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余嫣甫吹熄桌案上的燈火,正準備上床就寢之際,一道黑影在月光的照射下閃過門檻,她心頭一驚,立即披上上衣追了出去。
「這陣子毫無消息,怎麼,你真的打算背叛邪靈教?」古慶海冷聲地問,卻掩飾不住在見到她之後的灼熱心情。
自從上次相會,他的腦海中就全是她的倩影,揮之不去。
他好想見她,恨不得立刻將她帶回邪靈教,舍不得她繼續執行任務,但是只要一想到她有意拖延時間,他的心里即有滿腔妒火。
「你舍不得東方皇宇,是嗎?」他重點提醒道︰「別忘了你的身份,就算你一輩子都能躲在這里,你依然躲不掉心里的折磨。」
她面色如灰,沒有任何表情懸掛。
是夜深的時分了,她卻佇立在孤寂的黑幕之下,掙扎著該不該坦白意志。她能怎麼化解這段糾纏多年的深仇大恨?不!她沒有辦法。
既然是不變的復仇,她又何必猶豫。
「我不會傷害他。」她語氣果決地說,沒有後悔。「就算要和爹敵對,我也在所不惜。」
「你!」他低吼著。「知道這些話代表什麼嗎?嚴重的程度足以奪去你一條命!」
他為何要威嚇她!這麼做,豈不是和師父的手段沒兩樣!
迸慶海急欲改口,卻因為毫不值錢的面子問題遲遲開不了口。
他不能眼睜睜看她掉進死窟,在她重生之後,他被迷惑了!單純因為她的美……他必須在她犯錯的初端拯救她!
「我說過——在所不惜。」她的態度依然堅決,已經到達沒得商討的余地。
迸慶海听得火怒,不能容忍她一心一意維護著東方皇宇,但也想不到方法挽回她的心。
他好恨、好不甘心!為什麼一個絕色佳人長年待在自己身邊,他從來不曾留意,當別人發掘她的美好之後,他才猛然領悟,卻已晚了一步。
「你快走吧!」她催促道︰「現在的我生活安樂,若非必要,我不想回去。」
「你真自私,貪享安逸,但這份幸福的生活豈是你能永久掌握?」他忽然大笑。「你以為東方皇宇是傻子嗎?」
她焦急得想捂住他的嘴,但是他的嘲笑令她忘記阻止這段放肆,反而想到更遠、更縹緲的未來與不幸——
她不能永遠掌握這份感情嗎?她以為她可以……
「懂了吧!他不是你能愛的男人,只有殺了他,才是你要做的要事!別去背叛邪靈教,難道你忘記師父的懲罰?」
「不……」她別過臉,拒絕听見他的恐嚇,那是她極力要忘記的過去!
在東方皇宇的守護下,她已經很久沒有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悲哀過,因為她不再做著重復的惡夢,更沒有魔手的掌控。
她應該可以獲得自由吧!壓抑好長一段時間的委屈,難道不能丟棄?她不想再去計較過去的不幸,只要能呵護現在的幸福就好……不能嗎?
「如果你下不了決心,我現在就帶你回去,頂多只是被處罰而已,好過你死在這里。」他認為東方府不是久留之地。
如果她再執迷不悟,就算是強行也要將她擄回邪靈教。
「我不會走的!」她後退數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你認為我們交手,誰的勝算大呢?一樣是爹傳授的武功,我未必輸你。」
她知道師弟的根基穩健,但是不表示他能青出于藍勝于藍,無論怎麼說,她都比他早練武幾年,內力必定勝他一籌。
雖然荒廢了個把月的武功訓練,但是她有自信和他相抗。
「你的心已經背叛了。」他深深嘆息。
是又如何,她早就不在乎了。
「為什麼?」他靠近她一步,神色寫滿了困惑。「你真的不想活嗎?」
「別問我這種問題,至少,我並不覺得自己在自尋死路。」
「是嗎?」卻是自掘墳墓。
「你快走吧!在不被任何人發現之前,你尚無性命之憂。」她語氣十分沉重。「我夜潛東方府時,連反抗的力量都小于求救的力量,他的氣勢不是你我所能抵擋,更別說殺他了!」
mpanel(1);
「你何必滅自己志氣長他人威風?是不是敵得過,交手便見分曉。」他執意道,不願意在她面前失去面子和尊嚴。
「不要沖動。」她按下他的心浮氣躁。「爭吵有何意義?根本改變不了我的決定,若要負起責任,那你盡避放心,我一定會回去向爹請罪。」
「你不需要這麼死心眼,天底下不是只有東方皇宇才是男人。」
「你胡說什麼?!」她瞠大雙眼。
「我說什麼?是不是胡說你心里明白。」他邪氣地走近她,狂佞笑道︰「如果你只是需要男人,我絕對可以取代東方皇宇!」
「住口!」她低吼著。「你怎麼能……如此下流——」
她氣得發抖,卻揮不走他的嘲諷。
「恐怕你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東方皇宇由暗處走出,身後尾隨著莫離,漆黑的四周頓時一片通明,上百僕役個個手持提燈。
原來東方府里每個人都習慣了無聲無息,不止是東方皇宇而已。
談余嫣心中大駭,深怕東方皇宇誤會。
可是她怎麼去解釋這一切?古慶海確實是夜潛東方府,怎麼也擺月兌不了刺客的罪名,她沒有辦法為他解釋只字半句。
「你們當東方府是什麼地方?任君來去自如、夜光幽會?」他的語氣听不出心里的情緒,但是輕佻的態度卻很明顯。
他在意她和誰私自見面,是不?如果是,證明他心底多少有點在乎她,這麼一想,她的心情愈來愈開朗,如撥雲見日。
而東方皇宇的臉色始終不變應萬變,他倒要看看兩次夜闖東方府的男子,究竟對他的「玩物」有何企圖?
難道他高抬貴手一次還不夠仁慈嗎?
「你就是東方皇宇?」氣勢果然懾人,但是他古慶海多少也有點膽識,何況美人在前,豈能失了氣度。「百聞不如一見。」
這句恭維的話,他不願意接受,直接打了回票。「你絕對不是敬仰我的人,明人不說暗話,有什麼目的直言無妨,省得煩。」
對于游戲以外的人事物,他一概沒興趣,原本不想親自出面解決這檔事,但是既然牽扯上她,即使再無趣也要出面了。
最近他忙于認親的事,略微疏忽她,但是他仍然沒忘記要同她游戲到底。
她已經為他傾心,算是游戲即將告一段落,或許他心中絲微的難舍,就是給她最大的恩賜!
「我只是一個刺客,你說,會有什麼目的?」如果今晚注定是他死劫難逃,何不瀟灑挑釁東方皇宇尊榮的權勢?
「好氣魄。」他魅笑。「可惜我並不欣賞。」
迸慶海當場受了難堪。
東方皇宇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里啊!
「可惡!」他握緊雙拳,健步如飛,朝東方皇宇玩世不恭的笑臉擊拳——
「住手!」談余嫣驚慌地撲向前,即時拉住迸慶海沖動的拳頭。
「你放手!」他怒喝,誰也不能阻止他教訓眼前狂傲的男子。
「你這樣做,才是自尋死路!」她喊著。「憑你單薄的力量,不足與之爭斗?」
她實話實說,從沒想過長誰志氣、滅誰威風——
但是古慶海根本听不進耳,他徹底被東方皇宇惡意的嘲弄惹火了。
「我沒空听你廢話!快閃開!」
「我不!」她依然沒有挪動半寸腳步。
迸慶海試著甩開她的手,但是她的雙手卻像在他手臂上生了根似地,怎麼甩也甩不開,反而愈纏愈牢,有十足的阻止決心。
她……不希望他死嗎?
迸慶海胡想著。
兩人拉拉扯扯不成體統的模樣,全部映入東方皇宇冷酷的眼底,忽然間,他感到莫名的怒火由衷燃燒!最後終于爆發!
「你們倒是恩愛纏綿哪!」
老天!他竟然說出令人誤解的話?!懊像……他為目前的情況吃著飛醋般。
東方皇宇有瞬間的失神,為自己的謬語驚詫。但是很快地,就調適過來了。
倒是談余嫣非常不能平靜,因為這是他最坦然的一次。
她放開古慶海,走向怏怏不樂的東方皇宇,怯怯道︰「請你放過他吧!」
她竟然為一個該死的男人求情?!
東方皇宇青筋突爆,有股想捏碎她的沖動——
莫非,是他魅力不夠?無法將她徹底迷惑,所以她才有多余的心思去替別的男人設想?
思及此!他幾乎氣得冒火!
比幾日前,從南宮府回來時的心情還更不悅!而這一切的原因竟然出自——她!
他完全失控了!
「你跟我回房!」他沉重地命令著。
「那他——」
「殺無赦!」他冷冷宣布。
談余嫣驚惶地搖頭,尖聲喊道︰「求你別傷害他!我保證會將所有事情處理出一個結果。」
「你不必袒護我!」古慶海暗自提氣運功。「我要殺了他——」
說完,他傾自攻向東方皇宇,半途卻被莫離一掌打飛出去,整個身子撞上老榕樹,咳出一口鮮血後,虛軟癱扶著樹干。
而東方皇宇去依然文風不動佇立在原地,笑看他的不自量力。
想殺他?除非天塌地裂、人間盡闢,地下閻羅親自來懇求他命喪黃泉,否則,要他死于非命?難矣。
他的命可比玉帝還珍貴呢!
「慶海師弟?!」她想奔過去扶他,卻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鉗制在懷中,動彈不得。
「如果你真的想救他,就少言少做。」他冷睇她一眼,決定再一次擄獲她的心。
莫離接到主子的眼神命令,立即走到古慶海面前,發揮五成內力一掃,將他掃向半空,如狂風過境般將他卷往未知的方向。
「你……」談余嫣看著東方皇宇暗沉的神情,忐忑不安地問︰「你將他怎麼了?」
「送他飛翔夜空的機會。」說完,他隨即拉她入房,杜絕外人旁觀他的調情戲碼。
「皇、皇宇?!」她不習慣叫他的名字,尤其是在他本人面前。
他從來沒有允許她直稱他的名諱,是她擅自作主這麼喊他,不曉得他是否介意?
「說,你和他在大半夜里談什麼、做什麼?是不是在情意綿綿之際,被不識相的我破壞了?」他的脾氣愈來愈難控制了。
談余嫣想回避他的怒氣,卻不得不面對。「我沒有……」
她有解釋的必要,但是偏偏他不給機會。
「你想走,是嗎?」他拉近她抱在懷里,兩人面對面的距離過于親近,很難掌握彼此轉變多端的表情。「我不許。」
「等等,我沒說要走啊!」她內心是多麼舍不得離開他。
「但是你的心沒有全部放在我身上。」他不滿地抗議道。
這一點,她承認。
也許多半的時間已經奉獻給他,可是總有少部分時間在煩惱著爹的命令。
她不是故意不專心,可是她更萬萬沒想到他會在意這種事。
「我有苦衷。」
「不能同我訴說嗎?」該死!她竟然對他有所保留。
東方皇宇不滿至極。
「我……」她露出無措的表情。
等不及她的真心剖白,他已經將她帶到床邊,激情地覆住她的嘴。
動手扯開她的衣襟之後,他的手掌長驅直入,肆無忌憚地盈握她的渾圓。
「嗄?!」她身子一縮,擋不掉他的掠奪,反而被他推上床榻。
就在她滿心局促,忍不住尖叫時,他適時對她露出笑容,抹去她的慌亂。
他的笑臉總是極具魅力,任她拼命抵擋,也抗拒不了對他臣服的命運。
為什麼他會長得如此好看?俊逸得令她瘋狂、甚至理智全拋!
她根本不能拒絕他的索愛——
「我會很溫柔的。」他笑著。
他的話語令她雙頰酡紅,不知不覺被褪去全身的衣物,僅剩水藍色的肚兜和褻褲,他也卸下衣服,不吝嗇地展現出他健碩的體魄。
她的全身更加發熱!對他的身材引起許多遐思。
原來他不止外表斯文,其實比起溫文儒雅,他更加狂野不羈。
老天竟然賜給她這樣一位尊貴的好男人?!教她怎能不欣喜若狂呢?
他的唇印餅她的頸肩,在她的雪白肌膚上啃咬出激情的吻痕。
她是他的。
他心中已經認定。
「我會怕……」她嬌弱地低語。
對未來的演變完全不可知,沒有太多的期待,只有慢慢實現的一切……
他欣賞著她赤果的身子,解下惟一蔽體的小肚兜,低首含吮她的蓓蕾,用舌尖極盡挑逗她的尖挺,再細細品嘗迷人的乳香味……
「呃……」她逸出享受般的申吟。
為什麼這麼舒服?她幾乎要融化了!
他的體熱熨貼在她的肌膚上,氳成一灘熱氣既迷人又銷魂。
她不自主的投入,想要給他更多、更多……
一股猶如電流的力量竄遍全身,使她禁不住顫抖,將身子拱向他的驕傲!她竟然對他如此迫切?!
談余嫣感到羞恥,卻又控制不了自己。
她是軟弱的,需要他的捍護,如果他現在放開她,會逼她走投無路!
「喜歡我嗎?」
「嗯……」她迷亂地點點頭,但是心里很清楚自己是無悔地愛著他。
今生今世除了他……她不會再屬于任何人了,
就算要為他背叛父親——也無所謂。
「我愛你。」她伸出雙手攀住他的頸子,明顯地顫抖著。「非君莫屬。」
一句非君莫屬——使他龍心大悅!
他終于完全掌握住她的心思,這游戲——即將告一段落!
「唔……我、我會痛——」
她抗議的音量小得不可听聞,細如蚊納,或許,是她向來習慣了忍耐和壓抑。
「不需要強忍,痛就喊出聲來。」他誘惑她表現出浪蕩的一面。
在他身下,沒有貞潔聖女可言。
蚌然,他猛然一刺!沖破她體內一層薄膜的障礙,盡情奔馳。
「啊……」她來不及感覺那撕裂的疼痛,立即被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淹沒。
他引領她攀上雲端,拋下月光和星子直往頂端沖去,他們緊緊交纏在一起,不分彼此互吻對方的唇辦,如此達到忘我的境界。
「皇宇……」她喃喃念著他的名字。
溫細的聲音滑入他的心底,莫名產生陣陣在意的情愫,他……好喜歡她的聲音,甚至她的身子……
繾綣之後,兩人依然相纏在一起,他悶哼一聲,在她體內撒下一股灼熱——
此時,她已經力氣全失,任他牢牢擁在懷里,棉被之下覆蓋的是激情過後的兩具胴體。
他們依然擁有無限的熱情,只要稍有小小的挑逗,即可點燃狂情——但是他會忍下,因為體貼她初次的蛻變尚未恢復元氣。
她好軟好香,像是水捏成的女圭女圭般,令人愛不釋手!不過除了他之外,已經沒有人可以享受這份柔軟。
「累嗎?」他溫柔凝視懷中的人兒,溺愛可見。「好好休息,我會陪你。」
「嗯。」
她更加依偎他,欣喜于心。
他好溫柔,輕易地撫慰她剛才的惶恐,兩人交心之後就不再失措了。
「我……」她慢慢開口︰「決定回去表明心志,徹底月兌離邪靈教。」
哦?很好,是他游戲的最終目的。
其實他可以收她為陪寢侍妾,只要她願意改邪歸正,不再助紂為虐。
東方皇宇認為自己非常大方!竟然可以接納一個邪女!她若知道,應該會感激涕零吧!
「邪靈教還存在著?」是幸存者東山再起的第二代邪靈教派吧?
他暗自思忖。
「我不想對你有所隱瞞,老實說,當初邪靈教主並沒有葬生火窟。」她相信善良仁慈的他,不會同她父親計較。「除了教主沒死之外,他的女兒也幸存下來了,于是,報復的計劃便展開了……」
他面無表情听她訴說一切,心里卻產生另一種可怕的打算!
既然存留的活口是荼毒人民的主謀,他又豈能放他一條生路!
雖然他沒有缺月的嫉惡如仇,但是對邪靈教的邪徒也絕不寬貸!
「我以為你只是邪靈教所俘虜的奴隸,卻沒想到你竟是談天破的親生女兒。」他心中有些驚詫,更對她疏離。
既然她是極惡邪徒的骨肉,身上必定流著她父親骯髒齷齪的血,即使悔改,依然屬于低等生物!
「你爹親手為你黥面?」他痛恨這個消息,因為他心底竟然有股莫名其妙的不舍!
可惡!他不該心疼她的遭遇!那是她天注定該受的折磨!他毋須同情她!
「你的聲音也是他毒啞的?」這令他為之憤怒!包誓死擒拿談天破!
不過,絕不是為她!因為她在最後,也將成為一縷亡魂——
他拼命在心中說服自己,殺了她!永絕後患!
「我不怪他,是仇恨蒙蔽他的理智。雖然父女情緣短暫,但是我仍然敬愛他,所以他對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不在乎。」她早已經看開過去。
倘若深陷自艾自憐中,豈不是痛苦?
他的神色迅速轉調,變得陰沉。
彬許這場游戲——有延伸發展的必要。
談余嫣態度堅定,神色從容地出現在邪靈教的總壇,這是談天破始料未及的事。
她的臉——竟然全變了!
談天破雙目直視她,似乎隨時有出手了結她性命的打算。
所有人全部傻眼了!雖然以往師姐總是蒙著臉,看不清她容貌生得如何,但是常听聞她的臉被師父黥面,是極為猙獰的模樣,所以任誰也沒有興趣揭看她的容顏,沒想到她卻是天生的美人!
懊像大家都被騙了——
她真的是師姐嗎?若不是師父認得出她,恐怕沒有人可以知道她的身份了?
「爹。」她輕揚的聲音猶如鶯啼,繚繞于眾人的心田。
「你是回來謝罪嗎?」談天破冷冷地問,毫無情感。
談余嫣輕搖頸首,反言道︰「女兒是回來辭別父親。」
她要離開的心意已決。
彬許直到現在她才能真正看清楚,父親殘酷的手段純粹是因為他心里住著丑陋的厲鬼!他組織可怕的邪靈教,掠奪弱者的食糧,她不該盲目地服從父親的惡行,如果她當初有勇氣反抗,或許現在的情況就會大不相同,但是她不保證能阻止她本身的不幸發生。
「你再說一次!」他嚴厲地瞪著她。
原以為她會退縮,可是她卻更勇敢地說出內心的話︰「我不再是邪靈教的報復工具,老實說,憑爹單薄的力量是不可能復仇的!因為四大帝爺的勢力不是我們這種凡夫俗子能冒犯。」
她經歷過,也親眼目睹東方皇宇的能力,所以她相信四大帝爺所向無敵。
「你存心找死!」他怒拍幾案,準備出手之際,又忽然想起她尚可利用之處。
她最大的弱點,就是她的孝心!天曉得老天賜給他什麼樣的女兒,在他極盡殘忍手段對待她之後,她竟然死守一個「孝」字,對他百依百順。
「你當真要背叛爹嗎?」談天破忽然放軟語氣,企圖利用她的孝心挽回她的意志。「難道你忘了是誰養育你至今?」她淡淡抬眼看著父親,已不覺得他可怕,反而為他感到可悲。
其實沒有什麼事值得害怕,如同她現在的心情。
「請恕女兒不孝,無法報答爹養育之恩。」她已經想通了,不再為父女親情而迷惘。
當她重新出現在他面前,就是她決定為自己而活的時候,
「沒想到……」談天破大嘆︰「我精心計劃的復仇行動會如此失敗!」
他的敗筆……就是他的女兒——談余嫣?
「為什麼要背叛我?你以為東方皇字會真心待你嗎?」他的怒氣再度暴露。「他究竟給了你什麼?竟然可以讓你死心塌地跟隨他!」
談余嫣忽然綻出幸福的笑顏,信心滿盈地回答父親︰「他給我一張笑臉,在最黑暗的角落,將我引向光明,我試著重新建造自尊、重新接納自我,才發現原來自己有多麼可愛……」
她笑了,猶如盛開的花朵。
「你毀了我的皮相和聲音,只是想將我控制成殺人工具,但是他還我漂亮的面貌和動听的聲音,彌補了我心里的殘缺,卻是愛我的表現。」她指出他的冷血無情。「我……只想被愛而已!」
算是她自私吧!岸出長久的心靈煎熬後,她現在只想好好生活。
可是談天破卻哈哈大笑,反駁她的幸福論調。「你少痴人說夢話了!」
打死他他都不會相信東方皇宇會善待她!
「憑你一個邪教之女,又如何引得了他的真心?他們根本是偽君子!鼻子里全是陰謀狡猾!你是不可能掌握住他的!」他狂吼著,瀕臨崩潰。
他不能容忍她的背叛,因為她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殺手,除了他之外,她不能把生命奉獻給任何人!她的命是他賦予的,既然她的一切都源自他,她就不能月兌離他她是他的一部分!仇恨亦是一同負擔!
談天破揮袖掃出一陣強風,將她震得頭暈目眩,正欲出掌擊向她,祝顯杰即時開口阻止。「師父!手下留情!」
談天破怒火攻心,先賞祝顯杰一掌,再重重擊向談余嫣——
「啊!」她按住胸口往後連退數步,由于沒有提真氣防護,所以她被重創得不支倒地。
爹依然是殘酷無情的!他的心中只有憤恨,沒有其他!縱使她會慘死在爹的盛怒之下,也不改變想投奔自由的決心。
當她視死如歸地閉上雙眼,等待一個結束時,四周頓時靜默了!她以為死亡即將來臨,可是並沒有——她緩緩張開雙眼,怔望爹絕望的表情,她忽然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你走!永生永世絕口不提你我骨肉血親!」他握緊雙拳,憤言道。
他們薄弱的親情終將化為虛無,在她忍痛朝他一拜之後,含淚奪門而出,不再回頭!
談天破怒捶石牆,冷聲下達命令道︰「派人追殺叛徒談余嫣,不留活口!」
「是!」幾名弟子領命,恭敬地退出總壇。
蚌然一聲碎裂巨響,將領命的弟子從外頭打回談天破的面前,莫離帶著數位高手包圍邪靈教內內外外,傲然出現。
談天破大吃一驚,卻是前有緝兵、後無退路的困境!
他十分清楚來者何人,多年的怨恨總算可以一並解決。
莫離冷傲地開口道出奪魂令︰「邪派惡徒,死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