氳氣渲染滿室,讓驚愕乘著溫熱散落四處,白蒙的空氣已是僅剩的屏障,卻掩蔽不住一道詫異的目光、和一雙倉皇的瞳眸。
這是夢嗎?
瑜兒竟然是——
西門無常瞬也不瞬地瞅住瑜兒,他的眼中只有她的存在!她的失措、她的怔愣,在在映入他的眼底,猛然撞進他的心房!
「少爺?!」
瑜兒驚慌一喊,將全身沉進熱水中,心跳忽然提得老高,仿佛要跳出口中般,她緊閉雙唇,以防自己真的失心而亡。
少爺怎麼會到澡房來呢?她特地選在深夜沐身,就是為了避免被任何人發現啊!
沒想到會發生這種陰錯陽差的事端,即使她反應再靈敏,也沒有辦法找出一個好理由,告訴少爺這一切的原由。
她的秘密被揭穿了!
再也沒有辦法隱瞞下去,她該怎麼做?少爺又會怎麼做?
瑜兒漲紅雙頰,眸光定定地回視少爺,只有看著少爺接下來的反應,她才會明白自己是否即將墜人地獄——
西門無常一腳跨進澡房,忽然感到一陣燥熱,體內有股騷動傳來。
他伸手拿起擺在石櫃上的白綾,不自覺地握緊,原來她是用這條布綾遮掩她姣好的身軀……
為何要隱瞞他呢?
這段漫長的日子,他受了多少心里煎熬,她可知道?是她的欺瞞折磨了他啊!
西門無常終于解開一切的撲朔迷離,也明白他心中對瑜兒那份噯昧的情愫從何而生,他沒有病,他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
他的喉間涌起一股渴切,他希望霸佔眼前所見的美好!
倘若這是虛幻一場,至少他會抓住他想要的,絕不失手。
西門無常一步步逼近瑜兒,她潔果的小巧沉沒在水中,即使蒸霧迷漫,他仍然看得清楚,因為她是燦亮吸引人的,教他移不開眷戀的目光,緊緊瞅住她的一切,自然看明白無限春情。
他朝瑜兒伸出手,輕撫她濕潤的臉頰,沾染一片紅潮。
瑜兒無助地想躲,但是情勢將她逼進死胡同里,只有坐在澡桶里動彈不得。
「你好迷人。」他揚著欣賞的淡笑。
不是責怪、不是憤怒!他給予她的是一抹極度魅惑的笑容。
少爺是氣瘋了嗎?才忘了罵她以及興師問罪。
「我、我怎麼會迷人呢!」她艱澀苦笑著。「啊?!」
西門無常冷不防地伸手撈起她光果的身子,兩人的距離倏地拉近。
迷迭的香味播散,充塞他的嗅覺。
她再也逃不了,在他的掌握中,她應該臣服。
「少爺!放開我……」
瑜兒羞赧地環抱于胸,不敢相信少爺會對她作出這種處罰。
「你叫我怎麼放開你?」他的欲火已經被點燃,怎能平息。
「把手松開就可以了。」她存心裝傻。
如果她試著反抗,少爺是否會更加生氣?
瑜兒的身子仍然有一半浸在熱水中,但是他逼近的氣息灑滿她全身,緊接而來的是令人窒息的情挑——
他盈攬她的腰肢,心里正覺得萬般可惡,為什麼這不屬于男人的縴細,他竟然沒有提早發現?
多受難耐之苦,是他的報應。
「少、少爺——」
他含住她欲言的小嘴,細細玩味,她的味道就像春陽照耀下的花蕊,盛盈汁蜜,芬芳可口,他的吸吮永遠不乏樂趣。
「唔……」她努力推拒他緊攏的臂彎,但是她的力氣仿佛逐漸消逝……
在中口主力尚未淪陷之前,她只能奮力一咬!
西門無常吃痛地問哼一聲,但是仍未放開她,他強行纏綿她的丁舌,淺淺的血腥味擴散,在他的舌尖與她的蜜口里翻攪。
瑜兒猛喘著濃濃的氣息,就怕失去呼吸。
少爺在侵犯她?!
思及此,她全身無力,一陣天旋地轉,她幾乎要投降于他的狂情。
西門無常的吻一路綿延,烙下無數屬于他的印記,直到格開她含蓄的手,攀上她小巧的豐滿,他才暫時停住奪魂的深吻,改成撩撥啃吮的挑逗,硬挺的蓓蕾散出花香,溢滿他的……
「呃……」她不自主地弓身向他,模模糊糊中,她感到可恥。
為什麼還是躲不過呢?對他的情潮已是無法退去的波濤怒浪。
愛上一個尊貴的男人,該用怎麼樣的心情來看待?她發覺自己逐漸微渺與自卑,甚至認為少爺只不過是在玩弄她!
她現在才知道,她真是太不了解他了!
「我們……不可以——」
「可以。」他的衣衫早已染濕,呈現一片緊貼的壯碩胸膛,他輕易卸下衣服,與她一同光果身子。「讓我們相愛吧!」
相愛……
是她听錯了吧!
少爺怎麼可能愛她呢?戚姑娘的魅力是她所不及的呀!她哪兒有資格被愛?
沒有如花似玉的外貌、體貼入微的心思、楚楚柔弱的性子……少爺不可能看上她的。
她是西門府的總管!保護少爺是她的責任,但是滿足少爺……應該與她無關,這不是她的權限……
瑜兒的思緒雜亂如麻,臉紅心跳是她唯一的感覺,也是她無法擺月兌的懊惱。
「瑜兒……你的一切我都想要,以前我來不及擁有的,現在及未來,我統統要霸佔!」他說出最強烈的宣告,不容置疑。
「為什麼你要瞞我?」他有多困擾,她知道嗎?「從今以後,不準你再隱瞞任何一件事。」
他握住她的渾潤俏臀,像在警告她,重重地揉捏在掌心里。
「不要這樣!少爺……我們是主僕——」
「住口。」他臉色忽然變得陰郁。「已經說過幾次了,別在我面前提起你那套主僕論。」
他厭煩她的借口老調。
無論同寢、共浴彬一起用膳,她總會拿身份地位的懸殊來區隔他們彼此,之前他的怒氣,似乎嚇不了她。
「即使少爺不愛听,我還是要說!」她尋回一絲理智,勉強穩著語氣道︰「瑜兒入府為僕,受少爺重視寵命,是瑜兒最光榮的事。」
西門無常不听,埋首在她雪白的胸脯前,用舌尖靈活地畫遍她柔女敕的肌膚。
「呃……但是……」她困難地繼續說道︰「我們是不能逾矩的啊!」
他忽然咬住她一只尖挺,像是另一種懲處方式。因為他已經警告過她不準提起身份地位的問題。
既然她如此不听話,他再多懲罰她幾下也是理所當然。
西門無常給予的折磨愈張狂了!他一同進入熱水中,濺灑一地的濕熱。
「你?!」
瑜兒幾近尖叫道︰「不可以!」
她的雙腿被他往上一抬,左右分別圈在他的腰際,一瞬間失去支撐,逼得她不得不抱緊他。
「你很主動也很熱情。」他興致昂烈地說,一雙極為深邃的瞳眸漾著邪佞的光采。
「我不是——」她放開他,迅速往後仰去,幸虧他伸出手扶住她的身子。
「別放開我。」他的口吻在霎時間,竟然給予她一種奇妙的錯覺——
仿佛是一種乞求,弱不可言,細微的求助于她的同情心……
不!少爺視物為傲,根本不可能對她有所求,是她的錯覺!此時此刻,應該是她求少爺放了她才對。
「這是錯的……」
「我不管對錯,只想知道你愛不愛我?!」他輕啄她的小嘴。
「這……」教她怎麼說呢?
現下他們二人,是一絲不掛、極度親昵地摟抱在一塊兒,就算就此停手,他們已有過肌膚之親,她的清白也毀損了!
憊質問著愛與不愛?豈不是強人所難。
瑜兒無法回答,因為她的心中只有一個不變的答案,硬要說出口,好似會從她心底抽空什麼般,讓她覺得不知所措。
「我配不上少爺。」
「不許你說這種話。」除了她以外,其他女人才是配不上他!
西門無常的狂妄已不是稀奇事,若有天他自謙,才教人瞠目結舌。
瑜兒黯然垂下眼瞼,掩去她落落寡歡的眸色。「不要勉強我,好嗎?」
他總是在脅迫她,雖然不將她看成奴才,但是他時常在命令她。
敗矛盾,不是嗎?
究竟在他心中,她是什麼角色?
戚姑娘吸引了他,現在他又對她出手,這個花心的男子,就是她景仰的少爺嗎?這麼做,不怕惹戚姑娘傷心嗎?
瑜兒毫不明白少爺感情的方向。
「我不想勉強你愛我,但是……」他當然不希望勉強她的感情,如果能由她真心愛上他,那會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但是,若她根本不愛他,就休怪他的霸道及任性了!
這些煩人的想法,他無法化為字語一一告訴她,實在難以啟齒。
尊貴自傲的他,又曾經幾時說過這麼肉麻兮兮的話?能問問她的感受,已經算是他最體貼的極限!
「少爺,請別亂了你的格調,即使你情緒無常,但是最後你總是比誰都冷靜,不是嗎?」她漸漸恢復應對的能力。
如果少爺只是想戲弄她,她可以寬容地原諒。
反正!她的命不值錢,她的清白更不算什麼。
「我從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格調。」他仍然不肯輕易罷手。
「不凡、自尊自重、高傲凌人,少爺擁有的格調,無法用只字片語詳述。」她目光鎮定,已沒有先前的慌張失措。
焙緩地拉開兩人的距離,她變得更理性,迷蒙中的容顏,讓西門無常一再怦然心動。
他又忽然吻住她,如痴如狂。
「嗯……」
這一次,他的動作粗魯了些,若不采取強硬的氣勢,又會讓她推拒得遠遠的,他才不會饒過被她挑起的欲火,不好好利用一番,豈非可惜了?
「讓我愛你。」
已陷入迷眩中的她,根本識不清原本的自我,她真的想接受他的愛,即使那只是虛假、逢場作戲也無所謂……
「不!」她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撕裂的痛讓她驚覺自己已失去貞潔,可是,她卻不自主地迎合他,甚至沒有後悔——
「好點了嗎?」他扶住她細如凝脂的後頸,不斷地與她貼合。
「少爺……」意亂情迷里,她伸手攬住他的頸首,不自禁地弓身向他,似乎迫不及待將一切都奉獻給他——
濃濃的喘息聲像化不開似地,在他掌握中的瑜兒,熱情地回應他的索求,他感覺到自己的激動,與幾乎快要釋放的欲火——
敝了!
瑜兒根本不是天生絕色,但是在他眼中卻是美得出奇。
他知道自己愛她很多、很多,為了她,他不惜犧牲所有——
沒有秘密了……
日子竟然是輕松不起來的可悲。
瑜兒間坐在涼亭里,清涼的午後微風輕拂在臉上,教人直想小眠。
少爺什麼都沒說,這才令她覺得煩悶,她還能繼續住在西門府、守候在少爺身邊嗎?
「樊總管。」戚若雨走進涼亭,朝瑜兒福了福身,也打斷了糾結的思緒。
「戚姑娘,有事嗎?」瑜兒站起身,對戚若雨的態度畢恭畢敬。
她本來就不討厭戚姑娘,如果少爺鍾意戚姑娘,她便毫不客氣地將戚姑娘視為西門府未來的少夫人。
心……似乎有點痛,但是,那又如何?
只要是少爺喜歡的,她沒有排斥的道理。
「其實,我有事想托求樊總管。」她的神情看來相當沉重。
「但說無妨。」
她的多禮,讓瑜兒無法找出一點憎惡她的理由。
她的溫柔婉約,更教瑜兒衷心祝福她和少爺的未來,或許老天爺讓少爺與戚姑娘相遇,就是為了創下一段佳話。
「我……」突然,戚若雨筆直一跪,水盈盈的瞳眸隨即染上悲傷的霧氣。
「怎麼了?!」瑜兒想伸手去扶起她,但是又礙于主觀上的因素,她僵持在原地。「有什麼事你盡避說,先別難過。」
在瑜兒一陣安撫之後,戚若雨哽咽道︰「剛才我出府買些雜細,卻無意間在街上看見殺父仇人——」
「你說那些惡霸?!」
「是。」戚若雨怯憐憐地抬頭看她。
「他們竟敢大搖大擺進城。」真是可惡!瑜兒縮起雙掌握緊成拳。
「請樊總管替我作主!」戚若雨伏低身軀,企圖引起瑜兒豐富的同情心。
「你先起來。」
戚若雨一邊拭淚,一邊搖著螓首。「樊總管若不替若雨作主,若雨便不起來。」
「我一定會替你報仇!快起來吧!」瑜兒作出承諾。
聞言,戚若雨才含淚起身。
「我立刻調派人馬,就算將整座城翻了過來,也要找出你的殺父仇人!」
瑜兒處事果決,從不拖泥帶水。
如果在情感方面也能拿出這種態度,或許會有另一番新局面。
「不必勞師動眾了。」戚若雨一反常態地阻止。
這段日子,她觀察樊瑜許久,發現西門無常對樊瑜有莫大的依賴。
彬許樊瑜正是西門無常的弱點——
戚若雨決定賭一賭,要將樊瑜先擒回去,再想辦法引誘西門無常跌入深淵!
她知道自己不是樊瑜的對手,所以要活擒樊瑜,就要使上一點計謀,既然樊瑜重情重義、古道熱腸,要利用謊言謂騙她便不是什麼難事了。
只須耗費一些淚水罷了!
「我知道那些惡霸目前人在哪里!」
「哦!」瑜兒的確是迫不及待想鏟奸除惡。
「我跟蹤那群惡霸,親眼看見他們走進福來客棧。」戚若雨煞有其事地說著。
「對方有幾人?」
「共有三人。」戚若有些擔心,會不會因為敵人佔多數,讓樊瑜多帶了隨護。
她恐怕無法應付太多高手。
「三人?哼!我還以為他們成群結隊呢!」原來敵方只有區區三人,怎麼成得了她的對手?
「走。」
瑜兒率先走出涼亭,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