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毫無預警的嘔吐嚇了一大跳,關絮悠錯愕了將近一分鐘才找回頭緒。
她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出來。
這下可好,兩人扯平了。
那她是否也該一走了之?
想是這麼想,她還是決定幫他清理一下。
只是,她盯著他沽染穢物的上衣,皺了皺鼻。沒有多想,她著手解開他上衣的扣子,根本不在乎雙手會因此而弄髒。
她的手微微顫抖著,在不小心觸及他的腳膛時,臉不爭氣的紅了。
懊不容易,解開最後一顆鈕扣,也吃力的月兌下他的襯衫。
顏子堯因為這樣的翻動,而撐開沉重的眼皮,一張模糊的容顏映人眼簾。
他欲起身到洗手間去,但渾身處軟的讓他連起身都很吃力。
必絮悠見狀,連忙趨前扶他入內,並且幫他關上門。
他趴在尚未使用過的馬桶邊,干嘔了幾聲。
即使他的酒量比起其他四個好友來,是稍微遜了點,但他向來懂得克制,絕不會讓自己喝得如此爛醉。
等胃的不適好轉了些,他奮力的站起來,漱洗過後,清醒許多。
酒醉的感覺才稍退了些,可下半身蠢蠢欲動的,讓他不雅的低咒了聲。
他頻頻深呼吸,試圖調整紊亂急促的氣息。越顯膨脹的,讓他的眉頭打了好幾個死結。
里頭過分安靜,絮悠倒不安了起來。
她悄悄推開門,探近一顆小頭顱一探究竟。
只見他靠坐在牆邊,閉著眼楮動也不動,簡直把她嚇壞了。
她蹲在他身旁,推了推他。「你怎麼了?」
不會是暈了吧?那該怎麼辦……
「你醒醒啊……」
她美麗的大眼里,寫滿了倉皇。
顏子堯半掀眼皮,下月復熊熊的欲火焚燒著他所剩無幾的理智。
「呼——嚇死我了,還以為你昏倒了。」
絮悠垮下肩,松了一口氣。
她伸手想將他攙起來,卻被他一把擒住,帶入懷中。
「啊——」
唉沐浴餅的她,身上散發著一股甜甜的桅子花香,刺激著地的感官。
他貪婪的在她頸間嗅聞著,唇也在她白皙的瓷頸上游移。
「子堯……」絮悠羞紅了臉,聲音細如蚊蚋。
他張嘴包裹住她微啟的唇瓣,輾轉吸吮,舌尖勾引她的粉紅小舌,與之糾纏。
絮悠全身肌肉緊繃,像根拉緊的弦。
兩人吻得昏天暗地,猶如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直至雙方都喘不過氣來,才分開彼此的唇。
顏子堯欲火難耐的挪了挪臀部,想減緩下半身飽脹的疼痛感。
「你……很不舒服嗎?」未經人事的她,嬌憨的問。
听在男人耳里,卻成了一種致命的魅惑。
他濃濁的呼息噴拂在她的臉上,惹得她雞皮疙瘩直豎、一道電流從頭頂竄流到腳底。
「你喝醉了……」她不知是在提醒他,抑或說服自己。
被沖昏頭的顏子堯,當然听不見她細小的聲音。
在藥的催化下,他又展開一波波猛烈的攻勢,根本無暇顧慮她堪受與否。
從浴室的瘋狂激戰、轉至大床上的熱辣纏綿,男女的激烈肉搏戰,是否真是莫定愛情的基礎?
在極累中沉沉睡去,關絮悠只覺得自己仿佛睡了一世紀那麼長,不知今夕是何夕。
揉揉惺松睡眼,偏頭看向身旁,已空無一人。
驀地,失落感充塞整個心坎。
所發生的一切,皆和她所看的小說劇情發展不同,也打破了她對愛情的綺麗幻想。
愛情?
她的心突然狠狠撞了一下。
低頭看著自己只裹了條被子的身軀,胸口處滿是紅色印記,也想起自己不知羞恥的浪蕩叫聲,絮悠全身燒紅,像只煮熟的蝦。
她拍拍臉頰,裹著薄被到浴室清洗身子,從頭到尾,她的體溫都比水溫還來得高。
梳洗過後,她打開窗簾,窗外落霞滿天,煞是美麗。
她倚在窗邊,看著火紅的夕陽完全在天邊隱沒,絢爛的雲彩逐漸被夜幕取代。
而空無一物的肚子,也發出咕嚕的抗議聲,提醒她已許久未進食。
拉上窗簾,絮悠決定先找家便宜的小吃攤填飽肚子,她身上的錢也只夠吃路邊攤。
離開帝王套房前,她做了最後的巡札,輕輕的以唇語說了句︰「再見。」
不愧是高級大飯店擴每個到帝主飯店的客人,莫不盛裝打扮,相形之下,穿著一身簡便衣裙的關絮悠,就顯得寒酸、格格不入。
她幾乎是躡手躡腳的走在角落,盡量不要引起任何人注意。
無奈,事與願違。
居然有人從後面拍她的肩膀。
她想不起來會是誰認得她……
「嗨!」
必絮悠一眼就認出她來。
「真巧,在這遇到你。」是樊御妃。
其實,一點都不巧,她是刻意來找她的。
絮悠禮貌性的回禮,朝她點點頭。
「你應該還沒吃過飯吧?我請你。」樊御妃打扮入時,散發著成熟女人的嫵媚與性感,魅惑著所有人。
樊御妃眩目的光采,激出絮悠潛藏的自卑。
而且,絮悠也察覺自己對她存在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敵意。
打從第一次見面,就存在的敵意。
繁悠想拒絕,可是樊御妃卻不給她機會,自然的挽著她的手,向服務生報出大名,服務生立即誠惶誠恐的領著她們入座,不敢怠慢。
樊御妃點了「風味羊排佐龍葵菇附迷迭香」,而關絮悠看著Menu上,一項項天價的菜色,遲遲無法開口。
樊御妃似是看穿她的窘境,擅作主張的幫她點了份「法式白汁炖牛膝」。
柔和的燈光,映照在樊御妃精心妝點的艷麗臉龐上,眩目迷人。
連身為女人的關絮悠,也不由自主的盯著她瞧。
標準的鵝蛋臉,一對修整過的時髦NIKE眉、勾人的桃花眼、挺而直的鼻梁、形狀完美的菱唇,白皙純淨的膚色,活月兌月兌就是個美人胚子。
而樊御妃也一向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
不管是對男人,或者女人。
她露出不知在鏡子前,練習過多少次的合宜笑容。
「絮悠……我可以這麼喊你嗎?」
必絮悠趕緊收回心神,僵硬的報以微笑。「當然。」
「你可以叫我御妃。」她笑得甜蜜極了。
「呃……請問您有事嗎?」面對她,絮悠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如果可以,她寧願去吃路邊攤,也強過與高不可攀的美女同桌享用高級美食。
「听說,你這兩逃詡跟堯在一起。」樊御妃的語氣是肯定的。
卑一出,絮悠的小臉乍紅,訥訥的答不出話來。
即是如此,她的嬌羞神態已說明了一切。
「一醒來,發現他不在身邊,很失望吧?」樊御妃依舊噙著無懈可擊的笑容。
絮悠的心猛地震了一下,詫異的望著她。
「堯去公司處理公事了。」
這些事情,全都是她親愛的哥哥樊御丞告訴她的。
知道了顏子堯的下落,但絮悠一點也不開心,反而泛著一股酸意。
「你跟他發生關系了吧?」御妃單刀直入,毫不拖泥帶水。
絮悠再次啞口無言。
是他告訴她的嗎?她的心抽痛著。
樊御妃也不在乎她是否回答,徑自說道︰「你知道我跟堯的關系嗎?」
必絮悠黯然的搖搖頭。
「我是他的未婚妻。」樊御妃眉飛色舞,語氣里淨是炫耀。
她的話,仿若一根抹毒的利箭,狠狠射向她的心頭。
接下來,她就像飄浮在失去重力的太空里,沒了分寸。
「所以,我希望你離開他,」這是樊御妃最後的結論。「我可以安排你出國繼續進修廚藝。」
「謝謝你。」絮悠壓根不曉得自己說了些什麼,她只想趕快離開。
看著她臉色遽變,樊御妃心里也有一絲罪惡感。
其實,她並不是壞女人,她只是不甘心。
為了替自己出一口氣、也是老哥他們拜托她幫的忙——阻撓子堯率先達陣。因此她做了壞女人。
她還是愛著顏子堯,但在他那麼明確又堅決的表明,絕不可能愛上她之後,高傲的她,也不容許再踐踏自己。
如果子堯真的愛上這個看似好強,實則脆弱多感的女人,那麼他會自己去把她追回來,不論她在天涯海角。
「我知道你現在手頭不是很方便,若有任何需要,告訴我一聲。」
樊御妃的口氣突然軟了下來,不再像之前咄咄逼人,即使那也是裝出來的。
「不必了,謝謝你。」
絮悠勉強擠出一記笑,眉間的優郁卻泄露她的心情。
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如是想著。
她不後悔將自己給了他,當女人愛上一個男人,再怎麼犧牲奉獻都覺得值得。
「我該走了,祝你幸福。」絮悠有些克制不了泛濫的淚意,起身道別。
樊御妃沒有答腔,靜靜的目送她離去。
愛一個人,真的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