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說,「夏日炎炎」是用來形容台灣夏天氣候最為貼切的一句話,可是楊蒔蘿卻發現把這句話拿來形容五月初的台北氣候亦是一點也不過分的。
天哪!才五月初耶!嚴格說起來,此時應該是屬于春末夏初清涼又溫和的氣候才是,結果她卻快被頭頂上的烈陽給曬成人干了-!般什麼東西嘛!老天未免也太惡劣了吧!竟然在她選定出門購物的今天,給她一個「熱情」的艷陽,差點把在人行道安步當車的她給曬斃,嘖!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哪!
所幸,在一切「慘」事尚未發生前,她的目的地巳然在望,于是她加快步伐,打算在全身衣物被汗水浸濕前踏入前方一棟宏偉的建築物內,並且相信這一家著名的百貨公司當不吝于省那幾個開空調的小錢吧!
丙然!
一踏入百貨公司的楊蒔蘿立刻在清涼的冷氣吹拂下,感到一陣舒爽,頓時全身熱意全消,她伸手撥弄一下垂在額前的短發,這才有興致的打量起周遭環境。
哇!有沒有搞錯啊?今天是非假日耶,為什度百貨公司內有這麼多「閑雜人等」在這里晃過來、晃過去?難道台北市的閑人真的有這麼多?
楊蒔蘿一邊四處閑晃,一邊思索著該為即將步入禮堂,且在婚禮後即定居國外的好友買什麼結婚禮物,同時間她臉上的一雙大眼也好奇的東張西望,觀察起在寬敞的走道上與她錯身而過的人。
她並非好奇心比別人旺盛,而是她天性極不喜歡逛街購物,若非有目的而來,打死她也別想要她在空閑時跑到這種地來亂晃,所以見到這麼多有耐心在此閑逛的「同伴」,不禁勾起她的好奇心。
時間就在她的隨意閑逛下流逝,直到雙腳開始因疲痛而抗議不巳時,她才停下腳步,漫不經心的盯著身旁穿著昂貴服飾的模特兒,腦中真正認真他思考了起來。
一套優雅的洋裝?
不,那個冷面女八成會嘲笑她挑選衣物的眼光,而且她好象不記得青青曾穿過洋裝。嗯……不好。
一件性感睡衣?楊蒔蘿眸光一亮,圓眸猛地眨了一下。
呃,不行。想起青青灑月兌的個性,想來她必不能接受。嘖!不行。
懊吧!不要衣服,那麼,手表?首飾?還是玩具?
「干脆打電話問青好了,免得我在這邊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楊蒔蘿在絞盡腦汁之後,仍是沒有結論,忍不住口中嘀咕著,圓圓的大眼中一片煩惱神色。
于是她開始張望掛在走道上方的指示牌,想找出公用電話的所在處。
她直盯著前方上頭的指示牌,卻發現那塊指示牌有點遠,于是身隨心動,往前邁步,孰料正好與一名打算走至她身旁專櫃的女子擦肩輕踫。
「哎喲!」
一聲嬌喊揚起,定住了原本不以為意的楊蒔蘿的身形,她停下腳步轉頭一望。
「你瞎了眼嗎?」一張涂滿濃彩的年輕臉孔,艷麓的臉龐上淨是盛氣凌人的驕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撞傷了我你賠得起嗎?」她張著血盆大口怒斥道。
惡劣的指責讓楊蒔蘿在瞬間沉下眼,「我的確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有錢並不代表你就可以隨便出口傷人,更何況,就我看來,你的全身一切完好,連一絲灰塵也沒掉。」嘲諷的言語由她的口中流利逸出,眼神故意輕蔑地上下打量著對方。
「你說什麼?」驕傲仰高的臉蛋頓峙一陣扭曲。
「我說,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懂了嗎?」楊蒔蘿不在意對方威脅的口吻,涼涼地再奉上一句。她的心情正煩躁著,眼前這個打扮得像「藝旦」的女人竟然惹到她的頭上來,很好!
「你這個賤女人,竟敢這麼跟我說話!」咬牙切齒的惡毒咒罵出籠,原本精的粉臉一陣青、一陣紅,巳然失去原有的風貌。
想她朱琳琳從小就被人捧在手心上,不管是她的父母、親戚或是學校的同學、朋友,從來役有一人敢對她如此出言不遜。
嘖!這個女人好沒風度唷!楊蒔蘿斜睨著對方,心中一陣可惜暗嘆。虧她長得還不錯哩,個性卻是令人不敢領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會罵人就代表你沒事,我可沒空陪你多說。」來此地的目的尚未完戊,她可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一個不講理的小妹妹斗嘴。
呃……努力看著她藏在厚粉下的臉,她應該未滿二十吧!
楊蒔蘿聳聳眉,轉身打算走人,不料在她身後的女孩早巳氣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朱琳琳鐵青著臉色,不顧風度地快步上前,伸出左手揪住楊蒔蘿,令她轉身,右手則是在同時間舉起──
「你有完沒完啊!」
一個低沉又充滿著不耐的聲音自她們的左方傳來,讓朱琳琳高舉的右手一僵,接著她的雙手垂下,臉色也再次改變。
楊蒔蘿驚訝地看著朱琳淋乍然改變的臉色,尚未搞清楚時,只見對方的身形巳快速移動,投向剛才發出聲音的來處。她忍不住懊奇一曬。
一名滿瞼不耐煩的男孩……呃,男人,眼神不屑他斜睨正抓住自己手臂不放的女孩。
縱使他滿臉不耐,楊蒔蘿仍是無法不被他那俊美中帶著狂妄邪魅的氣質所惑。
哇,好一個性感漂亮的美男子!
楊蒔蘿圓圓的眼眨了又眨,在見過好友夏青青的俊男未婚夫後,她巳然認為很難找到一位能與杰可士長相相抗衡的男人,不過眼前這位美男子倒是推翻了她的想法,況且還是「純種」的東方人,假如她沒看錯的話。
「鈺,你就站在這里看著我被別人欺負,卻吭都不吭一聲。朱琳琳攀住他的手臂搖蔽了幾下,口氣巳沒有之前的尖銳,反倒顯得嬌軟嗲氣。
「放手。」被揪住手臂的男人,不悅的眼神落在朱琳琳的「鳳爪」上。「你到底還買不買柬西?」他開始後悔自己不該在她的糾纏不清下隨口答應陪她出門逛街的,看看她現下招惹來的麻煩,真不知道她是怎麼進大學就讀的。
嘖!看來女人也只能上他的床及幫他暖被,其他的,他也不用指望太多了。
「不買了,我要你幫我教訓那個罵我的賤女人。」朱琳琳沒有察覺男人急速升高的不悅氣息,兀自嬌嗲地要求。
「憑什麼我要幫你出頭?」男子冷笑反問。
朱琳琳頓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嚷出,「你是我的男友不是嗎?你的女朋友受委屈,你怎麼可以坐視不理?」話落,她的眼楮余光瞄到楊蒔蘿想偷偷溜走的身形,「你給我站住!」她喝斥道。
這個女孩好「番」喔!楊蒔蘿一臉無奈地再次止住腳步。原本在欣賞完帥哥後,她想趁著女孩與男人專心交談時,不動聲色的溜掉,不料那女孩還能及時發現她的動作。
「你還沒玩夠啊!」男子不悅地拂開手臂上的「十指」。「你慢慢攪和,我不奉陪了。」月兌離了她的手,他直接往前大跨步,瞄了一眼滿臉無奈的楊蒔蘿,由她的身邊走過,沒有再回頭。
朱琳琳在原地一楞之後,立刻抬起腳追向前,「鈺,等我!」經過楊蒔蘿身邊時,她仍不忘回頭狠狠瞪上一眼,才專心趕上前頭大步行走的男子。
可惜楊蒔蘿完全沒有感受到朱琳琳投來的惡毒一瞥,因為在那名男子由她身邊經過時,她一向緊閉的靈動力突然開了一道口子,全身泛起久違的雞皮疙瘩。
她頭皮發淋的立刻回頭,目光緊盯著那名背對她而走的男子,專注的眸光中迸出一絲綠光。
猶豫了幾秒,一股迫切的催促感讓她不再多加考慮的追上前,氣喘吁吁地抓住那名剛才由她身旁經過的美男子。
「先生,對不起,耽誤你一分鐘。」楊蒔蘿語氣堅持的說。
「有事?」男子阻止一旁想發作的朱琳琳,漂亮的眼眸隱含不耐地盯著楊蒔蘿。
「你相信命理嗎?」明亮圓睜的瞳眸反映出認真的神色。
「命運?」男子嗤聲道,眼底的不耐神色轉為輕蔑。又是一個想引起他注意力的女人。
楊蒔蘿一楞,立刻糾正道︰「不,不是命運,是命理!你相信命理嗎?」
「相信又怎麼?不相信又加何?」男子隨口問道,語氣中泛起冷意。若非眼前的女子眼中那抹異采吸引了他,他早就掉頭走人了,哪還會捺下性子來听她說著令人不解的廢話。
「算了,問了也是白問。」楊蒔蘿喃喃自語,接著她正色地仰頭看著身形高出她許多的男子。「先生,不管你相不相信命理,我只想告訴你,最近幾天你將會有血光之災,所以如果這幾天你能乖乖待在家中不出門,應該可以少受些皮肉之痛。」根據以往的經驗,楊蒔蘿據實誠懇的勸告。
男子听著她突如其來、非自己所預料的話語,濃眉不禁蹙起,尚未來得及反應,身旁的朱琳琳巳按捺不住地嚷了起來|
「你講這些話是什麼意思?詛咒人嗎?你存的是什麼心……」
「閉嘴!」男子不耐地打斷她的謾罵,轉而冷笑地望著楊蒔蘿。「照你這麼說,我這幾天會踫上不可預料的災難,是嗎?」他的語氣中毫不掩飾的表露出嗤之以鼻的意味。
「是的。」楊蒔蘿一派認真的點頭。
「那為了解厄,我是不是該好好地向你「請教」一番呢?」男子諷刺道。
「呃?」請教她什麼?她又解決不了。楊蒔蘿一時之間也反應不及。「這種事……」她只看得出來,卻是一點也沒辦法解決。
「不用說了。」誤會了她即將出口的話而打斷了未竟之語的男子,眼露鄙視。
「你的計策很有趣也很新鮮,可惜我一點也不喜歡隨意搭訕的女人。」不屑的吐出話語,他隨即頭也不回的繞過站在走道中央的楊蒔蘿大步離去,後頭則跟著同樣滿臉不屑的朱琳琳。
楊蒔蘿楞了幾秒,後來才由旁邊觀看的銷售人員眼神中猛地了解了男子話中輕蔑之意,她頓時氣怒的漲紅了臉。
呸!有沒有搞錯呀!他竟敢說她警告的話語是為了要跟他搭訕的「招數」!
她楊蒔蘿才不會這麼沒品呢!
從小她就遺傳到和父親同樣的異能,就是可以看見一些別人所看不見的柬西,年紀輕的時候,她總是不肯听父親的勸告,執意要去警告那些即將遭劫的人,結果不是遭到對方訕笑,便是對方相信並躲過災禍,卻由她來承擔後果。
久而久之她終于體會天命不可違。小災小劫就罷了,那些會遭逢血光之災的人皆是命數下的安排,不管好壞都不是她可以插手的,于是在她徹底了悟之後,她不再插手別人的命運,每次外出時,總是關閉敏銳的靈動力,讓自己與常人一般無異。
偏偏這名男子身上的氣息,強烈到開啟了她的靈動力,于是她不由自主的「看」到了,才會忍不住追上前去,給他一個事前警告,沒想到好心沒好報,反而讓他誤以為自己對他有意,這……這這真是他媽的!
XXXXX
五分鐘後,沒心情再購物的楊蒔蘿怒氣沖沖地走出百貨公司大門。
台北市近郊,越過大名鼎鼎的信義計畫區後,往北的山腳下有一大片別墅型建築的老住宅區,社區內的房子屋齡皆在二十年以上,不過依山而建的各式屋宇卻擁有台北市人所求之不得的青山綠水,在喧嚷的台北市中可謂為一處幽靜的休憩住宅區。
「夜弦星象館」就位于這個社區里。
夜弦星象館是楊蒔蘿的父親楊彥儒在二十年前所開設的,現今則由楊蒔蘿暫時接手,因為楊彥儒正帶著愛妻李若彤出國游玩,另一方面楊彥儒也有心在未來真正讓楊蒔蘿承繼星象館的一切。
只可惜做老爸的有他的打算,為人子女的楊蒔蘿卻一點也沒興趣配合,所以等到楊彥儒夫婦一踏出國門,楊蒔蘿立刻將妹妹楊-如抓來「代工」,應付那些排定時間上門求教的顧客。
其實私底下,楊蒔蘿一直認為楊-如這個從十歲即被楊家收養的妹妹可比她厲害多了,舉凡如紫微斗數、塔蘿牌、鐵板卜卦,楊-如幾乎都曾涉獵過,甚至在一年前還開了天眼,能力更為精進。哪像她自己,除了與生俱來可以看見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的能力外,她不覺得有任何勝過妹妹的地方。
所以,她認為夜弦星象館應該是交給妹妹來承繼才是,可惜父母根本舍不得讓一向受呵護的妹妹擔此重任。因此,現下坐鎮星象館的雖是楊-如,但是館主卻是楊蒔蘿。
「砰」地一聲,星象館的大門被一只腳踹開,楊蒔蘿的身形直飆入門內,焰火燃燒的眼眸一轉,立刻看到隔著一片透明玻璃,正愜意的坐在圓桌旁優閑喝著茶的楊-如。
「今天真是出門不利!」楊蒔蘿打開隔音不錯的玻璃門,直闖而入,並在桌旁的另一張椅子坐下來,大大地吐了一口怨氣。
楊-如看看她,慢條斯理的開口,「不會的,今天你的星座命盤是很適宜外出的,因為你會踫到一件意想不到的驚喜。」
「哈!」楊蒔蘿大大嗤了一聲,「還真是好大一個驚喜啊!」她順手端起擺在桌上的荼壺,倒了半杯熱茶,再將一旁的冷水壺往杯中注滿,然後端起茶杯,一口將它喝掉,看能不能壓下胸中的怨氣。
「姊,你不是出門去幫青青姊買結婚禮物的嗎?是不是踫上了什麼事?看你怒氣騰騰又兩手空空的回來。」楊-如好奇地道。她一向樂觀的姊姊巳經很久沒發這麼大的火了。
「就是踫到一個自大狂,我才會這麼生氣的。」楊蒔蘿余怒未消地道,瞥了眼神更加疑惑的妹妹,繼續解釋道︰「你也知道青青快結婚了,而且婚後就會住在國外了,所以今天我特地跑到忠孝東路去,打算幫她買一個特別一點的結婚禮物……」
楊蒔蘿一五一十將自己在百貨公司內發生的事說出來。
「你說我是不是好心沒好報?-如,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我在國二時腳骨折的事?那時你還沒有來我們家。」
「我記得,你說你是因為警告同學避開災禍,結果卻反而由你承擔災禍。」
楊-如點頭說著楊蒔蘿曾經告訴過她的事。
「對啦!所以你就應該知道,今天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向一個跟我八竿子打不著的陌生人提出警告,結果對方竟然污蔑我是找籍口「釣」他,真是一個不要臉的自大狂!」楊蒔蘿一想起當時的情況,立刻又氣呼呼地罵道。
「對方不相信?」楊-如同情地問。
「我管他相不相信,反正我已經警告過他,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其余的我可管不著!」楊蒔蘿沒好氣地說。
「奇怪?」楊-如突然想起一件事,「姊,你不是說你已經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知靈動力,所以你應該不會在你沒有意願的時候看到別人即將發生的災劫才是。」
「我也不懂為什麼耶!」楊蒔蘿眼中泛上疑惑,「現今我已經可以隨心所欲地運用這項能力,可惜今天情況卻有些奇怪,那個人只是由我身邊擦身而過,我就感覺到一股奇怪且由他身上發出的氣流沖過來……」她困難地解釋當時所感受到的情形。
「氣流?」楊-如疑惑地問,「什麼意思?」
「嗯……」楊蒔蘿又想了一下,才道︰「就好象我明明將我的感知靈動力關在一扇門後並上了鎖,而那股氣流卻像是一把鑰匙,所以我才會看到他的生命之光。」她聳聳肩,「就是這樣,我也不太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情形出現。」
「之後呢?既然上了鎖的門被打開了,那麼你是不是也看到其他人的生命之光?」
「咦!你不問我還沒想到哩!那個厚臉皮的自大狂走了後,那道門好象又恢復原狀了。你說奇怪不奇怪?-如。」仿佛她只對那男人才有著反應似的。
「的確是很奇怪。」楊-如不解地蹙起細眉,努力地細想。
訴完了苦,怒氣也消失了的楊蒔蘿揮揮小手,「好了啦!-如,別想了,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多想無益,頂多下回我不要那麼好心就成了。」
「少說大話!」楊-如瞪了她一眼,「若是又有同樣情形發生時,依你的個性,你鐵定還是會做出如同今天一樣的蠢事來的。」她惡毒地嘲諷道,她太清楚姊姊的軟心腸了。
「不會啦!」楊蒔蘿咧嘴傻笑,打死不承認。
「不會?」楊-如瞟她一眼,「才怪!」
「呃,對了,-如,我記得今天下午星象館的預定排得滿滿的,你怎麼有空在這里喝茶納涼?」楊蒔蘿終于想到一個轉移妹妹注意力的好話題了。
「前一個顧客剛走,下一個打電話來改時間了。」楊-如簡單他解釋了一下,算是放她一馬了。
自從楊彥儒夫婦相偕出國後,星象館的營生原本該由楊蒔蘿擔起的,結果卻在楊蒔蘿強力的「運作」之下,統統落在楊-如的頭上,幸好楊-如也不以為意,否則星象館恐怕早宣布關門大吉了。
「好吧!既然沒什麼事要做,不如我上去睡個午覺好了。」楊蒔蘿指指樓上,再次發揮她「偷懶」的精神。
「你可別忘了,星象館的代理館主是你。」楊-如似笑非笑地開口。
「哎喲!吧嘛這麼計較嘛!」翻了翻白眼,楊蒔蘿的眼中浮現一抹尷尬。「你明知道我受不了呆坐在那邊,也沒那個耐心替人指點迷津、解除疑惑。」
「所以你干脆將「有事妹子服其勞」這七個大字徹底實踐在我身上!」楊-如無奈的看著猛打哈哈的楊蒔蘿,心中真是不明白她的想法。明明父母就是將星象館交給她,偏偏她就是要唱反調,即使自己不排斥、也樂意承擔,但是她這個代理館長也未免當得太混了吧!
「人家不是說楊家姊妹皆是「神眼」,那麼姊姊或妹妹上陣應該都無所謂才是,更何況前來的客人都不在意了,你又何必想那麼多。」楊蒔蘿扮著討好的笑臉,繼續推諉著責任。
「狡辯!」楊-如嗤道。就知道她這個姊姊最愛打太極拳。「等爸媽回台灣,看你要怎麼向他們交代。你這個做人家姊姊的人,竟然不管妹妹再兩個月就要參加恐怖的大專聯考,還陷害她每天在家看「店」。」真以為她楊-如是盞省油的燈哪!
原本離椅五公分的臀部再次落坐,楊蒔蘿陪著笑臉說道︰「好嘛、好嘛,不睡午覺總可以了吧!」她偷覷妹子一眼,訕訕地說︰「那我陪你聊天好了吧。」
「別把我當成病毒好嗎?不過說你兩句,看你擺那個什麼樣的嘴臉!」楊-如斜睨楊蒔蘿小心翼翼的神情,心中暗嘆一聲。
算了,不知情的人還里會以為她這個做妹妹的就像個凶神惡煞,且專司欺負姊姊哩!她可不想背上這種惡名。
楊-如突地想到,「對了,你知道我們家房子正後方那間屋子已被人買下來嗎?新鄰居好象前陣子就搬進來了,不過消息是這幾天才知道的。」
「咦?那間房子不是已經荒廢好多年了?每次我往山上溜達時經過,都會看到那房子,前後院都長滿著雜草,我記得我還曾經跟你提過。」
「對啦,就是你一直說好可惜、好可惜的那間屋子啦!不過現在不可惜了,昨天我特他跑去偷看了一下,現在那間屋子不僅重新粉刷過,前後院的雜草也都不見了,看樣子,買下那房子的人花了不少心血整理過。」
「真的?」楊蒔蘿興致勃勃地問。她自己有好一段時間沒到山上溜達,否則說不定她會是頭一個知道有人搬進那棟房子的人。「你見過新鄰居了嗎?」
「沒有,我只是听隔壁的隔壁的林媽媽說,之後又偷跑去看了一下而已。」
楊蒔蘿越听越心癢難耐,無法遏止的好奇心直竄心頭。好多年來,每回她抄近路上山經過那棟房子,總是會為了逐漸破舊的房子而心生惋惜,因為那棟房子不僅面積寬廣,造形也很美觀優雅,再加上前後院廣大的間,著實令人喜愛,只可惜屋子已很久無人居住,前後院乏人照顧的結果就是長滿了雜草,且有日益增高的趨勢,真是讓人覺得可惜。
「我看你干脆趁著天未黑前,也學我一樣去偷看一下吧!兔得沒先看一下害得你今晚睡不著,到時又跑來煩我,我就可憐了。」楊-如斜睨著楊蒔蘿臉上躍躍欲試的神情,口中揶揄著。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耶!-如,那我先去偷瞄兩眼,等我口來,我們再繼續聊!」匆匆拋下話,楊蒔蘿興匆匆地奪門而出。
楊-如一臉嫌惡地忖著,她才不要當那種肥肥、長長的嗯心東西哩!
她皺皺小鼻,端起桌上半涼的茶輕啜。
XXXXX
三天後
「該死的!憊真給那個瞎掰的女人說中了,嘖!真是烏鴉嘴!」
空無一人的客廳中傳出一陣咒罵聲,隨著咒罵聲,客廳沙發上平空出現一具偉岸身軀,右手抬高壓在血流不停的左肩傷口上,英俊的臉龐上沒有痛楚的神情,反倒有著濃濃的惱怒,口中則是不停地咒罵著一些不堪入耳的粗話。
不應該會受傷的情形卻因為自己的一時大意,而讓肩上平白添上一道傷口,這才是他著惱的主因。
「聖鈺,你受傷了!」兩道音頻幾乎相同的低呼聲同時響起。
循氣息及咒罵聲而來的陸騰雲與陸少麟兄弟,雙雙撲上前︰心中泛起難以置信的情緒。是誰有那麼大的能力可以傷了聖鈺!
「我沒事。」歐聖鈺按捺下懊惱的心緒,先發制人的開口,「只是一時的不小心。」
「這是刀傷,傷口很深,是誰干的?」陸騰雲一邊檢視傷口,一邊問著。
一旁的陸少麟也早已將急救箱準備妥當。「對方這麼「快」,你竟然閃避不及?」他看著歐聖鈺肩上因布料剪開且完全顯露的傷口問道。
原本想輕描淡寫帶過的歐聖鈺,看著兩位好友兼「隨從」臉上不放松的神色,心中暗嘆。他真的不想提起這麼丟臉的事,免得日後被人嘲笑。
「是「他」動的手?」陸騰雲手下不停地縫著傷口,並問出腦中第一個浮現的答案。
「不,是他派來的人下的手。」歐聖鈺悶悶地回答。
陸騰雲手中一頓,抬起充滿不敢置信神色的眼,「他什麼時候找來這麼厲害的手下?」
歐聖鈺抿抿唇,才勉強吐出話,「不厲害,是我太大意了,一時分了心。」
「不是因為你閃躲不及?或是對方能力太強?」陸少麟在一旁插嘴問道,臉上淨是驚訝。
「不是。」歐聖鈺深覺丟臉,但是仍坦白承認,「我一拳就擊昏對方了。」
「那你還會受傷!」陸少麟叫出聲。
「就跟你們說是不小心的嘛!」歐聖鈺老羞成怒地大吼,「別再問了行不行叫」
「我們也是關心你。」陸騰雲縫下最後一針並打好結,拿起剪分剪斷多余的線後才埋怨道︰「真是不識好人心。」
「還不是被那個女人的烏鴉嘴詛咒,否則我哪會這麼倒楣受傷!」歐聖鈺咬牙切齒他道出數天前在百貨公司被一個滿口胡言的女人警告的經過,順便轉移他們兩兄弟的注意力。
說完了經過,歐聖鈺已被陸家兄弟押往臥室,半靠坐在大床上。
「想想我們這些人的能力,你真的能確定那個女的只是編謊言來唬弄你,而不是她確實看到了什麼才出言警告你?」陸騰雲神色認真的問。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女人有可能跟我們一樣擁有異能?」歐聖鈺嗤聲道︰「我看她就只是像其他女人一樣,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罷了,我才不相信她真能看見什麼呢!」
「我看你是被女人寵壞了,才會老是以為每個女人都喜歡你!」陸少麟冷嘲道。
「學校里的那些女人喜歡往我身上貼也是不爭的事實。」歐聖鈺的語氣中飽含狂妄的得意與自信。
「她們是看上你那張人見人愛的臉皮。」陸騰雲冷冷地潑下一盆冰水。
「無妨啊!大家你情我願,我又不娶她們,管她們看上的是我的臉還是我的錢。」歐聖鈺攤攤手,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說真的,我實在是不懂,你早八百年前就完成了教育課程了,為什麼還要到學校再當一次學生,而且我很確定學校里那些教授,根本沒一個有資格教導你。」
「好玩嘛!拔況我才二十三歲,正常人在這個年紀差不多就是這樣,一個大四生。」
「好玩!你什麼不去玩,玩這個,害我們兩個也得跟著入學讀書一年。」陸少麟沒好氣地道。
「快畢業了嘛!現在都五月初了,你們倆叨念了一年也不嫌煩。」歐聖鈺翻了下白眼,「好了,讓我休息一下吧!你們可以出去了。」他干脆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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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臥房外的陸家兩兄弟有了一番簡短交談。
「看來聖鈺好象被當成目標了。」陸騰雲先開口。
「我也有這種感覺。」陸少麟點點頭。
「那我們該怎麼做?」
「你想回島上一趟嗎?」
陸騰雲想了一下才回答,「不,我先與目前人在日本的聞人韶聯絡一下,看看他有什麼看法。」
「也好,那家伙老是神秘兮兮地,這次就教他吐點東西出來吧!」
「你是嫉妒他的預知能力,還是恨自己的能力不如他呀!」陸騰雲笑道。
「嘖!去聯絡他啦!少在這里嘲笑我,我才懶得跟他比呢!」陸少麟滿臉不屑。
「哈!是嗎?」話落,陸騰雲已跑得不見蹤影。
「誰教那個家伙說話老是不干不脆。」喃喃自語的陸少麟立在原地,臉上仍是不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