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嶼建設是北台灣新崛起數一數二的建設公司。當初創立時,業界以為它只是一個小建設公司而已,也許撐個三、五年就會如同其余名不見經傳的小鮑司一樣消失,沒有人再記得。想不到參嶼建設創立第一年在台北興建一批位于郊區的別墅,就得到當年建築界設計金獎的最高榮譽;因為這批別墅不僅每幢建築外形不同,色彩材質不同,連庭園、樓宇皆設計成隱密性高兼觀景方便的格局,既適合居住也適合度假。所以凡是看過的人,無不想盡辦法以高價購得一幢,造成一股搶購風潮。
相關產業人士有感于此,紛紛上門謀求合作機會,以便在這建築業不景氣時,能因參嶼建設這塊金字招牌錢財滾滾而來;即使不能合作,也希望委托參嶼建設代為設計規畫。
接下來兩年,參嶼建設又連續贏得設計金獎,因而聲名大噪,成績遠遠凌駕于其他公司之上,隱然已成為建築業之首。
童心圓在參嶼建設工作已近半年,當初她會進入參嶼工作,完全是巧合。
半年前童心圓剛辭掉一家建設公司建築師的工作,賦閑在家的第一天因翻閱報紙無意中看到參嶼建設徵求資料室管理人員,想想無事便跑去應徵,結果竟被錄取,也就無可無不可的去上班了,一做就近半年的時間。她只覺得環境不錯,每天只要將所需的資料整理歸檔完畢,根本不會有人在後面緊追盯人,甚至感受同事排擠。
童心圓上一個工作,因為她身為女性,長得只是普通,所以備受其他同為建築師的男同事所排斥,工作一年後終于忍無可忍的辭職了事。
現在這個工作雖非本業,但和建築也是有關聯的,即使不能設計制圖,卻過得快樂平和,比較符合她不忮不求的個性。所以她就一天天的做下去,也從未想過再換工作,反正參嶼建設待遇不錯,福利又好,更不會受排擠,她也樂得繼續做下去。
近午,童心圓才剛將一份資料拿進資料室歸檔,外面就傳來一陣嚷叫聲。
「心圓!心圓!童心圓!你又窩到哪個小洞了?快快出來,不要讓我去挖你!」
童心圓啼笑皆非的走出資料室。「你在唱大戲啊!什麼挖不挖的,這種話都說的出來。」
「我是好心來找你去吃午飯,什麼唱大戲?好難听。何況我听到公司最新的傳言,想告訴你,一急之下嗓門才大了一點,干嘛那麼計較嘛!」巫美娟不滿的嘟著嘴抗議。
巫美娟是資料室主管的秘書,童心圓剛來時,巫美娟非常熱心的幫她適應環境,沒事就來找她聊天打屁,半年下來,兩人也結為好友。巫美娟是那種心直口快的人,什麼事嚷嚷過了,也就忘了,一點也不記仇,恰懊和童心圓外表冷靜,內心單純的老實個性合得來,所以兩人既不算計他人,也不互耍心機,是真正有話直說的好朋友。
「不是要去吃飯嗎?走吧!」童心圓將手邊的東西收拾一下,拿起錢包,即朝電梯方向走去。
巫美娟看童心圓一路走向電梯,急忙跟上去,一同搭電梯下樓。
「心圓,我听人家說,我們公司總裁這次之所以去度假,主要是為了跟他的未婚妻培養感情,說不定度假回來就要宣布結婚喜訊了。」剛坐定點完餐,巫美娟馬上將昨天听到的消息告訴童心圓。
「咦?既然已經是未婚妻了,干嘛還要培養感情?不是因為有感情才會訂婚嗎?」童心圓不解的反問,一邊心不在焉的四下張望陸續涌進快餐店的人潮。還好她們先到一步,否則恐怕沒位子坐呢!
「誰知道!听說對方是總裁父母好友的女兒,暗戀總裁很久了,所以總裁的父母就叫他陪她去度假,順便培養感情,也許可以成功也不一定。」巫美娟滔滔不絕的說著。
「奇怪,你怎麼那麼清楚,難道你是總裁的親戚?」童心圓好笑的看著好友。
「才不是呢!是副總裁的秘書說的。昨天公司各部門秘書聯誼會,我無聊跑去參加,才听到的。」巫美娟反駁。「你不知道,那麼多個女人聚在一起,簡直就像萊市場一樣,什麼閑話都听得到。何況公司里大概有半數的女人都迷上多金的總裁,另外半數則看上副總裁,自然就會特別留意他們的動向了。」
「你又不喜歡那些人,干嘛管他們心中打什麼主意。」童心圓嘲笑好友太無聊。
「可是她們都說總裁長得很帥、又很酷,只要是女人見過他,沒有不迷
上他的,只可惜听說他也是那種換女朋友如同換衣服一樣的公子。」巫美娟嘆道。
敗帥?很酷?童心圓忍不住嘲諷的想著這兩個形容詞。
現在的女人只要對看得上眼的男人就用上這兩個字眼,結果每次她總是失望;其實真正帥的男人,應該像他……
「喂!你發什麼呆呀,我講了一堆,也沒看你說上一句。干嘛心不在焉,想情人呀?」巫美娟推推童心圓的肩膀,揶揄的說。
「你在胡說什麼!」童心圓左右瞄了一下,發現沒人注意她們才小聲否認。「我又沒有情人。」
「對喔!認識你那麼久,也沒看你和誰出去約會過,哪來的情人。不然……我叫我們阿強介紹一個給你好了。」巫美娟提議道。
「不要!千萬不要,你可別害我。」童心圓立刻驚慌的阻止。
「只是介紹男朋友給你,怎能說害你?何況你又不是長得多丑,還怕不能見人嗎?」巫美娟深思的盯著童心圓。
其實童心圓長得很甜美,彎彎的眉、圓圓的眼黑白分明、小巧的鼻子、豐潤嫣紅的嘴……雖然不是標準的瓜子臉,但卻是非常耐看的,只可惜她老愛穿著長褲,上身套一件蓋到臀部的大襯衫,使得原本就不是很高的她,更是看不出身材。不過據她的觀察,童心圓的身材應該是滿好的,只是不管她怎麼說,童心圓還是維持一貫的穿著打扮,看著她將一頭秀發扎成辮子,再夾在腦後,巫美娟只能死心,也不想再勸她了。
「我長得本來就很普通,再說我並不想交男朋友,拜托你別多事,替我找麻煩。」童心圓沒好氣的說。
看她為難的樣子,巫美娟也不忍心了。「好啦。別急,這件事以後再說。」
聞言,童心圓松了一口氣。
「坦白說,你是不是已經有對象了,所以才會對我想介紹男朋友給你的事不感興趣?」巫美娟突如其來的問。
童心圓措手不及的漲紅了臉。「哪有,你別亂猜好不好?」
巫美娟盯著童心圓漲紅的臉,若有所悟。
「原來是這樣,難怪……不過從來沒看你和別人約會過啊!心圓,你……是不是暗戀某人,而對方不知道?」巫美娟試探的問。
童心圓听到好友的話,心中突然掠過一陣刺痛,久違的往事如同潮水般急涌上心頭。她的臉色略顯蒼白,逃避的轉移話題,「午休時間快過了,趕快吃完回公司吧!」
看著童心圓突然泛白的臉,巫美娟也不忍再探問了。
「那下班後我去找你,陪我去逛街好不好?」
童心圓匆匆結束午餐與巫美娟分手回到辦公室,表面上雖仍保持平靜,實際心中早已波濤洶涌。
童心圓強自壓下紛亂的思緒,拿起桌上已完成近半的資料,準備在下班前完成整理歸檔。可惜工作近二十分鐘後,卻完全沒有進展,她根本心不在焉,腦中一直想著午餐時巫美娟的問話。
你是不是暗戀某人,而對方不知道?
是的,她曾經暗戀過一個人,但那已經是多年前的事了。照理說她應該已經將這件事拋到腦後,不再回想,可是為什麼巫美娟短短一句話,卻輕易破壞她一向安于平靜的心,而往事也如潮水般一波波涌上心頭……那些難忘的事,就好像那個難忘的身影,依然清晰的刻在腦海里。她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學會不再惦記著他,不過每每腦中閃過他的影子,心仍是隱隱作痛。
小時候,她便因為長得胖而受盡他人嘲笑,交不到朋友,于是她只有專心在學業中求寄托,因資賦優矣邙越級提早進入大學建築系就讀。
就在升二年級的暑假,她參加系上舉辦的夏令營活動,因而認識了他及他的兩位好友。他們三人從來沒有嘲笑過她圓滾滾的身材及臉蛋,反而很友善的伴著她一同度過在夏令營的時光,等到夏令營結束時,他們四人已經成為好友,而她也愛上了他。
開學後,知道他僅剩一年在校時間,她決定為她的感情努力。這也是有
生以來,她頭一次想為自己爭取些什麼。
她打听了他的上課時刻表、他的喜好,用盡鎊種方法接近他,做他喜愛的食物給他吃,替他收集課業相關資料……雖然他沒有表示什麼,可是對她卻相當寵溺,更加沒有理會別的女孩對他的殷勤,有什麼活動都找她一起去,使她覺得自己在他心中是特別的,對他的愛意也愈來愈深。
直到那一天,無意中听到他與好友的對話,她才驀然覺醒,原來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幻想她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其實他只是把她當成普通朋友,因為他就如同別人一樣,覺得她的身材不能見人,還說如果要找女朋友也會找一個養眼的。這句話把她的心打入地獄,讓她發現自已是多麼的一相情願——他甚至連畢業後馬上要出國的事,也不願告訴她。
之後,她開始避不見面,錯開他到校的時間,即使得請假也要避開他,甚至在下課後搭同學男友的車離開學校,減少與他無意中踫面的機會。直到一個多月後,他畢業了,她才恢復正常作息,而從那時起至今,她從來沒有再見過他。想到自己做出這麼愚蠢的事,她連打听他消息的勇氣都沒有。
這件事對童心圓而言,唯一的好處是整整有將近一年的時間,她都處于郁郁寡歡、極度自厭的心緒中,加上失眠熬夜,體重竟然直線下滑;後來她警覺不對勁,才勉強自己振作起來。
即使現在的她已不如往日肥胖,但是在童心圓的心理上仍感覺自己還是以前那個小胖妹,所以她一直穿著寬大的衣服遮掩身材,而她的個性也由快樂開朗轉為平靜內斂,並且絕不隨便接受他人的邀約,生怕會再次受傷……
童心圓不禁自嘲的想著,都經過這麼久的時間了,還老是惦記著以前的事,不知道是她生性固執呢,還是當初迷戀太深,所以至今仍掙月兌不了這個自制的牢籠?現在的她,只希望能早日月兌離這無望的深淵,恢復以前開朗樂觀的自己。可是……好難啊!童心圓不禁深深嘆了一口氣。
她摒除雜念,專心繼續手上的資料整理工作,以期能在下班前完成歸檔。
辛宇天蹙著眉坐在辛家豪華轎車後座,臉上寫滿不耐與煩躁。爸媽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竟然強迫他陪那個嬌嬌女林月媚出國度假,真以為他不知道他們打什麼主意嗎?哼,妄想將他和那個女人湊在一起,真是痴人說夢!就憑她那驕縱的個性,要不是看在認識多年,她又是母親好友的女兒,他早就當場傍她難看了。好不容易結束行程,他不想再听她說些無意義的話,直接將她送回她家,這才算是解月兌了。
思及此,辛宇天眉頭皺得更緊。
「黃叔,先到公司。」
「可是太太說先接少爺回家。」司機黃叔有些為難的說。
「晚一點我會回去,先去公司。」辛宇天堅決的說。
「可是這個時間去公司,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
「沒關系。」
交代完,辛宇天閉上眼想休息一下,無奈腦子卻不肯停止轉動。這次日本之行根本是浪費時間,還好就近參觀了一些古日式建築,啟發了一些靈感,勉強算是有點收獲。
自從他與戚宇紹、左字翰成立參嶼建設後,每天忙進忙出,毫無休息時間,有時還真想念在英國那兩年的時光,想鑽研時就閉門不出,想玩樂時就三人聯袂狂歡一晚,無負擔、沒有責任……天知道他怎會突然想不開,向兩位好友建議弄個建設公司玩玩,導致自己被綁在公司內動彈不得?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這幾年來雖已減少玩樂時間,但是日常生活中投懷送抱的女人還是一大堆,令他感覺這種日子愈來愈無趣。
有時他也會向往那種兩心契合的感覺,卻發現身邊都是些看上他的金錢與地位的女人,實在令人倒足胃口……
辛宇天苦笑地想著,看來他真是累了,才會胡思亂想這些有的沒的。
必到公司,秘書立刻將待處理的公文呈上,辛宇天交代秘書可先行下班,隨即埋首公文堆里。
辛字天研究著與「興泰」營造公司的合作條款,卻發現少了些相關資料,他拿起電話,正想請秘書送來,猛然想起她已經先下班了,當下決定自己到資料室調閱。
罷走到資料室門口,突然一道身影從他身旁掠過,隨即一串女性嗓音響起,傳遍全室。
「心圓!心圓!童心圓!」亞美娟大喊幾聲無人回應,不禁咕噥著,「又躲到哪個洞里了?」
立在門口的辛宇天,因乍听到熟悉的名字而怔住。
童心圓?是她嗎?還是同名同姓?他迫不及待的往室內望去,正巧看到一道身影從沿牆排列的檔案室其中一間走出來。
「美娟,別叫了,我差不多弄好了。」童心圓邊說邊走到自己的座位收拾桌上的雜物,渾然不覺一道視線緊盯著她。
辛宇天從她走出檔案室,雙眼即緊盯著她的身影——一件直筒襯衫長得蓋住臀部,下著長褲,頭發扎在腦後,實在看不出與幾年前那身影有相似之處。他不由自主的大步走向她,毫不避諱用大手托起她低垂的臉,直盯著她。
是她!圓圓的眼此刻正因驚嚇而大睜,紅潤豐滿的唇略張,唯一不同的是以往圓圓的臉已變成橢圓,下巴略尖。他將眼光移回她的眼,發現黑白分明的眼似是因認出他而睜得更大,她眼中迅速閃過驚訝、惶恐與……依戀?或回憶?他不懂。
童心圓突然感到有只溫熱的大手托起她的臉,受驚嚇的她一抬眼,映入眼簾的竟是這些年來未曾或忘的線條。她緊盯著那張臉,發現時光流逝並未改變他多少,依舊是濃濃的劍眉、直挺的鼻,薄唇緊抿著,深邃的黑眸此刻正閃著疑惑的。光盯著她……她因腦中突涌的回憶而顯得呆若木雞。
「怎麼,不認得我啦?」辛宇天薄抿的唇突然揚起,使得原本面無表情的他,顯得精神奕奕,更散發出一股致命的男性魅力,連一旁正覺疑惑的巫美娟也看呆了。
辛宇天一出聲,童心圓才從驚訝中回過神,臉色也漲得通紅,覺得自己
實在太丟臉了,竟然看他看呆了。
「真的不認得我了?我是辛宇天。」他再問一次,不相信她不記得他了,內心突生一股怒氣。
「呃……當然記得,你是辛……學長。」看他雙眼泛出怒氣,童心圓急忙回答,內心混亂不已。
「你什麼時候開始叫我學長的?小圓圓。」辛字天緊盯著她慌亂的眼,卻見到她在听見他喊了她以前的小名時,臉色更紅,簡直快滴出血來了。看來她是記得他的,他的唇邊不由得漾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咦,你們認識?」巫美娟終于從呆立中醒來。「不對啊!辛宇天?辛宇天!你是我們公司的總裁?!」她大叫。
「沒錯,我是。這位小姐,我跟小……呃,我跟心圓有事要談,請你先回去吧!」辛宇天回答她之後,隨即拉起童心圓直接走向電梯。
直到電梯門關上,巫美娟才滿臉疑惑的著著電梯門,心中發誓明天一定要好好的問個清楚。
「你是參嶼建設的總裁?」
一路被辛宇天帶進總裁辦公室,安置在沙發上,然後他在她身旁坐下,童心圓才猛然清醒。
「是啊!嚇到你了?」
「呃……沒有,只是沒想到會突然在公司里見到你。」童心圓有些慌亂的回答著,臉色依舊通紅。
他斜睨她一眼。「怎麼會沒想到,難道你不知道參嶼建設是我和紹、翰共同成立的?」
「是……是嗎?我的確不知道。」要不然也不會來這家公司應徵,還毫無危機意識的工作半年。她後悔自已沒打听清楚。
「你那是什麼表情,在我公司做事不好嗎?」辛宇天跟以前一樣,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
「哪有?我又沒這麼說。」童心圓快速掃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瞼,生怕他看出她的言不由衷。
傻丫頭,想法全擺在臉上,還敢睜眼說瞎話。辛宇天將臉湊近她。
童心圓察覺有一股熱源靠近她的臉,一抬眼,猛然看到他似笑非笑的俊臉大特寫,臉上好不容易才消退的熱度又倏然竄高起來,她偷偷的將自己的臉往後挪出距離,倉卒間隨意抓住一個話題。
「你是從英國回來後,就成立參嶼建設的?」
「咦,你怎麼知道我畢業後去了英國?」他當初根本還來不及告訴她,她就突然不見了。
「呃……听別人說的吧!我也不大記得了。」她掩飾的回答,生怕被他看出什麼。
奇怪,她好像在隱瞞什麼,否則干嘛滿臉心虛?嗯!沒關系,慢慢再搞清楚。
「對了,你怎麼會在公司的資料室工作?我還以為你會找建築師的工作。」辛宇天轉開話題,注意到童心圓松了一口氣。
「在資料室工作很好啊!又不用看人臉色,只要把自己分內的工作做好,也沒有人會管東管西的,有什麼不好?」童心圓放下心解釋著。
「我沒說不好,只是我記得以前你老是嚷嚷著以後要獨當一面,做個女建築師。」他試探的問。
「那是以前了,原來你還記得。」童心圓眼色一暗。那是以前她隨口嚷嚷,不希望他瞧不起她,想不到他還記得。其實當時她只希望找到一個真心呵護她的人;她找到了,卻也太天真了。
他說錯什麼?辛宇天看著她陰暗的眼,突然覺得自己是搶走她眼中光芒的惡魔,忍不住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
「怎麼了?看你突然難過起來,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他嗓音輕柔的說。
「沒事的,謝謝你的關心。」他為什麼要撫著她的臉,就如同對待情人般溫柔?也許這是他的習慣,難怪她以前會誤解為他也喜歡她。
不著痕跡的閃開他的手,童心圓站起身,看了一下手上的表。
「啊!耽誤你很多時間了,我該回去。」刻意畫開界限,童心圓已經不願再次沉迷于他的魅力之下,縱使心里渴望著他的溫柔,但是一次慘痛的教訓便已足夠。
看著失去溫度的手,辛宇天跟著站起身,心中突感若有所失。
「一起去吃個飯吧!」他不想那麼快放她走。
「不用了,謝謝。」童心圓推辭,閃避他熱切的眼。
「不然,下回我把紹和翰找出來一起聚聚。」看她不願意,辛宇天也不勉強她,反正在同一家公司,來日方長。
「好啊!下回再說吧。」童心圓敷衍著,心知絕不能與他再有牽扯,免得再陷深淵。「我先走了,再見,總裁。」語畢,她隨即快步走出總裁辦公室。
辛宇天深思的看著童心圓走出辦公室,總覺得她就像落荒而逃的小白兔,而他是一只大野狼。難道她怕他?!沒道理呀!以前在學校時,她時時繞在他身邊,無話不說,為什麼幾年不見,她卻變得警戒,好像防著他,又像想隱藏什麼似的。
辛宇天看著自已的手,想起剛剛撫模她的臉帶給他的感覺,想起那柔女敕且滑膩的觸感,忍不住心猿意馬起來,很想再模模她身體其他部分是不是也如同臉一般柔滑。
辛宇天忍不住貝起嘴角。明天他會去搞清楚這種心悸的感覺是因為她,還是久別重逢的興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