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之城」的員工幾乎全嚇傻了,幾個股東在辦公室看到了監視器,也全驚愕得站了起來。
老板前腳才踏出門,藍衣後腳居然就跟了另一個男人離開。
藍衣是從來不跟客人出場的,這下子若被老板知道,老板不瘋掉才怪!
小賢是第一個追出去的,他只來得及看見一輛黑色BMW飛馳而去,就再也沒看到藍衣的蹤影。
藍衣沒說話。
「我這麼做,會不會被追殺啊?」蕭百言笑道。
他手上拿著蕭百言剛剛遞給他的手機,猶豫了片刻,終于將自己的電話號碼輸進去。
「謝謝你!藍衣。」蕭百言拿回電話。
「謝什麼?」
「你願意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蕭百言的笑容十分溫柔而且滿足。
「每個人都有我的電話。」
是這樣子嗎?那也無所謂!蕭百言還是笑得開心。
「我還是謝謝你!」
他的與眾不同總令藍衣覺得溫暖,他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對他露出貪婪的目光,對他說出直接的要求;盡避他的眼神也是戀慕的,卻令藍衣覺得舒服,像他明朗的笑容一樣令人感覺舒服。「那個女生喜歡你。」藍衣輕聲地說。
不知怎的,他心頭涌上一股酸澀滋味。
「誰?」
「郭佳燕。」
「哈!」蕭百言笑了聲。「我知道!」
「你知道?!」藍衣別過臉看他。
「正常啊!我長得很帥!」他的笑容有著過分的自信,但不自大。這種話由他口里說出,卻不令他覺得反感,反而令人覺得他可愛。
「你也稱贊過她漂亮。」藍衣怪極了自己此時的口吻,像是打翻了醋壇子。
蕭百言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笑容有著濃膩的寵愛。
藍衣居然臉紅,他第一次在人面前臉河邡赤。
「藍衣,你真可愛!」
「別那樣說我。」
「你的忌諱真多!」蕭百言還是笑著。
「你要帶我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蕭百言反問。
藍衣望著前方漆黑的道路,玻璃上蒙上了點點水霧,似乎又要下雨了。
「台北還有什麼地方能去?」藍衣悶悶地啟口。
「別說得那麼憤慨,我們不一定要待台北。」
藍衣斜睨著他。「你確定?」
「啊炳!到沒有下雨的地方吧!」蕭百言方向盤一轉,朝高速公路駛去。
「你明天不用上班?」
「我是經理啊!」
蕭百言似乎時時刻刻都充滿了勢力,他這一分隨興的瀟灑感染了藍衣,藍衣也跟著笑了。他的心情似乎很少這麼輕松過,跟他一起……真的很輕松!
車子駛入加油站時,藍衣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宋遠上飛機前的不舍叮嚀。
藍衣只感覺自己像是只囚鳥,掛斷了宋遠的電話之後緊接著又是小賢憂心忡忡的問候。
蕭百言進入車子之後,看見他低垂著頭細聲說話。
「小賢,你太大驚小敝了……我再打電話給你。」
收起電話,藍衣迎向他深切的注視。
「後面的車子在按喇叭了。」
車子一路往前直駛,藍衣卻還是不知道他的目的地何在,蕭百言似乎比他更瀟灑隨興。
「你的行蹤備受矚目!」蕭百言笑道。
「煩!」藍衣冷哼了聲。
「你就這麼放心地跟我走?」
「你不值得我放心嗎?」藍衣的口氣總是帶著挑釁,但又像膽一種誘惑。
蕭百言笑開了臉。
他就是愛他的傲氣、愛他的不屑、愛他的聰明伶俐!
凌晨近三點鐘,他們來到了溪頭。藍衣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瘋狂地把他帶上了山頭。
山林間濃霧飄渺、寒風似凍,秋天的溪頭有一種絕塵的美感,而深夜的山林更有一股凍徹心扉的冷寒……
藍衣一下車,幾乎冷得要瑟縮起來。
「天氣很冷,但至少沒下雨。」蕭百言笑道。
「你真是瘋子!」藍衣雙手環胸地斜視他一眼。
蕭百言笑著走向前方的觀光飯店,自動門才打開,他發現藍衣沒跟上來。一回頭,只見藍衣仍佇立在他車旁,雙手緊環在胸前,仰著頭高高望著夜空。
藍衣……
他逐漸靠近他,但藍衣仍一動不動地看著夜空。此時,蕭百言才發現,深秋的山頭,冷寒的夜空中竟意外的星光閃爍,難怪藍衣會看得出神。
「感覺上……」藍衣抬頭望天喃喃說道︰「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星星似的……」
蕭百言將目光移到他臉上。他想,這一夜也許不必浪費時間在飯店里睡覺了。
他握住藍衣冰冷的手,柔聲笑道︰「到沒有光害的地方去,會看得更清楚!」
兩人就這樣手牽著手,安靜地在風聲蟲鳴的林蔭小徑間走著。
蕭百言將外套披在他肩上。藍衣只是默默走著,一路上,不時抬頭尋找樹梢間向他們眨眨眼的天上星子。
「你一點也不怕黑。」蕭百言緩下了腳步,前後盡是漆黑的山巒包圍。
蕭百言將他拉近,在沒有光線的深山里,他害怕他會如泡影般消逝。
藍認似乎在笑,他仰頭看向滿天碎鑽般的星子。
「如果是夏天,一定看得到銀河!」
「但也會出現一大堆湊熱鬧的觀光客把這里吵翻天。」
藍衣低下頭看他。
蕭百言那張五官分明的俊容,在星光下別有一股迷人的神采,他倚坐在一塊石岩上,在這樣微弱的光芒下,深深望進那池深潭。
藍衣將自己身上的外套拉到他身上,整個人偎進了他懷里,和他一起共享這分溫暖。
蕭百言一怔,他淡淡一笑。
不管藍衣對感覺如何,他已經不在乎了。他知道自己完全逃不過他美麗的催眠,即使藍衣看待他跟其他人一般,他也甘之如飴。
蕭百言點燃了一根煙,火光乍現的剎那,他仍沒絲毫錯過藍衣臉上的表情。
此刻,藍衣的臉上幾乎沒有表情,他似乎很享受地依靠在他胸前,襯著飄渺的煙霧,望著星辰朦朧中若隱若現……
「你會看星座嗎?」藍衣終于開口。
「不會。」蕭百言仰頭望向星空。「我是個不知道什麼叫浪漫的人。」
聞言,藍衣竟笑了起來,在他懷中輕顫著。
「你比我認識的人都浪漫!」藍衣笑道。
「如果你是指,我二話不說的就把你帶上山來,你對浪漫的定義令我覺得受寵若驚。」
「把我帶離開台北數百公里,又在這伸手不見五指,連鬼影子也不見的深山里,你的確很浪漫!」藍衣直笑著。
蕭百言擁緊了他,笑道︰「你怎麼知道這不是企圖?」
藍衣牽起唇角一笑,那笑容里百分之百是輕蔑。
就算是企圖,那又如何?對他而言,那都是人人貪圖他美麗遲早的結果。
他冷眼看向蕭百言,笑容也完全不見。
「我不在乎。」
蕭百言一愣。「我不懂。」
藍衣淺淺一笑,他的笑容里藏著危險。
「我不在乎你的企圖是什麼。你想得到我,不必帶到這麼遠的地方,我隨時可以給你。」
蕭百言又一愣。
他說的沒錯,他是想得到他!但不是這樣的,他不要他把他當成其他膚淺的愛慕者,甚至是花錢買他的凱子。
他的企圖只有一個——就是得到藍衣,得到他真正的感情,而不是一場交易。
蕭百言悶悶地甩掉煙蒂,別過頭望著靜默的樹林。
蕭百言的反應令他不解,他不斷告訴自己,他和所有的人一樣;只要他一逼,蕭百言就會像其他人一樣現出了原形。他不該在乎的,反正他本來就不懂感情。
「你一向都這麼保護自己嗎?」蕭百言收起了平日的嬉笑態度,當他微蹙起眉對他說話時,四周的空氣仿佛也降了好幾度。
藍衣外表不動聲色,內心卻是大大一震。
「我從來不自我保護。」
「我不是指你的行為,我是說你的心,你封閉的感情。」
「我沒有封閉我的感情!」藍衣幾乎要皺起眉來。
蕭百言卻高興見到他情緒有了波動,他的藍眸就要激起浪花,那表示他是有感情的,只是他冷酷的將它深藏在海平面下。
「你生活是很墮落心里卻充滿了空虛。」
「是嗎?!」藍衣不以為然地冷哼。「你以為你很了解我?」
我當然了解你!蕭百言在心中回道。
但他不想戳破他驕傲的保護殼,那種害怕脆弱的感覺,他也經歷過。
「我不了解你。」
蕭百言又點了根煙,藍衣卻抽走他手中的煙往自己的嘴時送,那絕對是種掩飾。
蕭百言輕笑了聲,悠然地欣賞他吞雲吐霧的驕縱。
如今,他們倆好像正在進行一場斗智的游戲。
「告訴我,你最喜歡什麼?」蕭百言看著他說。
「我自己!」藍衣似乎還沒從激動的情緒中沉穩下來。
蕭百言就愛他這股任性,不!藍衣一點都不愛自己,所以他才會如此自甘墮落。冷眼旁觀世事。
「還有呢?」
藍衣瞪了他一眼。
蕭百言的確是個能言善辯的人,他的態度永遠這般從容,目光這般直接,卻沒有絲毫威脅性;但藍衣卻不時被他觸動了內心最隱密的地方。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一向是主控者,那種不小心掉落陷阱的感覺,確實令藍衣感覺心慌。「跳舞。」他極力回答得冷漠,可惜並不成功。
「跳舞?」蕭百言笑了。
「如果現在有音樂,我想跳一支舞。」藍衣抬頭看著天上,回避了他的注視。
「沒有音樂,你還是可以跳。」
藍衣似乎不理會他話中的期待,徑自說著︰「我念藝校時,專修爵士舞,跳到雙腳瘀血還去放血;可是到了墮落之城,我居然跳街舞。」藍衣好像在說給自己听。
蕭百言眼中流露出心疼。
「你應該是個明星!」
藍衣輕佻一笑。「我現在就是!」
蕭百言相信。
「念到高二我辦休學,那時,我確定了自己是個同性戀。」
「這跟跳舞沒關系。」
藍衣回過頭看他,蕭百言在他眼中發現了一閃而逝的怪意。
「我的老師強暴我。」
蕭百言一愣。
他很快的明白,藍衣是舞蹈界的一顆明星,但卻是一顆一閃即逝的璀燦璨流星。
「他要把你供上舞台,而這是條件?」
「不管是不是條件,他已經做了。我不需要別人的幫助,任何一個地方都是我的舞台,我也不屑當明星!」藍衣冷聲道。
說得好!但令他心疼。
「我可以抱你嗎?藍衣。」蕭百言深情地望著他。
藍衣的眼楮有著熱烈的光芒,即使他的表情跟山風一樣冰冷。
藍衣再次貼近了他,但他送上的,即是令蕭百言迷醉的吻……那是藍衣給他的第一個吻。
這個吻溫暖了四周冷冽的寒氣,蕭百言的雙手擁住他的時候,也暖和了他冰凍的心。
一點不帶激情與任何曖昧的吻,這是藍衣第一次感受到一個親吻所帶來的感情。感情……他向來陌生的東西;但蕭百言的吻就是充滿了感情,那幾乎要令他感動得發顫……
???
她決定了!就憑她穩坐大學四年級校花的美譽,她就不信蕭百言會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冰佳燕駕車來到蕭百言的公司大樓,枯等了半個小時,終于逮到了他。
「又是你?」蕭百言皺了皺眉。
什麼態度啊!郭佳燕忍著氣瞪眼。
「找你吃飯行不行啊?!」
「行!」蕭百言笑得很客套。「我的榮幸啊!」
真是個巧言令色的家伙!偏偏她就喜歡他這副不正經樣;對她而言,他充滿了挑戰性。
「不過……」蕭百言一說,郭佳燕就瞪大了眼。
「你想反悔?!」
「哎,小姐,我還沒答應你呀!」
「有美女要找你吃飯是你的福氣,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蕭進言笑嘻嘻地說︰「你那麼漂亮,跟你吃飯不安全啊!」
冰佳燕一陣臉紅。明知道他油嘴滑舌的,心里還是忍不住斑興。
「你知道就好!要不要走啊?我餓死了!」
蕭百言猶豫了一下。他已經兩天沒見到藍衣了,看看時間還早,他可以跟這個千金小姐吃完飯,打發她之後再去「墮落之城」。
「走吧!不過我開車!」蕭百言徑自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可惡!郭佳燕不情願地跟上去。
餐桌上,郭佳燕毫不掩飾地對他做起身家調查,蕭百言漫不經心地答著,說得真真假假——他覺得沒必要向她坦白。
「你這人真沒誠意!」郭佳燕噘著嘴埋怨。她食不知味地吃著飯後甜點,一雙大眼瞪著他。「你怎麼不問問我的事啊?」
他不敢說他沒興趣,只輕輕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嘛!」
「誰跟你君子!」郭佳燕不禁生氣。
「哈!」我承認我不君子。」
那不會主動一點啊!呆頭鵝!郭佳燕在心里埋怨。
「吃飽了啊?我送你去拿車。」
他居然這樣子就要走?
冰佳燕氣急敗壞地叫道︰「你是木頭啊!跟美女約會這麼不上道!」
蕭百言點了一根煙,他犀利的黑眸在迷霧下更顯銳利。
「憑你的條件,想跟你約會的男人不計其數吧!我自認高攀不上,還是別惹麻煩的好。」
他的意思是要拒絕她嘍?
冰佳燕瞪眼叫道︰「你管別人怎樣?!重要的是我喜歡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
「現在的小女生真是熱情開放啊!」蕭百言笑得促狹。
「我二十一歲了,不是小女生!」
「你想追我啊?」蕭百言比她更直接,瞬間令她粉頰通紅。
「你臭美!」
「還好,我還不想當保姆呢!」蕭百言使壞地笑,一時令郭佳燕氣紅了臉。
「過分!」
「佳燕,我的年紀不適合談速食愛情了。」
「誰要跟你談速食愛情!」郭佳燕哼道。
「那你想要什麼?」
他眼中的戲謔激起了她的驕傲,她毫不膽怯回道︰「我要跟你正式交往,當我的男朋友!」
丙然是新新人類!但是她的無理取鬧,蕭百言可消受不起;這種長不大的千金小姐,光是哄她就耗體力。
蕭百言笑得詭異,令郭佳燕又一瞪眼。
「你什麼意思?!」
「我還想多活幾年啊!」
「我又不會吃你!」
「你不會吃我,會殺我啊!」蕭百言笑說。
「你認真點!」郭佳燕失去耐性地叫道。
蕭百言仍是笑,他捻熄了煙蒂,徑自起身到櫃台結帳。郭佳燕一驚,趕緊拎起了背包追上去。
台北的秋夜果真蕭瑟淒涼。此刻,蕭百言只想去見藍衣一面。他一聲不吭地坐進車內,郭佳燕也尾隨著進入車內,使勁地關上車門。
「可不可以溫柔點,我的車又沒惹你。」蕭百言笑道。
「你今天不回答我,我就纏著你!」
冰佳燕覺得顏面受損,火氣大得不得了,蕭百言卻始終保持著微笑。
「你聾了還是啞了!」郭佳燕瞪著他叫道。
不,他一定是瞎了!才會無視她這個人人趨之若驚的大美女。
「我听力正常、說話流利啊!」他飛車狂飆,仿佛迫不及待要把她趕出他的視線範圍。
「你知不知道,要一個女生委屈求全倒追一個男生是一種多麼大的屈辱!」
「嗯!」蕭百言大笑。「你果真是女中豪杰!」
「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給我一個答復!」郭佳燕重重往後一靠,怒視著前方。
她生氣為何不找一家離他公司遠一點的餐廳;這樣如果他再跟她裝傻,她就哭給他看!
麻煩!他怎麼會惹上這種麻煩?
在還未遇上藍衣之前,或許他會考慮,因為他的心已經死了;像她這種一見鐘情的速令愛情,這些年來已變成他枯澀感情生活的調劑品。但他厭了,尤其藍衣將他沉睡的心靈喚醒,他再無法欺騙自己起初的感情,他無法再隨意玩弄都會男女間的膚淺愛情游戲。
現在的他,只有藍衣。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氣氛中,車子來到公司大樓前。
蕭百言別過頭看她,她依然一臉怒氣。
「我絕對不適合你的,佳燕。」他放柔了聲音。
冰佳燕回過頭瞪他,她眼眶一紅,賭氣回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不必試。」蕭百言淡淡一笑。「沒有必要。」
「你看不起我!」
「我沒有,我說的是實話。」他伸手越過她,替她打開了車門。此舉更令郭佳燕忿怒,她眼眶緊滿了倔強的淚水。
「為什麼?!」
蕭百言深深地注視著她。他深黝的黑眸,一如無底的黑洞,令人望之沉迷,卻也不禁心碎。「我——不——愛——女——人。」他清晰且認真地對她說。
「哈!」郭佳燕朝他干笑了聲。「真狠!用這種方式來拒絕人!」
「隨你怎麼想,你已經耽誤我太多時間。」蕭百言的語氣沒一絲玩笑成分,令她莫名寒顫。「我不會放棄的!」郭佳燕仿佛向他下了戰書。
蕭百言冷笑了聲。「請便!」
冰佳燕走下車,重重關上了車門。她還來不及開口,車子已揚長離去。
她強忍的淚水終于掉下,她從來沒被這樣傷過。
他不愛女人,那表示什麼?他是個同性戀嗎?
笑話!他以為她天真得不經世事嗎?她也有朋友是同性戀,男男女女都有,他才不像!他絕對是個正常的男人,她絕不相信他是個同性戀!
???
今晚的「墮落之城」人滿為患,到處擠得水泄不通。蕭百言才進來,便正好趕上了藍衣的表演。
舞台上明明有十個舞者,卻仿佛只有藍衣一個;燈光明明那麼耀眼,卻只有他身上的光芒特別搶眼眩目。
蕭百言在推擠的人群中,痴迷地望著舞台上魅力四射的藍衣,台下人群如痴如狂地手舞足蹈,他卻絲毫不覺;仿佛在這擁擠的空間里,只有台上他一人在獨舞。台下他一人在享受。
舞台上的藍衣像上邪美的妖精,他揮汗如雨即笑容燦爛,他跳舞的時候很快樂,蕭百言感受得到。
小賢雖然賣力地演出,但他一點也不專心。
自從兩天前,藍衣無故和一名陌生男人走了之後,藍衣就不太一樣。
小賢的目光只追隨著藍衣,導致有很多地方漏了拍子,他卻毫不自覺。他期望藍衣能對他再熱情些,他已經成功地利用老板不在的這段日子和他靠得更近了。他知道,藍衣並不討厭他,甚至當他如弟弟一般寵愛;但他想要的更多,和所有人一樣,他太想要擁有藍衣的全部。
小賢的失常藍衣注意到了,他利用五名舞者在前排爽舞,移至他身旁低聲啟口︰
「小賢,你不專心?」
他突如其來的提醒令他一陣心虛,繼續動作中的小賢不禁一愣,動作卻來不及收回,一手就中了藍衣的下巴。藍衣猝不及防地往後一傾,踫著了布幕。小賢驚駭得向前一撲,卻一腳踩上了幕簾底下的纜線。
頓時,驚呼尖叫聲四起,震耳的音樂還在持續,燈光砸落舞台的巨響卻掩蓋了熱力舞曲……一時間,音樂驟停,驚叫聲又淹沒了一切,燈光霎時間全部打亮。
膘亂中人群騷動不安,蕭百言的呼吸幾乎在那盞燈砸落的一刻戛然停止。
「藍衣!」他嘶聲吼著,使勁想撥開人牆。
人人都搶著要沖上台一探究竟,人人都驚懼藍衣的安危;但絕對沒人像蕭百言一般撕裂般心疼……如果藍衣有個什麼閃失,他絕對會一把火燒了墮落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