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莫仕鐸抱著昏沉癱軟的姚珞一起淋浴,為她洗去一身黏膩,然後再將她抱回大床上,抱著她沉沉睡去,整夜都沒有放開她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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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在世寰集團董事長潘志鵬的宅邸,又有一場盛宴熱鬧展開。
這回的宴會不同于上回假壽宴之名,行相親之實的「選秀大會」,是潘志鵬特地為養子莫仕鐸舉行的訂婚宴。
璀璨的水晶吊燈閃著耀眼光芒,再次映像在華麗的宴會廳各個角落,悠揚的樂音飄進每個與會賓客的耳中。
姚珞漾著笑靨,與身邊的莫仕鐸一起應付前來道賀的賓客,在努力表現優雅得體的應對姿態底下,她的心緒其實還處于震驚、疑惑與不悅……五味雜陳的狀態,眼下還能保持自然笑容,已算是難得一次的高明演出。
到現在,她還未弄清楚莫仕鐸為什麼會在與她的父親交談幾次後便答應和她訂婚。這種行為實在與他的個性背道而馳,他不可能會是那種輕易讓人擺布的人!
另外,別以為她沒有留意到向她和莫仕鐸「獻」上賀詞的賓客在想什麼,男人冷眼旁觀,女人嫉恨交加,依她看,對于今晚這場連她本人都覺得莫名其妙的訂婚宴會感到高興的人,除了莫仕鐸的養父外,就數她那群眼底只有利益的親人了!
想想,小小姚氏企業的女兒竟然能攀上高高在上的跨國集團總裁,是多麼令人欣慰的事啊!也難怪……
「怎麼?累了?」莫仕鐸垂眼看著倚在身側的姚珞,有些奇怪她眼底竟會出現嘲諷之色。
「還好。」姚珞瞟去一眼,趁著這個空檔決定將心中疑惑問個清楚,她將身子朝他再貼近一些,壓低噪音問他︰「你很缺老婆嗎?否則干嘛隨便抓我來抵數,連問也沒問過我就辦了這個訂婚宴……」
這意外的實問讓莫仕鐸愣了下,然後勾起一個帶著邪氣的調侃笑容,「我並不缺老婆。訂婚但憑心意,沒有什麼抵數不抵數的。」
「什麼心意?」姚珞滿眼懷疑不信,「我爸到底跑去跟你說了什麼?否則以你這種個性,怎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做出違背自己心意的事!」
「我這種個性?」莫仕鐸揚揚眉,「我是什麼個性?可否請妳說清楚點?」
姚珞丟去不悅的眼神,一臉「你自個兒心知肚明,別再裝傻」的表情。
莫仕鐸被她的表情逗笑,「不管我的個性如何,姚氏企業恐怕還沒有具備那種能耐來威脅我或左右我的決定。至于我所謂的「但憑心意」,正解便是……」他拉長聲音,俊臉忽地俯低,吮了她白女敕的耳垂一下才宣布答案,「我高興,而且我想試試有個未婚妻在身邊的滋味!」
「喂!你看一下場跋好嗎?」小臉驀地一紅,姚珞啐道。
「擔心什麼?」環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緊,莫仕鐸邪氣的笑容顯得滿不在乎,「今晚是妳和我的訂婚宴,就算再親熱一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姚珞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我拜托你行不行?沒說清楚就拉著我「訂婚」,然後當眾作出「妨礙風化」的行為,卻只是一句「我高興」就敷衍了事!你有沒有搞錯?!想找女人訂婚,只要你莫總裁伸手隨便一抓就有一大把自願者,又何必找我這個不情——」
「噓!討論暫停。」莫仕鐸突然出聲打斷她愈說愈慷慨激昂的話語,笑容不變地續道︰「又有人過來「道賀」了。」
姚珞一听,氣惱微嘟的嘴唇一抿,偷偷瞪他一眼後隨即反應快速地再次掛上笑容,面對緩緩走來的一雙男女。
「莫總裁頭一回訂婚,我都還沒向你說一聲恭喜呢!」廖佳珍挽著某位以風流聞名的已婚商業大亨走過來,過分柔膩的嗓音隱含著憤懣,對著莫仕鐸說話的同時,一雙帶著鄙夷之色的眼眸則是直接刺向他身旁的姚珞。
沒想到莫什鐸竟然選擇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女人,讓才被他丟棄的她心中更添幾分怨恨。
今晚她想盡辦法要身邊的男人帶她出席莫仕鐸的訂婚宴,為的就是要好好瞧瞧那位被莫仕鐸選上的「幸運兒」到底是什麼美麗的模樣,結果……太過分了,她和他在一起一年多,他連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也不肯,可是他卻選了一個不管容貌或家世都遠遠不及她的「丑女」當未婚妻,這教她怎能心服?!
「李總,廖小姐。」莫仕鐸笑容微斂地對著面前這對男女點頭致意,眼神傲然冷淡,也無意為身邊的姚珞多作介紹。
看到他前任的伴廖佳珍出現,他隨便猜猜也知道這個沒受到邀請的女人硬是找人帶她來參加訂婚宴,心中所抱持的想法是什麼。
不過,不管她腦中打著什麼主意,他都沒興趣知道,也不在乎!
姚珞在向他們點頭致意後即保持沉默,對于不認識的人,她一向不會主動攀談。
方才一听到這名長相艷麗的女人所說的「賀詞」,她差點就笑了出來,所幸練習了一晚的演技及時阻止了她。
唔,她這一個晚上不知已接受多少女人的「注目禮」,其中就屬眼前這位將對她的敵意表現得最為露骨。
唉!為什麼沒有人仔細想想清楚,即使結婚都可以離婚了,更何況今晚只是個「訂婚」宴而已!而依莫仕鐸在外的名聲來看,她一點也不認為自己這個才剛上任的「未婚妻」頭餃可以維持多久!
巴莫仕鐸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她愈是了解他個性霸道、頑固的一面,愈是清楚很多事對他來說,他要的只是「勝利」的結果,而非東西本身,對于女人這樣「東西」也不例外。
雖然原因不明,可她卻已弄清楚一事,目前她只是他想要掠奪的對象,而非付出的對象。偏偏她早已為他所迷,根本不想作任何掙扎,任由他予取予求,被他掌握在手中,不論時間多久……
敗消極、很頹廢的想法,不是嗎?她心里很清楚,卻控制不了自己。
兩人在一起的時間雖然還不算長,她卻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已由一開始的迷惑、喜歡,轉變為更深一層的情意,可是他卻沒有同樣的感受,他對她只有上的需要罷了!
這種認知十分令人沮喪和心痛,可她卻不能不正視現實,提醒自己不要奢望如他這般的男人會對她付出更深的情感……
「發什麼呆?人都被妳「瞄」走了!」帶著一絲調侃的笑語傳進姚珞耳中,拉回了她遠揚的心神。
姚珞迅速回神,在听清楚他所說的話後,忍不住用力地朝他一瞪。》
「什麼人被我「瞪」走了,少亂栽贓,明明就是你把人給「冰」走的!」她不甘示弱,皮笑肉不笑地頂了回去。
別以為她在想事情就會沒注意到周邊所發生的狀況。
「是這樣嗎?」莫仕鐸笑哼兩聲,「倘若不是「瞪」人,那妳直著眼珠子不動老半天,要作何解釋?」他再一次將嘴湊到她的耳畔輕喃,灼燙的氣息噴在她敏感的耳垂上,環住她縴腰的大手威脅地緊了緊。
清麗的鵝蛋臉再次染紅,姚珞忍住被他擾動的心緒,微惱的小臉往後一仰,瞪住他似笑非笑的可惡俊臉。
「你本來就是亂栽贓,我哪有直著眼珠子不動?!撇開這些不討論,如果我沒猜錯,那位廖小姐和你之間恐怕不簡單吧,依她看你的眼神,她該不會是你的某一任女朋友吧?!」
「她曾經是我的伴。」莫仕鐸眸光一閃,毫不諱言地承認,「怎麼?嫉妒嗎?」調侃的話語由他勾著邪氣孤度的唇邊逸出。
他還以為她的個性直率,對周邊的事應該比較粗神經,誰知她的觀察力竟比他想象中更為敏銳,竟然會留意到廖佳珍看他的眼神。
雖然他並不在乎被她知道廖佳珍曾是他的伴,不過她的反應卻讓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竊喜,還真是詭異!
看他似乎很是得意的表情,被窺透心思的姚珞窘然反駁道︰「別開玩笑了!我有什麼好嫉妒她的!再怎麼說,她現在也算是我的手下敗將了,而且能獨佔世寰集團總裁的下半輩子,我應該覺得很得意才對,畢竟截至今晚以前,還沒有哪個女人可以讓你出口求婚,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得意呢?」
莫仕鐸眼神一冷,「妳是在指責我忘了向妳求婚?」他的語氣突然融入一絲不明的情緒。
听到她急于否認並非因嫉妒才提起廖佳珍,令他心中那股竊喜的感覺驀地滲入一絲苦味,頓時覺得很不舒服。
「無所謂求不求婚啦!反正我倆訂婚已成定局,無法更改了,所以再討論那些也沒用,更何況像我們這種別有目的、拜金的女人,能擁有你的未婚妻這個頭餃的時間應該不會太長久,那些芝麻小事也不需要被提出來討論的,是吧!」她極力以不在乎的口吻說著,卻突然感受到一股由他身上發出的懾人氣息,而環在她腰間的手掌也猛然收緊。
哇!痛、痛……她倒抽口氣,被他勒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咦?他該不會是在生氣了吧?!
莫仕鐸眸底閃動著不易察覺的冷光,深深地看著她好一會兒,突然又俯身湊近她耳畔,陰狠無情的話語隨著懾人的氣息輕輕傳人她耳中——
「別說得這麼輕松,妳該不是忘了吧!如果妳很快的「卸任」,有沒有想過妳那位用力將妳推給我的父親大人將會如何的失望呢?」
他的話語一落,便毫無顧忌地將臉色大變的姚珞攬進自己懷中,造成一種在眾人眼中親昵曖昧的假象
「你……威脅我?」瞪著他禮服外套的折邊,姚珞努力壓低嗓音的結果,是讓自己的身子竄過一陣陣憤怒的戰栗。
「是警告也好,威脅也罷!妳要怎麼想都隨妳,我只要妳記住一件事,那就是除非我決定松手,否則妳別想輕易由我的身邊月兌身,明白了嗎?!」輕輕托高她的下巴,莫仕鐸在她青白交錯的臉上落下一個吻,溫柔的程度和他陰沉的語氣截然不同。
姚珞眼兒更加瞠大地瞪著他,「你……可惡……小人……」
冰于身處公眾場跋,她只得將咒罵的言詞含在嘴里,只是這麼一來,那罵人的威力已蕩然無存。
可惡,她最討厭看見他擺出一副獵人的模樣,因為她一點也不喜歡當那只在獵人掌下的可憐小白兔!
見她氣勢一弱,想罵他又不敢罵的顧忌模樣,莫仕鐸劣根性大發,更是有意激怒她。
「依我看來,其實妳心中是有些恨著妳父親對妳的利用,對不?妳心中一直在責怪他從小到大對妳一徑的忽略,以及在他一有需要時,對妳無情的利用手段,是吧!可偏偏基于對父親的親情,妳又無論如何不願違逆他對妳的期望,所以妳才會任他將妳雙手奉上給我而沒有作出激烈的抗拒。到目前為止,我說的都對嗎?」
「你……你……」姚珞震驚地呆怔在原地,從沒有想到竟會有人看穿她心底深處那不為人知的黑暗角落。
「我想在這一段日子的相處下,妳應該已經很明白,沒有人可以勉強我去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所以,妳可曾想過我為什麼沒有拒絕妳那個唯利是圖的父親,對我獻上想換取與世寰集團合作關系的「祭品」?!」莫仕鐸睨著她呆愣的表情,並不掩飾對姚德榮的鄙夷之意。
「為、為什麼?」順著他引導的意思,姚珞怔怔地問出口。他的言詞所表現出來對她家人的鄙視,令她原本已籠上陰影的心靈更加黑霧重重。
「記得我從妳父親手上買下那幅妳送給他的畫作?!我喜歡那幅畫的原因,正是因為那一幅畫中充滿了一股隱藏在明亮陽光下的晦澀黑暗,而我喜歡那種黑暗的感覺,因而對妳起了好奇之心,所以故意向妳父親暗示這一點,果真讓他迅速的將妳由國外召了回來,達成我「好奇」的心願。」他盯著她的眼,坦白直言自己當初設下的計策。
「原來真是你跟我爸指定想要見我……」姚珞低喃。
就因為他的「好奇心」,他竟然耍手段讓她父親主動將她送上,不過她也不需要驚訝,畢竟他的個性正是那種對想要的東西絕對不松手的人。
「沒錯,見了妳之後,妳表現出來的個性更讓我對妳產生興趣。瞧!一個在心靈上擁有黑暗一面的人的真實個性,不該像妳顯露在外的直率單純,因此在妳徹底吸引了我的此刻,舉行訂婚宴只是小小的代價罷了!」
「是啊!就算結了婚都可能離婚了,小小一個訂婚宴又算得了什麼?隨時都可以輕易解決的……」慢慢回神的她輕喃出聲,心中對他可以輕易由她的畫中看出她心中的隱密,仍是覺得不可置信。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已經將心中的黑暗表現在所畫的作品里面,而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的事實,他為什麼可以如此輕易看出來?!
另外,他此刻這一大篇「述說」的話語中,更是肯定了她心中早就存在的猜測——他果然只是一時對她產生興趣,根本就無意和她有更進一步的感情發展……還真是悲哀啊!
對于他在兩人的「訂婚宴」上作出這種令人心痛的宣告,她除了默默承受外,又能作何表示呢?
恐怕是連哭也沒有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