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山下,倪簽語好不容易向當地居民租到了一棟破舊小屋。
由于她的手很巧,便學著幫那戶人家編織草裙,剛開始是覺得滿難也不太順手,可
是經過半個月的練習,如今已能駕輕就熟了。
再說,她要求的不多,只求這陣子有個溫飽,所以屋主也挺樂意讓她幫忙,除了供
她吃住,還會給她一些微薄薪資。
可倪簽語要的並不是這些,她每天在編織草裙時總是不由自主的朝山上望去,只希
望能看見賀暝朝她走來,告訴她不再恨她。
但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依舊等不到他的一絲音訊,甚至連一個人影也沒看到,
就不知他是不是早已離開了這里。
眼看十天過去了,她的信心也一點一滴的消失了,或許,他已忘了她,而這一切只
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尤其這陣子,一到夜里,就是她傷心落淚的時候,只要閉上眼,就會想起他對她曾
有過的溫柔。
他說得沒錯,是她……是她親手扼殺了他對她的愛。
懊不容易又編好了一件草裙,正值午休時間。每每趁這空檔,她都會拿著午餐坐在
門外的欄桿上邊吃邊朝山上看。
突然,她瞧見一個人影朝她奔了過來,她欣喜的站起,急速往前走去,隨著人影的
清晰,她不禁失望了,因為她看見的是柯江。
這陣子他都會找時間下山陪她聊聊,她很感激他的這份情誼,可卻無法溫暖她的心
「小語,午休了?」他笑意盎然地走向他。
「嗯,其實你也不用三天兩頭的來看我,這樣奔波不太好吧。」她溫柔一笑,遲疑
了一會兒終究忍不住問︰「他……他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柯江當然明白她指的是誰,于是搖搖頭,「沒有,賀老板一直守在賭場,連夜里也
睡在辦公室。」
「哦,那就好。」她只怕他走了,不再來了。忽然她想起高洋的事,不放心地問︰
「高爾有來找他麻煩嗎?」
「高洋販賣少女的罪證已查出,他罪有應得,高爾面子都沒了,哪敢提呀。何況賀
老板可是有合法持槍的執照,不會有事的。」他笑笑又說︰「對了,上回你不是要看他
的剪報,我一直沒時間找給你,所以今天特地將它帶下山,就送給你吧!」
「這怎麼好意思。」
「沒關系,我天天能看到人,留著剪報是多余的。」
「嗯,謝……謝謝你。」她將它抱得緊緊的,片刻後才緩緩打開它,一篇翻過一篇
里頭有著他與惡人窟非常詳細的記載享譽全球的組織「惡人窟」,八邪各司所長,自從
跋作開始,均未失手過,其中以「贏」為專長的賀暝是最聰明擅賭的一位,亦有鬼才之
稱。
他的豐功偉業不少,諸如三年前幫警方查獲大毒梟李查的案子,他便是幕後一大幫
手。半年前更在賭城拉斯維加斯一夜贏得上億美金,已被賭城列為最頭疼的人物。
這樣神秘的男人其感情世界自然是外人所愛探究的目標,經本報調查,他身邊名模
、影歌星不斷,可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如此的情場浪子,可以讓多人女人心碎呢?
數字絕對是不詳的……倪簽語緩緩合上本子,淚水也緩緩流下,終于,她忍不住的
低泣出聲。
「小語,你怎麼了?」見她如此,柯江緊張極了。
她搖搖頭,哽咽地說︰「現在我才知道我和他之間的差異有多大,就才一篇報導就
已將我和他的距離拉上萬里.我不禁要開始懷疑自己的堅持到底是對是錯?」
「千萬別灰心,唉,早知道我就不拿給你看,老見你因思念他而郁郁寡歡,只想讓
你一解相思,誰知道……」被她這麼一說,他完全亂了。
「不,我要它,千萬別要回去好嗎?」她抱緊它,突然抬頭問︰「他……他有很多
……很多紅粉知己?」
「呃──」柯江傻住了。
「老實說。」
「這……哎呀,你也知道,像他這種相貌堂堂,無論任何條件都一等一的男人,身
綁的花蜂粉蝶自然是不少。」抓抓頭發,他支吾解釋著。
聞言,她雙手微顫,立刻下了個決定,「我明天天一亮就離開這里。」
「你說什麼?」柯江一愣。
「我想他是不會原諒我了,或許……或許他早已忘了我,我是該死心了。」倪簽語
拭了拭淚,無奈它們似泉涌不息,直讓柯江看得手足無措。
「忘了你?不會的。」他急急地說。
「不用安慰我,也不用為我擔心,我自有去處。」她抱著剪報站起,「這輩子有它
陪伴我,我就心滿意足了,真的很謝謝你,我該去工作了。」
見她如此堅決的表情與孤單的背影,柯江不知該如何挽留,因為他也無法保證賀暝
拔時會原諒她。
這陣子只見賀暝終日喝著藍色水晶,每一場賭局都下注最大的,可嚇走不少客人呢
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下注、下注!快!」
柏暝一手拿著酒杯,一手對著賭桌上的人叫囂著,賭興正熾的他眼底泛著必贏的磷
磷火焰,讓其他人看了為之一驚。
「賀老板,你也退出一下,讓我們賺賺呀。」有人不耐煩了,一場賭局每賭必輸,
誰有興致?
「煩哪!輸不起就滾出去!」被酒精醺得雙目腥紅的賀暝對著那人怒咆著。
「你……真是夠他媽的,我再也不來了!」那人氣得站起,拎起外套就走出賭常
「不來拉倒,誰希罕?」賀暝眯起眸子,醉意茫然的發威。
「賀老板,你醉了,我帶你進屋里歇會兒吧。」柯江看不過丟,趕緊上前扶住他顛
顛簸簸的身軀。
「我好得很!」他用力推開柯江,「賭!我還要再賭,下注……大家下注呀!」賀
暝吃吃一笑,渾厚又帶著醉意的男音在賭場內響起。
柯江看在眼中,明白賀暝要比誰都痛苦,明明深愛著小語,卻仍固執得不敢承認,
如果她真走了他才反悔,豈不苦了兩個人?
「強尼。」沒轍下,柯江只好喚來強尼,「快幫我將老板扛進他的辦公室內。」
「好。」強尼趕緊跑了過來,和他協力將賀暝帶進房間。
「別……我還要賭。」醉了的賀暝無力反抗,只好被迫讓他們扛走。
當他們將他放置在沙發上時,柯江終于耐不住說︰「小語一直在山下等你,已經足
足等了二十天了。」
柏暝聞言,張開眼,冷鷙的眼直凝住他,「別……別跟我提她。」
「她說,天一亮就要離開了,現在已經快天亮了。」柯江又提醒道。
敗明顯的,當他說出這句話,賀暝的手開始微微發起抖來,只是他不言不語,讓人
猜不透心思。
「她不會回家,以後去哪兒也不知道,你若後悔了,可就找不到她了。」柯江接著
又說。
「你……你就去看看她吧。」強尼也幫著柯江想說服他。
本來也氣倪簽語的他,在賀暝與柳子棋對賭時,她要他趕緊調一杯藍色水晶給老板
,因而扳回一局後,他已慢慢對她改觀了。
「出去!你們給我滾出去!」賀暝對著他們發出狂怒,「為什麼要在我面前提起那
女人?」
見他激動成這般,柯江只好拍拍強尼的肩,「沒辦法,我們還是走吧。」
強尼深吸了口氣,只好跟著柯江離開,一走到門外,他又回頭對著賀暝說︰「有件
事我必須告訴你,就在你受了柳子棋的刺激,舉棋不定時,是小語要我為你調配藍色水
晶。當時我急壞了,根本沒想這麼多,所以你該感謝的人是她。」語畢,他便走出辦公
室,留給賀暝一個冷靜的空間。
柏暝閉上眼,緊緊抓著頭發,頓時陷在茫然中。
罷剛強尼說什麼來著?莫非她真是無辜的?可不管怎麼說,她來這兒的目的就是不
對,而他也太大意,以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就對他沒辦法?
沒想到她的狠才是讓他「嘆為觀止」的!
「煩!」他大吼了聲,條然沖出後門,來到了倪簽語之前所住的屋子前面。
控制不住地朝內走進去,這時他才赫然發現里面的東西她居然一樣也沒帶走,她的
衣服、鞋子、甚至書桌上的筆記本、書籍、日記──日記!
突然他想起在和柳子棋的賭局上,她曾說柳子棋偷看了她的日記,難道這里頭有他
所不知的內容?
他猛地打開它。
八月十八日今天,大哥又對我拳打腳踢,罵我是個不該出現在他面前的私生女,肩
上腿上都是傷,好疼……他還搶了我好不容易半工半讀賺得的下學期學費,我該怎麼辦
呢?
是不是該輟學留在家里,只要大哥別再惱我,這樣也值得。
九月三日終于辦了休學,好難過,我真的想念書呀!
但大哥認為我好吃懶做,強迫我留在家里做家事,沒關系,等他氣消了,明年我可
以再復學看到這里賀暝的手已忍不住發抖,他蹙起眉,醺然的酒意頓醒大半。
老天!那個柳子棋居然這麼對她?
快速又翻了數頁,那全是她與他相處的所有經過,有快樂、有幸福,當然還有在發
現他的秘密時所流下的淚,與刻在心版上的痛,亦有著她對他深濃的愛戀……他深吸了
口氣,忍住鼻酸,繼續翻。
三月十二日賀暝下山出島了,他可知道我有多想他,真的真的好想他……可又害怕
,害怕哪天他知道了我與大哥的目的,會不要我、會恨我。
我是不是該對他坦誠呢?若他知道後不原諒我呢?
唉……真的快煩透了!
三月二十六日大哥又來了!他好可惡,直逼問著賀暝的弱點,我就算知道也不會告
訴他,可他卻脅迫我,可能要將我的身分抖出來吧?
無所謂了,抖就抖,如果賀暝真因此而恨我、不再理我,我也不會怪他,只會偷偷
的想念他、含淚祝福他。
可……可為什麼一想起這樣的結局我就好難過,我假裝不了無所謂,真的!我再也
假裝不了!
一本日記就到此為止,接著便是他從惡人島回來,與柳子棋決一勝負的日子,當然
也是他趕走她、驅她下山的同一天,她自然沒能再寫下去。
老天,他誤會她了,她的確是深愛著他,可他卻說了那麼惡毒的話傷害她,他又該
怎麼挽回她?
對,柯江說她天一亮就會離開這里──他猛地看向窗外。
懊死!天色已經亮了,他絕不能讓她離開呀。
他條然往山下沖,只希望能及時找到她、留住她。
倪簽語一早便起床,整理了床鋪後,準備離開了。
這陣子她與這里的人已培養了不淺的情誼,尤其是賀暝就住在咫尺,要走自然不舍
,可她明白自己再留下也挽回不了他的心,與其在這兒觸景傷情,不如離開,躲在地球
的一角永遠的思念他。
由于來到這里時她什麼也沒帶,一無所有下全是靠屋主提供給她一些支助,如今走
了,也是兩袖清風,唯一帶在身上的就只有屬于他的剪報。
離開時,她又往山上望了眼,晨霧凝上山林的燈籠林陌,看來似霧似花、仿如夢境
搖搖頭,她揮去不該再有的痴迷,緩緩朝山下走去。
直到了山下,她正愁著不知該如何才能到達岸邊搭船到夏威夷時,突然遠遠看見有
輛車朝這開來,讓她頓起搭便車的念頭。
舉起手,對那輛車子做了個手勢,果真它停了下來。
正當她湊上車窗打算請求車主讓他搭便車時,這一望竟讓她猛地一愣。
「上車。」車門遂被推啟,車主揚聲說道。
倪簽語立刻坐了進去,淚水已控制不住的淌了下來,「暝……你怎麼會在這里出現?是要去哪兒嗎?」
這麼說她是走對了,若是她沒有決定離開,根本不可能遇見他。
他什麼話也不回答,只顧著開車。
見他不理她,倪簽語這才想起他還恨著自己,能載她一程已算不錯了,她又能奢求
什麼?
于是她閉上嘴,不再多語,同這時候她才發現他開車的方向。
「你開錯了,我是要到岸邊,不是回山上。」倪簽語急著轉頭對他說。
「你真能走得這麼灑月兌?」他猛地加快速度,直往山上急馳。
「我──」她不解地蹙起眉心,「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你是想去哪兒?開慢點
柏暝一意孤行地加速,以最短的時間將她載回了山上,一直到那間紅磚綠瓦屋前才停下。
「可以下車了。」他關掉引擎。
雖不了解他的意圖,倪簽語還是听話的下了車,卻直站在車邊動也不敢動。
「進去吧。」伸出手,他指著屋內。
她點點頭,率先走了進去,可心情卻忐忑不安,因為現在的他好神秘,神秘得讓她
猜不出他的想法,難道他是想報復她?
到了屋里,她只能緊張的站在客廳,等著他說話。
突然,他從客廳桌上拿來她的日記本,朝她慢慢走近,翻著其中一頁對著她的眼,
「你說你深愛著我,這是真的嗎?」
「我……」沒料到他會這麼一問,倪簽語驀地張大了眸,傻愣愣地盯著他,「你為
什麼這麼問?」
「你只要說是或不是。」賀暝眯起眸子,如深井的瞳直對著她熠熠發亮著。
「我當然愛你。」倪簽語窘澀地低下頭。
「不敢看著我不做準哦。」他粗糙的指輕撫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臉,「愛我嗎?」
望著他閃爍的眸光,她的心不禁一酸,「我好愛你,好愛好愛你,好希望在我離開
這里之前能得到你的諒解。」
拂去她的淚水,賀暝重重地將她往懷里拉,緊緊鎖住她的身子,「對不起,是我不
懊。」
倪簽語愕然地張大眸,他將她抱得好緊,緊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來。
「暝,你怎麼了?」她輕聲試問。
「原諒我。」賀暝重重的閉上眼,靠在她的肩上喃語著。
「什麼?」她抬起頭,一臉不解的看著他,「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是我該跟你道歉
才是呀。」
「你真不恨我?」他意外地顰起額頭。
「我為什麼要恨你?錯在我,你說得對,我不是好女人,我居心不良,不該一開始
就欺瞞你──」
「我的傻小貓!」
他吁嘆了口氣,隨即覆上她的唇,以防她再繼續胡思亂想,那柔綿的吻是這般深情
濃意,緊緊圍裹住她的心。
「對不起,我看了你的日記。」難舍的離開她的唇,他俯視著她。
「我的日記!」倪簽語這才搞清楚,「你的意思是……你全都看了?」
「嗯。」賀暝心疼的摟緊她,「我不知道你受那麼多的苦,柳子棋那家伙是你的親
扮哥,居然這麼對你!」
他怒火飛揚,森寒的臉與現在溫柔的語氣成為強烈的對比。
「別怪他,我是一個私生女,是媽媽背叛他父親的產物,他當然恨我了。」事到如
今她還為柳子棋說話。
「可我不教訓他,還真不舒坦。」眯起眸子,他義憤填膺道。
她搖搖頭,感動的流了淚,「不要,我母親去世時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一直要我好
懊照顧他,別讓他誤入歧途,我沒辦到是我的不對。」
「你未免太善良了……」賀暝嘆了口氣,牢牢握住她的細肩,「如果受了什麼委屈
,盡可以告訴我,我都會為你出氣。」
倪簽語苦笑了聲,隨即點點頭,「好,不過他那麼對你,我是不會回去了。」
「你當然不能回去。」他緊緊盯著她。
「嗯?」她又是一愣。
「你得留在我身邊。」賀暝不容反對的說︰「從今以後你哪兒也別去,就跟著我懂
嗎?」
她蹙起細眉,「可是……」他不是恨她嗎?
「沒有可是。」嗓音柔化,他嘶啞地說︰「如果你還想繼續自己的學業我可以幫你
,不過……這很麻煩。」
「我知道麻煩,你不必幫我的。」倪簽語很認真的說︰「只要你不再恨我,我就心
滿意足了,只要有它陪著我,我就不孤單。」
柏暝這才發現她自始至終拿在手中的一只卷宗。
「這是什麼?」沒得到她的允許,他就從她手中搶了過來。
打開一瞧,原來里面全是他的個人剪報!從數年前到前一陣子的一應俱全,老天!
這究竟是誰的杰作?
「別這樣,還給我。」倪簽語以為他要將它搶走,立刻奪回懷里,「我知道我不可
能,不可能擁有你,就讓我擁有它好不好?不要……不要搶走它……」
成串的淚因而滴落,是如此哀怨,表現出更多她對他濃烈的情意及愛戀。
「我──」
「你別說,讓我說。」倪簽語阻止他說下去,「自從看了這份剪報後,我已明白你
我身分懸殊,你……你就像天上眾星追逐的月亮,我有自知之明配不上你,所以我才決
定放棄等待。」
說著,她已是抽噎不止,眼眶是濕了又干,干了又濕。
「我的小貓!」他攬住她,捧著她的艷容貼上他的唇,嘶啞的語氣里逸出一絲動容
,「你怎麼那麼狠,說放棄就放棄?」
「你的意思是?」她憨傻地問。
「我要留你在我身邊一輩子,你到底听懂了沒?」賀暝笑了,笑得是這般開懷暢意。
「你是說……你不恨我了?」深吸了口氣,她簡直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
「對,非但不恨你,我還愛你,深深、深深的愛著你。」大膽地將她推倒在沙發上
,賀暝笑睨著她紅雲密布的小臉。
「暝……」她恍似夢中,仍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這陣子我想死你了,幾次想下山,卻被自己的自尊心給拉住,只能在夜里去偷看
你住的屋子,及外頭掛著的草裙。」他終于說出偷藏在心底的小秘密。
「你曾來看過我?」她的眼楮忽然發酸。
「嗯,是不是很沒用?不敢面對自己深愛的女人。是我該死的自尊害慘了你我,我
懊弄清楚事情原委,不該一味的怪你。」
她低頭輕啄她的紅唇,大手更是已迫不及待的解著她的衣扣……
嘶語道︰「告訴我,這是什麼味道?」
「呃……」她小臉一陣駝紅,「不……不說。」
「真不說?」他邪惡的笑問。
「就不說。」她別開臉,羞于見他。
「好,那我就天天讓你嘗,天天問,直到你告訴我的那天。」就這句話,仿若在她
身上下了情咒。
就此,他們兩人夜夜激浪,感情也日日濃烈、遽升。
唉!只是苦了簽語這個小妮子,何時她才會在狂野的賀暝面前投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