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紡雖答應嚴武曲不再煩他,但是她對花花的不舍卻愈來愈濃,愈來愈難以割舍。
明兒一早,它就要被送走了,而且還是送去宰殺,她能見死不救嗎?
如果她放走一只小羊,對大人而言應該不算什麼損失吧?
深吸口氣,她主意一定,便打算在深夜動手,將它放走。
懊不容易等到晚膳時間,由于礦物豐收,大伙向大人敬酒道賀,嚴武曲不好拒絕,便一杯接著一杯的下肚,酒過三巡,他也醉得差不多了。
陸小紡與昝大娘合力將他抱進房里之後,陸小紡就待在一旁觀察著他,直到夜已深,確定他已沉睡後,這才偷偷模模溜出房間,來到牛欄外,發現無人看守,于是走近柵門打算拉開它。
「天,好重呀。」她沒想到柵門會這麼沉。
看著牛欄內一只只的大牛瞪大眼楮看著她,她只好對它們傻笑。
「噓,不要出聲哦,我不會打擾你們,只想放走花花。」
說完,她又開始使力,好不容易將柵門拉開,她這才緩緩走了進去。可里頭太暗了,她一直沒看到花花的影子。
「花花,你在哪兒?」她輕聲喊著。
但走著走著,卻不慎踩到一頭牛的尾巴,引來它不滿的嗚叫。
「噓……對不起、對不起,不要叫……不要再叫了!」
這時花花認出她的聲音,遠遠朝她奔了過來,小小的羊角不注意頂到其中一頭牛,剎那間原本平靜的牛欄變得亂烘烘,所有牛只全沖出牛欄,直往山下奔去。
「不,不要跑……不要跑……」
她趕緊追了出去,但是她哪跑得過那一頭頭動怒的牛呢?只見一頭牛狂奔離去後又回頭,打算往她身上一頂。
「啊!」陸小紡往後跌坐在地上,但是那頭牛卻也在同時間四腳朝天,動彈不得。
嚴武曲狠狠地瞪著她,「你到底在做什麼?」
瞬間,四周圍滿了人,大家人手一盞油燈,不解的看著她,好象她做了件天大的蠢事!
「我……我……」她好緊張,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你說呀。」他半眯起眸。
「我只是想救花花……」陸小紡捂著臉,難受不已。
「救花花?!卻放走所有的牛?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他撫著額頭,似乎醉意未消。
「大人,我試著去追回它們,能追幾只就幾只。」昝天嘆了口氣。
「那還不快去!」嚴武曲用力往小路一比。
「是,大家快去!」昝天立刻領著眾人離開。
「大人,夜已深,外頭冷,還是趕緊回房間吧,瞧,小紡的身子都涼了。」昝大娘上前抱住陸小紡,發現她抖得厲害。
嚴武曲打量了她好一會兒,「進屋去吧。」
陸小紡在昝大娘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但是一直不敢移步,昝大娘直撫著她的手臂。
「不怕、不怕,大人醉了,所以口氣有點急躁,瞧他剛剛不是救了你嗎?」
「昝大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陸小紡拭去淚水。
「沒事了,我知道你是不舍花花,它也因為你而逃了,這樣也很好啊。」昝大娘笑笑地安撫她。
「可是牛……」
「他們會找回來的,乖,進屋去。」
于是陸小紡乖乖跟著昝大娘回到屋里。
「等等,小紡,這是大人為你準備的,你拿著。」昝大娘趕緊從案上拿來一只包袱交到她手上。
「這是什麼?」她抬頭問著,該不會他是想趕她離開了?
「你看了就知道,快進屋睡吧。」昝大娘拍拍她的肩,將她送到房門口,「別怕,大人已經醉了,睡吧。」
「謝謝你,昝大娘。」她像個做錯事的小阿,低垂小臉,做好心理準備後,才推門進入。
當她看見嚴武曲趴在床上睡著時,這才稍稍安心地走到圓幾旁,將手中的包袱打開。
令她詫異的是,里頭竟是一件件漂亮高級的衣裳,還有數件冬襖皮草……伸手輕輕撫模,好柔、好軟……
她再次看向嚴武曲,心底洋溢著濃濃的熱。坐在床畔,她偷偷抱著他,「大人,謝謝你。」
嚴武曲的眉心微微蹙了下,接著竟抱住她的腰,用力一個翻身,將她抓到床的內側。
「你沒睡著?」她訝異地張大眼。
「你說,牧場發生那麼大的事,我就算再暈、再醉,又怎麼睡得著呢?」他眯著眸反問她。
「我……我……」她撅著小嘴。
「不是答應過我,不要再管那只羊了嗎?言猶在耳,可你的承諾呢?」他捏住她的下巴,不讓她逃開。
「我沒答應你,只是點點頭而已。」她解釋。
「全天下唯一敢跟我狡辯的女人就只有你!」他撥開落在她額前的黑發,將她緊緊圈在懷里。「你知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我如果晚一步沖出去,你……你就被牛角頂個正著。」
這一頂不是死就是重傷,事後嚴武曲光是用想的,都無法忽略內心的恐懼而全身發抖。
「大人!」她瞠大眼。
「別再喊我大人了,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嗎?」他邪魅的笑了,一雙手好似具有魔力般直在她身上勾情誘惑著。
「我知道。」陸小紡羞澀地點點頭。
「那就喊我的名字。」
「武……武曲……」
「對了,你剛剛為何要謝謝我?」
「那些衣裳。」她微微喘息地說。
「喜歡嗎?這只是想取悅你的一種方式。」他的嗓音低沉,具有磁性。
「好漂亮,我喜歡……」她發自內心地說。
「明兒個將新衣穿起來,你身上的衣物太單薄了。」嘶啞地說出這番話後,沉聲一吼,將自己埋進她的體內。
「呃……」合而為一的快感瞬間刺激了她。
「你這個小妖女。」
他狂肆的動作愈來愈粗暴,在一聲低啞的吼聲之後,她也逸出最嬌柔悅耳的申吟……
陸小紡在他身下不停喘息,「就算……就算你需要子嗣,也不能夜夜如此,我怕……我怕我會承受不起。」
「承受不起?會嗎?你現在不就好好的!」他撤嘴一笑。
「可是我……」她望向他的眼,探究好久好久……雖然他待她好、還買新衣給她,但是她要的不只是這樣的好而已,她真正需要的是他對自己的愛……一種男女之間的情愫,就不知他願不願意給?
「想說什麼?就說吧。」一只手臂橫亙在她胸口,他閉上眼,喃喃地問著。
「武曲,我好希望你能愛我,可以嗎?」她終于鼓起勇氣說出口。
「愛?!我剛剛不是愛你了?」酒精揮發下,他已呈現半睡眠狀態。
「我指的不是那種愛,而是……而是……是那種刻骨銘心,即便要忘也忘不了、要丟也丟不掉的,是……」
抬眼看著他,可他已經睡著了,還發出輕微的鼾聲,看來他根本沒將她的話听進心里。
陸小紡搖搖頭,自嘲一笑,「沒關系,反正我還有好多好多時間可以問你這個問題,並不急于這一時。」
望向窗外,月淡星稀、風輕影動,折騰了一夜,逃詡快要亮了,听著他平穩的呼吸聲,陸小紡偎在他的懷中睡著了。
半晌,嚴武曲張開眼,睇著她平靜的睡顏,心想,愛與不愛,真有這麼重要嗎?或許我並沒有你所想象那麼久的時間呀。
也不知睡了多久,陸小紡忽而驚醒。
她張著迷蒙的眼看向窗外,烈日當空照、金光灑遍滿室,時辰應該不早了!
急急忙忙梳洗後,當要換上衣裳時,才想起嚴武曲為她添購的新衣,轉身看著圓幾上那一件件漂亮的衣裳,她頓時像個孩子,左挑右選,但每一件都好喜歡,著實不知該穿哪件才好。
不管了,她先挑了件淡橘搭上隻果綠的紗衫穿上,在鏡前繞了圈,彷佛就因為一件衣裳讓她變美了好多!拿起同色系的絲帶,她在右側發髻上綁了個俏麗的蝴蝶結後,踩著輕盈的腳步來到外頭。
與平常不同的是,原本應該有許多人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可現在似乎冷清不少,再繞到牛欄看看,原來有三十多頭肥壯大牛的,現在卻只剩下五、六頭,難道昝大叔昨兒夜里並沒將它們全數追回來?
就在她疑惑之際,昝大娘走了過來,遠遠就笑說︰「天,我還以為咱們這兒有美麗的新客人呢,原來是小紡。」
听見她這麼說,陸小紡頓時羞赧不已,小聲回道︰「這衣裳是大人請你準備的吧?謝謝昝大娘,好美,我很喜歡。」
「別謝我,我不過是個山野村婦,哪有這等審美眼光,別哄得我開心到睡不著覺。」昝大娘向來大而化之,一雙手揮來揮去,意思是說,這根本不可能是她去挑選的。
「那麼這是?」
「傻瓜,我說是大人準備的,當然就是他親自下山為你挑選的。」昝大娘掩嘴一笑,「只不過呀,他不好意思直接拿給你,才要我轉手的。」
「什麼?是他挑的!」不知怎地,她的一顆心又熱又燙,連眼眶都泛紅了。
「沒錯,現在你應該知道這是你的福分,大人是喜歡你的。還沒吃早膳吧?我也是忙到剛剛,一塊去吃吧。」
「嗯……大人呢?」她不安地問。
「他和我那口子去礦場了。」
「其它人呢?」她指著空蕩蕩的地方。
「呃……當然也去礦場了。昨兒不是說了,咱們這次挖到不少好東西,所以大人將他們找過去幫忙。」沒辦法了,她只好撒謊,幸好轉得挺順溜,沒讓小紡听出來哪兒不對勁。
「原來如此。」陸小紡這才放下心,「還有,那些牛都追回來了嗎?」
「追回來了……全都追回來了。」昝大娘打著哈哈。
「是真的嗎?」陸小紡這次不太相信。
昝大娘笑著拍拍她的小手,「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大家也都去干活了,你也一樣,別想太多了。」
「可是我……」她小臉一沉,自責不已。
「別想太多,既然都追回來了,也就沒你的事了。」昝大娘和她一塊走進膳堂。「其實你根本不用救花花。」
「為什ど?」
「昨天下午大人已親自到買家奉上雙倍銀兩,決定留下花花。」昝大娘搖搖頭,「我本想告訴你的,可大人不準我說。」
「什麼?他既然決定留下它,為何不肯讓我知道?」陸小紡的心一抽。
「他說要給你個驚喜。」昝大娘為失神的她盛了碗粥,坐到她面前又說︰「大人之所以昨兒才去買家那兒,是因為嚴家做買賣向來沒有抽手或反悔的時候,但他為了你,決定破例一次。」
「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陸小紡哭了,一顆顆豆大的淚珠落在粥里。
「哎呀,你是嫌粥不夠咸呀。」昝大娘嚇了一跳,「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要你哭,而是要你知道大人是愛你的,他心底絕對有你,而且分量鐵定不輕,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他,懂嗎?」
「嗯,我知道,我一定會珍惜的。」她揩去頰上的淚,破涕為笑,「有他這麼對我,我該開心、該笑才是。」
「這就對了,快吃吧。」昝大娘很快地吃了兩大碗粥加一個饅頭,之後就先離開膳堂,干活去了。
陸小紡也迅速的解決早膳,當她走到外頭,卻只見昝大娘和幾個工人在牧場里忙著,有人得捆綁牧草,有人得為那些牲口做記號,總之,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陸小紡想到只有她一個大閑人晾在這兒,還真無能,倒不如也過去幫忙吧!一有這樣的念頭,她便卷起衣袖,跑到羊圈外,見好些羊兒已餓得咩咩叫,她立刻跑向阿發。
「阿發,羊兒都吃啥?」
「當然是吃牧草。」阿發看了眼羊圈,跟著搖頭道︰「我知道它們都餓了,但我這里也分不開身。」
「我可以幫忙。」她張著一雙大眼,非常有誠意的說。
「你!」阿發怔了一會兒,想起昨晚的事,還真不敢再冒險了。
「怎麼了?你不放心我嗎?」她偏著腦袋望著他,「我只是想喂羊兒吃牧草,絕不做其它事,我不會不自量力的。」
「呃,我沒這意思,那……好吧,那兒有牧草,我幫你搬過去。」
阿發正想放下手上的工作,卻被陸小紡阻止了。
「我是想幫忙,可沒要你更忙,我自己去就行了。」
她趕緊走到堆放牧草的地方,然後背上一捆……哇呀,怎麼連草都這麼重!幸好她不是沒干過粗活,就算再辛苦,還是將它搬到了羊圈內,但是要割開粗麻繩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手拿小刀,一下下劃著,突然她手一滑,刀子就劃上了左手肘。
「天……流血了!」
她趕緊撕下布條,草草綁上,繼續努力割麻繩。
「哇,斷了,斷了。」
她開心地捧著牧草喂羊兒,見它們吃得津津有味,她似乎忘了自己手上的傷,甚至蹲下來,托著腮,笑看著這一切。
「小羊,對不起,我將你們的母親給放了,多希望它能回來……它一定會回來的,對不對?」她一邊模著羊兒的腦袋一邊說。
突然,她瞧見羊圈似乎有一部分的木樁掉落,因此又拿來釘子、榔頭打算修補好,免得小羊太小貶鑽出去。
她不停的敲打,終于將一根根的釘子釘入木樁里,額頭布滿汗水,她便用那雙烏漆抹黑的手擦拭,弄得灰頭土臉。
午膳時間,她和工人們一塊捧著鐵飯盒在牧場吃,大家都對這位主母愈來愈好奇了。
吃完後她繼續工作,好不容易將掉落的木樁一根根釘上,她便听見遠遠傳來馬蹄聲,回頭一看,竟是嚴武曲!
陸小紡咧開嘴,笑著迎向他,「武曲,你看,我穿了你為我買的新衣,好看嗎?」她張開雙臂,旋轉著身子。
嚴武曲勾起嘴角,當目光從她的衣裳調到她那張慘不忍睹的臉蛋時,眉頭跟著緊蹙了,「你在干嘛?」
「我在釘木樁。」她指著另一頭,笑嘻嘻地又道︰「已經快好了。」
她這一伸手,又讓嚴武曲瞧見那染血的水袖,他立刻下馬,快步走向她,猛地抓住她的小手,瞧個仔細。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將衣裳弄髒的。」陸小紡以為他突然變臉全是因為袖子染上了黑烏和血漬,「我會自己將衣裳清洗干淨,就跟新的了……呃,你在做什麼?見他突然拆下她里在手肘上的布條,當那一道粗長的傷口呈現他眼前時,他的眼底都快冒出火花了!包讓他難忍的是,它還在流血。
「該死,你到底在搞什麼東西?」他將她往屋里拉,「跟我進屋去。」
「可是木樁……」
「等會兒我來釘。」他鐵青著臉色,口氣也變得悶悶的。
「我說了,我會將衣裳洗干淨,你就別氣了,我今兒個做了很多事,你都沒有贊美我一聲呀。」她想逗他開心,哪知道她愈說,他的臉色愈差。
「你說夠了沒?」好不容易將她帶進房間,他立刻壓她在椅子上坐下,「坐好,別動。」
「哦。」好吧,要她別動她就不動,不要鐵青著臉嘛!
他拿來一只小瓶子,抬起她受傷的手,將藥粉輕輕撒在上頭。
「這是藥粉嗎?和上回我替你上的不太一樣。」這藥粉末帶點香氣,還挺好聞的。
「上回我上的藥是金創藥,專門治刀劍造成的傷口,容易留疤。這次用的不一樣,加了珍珠粉,不會留疤。」他淡淡地解釋。
陸小紡完全沒想到像他這麼一個魁梧的大男人,為她上藥的手法居然是這麼溫柔。
「武曲……」她忍不住輕喚他一聲。
「嗯?」他揚眸看了她一眼。
「我好愛你。」陸小紡羞赧地抱住他,緊緊倚在他懷里,「我真的好愛你,盡避你有時候好凶,可是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嚴武曲一張臉頓時變得暗紅,大手緩緩撫上她的背,「我知道,快起來,我還沒包扎好呢。」
陸小紡緩緩抬頭,微笑地讓他為她包扎,「武曲,牛都找到了是嗎?」
他的手頓了下,「沒錯,只走丟幾頭而已。」
「那我怎麼都沒看見它們?」她疑惑的問。
「我帶它們到礦場載貨物去了。好了,要不要動動看?好不好活動?」
陸小紡試著轉了轉手臂,「可以,滿好的。」
「那就好,你去把衣裳換了,也把臉擦一擦,我帶你去個地方。」他坐在椅子上,勾起嘴角,笑睇著他。
「去哪兒?」她一臉興奮。
「去了就知道。」他雙臂抱胸地說。
「好,那我去換衣服。」
「對了,衣裳讓下面的人洗,你的手受傷,別再亂動。」他對著藏身在屏風後的她喊道。
「我知道。」她甜甜地說。
再出來時,她換了件粉紫的厚棉衣,因為天候漸涼,穿上這個正好。
「好看嗎?」
「真美!」
他笑著輕輕的攬住她的腰,一塊走到屋外,來到牧場綁面一處綠油油的小山坡地。
此時夕陽西下,紅橘帶黃地閃出動人光暈,像薄霧般罩在山上那滿坑滿谷的黃葉上。綠野山坡綿延過去,與那抹橘紅混成一道霞影,就此延伸、延伸……彷佛沒有盡頭。
「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不過這里真的好美喔!」
「你看那邊。」他手指著左方。
陸小紡往左方看去,同時間听見羊叫聲,登時花花映入眼簾,讓陸小紡心喜若狂。
「花花,花花,你回來了?!」
她沖過去,蹲在花花面前緊緊抱住它,眼角微濕。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今天一天我都在想我到底這麼做是對是錯,你會不會在外頭找不到東西吃,又餓又渴,還會埋怨我?」
「咩……」
報花輕舌忝著她的小臉,惹得她又哭又笑的。
「把它牽回去吧。」嚴武曲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武曲,是你找到它的?」陸小紡抹去淚水,感激地望著他,「謝謝……真的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嚴武曲望著她的笑容,以及天真的動作,還真是丟不下她,不得不對她好呢!
他不禁後悔了,後悔自己先前為何要到前方應戰,白白浪費了可以和她相處的時光。
陸小紡起身,解開綁著花花的細繩,一手牽著它,一手勾住嚴武曲的手臂,「我們回家吧!」
走過一大片山坡地,兩個人和一頭羊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形成一幅多麼幸福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