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將盡,寅月利用閑暇時間來到主屋的花園,看著花兒綻放不久的美麗,不過她不難過,因為明年春天一來,它們又會開花,讓蜜蜂傳送花粉,一代代的成長。
想到這兒她不禁一笑,這陣子裘燁夜夜對她過度的需索,雖然讓她差點睡眠不足,但是她很快樂,就不知道自己的肚子里哪時才會有裘燁的後代。
「寅月,這麼冷,就別在花園里閑逛了。」王妃正巧來到花園,望著她單薄的衣衫,「怎麼不再加件披風呢?」
「額娘,沒關系,我不冷。」
「年輕人雖然身子骨好,但也不能大意呀。」王妃笑望著她最近較為豐腴的小臉,欣慰一笑,「听說你原諒燁兒了,也不再與他分房?」
「呃……額娘……我……」她紅著臉兒,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若是這樣,我就放心了,想想我們康鑫親王府又可回到最初,就等著添幾個小娃兒,那多逗人哪!」
王妃的話讓寅月想起方才的想法,本來就紅透的小臉這下子更暈紅似燒蝦了。
瞧著她羞臊的嬌態,王妃于是開口,「好、好,額娘不逗你,那你也趕緊回房去,這兒太冷了。王爺剛剛吵著要吃老範做的梅果子,我到前面囑咐言伯派人去買。」
「對了,阿瑪近來的狀況很不錯,剛剛我跟他說故事時,他直對我笑呢,還會回應我幾句。」寅月甜甜的話語定住王妃的腳步。
「是呀,這一切多虧有你。」王妃可是愈看寅月愈喜歡。
「額娘,你再這麼說,我真要挖地洞鑽進去了。」她可愛地掩住臉。
「好,好,那我就不說了,先到前面去。」
「額娘,慢走。」寅月目送她離開後,又聞了下花香,看看天色,接著又轉往府邸的最後方。
那兒有間空石屋,據說是很久以前王府囚禁罪犯的地方。這地方是春秀發現的,她也覺得很安全,因為石屋很緊密,只要將門關上,就算里頭發出什麼聲響,外面也不易察覺,
步入空屋後,她拿起石桌上的琵琶認真的彈奏。女乃娘當初說了,不練則矣,如果練了可不能荒廢,所以她每逃詡會撥出一個時辰來這兒練習琵琶。
時間慢慢過去,直到石門外發出春秀擊牆的暗號,她才察覺自己似乎又待太久了。
她趕緊打開石門。「春秀,我又忘了時間了嗎?」
「是呀,姑爺回來後一直在找你呢,我就知道你又來這里了。」春秀說。
「好,我這就回去。」寅月快步往大廳走去,卻在半路上被裘燁攔下。
「你去哪兒了?我在主屋和花園都找不到你。」他蹙起眉頭,語氣急促。
「因為無聊,我到後山走走。」她微笑地問︰「怎麼?有急事?•」
「我一回來就想見到你,以後不要再跑到那麼遠的地方。」裘燁眯起眸,心底好沉重。
經過這些日子的賣力找尋,依舊沒有任何關于綠萼的消息,明天皇上就要他的答案了,這一進宮,他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見她。
「我又不知道你哪時候回來,總不能要我一直關在房里。」她嬌嗔的說。
抬頭看見他眉頭深鎖的模樣,她立即以指尖輕撫他的眉頭。
「干嘛?眉頭皺得這麼緊,好丑喔。」
「寅月……」他眯著眸,「明天我要進宮一趟。」
「嗯。」她點點頭。
「皇上可能會命令我赴遠地處理一些事,可能……我會有好一陣子沒辦法回來。」他至今仍不知道自己會得到什麼樣的罪名。
「什麼事?到底要去多久?」她皺起眉頭。
「還不知道,先跟你說,是要你別擔心,嗯?」裘燁勉強擠出一抹笑。如果他將一去不回,他真不敢想像寅月會多傷心。
想現在告訴她,卻一直都開不了口。
「只要你平平安安,我就不擔心。」她的小手握住他的,「裘燁,帶我一塊進宮好不好?」
「你怎麼突然這麼想?」
「我好小懊小的時候跟阿瑪進宮過一次,印象中的宮廷好美、好漂亮,里面的建築更是氣派,帶我再去看—次,好不好?」她半帶撒嬌地問。
「改天,改天我一定帶你去。」他揉揉她的腦袋。
「還要改天呀,為什麼不能明天?」寅月拉著他的衣袖,孩子氣地搖著,「好啦、好啦,就明天。」
他搖頭,「不行。」
「為什麼不行?」她不依地噘著唇,「帶我去,說不定可以對皇上有所貢獻喔。」
「貢獻!?你想對皇上貢獻什麼?」他似乎會錯意,「想當妃子還是娘娘?」
「你這個臭男人!」寅月听了好生氣,「這麼不信任我,那就算了,不去就不去,我也不希罕。」
「對不起,寅月,我只是一時心直口快。」他轉過她的身子,望著她噘起的唇,「瞧,翹得這麼高,是在勾引我嗎?」
「我才沒……唔……」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的熱唇已猛地覆上她,雙臂緊鎖著她的身子,不讓她逃開。
餅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放開她,幽邃的雙瞳盯著她,「算我怕了你,也太愛你,才不想失去你。」
「你說什麼?」她咬著唇,不敢相信地望著他。
雖說這陣子他每個表現都蓄滿了愛,卻吝于對她表白,可是他卻挑在現在告訴她,他愛她!
「怎麼?是沒听清楚還是不相信?或者是*詐的想讓我說第二遍?」裘燁撇了撇嘴角,望著她眼底閃現的愕然。他深吸一口氣,再次將她牢牢擁進懷里,「傻瓜,我愛你,是真的好愛好愛你,不想離開你,只是……」
「只是什麼?」她眯起眸。
「沒什麼,今天能不能再吃一次你親手為我做的膳食?」以後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這個機會了。
望著他眼底泛起的濃熱,她不禁疑惑的說︰「你明明有事,為何不說?」
「真的沒事。」他將她轉向廚房的方向,「快,我餓壞了呢,我們一起去廚房吧。」
「可是賀嬤嬤還在廚房里。」
「現在這時間她應該準備好晚膳了,我們去跟她搶過來。」對她眨眨眼,他拉著她直往廚房奔去。
寅月沒料封他也會有這麼調皮的神情,跟著開心的笑了。
兩人就這麼發出清脆的笑聲,攜手跑向廚房。
愛邸里的人都很詫異地看著他們。貝勒爺笑了,還笑得這麼暢快。
他們的笑聲傳進了廚房,讓賀嬤嬤嚇了一跳。
「貝勒爺、少夫人,你們……你們怎麼了?」
「我們想向嬤嬤借一下廚房。」裘燁笑意末歇地說。
「借?!」賀嬤嬤驚愕不已,拚命搖頭,「這里的一切都是貝勒爺的,干嘛說借呀?那就讓你和少夫人使用。」
她會意的笑了笑,轉身離開。
寅月立刻拿起鍋鏟,「要不要幫我的忙?」
「什麼?居然要本貝勒爺沾這些油膩!?」他說了句玩笑話,當瞧見寅月錯愕的表情時,他立即擰了擰她的鼻尖,「瞧你,什麼表情呀?逗你的啦。來吧,今兒個貝勒爺我要大展身手。」
「好吧,拿去,揉面團的工作交給你這個大男人,要揉勻呀,」寅月將一個大面團遞給他,俏皮地說。
「你用對人了,揉面團不就跟揉你那里一樣,我最拿手了。」他饒富興味地瞄了眼她的雪胸。
「你還真是的!」瞧他在廚房還不忘調侃她,讓寅月羞窘得不顧滿手面粉,往他臉上抹去。
「天!你想鬧是吧?好,那就開打吧。」裘燁也剝了一塊面團,往她的小臉扔去。
頓時夸張的歡笑聲洋溢在整間廚房,吸引了不少下人擠在外頭圍觀。
*
第二天一早,裘燁起床準備,打算進宮面聖。
「燁,昨晚廚房被咱們弄得一團亂,結果沒好好做頓晚膳給你吃,今天早點回來,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寅月上前,溫柔的幫他整理衣襟。
「嗯……我……」他蹙起眉頭,「我盡量,不是說了,可能要出遠門嗎?」
「出遠門也得回來準備些東西吧?」
她眨著水燦大眼,微啟的唇還真是誘惑他。
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夜夜緊抱著她,幾乎是埋在她體內入睡,為何一早醒來還是舍不得離開她半刻?
「我還是那句話,只能盡力。」他輕撫著她嬌麗的小臉,不敢給她沒把握的承諾。
「皇上真的這麼霸氣呀?好吧,既然這樣,還是早點進宮,別讓皇上久等了,說不定他龍心大悅,就會早點讓你回來。」整理好他的衣裳,她柔媚的笑著。
「嗯,不過我還得等隆非和兩位弟兄一道進宮。」
「今天為何這麼大的陣仗?」以往他都是獨來獨往呀。
「因為有事。」他臉色沉下。
「那你去大廳等,我梳洗一下,待會兒去大廳送你們。」寅月輕輕躍起,親了下他的下巴。
「你這丫頭!」他露出寵溺的笑容,「好,等你過來。」
眼看裘燁離開後,寅月立刻喚來春秀,「快,幫我換裝。」
「換裝?!榜格,你要去哪兒?」春秀不解地問。
「我要進宮。」她小聲的說。
「是姑爺要帶你去嗎?那一定很有意思,我立刻幫你梳個美美的發髻。」春秀說。
「我不是跟他進宮。」寅月噘著小嘴。
「什麼?」
「所以頭發不用梳得太復雜,端莊大方就行了。」想起即將發生的事,寅月忍不住偷偷笑了出來。
「格格,你今天好詭異喔。」春秀疑惑地說。
「沒什麼,你動作要快……我得比姑爺快才行。」眼看時候已不早,她催促著春秀。
這時,隆非已經到了,他走進大廳後立即對裘燁說︰「爺兒,讓你久等了,剛才使館發生一些事,所以遲了。」
「什麼事?處理好了嗎?」裘燁問道。
「請爺兒放心,沒什麼大事,都已經處理好了。」隆非看看時辰,「我們應該進宮了吧?」
「也是。」裘燁直往里頭瞟看,心想,寅月那丫頭怎麼還不出來?就怕他這次進宮,再也出不來了……
「怎麼了?爺兒。」隆非疑惑不已。
「再等一下,一下下就好。」裘燁繼續朝里頭張望。
時間輾轉流逝,隆非不得不提醒他,「爺兒,再不走,可不行了。」
「好吧,那走吧。」裘燁深吐一口氣,說不出心底的苦澀,但還是只能步出大廳,問著守在門外伺候的言伯,「備好馬了嗎?」
「稟報爺兒,已經在大門外候著了。」
「好,那出發吧。」
盡避心中再不舍,他還是步出府邸大門,對守在外頭的兩位弟兄示意的點點頭後,便躍上馬背,與他們一塊朝紫禁城的方向疾奔而去。
*
一進入皇宮,裘燁立刻勒緊韁繩,下馬之後,正要與弟兄們前往太和殿,卻瞧見其中一位弟兄搗著嘴奔到角落吐了起來。
「札克,你怎麼了?」隆非走過去。
「別過來,我馬上好。」然而發出的聲音居然是女聲。
下一刻,裘燁立刻上前抓住「他」的肩膀,猛力一旋。
「真的是你!怎麼會變成你?!」他瞪著故作無辜的寅月,「札克呢?」
「我讓春秀請札克從偏門人內,端了杯茶給他喝,他一喝就倒下了。」瞧他臉色瞬間大變,她趕緊補充,「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兩個時辰後就會清醒。」
「少夫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連隆非都傻了。
「我想進宮嘛,可是爺兒就是不肯帶我進來。」她用力吐了口氣,「以為自己已經克服騎馬的暈眩,沒想到還是沒辦法。」她不停的深呼吸。
「你哪時候學騎馬了?」
「這半個月我請照顧馬匹的阿泰教我,偷偷在後山學的。」她吐了吐粉紅色的舌頭。
「目的就是為了進宮?」老天!他簡直快瘋了。
「不行嗎?」她縮了下肩膀,對他做了個鬼臉。
看著她這可愛的動作,如果是平時,裘燁一定會捧月復大笑,可是今天這時間、這場跋,就是不對!
「當然不行。寅月,趁還沒被人發現,我讓隆非送你出去。」裘燁說什麼都不想連累她,再說今天皇上的脾氣一定不小,到時候遷怒她可不好。
「不要,我不走。」寅月拚命搖頭,「你就正正式式帶著我去面聖不就行了,我想咱們大清國的皇上也不是無理之人。」她很興奮地四處張望,「哇……皇宮還真是氣派,不愧是皇上住的地方。」
「寅月,以後你要來,我一定帶你來,可是今天……」
「裘燁貝勒,你很羅唆喔。」寅月笑咪咪地勾住他的手臂,「快走吧。」
裘燁沒轍,見她打死不回去,只好冒險一試了。
他帶著寅月來到太和殿,經小順子公公的傳話,終于讓皇上親允接見。
他轉首看著寅月,「你好運氣,有時皇上根本無意接見臣的妻室。」
「可能是听了我的名字,覺得可愛吧!」寅月對他眨眼一笑,然後一塊步進太和殿。
筆上看見他們夫妻倆一塊前來,立刻扯唇笑說︰「沒想到裘燁貝勒今兒個會將妻子帶來,只是……寅月格格這套衣裳倒是特別。」
寅月趕緊跪下。「呃……皇上,是臣妾穿成這樣偷偷跟裘燁進宮的,您別怪他。」
「起喀,朕不怪你,也不怪裘燁貝勒。」皇上笑說。
寅月一起身,裘燁跟著跪下。
「皇上,臣今天是特地前來領罪的。」
「哦,意思是你沒有找到綠萼?」皇上臉色一沉,「你和易、德璇他們到底是怎麼了?一而再的給我出問題。」
「臣無能。」裘燁拱手道︰「請皇上賜罪。」
「你還真是……」皇上見他如此,也生了悶氣,「好,既然你口口聲聲要向朕請罪,要朕賜罪,那朕不真的給你一點懲罰,就太對不起你了。」
裘燁卻只是垂首,一句話也不說。
隆非趕緊跪下,「皇上,干萬別怪罪裘燁貝勒,錯在我……當初是我向貝勒爺保證,綠萼姑娘一定在江南,這才弄岔了方向,所以皇上該懲罰的是我。」
「不,臣是決策的人,他只是臣的護衛,既然決策錯誤,就該由臣承擔一切。」裘燁給了隆非一個警告的眼光,要他別再說話了。
「你們怎麼了?為什麼你一言,我一語,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傻傻站在一旁的寅月突然開口,接著轉向皇上,「皇上,請息怒,臣妾彈奏一首曲子讓皇上消消氣好嗎?」
裘燁意外地看著寅月,「你哪時候會彈奏曲子了?」
寅月對他笑笑,接著又說︰「皇上,願意听臣妾彈奏一首曲子嗎?」
「當然好,就不知道寅月格格需要什麼樂器,我派人拿來。」皇上暫時忘了那些煩心事,覺得這位寅月格格還挺可愛的。
「琵琶。」她淡淡一笑。
「什麼?」喪燁和隆非異口同聲。
筆上眯起眸,「好,就琵琶。小順子,命令宮女抱一把琵琶過來。」
「是。」
不一會兒,有位宮女抱著琵琶進來,寅月伸手接過來。
「不知皇上想听哪首曲子?」
「朕對樂曲並不熟,這樣吧,看你會什麼就彈奏什麼。」皇上捋須輕笑。
「那麼……‘梅花三弄’中的寒山綠萼這個小段如何?」寅月望向裘燁,一看見他露出震愕的神情,不禁撇嘴—笑。
「你會?你什麼時候會的?」裘燁發現自己對她似乎一點都不了解。
「有一陣子了。」寅月笑說。
筆上受到的震懾可不比裘燁小,但他還是得先確定她所彈奏的曲調的確是寒山綠萼才成。
「小順子,你不是听過這曲子?」皇上問道。
「是,十多年前小的尚未進宮,經常前往美人鋪听曲子。」小順子恭謹的說。
「如果現在奏出曲子,你听得出是哪一段嗎?」皇上又問。
「當然可以。」
筆上點點頭,又對寅月說︰「好,你現在可以彈奏了吧?賜坐。」同時要裘燁和隆非起身。
不一會兒,宮女又端來椅子。
寅月坐下後先試弦音,接著指尖緩緩在弦上撥動,頓時悠揚的曲調在殿內回蕩……弦音撞擊著四周金柱,產生美妙的共鳴,幾乎讓殿內所有的人都听得失神。
—曲完畢,小順子感動的說︰「就是寒山綠萼,沒錯,就是它。」
寅月笑望著皇上,站超身,「皇上,小女子就是綠萼。」
「你是綠萼?!」大伙都很震驚。
「對,我娘徐靜,當初就是美人鋪三美之一,雖然在王府她是我的女乃娘,但她真實的身分是我阿瑪未正式娶進門的愛人,因為王室宗親規定不得迎娶漢女為妻,我娘因為深愛阿瑪,願意無名分的跟在他身邊。」寅月跪了下來,「這一切都是我娘最近才告訴我的,裘燁完全不知情,請皇上饒了他吧!」
「皇上!」裘燁和隆非又一起跪下。
「哈……天!找了半天,原來近在咫尺呀。」皇上搖著腦袋,大笑出聲,「好、好,都給我起來,既然找到了人,還把她娶來當妻子永遠綁在身邊,這還有什麼罪呢?裘燁。」
寅月、裘燁和隆非听命起身。
「臣在。」
「別再惹惱佳人,讓她逃掉了,否則朕一定唯你是問。不過現在朕終于可以松口氣,等著易,德璇帶來好消息。」
「臣絕不會再做出那種傻事。」這也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
「好,朕就先信了你。朕累了,先回寢宮歇息。裘燁,寅月格格難得進宮,帶她四處看看、玩玩。」皇上說。
「謝皇上恩典。」裘燁深深吐了口氣。
直到皇上與小順子離開後,隆非也識趣的說︰「屬下這就回都尉使館告訴弟兄們這個好消息。」
「嗯,晚上我會帶少夫人去和大家暢飲一杯,叫大伙準備準備。」裘燁拍拍他的肩。
「好,弟兄們知道後一定會很開心,屬下告辭了。」
隆非一離開,裘燁立即拉著寅月的手往外走。
來到御花園,他才轉身凝睇著她,「你為什麼不早說?」
「我也是那天女乃娘來府邸找我,才知道她是我的親娘呀。」寅月睨著他,「生氣了?」
「你是綠萼,皇上跟前的紅人,我哪敢對你生氣!」突然,他恍然大悟,「難怪那天靜姨來,你們兩個的神色都不太對。」
「是呀,突然知道自己有個親娘,還是天天照顧你、愛護你的人,而你卻連聲娘都不曾喊過,心底有多悶,多空,你知道嗎?」想起這些年娘受的委屈、她的眼楮又紅了。
「別難過了,以後你有的是時間孝敬她,別忘了還加上我。」他安慰著她。「還有,你的琵琶……也是靜姨教的?」
寅月點點頭,「上回被你氣得跑回家的時候,我娘教我的。」她又睨了他一眼,「說真的,多虧你拿綠萼氣我,我這才下定決心听我娘的勸,學好這首曲子。」
「哦,這麼說來,你是為了報復我,是不是?」他眯起眸,一把將她拉進懷里,「小心眼的丫頭。」
「我才不是小心眼,只是……只是以為你愛的是會彈奏琵琶的姑娘,所以我不甘示弱嘛。」她舉起指尖,輕輕撫過他頸部的喉結,「你說!現在有沒有更愛我?」
「愛,愛瘋了!」裘燁眯起眸,笑著抱緊她,「說真的,今逃つ虧有你。」
「所以我才想盡辦法跟著你進宮嘛。」寅月仰首輕吻了下他的下顎。
「你這個小女人,竟敢在御花園撩撥我?!」裘燁抬起她的下巴,望著她嬌美的容顏,「不怕我就在這兒要了你?」
「少來了。」她小臉羞紅,輕輕推開他,同時注意到御花園的繽紛色彩,「奇怪了,有些花我連見都沒見過,為何這個季節還開得如此艷麗?」
「哦,這些花大多是外邦進貢的,所以花的特性與這里的品種不同,有些花還只開冬季。」裘燁解釋。
「只開冬季的花兒多半淡雅、色淺,可是像它們這樣顏色香氣都這麼濃郁還真是不多見呢。裘燁,能不能跟皇上要些種子,我帶回府邸栽種看看?」一說起花兒,寅月的興致都來了。
「傻瓜!筆上日理萬機,怎麼有空管這些花花草草!這些都是後宮的理事嬤嬤在掌管,而我偏偏和理事嬤嬤熟得很呢。」裘燁輕笑的說。
「真的?!那你能不能跟她提一提?」寅月心急地問。
「嗯……這個嘛……」他故作猶疑。
「到底怎麼樣?」
「我想問,我能得到什麼獎勵呢?」他別具深意地凝視燁她。
「你要什麼,我就給什麼。」寅月對他眨眨眼,暗喻的意味非常濃烈。
「那我就非得替娘子辦到不成了。」他摟住她的腰,「明天我就將你要的種子交到你手上,不過現在……陪我騎馬去。」
「不要、不要……我會暈……」
「那就與我同乘一駒,我保證你不暈。」
*
馬背上一對儷人相依,在草原上快樂馳騁。
「燁,你好像很不喜歡我待在宮里。」寅月倚在他胸前,小聲的說。
「因為那里不適合你。」
雖然皇宮富麗堂皇,但是處處都是過分矯飾的華麗,還有善用心機的後宮,當真與天真單純的寅月格格不入。
他只想讓心愛的妻子接觸天、地、大自然,可以讓他們長長久久擁有的東西,就像他們的情愛,綿延不絕。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