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肱徽像個瘋子似的往昭明宮狂奔而去,可當他抵達時,里頭早已人去樓空,別說是沒見著明星-,連她的物品全不見了。
她們是玩真的!
他趕緊又轉往宮門,一刻也不敢停頓。
他原本以為她們只是說著玩而已,沒想到明星-是認真的,她真的是要換夫。
這怎麼可以!他絕不答應!
只要一想到她親密地喚著別人為皇上、只要想到她在別的男人身下嬌喘、只要想到她變成了別人的妻……他光是想就快要發狂了,他說什麼也不能讓這麼荒唐的事情發生。
他死命地奔跑著,就怕遲了一切就來不及了。
跑到了宮門口,他還是沒發現明星-的蹤跡,他急切地抓了名侍衛就問︰「皇後娘娘人呢?」
「皇上……」一被黑肱徽抓住,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雙腿立即發軟。
「沒用的東西!」他放開了他。「皇後娘娘有沒有出宮?往哪個方向去了?」
他著急地吼著問。
「娘娘的馬車往前直駛去了。」另一名侍衛指著明星-離去的方向。
真的離開了!
可惡!
「沒有朕的旨意,你們膽敢放娘娘出宮,朕回來再和你們清算總帳。」明星-找得回來便罷,要是找不回來,他會要他們的心命來賠。
侍衛覺得自己很無辜。他們也是看到皇後手上的自由出人金牌才敢放行的,他們應該是沒錯才是。
擺肱徽原想繼續奔跑,突地眼尖地看見宮外莫名其妙地拴了一匹馬,他沒有多想就跨上馬背,騎著馬去追明星-的馬車。
快速奔馳了許久,他終于追上了緩緩行駛中的馬車。
「星---停車--」他放聲喚著明星。「星---」
就像是和他作對似的,任由他減到喉嚨嘶啞,馬車不但沒有停車的跡象,反而還加快速度。
懊死!
她到底是想怎麼樣?
擺肱徽夾緊馬月復直追,漸漸地縮小巴馬車間的距離。
「停車--」他騎到車夫身側,對著他命令。
可車夫像是沒听到他的話似的,仍是不肯減速停下來。
「可惡!再不停的話,朕就這樣跳到馬車上。」黑肱徽威脅地說。
他就不信在他這麼說之後,她們還會依然故我地不停車,除非,她們真的不將他這個皇上放在眼里。
「停車!」里頭有個細弱的女聲傳出。
是星-!擺肱徽認出了那是明星-的聲音。
車夫听從命令讓馬車停下,黑肱徽也讓馬兒停下,馬兒在車門旁不停地跺步。
「星-出來!我們好好地談談!」
馬車的門被打開,明星-面無表情地望著他,並沒有因為他的追來而感到任何歡欣。
她都已經委屈自己成全他和昭明了,他還來追她做什麼?
望著明星-沉默不語的臉,黑肱徽發覺她瘦了。
全都是他的錯!要是他早點發現自己的愚蠢就好了,那她也不用受了那麼多的苦。
「星-,我們好好談一談好馬?」他請求地說。
「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既然要成全你和昭-,就是希望你們幸福美滿、白頭偕老,這是我欠你們的祝福,我想,祝福的話說完後,我已經沒有話要和你說了。」
她被他傷得那麼重,好不容易她打起精神想要重新過日子,結果。他又想來破壞她的新生活。
「回去吧!懊好地疼愛昭明,她會是個好皇後的。
她怎麼能說得這麼平靜?黑肱徽一臉痛苦地望著她。
「你難道不懂嗎?」他以為他來追她。一切就都十分清楚了。
「我是不懂!我不懂你為什麼不陪著昭明而來找我?我不懂你攔住我的馬車是要做什麼?」對于他,她是有千千萬萬個不懂。
看來,要是不把話說清楚,他今日是別想將她帶回宮了。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拋下昭明來找你?還不就是因為在我的心目中,你比昭-重要多了。」
她比昭明重要?
這怎麼可能!明星-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
「昭-說你要和她換夫,我听了可是一肚子火,我的妻子、我的皇後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讓人。你願意把我推給昭-,你怎麼沒有先問過我的意見,看我是不是願意把你交給達,看我是不是願意要拿你換昭。」
明星-幽幽地回答︰「何須問你的意見呢?只要能讓昭-待在你的身邊,我想,你一定是非常樂意的。」
她就是知道他只要昭明,才會和昭明商量,來一場被夫的計畫,這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補償。
「那是你自己認為,我可不這麼想。」黑肱徽不悅她竟想將他推給別人。
「這不只是我認為而已,你一定也是這麼想。」要不是做口口聲聲說只愛昭明,她怎麼會痛下決心做出這個決定。
擺肱徽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她才會明白他的心意。
「我承認我以前是真的喜歡昭-,也因為這樣,所以,我忽略了什麼是我最想要的,也才會在惱怒中不小心傷害了你。可是,我現在全都想清楚丁,我對昭明只是一時的迷戀,因為她是那樣的美好,就有如女神一般的遙不可及。我誤將迷戀當成愛,才會口口聲聲說愛她,其實,我連她的個性、喜好完全都不知道,哪談得上什麼愛。」
是迷戀也好、是愛也好,似乎都和她無關了,反正,他迷戀的人、愛的人不會是她。
「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別擋我的路,我還要趕去南昆國。」她冷然地說著。
听到她說要去南昆,黑肱徽的火爆脾氣馬上又出現。
「你就這麼想去南昆嗎?你以為達會對你好嗎?我告訴你,達他是非常冷淡的人,不管是對他的兄弟、妻子、甚至父母,他都是一樣的態度。踫上了他,你絕對會受不了,和他在一起絕不會好過跟著我。」
「他是冷沒錯,可是,至少他不會像你一樣傷害我。」
原來他傷了她那麼深、那麼重,她才會死心地想要離開他,她寧願去投靠一個不會理他的人,就是不願意留在傷害她的他身邊。
「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在追求一個自己夢想中的女人,寧願望著畫像來思念她,也不願去正視在我身邊的人。我很抱歉傷了你那麼深。可是,只要你肯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我會好好疼愛你,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明星-冷冷她笑著,她無法再去相信他了。
「我只不過是一個替代品,你現在已經能夠擁有你的寶貝真品,何必再要我這個替代品呢?我永遠不會變成你心中要的那個人!」
「不--你不是替代品--」黑肱徽吼著否定了她的論調。
「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自己不想再當替代品了,算我求你,你就放我一馬,別浪費時間妄想在我已死的心湖上激起漣漪。」
她的心死了!那他的心該怎麼辦?
不準!
他絕不準她的心死了,他要她的心再度為他活過來。
「我要趕路了。你保重。」再瞥了他愁苦的面容一眼,明星-轉身想要進人馬車內。
「在我要來找你之前,昭-跟我說了幾句話,說我現在做出選擇還來得及,遲了,她那死心眼的大姐就成了南昆的皇後了,我可就後悔莫及了。」
明星-因他的話而停住了腳步,不再有任何的行動。
「我毫不考慮就來找你了,你應該知道我的選擇。」他認為,這個提示已經夠清楚了。
他……他該不會是選擇她吧?明星-驚得說不出話來。
「星-,跟我回去吧!」他上前牽住了她的手。
她趕緊揮開他的手,喃喃自語地說!「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選擇,我只知道我選擇離開。」
她感到非常驚訝,他怎麼不再自稱為朕了。
「星-!你怎麼可能听不懂?」她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其實,明星-听得懂他的話,她知道他選擇了她,只是,她覺得這樣就和他回去太便宜他了。
想當初他在她的面前可是老老實實地說他愛的人是昭明,而現在對她,連一句喜歡都沒說,更別提變了。他老是用暗示法要人猜他的心意,她才不想去猜,她非得要听到最重要的三個字,否則,她才不肯回去。
「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要是沒有,那我要走了。」她作勢要進馬車。
「星-……」
他都已經說了這麼多,她一個字也沒听進去,她還要他說什麼?
「你真的沒有話要說嗎?」她再問一次。
真是急死人了,他平時還滿聰明的,怎麼到了這個時候卻這麼愚蠢,連一個小小的暗示也听不懂。
「你到底要我說什麼?」黑肱徽的口氣已經充滿不耐了。
這個大笨鵝!明星-也火了。
「你什麼都不必說了!再見!」她對著他怒吼,轉身踏人馬車內。
情急之下,黑肱徽手快地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將她拉出馬車,攬過她的身子,讓她坐在他的前方,緊緊地摟住她。
「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我!」明星-掙扎著要下馬。
「不放!我永遠都不放開你!」
不等明星-再發出抗議,他立即要身下的馬兒快跑,他要強擄她回宮。
看著馬兒奔跑時揚起的沙塵,堂兒一頭霧水。
「現下該怎麼辦?是繼續前往南昆,還是要回東曦啊?」
「笨!」她們三人同時給了堂兒一個答案。「娘娘被帶回去了,我們當然是跟著娘娘走啊!」
她們四人坐在馬車內,又慢慢地晃回皇宮。
「放開我,我不要和你回宮。」迎著風,明星-氣怒地大喊。
這個卑鄙小人,竟然敢強擄她,雖然它是皇上,可未免也太無法無天了。
「我不會放了你的,你就算不想回也得回。」
巴她講理她不听,他黑肱徽索性就用蠻子的方法,這樣,她想逃也逃不了。
「你又不愛我,我也不愛你,何必要苦苦地將彼此綁在一起呢?」
等了老半天老是听不到他的愛語,明星-干脆自己故意提起,要是他真的愛她的話,他定會立即反駁它的話。
「你不愛我沒關系,只要我愛你就衍了。」黑肱徽不知自己上當了,他只是誠實地說出內心話。
「我要是無法愛你呢?」
「沒關系!我會誘出你對我的愛,我相信,久而久之,你也一定會愛上我勺。」
白不是他自夸,能逃得出他手掌心的女人是微乎其微,只要他用心引誘她,她早晚一定會愛上它的。
「要是我永遠、一輩子都無法愛你呢?」
擺肱徽認真地思索了下,頗為失望地問︰「你是真的無法愛我嗎?」
難道說愛他有這麼難嗎?
「我……」明星-立即垂首,不讓他看見她的羞赧。
要她把愛說出口是怪難為情的,可是,他都說了,她總不能那麼吝嗇,連那三個字也不肯說。
他以為她垂首是對不起的意思。心中漲滿了愁悵。
「你不愛我也沒有關系,只要你永遠在我身邊,永遠不離開我就衍了。」退而求其次,只要能天天抱著她、看著她,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我愛你……」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被風吹散了,他听不太真切。
「我說--我愛你!」她用雙手圍在嘴旁。大聲地對著他喊。
她愛他!他沒听錯吧?
原以為這輩子很難听到她對他說這三個字,沒想到,他竟然曾在極為失望的情況下听到,讓他現在心情一下子飛升。
擺肱徽一手扳過她的臉,情難自禁地低頭封住了她的唇。
明星-可沒有他那麼忘情,她死命地推他,要他別在這個時候吻她。
「你不喜歡我吻你嗎?」被她拒絕,他不滿地嘟噢著。
「喜歡啊!」她老實地說。「可是現在是在馬上耶!我可不想因為你太專注吻我而雙雙墜馬捧斷了脖子,到時,想親也沒得親了。」她可是為了以後的幸福著想,怎知他一點也不領情,只想著眼前的歡愉。
他听了之後總算是釋懷了,于是輕輕地在她的頰上偷了個香吻。
「現在就暫時這樣,等回宮後再好好地吻你。」為了她,他要好好地愛惜自己的生命。「當然,我想要的不只是這樣而已,還有你……」
他在她的耳邊吹著氣,害她全身起了一股戰栗。
「你正經一點!」
傍這麼不正經的人當皇帝,亡國大概是遲早的,不過,幸好他的運氣很好,有一個像她這麼好的皇後當助手,保證國運一定會昌隆。
「我已經很正經了。」
他要是真的不正經的話,他早就策馬到草叢或者直接在馬上要她,哪還會拼了命地忍住欲火,想要挨到回宮再說。
「是嗎?」她根本就不相信。
「敢懷疑我!你慘了!」黑肱徽單手持著韁繩,另一手伸出手指打算對她施以不信任的懲罰。
「不要!」知道了他的意圖,她害怕地左閃右躲。
在馬背上她根本就沒地方躲,她閉上眼認命地接受他的搔癢,只求他給她一個痛快,別搔太久。
擺肱霉將馬兒的速度漸漸放慢,側首給了她一個蜻蜒點水般的輕吻。
「你!」
他怎麼又不听話地吻她!
馬兒停住了,不再奔跑,黑肱徽迫不及待地狠狠吻住它的唇,給他一個纏綿又熱烈的深吻。
他們吻得忘我、吻得激情,害得跟在他們後頭馬車上的人不知該如何是好,為了怕會打擾到他們,她們將馬車停在一旁,等著他們纏綿完畢。
見堂兒看得津津有味,她們有默契地塢住她的雙眼,不讓他在一旁當忠實的觀眾。
這種場跋……兒童不宜!
一回到寢宮,黑肱徽不再忍耐了,布滿的臉緩緩地在明星-的眼前放大,直到感覺有個溫熱、柔軟的東西貼上了她的唇。
他又吻她了!
她實在想不通他怎麼那麼愛吻她。
「星-……我要你……」
她懂他要什麼,這一次,她可以毫無顧忌地將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給他。
當黑肱徽的手滑至她的胸口,一邊磨蹭著她的胸口,一邊替她解開衣物時,門被人一把給推開,還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大姐夫、大姐,看我找到了什麼好東西。」來人是明昭明。
以前還覺得她挺可愛的,可是幾次和她交手下來,黑肱徽覺得她根本就是妖魔投胎轉世,老是在破壞人家的好事。
他實在是搞不懂。他當初是喜歡她哪一點,他真是是瞎眼了,才會把一塊石頭當成了寶玉。
一點也沒發覺自己破壞了他們的好事,明昭明興匆匆地拿出手里的東西來獻「大姐夫、大姐你們看,那個天龍宮中竟然有好多我的畫像,而且,每一張都是這麼美麗,實在是有夠奇怪的。」
當明星-看到那些畫時,她的臉色微微泛白,表情也僵住了。
這些畫的存在對她而言都是不好的記憶,若是可以,她根本不想看到這些畫。
擺肱霉察覺到了明星-的異樣,他立即將這些畫收了起來,不讓他看見。
「大姐夫,你這是做什麼,別搶我的畫啦!」明昭明才不肯這麼快就讓他收起來,她還沒玩夠呢!
這些畫明明是他的,什麼時候變成了她的?
不過,黑肱徽也不想管這是誰的畫,他只希望她能趕緊帶著畫滾蛋,別再出現在他的面前,打擾他和明星。
「畫是你的,快把畫拿出去。」
如果她要,他不介意全給他。
「我們一起來欣賞這些畫,別那麼快趕我走。」明昭-固執地不肯走。「你們看,這幅畫的畫功精致,把我畫得很傳神。」
明星-定楮一看,這不是她遺失的畫嗎?
「畫中人不是你,是星。」黑肱徽受不了她的自以為是,隨即把畫給搶了過「怎麼是大姐,明明就是我啊!」
「你的眼楮是充滿邪惡、會騙人的圓圓杏眼,而星-的眼是精明、賢慧的細長丹鳳眼,這畫中的眼楮較細長,是星-才是。」
明昭明壞壞一笑,不安好心地問︰「大姐夫好厲害,竟然把我和大姐的不同點分析得這麼透徹。不知大姐夫花了多少時間去研究啊?」
「明昭-!」在見到她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里,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咬牙切齒喊她的名字。
他好不容易和星-漸入佳境,她偏要出來搗亂,實在是欠缺教訓。
「趕快把你的畫拿走,否則我要人一把火把畫燒了。」留這些畫只有壞處而沒有任何益處,只會不時提醒他,他以前的眼拙。
「人家不想走啦!人家令晚想和大姐一起睡。」明昭明偎入明星-的懷里,對著黑肱徽做著鬼臉。「大姐,人家好久沒和你一起睡了,今晚我們就一起睡嘛。」
她使出了撒嬌的絕活。
明星-為難地望著一臉期待的明昭-及一臉怒火的黑肱徽,她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昭明,大姐夫會幫你安排更舒適的宮院。你就自己一個人睡。」他好不容易等到能和明星-圓房的時候,他說什麼也不準別人來破壞。
「人家一個人不敢睡,大姐,你就陪我睡啦!」她幾近請求的語氣令人實在難以拒絕。
「今晚昭-就留下來和我一起睡。」明星-一臉歉疚地望著黑肱徽。
「好耶!那我先去床上躺著等大姐。」經過黑肱徽的身邊時,她還不忘得意地朝著他擠眉弄眼一番。
他們兩人相對,臉色都好不到哪邊去。
「對不起!我……」
「沒關系,你就好好地陪她睡一覺。」
明明心里恨個半死,可又怕明星-會自責、會傷心,他只好裝作不在意。
「我出去了,你早點休息。」
擺肱徽一臉郁悶地離開,面對這個明昭明他可是恨得牙癢癢的。
明昭明這個小調皮鬼,他一定要想辦法把她給弄走。
對了!
就叫那個教妻無方的達來把他的皇後接回去南昆共享天倫之樂吧!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