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起來,常豐奕將安麗緹帶離校園的動作似乎很輕松隨意,可只有安麗緹自己最清楚他環住她的手臂力道里蘊含了多少火氣,因此,她連一句話也不敢吭地任由他將她帶離學校,塞進他開來的車子里,然後直接駛向某間飯店。
「為什麼不帶我回家?」直到進了房間,常豐奕放開她,安麗緹才敢開口詢問。
「別以為我有興趣對你做什麼!」常豐奕睨她一眼。「等你的樣子正常一點,以及听完我想說的話之後,我自然會送你回家。」邊說他邊走向房間內的小吧台替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
「我哪有說你想對我做什……」話才說了一半,她驀地嚷出來。「等一下,我的樣子有哪里不正常了?」喊得太用力讓她頓時感到一陣昏眩,趕緊就近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奇怪?都過了好一會兒了,她為什麼還是覺得頭昏目眩?難道她真的病了?
常豐奕看著她,冷哼一聲。「還敢理直氣壯說自己的樣子沒有什麼不對,要不要先去照一下鏡子再來跟我說?」
「照鏡子?」安麗緹扶著頭看向他,眼神委屈。「為什麼你說話這麼難听?我都還沒怪你來得太慢害我被人欺負呢!你倒是先罵起人了。」
「你還敢說!」常豐奕瞪著她。「若不是想替你日後省一些麻煩,那位自認為大情聖卻對你規矩的學生會長早就被我打趴在地上了!我哪會那麼輕易放過他?」
安麗緹怔了怔,臉色一變。「呃……我也不知道會長他會變得這麼……這麼……」
「你以為一個喝了酒的人會有多理智?」常豐奕質問她。
「喝酒?他有喝酒嗎?可我沒有聞到酒味啊!」安麗緹搖搖頭,突然又是一陣暈眩感傳來,只好又趕緊扶住頭。
看她模樣,常豐奕極力忍住的火氣又升了上來。「沒有酒味不代表沒有喝酒,看看你自己,一臉通紅的樣子,要說沒喝酒誰會相信?」
安麗緹驚訝地看著他。「喝酒?我沒有喝酒啊!我又不曾喝過酒,怎麼可能主動拿酒來喝?再說,我們的畢業舞會也不提供有酒精的飲料啊!你是不是搞錯了?」
常豐奕瞪著臉頰紅通通卻硬說自己沒有喝酒的安麗緹。「你什麼都沒喝?」
安麗緹捧著頭搖了搖。「我真的沒有喝酒啦!從頭到尾我才喝了一杯飲料而已。」
「飲料?什麼時候喝的飲料?」
「就是會長找到我時端給我的飲料啊!」
胸口的火氣瞬間往上直直竄升,常豐奕再也忍不住罵出聲。「你是白痴啊!」
安麗緹怔了下,隨即皺眉嚷道︰「你怎麼罵人啊?」
常豐奕眼一眯,繼續罵道︰「剛剛我真不該放過那個卑鄙小人的!」
「喂!你為什麼罵我啊?」安麗緹小臉不悅地追問著。
常豐奕立刻瞪眼過去。「對于一個隨隨便便就喝下別人給的不明飲料,一點防人之心也沒有的人,我罵你是白痴已經很客氣了!」
「你憑什麼這樣說我?會長是我的同學,又不是陌生人。」安麗緹生氣反駁。
「同學會在給你的飲料里加料?還會抓著你不放,意圖不軌嗎?」常豐奕質問她。「他只是「同學」?」
安麗緹為之語塞,找不到一句適合的話回答,明知他說的是實話,但是心里那股委屈感卻怎麼也消不去地無從抒發,頓時,委屈、惱怒情緒一古腦涌了上來,讓她忿忿地對他嚷了回去。
「是啦是啦!我就是大笨蛋!就是不像某位資優生那麼聰明,還能跳級到國外念書,我的腦容量就像白痴那麼少,可以了吧?我這麼承認你可滿意?」
「你在胡亂說些什麼東西?」常豐奕額冒青筋地罵道。
「說實話啊!」安麗緹怒氣未消。「可是如果我是白痴,你又有多好?拯救弱質少女的大英雄嗎?才怪!你只是一個見死不救的大壞蛋,一點也沒有比我好到哪里去,哼!」
「我見死不救?哼哼!我是看見你被人抱得很愉快,才不想掃你的興致。」常豐奕諷刺道。
「胡說!」安麗緹氣紅了眼。「你哪只眼楮看見我被抱得很愉快的?我明明掙扎得很辛苦好不好!罷剛你不幫忙就算了,現在還來說風涼話,未免太差勁了吧?」
「我差勁?」常豐奕腦火地瞪著她。「听听你自己說的話,「掙扎得很辛苦」?既然他只是同學,也不是陌生人,你又怎麼會因為他的意圖不褂邙掙扎得很辛苦?」
「你……你……就算你沒出現我也可以解決!」她漲紅著臉,死鴨子嘴硬地辯道,怎麼也無法在他凶惡的態度之下承認,自己方才發現很難掙月兌鄧弘澤的箝制時,心中其實真的很害怕。
見她死不認錯,他眼角一抽,再罵︰「怎麼解決?我在旁邊看了好幾分鐘,怎不見你掙月兌成功?難道你不知道男人不管體形大小,力氣還是比女人大一些,他真要對你做什麼,你能掙月兌得了才有鬼!」
安麗緹一僵,眼底升起難堪。她握緊拳頭,不顧頭依舊暈眩,猛地由椅子站起身,咬牙切齒地咆哮︰「我才不要在這里听你的教訓,我要回家!」氣沖沖說完,她就朝房門方向沖去。
這人真是莫名其妙!見她有難不救就已經很過分了,事後不僅沒有安慰受驚嚇的她,還把她拖來這里教訓一番,她為什麼要乖乖坐在這里被他罵?還不如回家睡覺舒服一些!
見她行徑,常豐奕迅速向前幾個大步便攔在她的面前,大手閃電般地攫住她的手臂便往後拖——
「我的話還沒說完!」
他的動作宛如踫觸導火線般瞬間引爆她的怒氣,她尖叫一聲,猛烈掙扎起來,卯起來死命想擺月兌他抓住她的大手,可惜掙扎了老半天卻是一點成效也沒有。她氣得又扭又打,「放開我!」
她的掙扎只讓他更加火大。「不是說你可以解決?那我現在正抓著你,你還不快點解決?我等著看呢!」
被箝制又被出言諷刺,安麗緹愈發掙扎得厲害,她不甘示弱地對他吼回去。「你才是以大欺小的大渾蛋!想我認輸?別想!我現在就解決給你看……」她邊罵邊抬起腳,狠狠往他的小腿踢下去!
一時沒有防備被踢中脛骨,常豐奕倒抽口氣,氣得臉色更沉黑,大手愈發抓緊她。「踢我就是你的解決方式?可惜一點效果也沒有!」
「誰說沒有效果,我踢中你了不是?」她一邊亂吼,身體扭得更加劇烈,不時還故技重施地抬腳踢他,可惜他已然有了防備而沒有成功。
見她既不承認錯誤又不知反省,常豐奕氣得將她拖向床邊,不由分說便將她摔到柔軟的大床上,自己跟著跳上床,以自身身體的重量壓住她扭動不停的身軀……
「啊——你做什麼?」突然被壓在身下,讓安麗緹尖叫出來,想推開常豐奕,偏偏雙手卻被他制住而無法動彈,只得以尖吼怒罵代替。「放開我!你變態啊?滾開!我不要被一個爛人壓住——」
「變態?我是爛人?」常豐奕怒極反笑,臉龐逼向前,冷笑問她。「既然當我是爛人,那我倒想看看你要用什麼方法擺月兌我這個變態?」
安麗緹漲紅著小臉,在他身下扭來扭去,努力想掙月兌他的箝制好證明自己並非那麼無助。「常豐奕!你以大欺小,太卑鄙了!快點放開我!變態、、不要臉!」
听她亂罵一氣,常豐奕一邊用力制住她,一邊惱火咆哮︰「想見識一下什麼才叫作變態、嗎?」
卑落,他騰出一手抓住她的下巴,頭一低,男性嘴唇迅速堵住她的小嘴,消滅擾人的噪音。
從來不曾受到如此驚嚇,安麗緹整個人僵住,大眼瞠得大大的瞪著同樣也瞪著她且燃著怒焰的淺褐色眼楮,尚未有任何反應前,突然察覺他那熱燙的舌頭竟然已探進她嘴里,男性氣息及熱度直撲而來……
他的唇舌粗魯地掠奪她的柔軟,毫不客氣地享用她的青澀小舌。
她愈發瞪大眼,終于有些回過神來,慌亂地想推開他,但手仍被他抓著而無法動作,于是她開始扭動身子,結果掙扎了沒幾下,就突然感覺他的身體起了變化,男性堅硬的亢起抵在她的小骯上,讓她再次嚇了一跳,全身僵住。
她的滋味甜美得不可思議,原本帶點兒懲罰意味的吻開始變質,他粗魯強橫的唇舌慢慢軟化,變得親密纏綿,以一種十分挑逗的方式撩撥、舌忝吻著她,和她的唇舌來回交纏。
僵硬的身子不覺軟了下來,整個感官知覺全被他濃冽的男性氣息佔滿,他熾熱的唇舌撩撥她的青澀,挑逗她體內尚未被開發的神經,將親吻轉為一場誘惑的感官之舞。
她被吻得全身無力,腦袋一片空白,原本已經暈眩的腦子更是暈上加暈,被一種酥酥麻麻如電流般的感覺腐蝕了神志,而男性強烈的誘惑唇舌正在催眠、操縱她初嘗的身體感官知覺。
她感覺體內有一股酥麻又刺痛的熱流四處流竄、翻騰,讓她驚惶無措,只得任由那莫名的情潮肆虐著而無計可施。
常豐奕愈是深吻她愈是對她愛不釋口,體內的有如野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他無法相信她清甜的滋味如此吸引他,也無法相信青澀如她竟能輕易觸動他體內所有的因子!
他不想放過她了……
品嘗著她香甜柔軟的唇,過了好久,他好不容易才離開她的唇。
她的雙眸半闔,眼神茫然迷醉地回視他俯看的眼,那彷佛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表情嬌媚又誘人。
「你這麼看我,是想我繼續嗎?」他嗓音粗啞地開口。
「啊?」輕喘著,她的唇瓣微啟,眼神焦距未定。
他粗喘一聲,眼中更加濃烈,他逼近她,啞聲柔問︰「喜歡我吻你的感覺嗎?」
「嗯……」男性陽剛而熾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讓她沉溺在溫暖的感覺之中,不願清醒
靶覺自己彷彿飄浮在睡夢之中,又好像沉溺在一池暖洋洋的熱水里,安麗緹既感覺嗜睡又溫暖到不願醒來。
直到下月復的女性傳來一股溫熱感覺,她才終于警覺地睜開眼想弄清楚。結果才瞧一眼,腦中的瞌睡蟲全數消失。
她瞪大眼,看見正拿著一條毛巾擦拭著她的、常豐奕那張專注的臉龐。
她先是一愣,隨即記憶一古腦兒涌了上來,一幕幕兒童不宜的火辣畫面閃過她的腦中,讓她頓時臉紅心跳,接著心中立刻升起一陣驚慌失措——
天啊!她……她真的跟他做了那件事嗎?
這個可惡的人!把她抓來這里,不僅罵她、嘲笑她,最後還佔了她的便宜……記憶愈來愈清晰,安麗緹想起自己先前的主動迎合及申吟哀求,心口驀地泛起陣陣刺痛,一股難堪、無地自容的自厭感覺讓她的小臉倏地變白。
「你在做什麼?走開!別踫我!」她猛地翻身滾到一旁,迅速拉來床單裹住自己,一雙大眼瞪向他。
見她醒來,常豐奕唇邊揚起親密微笑,柔聲說道︰「你醒了?會不會覺得不舒服?我去放缸熱水讓你泡一泡,好不好?」
听他提起她的身體狀況就彷彿在諷刺她似的,安麗緹眼底的難堪更甚,白著一張小臉瞪住他罵︰「不用你假惺惺的關心,你這個乘人之危的大渾蛋!」
她充滿強烈敵意的尖銳言詞讓常豐奕愣了愣,唇邊笑意斂去。「乘人之危?我?」
「還會有誰?」安麗緹硬聲罵道︰「你趁我神智不清時佔我便宜,現在還來假惺惺、故作關心狀也未免太假了!」
「我佔你便宜?」常豐奕眼中開始冒出火花。「小姐,你該不會忘了吧?我可是有先問過你才「動手」的,現下你才來否認,不覺得太虛偽了嗎?」
「你胡說!我才沒有答應你什麼,你別胡亂栽我贓!」安麗緹尖喊︰「虧我還以為你是我的朋友,是來幫我的,想不到你根本是個偽君子,竟然趁火打劫欺負我,我真是看錯你了!」
即使眼下感覺驚慌失措,但她很清楚,方才發生的事自己並非真的不情願;可就是因為明白這一點,讓她羞愧得無法承認,滿心只想將責任歸咎于他,讓他為今晚兩人之間發生的事負起全責。
「我是偽君子?我趁火打劫欺負你?!」她的指責言詞讓常豐奕眼中燃起火花,口中吐出來的話也變得不客氣了。「那麼方才又是誰心甘情願躺在我的身下任我為所欲為?現在才來說這種話才是天大的謊言!」
「你的女朋友不知凡幾,技巧自然熟練的很,我哪會是你的對手?就算心不甘、情不願也會敗在你的技巧之下而順了你的意!」無法控制的羞愧感愈發擴大,因而也令她更加口不擇言,顧不得沖動出口的話是否過于傷人自尊。
常豐奕氣炸了!他萬萬沒想到一場你情我願的甜蜜歡愛,竟被她說成是他單方面的「強迫」,這對他男性自尊簡直就是一大恥辱!
多少女人想盡辦法要上他的床他還沒興趣,他還需要強迫一個女人嗎?這個「小女生」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他不否認自己想要她,也的確用了點誘惑方式來引導她,可最終兩人是在心甘情願之下歡愛一場的;現下她以「強迫」這兩個字來形容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未免太過分了!
常豐奕瞪著坐在床上、一臉倔強與她對視的安麗緹,心底的怒火愈燃愈高。
他冷笑一聲。「真的是我的技巧太好?還是你自己其實也很樂意與我上床?其實我們可以停止言語上的爭論,只要現在立刻再試一次,誰在撒謊一試便知分曉!」說著,他爬上床,朝她逼近。
見他來勢洶洶,猝不及防的安麗緹嚇了一大跳,驚恐之色浮上眼底。她直覺往後縮,口中緊張喊道︰「你、你要做什麼?」
「再和你做一次!」常豐奕冷睇她,大手伸出將她揪到面前。「好弄清楚究竟誰在撒謊……」
「不……」安麗緹尖叫出聲︰「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胡說?」俊臉湊近她,常豐奕唇邊的笑意很冷、很陰森。「我沒有胡說,對于男女之間的這種事,我一向認真以待,從不開玩笑,這一回就讓我們再次感受一下彼此的熱情吧!」
「不!你……你做什麼?你、你不要臉!」愈逼愈近的男性臉龐形成一股莫大壓力,讓安麗緹嚇得臉色發白。她極力想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卻怎麼也做不到,情急之下怒罵出來︰「大渾蛋!憊說不是強迫,那你現在在干什麼?若真是正人君子才不會以這種方式逼人就範!你、你這個偽君子!」
常豐奕僵住,大手猛地抓住她的下巴,眸光嚴厲地盯著她發白的小臉。
「好一張利嘴!我怎麼不知道你的口才這麼好?還真是讓你說得我無言以對啊!」他的語氣十分諷刺。
「你……」明明被他的眼神嚇得膽戰心驚,可她還是硬生生吞下驚恐,昂起下巴,不願認輸地再道︰「我、我可以忘了剛才發生的事,以後也絕不再提起,只要你不再對我動手動腳!」
常豐奕瞪著她久久,驀地冷笑起來。「好個安麗緹!你當真以為我很愛啃你這顆青澀澀的果子?你也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要我忘了剛才發生的事?哼!沒問題!」
卑落,他如同甩開一顆燙手山芋般地甩開她的下巴,然後迅速下床穿衣。
待穿好衣服,他直接離開旅館房間,連回頭再看她一眼也沒有……
接下來的七年,她再也沒有見過他,直到她主動找上他並「求」他回來幫她,兩人才再次有了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