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朕是要定你了!」俯在明映-的上頭,黑肱龍如宣誓般地說。
她是他的皇後,他原本就不需要對她禁欲,縱使他先前不怎麼喜歡看似要死不活的她,但是,上了床、熄了火,他仍可和她行周公之禮。
現下她挑起了他對她的興趣,他就更加想要她,想看她在床上為他瘋狂的俏模樣。
明映-被他的話給震懾住,以著似懂非懂的眼神注視著他堅毅的臉龐。
她不早就是他的人了,為什麼他還說要她的話呢?她的腦中浮現不解。
在她被指婚、進宮之後,她就只能是他的女人,就連死也得死在宮里,她這一生已無再踏出宮闕的機會。
既然是這樣,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地對她宣誓?
「不懂嗎?」見她沒有任何反應,他就猜出她听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自從他踏入飛鳳宮,不管他說了什麼,她都是一臉淡漠,情緒沒有因他的一言一行而波動,這顯示她的心根本就沒放在他的身上。
今日若換成了別的女人,在听到他要將她打入冷宮時,早該痛哭求饒;在听到他說要她時,更該歡喜地抱著他謝主隆恩。結果,她既不著急、緊張,也沒有欣喜的神情出現,這令他更想要看到她不同的表情。
他之前是大皇子,現下又成了皇上,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這世間沒有他要不到的東西,包括一個女人。
「朕要的不只是你的人,還有你的心。」
卑語一落,不容明映多加思考,他低頭封住了她的唇,深深地吻著她。
明映-覺得全身虛軟無力,幸好她現在是躺在床上,否則,她鐵定會癱軟在地上。
擺肱龍像是要掏空她胸中僅存的空氣般地吸吮著,久久不肯分開緊緊相貼的四片唇瓣。
無法呼吸的痛苦一直侵蝕著她,她感到越來越痛苦,無法開口說話的她只好出手推他,希望他將呼吸的權利還給她。
她的推拒有如小蚊子叮咬般不痛不癢,黑肱龍完全沒有發現她的不適,反而還以為她是忘情的出手輕撫著他。
一吻不可收舍,她口中的蜜汁令他百嘗不厭,他不舍得淺嘗輒止。
加深著彼此的吻,他引導著雙唇的纏綿。
明映-覺得自己不行了,她需要空氣,再不能呼吸的話,她大概就會比大夫預估的時間更早入黃泉。
若是她不幸死在洞房花燭夜,那可是會滑天下之大稽,成?全國人民的笑柄。
她將會是空前絕後、絕無僅有,史上最短命的皇後。
就在明映-已經眼前一片黑暗,即將要昏厥之時,他終于與她的唇分開,還給她呼吸的自由。
在她吸到第一口睽違已久的空氣時,她不由自主饑渴的大口大口吸著。
有一刻,她以為自己會這麼死去。
看到她淨顧著吸氣,黑肱龍撫著她更為蒼白的臉頰,知道自己吻得太過火了,可她嘗起來的味道是那麼地迷人,令他無法自拔地愛上與她親吻的感覺。
他現在仍有意猶未盡之感,恨不得能再次一親芳澤。
心中念頭方起,黑肱龍立即付諸行動。
當他的臉在她的眼前放大,唇上多了緊貼的觸感時,她的心一驚,立即感到大事不妙。
慘了!她又要不能呼吸了!
但是沒有明映預料中的纏綿深吻,僅僅是蜻蜓點水般的淺吻。
咦?怎麼會這樣呢?她對于他的反常感到不解。
見她以一雙疑惑的大眼直盯著自己瞧,他輕撫著被他吻腫的女敕唇,似笑非笑地說︰「怎麼?對于這個輕吻很失望嗎?」
他可是怕自己忘情的深吻會令她一時無法呼吸而斃命,才會以輕吻來解解癮。
「不是的,我……」明映-想要解釋,卻羞怯地不知該如何說起。
要她和他討論這種事實在是羞死人了,她根本就無法大咧咧地開口解釋。
羞赧的紅暈爬上了她蒼白的臉,讓她看起來更顯動人。
「你的唇好香,有股清新的味道,令朕情難自禁地流連于你的芳唇間。」黑肱龍一邊感性地說著,一邊不安分地吻著她紅透的臉頰。
明映-知道他說的味道是什麼,她的神色為之一黯。
她長年服用藥草,身上自然而然沾染了藥味,她一直極為厭惡這股刺鼻的藥味。
而他竟會覺得這股藥味很香,這可令她大感意外。
「你真的好香!」他偎在她的頸窩,聞著她身上有別于其他女人脂粉味的淡淡清香。
他會覺得她香,那他的鼻子一定是出了問題。明映-不以為然的暗想著。
她身上的香味令他的蠢蠢欲動,恨不得能一口吃了她。
他解下了她身上的衣物,更加放肆地在她的玉肌上搜尋著那股挑起他火熱的芳香。
香味不因她身上的衣物除去而淡化,反而更加濃郁。
擺肱龍已經能確定這香味是由她的身體散發出來,而不是因佩帶香囊才沾染上去的。
他這個皇後看似不怎麼樣,卻擁有許多女人沒有的特質。
看來,他是得到了塊寶!
他在她身上不停地磨蹭,害她不敢自然地呼吸,就怕她上下起伏的胸口會誤觸他的臉。
「你……」黑肱龍發覺了她僵直的身子。「你很緊張嗎?」他的手壞壞的在她清瘦的身軀上輕撫。
明映-的身子因他刻意的撫觸而繃緊,驚惶得睜大雙眼,一動也不敢動。
「沒、沒有……」她壓下心中的恐懼搖頭否認。
卑都講不好,還敢說自己不緊張,她以?他是三歲小阿,輕易就會被她的話語所蒙騙嗎?
擺肱龍也不點破她不高明的謊言,只是開口平撫她緊張的情緒。
「放輕松……」他撫著她的背脊,輕聲地安撫。
明映沒有因此而放輕松,身子反而更加的僵硬。
他的手在她滑如凝脂的背游移,這樣的撫觸令她無法不去在意,所有的感官全隨著他的手滑過而蘇醒。
她的身子如此緊繃,他接下來的步驟根本就無法實行。
難不成他的洞房花燭夜就要在這樣什麼都沒做的情況下結束?黑肱龍挫敗的停下手上的動作,無奈地瞪著她。
他是怎麼了?明映-不明白他為何會這樣看她。
苦思著該如何分散她的注意力,一回神,突然看到她直盯著他瞧。
一瞬間,四目相交,兩人再也移不開自己的視線。
彼此的目光就像是道吸引力,黑肱龍情難自禁地封住了明映-的唇。
他盡情地吻著她,雙手像有自己的意識般,自動自發地順著她的曲線輕撫。
明映-一時之間忘了緊張、忘了呼吸、忘了一切,僅能憑著本能跟著他,隨他一同沉浮在之海。
經過一陣深吻之後,黑肱龍離開了她的唇,順著她的玉頸而下,在她白皙如雪的肌膚上落下細細的碎吻。
他的吻就像是一把火,不停在她身上各處點燃火苗。
懊熱!懊難受!不管明映-如何地扭動、掙扎,她就是無法平撫自己身體的熱度。
她覺得眼前一片迷蒙,她看不清他的臉,熱度讓她的頭也跟著昏昏沉沈,他的人是越來越模糊。
她的扭動加速了黑肱龍的凝聚,他再也壓抑不住想要她的了。
他迫不及待的滑入她的身子,與她結合。
「啊……」
疼痛喚回了明映-的意識,她眼前的迷霧也快速地散去,剎那之間,她更是仔仔細細地看清了他的臉。
「皇上。」她輕喚著他。
擺肱龍听到她喚他的聲音,立即仰起頭望向她的臉。
「朕知道你疼,再忍一下,這疼痛感就會消退。」他以為她是疼得受不了才會喚他,遂耐著性子安撫她。
明映-突地眼前一黑,雙眼緊緊地合上,人已昏了過去。
見她無語地閉上眼楮,他以為她已經不疼了,可以接受他了。
他榔鶿的雙手,想讓她的手圈在他的脖子上,但在他放開後,她的手便虛軟無力地滑落。
擺肱龍終于察覺了她的不對勁。「映-……」他輕聲地喚著她。
早已昏厥的明映-當然听不見他的呼喚,仍是沒有反應地躺在他的身下。
「映-、映-!」他起先是不停地喚她,但見她沒有回應,又趕緊出手搖著她的人。
不管他多麼用力地搖蔽,她還是沒有反應。
這下子黑肱龍可急了。
他趕緊抽離她的身子,拾起衣衫穿妥,取來喜床上的鴛鴦錦被蓋住了她赤果的身子。
「來人啊!」他對著門口大喊。
不多時,長兒、命兒、富兒、貴兒立即奔了進來。
「參見皇上!」她們恭敬地行跪禮。
罷剛是他將她們全趕了出去,現在卻又急急忙忙地喚她們進來,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事?她們對于未知的情況驚慌不已。
「你們三個去幫皇後娘娘穿上衣物,你去外頭命人傳喚御醫。」黑肱龍火速地對她們下令。
筆後娘娘是怎?了?她們擔心明映-,卻又不敢開口多問。
「是!」她們立即領命行動。
當看到明映-昏睡的模樣,她們對于發生了什麼事了然于心,不發一語地替她穿妥衣物,隨手放下床幃。
「御醫人呢?」等不及的黑肱龍走到門口大吼。
「啟稟皇上,奴才已經派人去找了。」守在門口的余公公趕緊回話。
今天是登基大典,又是聖上大婚的日子,文武百官現下大概都醉得一塌糊涂,想必御醫們大概也相去不遠。
「他們要是再沒人來,明天就將他們全砍了。」黑肱龍氣怒的放狠話。
要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定要這群延誤診治的庸醫跟著陪葬。
「來了!御醫們都來了!」由公公們攙扶著的御醫全都往飛鳳宮飛奔而來。
他們都已經酒酣耳熱,站也站不穩,可大老遠就听到黑肱龍說要砍人的狠話,他們的酒意立即退盡,瞬間清醒了過來。
細細長長的紅絲線由飛鳳宮里延伸至宮門口,一端綁在昏迷不醒的明映-手腕上,另一端則由御醫們輪流握在手上,經由紅絲線傳來的脈象診斷。
太醫們經過仔細的診脈及相互討論之後,終于做出結論。
「啟稟皇上!」他們推派了一個老一點的御醫回報。
貶派老御醫可不是基于敬老尊賢,或是看在他年高德盛,而是,他的年紀大,已經一腳踩進棺材里。要是一個不小心惹怒了皇上被拖出去砍了,他也已經活夠本,比起人生剛開始的他們是更加的值得。
「皇後是怎麼了?」黑肱龍寒著聲問。
雖然明映-看起來像個病人,可是,他總覺得那只是外表騙人的皮相,他認為她的人不但沒病,還非常強壯健康,會突然昏倒一定是另有原因。
「皇後娘娘的脈象虛弱,人是沒有大病,可身子骨卻孱弱得怎麼也養不壯,所以會小病不斷,難以完全根治。」
原來她真的是體弱多病,並不像他想象中的健壯。
知道了真相,黑肱龍頗為失望。
「她為什麼會昏倒?」他現下想知道原因。
「娘娘的身子骨虛弱,不能過于勞累、不能受太大的刺激,會昏厥的原因是因為今天過于勞累,強撐了許久後終于支援不下去所致。」
一整逃詡待在飛鳳宮還太勞累?她實在是太不中用了!
別人所指配的皇後不但美麗又健康,而他卻得到了個什麼事也不能做的病筆後,這樣的待遇實在是天壤之別。
擺肱龍越想越不滿,心中的怨氣也越來越大。
老御醫是還有話要說,可是,一看到黑肱龍陰鷙的臉色,他就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告訴他。
「老臣有話想說,可是不知該不該說?」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會有多大的震撼力,說不定會令黑肱龍勃然大怒。
「有話直說!」黑肱龍不愛別人講個話吞吞吐吐的。
「娘娘的身子虛弱,不適合孕育龍子。」
听了老太醫的話之後,黑肱龍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這種事。
筆室最重要的就是要繁衍龍子,尤其,皇上的人選大多都是正宮娘娘所生的太子,要是明映-不適合生育,那麼,中齊國不就後繼無人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他存疑的想再確定。
「老臣不敢欺瞞皇上!」他沒有那個膽說謊。「皇後娘娘的身子受不住分娩時的疼痛,若是勉強要生,只怕會一尸兩命。」
「你的意思就是受孕了也沒用,到頭來還是撐不過足月臨盆的那一關?」
「是的。」雖然答案很殘忍,但他還是得老實說。
他到底是走了什麼運?被指配到的皇後體弱多病就算了,她竟然還不適合孕育龍子。全是缺點的她到底還擁有什?優點足以母儀天下?
他實在不知道,這個皇後還有什麼留下來的價值。
「把皇後娘娘帶進宮的四個丫環傳喚過來。」他想要問清楚她的事。
當長兒、命兒、富兒、貴兒被帶到黑肱龍跟前時,她們大抵都了解發生了什麼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想不到她們一直極力想要隱瞞明映身子虛弱的事,還是被這群多事的御醫給披露出來。
「參見皇上。」她們全都垂首跪下。
「朕問你們,皇後娘娘的身子如何?」她們要是敢有一句謊言,他定會治她們一條欺君之罪,砍了她們的小腦袋。
事到如今,她們也只有照實說了,因為只要御醫一把脈,明映的病情就會一清二楚,絕對無法任由她們睜眼說瞎話。
「回皇上!娘娘自幼身子骨荏弱,一不小心就會受風寒而咳了好些天、一不注意就會過于疲累下不了床躺上許多天,所以幾乎天逃詡要伺候喝藥,不能吹風、不能雨淋、不得日曬。」長兒避重就輕地回話。
她是說了明映-身體多病,卻不敢告訴黑肱龍,大夫曾說她活不過十九歲這件事。
听了長兒的話,黑肱龍冷著聲說︰「好個護國公、好個明家,竟然將一個病入膏肓的藥罐子送入宮來當一國之後,朕非得治明家一個欺君之罪,連誅明家九族不可。」
滿腔的怒火,他定要明家上上下下的人頭來消。
「皇上,明家只是听從皇命、接旨行事,何罪之有?」長兒不怕死地進言。
「是啊!接旨行事,何來的欺君之罪?」另外三人也不怕死地說。
被她們這麼一搶白,黑肱龍無話可話。
當初他父皇下聖旨指婚時,只有點明要護國公的三孫女明映,根本就沒有指明她一定是要健健康康的。現下,他就算要定明家一條欺君之罪,也無合理的借口可定其罪。
這四個丫環可真是伶牙俐齒,他竟然說不過她們四張嘴。
「來人啊!傳麗姬侍寢!」
擺肱龍惱羞成怒,立即拂袖而去。
擺肱龍現在對明映只有滿懷的厭惡,他早已經推翻了之前對她的看法。
斑!什麼寶?什麼特別?他竟然會對一個女人看走眼,把劣玉當成了人世間罕有的寶玉。
「皇上!」躺在黑肱龍的身下,麗姬放浪地大喊。
今夜是他大婚的日子,原以為他有了皇後這個新歡就會忘了她這個舊愛,怎知他竟然連洞房花燭夜也招她來侍寢,可見,她比那個皇後更得他的心,就算她當不成皇後娘娘,少說也會被封個貴妃什?的。
「皇上!筆上!」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黑肱龍根本就沒有听見麗姬在喊叫,他會不停地要她只不過是在發泄他的怒氣,腦中想的全是對明映的排斥及輕蔑。
一只病烏鴉根本就沒有資格當鳳凰,他絕不會讓她佔了正宮娘娘的位置。
是的!她不配當皇後,只因為,她連最基本的生兒育女也做不到,更別提掌管後宮。
雖然她是他父皇所指的皇後,但是,他還是會設法將她打入冷落,或者是廢除她的後位。
「皇上!」麗姬覺得今日的黑肱龍特別的勇猛,帶給她前所未有的高潮。
她的叫聲終于打擾到他的沉思。
「閉嘴!」他不悅地大吼。
真是愚蠢的女人,只不過是招她侍寢而已就得意忘形,完全不像明映-不形于色的內斂。
懊死的!他怎麼又想到她!
一想起她,胸中的怒火不但沒有因此而平息,反而是更煩悶,令他煩躁不已。
擺肱龍抽離了自己的,不去理會麗姬欲求不滿的糾纏。
「滾!」看到麗姬,他不由自主的就會拿她和明映-比較,為了將明映-趕出他的腦海,他定要先趕麗姬。「皇上……」麗姬不明白黑肱龍是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變臉了?
見她沒有行動,他助了她一「腳」之力,將她給踢下了床。
沒有防備的麗姬跌了個狗吃屎,撫著撞疼的雙膝及手心,含著委屈的淚水望著黑肱龍,指控他不懂得憐香惜玉。
「滾--」她的淚珠並沒有牽動黑肱龍堅如鐵石的心,他無動于衷的再次對著她大吼。
見情勢不對,麗姬趕緊胡亂披上衣物,極為狼狽地離去。
今夜可真是多事的一夜,他從雲端跌至谷底,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明映-,他會感到這麼失落全是她害的。
一驚覺自己又想到了她,他不禁煩躁地放聲大叫。
「啊--」
他不能再想她,他要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