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方願與韓情小兩口雖然踫了面,但是詭怪的氣氛仍不斷,弄得杵在中間的祁麟可是一頭霧水,兩面難做人。
「別再把心思放在私事上,敵軍就快來了。」
深深吐了口氣,祁麟便開口說了句,「你們兩個本就沒事,老是要為了一些小事弄得氣氛僵凝,實在沒那個必要。」
「好了,這事以後再說,我們快出發吧。」方願沉下臉,率先上馬。
「等等,我也要去。」韓情心頭雖苦悶,可也不放心讓他們自行前往。她會功夫,可助他倆一臂之力埃
「不行,你得在營中待著,要是我們有什麼信息發出來,誰接應呢?」方願轉首,一板一眼的交代。
「哦,我知道了。」韓情深吐了口氣,低低說了句,「你們可千萬得小心。」
「嗯。」方願淡哼了聲,猛地甩下韁繩,在馬兒一陣嘶吼聲中揚長而去。
「大嫂……」看見韓情眼底的淚,祁麟頓然蹙緊眉心,「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她僅是低首搖搖頭,「沒什麼。」
祁麟眯起眸子,輕喟了聲,「好吧,等回來,你們兩個非得在我面前把話給說清楚。」
再看了她淒楚的容顏一眼,祁麟不禁嘆了口氣,猛地一聲長喝,馬兒便隨風馳騁而去。
這時韓情抬起眼,望著方願毫無眷戀的冷硬背影,淚水又止不住的狂泄,心想︰他不再愛她了、當真不再愛她了……
***
雖然方願和祁麟尚未回來,但是在營地守著的韓情已接獲捷報,讓她開心的直在營帳里走來走去。
可等了好久,卻怎麼也等不到他們兩人,她又心急如焚地跑到山頂上去觀望。
當遠遠地,瞧見他們浩浩蕩蕩的勝利歸來的隊伍時,真說不出心底的興奮有多高昂了!
才打算趕下山迎上他們時,一轉身竟看見妲麗就站在她身後!
「哼,你們,你們騙我!」
她一步步走近韓情,手上拿著一把尖銳的利刃,目露凶光。
矮情立即提了口氣,靜待她會使出什麼手段。
「你不也使出宵小手段嗎?」韓情微勾嘴角,「事實證明邪不勝正,不要以為你是最後的贏家。」
「沒錯,我是輸了,輸得奇慘無比,但我定要你輸得比我還慘。」她露出佞笑,笑容里含帶著讓韓情驚悚的線條。
「你到底要做什麼?」韓情提防地擺出架勢,「真要打可以,我奉陪。」
即便她的內力在救方願時已折損大半,但她相信要對付這個女人應該還綽綽有余。
「我不會這麼傻,打架……多累呀,哈……」妲麗頓時像發狂般,那刺耳的笑聲不斷沖擊著韓情的耳膜。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韓情見她這副狂肆樣,心底竟生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殺了你,然後再殺了方願。」
妲麗一雙媚眼頓時激起無窮的火花,蓬頭垢面的臉上寫著她風塵僕僕的趕來此地為的就是報仇。
他們居然將她的忘情水給掉了包,害她信心滿滿的回到羅蓿柄炫耀自己的事跡並慫恿發兵。
哪知道……竟會發生這樣的事!
震雷國的士兵沒一個中了她的蠱毒,每個人都像是戰神般的在沙場上大顯身手,打得他們是落花流水、奇慘無比。
懊個方願,居然敢欺瞞她,那她也不會讓他好過,定要他們兩夫妻命喪黃泉,以雪她這個恥辱。
「你清醒點吧,你已經輸了。」韓情忍不住對她喊道。
「胡說,我不會輸的。」
妲麗像發了狂似的對她大喊,隨即從腰帶中拿出一瓶東西;韓情直覺那有危險,可想退已來不及了。
她猛地打開瓶蓋朝韓情用力吹了口氣。
突地,一道刺鼻的味道襲進她鼻問,韓情手撫著腦袋,昏沉沉的感覺在腦海中回旋不去。
想運氣抵抗,卻因為體內真氣不足,怎麼也抵擋不了……
「哈……怎麼?你再打呀。」妲麗將瓶子一丟,慢慢朝她走去。
矮情頭暈目眩地瞪著她一步步靠近自己,又一次提氣防範,卻沒料到這一提居然導致氣血攻心。
「嗯……」韓情撫著胸口,已是無法自由呼吸。
妲麗趁她無力反擊的空檔立刻抓住她的臂膀,「我們走。」
「你……你要帶我去哪兒?放……放開我……」她困難地說出口。
「走,我帶你去見方願。」
「不要……你乾脆殺了我,我是絕不會去的。」韓情用盡力氣,就是不肯就範。
「你這個賤女人!」
妲麗高舉起手,重重地甩了她一巴掌,可韓情仍蹲在地上,不讓她控制。
「好,那我就一掌打死你。」妲麗運足氣正打算一掌擊向韓情的天靈蓋時,突聞方願急促的喝止聲。
「住手——」
妲麗停下手上動作,轉首看向站在不遠處一臉驚慌的方願,「哈……你終于來了,這下可熱鬧了。」
見她這般,祁麟便附在方願耳畔,指指腦袋道︰「看樣子她這里可能已經錯亂了,你注意點兒。」
「嗯,我知道。」他點點頭,轉向妲麗說︰「你說,你要怎麼做?」
「我要你們兩個都死!」她對著他邪笑。
「我們兩個死嗎?」方願模模鼻子,突地一哂,「可知道我如果和她同時死了,可是會一塊兒到陰曹地府做鴛鴦,你就再也分不開我們。」
「這……」妲麗愣了會兒。
「你想想,我說的對不對?」他對著她魔魅一笑。
這情形可是讓在他身旁的祁麟看得一頭霧水,「喂,兄弟,你的意思是……」
方願舉起手要他別說話,而後慢慢朝妲麗走了過去。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立刻殺了她!」她指著蹲在她腳邊的韓情,雖是神智受了刺激,但敏銳度依舊。
「好,我不過去。」方願往後退了步,眼神卻直凝著韓情那張半昏迷的痛楚表情。
「你剛才說那句話究竟有什麼目的?」妲麗眯起眼,狠狠地問。
「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拿我換她,是我騙了你,你最想殺的也是我對不對?所以殺了我,留她活命,那到了地下我依舊是孤單一人,這豈不更順你意?」
他淺淺緩緩地說,一字字的溜進了韓情耳中,她努力保持清晰,想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
妲麗瞬露狂笑,「對,聰明,你們兩個只能死一個。」
「你還真是一點就通,只殺我對你絕對有好處。」方願凜著張臉,直逼她門面。
妲麗咬住下唇,眯起眼,「那你不還手?」
「絕不還手。」方願目光如刀地望著妲麗那張已近瘋狂的臉。
听到這兒,韓情混沌的腦子似乎已有了些許頭緒,她用力的張大蒙朧不明的眼,喃喃念著,「不要……我不要你這麼做……」
「你懂什麼?」妲麗一腳踢倒她,「他這個傻瓜可是在救你呀。不過這樣也好,我要找的人本就是他。」
「不要……你要殺,殺我……不要殺他……」韓情無力地抓住她的手,「求你……不要殺他……殺我……」
方願聞言全身神經倏然繃住,他迅速跨上前,對著妲麗說︰「你要就動手,否則我可要後悔了。」
「我當然要宰了你!」妲麗激動地說,「我恨你……是你騙了我……」
「好,那你來殺我,我不會反抗。」他凝唇一笑,靜默地等待著妲麗接續的動作。
「我……我……」妲麗抽出尖刀,卻有些駭于他眼底的利光。
「不敢過來是不?那我過去。」他朝她走近一步。
「你別過來,否則我會殺了她。」妲麗指著待在一旁猛喘息的韓情,「你就給我乖乖站在那里。」
「你究竟把她怎麼了?」方願見韓情似乎有點兒不對勁兒。
「她?哈……她中了我的蠱,放心,只要你一死,我就可以給她解藥。」說著,她便拿出尖刀直對著方願。
「好,我就站在這里,你來吧。」方願閉上眼。
在于他,他既已不能理直氣壯的得到韓情,那乾脆以命救她,只求她的未來能過得更幸福。
「不!方願你瘋了……」祁麟立即暍止。
「你走。」妲麗拿著尖刀對著祁麟說︰「你如果輕舉妄動,小心我會先宰了這個女的。」
「祁麟你走,這是我自己的事,你走。」方願大聲叱道。
「可是……」
「走!」他狠狠地吼道︰「以後……情兒就麻煩你了。」
祁麟眼一眯,徐徐往後一退,「這也是你做丈夫的人說出來的話?」
而韓情只是含淚看著他,想抗辯卻是無力說話,只能任由淚水流滿腮。
「你還不滾。」方願瞥向祁麟。
「好好,我現在就走。」說著,祁麟暗啐了聲,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妲麗,要就動手吧,免得夜長夢多。」方願餃著抹瀟灑放縱的笑容,直對著妲麗施以誘計。
「好,我也不想再等了。」
她握著手中那把銳利的尖刀,對著方願,「我現在就送你上西天——」
接著,妲麗便像是頭發了狂的牛,直接撲向方願。
就在這間不容發的瞬間,韓情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她直直沖向方願,張手抱住他,替方願挨了那一刀!
「藹—」
在她逸出尖叫聲的同一刻,祁麟也施展了輕功飛至他們身邊,一把擒下妲麗這個女妖。
「情兒!」方願嚇的立刻抱起她,「你……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那麼傻,我帶你去找林大夫。」
「我……我……」她氣若游絲般地說不出話來。
「別說了,等好了再說吧。」方願心急如焚地安撫她,隨即像風火輪般地直往回奔。
而祁麟一手箝著被他敲昏的妲麗,眯起眼說︰「都是你,如果我大嫂的命救回不來,我就會捏死你。」
***
「林大夫,情兒她……她可有危險?」
當林大夫從營帳走了出來,方願立刻擁上前急問道。
「還好刀傷並不深,已無大礙。」林大夫扛起醫袋,笑了笑道。
「什麼?已無大礙!可她不是中了那妖女的蠱毒嗎?那種東西是極不好解的。」
他有過切身之痛,自然可以明白。
「或許你不相信,副帥替你頂那一刀,剛好毒血噴出,因而化解了身體內的蠱毒。」
「哦,原來如此。」听聞他這麼說,方願總算松了口氣。
「說起這個,不禁又讓我想起一件事。」林大夫眯起眼,突地吁嘆了口氣。
「想起什麼?」
「還記得你也中那什麼忘情水毒的時候嗎?」他提醒方願。
「嗯,記得,我當然記得。」那段記憶蒙蒙朧朧,卻是讓他畢生難忘的痛苦經驗。
「知道是怎麼解毒的嗎?」林大夫又是和藹一笑。
「嗯……我只知道是您和情兒合力為我運氣,但為何能解我至今仍不明白。」他坦言道。
「沒錯,可是你卻不知道當初副帥這麼做可是會犧牲掉大半真氣,也就是說副帥的武功已大不如前了。」
林大夫仔仔細細地跟他說個清楚,「事後我猜測,忘情水乃為忘情,但副帥對你情深意濃,自然成為最根本的解藥了。」
「什麼?情兒她……」他重重的迭退數步,「是啊,她武功一向不弱,怎會被毒氣所傷,原來……」
「何況當時副帥腦部受創,卻不惜為你付出,由此可知她對你的感情有多深了。」林大夫捻須道。
「我……我知道。」方願閉上眼,語氣極為沉重。
老天,她對自己如此的傾盡所有,可他卻是怎麼對她的,居然要叫她去依靠別的男人!
「那就好,我先離開,有任何狀況隨時通知我。」林大夫頷首致意後便轉身離開。
這時祁麟也正巧走了過來,對著方願微笑道︰「那個妖女已派人送返京里,好讓阿轍裁決該如何定罪。」
「那就好,我先進去看看情兒。」
「我也一塊進去。」祁麟不識好歹地說。
「你也要進去?」方願可不滿意了。
「我怎麼?看看大嫂不行嗎?」哼,這家伙之前不是說托付給他了?怎麼,這下反悔了呀?
「你……算了,進來吧。」無奈地瞪了祁麟一眼後,他這才快步進入營帳內,當見到韓情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他可是滿心滿月復的不舍與心疼。
「情兒……」
「我不想見你。」她立刻別開臉。
「可是你身體那麼虛弱,得有人照顧,軍中那些兄弟全是大老粗,我不放心啊!」方願說什麼也不肯離開。
「我想……」她抬頭看了祁麟一眼,「我想祁麟應該願意照顧我。」
「嗄?!我——」祁麟指著自己的鼻尖。
「是啊,你願意嗎?」韓情溫柔軟語地又問了一次。
「呃……這……」
望著方願那張鐵青的臉龐,本欲拒絕的祁麟突然玩性又起,「好好,我當然願意了,為美女服務,這是我的榮幸呀。」
「你——」方願舉起拳頭。
「你是不是可以出去了?」韓情看著方願,「你……你不是已經把我托付給祁麟,那現在我就是他的人了。」
「他、的、人!」方願咬牙切齒地吼道。
這三個字不但讓方願氣急攻心,更是讓祁麟剛好吞進喉的口水差點兒嗆住8咳……咳……」
「怎麼了,你怎麼還不走?我……」一激動,韓情不禁重重的喘起氣來。
「你怎麼了?」方願擔心地握住她的手。
這時祁麟趕緊說︰「我想我走的話,大嫂就會好了,你……你好好照顧她吧。」語畢,他可是溜得比誰還快。
唉呀!他可不是不願意照顧韓情,而是照顧完之後得到的定是方願的拳頭伺候,他還得費神抵擋,最後老婆還不是他的,他才不要呢!
「你這小子!」
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後,他便趕緊坐在韓情身側,輕拍她的背脊,「情兒,嗯……還在生我的氣?」
她用力轉開臉,「哼。」
「唉……別這樣,我知道我錯了,不該有鴕鳥心態。現在我才知道……你是那麼愛我。」將她摟進懷里,可慶幸的是她並沒推開他。
「愛你有什麼用?反正你又不愛我,直要將我送給別人照顧,難道……難道你對我就沒責任。」她噘起嘴,悶悶地說。
「是我不對,你就別惱了,身體才剛復元,傷口還很疼吧?」他心疼地撫上她替他挨刀的背脊。
「心比較痛。」她鎖在他懷里,哽著沙啞的聲調說。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對,不該想太多,不該疑神疑鬼,不該……我早該知道你愛我的心,否則又怎會在得知我死訊後,還願意留在這營帳里,全是為了思念我對不對?」
方願輕撫過她的秀發,嗓音畫過一絲濃熱,想起她為自己所受的苦,他恨自己到現在才體會到她的心。
「現在不思念了,我……我學著思念別的男人。」咬咬下唇,韓情故意這麼激他。
「你說什麼?!」他表情一懾。
「我的意思是,從現在開始,我要學著去喜歡祁麟,他呀,比你風趣多了,又會說笑話給我听,心胸又寬大,才不會像某某人老是愛鑽牛角尖,反正我就是決定變心了。」韓情一古腦地說著祁麟的好話。
「嗯,我相信他有這優點。」方願擰起眉點點頭。
「而且……他又常四處游走,我想跟了他也一定可以到處玩,才不用老困在這個都是男人的地方。」她不放棄地又道。
「對,我想也是,這樣也挺不賴的。」他仍是面無表情地說道。
「還有,他——」
發覺他應得太順了,韓情趕緊回過頭看著他那張沉謐無緒的表情,心底又重重沉下,于是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他轉過身。
「唉……人家,人家不過是——」她最恨他每每出現這種消沉的表情,難道她說了這麼多,他還搞不懂嗎?
見他無意回頭,韓情急著想下床,這動作卻嚇壞了方願!
他趕緊扶住她的身子,「你別沖動呀,有沒有弄疼哪兒?下次可別再這麼莽撞了。」
「你……你生氣了?」她就是這樣,要演個戲也那麼不上戲,他臉色一變,她便演不下去了。
「沒有。」他淡漠地搖搖頭。
「我就知道你有,你騙我!」韓情低下螓首,甚是委屈地說︰「人家……人家喜歡的就只有你……」
「嗯,還有呢?」他扯起嘴角,低頭偷覷著她臉上的表情。
「人家……只愛你一個。」她極小聲……極小聲地囁嚅著。
「就這樣?」他笑容里透露出詭計。
「呃——我還想告訴你……我……」她一對柳眉輕輕一蹙,皺皺小鼻子,「人家永永遠遠只想跟著你——」
矮情猛抬頭,便看見他那張吊詭的笑容,讓她心頭突地一撞,「你……你又騙我,其實你沒生氣!」
「沒生氣,再生氣就變成小器男人,我的情兒又怎會喜歡、怎會愛,怎會永遠想跟著呢?」他壓低嗓說。
「哦……你……好討厭、好討厭——」她氣得掄拳打他的胸膛,可力道是極輕極輕的。
方願一把攫住她的手,「小傻瓜,以後,甚至永永遠遠我都會愛著你,也不會再鬧別扭了。」
輕輕將她的柔荑放至嘴邊輕吮,緩緩解衣躺在她身側,「天色已暗,我們可以睡了。」
他的手直撩繞著她的腰際,緩緩搔弄著,直讓韓情難耐地輕逸出一聲吟哦。
「可今天我的傷……」她羞赧地扭了扭身子。
「沒關系,今天讓我取悅你。」
深情款款地覆上她的唇,他細細吮吻著那屬于她淡然如茉莉般幽然縹緲的香氣……
「嗯……」
她亦同樣大膽地以一只玉腿勾住他的身子,接受這狂妄如火的對待,足以讓方願亢奮不已。
「別這樣,我怕傷了你。」他輕輕挪下她的腿。
「才不要,我可以的。」
再次以柔情鎖綑住他的身軀,小手直在方願的粗壯上來回模索,讓他猛地吞咽了好幾口唾液。
他輕輕壓住她的手,「讓我來。」
焙緩俯,他將腦袋擱在她的小骯上輕捻慢舌忝著,激發出不一樣的熾火情焰,不但燒灼著他倆,也同樣燻然了這間愛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