以義不容辭的幫你,就當你接近他的藉口吧。」她哪會瞧不出來封韻對那個酷酷男興致勃勃的。
「你……哎呀,隨便你說啦。你不是說知道他住哪兒、在哪兒工作,快告訴我。」她再也憋不住地追問。
小莉無奈地笑了笑,「是,小姐,他就住在……」
封韻一邊听,一邊從茶幾下拿出紙筆記了起來,這認真的模樣讓小莉直搖頭。
唉,看來這個小靈媒終于懂得什麼是愛情了。
第二天一早,封韻一樣起床晨跑,可她卻是有目的的直在葛風家門外轉,希望能與他來個「不期而遇」。
希望小莉沒說錯,如果昨天她撞見的人真是葛風,那她今天非得堵到他不可!
等了好久,她果然看見一個人從大門出來,瞧著他的背影,她在心里直點頭道︰沒錯,就是他,雖然她離他有段距離,可他身上的陰氣還是讓她隱約感覺得到。
「喂……」她趕緊跑過去喊住他。
梆風停住腳步,回頭眯眼看著她,「你是……」
「你也真健忘,昨天早上我們才見過面的呀。」封韻雙手抱胸,漾出一副青春笑靨。
「昨天早上?」他想了想,「哦,是你,有事嗎?」
「既然這麼有緣又遇上了,我想請你吃早餐可以吧?」她很直接的說。
梆風眯起眸子望著她。類似這樣的戲碼幾乎每天在他面前上演,想他身邊多少女人都是制造機會要與他近距離接觸的高手,她……太青澀了。
不過她的爽朗、灑月兌又與其他女人的故作矜持下太一樣。
包讓他注意到的是她那猶如陽光的笑容,似乎在他沉晦近月的心口灑進了一絲熱力。
「好吧,不過我從沒讓女人請客過,我請你吧。」他點點頭說。
「哦!好……好啊。」封韻暗暗吐舌。好一個自負的大男人!
「你想去哪吃?」他放慢速度,怕她跟不上。
「我知道前面有一家西式早餐店,東西的味道很不錯,尤其是厚片土司淋上花生醬,更是棒!」她笑著建議。
「好,就依你。」他沒意見。
跑了一段距離,封韻對他說︰「昨天早上非常對不起,我這個人就是有話直說,不會拐彎,得罪你的地方請見諒喔。」
「我習慣了。」他淡淡地回道。
啊,這男人竟然回她這麼一句!
封韻眉頭打了個死結,不甘心地又說︰「難不成常有人說你撞邪了?」
「撞邪倒沒有。」他回頭凝視她一眼,「不過昨天撞上你之後,倒是有點中邪。」
可惡,這男人拐著彎罵人!可她不能發飆,張景德教授教過她,得忍一時之氣,方能做大事,忍耐吧。
「哦,那你的意思是都是我害你的羅?」她對他虛偽一笑。
「這是你說的。」葛風指著前面的西式早餐店,「你是指那一間吧?」
「沒錯,就是那間。」她點點頭,接著跟他走進店內。
她點了厚片上司與鮮女乃,他則點了三明治與熱咖啡,兩人找了角落的位子坐下,在等餐的時間里,她的目光忍不住往他印堂上的黑影望去。
「你……近來是不是睡不好?」她突然一問。
這個問題讓他一震,「你怎麼又來了?」
沒錯,他這陣子是徹底失眠,每每被那個該死的夢魘壓得喘不過氣來,但他一直以為是自己這陣子太忙了,完全不願把它和怪力亂神扯在一塊,這女人怎麼能一眼就看穿他呢?
昨天她指著他的鼻尖說他中邪,今天又很正經的說他睡不好,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我說的是真的。」她指著他的眉心,「你那兒有東西。」
「胡說!」即便他有懷疑,也不可能在她面前承認。
「我沒胡說。」
「你是想找人吵架嗎?真對不起,我沒興趣。」說完,他連東西都不吃便站了起來。
「別走。」封韻忍不住抓住他的手。
「你這是干什麼?」葛風低頭瞪著她抓住他的地方。
「哦,對不起。」她趕緊收回手,很尷尬地說︰「我不說就是了,你別這樣嘛,大男人還這麼小器。」
「我不是小器,而是不喜歡你老是針對我的臉發表意見,沒錯,我是沒睡好,所以臉色比較難看,但是請你不要在那兒危言聳听。」葛風雙手抱胸,語氣非常冷硬。
「好好,不說就是了,我發誓。」她舉手低頭道歉,還對他吐吐舌頭。
見她這麼可愛的表情,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于是又坐了下來,這時候早餐送上,她把東西推到他面前。
「不生氣羅?吃啦。」
梆風無奈地蹙眉,拿起三明治大口吃著。
見他不語,她只好多說一點。
「你……好像很不喜歡說話哦!」
他又咬了口三明治,只是瞟了她一眼,不說話。
「你怎麼又不說話了?」天啊!她到底是遇到什麼人了?渾身陰冷不說,還下苟言笑。
「我說話一向看對象。」他睨著她。
「那我是哪一種對象?」她張大眼,期待著他的答案。
「聒噪、羅唆、煩人的對象。」葛風挑眉。
「啊!」她噘起小嘴,氣得鼓起腮,「你真不會寵女人。」
「寵女人?你覺得你像女人嗎?」他逸出可惡的哼笑。
「你說我不像女人!」封韻深吸口氣,「那像什麼?」
梆風拿起咖啡淺啜了口,「迷人的女人就像咖啡、醇美而香甜,而你……倒像是廉價米酒,讓人拍桌子劃拳時的陪伴物。」
「你!」一股氣襲上胸口,但封韻硬逼著自己忍下。
別生氣、別生氣,你現在是上帝,要救贖一個被惡鬼附身的罪人,身抱十字架,所以絕對不能生氣。
「很好啊,米酒平易近人嘛!」她牽強一笑。
「是哦。」他隨口應了一聲,把咖啡喝完,「吃飽了,我要回去了。」
「等等。」老天,他干嘛吃得麼快?
她把厚片土司隨便咬幾口吞下肚後就跟上去。
看他付了帳後,頭不回的繼續跑,封韻追著他大喊道︰「剛吃飽你就跑步,會胃痛的。」
「我胃好得很。」他一逕地往前跑,不理會身後的她。
封韻重重吐了口氣,慢慢停下腳步,雙手撐在大腿上微微喘息著。
不行,她胃不好,不能這麼跑下去,還是暫時放過他吧。
不過他不要以為可以擺月兌她,她一定要救他!封韻眯起眸子,十分有信心的告訴自己。
「葛風,她已經出現了,你要想辦法接近她,然後殺了她。」
煙霧再次彌漫,罩上葛風的眼,讓他看不清楚黃衣男子的長相。
「她!她是誰?」葛風伸手撥開煙霧。
「一個今後會死纏著你的女人,她叫封韻。」黃衣男子背對著他,語調森冷。
眼前的煙愈來愈濃,任他怎麼撥都撥不開,還有那盅沉香的味道一直侵入他腦海,讓他直想吐。
「誰是封韻?」他捂著鼻子,難以呼吸。
「一個害死你的人。」黃色身影已不在,留下的只是聲音。
「害死我?」葛風一陣錯愕,「我還沒死呀!」
「你已經死了。」
「哈……你真會開玩笑。」如果可以,他真想跟他面對面,證明自己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你不相信?如果你不把她除掉,你這一生會再死一次,而且死得更慘。」黃衣男子幽幽傳來警告的聲音,而且聲音漸漸遠離。
煙霧散開,香味消失,葛風立刻從夢中轉醒。
他先是望了望四周,接著重重吐了口氣。
懊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樣的感覺愈來愈貼近自己?
封韻……她到底是誰?
抹了抹瞼,他真想笑自己中了蠱毒,居然會相信這種無稽的夢,況且一個多月過去了,現在他已習慣每晚的折騰,不再感到那麼痛楚了,黃衣男子既然喜歡找他聊天就隨他吧,但不要再對他胡說八道,他是不會甩他的。
看看表,他本想去晨跑,但突然想起昨天那個怪女人,不知道她是不是又躲在樓下等他。
算了,今天就不出門了。他拭了拭汗來到三樓的健身房,這里任何的健身器材都不缺,跑步機、健身床、重量訓練機、登山踏步機,甚至各種重量的啞鈴都有。
梆風挑了跑步機做運動,由慢而快,徐徐加速,半個小時後他已汗流浹背,打算沖洗一下便可以上班去了。
打點完畢,他開車來到洛克廣告公司,走進大門,這時主任江達生朝他走過來。
「葛總監,你終于來了!」
「江主任,看樣子你有急事。」他眉一揚。
「是這樣子的,總裁上星期從日本來電要你接手的那個案子你處理得怎麼樣了?」江達生問道。
「有那麼急嗎?」葛風快步朝自己的辦公室定去。
「總裁剛剛又來了一通電話,臨時提及這案子必須趕一下。」
「這樣呀。」從檔案櫃中找出那個案子的底稿,葛風翻了翻,仔細評估,「總裁有沒有給期限?」
「嗯……只有半個月。」江達生也知道這是不可能完成的,說完後便直盯著葛風,想看他的反應。不可否認的,他很想知道這個向來被眾人冠上「鬼才」稱呼的葛風會想出什麼法子來。
「半個月?!」他眯起眼,把手上資料往桌上一扔。
「你這是……」江達生皺起眉。
「你告訴總裁,我辦不到。」葛風轉身看著他,很清楚的說明自己的立場,「我有自信能把這案子處理到盡善盡美,可是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不但不可能,還會砸了我們的聲譽。」
「但是總裁已經在催了。」
「他可以辭退我,我不想逞強。」他聳聳肩,狀似無所謂地回看著一臉錯愕的江達生。
「你……你不要以為廣告界都喊你鬼才,你就高傲成這樣!」江達生被他這傲氣激得發了脾氣。
「別這樣,我從不覺得自己是什麼鬼才。」現在他一听到「鬼」這個字就渾身不對勁。
彬許那個怪女人說的對,他是中邪了。
「好,既然如此,我只好請總經理把案子交給別人處理了!」說著,他抽走葛風桌上的資料,氣憤的沖了出去。
梆風瞧著他那火冒三丈的模樣,只是撇撇嘴,一點也不以為意。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會惹得總裁不高興,但是他更明白自己不是神仙,更沒有一雙妙手,那麼短的時間里絕對無法點石成金。
就看他們會找誰來處理這案子了,他相信他不接,廣告公司里其他人也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