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許是從不曾被女人拒絕過,洪瑞雅的「要求」听在房柏諺耳中,只讓他感到一股異常焦躁的憤怒涌上心頭,而不是他原本該有也應有的釋然,甚至冷漠無感的反應。
也許是他還不打算放開她吧?否則這種「切斷關系」的話語,若是出自別的女人口中,他的反應鐵定只會是一笑置之,並迅速同意,然後再給予豐厚的「分手費」,徹底了斷。
可面對洪瑞雅,他卻完全做不到依「慣例」行事,他只覺得火大,只想抓住她狠狠搖蔽,迫她說出她其實一點也不想跟他切斷關系……
她真以為他看不出她對他的依戀眸光嗎?他清楚地看出她是如何艱難地點了那個頭,她根本不想和他切斷關系,卻又強迫自己提出來,只因她看過父母的婚變經過,所以她不想成為第三者,傷害那個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女人。
這就是她的「原則」,如果他是單身,她可以成為他的伴;若他結婚,她便終止關系!
可惡!如果真那麼依戀他,為何輕易放棄、為何不來爭取他?即便他曾明言兩人之間絕不可談「情」,可若是她亦如其他跟過他的女人那般,努力爭取他的感情,也難保他不會改變主意……
可她卻放棄了,就像是尚未盡全力努力之前便自我認輸,先放棄了……真是氣人!
鄙市才收盤不久,房柏諺稍稍轉移的心神又轉回一個月前洪瑞雅提出結束兩人關系的那天晚上,甚至連兩位助理跟他道別的聲音都忽略了。
越想心中越不平衡,哼!他已放她輕松一個多月,現在該換她來娛樂一下他郁悶的心情了!
將車子停在「佳盛」大樓附近的路邊停車格里,房柏諺坐在駕駛座上,雙眼盯住由大樓走出來的男女。
依他對洪瑞雅的了解,約莫再十來分鐘,她便會「準時」下班了,而他等在這里,就是打算給她一個「驚喜」。
那晚,因她一番話而升起的怒火,一直在他的心底悶燒不止。
直到數日後,父母再次召喚他返回房家大宅,並獨裁地當著家人及在座的朱麗妍面前提起聯姻之議,他終于按捺不住地讓悶燒的怒火爆發了!他拿下欺瞞世人的溫和面具,不留情面地直言自己根本不喜歡朱麗妍,並要她對他死心,不要再耍小伎倆,制造煙霧彈,讓人誤以為他對她有意!
他的言辭當場哀呆了一直以為他個性溫和的家人,而他的絕情言詞,也讓朱麗妍難看至極,羞怒之下露出真實面目,潑婦般地以著尖銳口氣質問他的態度,並大聲宣告她曾請偵探私下調查他,把他是個股市大戶、私下包養一名情婦的事全「吼」了出來,更是駭住了全家人。
但他不為所動,以家人有事相商為由,毫不客氣地「請」形同瘋婦的朱麗妍離開房家,然後便乘機告知家人,他很喜歡在金融市場上印證自己的想法並從中獲利的那份成就感,而不是巡視家族旗下的店鋪。再說,巡視店鋪也並不是非他不可,所以他已決定請辭「副總」一職,不再過問家族事業……
那晚丟下一串炸彈之後,他便離開了,至今家人尚未與他聯絡,大概是打擊太大了!也或許家人正在努力弄清楚,這些年他到底都「瞞」著他們做了什麼?
不過,不論他們怎麼做,他都無所謂,反正再過一段時日,他們自然就會習慣且接受,然後改變將他視為一個紈褲子弟的既定印象。
而撇開家人不談,目前他只想先搞定洪瑞雅堅持與他切斷關系的這件事……
一思及此,房柏諺眼神一凝,腦中再次回想起那夜看見她那粉女敕臉頰上的紅瘀時,心中猛烈升起的怒火。
當時,他不知費了多少力氣,才壓下想立刻將朱麗妍抓來痛打一頓的沖動,也因此,當洪瑞雅主動提出結束兩人關系時,他才會再也控制不住上揚的怒火,面對她說出一些不好听的話語……
總之,他還不打算放過她!
一邊想著事情,一邊盯著大樓門口,突然,他發動引擎,正打算將車子開到大樓門口堵人,又驀地踩住煞車,雙眼直盯著不遠處那道縴細的身影……
他看見洪瑞雅露出柔美笑容,迎向一個早已等在大樓門口的高瘦男子,那男人殷勤地帶著她走向一輛亦是停在停車格上的車子,然後打開車門,將她安置進入乘客座,自己再繞過車頭進入駕駛座。
敗快地,車子駛出停車格,一下子就消失在視線之中……
君悅飯店,咖啡廳。
「本想到茶館,怕你會不自在,就改來這了。」紀宇宏在兩人點好飲料後,帶著歉意開口。
「這里很好。其實在茶館和紀大哥見面,我並不會不自在,只是我也想跟紀大哥談點事情,而那些事並不適合在茶館談。」洪瑞雅看著數月未見的前老板,溫聲回道。
今天突然接到紀大哥的電話,因為心中一直掛念著大妹的心意,所以她立刻答應紀宇宏的邀約。
紀宇宏表情出現一絲靦腆,仿佛不知該怎麼開口地慢慢出聲︰「今天我找你出來,是有件事想跟你談一談……」
這時,服務人員送來兩杯咖啡,放在兩人面前。
伴瑞雅端起咖啡啜了一口。「紀大哥想跟我談什麼?」
紀宇宏有些不安地伸手拿起小湯匙在咖啡杯里攪了攪,躊躇了一下才說︰「前兩天瑞玟來找我……」
「瑞玟?」洪瑞雅看著欲言又止的紀宇宏,心中不由得擔心起來。
她希望大妹去找紀大哥是因為想通了,打算去爭取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又想到什麼辦法來撮合她與紀大哥;即便她強調自己已有男朋友,可大妹卻始終不肯放棄,接受她真的無意于紀大哥的事實。
「瑞玟特地來告訴我,你其實很喜歡我,只是不敢告訴我,她說如果我也喜歡你,就像個男人主動來找你告白,否則她就會瞧不起我一輩子!」紀宇宏一口氣轉述完畢,唇邊逸出一抹苦笑。
伴瑞雅完全被他所說的話給驚呆,眼楮瞠大直瞪著對座的紀宇宏,半響說不出話來。
天哪!瑞玟怎麼會做這種事,還撇下這種謊言?現在教她拿什麼臉來面對紀大哥呀!
紀宇宏看著洪瑞雅臉上的表情,驀地笑了起來,臉上原有的不自在盡皆退去。
「看見你臉上的表情,我總算松了一口氣。」他笑望著她。「瑞雅,其實瑞玟是騙我的,你並不喜歡我,對不對?」
終于回過神,洪瑞雅小臉一紅。「不,紀大哥,我當然喜歡你,只是……呃……」
「只是這種喜歡就像喜歡一位兄長那般,對不對?」紀宇宏接口,頓了下之後才又說︰「就像我喜歡你這個‘妹妹’一樣,我們只是一直沒有把話說清楚而已。」
伴瑞雅重重吁了一口氣,跟著笑了出來。「原來……我總算安心了!今天答應赴約,我一直好擔心,如果紀大哥真如瑞玟所言喜歡我,今天是來向我告白的,我可真的不知該怎麼辦了。」
兩年多前,在她需要時,紀大哥給了她一份工作,還對她很好,她很感激,可她對他只有一份對兄長般的感情,再無其他;萬一他真的對她有意且告白,她好怕直接拒絕他會傷了他的心。現下兩人把話說開了,她終于可以放下忐忑不安的心情了。
「我也很擔心若瑞玟的話是真的,你真的喜歡我,那瑞玟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接受我的感情了。」紀宇宏的嘆息聲中充滿著釋然的情緒。
「紀大哥!」洪瑞雅欣喜地叫道︰「原來你喜歡瑞玟?!」這真是一大驚喜。
紀宇宏苦笑,「可惜瑞玟反應遲鈍,把我對她的好當成是愛屋及烏,老是提醒我要對你好一點,真是讓人啼笑皆非,偏偏我又不敢直接表白,就怕把她嚇跑了。」
「紀大哥。」洪瑞雅笑望進他苦惱的眼中。「盡避坦白地跟瑞玟說出你的感情吧!因為瑞玟其實也是喜歡你的,只是礙于你喜歡的人是‘我’,所以一直隱忍……」
「你怎麼知道?」紀宇宏等不及听完便打斷她,語氣盡是不敢置信。
心直口快的洪瑞玟,只會警告他不可以辜負她的大姐,從來也不曾泄漏出一絲半點對他有男女之情的跡象,否則他也不必苦苦隱忍,早就行動了!
「你知道嗎?瑞玟老是要我接受你的‘情意’,甚至我都離開茶館這麼久了,她還是不時嘮叨,怪我太無情,辜負了你!有哪個妹妹會像她那麼緊迫盯人,關心大姐的幸福?可若不是幾次她太激動,不小心露了口風,我也不會察覺她的真正心意。瑞玟個性心直口快,可為了我的‘幸福’,她竟把對紀大哥的喜歡藏在心里,守口如瓶到底!」
伴瑞雅嘆了一聲,有這麼一個為她著想的妹妹,她是既感動又心疼,現在也該換她為大妹的心意盡點力了。
伴瑞雅的一席話讓紀宇宏開始有了真實感。「這麼說,我可以去告訴瑞玟,我視你為妹妹,對她的喜愛才是男女之情嘍?」
「對!」洪瑞雅彎起唇角。「快去告訴她吧!免除她的痛苦,也解除我的困擾。另外,紀大哥,希望你能很快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
「謝謝。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紀宇宏眸中迸出光彩,誠懇地說︰「謝謝你,瑞雅,我早該來找你談一談的。」那他也不用苦惱這麼久了!
「現在也不遲啊!」知道大妹的感情有了著落,洪瑞雅笑出愉悅。
真好!男有情,女有意,大妹的心意總算不會落空,可以得到自己心儀的男人了!不像她,心愛的男人只將她當成伴,這輩子怕是再也不會改變了,而她的心也只能隨風飄零……
之後,兩人又閑談了好一會兒才離開咖啡廳,各自返家。
寓所門一打開,洪瑞雅一路上凝聚不散在胸中的怒氣,便直飆前來開門的男人。
「你好卑鄙!竟然威脅我?你答應過我不會把我們的真正關系告訴我的家人,為什麼突然反悔?你太可惡了!」
才與紀大哥分手不久,她就接到房柏諺的電話,要她到大直寓所見面,她拒絕了他,他便出言威脅,真是氣壞她了!
房柏諺將她拉進來,反手關上門。「不這麼說,你肯過來這里見我嗎?」
伴瑞雅頓時一窒。他沒說錯,若非他威脅她,她的確會堅持不過來見他!
看著臉色蒼白、蹙眉呆站原地的女人,房柏諺抓起她的手,直接將她帶進客廳,讓兩人一同在沙發坐下。
他的行徑將她的心神拉了回來。「你、你到底叫我來做什麼?」
房柏諺挑了下眉,「你以為呢?」
伴瑞雅一張小臉霎時又青又白,露出抗拒表情,眼神透出掙扎。「不……不是說好我們的關系結束,不再繼續下去了。」
「那是你說的,我可沒有答應!」兩句簡單話語就把她掙扎半天才說出的決定打了回票,房柏諺表情閑適,眸光定在她的臉上。
「可是那天我們明明已達成共識……」她的腦中一片混亂。
「我只說‘暫時’不找你,可沒說永遠不找你。」房柏諺睇著她。「再說,我還沒對你厭倦,自然也不打算放棄我的權利!」
他的話仿若導火線,將洪瑞雅心底尚未消退的怒火再次煽高。
「權利?你有什麼權利?我們之間如你所言只是交易,現在交易已經結束,你憑什麼說對我有權利?!」
「既然我還在你下邊下單,就是賦予我的權利,代表我們的關系尚未結束!」她的火氣沖天,他回應的話也十分不客氣。
「你可以不下單!我早說過我可以接受你不再下單的決定。」難道繼續接他的單,就代表她仍是他的伴?那麼她寧可放棄接單!
這場「游戲」一直由他主導,不容她有任何意見,可她累了,不想再和他攪合下去了。
「你說我可以不下單?」房柏諺臉一沉,「你就這麼想擺月兌我?」質問的臉湊到她的面前,眼神透出絲絲寒意。
「對。」硬著頭皮吐出一個字,洪瑞雅小臉依舊慘白,表情氣憤。
「我看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你已另外找到別的金主,所以才想快點擺月兌我,免得對方發現吧?」
伴瑞雅瞪大眼。「你胡說什麼?」
「我有胡說嗎?」房柏諺冷哼。「今天下午在‘佳盛’大樓門口等你的人是誰?看他開的車,身價想必也是不凡吧?他不是你最新一任的金主嗎?」
「你……」被他刻薄嘲諷的語氣震住,洪瑞雅瞪住房柏諺冷寒的眼半響,才勉強出聲。「紀大哥才不是我的金主……」
房柏諺怎麼知道下午紀大哥到公司門口等她的事?難道下午他也在那里……
「好個‘紀大哥’!我倒是不知道現在的男女伴已改為以‘兄妹’相稱了,看來我真是太落伍了!」房柏諺冷諷道,眼底燃著一簇奇異火焰。
「他不是什麼金主,要我說幾遍!」洪瑞雅氣惱地嚷道。
她沒想到房柏諺這麼是非不明,竟然不問清楚原委,,直接幫她見面的男人貼上「金主」的標簽,這算什麼?是佔有欲作祟嗎?
「不是金主,那他是什麼人?表哥?」一想到下午所見那一幕,房柏諺還是難抑胸中那股無名火,語氣中忍不住冒出一絲火花。
「他是我以前的老板……」直覺地月兌口解釋,洪瑞雅才說了一句便想起自己根本沒有義務跟他解釋,尤其他的口吻不僅咄咄逼人,還帶點鄙夷意味,讓人感覺很不舒服。「不管他是我的什麼人都與你無關,我根本沒必要跟你解釋!」
她帶點挑釁的口吻更加激怒房柏諺,「在你還是我的女人的前提下,別忘了我的原則,與我在一起期間,你不可以腳踏兩條船!你忘了嗎?」
伴瑞雅瞪大眼,原來他已將她定了罪,認定她已找上另一個男人了?氣憤話語頓時由口中飆出。「我沒忘記你的‘原則’,可是你也別忘了,我們早已切斷關系,所以不管現在我想和哪個男人在一起,都與房先生你無關,是吧?」
他的「認定」重重傷了她的心,讓她忍不住「回報」幾句不客氣的話。
房柏諺頓時變色,大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臂。「你承認了?」
「承認?」洪瑞雅故意反問。
「承認我才一轉過身,你便迅速搭上另一個男人了!」房柏諺冷寒又憤怒地質問,抓住她的手臂的大手不覺使力地捏緊她。
手臂傳來痛楚,洪瑞雅咬牙忍住,硬聲嗆道︰「不管我做了什麼,又關你什麼事?」
這人簡直莫名其妙!這麼逼問她一些子虛烏有的事,真是讓聖人也要發火!
「不關我的事嗎?」冷厲光芒在眼底一閃,房柏諺抓住她手臂的大手一扯,直接將她扯進自己懷里。
猝不及防的洪瑞雅尚未回神,已驚見房柏諺那張帶著奇異表情的臉直逼向自己……
他直接又迅速的封住她的小嘴,咬住她的唇瓣,狂肆囂張地索取她的甜美……
「你哭什麼?這是什麼意思?」房柏諺微惱的瞪著她的小臉。
她不是不再抗拒且回應他了,這樣淚流滿面又算什麼?抗議他的「強勢」?
伴瑞雅慢慢揚起濕潤眼睫,不再遮掩,布滿感情的眼看進他帶著惱怒及一絲慌亂的眼底,小手撫上他那令她深深眷戀、線條分明的男性臉龐,輕語要求。「柏諺,這段日子我很想你,當然也想要你,可是……我們不要再在一起了好不好?今晚讓我們再聚最後一次,然後好聚好散……好嗎?」
房柏諺愈听眉心擰得愈緊,感覺自己仿佛听到一段外星語。
她承認想他、想要他,等同承認舍不下對他的情感,讓他覺得愉悅,可接下來她卻又說出要結束兩人關系的話,使得愉悅退去,心情變得不痛快起來,甚至已達惱火程度。
她就這麼想跟他撇清關系?!
「說得這麼動听!你就這麼想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所以一定要擺月兌我?」惱怒讓他說出更加刻薄嘲諷的言詞。
仿佛被打了一拳,洪瑞雅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白。她閉了一下眼又睜開,盈著波光的眼看著他,兩只小手環住他的頸項,將他的臉拉進,盛載慢慢感情的紅唇柔柔吻上他。
「等等……」房柏諺掙開,「先把話說清楚!」
「你不想要我嗎?」頭一回她撇開羞赧,大膽直問,含情的眼眸不曾由他臉上移開。
「你在問廢話!」他低吼著將用力壓向她,隔著衣物讓她體會他因她而堅硬的程度。「這一個多月我有多麼想念這個……」
「那就要我吧!」說著,她的小嘴再次吻住他。
房柏諺悶哼一聲,再也無力堅持兩人得先「談」清楚,反客為主的搶回主導地位,舌頭直接探入她的口中,一一在每個柔女敕處撫觸摩擦,舌尖勾纏住軟熱小舌,纏綿吮吸撩撥……
待會兒吧!待會兒再和她談清楚!
以往兩人已不知發生過多少次關系,可這回卻是洪瑞雅最為主動大膽的一次,這般誘惑太強烈,讓他體內的欲火難耐,再也顧不得「談話」了。
她的小手忙著扯弄他身上的襯衫扣子,而他則是邊吻著她,邊以大手解開她身上衣物,兩人唇舌交纏不放,偶爾停下只是為了月兌下某件衣物,糾糾纏纏直到互相把對方全身剝光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