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韓淳淳自信滿滿地向冷蔚雲保證,不會將她與他之間發生的事泄漏出去,可她卻忘了山莊里來來去去的僕人可不少,人「口」眾多,沒過多久,她與冷蔚雲關系改變的事實便被傳了開來。
自此,除了她是冷蔚雲身旁「丫鬟」的身分外,韓淳淳的頭上又被安上了「少主的侍妾」這個頭街。不過一向安于現狀又個性憨直的她並未察覺,更沒注意到那些在她背後又羨又嫉的竊竊私語與閑話。
這日午後,韓淳淳趁著冷蔚雲與兩個弟弟在大書房中討論要事,偷空跑到廚房做起點心來。
才忙沒多久,廚房管事李大娘突然跑來,不著痕跡地趕走幾個圍在一旁等著吃的人,站在一旁看著她熟練的動作好一會兒,然後開口。
「想不到三年前榮叔退休返鄉前,竟毫不吝惜地將他那一手做點心的絕活傳授給妳,而妳這姑娘也真是不錯,一點也不藏私,讓我們這些人不時也有口福享受享受。真是虧得妳了。」
矮淳淳憨憨一笑,「那沒什麼啦!反正山莊里已有專人為主子們做各武咸甜點心,又用不著我,我也只是偶爾為蔚雲少主做幾道他想吃的點心而已,又花不了多少時間,而且既然動手了,何不多做一些,大家也可以嘗一點,反正少主又沒反對……」她吐吐小舌,轉身走到爐子旁,小心掀開爐上蒸籠的蓋子,查看一下里頭的甜糕,然後再走回抬子旁,繼續先前尚未完成的步驟,動作快速熟練。
李大娘睨著她的臉接話,「可不是嘛!由這一點看來,少主對妳似乎特別的寬容呢!」她語氣尖銳,意有所指。
矮淳淳手上動作頓了下,眨了眨晶亮大眼,然後憨直地點點頭。
「妳說的是!那回少主知道我在替他做點心時,總會偷偷多做一些分給大伙兒品嘗,可他什麼也沒說,也沒罵我,可見少主真的對下人很寬容呢!」說著,她嬌憨的小臉漾起一抹無心機的笑靨。
李大娘不贊成地睨著她「甜蜜」的笑容,見她駑鈍的听不懂她話中之意,索性拉下臉來直言。
「我可不是來同妳討論少主的心寬不寬容的。今日我就看在妳心地好、不藏私的份上,有幾句話想告訴妳,好讓妳心底有個警惕,日後才不會做出錯事。」
矮淳淳停下動作,轉過頭看著突然「翻臉」的李大娘,小臉困惑。
「李大娘,我不太明白妳的意思耶,我做了什麼錯事嗎?」
「還裝傻?別以為妳勾引少主、和少主做出不清不白的事情都沒人知道!」
「嗄?」韓淳淳一愣,隨即領悟她話中之意,漲紅了小臉,小小聲開口,「你……你們都知道了?」
奇怪,她什麼也沒說,他們怎麼知道的?
「當然!這種事怎瞞得了人!」李大娘板著臉,語氣不悅,「明知主僕有別,妳還做這種事!就算妳不是被賣進山莊的,總也是個下人,難道真以為這麼做就可以飛上枝頭,變身為鳳凰了嗎?」
她還以為韓淳淳個性憨直,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沒想到……她真是看走眼了!
直接且明白的斥責話語讓韓淳淳怔了好一下子才回過神,她即使再笨,也听懂李大娘想說什麼了。
她綻開一個坦然的燦笑,「李大娘,沒那麼嚴重啦!蔚雲少主就是蔚雲少主,不管他和我之間發生什麼事,他是我的主子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我也不會妄想其它不該我的東西。妳別為我擔心啦!」
其實這些話也是那天她想讓蔚雲少主明白的。她想先一步申明立場,告訴他自己對他並無所求,能待在他身邊、天天看得到他,她已感滿足歡欣。而若是哪天他不再需要她,就算她心里再怎磨難受,她也絕不會死纏住他,讓他為難的。
那天她雖然沒有說得很清楚,可蔚雲少主似乎已經明白,所以那日之後,他的態度逐漸恢復如往日那般,兩人也相安無事至今……當然,除了與他同床共枕這件事有所改變之外。
李大娘有些瞠目地看著笑得自然的韓淳淳。這姑娘是發傻了還是在裝傻,她才不是擔心呢!她是在責備她,她听不懂嗎?
「妳說得很好听,可惜這些話只能去騙三歲小兒。我李大娘在山莊待了這麼多年,看過的事也多,所以才好心告訴妳——別以為少主現在對妳好,讓妳侍寢就代表對妳有意,少主身為當家主事,日後要娶妻,也得找個門當戶對或能力卓絕的女人,妳這麼憨傻的丫鬟是沒有資格的,懂不懂?早早死了心,日後就不會太難過!」氣咻咻說了一大篇,讓李大娘頓感口干舌燥,隨手在抬上抓來幾片切好的冬梨往嘴里塞。
對方尖銳的語氣讓韓淳淳眨了眨眼,笑容有些一掛不住,「李大娘,我剛剛對妳說的話,真的只能騙騙三歲小兒而已嗎?」她的語氣不夠誠懇嗎?這麼說,蔚雲少主也會認為她對他說的話不可信,而誤以為她對他真有什麼不良企圖?
可明明最近蔚雲少主對她的態度和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呀!
矮淳淳愈想愈感困惑,小臉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看著李大娘。
見她一副不受教的模樣,還故意問出蠢笨問題,李大娘頓感氣結,氣呼呼地啐了聲。
「哼!反正我想說的話已說得很明白了,妳不放在心上也沒關系,當心日後哪一天被拋棄時,沒人要听妳的哭訴!」
語畢,李大娘福泰的身子一扭,氣呼呼地走了,反應不及的韓淳淳連挽留的話語也來不及說,更別提要問清心中疑惑了。
李大娘前腳一走,一個躲在一旁偷听很久且與韓淳淳熟稔的丫鬟明柚隨即跳了出來。
「小淳,妳才別听李大娘的,少主一向不在莊里養侍妾,他一定是喜歡妳才會讓妳侍寢,妳可得好好保握機會,為我們丫鬟爭一口氣!誰說丫鬟不能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我明柚第一個不服氣!」
一徑出神的韓淳淳被突如其來的嚷叫嚇得連退好幾步,手上的白粉撒了一身,瞠目結舌地瞪著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明柚,好半晌才得以發出聲音。
「明……明柚……」
天,她差點被她的大嗓門給嚇死!
「就是我啦!妳做什麼嚇得臉色蒼白?」明柚來到韓淳淳身旁,疑惑的看著她驚嚇的表情。
矮淳淳伸手在自己胸前拍了幾下,「誰教妳突然冒出來嚇人!妳不待在「翔風樓」,跑來廚房做什麼?」翔風樓為二少爺的寢居,明柚的工作與她類似,算是二少爺的貼身丫鬟。
「二少爺、三少爺和少主還在大書房,我就溜到這兒來瞧瞧。而且我來了好久了,是妳和李大娘談話太專心,才沒看到我的。」明柚振振有詞,才不承認自己明明就是躲在一旁偷听。
「妳來很久了?」韓淳淳眼中冒出疑惑。
「對啦!」明柚含糊地擺了下手,轉頭朝冒著白煙的蒸籠嗅了嗅,「好香……」
矮淳淳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這才「啊」了聲,急急跑過去,將冒著蒸氣的蒸籠小心地從爐上搬下來,然後掀開蓋——
「蒸過火了……」眼神有些呆滯地瞪著蒸籠里的甜糕,她喃喃出聲。
明柚不怕燙地伸手拈了一塊,快快咬上一口,然後一邊咀嚼一邊贊道︰「還是很香啊!」
矮淳淳聞言跟著拈來一塊,咬了一口咀嚼幾下,隨即垮下臉,「不行,味道不對了。」看來只好重新再做過。
二話不說,韓淳淳轉回抬子旁,重新做糕。
明柚一手拈一塊糕地跟了過來,同情地看著她,「李大娘對妳說的話不太好听喔?才會害妳連糕都做壞了。」
專注的目光沒有移開,韓淳淳頭也不回道︰「是我自己不夠專心,不能怪李大娘。」
「說真的,小淳,妳別听她的!李大娘說了那麼一大堆,不過就是見不得人家過得比她好!」她忿忿咬下一口糕咀嚼著。從小就被賣到凰月山莊的她,表面上粗枝大葉,其實很多事她都看在眼里。
「李大娘也是好意。」韓淳淳對著手上的面團憨然笑笑。
其實說沒有被李大娘的一番話影響是假的,她唯一的選擇就是盡量不去多想。
「好意?!」用力將口中的糕吞下,明柚叫出聲,「我看不是吧!妳真的別听她的,還記不記得上回那件事,李大娘她……」
耳中傳來不間斷的嗓音,宛如春天花園里的蜜蜂,嗡嗡鳴叫聲催人欲眠,也讓不甚專心的韓淳淳神思不覺又飄遠,想著先前李大娘所言……
直到這一刻,她才深刻體會到她與蔚雲少主之間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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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暗潮洶涌間滑過,年關一日日接近,又是一年即將結束。
由于趕著在年前將手中的事情處理完畢,讓凰月山莊所有下屬能過個好年,冷蔚雲在這兩個月當中,外出的次數比以往頻繁,而「遇刺」的情形也不出他所料地接連發生多起,令人煩不勝煩。
在又一次殺手狙殺未果後,冷蔚雲不禁萬分慶幸自從那回在酒樓前出事,他便不再讓韓淳淳跟隨。至少他不用再親眼見到她以身擋箭的「蠢」行。
只是這回殺手來襲時,恰懊與他同行、打算一同前往渡口商行的好友管殊城目睹了一切。
因為管殊城知情,連帶他的另兩位好友段冥玉與袁天南也瞞不住,他們便在隔天齊上凰月山莊來「關切」一番。
「怎麼會有人想殺你?而且還花下重金買殺手行事哩!你是得罪誰了?」段冥玉一向帶著笑意的俊臉上漾著不敢置信的夸大表情。
「我看八成是他那張從小到大都是冷冰冰的臉讓人愈看愈不舒坦,才會買凶取他一命吧!」坐在另一頭的袁天南噙著嘲諷笑容吐出幾句令人哭笑不得的涼語。
「不會吧!」段冥玉頓時噴笑,「若真是蔚雲那張冷冰冰的死人臉惹人不爽,殊城那張閻羅臉又好到哪兒去?怎就沒人買凶殺他?」他調侃地提出「異議」,眼中閃動著笑意。
「你怎麼知道沒有?」管殊城口氣森冷地吐出話。
「嗄?」段冥玉一愣,驀地瞳大眼,「真的「也」有人要殺你?」
避殊城冷瞪去一眼,「假的。」
「嘖!」段冥玉回瞪,「別故意嚇人行不?現下咱們討論的是有人要殺蔚雲,你不給點兒意見還跑進來胡攪是什麼意思?」
「閑著無聊!」管殊城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
「你……」
「別在那邊斗嘴了!」袁天南插了進來,「如果蔚雲一直不告訴我們這件事,表示他心中已經有譜,所以才不需要我們幫忙,是吧?」詢問的目光瞟向一徑沉默的冷蔚雲。
冷蔚雲輕哼一聲,唇角勾起冷笑地承認了。
丙然不愧為一起長大的好友,能窺得他的心思一角。
經過數月追查與判斷,買通殺手的幕後指使者身分已昭然若揭,只是他仍在懷疑,不願輕下定論。
彬許幾位好友來訪,可以依「旁觀者清」的立場為他厘清一些事。
見冷蔚雲默認,段冥玉搶先陰口.「既然心中有譜.那!!是誰,
冷蔚雲眼中寒光一閃,「先听我說說事情經過吧!」
他仔細將數月來遭逢的暗殺事件道出,再詳細說明手下探子追查的結果與自身的懷疑推論。
三人听完沉默半晌,首先出聲的是段冥玉。
「我覺得你的推論應該沒錯。嘖!真看不出你那個大娘會有如此狠毒的心腸!」
冷蔚雲蹙著眉,「目前還無法完全確定。」在沒有掌握確切證據時,他不願作下定論。
「依你所言,你出莊的去處通常唯有你那兩個弟弟才知。而樺書是你親弟……她實在很難月兌清嫌疑。只是不知冷鴻昊是否也有份?」明知道冷蔚雲是顧慮著手足之間的情分,袁天南仍是不客氣地提出另一種可能性。
「我相信鴻昊該是不知情。」冷蔚雲搖頭。鴻昊雖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可幾年相處下來,他著實無法相信他心機會如此深沉,能做到如此表里不一還不顯露半點破綻。
「可他的能力勝過樺書,倘若你死了,他是最有可能繼承山莊當家位置的人。誰知他會不會因此良心被蒙住地設下毒計,好取你而代之?」袁天南心中仍感懷疑。
「不會的。」冷蔚雲仍堅持道,十分信任自己識人的眼光。
避殊城冷哼一聲插了進來,「不用浪費時間爭論是與否,只要派人緊緊盯住他們的一舉一動,盡快找出證據,便可真相大白。」
冷蔚雲唇角泛起一抹淡淺苦笑,「陸玄早巳派人監視他們了。鴻昊這邊尚不難盯住,但大娘那邊就比較困難。她一向足不出戶,很難監視並查出她私底下的行止。」他心中暗暗嘆息,沒想到好友們在听完事情經過後的推斷竟與他沒什麼兩樣。他一直猶疑不願相信的事似乎已然成真,再由不得他蒙上雙眼不看了。
「依你所言,要監視你大娘的起居確實比較困難……」段冥玉嘖嘖搖頭,突地靈光一閃,「對了,蔚雲,記不記得幾年前你大娘打算撮合你和她一個遠房佷女成親?」
冷蔚雲微微挑眉,眼底掠過一絲訝異,「你還記得?」
「當然,我的記性好得很!」段冥玉露出自得笑容。
「然後?」他提起這事做什麼?
「欸……那個叫余什麼的女人……」
「余容娟。」
「對。那個叫余容娟的女人不是一直沒有死心,也還一直住在你大娘那兒沒離開凰月山莊,是吧?」
「所以?」冷蔚雲冷哼,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麼。
「哎,這還不懂?我的意思就是,既然她對你猶未死心,你何不就利用此項優勢去接近她,看看能不能由她口中探出點什磨消息!再不行,起碼也可以利用她引你大娘暫時離開她居住的院落,讓你的人偷偷進去搜一搜也不錯。」段冥玉得意地獻出「良策」。
冷蔚雲蹙起劍眉,冷冷睨向他,「要讓人進去搜索,不需要利用「人」也可以做到。」又不是不知道他討厭那個煩人的余容娟,還敢提出這種餿主意。
段冥玉不贊同地搖頭,「這你就不懂了。一個女人在喜歡的男人面前是很難隱瞞秘密的,如果可以由余容娟的口中探出事實真相,屆時再到你大娘那兒去搜出證據,豈不事半功倍。」
「我沒興趣也沒空應付那個女人!」冷蔚雲沒有猶豫,斷然拒絕。
明知好友也明白那個女人一直末對他死心,才會做此建議,可以他的個性,實在難以接受用這種方式探出真相。
「不要就不要,別又擺出那張死人臉給我們看行不?」段冥玉有些無奈地嘆息,也不勉強他定要接受。「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有什麼需要可別忘了著人來通知一聲。」雖說這種可能性很小,可該叮嚀的,他絕對不會忘。
冷蔚雲睨去一眼,也不跟他客氣地點頭,「放心,我會的。」
「欸?!」段冥玉蹬大眼,不敢相信一向不喜麻煩人的好友竟然會點頭。「我只是客套,你還當真呀!再說,會有什麼事難得倒凰月山莊?」
「那可不一定!」冷蔚雲終于露出見到好友們後的第一個笑容。
「呿!」見他眼底掠過的笑意,段冥玉這才知道自己被人戲弄了。
至于管殊城和袁天南則是簡單一句。
「你自個兒小心點。」
冷蔚雲對好友們頷首,心中卻感到十分沉重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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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年前幾天,手上商務已大致處理妥當,冷蔚雲才剛得些空聞,便被爹親也就是莊主冷昭業召到「勝天樓」談話去了。
「爹,這件事你已提過很多次了,現下我一點兒也沒興趣談這個。」冷蔚雲心煩的蹙起眉,冷沉的俊臉毫不掩飾不耐。
案子才談幾句,爹親便舊調重彈,又提起要他娶親之事。更過分的是,爹猶是要他娶那個余容娟為妻,真是可笑。
「你也知道,你大娘個性賢良,很少對我提出要求,難得她這回如此堅持,爹實在不忍拒絕。」冷昭業看著冷眉冷眼的長子,明知他對余容娟無意,猶是不放棄地勸說。
這幾年他已提過很多次要長子迎娶余容娟,可惜兒子怎麼也不肯答應,害他也跟著為難。而他一直對容許他再娶且毫無怨言的元配有著愧疚,所以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他皆盡量應允。
「大娘堅持之事關乎我日後數十年的生活,恕阿兒無法接受。」冷蔚雲冷眼回視,猶是不為所動。
「那如果我說,只要你肯娶容娟為妻,你身邊那個婢女韓淳淳亦可同時入門,不論排名大小呢?」見兒子斷然拒絕,冷昭業感到無奈地試著提出交換條件。
冷蔚雲眸中寒光倏閃。看來山莊眾人皆知淳淳與他關系匪淺,已非單純的主僕了。
他唇角勾出一道冷弧,「余容娟肯答應與一個「奴僕」同等地位、並肩而坐?」他可沒忘記余容娟是怎樣的個性。
以為說服兒子有望,冷昭業臉上喜色乍現,「怎會不肯?容娟人美又識大體,常年待在你大娘身邊,受她影響甚多,怎會不允?」更何況凰月山莊家人業大,兒子多娶幾房妻妾亦無不妥。
余容娟的容貌確實十分美麗,可識大體這一點嘛……
冷蔚雲唇邊冷弧滲入幾絲嘲諷。一向精明的父親大人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該說是休閑日子過得太久導致腦筋變得遲緩,還是余容娟心機忒地深沉,做假功夫高明到足以蒙蔽眾長輩的眼?!
「爹或許覺得她適合,可惜孩兒不喜歡她,更無意娶她為妻。」他眸中厲色一閃,再掩不住氣惱。
「容娟容貌美麗出色,舉止大方合宜,你到底有哪里不滿意?!這幾年你不過才見過她幾面,如何能就斷定她不適合你,不覺得太過草率也對她太不公平了嗎?如果你肯將與婢女廝混的時間撥出一些和容娟相處,我相信她定能讓你改變主意的!」對于兒子的「固執」,冷昭業終究忍不住說出重話。
冷蔚雲表情不變,閃動著不屑的眸子里,一絲不易察覺的火光冒起。
「爹真的認為只要我與余容娟多多相處,我便會對她的印象改觀,由不喜歡變為喜歡?」
接觸到兒子寒冽的眸光,冷昭業一窒,可猶是堅持。「沒錯!爹的確是這麼想的!」
冷蔚雲眸光深沉地看了父親一眼,終于緩緩點頭。
「好,就如爹所願,我會找時間和余容娟相處,看她如何表現「大方合宜」的舉止來改變我的想法!」
如果這是大娘的另一「招」,那麼他不正面迎「敵」,豈不是太說不過去了!
少主昧情
沉醉在愛情里的人哪
總是事事小心
扒護備至舍不得愛人受一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