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奔馳在曠野上,仇恨天希望自己能忘了腦海中那道擾人的身影,可他越想忘記,卻偏偏會想起,害得他只能藉著忙碌來逼自己不要想起她。
自從那晚的爭吵以後,他有多久沒見到她?是十天?還是十一天?他自己都記不太清楚了。
雖然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但卻維持著不相見、不過問的局面。
清早,當他起床時,往往她都還在睡夢中,他也不好叫醒她。
中午,他不敢回家見她,所以他像以前一樣,在外頭解決他的午餐。
夜晚,他多希望能和她不期而遇,兩人可以自然而然地開口說話;可是,每次都只有冰冷的晚膳等著他,而她已關上房門早早入睡。
有好幾次他想敲門叫她,可當他舉起手想敲門跱,卻又退縮了,總覺得他一個大男人這樣先低頭有損他的面子。
面對冰冷的房子,他怕得不敢進門,每次都要拖到不得不回家時,才拖著疲累不堪的腳步回家。
其實,他大可以一個人在外頭過夜,但他就是擔心放她一個女人在家會遇上危險的事。所以不管他忙到多晚,他一定會回家,要在她房門外听到她沉睡的呼吸聲,才能安心地、緩緩地走回房。
天快黑了,她現在在做什麼?
「唉!」仇恨天大嘆了口氣,不是想將她拋出腦海嗎?怎麼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又想起她。
「駕!」雙腿夾緊馬月復,讓胯下的馬兒加快速度馳騁,讓風兒在他耳際呼嘯而過。
在他想她的時候,也有個人兒在家想他。
他是不是很忙?否則,怎麼連午餐也沒回來吃,每逃詡要很晚才回家。
因為晚上她看不清楚,他又不準她點蠟燭,她只好一入夜就窩在房間里,讓自己不會在他面前跌倒。
柏紡蓉夜夜都等在房門後,听到他回家的聲音才放心地趕緊模黑躺到床上,當他越來越晚歸來,她腦中想的都是──他會不會遭遇麻煩?否則怎麼還不回來?
同樣的關心,卻隔著一道門,而無法傳達給彼此知道。
頒隆!遠方傳來打雷的聲音。
「糟了!懊不會是要下雷雨了?」仇恨天才剛說完,雨滴馬上狂瀉而下。
沒多久,一人一馬全都濕答答了。
「蓉蓉!」想起家中的伊人,仇恨天拉緊馬韁,讓馬不再向前奔馳。「她會不會怕雷雨?家中又沒有點蠟燭,她肯定會怕得要命。」
「駕!」仇恨天又夾緊雙腿,讓馬兒快速奔跑,只不過,這次是往回家的路上。
仇恨天不管打在身上的雨有多疼、淋在身上的雨水有多冷,他只想立刻飛回她的身邊,讓她不因這雷雨而嚇得發抖。
「駕!」空曠的平野上只有仇恨天急催馬兒奔馳的聲音。
「啊!」坐在房門邊打盹的賀紡蓉被雷聲嚇醒。
他還沒回來嗎?會不會在她打瞌睡時就已經回來了?她實在無法不去關心他,賀紡蓉打開門,模黑走到他的房門口。
門還開著,那就表示他還沒有回來。
奇怪?雨都下了那麼久,他就算再忙也應該回來了;況且平常這時他早就回到家,今天怎麼那麼晚?會不會是在哪兒躲雨呢?
又模黑回到房間,關上房門,她繼續坐在門邊枯等。
不一會兒,她听到有東西被踫揰的聲音。會是他嗎?可是,他平常回來時不會發出這些聲響,會是小偷嗎?
柏紡蓉一想到這個可能,就拿起預藏在門後的木棍,躲在門後等著那人進來。
這根木棍可是她怕仇恨天太晚回來,有宵小入侵時用來防身的,想不到,藏了那麼多天,今晚就要派上用場。
一個高大的人影搖搖蔽晃地走到門前,停在她的門口一會兒,賀紡蓉屏息以待,就怕對方有任何行動。誰知這個人影不但沒有進來,反而又搖搖欲墜地要走了。
她放心地深吸呼,還好!憊好他沒進來。
那道人影突地軟倒在門邊,撞到門板後發出砰的一聲。
柏紡蓉又嚇得抓緊木棍,她以為對方在撞門。過了一會兒,門外完全沒動靜,她才躡手躡腳地打開門瞧瞧發生了什麼事。
「恨天!」當她開門後,就見仇恨天倒在她的房門口。
當她一發現是仇恨天時,立即拋下手上的棍子。
「恨天、恨天!你怎麼了?」賀紡蓉輕輕拍打著仇恨天的臉,當她的手和他的臉相觸時,她驚覺他臉上的溫度。「怎麼這麼燙?連衣服也是濕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來不及猜想他可能遭遇到的事,她立即跑到仇恨天的房間,拿出他干淨的衣服,又跑回她房間點亮蠟燭,再到外面拖著高大的仇恨天進來,將他一身的濕衣服月兌下來,換上剛剛拿的干淨衣服,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扶上床。
拿起床旁的木盆,冒著雨到井邊打水,不理會自己一身濕透,她將布浸入冷水中,扭干後敷在他的額頭上。
隨後又拿著燭火,以身子抵擋著大風的吹襲,她來到廚房,升起灶里的火,煮了一鍋姜母湯。小時候當她著涼時,媽媽都是煮蕾母湯來為她去寒的。
她在廚房和房間兩邊跑,一邊看著灶火,一邊為他替換額頭上的濕布。
小心端著姜母湯來到房間,看他依然昏迷不醒,她只好含了一口,以口將熱騰騰的姜母湯度到他的嘴里,讓他吞下去。
模模他的額頭,是有點退燒了,還好!否則真要她去找醫生,她都不知該到哪里去找。
「冷……冷……好冷……」仇恨天意識不清地發出囈語。
一听到他喊冷,賀紡蓉又急著到他房里捧來他的被子,替他多蓋上一層棉被。
「還冷嗎?」她忘記他很本無法開口回答她。
替他擦掉滿頭的大汗,又換上另一條冰冷的濕巾讓他退燒。
「恨天!你怎麼會弄成這樣子?」她握著他的手不舍地問。
柏紡蓉不懂為何這麼大的人了,還會讓自己病著,甚至拖著病體,硬撐到家。
「唉!」嘆了一口氣,她將他的手放回被中。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仇恨天的手被放開後,他揮動著雙手想抓住夢中那溫暖的觸感。
「好!我不走,我不走。」賀紡蓉安撫地說。
她怕讓他這麼亂動,冷空氣會跑進被子里,她只得握住他的雙手,讓兩人的手在被子里緊握著。
「我不走,你好好地睡。」
像是在大海中找到了一塊浮木,仇恨天下意識地緊抓住她的手,就怕手上的安全感又消失不見。
看著他不省人事的模樣,賀紡蓉盯著他剛毅的臉龐直瞧,以前只覺得他這個人好凶、好可怕,想不到,他也有看起來不凶的時候。
打了個大呵欠,賀紡蓉將臉靠在床邊。
一夜無眠,又加上東跑西跑,賀紡蓉覺得靠在床邊好舒服,眼皮也漸漸地沉重、不听使喚地蓋了下來。
「恨天……」她不知不覺在夢中叫出仇恨天的名字。
一夜雷雨過後,大地一片青蔥翠綠,連太陽也大放光芒,由門窗射進屋里,照在沉睡中人兒的臉上。
仇恨天悠悠轉醒,他覺得自己的頭好痛,身體也好悶、好熱。
「我是怎麼了?」他有氣無力地自言自語。
他想起身,卻是力不從心,他只好躺在床上看著四周的環境。
「這是誰的房間?」在他面前的是個陌生的房間。
靶覺手上傳來柔柔的觸感,他的視線往下移動,就看見賀紡蓉靠在床邊沉睡。怎麼是她?那麼這就是她的房間了,可是,他怎麼會睡在她的房間呢?
思緒回到昨晚,記得他淋了一路的兩,只想盡快趕回,不過,那時他的頭好像越來越沉重,只得以他的意志強撐,好不容易撐到她的房間外,接下來發生什麼事──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當仇恨天甩甩頭,想甩開那惱人的暈眩時,他發現枕頭旁有塊布,伸手拿起來,還濕濕的。
再看向賀紡蓉,她該不會就這樣睡了一晚吧?昨晚又下雨,她如果著涼了該怎麼辦?
「蓉蓉、蓉蓉。」他輕聲叫她,還用手輕搖她。
「嗯……」賀紡蓉睜開惺忪睡眼,當她對上了仇恨天的眼楮之後,她整個人立即清醒大半。「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剛醒的。我是怎麼了?」他要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你昨晚昏倒在我的房門口,全身濕淋淋的,又發著高燒,我就把你拖到我的房間。」賀紡蓉實話實說。
原來如此,真是有夠沒用的,連這麼一點雨也撐不住,到最後還連累到她,讓她整夜不得安寧。
看他不說話,賀紡蓉以為他氣她沒送他回房,便解釋道︰「你別生氣,我原本是想把你拖回房的,可是,我真的拖不動,才讓你將就睡在我的房間。」
他哪有生氣!想解釋的話哽在他的喉頭說不出來,前陣子才鬧翻,對于她的照顧,他不太能適應。
他真的生氣了!柏紡蓉紅著眼眶,哽咽地說︰「你大概餓了,我去煮些東西給你吃。」隨便找個借口想離開,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的淚。
柏紡蓉忽然站起來,可是她窩在床邊一個晚上,雙腳早就發麻到無法站立,眼看著就要跌到地上,仇恨天勉強使勁一攬,將她的身子摟在他的身上。
迸張之中,賀紡蓉的唇就非常湊巧地貼上了他的。
柏紡蓉趕緊退開,讓兩人的唇分開。四目相對,賀紡蓉羞得不得了,趕緊低下頭不敢看他。
「我去煮些東西。」她一定得離開,若再這樣靠在他的懷里,她的一顆心鐵定會淪陷。
「別忙了!我不餓。」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仇恨天抬起她的下巴,讓她面對著他。
仇恨天一個翻身,讓賀紡蓉躺在他的身子底下,看著她驚慌的樣子,一張小嘴想說又不敢說地張張合合,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剛才的意外。
不該吻她嗎?可她是他的妻子啊!仇恨天心里天人交戰了老半天,說服了他的理智。
柏紡蓉只能呆愣地看著他,不知他到底想做什麼。
看著她誘人的紅唇,他終于忍不住地低下頭擒住她的唇。
千想萬想,賀紡蓉沒料到他竟會吻她,霎時,她目瞪口呆,不知該做何反應。
看著她睜大的杏眼,仇恨天不在意她沒有合上眼,他反而喜歡她睜眼的樣子,因為,她能清楚知道吻她的人是誰。
總覺得光在唇上廝磨還不夠,仇恨天用舌撬開她的貝齒,他的舌進入她的口中和她粉女敕的滑舌相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