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看著靖媛一杯又一杯地猛灌酒杯里的紅橙色的液體,江惠蘭看不下去地搶下了她手上的杯子。
「你找我出來該不會是要我看你喝酒吧?」她不悅地問。
這幾天晚上她都拉著她出來喝酒,每天她都不要命似的喝得酩酊大醉,然後她就得替她收抬殘局,負責將她送回家。
原本是只要將她丟回家就行了,可是她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勁,說什麼也不肯回去,她只好夜夜將她帶回家,然後一整晚照顧著這個醉到不省人事的酒鬼。
她要是再繼續這麼喝下去,就算她這個喝酒的人沒事,她這個照顧醉鬼的人可會先累死。
「不想看我喝,那就陪我喝。」她搶回江蕙蘭手上的酒杯。」我們總要有一個人清醒吧!」她知道自己必須保持清醒,才能將靖媛平安的帶回去。
「既然你不肯喝,那我喝總可以了吧?」靖媛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江蕙蘭知道靖媛根本就沒有酒量,只要幾杯下肚,她就會開始發酒瘋,又哭又笑地說些心底話。
她知道她近來為情心傷,可是她又何嘗不是呢?
若是每次感情不順就要喝酒療傷,那麼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她這樣糟蹋。
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就算她醉死了,事情還是不會就此解決。
她知道靖媛愛的那個人就住在她的對面,她干脆今晚將她送回去,讓發酒瘋而胡言亂語她把心底的話全告訴他。
就這麼辦!江蕙蘭決定就這麼做。
「喝吧!你就盡情地喝,痛痛快快地醉一場。」她主動地替靖媛倒酒,為的是將她灌醉。
「干杯!」靖媛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酒。
她看似喝得很痛快,事實上她是越喝越難過,完全快樂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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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牆上的古董鐘十二點鐘響時,曹佑擎臭著一張臉注意著門外的動靜。
她是跑到哪里去了?都已經十二點了還不回家!
嚴格說起來,她已經許多天沒有回家了,今晚她大概也同樣不回來了。
自從那一天她哭著說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話之後,他就沒再見過她,他每天守在門口等她出門或回家。但是,他每逃詡等到三更半夜,對門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里是她家,她這麼多天沒有回來是跑到哪里去了?
斑!鐵定是又發現了新目標,忙著追男人而忘了回來。
一想到她繞著別的男人打轉,他就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能將她給抓回來。
雖然已經十二點了,但是他還是不死心地等著,反正他都已經睡了那麼多天的客廳了,不在乎再多一天。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的家在這里,他就不相信她能躲一輩子不回家。
「你要帶我去哪里啊?」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攙扶著,醉到不省人事的靖媛沒有任何危機意識的問。
「我要帶你回家。」他吃力地抱著她的腰。
江蕙蘭說只要把她平安送回家,她就答應和他約會。沖著這一點,他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她說這個醉鬼住在五樓,可他到了五樓,發現這一樓住了兩戶人家。
糟了。江蕙蘭沒有說她住的是哪一間!
「喂!你家是哪一間啊?」除了她,他也不知道要問誰。
「我家啊?為什麼我要告訴你?」
問一個酒醉的人是錯的,問了也是白問,得不到任何答案。
他很想把她丟在走廊上,但是又怕她睡在外頭會有什麼萬一,這樣江蕙蘭一定會生他的氣。
為了完成江蕙蘭交代的任務,他只好隨便選一戶人家按門鈴。
他的手正要踫到曹佑擎家的門鈴時,門卻自動開了。
听見外頭吵鬧的聲音,他猜想是靖媛回來了,沒想到他一打開門,看到的就是她依偎在別的男人的懷里,這令他爐火中燒、怒不可遏。
可惡!丙真他給猜對了,她真的捺不住寂寞,去尋找下一個獵物了。
「你出來得正好,請問你知道她住在哪一戶嗎?」
曹伯擎沒有回答他的問話,他只注意到臭氣沖天的酒味,及他始終放在她腰上的手。
真是的,她又喝醉酒了!他不悅地皺眉。
上次地喝醉酒是為了豫軒,這次她又是為了誰而喝醉酒?他不明白她喝酒的原因。
「喂!你究竟知不知道啊?」他已經快抱不動她了。
「滾!」曹佑擎由他的手中搶過了靖媛,還惡狠狠地瞪著他。
他最好快點走人,否則他若是失控的話,他不敢保證會對他做出什麼事。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他急得想要搶回靖媛。
當他的手踫到靖暖的肩時,曹佑擎終于再也忍不住了,他氣沖沖地朝著他揮出一拳。
莫名其妙被接了一拳,他覺得自己好無辜。
「你怎麼胡亂打人啊?」
「你若是不快滾的話,接下來就不只是揍你一拳便可以了事的,我還想拿刀砍你。」他竟敢踫靖媛,他恨不得將他的手給剁了。
「瘋子!」听見曹佑擎說的話,他嚇得拔腿就跑。
曹佑擎抱起了靖媛,將她抱入他家。
他不會再讓她走了,因為他們之間還有許多帳沒算,他等著她清醒後一並算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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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送到了嗎?」一見他出來,江蕙蘭立即迎上前問。
「我遇到一個亂打人的瘋子,他一見到我就莫名其妙地打我,人被他給擄走了。」他老實地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听見他說靖媛被一個瘋子給擄走了,她開始著急。
他把剛剛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還將他被揍的部分加油添醋了一番,為的是江美蘭知道他為了完成她所交代的事而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听了他的敘述,她總算放心了。
那個亂打人的瘋子大概就是靖媛心中的那個他。
「蘭,我為了辦你交代的事犧牲這麼多,你要怎麼補償我?」
江蕙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無辜地說︰「你被打是你自己活該,沒有看清楚狀況,而且你也沒有照我的吩咐將媛送回家里,所以,什麼補償你都別想要。」
要是人人替她辦件小事都跟她要補償,那她光是應付這些人就夠了,哪還有時間去尋找她的真愛。
「你騙我!」他沒想到自己不但白做工,還白挨了一拳。
「我沒有騙你,是你自己願意的,不關我的事。」
卑一說完,怕他會氣得失去理智而對她不利,她立即伸出手攔了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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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靖媛難過地嘔吐著。
「真是的,不會唱就不要喝那麼多。」曹佑擎心疼地替她拍背順氣,口中還不舍地叨念著。
吐光了今夜喝的酒,她雖然覺得舒服多了,但是她的酒還沒那麼快就醒。
「我還要喝!快拿酒來!」她大吼著。
「喝喝喝!再喝下去你的小命就沒了!」他不喜歡她這樣狂飲,這樣的喝法既傷身又傷神。
「我還要喝!」她根本就沒在听他說話,只顧著自言自語。「喝酒真好!酒能讓我快樂,能讓我忘了所有不愉快的事。」
她究竟是為了什麼事不快樂呢?是為了他喝?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會是她不快樂的原因,她的不快樂一定是為了別的事。
「嗯……」她半醉半醒地發出低吟。
見她已經吐完了,曹佑擎將她攔腰抱起,將她平放在床上,還幫她蓋上了被子。
她不時痛苦地皺著眉,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他進到浴室擰了塊毛巾,輕輕地擦拭她額頭上的不及黏在她嘴角的穢物。
這些日子她到底是去了哪里?她天逃詡喝得酩酊大醉嗎?
如果每逃詡拿酒當水喝,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會吃不消,更何況是像她這般嬌弱的身子。
一想到她天天借酒澆愁,他的心就萬般地不舍。
「明明不會喝酒,卻每次都要借酒澆愁,你實在是令人頭痛。」他愛憐地輕撫著她的眉心。
靶覺有一股熱流由眉心傳到全身,她感到舒暢無比,松開了緊皺的眉頭。
「下一次若是還敢喝酒,我就把你丟到廁所里,讓你趴在馬桶上面睡覺,省得還要費心照料你。」他的威脅根本就起不了作用,因為,她根本沒有听見他溫柔的威脅。
他打了個呵欠,他現在也有點想睡了。
「擎……」
在睡夢中,靖媛發出了輕微的聲音,仔細一听,才隱隱約約听懂她是在叫他。
見她連睡著了都喊著他的名字,他的心中泛起一股暖流。
「我不是故意的,不要生氣……擎……」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已經不生你的氣了。」他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他的安撫起了作用,她開始熟睡,不再發出囈語。
曹伯擎在她的身邊躺下,將她擁入懷里,感受著她的柔軟、她的溫暖。
靖媛扭動了一下,找到一個舒適的姿勢後,她又安靜地睡下。
摟著她入睡的感覺很好,只不過,陣陣刺鼻的酒味破壞了這一臉幸福的感覺。
如果她是在清醒的情況下依偎在他的懷里,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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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睫毛微微煽動,沉睡中的靖媛漸漸地蘇醒。
一睜開星眸,看見一張屬于男人的臉龐,她瞬間清醒、睡意全消了。
她立即起身,驚動了身邊熟睡的人。
她在哪里啊?她的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這麼早就起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其實曹佑擎還很想睡,根本不願意這麼早起來。
「曹佑擎!」她很驚訝自己一醒來後會見到他。
听見她連名帶姓的喊他,他心中的幸福感及相逢的喜悅全都消了。
「昨晚你不是這麼叫我的!」他好懷念她昨晚溫柔的呼喚。
「我、我昨晚怎麼了?你又怎麼會在這兒?」真糟糕,她竟然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這是我家,你睡的是我的床,我當然會在這里,你昨晚喝醉了。他非常合作地回答她的問題。
他家!她怎麼會在他家?靖媛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她只記得和江蕙蘭一起喝酒,可接下來的事她一點也想不起來,她是怎麼來到這里,她一點記憶也沒有。
她不該喝那麼多酒的,現在什麼事也想不起來,實在是槽透了。
「我怎麼會在你家?是蘭送我回來的嗎?」她試揉地問。
除了江蕙蘭之外,她想不出有其他可能,至少,醉到不省人事的她是不可能自己到這里的。
不提還好,她一提起,讓他又想起昨晚她被陌生男人送回來的事。
這件事他一定要問個水落石出,他要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和她有什麼關系。
「昨晚送你回來的男人是誰?」他極起臉孔逼問。
「男人?」靖媛听不懂他在說什麼。「蘭是個女人,不是什麼男人。」
「昨晚送你回來的人的確是個男人,我清醒得很,絕對不會眼花看錯,把女人看成男人。」
照他所說的,昨晚不就真的是有個陌生男人送她回來?
「那個人是誰啊?」她驚慌地問。
天!她讓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送回家,不知對方是不是對她意圖不軌,更加不知以後會不會惹來一堆麻煩。
「我才要問你呢!」
「可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根本就不記得是誰送我回來。」不管她怎麼回想,她就是想不起昨晚的事。
「他不是你的新歡嗎?」他酸味十足地說。
要是她和人家沒關系,對怎麼可能會親自送她回家,還知道她住在這兒?
「什麼新歡?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不是你新釣上的凱子嗎?」
他的嘲諷令靖媛受不了地大吼,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夠了!別再說了!」她不想再听他的冷嘲熱諷。「他若是我約上的新凱子,我才不會笨得讓他送我回來,我更不必為了要忘記你而夜夜買醉,讓自己每天痛苦的醉了又醒、醒了又醉。」
看她的情緒如此激動,他想那個男人和她的關系大概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樣。
她當時已經喝醉了,什麼人在她身邊她也不記得,說不定對方是看她一個女人好欺負,想對她不軌。
幸好他昨晚將她搶了回來,否則事情就嚴重了。
「這個可惡的三八蛋,要是讓我再看見他,我鐵定要他的命,絕不會只是揍他一拳就了事。」他一定是不要命了,才敢動他女人的歪腦筋。
「你打人?你有沒有受傷?」她著急地檢查著他的身體。
「你別急,我一點事也沒有。」
听他這麼說,她這才放心。
「你沒事就好,我要回家去了。」
她早就下定決心要還他平靜的生活,她寧願一個人忍受相思之苦,也不要再打擾他。結果,她喝醉後還是打擾了他。
靖媛的腳才剛剛踫到地板,就被曹佑擎緊緊地摟在懷里。
「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我。」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抱住她。
「我不放!」他搖頭拒絕。「我等了你好多天,好不容易才等到你,我才不放開。」
他怕自己若是放手,她就又會躲到不見蹤影,他就又必須痴痴地等。
「你不是不想見我嗎?」她不相信他在短短的幾天之內就改變了心意。
「唉!」曹佑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既然你愛我,而我也不討厭你,為什麼我們要因為一個誤會而彼此折磨呢?」
雖然他已經確定自己的心意了,但是那三個字他還是說不出口。
「那……你想怎樣?」她不確定的問。
她以為他永遠都不會原諒她,可他剛剛活中的意思好像是已經不怪她了。
「我們和好吧!」
「就和好而已嗎?」她還以為他願意接受她的愛。
「如果你依然愛我的活,而我仍可以交往看看。」他的話應該已經夠清楚了才是,她應該听得懂。
「你是說真的?」
「真的!」
「被我黏上就沒有自由了,你不會反悔嗎?」
「絕不反悔!」
她願意黏著他,他可是求之不得,因為,只要一直待在他的身也,她就沒有機會去追別的男人了。
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令她興奮地轉身投入他的懷抱。
兩人緊緊地相擁,過了好一會兒,靖想到了一些問題,她由他的懷中抬起頭來。
「你不怕我要是的你的錢,而不是你嗎?」
「不怕!」
經過了邊麼多事,他相信她愛的不只是他的錢而已,他對她的愛有信心。
不過,如果她真的只要他的錢,不要他的心及人,那他也認了,誰要他愛上了這個為了錢而追夫的拜金女。
「你不怕我又誘惑你嗎?」她的臉貼近他的。
「我求之不得!」他深情地說出心里的話。
「你……」
不讓她再成廢話,他索性封住她愛發問的小嘴。
兩人吻得纏綿,傾訴著幾日不見的相思意……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