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將來歷不明的女人帶回來?」夏若嬋不滿地吼著。
靳秋風捂住雙耳,感到有些頭昏腦脹,師妹的叫囂聲最令他受不了!
望著昏迷躺在床榻上的女人,他並不認為自己有錯。這個女人長得漂亮,合他脾胃,見她慘遭狼吻,若不出手鼎助,就太暴歿天物了。
但是救她,純粹基于貪戀美色,若這名女子不是擁有一張姣好的面容,靳秋風才懶得管。
夏若嬋傾慕大師兄多年,大師兄性好漁色她豈會不曉得?
向來就不是個好管閑事的人,突然平白無故救回一個姑娘,肯定是這位姑娘貌美,合了大師兄的胃口,她聞風趕來一探究竟,事實果然不出所料!
躺在床榻上的姑娘,星眸緊合,眉彎如月,小巧的櫻唇,格外秀氣,粉色的雙頰,襯托她一張清麗的容顏,就不曉得這般絕色的姑娘是大師兄從哪里救來的?
「她遇上什麼劫難,需要勞動大師兄出手相救?」夏若嬋不悅地挑著柳眉問道。
「有個男人要輕薄她。」靳秋風坐到圓凳上,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淡然地回答。
「輕薄?」夏若嬋不以為然地哼道︰「大師兄對她不懷好意,和想輕薄她的男人有何兩樣?」
他啜了一口茶,放下杯子,神態自若道︰「至少失身的對象不同,她會比較快樂。」
「師兄?!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師兄真有染指這位姑娘的意圖?
夏若嬋驚覺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立刻轉身要往外走,靳秋風眼輕睨著她倔氣滿臉的表情,喊住了她。「去哪兒?」
她愣了愣。「沒、沒有啊!」
夏若嬋神色詭異,一眼便教靳秋風看穿了心思。「想去告密?」
她心底一駭!立即厲色嚴詞道︰「誰要去告密啦?!大師兄自個兒犯了忌,還怕人家告密麼?就算我真的告訴師父這件事,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吧?大師兄想留住的人,誰敢不留?」
這話無論說起來或听起來,都像打翻一桶醋那麼酸!讓人實在啼笑皆非。
靳秋風可模清了師妹的底,往往遇到不順心的事,就會跑去他爹那里求作主,而他爹雖然是他的親爹,但是時常反對他做的每件事,令他偶爾感到相當棘手。
不過對付他爹的辦法,他還是有的。
「你明白就好。」他不會永遠都是個沒主見的人,奉命行事的日子,著實膩了。
「大師兄!」她尖聲喊著,蓮足氣忿地在地上直踩。
「听見了!甭大聲嚷嚷。」他干脆將耳膜擊破算了!總可以逃過師妹可怕的鬼哭神嚎吧!
般不懂女人怎麼可以如此多樣化?可以柔情款款、含情脈脈,也可以放浪形骸、不羈,甚至罵囂跋扈、潑辣上街的也有。或許,這也是他擁有這麼多紅粉知己的原因吧!
他想掌握形形色色的女子,仿佛也操控著不可思議的樂趣。
女人對他而言,比貓還可愛逗人。
「你真的喜歡她麼?」夏若嬋氣得漲紅腮幫子,內心是想大哭一場來泄恨。
靳秋風走到她面前,伸手輕撫她的粉頰,壞壞地笑道︰「我不也喜歡你麼?」
她拉下他的手,熨貼在隆起的兩團柔軟上,噘起紅艷艷的小嘴道︰「人家不要!」
「不要?」靳秋風適時收回手,假意沉下臉色。「好吧!那……我就不喜歡你了。」
「啊!不是這樣!你誤會了!」她又攀住他結實的臂膀,一臉陶醉地將臉頰附在肌肉上。「人家不要你那麼花心嘛!喜歡她又喜歡我,太不專情了!反正外面的女人你也玩夠了,趁早收心吧!」
靳秋風揚起一抹冷笑,在看向小師妹的同時,冷笑也調度為如沐春風般的親切笑容。
「你說趁早,可見時機未晚,這麼快結束人生歡趣,多可惜?」
他其實想大罵無聊,但是就怕嚇壞了小師妹,即使他對野花浪蝶生了厭,也不會拿她來換換胃口。
「難道你還不滿足?」
夏若嬋推開他,又開始沒耐性了。
她不懂大師兄的心究竟在哪里?莫非她多年來深情以待,全付諸流水了?大師兄根本不在乎她!
夏若嬋恨恨地咬牙,掘出他的風流帳來。「花城的艷君姑娘為你害了相思病,現在听說還臥病在床呢!西春樓的霜霜也是,不過她更慘,因為生了病沒法接客,被西春樓的鳩娘命人丟到陰溝里,恐怕現在早就死了!那怡香院的花魁俞弄雪更是痴心,跟了你之後,就不再賣身了,呵!真可笑,難道她以為這樣就能霸佔你整顆心?無知!」
靳秋風靜靜听著夏若嬋又是批評、又是譏笑的言語,心里竟然淡如止水,激不起任何反應。
對于曾經相好過的女子,他似乎當成陌生人,不會因為她們悲情的遭遇而動容。
愛上他,若是這般痛苦的結果,也是應該。
他的平靜以對,讓夏若嬋正中下懷!
她是故意在他面前提起那群鶯鶯燕燕,就是要試探他的反應,一旦他漠然處之,即表示那些女人在他心中根本沒任何地位。
見到他如一張紙般平板的表情,夏若嬋心中有說不出的雀躍。
于是她又接口道︰「大師兄若能像二師兄那樣不愛拈花惹草就好了。」
「你欣賞他,就順道將心思丟到他身上吧。」他走近床邊,有意無意審視著床榻上的美人。
「我才不要!」想到二師兄那冷冷然的氣息,她就不由自主地發寒。
「為什麼?‘別踫我’師弟不錯啊!」他喜歡眼前這個緊合雙目的小泵娘。
白淨的素顏上,未施脂粉,可以看見清靈月兌俗的盈韻,她的美不同于爭妍斗麗的艷女,別出一襲高雅,或許是見慣了亂蝶,她的出現,反倒讓他覺得遇上世間最美麗的女子。
「二師兄當然好,可是人家只喜歡你嘛!」她嬌嗔著。
對于別煜,恐怕不是適合托付感情的對象,永遠板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活像是老天爺忘記賦予他其他表情,除了冷酷之外還是冷酷。
別煜惹人芳心躍動的俊美臉孔,誰不喜歡?無奈他的性情只能以一個冷字表之,根本沒有任何姑娘敢愛上他!連靳秋風都嘲弄起他的個性,故意替他改名為「別踫我」,笑盡他的冷漠。
夏若嬋喜歡靳秋風的幽默風趣,害怕別煜的冷冽如冰,這是長久以來不變的事。
叫她去對二師兄拋心思?!瘋了不成!
「別老是拿二師兄來開玩笑,被他听見就完了!」她心有所憂。
二師兄武藝高強,相較于他的認真習武,大師兄倒像不學無術。不過她心里清楚,大師兄絕對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畢竟大師兄是師父的親骨肉,師父應該會有所偏袒吧!
靳秋風從床榻上的美人身上斂起戀棧的目光,唇畔漾著笑。
他實在很滿意上天賜予他的禮物,但是這份悸動他會擺在內心深處,沒有人會知道。
「說起二師兄,我發覺他最近的行蹤有些怪異,恰巧師父閉關去了,否則,我還想要稟告師父呢!」夏若嬋深索著,忽然見大師兄笑凝床上的姑娘,心里頓時升起惱意。
她挨近靳秋風身旁,不快地伸出雙手捂住他的眼楮,任性道︰「看過癮了吧!」
「你又怎麼了?」他沒有格開她的手,反倒摟住她的腰。
「我不許你喜歡她!」夏若嬋扭著壞脾氣,硬是將他拉離了床邊。
此時,別煜從門外走進來,看見寢房里的三人,默不作聲後,旋身又要走出去。
「‘別踫我’等一下!」靳秋風喊住了他,順勢月兌離夏若嬋的追纏。
別煜停下步伐,沉默地等待靳秋風的話。
「那位姑娘是我從外頭救回來的,勞煩你替我照料她。」他指著床炕的方向道。
別煜看都不看一眼,冷漠地回絕道︰「我說過,自己的垃圾,自己收拾。」
「她不是垃圾。」至少目前不是。「我現在要去找我爹,你一定得答應。」
「師父已經閉關。」
「他會見我的。」
盡避別煜再不願意,靳秋風就是一臉堅決,好像照顧那位姑娘,是別煜應該盡的責任。
「你請師妹幫忙吧。」
「不行!她會殺了她。」靳秋風露出一臉不敢領教的表情。
「大師兄……」被說成最毒婦人心,夏若嬋哪里肯依!
「拜托你了。」靳秋風拍拍別煜的肩膀,一臉頑皮倒像個大孩子,笑出了純真與和善。
別煜顯得異常沉默,心思的復雜已教人無法捉模詳細了。
靳秋風笑而不語,徑自轉身往外走去,夏若嬋緊緊跟隨在後。「大師兄!等等我!」
碩忠王府
一片死寂的氣氛像凝結不散的團霧,深深又層層地籠罩著整座王府。
蘭福晉悲戚地流著淚,如行尸走肉般枯坐在敞開的靈堂上,對于繼倪貝勒的慘死,心里有莫大的打擊!
「蘭兒,節哀順變呀!別再傷心了。」碩忠王爺在旁安慰著妻子。
自己的親生兒子無緣無故遭到狙殺,命喪黃泉!這等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劇又怎麼會在碩忠王府里一再上演呢?
碩忠王爺不解,當然蘭福晉更不可能了解。
「到底是誰這麼心狠手辣?殺死了源拓和繼倪!接下來呢?是不是輪到培敏?!」蘭福晉心中有莫大的惶恐,無奈于她根本沒有應對的方法。
碩忠王嘆著氣,努力思索凶手的可能身份,卻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曾經和誰結怨。
最後,他只能擁著妻子,繼續那無邊無界的憂戚和傷心。
「嗚……我可憐的孩子!」蘭福晉倒進碩忠王的懷中,哭訴道︰「博倫是不是也死了?否則,為何二十年來一點消息也沒有呢?」
蘭福晉憶起那甫出生,便遭賊人竊抱的大貝勒博倫,頓時悲從中來,哭得聲嘶力竭。
「不準胡言!本王深信博倫還活著!」碩忠王爺以十分堅定的語氣道。
但是飽受喪子之痛的蘭福晉,早已經不敢奢抱期望,也許她注定一一失去骨肉!
「如果博倫還活著,為什麼我們找不到他?」她又反駁丈夫的話。
「是我們搜尋的線索有限,而且事發已經這麼多年,所以……」
「夠了!王爺……」蘭福晉滿心哀傷,似乎無法再承受任何刺激。「孩子遭此厄運,我無能為力為他們盡點心力,也許,老天是要我愧疚終生……」
「蘭兒,別再責怪自己,若要推論是誰的錯,我這個做阿瑪的也有責任呀!堂堂一位王爺,竟然連自己的孩子也保護不了,我才是千該萬死!」碩忠王不禁一同陷入悔恨的浪潮里。
碩忠王與蘭福晉的情路坎坷,好不容易走過滿地荊棘,結為連理,卻因為蘭兒漢人的身份,只能將她立為側福晉。
但是碩忠王爺對蘭福晉專情致一,雖然奉旨迎娶孟寧格格,可是自始至終,碩忠王的心仍然屬于身為漢人的蘭福晉。
蘭福晉為碩忠王產下兩子,大貝勒博倫在出世不久即遭賊人竊抱,二十余載光陰已過,至今仍是下落不明;二貝勒培敏,生性和善,飽讀詩書,是碩忠王最寵惜的世子。
而孟寧格格坐擁正室,卻在生下三貝勒繼倪、四貝勒源拓之後沒幾年,便香消玉殞。
曾經,府中有懷疑,福晉意外的死亡絕對側福晉月兌不了干系,但是因為蘭福晉視三貝勒為己出,漸微杜絕了揣測和流言。
如今繼倪貝勒和源拓貝勒相繼慘死,原因不明,自然而然地,眾人又將流言染上蘭福晉,認為這一切的悲劇都是蘭福晉的陰謀!
承受著眾人的冤指,蘭福晉只能將所有委屈往肚里吞,她知道言多必失,既然如此,就沉默吧!反正只要王爺相信她、自己問心無愧……任何流言都傷不了她!
在碩忠王的懷中,側福晉的淚水徹底決堤!
奴兒混沌轉醒,她不曉得自己究竟昏睡多久,只覺得全身暢快,有說不出的輕松盈滿胸口,仿佛得到漫長的休息。
當她睜開雙眼,看見床邊站了一個黑衣男子,此時,她心里除了疑惑,還多了慌張!
細細回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她重拾那份害怕的心情!一張嬌顏露出了惶恐。
「這、這里是什麼地方?!」奴兒努力地想坐起身,但是卻感到一陣無力。
別煜伸出手,將她穩穩按在床榻上,看不出他臉上有任何表情,卻听見他開口道︰「不急,再休養一會兒。」
他的聲音低沉厚實,讓她覺得好安心,惶恐在瞬間消失無蹤。
奴兒張著水靈靈的大眼楮,直直盯著別煜,也不覺得一個姑娘家這樣看著一個男人有何不妥。這個男人有張端正的臉,呃……她實在不太會形容,總之,就是非常好看,但是也非常嚴肅……「你是誰?」
她記得自己被一個富賈買去,在回府的途中,富賈對她意圖不軌,當她極力抵抗時,卻被打暈了!接下來發生什麼事?她實在不清楚。
不過她知道,一定有人出手相救!否則她此時此刻不會完好躺在這里。
是誰救了她呢?
奴兒定定地望著冷酷的男人,心中升起一股感動,雖然仍是畏懼于他的肅穆。「是公子救了奴兒吧?!」
別煜沒有回答,慢慢放開她,在她清澈透澄的眼眸中,仿若看見了與靳秋風相同的純善眼神。
靳秋風並非是好人,但是偶爾,他卻會流散出好人特有的氣息。
眼前這位姑娘,正是靳秋風大發善心之下的幸存者。
但是別煜懶得去解釋,就待日後讓她自己去了解吧!他相信靳秋風不會輕易讓她離開。
奴兒勉強移身下床,屈跪在別煜面前,她覺得自己身心舒暢,必定是受了很好的照顧。
「感謝公子相救,奴兒無以回報,求公子收留奴兒,讓奴兒為公子作牛作馬……」
別煜一語不發地扶起她,不擅于對女孩子溫柔以待的他,只能用最硬板的態度將她扶坐于床沿。
「公子?」她以為他不肯答應,于是著急道︰「求公子別趕我走,我一定會好好服侍公子!如今我無家可歸,若公子不肯收留,奴兒也不曉得往後該何去何從,難道我真是不祥之人?注定流落街頭遭受欺侮麼?嗚……」
說著說著,她不由得心酸地哭了起來。
別煜打破向來不變的冷酷,安慰了她幾句。「不管發生什麼事,你想留就留,誰也不能趕你,放心吧。」
雖然這番話听來不太像是安慰她,不過她卻能感受到他的好意。
「謝謝……」奴兒听話地擦干眼淚,像個毫無防備的孩子。
「沒想到你也會安慰人。」一道男聲傳來。
奴兒抬頭一見,看到一個男子從門外走進來,臉上堆滿笑意,給人如沐舂風的感覺,和板著臉的恩公一比,這名男子的笑容反而變得親切!
奴兒也不曉得為什麼,看到他的笑臉竟然感到舒服,好似有許多危險都隱藏在這張笑臉下,她不必感到擔心,她知道不該胡亂臆測,但是心底卻忍不住假想著。
「這次,你總算有點人性。」靳秋風拍拍別煜的肩膀,卻惹來他一記白眼。
奴兒看著他們之間微妙的氣氛,正覺得怪異,靳秋風突然箭步向前,一張笑容大大地貼近她面前,她不由得心底一嚇!往後斜傾。
「你終于醒了。」他的眼笑成彎彎兩道,剎時間,讓奴兒忍不住屏息。
這個男人長得好俊魅!巴恩公的瀟灑不同,似乎有股威脅襲破她的心房!突然間她心如擂鼓!莫大的慌亂籠罩著她……
「記得自己是誰麼?名什麼?姓什麼?住哪里?」他一連串問了幾個問題。
「呃……我、我姓君,叫奴兒,原本是尚書府的丫環……」
「尚書府?最近不怎麼安寧的君府?」他救回一個有趣的姑娘。
「是、是呀!」他怎麼那麼清楚官家紛爭?
「原來你是個丫環。」他笑了笑,喜歡她不掃而黛的眉、不點而艷的唇,清新的容顏猶如初綻的水蓮,自成美麗。
「嗯。」還是個命運不濟的衰丫環!她在心中補上一句,點頭回應他的話。
「既然如此,你不是無家可歸了?」他抿唇笑著,見她又點頭,才道︰「這樣吧!你當我的小妾,好好伺候我,就準你留下。」
「嗄?!什、什麼?!你……」她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雖然自幼被爹賣進君府,但是老爺待她極好,將她分到大小姐身邊當貼身丫環,縱使不是千金命,卻也懂得潔身自愛,如今這個男人竟然對她說……
老天!他是壞人!
奴兒立刻在心里打壞了對靳秋風的印象。
「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他惡意扭曲她的反應,看她急得漲紅雙頰,不失為有趣。
「誰高興啦?!」她抓住一點思緒,不客氣地反駁他。「你不要臉!竟然想染指我冰清玉潔的身子,門都沒有!」
哇!脾氣不怎麼好,個性也不算溫馴,但是不及師妹的潑辣,倒令他愛不釋手!
他伸手輕按她粉女敕的臉頰,笑道︰「真好捏,像是水做的。」
「放開我!別踫我!」她厭惡地甩開他的手。
「師弟!她叫你。」
靳秋風朝別煜使了眼色,只見別煜的酷臉愈繃愈緊,像要殺人似的表情。
奴兒自然不能理解。「我、我什麼時候叫恩公了?」
她撫著熱燙的臉頰,不悅地瞪著他,發覺他的嘴不但愛笑,還很壞!
「恩公?」靳秋風來回看了奴兒和別煜一眼,最後又將目光落到奴兒身上,為她鄭重介紹道︰「你的恩公就叫‘別踫我’,你不曉得麼?」
瞧他那張閻羅臉,誰敢踫他?
「嗄?」奴兒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原來……恩公姓別名踫我啊!懊、好特別的名字……」
別煜一張臉已經陰郁到極點,隨時都有可能出鞘長劍砍下靳秋風項上人頭的危險!靳秋風卻咧著一張嘴,大大地笑開來!謗本不怕死!
「‘別踫我’恩公……」不準笑!君奴兒!「已經答應收留我,所以……」
「他說的不算數。」靳秋風指向自己道︰「我說的才算!」
「為什麼?!」她干嘛听他的話。
「因為……我是你恩公的大師兄!事情由我作主,懂麼?」
奴兒看向恩公,露出求救的眼神。
靳秋風那張會叫人窒息的俊臉,忽然放在奴兒面前,擋住了她和別煜互通秋波。
他怎麼了?竟然心里有股不是滋味……明明是他救了她,而她竟然去喊別人恩公?這沒什麼道理。
「你、你……」
「你什麼你,現在是談你。」他指著她。「要留下,就要當我的侍妾。」
「我、我……」說著說著,奴兒漸漸紅了眼眶。
她真的好倒霉,不僅是會帶給她喜歡的人厄運,也會讓自己不好過!為什麼這位公子心腸這麼壞?她已經無家可歸了,他還要趁火打劫。
「怎麼哭啦?」他就說嘛!女人真的是水做的。
「大師兄!你在哪里啊?」夏若嬋的呼喚從門外傳來。
「糟!」他暗叫道。「我先走一步了!下次再問你的決定!」
說完,他躍出窗外,消失無蹤。
奴兒吸了吸滿腔委屈的眼淚,愣愣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像在逃難似地,雖然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了,不過她倒是希望他無事。
僅是匆匆忙忙的交觸,她卻將他深刻地記在腦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