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宋菱是淋著毛毛雨到大馬路上攔計程車,加上宿醉的昏眩,上了車後她便睡著了。
經司機先生的叫喚,她才昏昏沉沉地下車爬上樓,一進房間她倒頭又睡,早上猛地醒來才發現已經快九點了!
「哇……完蛋了,快遲到了啦。」宋菱先是大叫了聲,而後快步沖進浴室梳洗,換上衣服後踩著急促的腳步奔出屋外。
到了捷運站搭上車,再看看表……老天,快十點了!就不知道齊塵會怎麼想?
「喂,你到底在急什麼?就算來不及也沒人注意到你。」這時旁邊兩個顯然也是遲到的學生交談的聲音傳進她耳中。
「我怕小林老師會罵我。」另一位同學小聲說。
「小林老師、小林老師,請問今天有他的課嗎?」
「沒……」那女學生搖搖頭。
「那就對了,你在他眼中不過是他日文班的學生,跟其它女學生沒兩樣,求你醒醒吧。」
她們之間交談的內容全納入宋菱耳里。也是,她到底在急什麼?就算她請一天假,他也不見得知道呀,昨夜說不定他和他的親親女友在一塊,今天也遲到了呢?
有了這樣的想法後,她不再著急緊張了,能以閑適的心情等著進入公司。
一進辦公室,她就听見張琪蘭對她猛招手,又附在她耳邊小聲道︰「姑女乃女乃,你總算到了,我打了你的手機,你卻沒開機。」
「早上起來晚了,我一急就忘了帶手機。」宋菱朝她做出抱歉的手勢。
「你來了那麼久還是第一次遲到,真稀奇呢。」張琪蘭蹙眉看著她,「知不知道總裁已經通緝你幾次了?」
「你說什麼?」宋菱嚇了一跳。
「總裁找你。」張琪蘭疑惑地望著她,「真搞不清楚你和他之間是什麼關系,你一定要跟我從實招來,我才不信你上次跟我說的爛理由。」
宋菱撇撇嘴,卻什麼也沒說地坐進椅中,然而,桌上的電話卻適時響起。
「八成是總裁。」張琪蘭壓低嗓音說。
宋菱遲疑了一會兒才拿起話筒,「人事室。」
「你怎麼現在才來?」果真是齊塵的聲音。
「對不起,我睡遲了。」她不好意思的說︰「以後我不敢……」
「我又沒怪你,別跟我說對不起,我只是擔心你。」
他這句話讓宋菱心口赫然一熱,想說的話卻凝滯了。
「怎麼了?」他又問。
「沒……我很好,謝謝你的開心。」光想到前頭的張琪蘭正豎著耳朵偷听,很多話她都盡可能擺在心底。
齊塵似乎能體會她的顧慮,只說︰「沒事就好,那你上班吧。」
「嗯。」她趕緊掛了電話,
張琪蘭正要開口,她便趕緊伸手阻止。
「我今天很忙,中午休息時間再跟你說好不好?」她只是想替自己爭取一點點思考的空間。
「好,那是你自己說的,我等你。」張琪蘭笑得好詭異,讓宋菱頓覺壓力好大。
到了中午,她約了張琪蘭到外頭一塊用餐。
「我和總裁真的沒什麼,你不要一副曖昧的表情好不好?」
「真沒什麼?那他為什麼急著找你?如果說是公事,咱們上頭還有江經理,總裁沒必要直接與你接觸呀!」她的分析真的很有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我和總裁之間有……有什麼不能公開的關系?」宋菱不悅地望著她那對好奇的眼神。
「我……我沒這麼說。」
「你不是說總裁是很專情的男人?」宋菱又問。
「是呀!」她也點頭。
「那就對了,其實說穿了,我跟他只是……朋友,在我還沒來這間公司上班前就認識他了。上次我跟你說,我是讓他顧慮的女人一點也沒錯,因為一直以來只要有我在,就會給他找麻煩。」宋菱撇著嘴苦笑道。
「好復雜哦。」張琪蘭不太懂。
「一點也不復雜,只要你別想復雜就行了。快吃吧,早上遲到,很多健保資料都還沒鍵入資料庫里呢,我得趕快回去上班。」宋菱趕緊扒著飯。
張琪蘭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好吧,就算我信,可同處室不少同事也听見早上總裁找你的事,他們怎麼想我可不清楚喔。」
「那就隨他們了,我可關不住每個人的嘴巴。」宋菱無所謂的聳聳肩。
「你倒是挺豁達的。」
「當然,這叫行得正坐得穩嘛!」朝張琪蘭彎起唇,可唯有宋菱知道自己有多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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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的半個月時間,宋菱便不再與齊塵有過見面或說話的機會,過去的一切對于她就好似一場夢,是真或幻連她都不確定。
下班回到家,宋菱看了看冷清的屋子,知道媽又沒回家了。
她受不了地拿起話筒打了媽的手機,接听的竟是位陌生男人!
「我找宋太太。」宋菱口氣不好地說。
「哦……你說她呀!她昨晚玩了一晚的牌,早累了睡在小房間里。」那人笑得挺邪氣。
「我要她听電話,去叫她起來。」宋菱火了,她恨自己為什麼要有這樣的母親。
「你是她女兒?」他眯起眸問。
「沒錯。」
「那你等會兒。」他離開後不久又拿起話筒,「她好像真累壞了,剛剛睡前又喝了幾杯酒,實在叫不起來。」
宋菱的手在發抖,卻用盡全力掛上電話,隱忍好久的苦悶再也抑制不住地狂泄出來,好苦、好苦……
這時,電鈴聲響,她趕緊抹去淚,將門拉開卻見李玫茜沖了進來。
「你今天怎麼搞的,居然一整天找不到人,氣死我了。」
「你找我?白天我去健保局上了一天的課,不好開手機,所以關了。」她立即做出解釋。
「算了,你在家就好辦,走吧。」李玫茜拉著她的手就往外拖。
「干嘛呀?」宋菱抓住她,「就算有事也要說清楚嘛!」
「是這樣的,今天是我們以前那位餃著金湯匙長大的班代劉澤他老爸生日,請我們去參加在他們家酒店舉辦的生日Party。」李玫茜一臉興奮。
「啥?我不去。」宋菱看看自己,「我們這麼去會被笑死。」
「劉澤他爸爸不是勢利眼的人,他說我們就照平常穿著去就行。」李玫茜拉開距離看了眼她現在的穿著,「嗯……洋裝,很適合了,走吧。」
「等等,你也讓我拿個皮包嘛。」宋菱又奔進家門拿了東西才和李玫茜一塊搭上等在外頭的計程車。
到了那兒,宋菱仰首看著這間外表氣派的酒店,再看看周邊不時下車進入的客人,他們個個穿著體面,就只有她們一身便裝,還真不搭調。
「玫茜、宋菱,你們來了。」劉澤一看見她們就從里頭跑了出來,「我在窗邊注意好久了。」
「阿澤,我想我還是不進去了。」宋菱開始後悔。
「來都來了,怕什麼呢?快進去吧。」他笑著往酒店一比,倒是讓宋菱不好意思再堅持了。
走進里頭發現人還真不少,想必劉澤一定很忙了,宋菱也不好意思一直牽絆著人家,于是對他說︰「你去忙吧,我和玫茜四處看看就行了。」
「對呀,吃的東西也有,我們隨便用就行了,你去忙。」李玫茜也道。
「好吧,我就在那邊,有事跟我說哦。」劉澤笑了笑便走向另一個與他身分地位相當的圈子。
瞧李玫茜的目光還不時跟著劉澤的背影轉,宋菱不禁會心一笑,「你很喜歡阿澤?」
「哪有?」她臉兒一臊。
「哪沒有,找我來不過是想找伴壯膽而已,對不?」宋菱難得找到機會,不調侃她幾句怎麼成?
「宋菱——」她爆紅了小臉。
這時卻听見劉澤喊道︰「宋菱,玫茜,你們誰來幫幫忙,和我一塊拿這些東西去樓上。」他指著旁邊一些禮品。
「你去吧。」宋菱對她眨眨眼,就見李玫茜害羞地笑了笑,而後快步跑向劉澤。看著他們一塊提著東西離去的身影,宋菱滿心祝福地微笑著,可就在她旋身之際,目光卻被站在大門口的一雙儷影給吸引了!
她望著他們……而其中男主角似乎也看見了她,朝她走了過來。
「你怎麼也在這里?」
「呃……我……」宋菱有點不自在地扯著自己這件在地攤買的洋裝,話還沒說出口就看見林宛也往這兒走過來。
她疑惑地望著宋菱的這身打扮,「塵,她是誰?劉老的壽宴怎麼可能有這麼寒酸的客人?」
宋菱一雙拳頭緊緊握住,接著她抬起頭對林宛勾唇一笑,「真不好意思,像我這麼寒酸的客人偏偏是劉老公子的好朋友兼好同學。」
「拜托,這有什麼了不起的。」林宛嗤之以鼻。
「宛,能不能保持做客人的風度?」齊塵看不過去,便說了林宛幾句。
「齊塵,你居然為了她……」
「這位是宋菱,也是我公司里的職員,不要在下屬面前失禮好嗎?」齊塵沒轍地對她說。
下屬?!不知為什麼,宋菱很不喜歡這個稱呼。
「是呀,我只是下屬,而你是未來的總裁夫人,失敬失敬。來,我敬你一杯。」她趕緊走到會場的水晶桌前拿起兩杯酒,一杯遞給林宛,「我敬你和我們總裁有情人終成眷屬。」
可沒想到竟是齊塵將杯子接走,「宛不能喝酒,我替她接受你的祝福。」
因為林宛非常喜歡喝酒,可偏偏酒品非常糟,這一沾上就怕等下無法擺月兌酒精的誘惑力。
宋菱望著他絕俊的臉孔好一會兒,這才笑咧嘴說︰「那麼,我恭喜總裁早日將心上人娶回家。」
「謝謝。」他勾起別具含意的笑容,將杯中飲料一飲而盡。
她看著,正想學他這般阿莎力地將酒喝下,卻又听見他開口——
「女孩子不要喝太多酒,如果醉了可是很麻煩的。」
宋菱愣住,他這是在暗示她什麼嗎?是她上次酒醉後鬧了什麼事,給他帶來很多麻煩?
可她根本來不及弄清楚,背後卻已涌上一堆記者,手里的相機還直閃著鎂光燈,直對著齊塵與林宛拍照。
有人大聲問道︰「林小姐,剛剛才發行的八卦雜志,指明你在泰國的酒店和一名黑人一塊果泳,請你看一下這張照片內的女子是不是你?」
「啊!」林宛瞪著照片,大驚失色。
齊塵走上前搶過雜志一看,表情隨之凝重了,因為這照片太清晰,里頭和一個粗壯的黑人在池里大玩游戲的人就是林宛沒錯!
宋菱發覺到他臉色慘白,好想上前安慰他,可這麼多人在,她的安慰會不會帶給他負面影響?所以,她只好忍著心痛,緊瞅著他那張極其憤怒的臉孔。
「這人不是她!」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說。
「怎麼會不是,明明是林小姐,不知道齊總裁怎麼想?」有位白目記者不懂得看臉色,居然還這麼問。
反倒是宋菱氣極了,再也忍不住地沖向那名記者,「我們總裁就說不是了,你還要怎麼樣?難道硬要他承認非事實的事嗎?」
「我想是他不敢承認吧?」那記者發出冷笑。
「你是哪個電台或哪家報社的記者?」齊塵一反剛才的暴怒臉孔,轉而發出一記犀銳的冷笑。
當對方看見那笑容,怎麼也不敢說出自己服務的單位。
接著齊塵將目光瞟向宋菱,凝視了她好一會兒後,便抓著林宛的手,「走,我們上二樓貴賓接待室去。」
林宛眼看齊塵還護著她,開始裝哭裝可憐,直倚在他懷里大罵別人的不對,而齊塵只是挺直著背脊挽著她直向前走。
宋菱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在強裝冷硬,內心卻是波濤洶涌的。眼看這些專挖他人隱私為樂的記者仍在樓梯口與警衛抗議要上去追新聞,她內心竟會有股受不了的沉痛。
閉上眼,她快步走了出去,但又怕自己的不告而別會讓李玫茜擔心,只好站在酒店外的花園等著她。
然而這時正在樓上與林宛談判的齊塵,站在窗口看見的便是宋菱寂寥的身影!
「塵,你……你要與我分手?!」林宛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對,你發生那麼多事,我的兄弟、父母不會不知道,這樣的感情維持得太牽強,因為你根本不懂我。」他半眯著眼,忍痛地說。畢竟兩年的感情哪能說拋就拋得開!
彬許他的外貌很洋化,給人一種花心風流的錯覺,但熟知他的人必能了解他不會把時間浪費在跟不同的女人約會,寧可傾盡全心守護一位,只可惜他守護錯了對象。
「你有新對象了?」她疑問。
「沒有。」他淡漠的回答。
「我才不信。」她又哭又叫,沒氣質地捶著他的胸膛,「你說我不懂你,可你又懂我嗎?我不喜歡寂寞,我不要整天一個人。」
「你交我這個男朋友,注定要承受部分的寂寞,就這樣,我走了。」他不想再留下面對她的暴跳如雷,那只會將他心底少有的一絲絲美感全趕跑了。
到了樓下他正要離開,卻意外看見宋菱還在,明知道現在的他別再牽扯上任何女人比較好,但他還是忍不住上前問她︰「想不想離開?」
「啊!」她懵懂地看著他,像是無法消化他出其不意的問句。
「我是說如果你也不想留下,我們一塊走。」他撇撇嘴,「但如果你認為與一個才剛鬧過新聞的男人同台車很危險,我就不勉強了。」
「誰怕呀,走就走,可我朋友在里面。」她看看里頭。
「說不定他們正……不需要你打擾。」齊塵話里的暗喻已經夠明顯了,她忍不住辦著臉點點頭。
于是,他們一塊坐上車,決定前往公司的休息室喝酒。
在車上,她一直望著他的側面線條,看著他緊繃著五官不說話的神情,想必剛剛定有事發生了,只是究竟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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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我這兒藏有好酒。」齊塵打開櫥櫃,「這些可都是典藏十五年以上的好酒。」
「可惜的是,卻要讓我這個不懂酒的人品嘗。」宋菱望著這座整面都藏著酒的隱藏式櫥櫃,直覺驚訝。
「沒錯,今天你賺到了。」他為她和自己各倒了杯酒,將其中一杯拿到她面前。
她接過杯子,這次不再拘束地大口喝著,「咳……怎麼還是這麼嗆,不管典藏幾年對我來說都一樣苦澀。」
「哈……給你喝這麼好的酒真是可惜了,該去買米酒湊合一下就行。」他一口飲盡,笑望著她那張咳到通紅的小臉。
「米酒?!」她皺起眉,「你……你不要看不起人喔,我可以學……到時候比你還會喝。」說著她竟拿起桌上的酒瓶又注滿整個酒杯,狂飲了起來。
「哇塞,酒國女英豪,那我怎麼可以輸你呢?」他也倒滿杯。
宋菱見了,索性拿起整瓶酒用灌的。
齊塵見了連忙搶過來,「別逞強,你的酒力不好,我可不希望你明天又遲到了。」
「哼,原來你還記恨著我遲到呀,讓……讓你扣薪水好了。」她開始暈眩了,發覺他整個人都在搖蔽。
齊塵看著手上還剩下一些酒的酒瓶,也跟著灌下喉。心情煩悶的他苦笑著,要醉就醉吧!醉個痛快不也挺好?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她眯著醉眼問。
「我們?你是指我和林宛?」齊塵揚起一絲柔魅笑痕,藍黑的眼珠子閃著某種光澤,「沒有,應該說我解月兌了。」
「解月兌?!」腦子正渾噩的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們分手了,徹底的分手了。」他苦笑地將酒瓶里的酒喝個精光,「早該如此的,是我放不下。」
「分手?!」她敲敲腦袋,以為自己听錯了,「那還真可惜,你……你那麼好的男人,她居然不懂珍惜。」
「哦,你認為我是好男人?」他沒想到她會這麼詮釋他。
「嗯,現在專情的男人太少。」宋菱對著他傻笑,「就好像……稀有動物一樣。」
「沒想到我一眨眼竟然從好男人變成了稀有動物!但我滿喜歡你的形容詞。」他低頭悶笑了一會兒又說︰「剛剛真的謝謝你。」
「謝我?」她還是不明白。
「你很勇敢的在記者面前幫我說話。」他淡淡一笑。
「哦!」宋菱這才想起,擺擺手,「這沒什麼,是……是他們太……太過分,哪有人這麼追根究柢的……呃……」說時她還猛打嗝。
「你醉了。」他讓開床上的位子,「來躺會兒吧。」
「沒……沒關系……」她不能再睡在這兒了。
「今天不會有人來了,上次是我不對,不該讓你走。」他也有點醉意,但比她的狀況要好多了,
「好吧,那……那麼我就打擾……打擾一晚。」她朝床走過去,可眼前一花,床都還沒沾到就躺了下來,幸好齊塵及時接住了她。
「床在這兒。」他拖著她上床。
當她躺下後卻不慎扯落了上衣鈕扣,露出了純白色的。
齊塵見了,趕緊找出薄毯為她蓋上,可才一會兒,又見她把毯子踢到地上,這樣的她讓他忍不住搖頭輕笑。「怎麼你連睡相都是這麼差!」
這時她卻坐了起來。
「怎麼了?不舒服嗎?」他不解地問。
「我……我不知道,我……很想睡,又睡得很不安心……」再怎麼說這也是她第一次和一個不太熟的男人一塊過夜,即便醉了,可潛藏在內心的約束感會讓她覺得自己太大膽。
她倉皇的模樣,讓他忍不住緊緊抱住她,「不用不安,有我在。」
就這麼齊塵干脆躺在她身邊,牢牢摟緊她的身子。她似乎也因為他這樣的擁抱有點清醒了,瞪大一雙眼,久久無法閉上。
她的胸口因緊張而起伏著,有一下沒一下地貼近他的胸口,刺激著他狂野的欲求。
就在這時候齊塵勾起她的下巴,貼著她的嘴角說︰「你真的沒有男朋友?」
「我……」她張大眼,跟著搖搖頭。
「我也沒有女朋友了,對不對?」齊塵輕笑。
「嗯。」宋菱張著醺意盎然的眼,傻氣地點點頭。
「不如我們就來談個交易如何?」不愧是商人,開口閉口都是「交易」。
「什麼交易?」偏著腦袋,她很努力、很仔細的想听清楚。
「我們就做對臨時性的男女朋友。」眯起眸,他眼波中流轉著一抹教人醺然的醉意。
「為什麼是臨時的?」她皺起眉,「我不配做正式的嗎?」
「不不不,別誤會,你……你該知道我很忙很忙……忙到沒時間照顧任何女人,所以我不要再限制你的自由,不想再重蹈覆轍。你可以隨時愛上別人,但不準劈腿,也就是心中另有所屬時我要第一個知道。」他饒富興味的問︰「你說怎麼樣?」
「那你呢?」她皺眉。
「一樣,我也可以隨時愛上其它女人,但也會第一個讓你知道。」他理所當然地說。
「別以為我醉了腦子也秀逗了,我……我知道這樣一點都不公平,擺……擺明了女人吃虧。」她撇著嘴說。
「我當然不會讓你吃虧,否則我不會用「交易」來形容這個約定。」他邪魅一笑,「是這樣的,你變心不用付出任何賠償,我若覓得真命天女先行提出分手,就給你……兩千萬,怎麼樣?」
「兩千萬……唔,亮閃閃的耶,果真有錢人,夠噱頭。」她咧開嘴,想了好久。「如果我答應了,你一定會說我拜金。」
「女人拜金很正常,但要取之有道。」他是可以寵拜金的女人,因為他供應得起。
「哦……那我可以答應了?」她張著眼,怔怔地問。
「當然,那我現在可以要你了嗎?」說也奇怪,他並不是個看見美女就會亂了的男人,可偏偏他受不了她的誘惑。
望著她微啟的襯衫里起伏的胸乳,他的心也跟著鼓動著,隨即竟在她還迷醉懵懂之際解開她上衣所有扣子,熱唇印在上頭微露的處。
「呃……」她赫然瞪大眼,想說「不」時,他已攫住她的紅唇,狂野的吸吮下讓她的心狂跳。
也就在這一剎那,她才意會出他在做什麼。啊!他的手居然解開她的,熱掌焚騰地覆在她雙乳上。
「你這兒好軟。」
就這一觸讓她忘了呼吸,整個肺部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就快窒息了。
「不行這樣,你得吸氣的。」他肆笑地在她口中灌氣。
「我不能……」她像是醒了,真的醒了,雙手抓住他的大掌直搖著頭。
齊塵眯起眸,「你反悔了?」
「反悔?」她的腦子有些亂了。
「難道忘了我們的交易?」齊塵撤開手,「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不會勉強任何女人的。」
數分鐘後,她紊亂的腦子這才理出整件事情的頭緒,「我終于弄懂了……」
「那怎麼樣?」他正等著她的答案。
「我……」半眯著眸望著他那張俊魅非凡的臉龐、器宇軒昂的氣質,若這一生能擁有這樣的男人一次,那也值得不是嗎?
最後,她鼓起勇氣,以非常清醒的態度說︰「我……我不後悔……」
他也笑了,「那好。」
看著他藍黑色的眼珠子漸漸朝自己的臉孔貼近,宋菱真的好想尖叫,因為她知道這一次將再也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