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圭女圭,你還好吧?」
自從女圭女圭昏過去後,端木煜便一直待在她身邊照顧著她,並用冷巾敷上她的額頭,果真沒多久她便清醒了。
「君兒?君兒在哪?我要見他——」
她一睜開眼,就驚慌地喊著君兒的名字,憂煩的心情溢于言表。
「別慌,他沒事的,相信我,君兒一定會沒事的。」
端木煜溫柔語音低低穿過黑夜微微冰涼的空氣,溫柔地安撫著女圭女圭焦慮不安的心緒。
「煜,你剛剛說君兒是被王爺和王妃派來的人抓走的,真是這樣嗎?那他們會不會加害君兒?」
女圭女圭內心隱隱沸騰的全是君兒的安危,心頭更有著說不出的慌亂。
這些年來全是君兒在支撐著她,每每她有尋死的念頭,第一個放不下的就是他。是他給她活下去的勇氣,而如今他居然不見了,又是生死未卜,這種煎熬與折磨又豈是她所能承受得了的?
「我是這麼猜測的,不過你放心,如果君兒當真是被那些人給帶回羅俐國,我反而放心了。」他輕柔地笑了笑,氣質依然是如此優雅。
「為什麼?我不懂。」她蹙緊眉心,不明白兒子不見了他怎麼還能維持一貫的瀟灑自若。
當年王爺與王妃對她有著諸多恨意與不滿,甚至用盡方法教她離開煜,如果讓他們知道她又和煜在一塊兒,不知會不會將滿月復的怨氣發泄在君兒身上?
一思及此,她已不知該如何冷靜了!
端木煜輕撫著她的發,唇角揚起一絲笑意,「難道你沒听說過親情乃屬于天性,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磨滅。我爹娘可是君兒的親爺爺、女乃女乃,他們疼他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加害他?」
女圭女圭怔茫地看著他,似不能苟同他的解釋,眸中又堆起了深沉的憂慮,「你說來輕松,可是他們不知道君兒的身世,如果他們只以為他是我的孩子,會怎麼對付他就不得而知了。」她的心再一次揪緊,心坎彷似被萬頭蟻啃噬著,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
他的俊容浮上淡柔的線條,手指輕拂她撩人的唇,「我說過了,這是天性,不需要任何解答,我相信我爹娘感覺得出來,就和我當初的感覺一樣。」
女圭女圭愈听愈不明白,猛然搖著頭,「我還是不放心,帶我去帶我去找君兒,求求你我一定要見著他,好不好?」一
她如焚的心情無法因為他這兩句話而釋然,他愈是漫不經心她就愈驚心動魄,一股捆鎖著自己的憂和惱,唯有在見到君兒才能獲得解月兌。
「放心吧,我一定會回去把君兒要回來,你就別在擔心了,好好睡一覺。」可知她方才一聲不響地昏厥在他面前,可要比天塌下來還令他驚心。
「不,在君兒還沒有任何消息之前我哪睡得著!」女圭女圭掙扎著要起身,此刻就是連躺也躺不住了。
「听話,否則我可不帶你回羅俐國了。」端木煜壓覆住她,語氣含著威脅的意味。
在他心底女圭女圭可比什麼都重要,況且君兒是在他爹娘手上,他壓根兒不用擔心。唯一氣憤的是那些驛戶居然不把他放在眼中,強行帶走他的兒子!
等他回去查出是誰下的命令,定要將他給骨揚灰!
女圭女圭的小臉愁苦仰起,啞著聲問,「你的意思是願意帶我回去了?你要帶我回羅俐國找君兒?」說著她眼底又蓄上了淚,接著流下她細致的臉蛋。
這時候屋外光影昏暗,她的美卻清晰可見,燭光映著她的淚眼閃爍,彷似交錯著她復雜的心情。
端木煜輕合上黑睫,揚起笑意,溫柔地對她點點頭。
其實他心底尚有一種奇想,說不定君兒便是牽系著女圭女圭和他父母親的一條線,所以他這回意外被抓回去,或是天意。
總之,爹娘他們最好能承認女圭女圭,倘若無法接受,他也會堅持帶著女圭女圭和君兒離開,從此三人浪跡在天涯的一隅,過著屬于他們三人的生活。
「那什麼時候出發呢?」女圭女圭已是迫不及待了。
「那就得看你了,如果你這一夜睡得香甜,我們明兒一早就出發︰如果你不听話,我就繼續等吧。」
端木煜嘴角堆滿了笑,對她挑釁地撇撇嘴。
而女圭女圭嘴一噘,彷若被人判了刑,也只能皺起眉,認了!
☆★天長地久的蹤跡★☆
君兒莫名其妙被一些叔叔們帶走,一路上他又嚷又叫依然擺月兌不了他們,畢竟他不過是個孩子,喊累了也就睡著了,況且與這些叔叔慢慢混熟後也發覺他們並不像壞人,只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抓他,又要將他帶去哪兒?
彷佛過了好多天後,他們經過一片漠野,來到一個君兒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人們的穿著都好奇怪,和他以往所見的都不一樣。當馬車愈往熱鬧的城鎮而去,他更是睜大眸子,瞧著這特殊的建築、環境,原有的緊張與不安也漸漸遠離他了。
「哇,好奇怪的地方!懊奇怪的人!叔叔,這是什麼地方?」君兒拉了拉驛戶長索利的手,雀躍不已地問道。
「這是羅俐國,我要帶你去見這兒的王爺和王妃,等一下可要有禮貌,不能亂來。」索利事先提醒他。
「哦。」君兒懵懂地點點頭。
不久,馬車進入一個氣派的大門後便停止下來,索利抱著君兒下了車,直接往府邸深處走。
走了好久、好久,君兒直皺眉道︰「我們還要走多久?這好大啊,你不會是要我一直在這繞吧?」
索利看著他笑了笑,直覺這孩子機伶可愛得很,說起話又像半個小大人,若好好教育,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就快到了,你看前面那棟豪華樓宇就是了。」索利指了指前方。
「那就是你說的王爺與王妃住的地方嗎?」君兒亮開眼,紅通通的小臉漾滿了驚奇。
「沒錯。走吧。」
當索利將君兒帶向大廳,經守衛傳倜瘁,即直接進入。
君兒走進頭時,廣懷王及王妃已等候著。他心想,這位爺爺及打扮高貴的女乃女乃難道就是他要見的人?
「索利,你飛鴿傳書回來,說要帶個人回來,就是他嗎?」端木遨看著站在索利身邊的小身影。
「是的。」索利恭謹地回答。
「你沒事帶個孩子回來做什麼?」端木遨擰著眉,喟嘆了一口氣。
「他是玉女圭女圭的孩子,現在玉女圭女圭又和大世子走在一塊兒,所以屬下擅自作主帶回這孩子,或許可牽制玉女圭女圭的一舉一動。」索利簡單地解釋。
「他是玉女圭女圭的孩子?!」王妃猛地站起,慢慢走向孩子,難得帶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玉念君。這位女乃女乃,你就是王妃嗎?」君兒一點也不害怕地對著她笑。
「念君」王妃眯著眼探究著他的小臉半晌,霍然喊道︰「王爺,你快來瞧瞧,這孩子是不是和咱們煜兒小時候一個樣?」
「你說什麼?」端木遨也快速下了階梯,來到君兒面前端詳他好一會兒。
「你看這子鄔、這鼻子、這臉型不都是煜兒的翻版嗎?尤其是這雙略帶紫灰的眼珠子,可是咱們夷族人的特色,一點兒也造假不了。」
雖然君兒的異色眼珠並不明顯,但王妃一眼就看出來了。
「是啊,真是好像,難道他是——」端木遨也驚嘆了聲,剛才他沒多加注意,這一接近才猛然發現真有這抹影子。
「尤其是「念君」這個名兒,更別具含意啊。」王妃嘆了口氣,「早知如此,當初就」
她絕沒想到當初的一己之見硬是拆散了一對有情人,更沒料到煜兒對女圭女圭用情會深濃到這種地步。
為了女圭女圭,他寧可放棄世子爵位,遠走天涯
五年了,他竟狠心的連回來見爹娘一面都不肯。
只是這孩子——
「你們在說什麼?把我帶來這兒又是為了什麼?」君兒搖了搖端木遨的手。
溫熱的小手心覆在端木遨的大手上,讓他悸動得不得了!
「他們只是帶你回家。」端木遨和藹道。
「回家?我家不在這,是在山腳的破屋,那雖然不漂亮,但有娘也有外公在,我很快樂。」君兒天真無邪地說。
他疑惑地看著這些陌生人,奇怪的是他一點兒也不害怕,只不過有點兒想家,想娘還有外公。
想著、想著,君兒竟哭了起來。
「哇我要回家,我不見了,娘一定會心急的,而且娘最愛哭,她一定會哭壞身體的。」他抽噎地說。
王妃听得心一痛,趕緊又問,「這些年來你和你娘是怎麼維持生計的?」
「生計?」他止住哭,不解地歪著小腦袋。
「呃,我的意思是,你們是怎麼生活的?」王妃這才恍然大悟。雖然這孩子看來早熟,但仍不過是個孩子。
「我們有養雞,外公也做木工,但是最近他身體不好,娘就去外頭找事做。」君兒誠實的一五一十道來。
「真可憐」王妃拭了拭淚,「王爺,我們一定要好好照顧君兒,不能再讓他受苦了。」
「這是當然。」端木遨立即向君兒笑道︰「以後你就改姓端木,叫端木念君。」
「為什麼?」君兒皺起小鼻尖。
「因為你本就姓端木,而我們我們是你的親爺爺和親女乃女乃。」端木遨抬起他的小臉,認真且專注地說。
「親爺爺和親女乃女乃?」君兒似乎也是一驚,「是真的嗎?」
「當然了。」端木遨忍不住摟他人懷。
「那我爹呢?」君兒被鎖在端木遨胸口,愣愣地又問。
「那天把你從山溝救起的那位就是你爹。」索利笑著回應。
那天的一切他全看盡眼底。
也難怪,打從他看見這小阿起便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無論他的外貌、機伶樣,還是舉手投足間,都暗藏著一個人的影子,原來就是讓他追了五年的大世子。
「什麼?他是我爹!」君兒突地開心的跳起來,「他真是我爹!太棒了,我爹好俊懊帥,以後就沒人敢笑我沒爹了。」
他的話又引來王爺與王妃心頭一陣酸澀,于是軟語慰藉道︰「以後你不但有爹了還有我們啊。君兒,你也累了吧,讓索利帶你去休息吧。」
「可是我爹和娘——」
「別急,他們馬上就會來找你了。」索利拉起他的小手,「走,先回房吧。」
「嗯。」一听聞爹娘也要來了,君兒這才放心地隨索利退出大廳。
這時王妃才道︰「煜兒大概還不知道五年前喬敏公主同樣也逃走了吧?」
「應該不知道,否則他早就回來了。」端木遨捻須道。
「我們大人一時的主意,竟害了三個年輕人。」王妃嘆口氣,「煜兒要回來了,就不知公主可有下落?」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我看我們還是趕緊籌備煜兒與女圭女圭的喜事才是。」王爺突地想起。
「也對,這就交給我去辦。」王妃終于喜上眉梢。
☆★天長地久的蹤跡★☆
「煜,羅俐國究竟還有多遠?」女圭女圭的思緒全放在君兒一人身上,恨不得自己有雙翅膀,可以立即飛山過河,去至君兒身邊。
「三天時間吧。」
「三天!」怎麼還那麼久!「不,我看我們還是快快趕路,今兒個就不用再找客棧打尖了。」
女圭女圭一顆心揪得死緊,淚水也紛飛了不知幾回。
她擔心受怕,怕廣懷王將對她的怨氣出在君兒身上,那豈不
「別急,我說過君兒必定沒事的。」端木煜的表現完全不同于女圭女圭緊張的情緒,彷似天塌下來都無關他的事。
「你怎能」女圭女圭早已按捺不住思子之情,又痛恨端木煜的漫不經心。「如果你對君兒無心,那我自己去找他。」
彬許他並不在乎君兒是他的孩子,被綁走也無關他的事吧?早知他狠心如斯,她萬萬不該對他撤了心防。
抓住她的玉腕,他流于霸氣的俊臉閃過一絲冷光,「你就這麼不信我?難道我會騙你不成?」
五年了!人的一輩子能執著幾個五年?
這五年來他心心惦念著她,無一曠時;這五年來他憂惱于她的生死,不曾寬心,對女人從不曾如此用心的他,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但是他真的對她這麼做了。
為何她就不能信他一回?
「我我不知道。」女圭女圭捂著小臉,啜泣著說︰「五年前的你就如同謎團,對我雖好,但那種好我不知能維持多久,偽裝薄幸女欺瞞你,固然是我不對,但若你真了解我,不會看不出我那漏洞百出的演技中所流露的真情,最起碼,你該覺得可疑而著手調查,可惜你沒有就一次你便定了我的死罪」
「女圭女圭!」他激動不已地攀緊她柔弱的細肩,「我早向你懺悔了,但你不該告訴我早在那時候已對我不信任了。」
「不是不信任,而是你高高在上,又看過多少女人,我怎有信心讓你心上永遠有我?」她淡淡地淒笑。
他深吸了口氣,不想在這大街上與她爭吵。「好,這事咱們待會兒再談。天色已晚,那有間食肆,或許可讓我們住一宿。」
他立即抓住她的柔荑,直往不遠處的食肆而行,卻在食肆外的空地上發現有兩個地痞流氓正在對一位女子行猥褻之舉。
「救命啊救命啊」女子大聲求救,卻無人敢上前援助一臂之力。
端木煜凝眉對女圭女圭說︰「你先待在這兒,我去看看。」
「你要小心。」女圭女圭擔心不已。
他點點頭,隨即上前逮住其中一人的後領往後一擲,摔得那人七葷八素,也引來另一人的注意。
「你是誰?居然敢管老子的閑事?」那人立刻朝端木煜揮拳,同樣得到被折斷手臂的淒慘下場。
「啊——」他疼得抓住另外一人的手,「煮熟的鴨子飛了,我們還是快逃吧!」
待那兩人落荒而逃後,端木煜立刻扶起被擠到角落,垂著小臉直哭泣的女子,「姑娘,已經沒事了,你可以起來了。」
女子抹了抹淚抬起臉蛋,一看見端木煜的臉龐時,霍然睜大眸子,撲進他懷,「啊——煜哥哥,是你!」
「呃——」端木煜愣了下,看著眼前一身布衣的女子,「你是喬敏?」
喬敏!女圭女圭看著這位長相標致又亮眼可愛的女孩子。
原來她就是喬敏公主!
面對喬敏公主天真又無邪的笑容,再看看自己的落寞與憔悴,她不禁自慚形穢。煜和喬敏公主果真是一對才子佳人哪!
「你為什麼會在這?」端木煜驚疑地問。
「早在五年前我就離開羅俐國了,還不是因為我父王與廣懷王私下決定你我的婚事。」她噘起小嘴,賭著氣說。
端木煜眉一蹙,因她的話而震住。難道她是為了尋他,也跟著離開?這事他怎麼沒听說呢?沉思半晌,他久久才道︰「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住上一宿,明兒個再談吧。對了,我向你介紹一下,她叫玉女圭女圭。」
「女圭女圭!」喬敏好奇地看了看端木煜,才笑笑對女圭女圭說︰「你好。」
女圭女圭也微曲膝點頭,「公主您好。」
「咦,你知道我?」喬敏驚訝地睜大眸子。
「我我常听大世子提起您。」女圭女圭澀然一笑。
端木煜眉頭狠狠一皺,就因為她陡變的稱呼,于是他語氣不善地說︰「我困了,咱們先去住店吧。」
到了食肆,在端木煜還來不及阻止下,女圭女圭已開口向店老板要了三間房,直接回到自己房。
「你究竟是怎麼了?」當她一進入房內,端木煜立即尾隨而入。「什麼時候我又變成你的端木世子了?」
「我我覺得我們還是維持這樣的關系比較好,公主為你游走天涯,你打算負她到什麼時候?」女圭女圭掩住臉,不想讓他看見眼眶微濕的自己。
「瞧你說得大方,真想把我送人?」他微眯起眼眸,臉上閃過一絲冷銳。
她咬著瑰麗的下唇,「你本就不屬于我——」
「胡說!」端木煜猛然攫住她雙肩,臉上閃過一絲邪意,「看來你小腦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我還沒洗乾淨,現在我要再洗得徹底點兒。」
他忽然將她逼至牆邊,薄唇一張,咬住她微顫的紅菱,並將她的雙手鎖縛在她身後,一手恣意的解著她胸前襟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