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了吳建宇送她回家的提議,艾芸霏轉搭了兩班公車,花了點時間才回到冷鎧的公寓。
才剛走進門、站在玄關處,她就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一臉漠冷神色的冷鎧。
她愣了一下。他不是才正和那位美艷的女人在餐廳吃飯?怎麼突然跑回來了?
「阿鎧?」她遲疑的走進客廳,腦中掠過萬般紛亂思緒。
「你到哪里去了?!」一見她走近,他劈頭就質問,冷冽的口吻中有著明顯的火氣。
「我……去吃飯。」他明明就有在餐廳看到她,現在為什麼還明知故問的質問她?
冷鎧綠眸陰沉地瞥向她,「我知道你和那個男人在餐廳吃飯!我要問的是,你從餐廳離開後去了哪里?!」他硬聲質問,俊顏冷凝。
「沒去哪里呀!」艾芸霏瞪大眼,不解的望著他,「我只是搭車……」
「從餐廳搭車回來,需要費你那麼多時間?!」他驀地低吼出聲。
艾芸霏瑟縮了下,大眼怔怔地看著他突然迸出火光的青綠色眸子。
特別轉乘了兩班公車,繞了遠路回來,為的是想爭取多一點時間好思考一些她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而這些問題,包括她已經開始對她和冷鎧之間的關系感到存疑,以及她在不久的將來可能要面對的去留問題……
「公……公車速度比較慢……」千言萬語化為一句簡單的解釋,實在是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說出自己已然飽受煎熬一晚的心情。
再者,他一向不是會「詢問」的人,就算她說了,又有用嗎?
「公車?」他冷哼,「怎麼,那個男人不是很殷勤嗎?怎麼會沒有送你回來?」明著是詢問,可他的口氣卻壞得可以,連口吻也充滿著濃濃的嘲諷。
艾芸霏呆了呆,「你……」她並沒有笨到听不出他口氣里的輕蔑與怒氣,這也是自兩人同住數年來,她頭一次听到他用這麼可怕的語氣說話。
冷鎧慢慢的由沙發中起身,臉色陰沉地瞪著她。
從在餐廳看到她和別的男人一起用餐的畫面開始,他的心便再也沒有平靜過,而這般心如火焚的感受,比那一次在婚宴時看到她依偎在季洛釩懷中的景象,只有更加嚴重而無任何減少!
「既然還是我的女人,你最好還是維持‘單一’注目對象的做法比較好!」寒著俊臉,他毫不留情的撂下傷人話語。
冷鎧意有所指的話意深深地刺進艾芸霏心底,隱忍的情緒和鮮少發作的脾氣也無法再控制了──
「只因為我和同事一起去吃頓晚飯,就能讓你在我頭上冠上不專情的罪名?!那你自己呢?又是什麼罪名?!」只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他為什麼不先問問自己的行為又有哪里是「單一」的模樣了!
「什麼意思?」他眯起眼,語調冰冷。
「想要求我‘單一’,何不問問你自己今晚的行為?」她直視他,大眼里閃著光火,「現在,我可以問心無愧的說出我對你冷鎧一向‘專一’,可你呢?你對我也可以這麼回答嗎?」
一路走來,情路上撲朔迷離的未知忐忑,早已讓她筋疲力盡,而婚宴那晚以及今晚的所見,讓她對兩人之間的未來逐漸失去信心,心中那種想得知「答案」的渴望,更是秒秒加深!
而今日,承受過多壓力的她已再無顧忌!
冷鎧愣住,眼底有一絲懊惱閃過。
即使她從沒有說出來,可他心底一直很清楚她對他的情感,他只是佯裝不知,如今她突然直截了當的對他說了出來,他竟然發現自己有著不知所措的感覺。
「今晚……只是公事。」他僵著俊臉,硬聲說道,算是頭一次試圖向她解釋自己的行為。
他的答非所問,讓艾芸霏的心墜到谷底!
沒有回應?他對她的示愛就是以不回應來回答?!他可知這樣的行為比直接拒絕更要來得傷人……
「我……是不是該搬出去了……」難過地垂下眼,她喃喃自語而不自知。
冷鎧臉色一變,「你休想!」他瞪著她,冷著眼朝她低吼,「別忘了,我說過,除非是我要你走,否則你休想擅自離開!」
一听到她要離開,他的心猛地揪緊,起了一陣恐慌!
不留情的話語再次撞進艾芸霏的心,震出了殘余火花,她抬起眼直視他那雙不管是溫和或是冷冽眸光皆令她感覺心頭悸動的綠眸。
「如果我真要離開,你是無法阻止我的!」她苦澀的微笑。若不是依戀太深,腳步怎麼也邁不開,她早就應該離開了。
他再一次僵住,眸光一硬。「那你可以試試看!」丟下冷硬的話,他猛地轉身大步離開!
☆☆☆
言猶在耳,想不到艾芸霏真的不見了!
面對落地玻璃帷幕,冷鎧臉色鐵青,一身戾氣的站著,隱約泛著焦慮的綠眸凝視著窗外天際的某一處。
原以為那天兩人口角之後,她會真的搬出公寓,結果之後數天,見她的作息仍與往常一樣不變,他才松下心來。
誰知他放心得太早,昨夜她竟然一夜未歸,直至今晨仍未見到她返回。
本來猜想這是她終于決定要搬離他的舉動,可奇怪的是,她的衣物用品一件也不少的在房間里。
這讓他起了疑心,前往她工作的雜志社找她,才得知今天她並沒有上班,也沒有請假,于是他知道事情不對勁了……
「怎麼?小霏妹妹失蹤了,你連吭也不吭一聲,全當我們兄弟是死人啊?!」
得到消息的蘇奕遙丟下手邊待辦公事,直闖進冷鎧的辦公室,臉上帶著關切的表情。
冷鎧悶哼一聲,沒有回頭,「你的鼻子倒是挺靈的!」
這件自身的私事,他的確無意驚動早已忙翻天的好友,反正他已下達過命令,要人展開調查,找出小霏的去處。
「老大逍遙度蜜月去了,把公司大小事全丟給了我,我的耳朵不放機伶一點怎麼行?否則哪會這麼快就知道小霏妹妹不見了的事!」
冷鎧倏地回身,綠眸厲光直射,「小霏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妹妹,我怎不知?」
蘇奕遙聳聳肩,「阿釩是這麼叫她的嘛!他說小霏妹妹很可愛,也很……愛你,所以他對她的印象是好得不得了!」他睨著冷鎧僵冷俊臉上的表情。
「他就知道小霏很愛我了?」冷鎧語氣不善的嗤聲。「只憑他見過小霏一面?」
「只有那種故作遲鈍或是逃避現實的人才會看不出小霏的感情。」推門而入的季洛釩替蘇奕遙回答了冷鎧的質問,並直指問題核心。
冷鎧緘默下來,無法反駁季洛釩那一針見血的話語。他確實是因為自身的心理障礙,故意將小霏那渴求回應的感情視而不見,以致直至她終于死心遠離他之後,他才醒悟到自己真正的心意。
見到冷鎧的眼神,季洛釩忽地笑出一臉愉悅,「不錯、不錯!你終于開竅了,畢竟朽木還是有可雕性的,小霏妹妹有福了,不會又被人晾在一旁三、五年不管了……」
一道冷得讓人心口發顫的目光直射向不肯住口的季洛釩。
一旁的蘇奕遙搖搖頭道︰「好了,巧手,你沒看到阿鎧正在擔心小霏妹妹嗎?」睨了季洛釩一眼,他轉向冷鎧,「你要不要先告訴我們,小霏是怎麼不見的?離家出走嗎?」
「本來我以為是,」冷鎧冷然的眸子迸出焦慮,「可是她今天並沒有去上班,也沒有事先請假,所以……」話未竟,桌上的電話驀地響了起來,他一個大跨步,迅速接起了電話──
「冷鎧。」簡短報上名字,他仔細聆听另一頭安全人員的報告。
听了幾句,他的臉色驀地大變,直至忍耐听完,才迅速下達命令,「要人全天候仔細盯著她的行徑,另外派人查清楚她昨晚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待電話掛斷後,不再嬉笑的季洛釩和蘇奕遙已然由冷鎧臉上看出有事情發生了,兩人立刻上前,開口問道︰「小霏出了什麼事?」
整顆心仿佛被利刃用力刺下般痛楚,冷鎧臉色鐵青的看著兩位兄弟,「昨晚有人在小霏上班的大樓前,看到她跟隨一個長相美艷、有著一頭大波浪鬈發的女人上了車,那女人手上戴了一支綠、得、很、漂、亮的手鐲!」他咬牙切齒地發出極力壓抑的嗓音。
「李佑珊!」
兩人一听這麼明顯的描述,腦中立刻跳出一個符合條件的「嫌疑犯」。
冷鎧點點頭,渾身壓抑不住地散發出濃烈殺氣,「我已經叫人盯住她了!」如果真讓他查出小霏失蹤與她有關,他絕對不會輕易與她善罷甘休!
「奇怪……」蘇奕遙想了一下,提出疑點,「李佑珊怎麼會知道小霏的?」
「那天我和李佑珊出去吃飯,恰懊小霏也在那家餐廳里……」冷瞟著蘇奕遙,冷鎧將那日的情形簡單地說了出來。
蘇奕遙心中「啊」了聲,「原來是這樣啊!」
看來發生這件事,他也該負點責任的,因為是他一手設計、逼迫冷鎧答應和李佑珊一同吃頓飯的,而他的原意只是好玩,想看看冷鎧變臉的模樣,誰知道竟然會間接害了小霏。
「我看那女人嫌疑真的很大。」季洛釩說出自己的看法,「李佑珊那女人個性驕縱是人盡皆知的,而且她的心胸狹窄,這事如果沒有先查清楚,想直接由她的口中問出詳情是不可能的。」想來那天在餐廳,冷鎧的態度必定不是太好,才會惹惱那個沒有風度的女人。
「我明白。」即使心急如焚,冷鎧也明白事情仍需要仔細謹慎的處理。不過,此刻已得到訊息的他,卻是再也無法安然的在原地不動。「我要到安全部門去!」他倏地轉身,大步朝辦公室門外而去。
蘇奕遙和季洛釩對看一眼,沒有遲疑的尾隨而出。
☆☆☆
位于桃園縣偏北的小山頭下方,一片地處偏僻山腳下的農地旁邊,一間原本用來放置工具、如今卻已被廢棄不用的小屋內,隱約傳來低微斷斷續續的呼叫聲……
只是,這個早已罕無人跡的地點,讓那逐漸微弱無力的呼救聲毫無可能被人听見!
屋內,雙手雙腳被綁住並且固定在牆角處無法動彈的艾芸霏,嘴上因被一條繩索橫過綁住,而使她無法順利大聲呼叫,唯能發出有限的聲音。
「嗚嗚……」
由牆縫空隙透進屋內的昏黃光線判斷,她知道自己被囚綁在此地已經過一日一夜,而她從昨晚醒來直到現在,連一滴水都沒入口過,看樣子,那個把她騙來此地的李佑珊是打算將她活活餓死在這里了!
嗚……好餓又好渴喔!艾芸霏忍不住第一千次咒罵自己的愚蠢,竟然會如同三歲小阿般,人家才對她說了幾句好話,她就乖乖跟人上了車,還毫不懷疑的接下人家請她喝的飲料……唉……
結果,被幾個巴掌痛擊醒來的她才知道自己是著了人家的道,而那個將她咒罵一番、外帶踢上幾腳才拂袖而去的李佑珊,竟然就再也沒出現了。
嗚……她鼓起余力,再一次扭動手腳想掙月兌,卻又一次徒勞無功。
可惡!小時候被人丟棄在育幼院門口都幸運沒死的她,難道真會這麼輕而易舉的被打倒?!
外面的光線逐漸變暗……
屋內不死心掙扎的艾芸霏終于耗盡力氣,奄奄一息的蜷縮在牆角,又累又餓又渴的她,忍不住第N次想起冷鎧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
可惡的李佑珊!她也搞清楚好不好?冷鎧既沒說過愛她,也不曾向她求過婚,她為什麼就是堅持認定她艾芸霏會為害到「她的幸福」而想要她死?
時間在艾芸霏思緒混亂中慢慢流逝……
不是老在小說中讀到,當公主受苦受難時,白馬王子必定會出現解救公主的嗎?怎麼她就不會遇到這種好事呢?
不知那個不屬白馬之列的冷面冷鎧,是不是知道她正在這里受苦受難?
艾芸霏的意識逐漸模糊……就在半昏迷半恍惚之際,屋子門板傳來撞擊聲響!接著,巨大的門板破裂聲猛地在她的耳畔爆開──
啊……有人來了……她是不是得救了……她的意識忽地一陣放松,同時沉入一片黑暗之中……
「小霏!」
由地上將艾芸霏抱起的冷鎧,驚懼的眼神直到探得她仍有呼吸時才放松下來,可在手電筒光線的照射下,又被她臉上紅腫的傷痕震住,表情轉為冷戾!
「我要‘豐華’在最短的時間內垮台!」陰冷的話語帶著濃重殺氣,丟向一同前來的蘇奕遙。
「知道了。」蘇奕遙眯著眼,陰狠無情的眸光一閃而逝。
「阿鎧,先將小霏送醫院再說吧!」俯身查看冷鎧懷里的艾芸霏,季洛釩催促道。
聞言,冷鎧毫不遲疑的大跨步走出小屋,可抱住艾芸霏的手勁卻是輕柔小心的……
☆☆☆
除了身上、臉頰幾處瘀傷無法立刻消失外,有著輕微月兌水現象的艾芸霏,狀況已在醫療的照護下,有了明顯的改善。
特等病房里,冷鎧一直坐在床旁邊,看著猶陷入睡眠之中的艾芸霏,偶爾伸長手心疼的撫著她臉頰上的瘀傷。
在找到她之後,他發現自己完全無法離開她身邊一步,于是他將後續該處理的事交給了蘇奕遙,一心只想守在床邊,專心品嘗那失而復得的喜悅,告訴自己她真的沒事了。
為什麼直到幾乎失去時,他才肯承認她早已經深入他的骨髓之中,再也無法割舍?
為什麼他不能體會,一個女人可以數年如一日地對他付出真心,是多麼的難能可貴?而他不僅佯裝不知,還努力築起心牆,將她阻擋在外,並拚命將她往外推,拒絕她……
他真的好笨,白白浪費了那麼多年的時光,卻一點也不去深思自己為何會在四年前讓她住進公寓的真正原因,以及為什麼他始終不願她離開他!
而今,在得到了這麼重大的教訓後,他不會再犯下同樣的錯誤了……他要留住她……
「嗯……」
床上突然傳來的聲響打斷了冷鎧的思緒,他迅速的俯低頭,看著由睡眠中漸漸醒來的艾芸霏,大手伸向前握住她的小手。
艾芸霏慢慢睜開雙眼,有點模糊的視線在對好了焦距時,便看到冷鎧那張已深刻在她心版上的俊臉。
「阿鎧……」叫出他的名字,她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極其沙啞,喉嚨也會痛。
「先別急著說話,你的喉嚨有些受傷。」冷鎧端起床頭的水杯,慢慢喂她喝了點水。
溫水流過她澀痛的喉間,帶來舒緩感覺,她抬起頭正想說話時,突然因為看到冷鎧眼中翻騰的神色而怔住。
「你……」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只因他從不曾這麼毫無保留的顯露出內心真正的感受。那濃郁的情感是針對她而發出的嗎?她的心跳猛地狂烈起來。
「對不起,害你受苦了。」握住小手的大掌緊了緊,綠眸中泛著不容錯辨的憐惜。
艾芸霏聞言一愣,頓時間,迷惘不清的腦子如同被錘子敲中般,之前被騙上車以及隨後被棄于荒廢屋子里的回憶迅速涌上心頭……
「我……」她的眼中陡地升起惶懼,余悸猶存的轉頭左右張望之後,視線才又回到冷鎧的臉上,「是你找到我的?」
冷鎧點點頭,舉起她的小手,愧疚地吻吻她的手指,大拇指輕撫她手腕處因被繩索磨破而包扎起的傷處,綠眸溫柔又坦然。
「那天我應該仔細和你說清楚的。」了解自己的心意後,他不會再有任何事隱瞞她了,「那天我和李佑珊一起去餐廳吃飯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而且純粹只是為了公事才不得不為的……」
冷鎧將蘇奕遙在婚宴中對他所說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最後,他忿忿不平的做下結論,「結果這一切竟是蘇奕遙那個家伙為了‘好玩’來設計陷害我的!不僅害我們兩人因此事而吵了起來,還差點讓你因為李佑珊那個變態女人而丟了性命!」
艾芸霏听完,心中沒有怒意,反倒有些好笑。她將左手撫上他握住她右手的大掌,「他並非有意害我的,誰也不知道會發生後來的事啊!再說,反正我現在已經沒事,你就別再怪他了。」
被囚禁的恐懼確實很難忘記,可艾芸霏也無意去怪罪任何人,或許她還沒那麼快可以原諒李佑珊蓄意傷人的行為。
忿忿的表情消失,冷鎧神色肅穆的凝視她的大眼,「你還沒醒來前,我告訴自己,等你醒來後,我一定要告訴你一句話……」失而復得,讓他決定坦白,不再抑制自己的感情,「一句早該對你說出的話……我愛你!」若不是迅速找到她被藏匿的地方,他可能真的會失去她。
艾芸霏如遭電殛,頓時停止了呼吸,大眼怔怔地瞪著他才剛說出一句驚逃詔地話語的薄唇,以及他溫柔如海的深情眼神。
「小霏?」他再次親昵的吻吻她白玉般的手指,看見了她眼底的震驚和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的輕喚,喚回了她呆怔的神志,「你……」她伸手撫上他的額,「你沒發燒吧?」
她真的听到了那句她早就夢寐以求的話語?!
冷鎧幾乎被她逗笑,他拉下她的小手,「想不到生平第一次的告白,竟然讓心愛的女人回說自己有病……」他瞅著她,「你不覺得在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向你示愛時,你也應該禮尚往來地回我一句同樣的話嗎?還是說我誤會了,你根本一點也不愛我?」
「誰說我不愛你!」艾芸霏沖口而出之後,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臉色驀地泛紅,「你……我……我是說……」
「說什麼?」冷鎧內心狂喜地干脆將她由床上抱了起來,擁進自己的懷里,俊臉接近她的小臉,額頭抵上她的,「說你不相信我……愛你?」
「你……你不是說真的……」她囁嚅地說道。盼了太久的美夢突然成真,讓她有著夢幻般的不真實感受,可他噴在她臉頰上的熱氣,卻又是那麼的真實……
冷鎧看著她眼中滿滿的不敢置信神色,心中暗嘆一聲,俊臉朝她接近,薄唇輕輕覆上她柔軟的唇瓣吸吮,舌尖慢慢挑開她的牙關,探入芬芳的口中汲取笆甜的蜜津……
直到這一吻將兩人身體的溫度煽動至最高時,他才在失控之前放開了她。
「有真實感了嗎?相信我了?」薄唇輕輕落下,這次是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上。
「阿鎧……」
大眼里慢慢蒙上一層淚霧,在他深入又充滿著情感的吻中,她終于慢慢有了真實感受。
他愛她!他真的愛上她了!
「別哭,小霏,之前讓你受委屈了。」他寵溺的擁緊她,「費了我好久時間才終于明白,因為害怕失去,所以我干脆不讓自己擁有,也因此明知你對我的感情,我卻是怎麼也無法敞開心房接受,知道自己絕對無法承受在得到你之後又再度失去的打擊!」
艾芸霏在他的懷里抬起頭,大眼迷濛,充滿著感動和深濃愛意,「那麼,你現在已經不再害怕失去了嗎?」
「不,我還是會怕!」他坦白的看著她,「可是,與沒有你的日子相比,害怕失去的感覺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所以,你不再害怕失去自由?願意被我的情綁住?」艾芸霏的唇角勾出一抹笑意,眼角有一串隱忍不住的喜悅淚珠滑下。
「是的,為了你!」他鄭重的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個宣誓的吻,「嫁給我!小霏。」
喜悅的淚水再次滑下臉頰,她主動送上自己的唇!
「我愛你!阿鎧,我願意嫁給你!」
冷鎧的長臂緊縮,含住她唇瓣的薄唇熱烈……
而這一吻,徹底燃燒起兩人心中早已蠢蠢欲動的熱欲烈火……
忘我的兩人完全沒有察覺,病房另一頭才剛被人打開幾寸縫隙的房門又被靜悄悄地合上。
兩個高大俊帥男子一人一邊的杵在病房門口「站崗」,臉上掛著不可置信的神情。
「原來冰塊也是會融化的!」蘇奕遙驚嘆道。
「什麼‘冷面閻羅’,我看該改為‘熱面閻羅’!」一臉嘲謔的季洛釩似真似假的抱怨語氣引人發噱。
「你看我們該等上多久,才有機會進去探望可憐的小霏妹妹?」蘇奕遙揚眉斜睨他,笑容可掬的問道。
「我哪知道呀?就等等吧!我可不想看到什麼‘傷眼’的鏡頭!」季洛釩皮皮的頂回去,隨即又想起一件事,「對了,我說藍鷹啊!你打算怎麼‘處理’那個欺負小霏妹妹的女人啊?」
「這回若不是咱們動作快,結局是不是能如現在這般美滿還很難說。」蘇奕遙笑容不變,眼底卻掠過一絲戾氣,「所以,我是絕不會‘虧待’那個膽敢用狠絕手段對付我們未來弟妹的女人的!」
「對、對!說得好,未來‘弟妹’,我還真差點忘了那個冷面家伙的年紀比我們幾個兄弟都來得小咧!」季洛釩咧嘴一笑。
「別自我陶醉了!」蘇奕遙立刻不留情地吐槽,「你真以為那家伙會乖乖喊你一聲‘哥’字?呿!作夢還比較快一點!」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想想也無妨嘛!」
「飯多吃點,白日夢還是少作一些比較好啦!」
「藍鷹!」
「干嘛?」
「可惡……」
清靜的樓層,正是適合用斗嘴來打發時間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