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時間,德菲和同事們聚在小小的空間里,一起吃午餐、看電視,補充體力以應付接下來幾小時的護理工作。
新聞里一臉濃妝、穿著藕粉色套裝的女主播,字正腔圓的播報著重要國內外時事──
鼎新集團年輕總裁範兆恩與華明銀行總裁千金,將于下個月五號舉行一場襖華盛大的婚禮,估計將花費上千萬,邀請到許多政商名流出席這場世紀盛宴……
螢幕上出現兩位男女主角的資料畫面,確實是很登對的金童玉女,無論是外貌或是家世背景皆然。
「哇!上千萬……」年輕護士們的驚嘆聲中有著濃厚的羨慕。
這消息已持續播送了好一陣子,是商界十分受到矚目的大事,因為這場遍禮,除了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讓人津津樂道外,未來兩家在事業上攜手合作所帶來的驚人利益及效應,更是備受關切。
大家開始七嘴八舌,熱切的討論起來,唯獨德菲默默走開,不敢多看一眼,怕眼中凝聚的淚會崩潰決堤。
她不應該哭泣的。因為他即將娶得美嬌娘,前途一片璀璨,這是他一心想重返的生活,而他做到了!
德菲對著洗手台前的大鏡子,試著擠出笑容,但才牽動嘴角,眼眶遮蔽視線的水氣便不听使喚的奔流而出,在她蒼白的臉頰上蜿蜒。
她雙手掩面,不想看見自己那張自私丑陋的嘴臉。她哭得好傷心,連肺葉都隱隱作疼。
宣泄完滿腔悲傷,德菲又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強掩蓋紅腫的眼楮,然後調整心情回到工作崗位上。
堡理工作必須全神貫注,粗心不得,所以在工作時她必須能夠拋開其他雜念,不讓憂傷的情緒影響工作。
也許她該考慮,二十四小時都待在醫院里,如此一來,她就沒有空閑和多余的心思胡思亂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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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都期待著下班時間趕快到來,但德菲卻覺得時間過得太快。
交班結束,離開醫院後,她照慣例走著相同的路程到公車站牌。當她不可避免的又來到大樓外時,不由得心跳加速。
她低著頭快速通過,告誡自己不應再抱任何不切實際的奢望。
就在她感到松一口氣及失望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絆住了她的腳步,她反射性的回頭循向音源。
「夫人!夫人?妳怎麼了?」
「快!快……快叫救護車……」
听到似乎有人突然發病,德菲立刻掉頭,她或許可以幫上一點忙。大部分的突發病癥若緊急處理得宜,可以減輕患者的痛苦、減少並發癥,並提高診療成功率。
「我是護士,發生什麼事了?」她堅決有力的說著,神情嚴肅且充滿自信。
大伙听到是護士,紛紛主動讓開。
「夫人她……她吐……吐了好……」說話的人已經嚇壞了,一般人看見大量的血,也很難維持鎮定。
德菲低下頭,先是看見地上駭人的一灘血,然後才看清對方的長相──
是範兆恩的母親……
她很是驚訝。
不過,她旋即自震驚中回神,問了一些問題。
「夫人她……她剛剛喝了一杯咖啡……才剛走出大門就……」
德菲听著,然後繼續追問︰「知道患者本身有什麼病嗎?」
眾人搖頭默然。
不檢查不太容易確定是哪方面的問題,不過血量很多,必須盡快處理、輸血。
德菲皺著眉,以專業的口吻喚著對方,確定她的意識。
範母的眼楮掀開一條縫,即將失去意識,看不清德菲的臉孔。
「救護車還沒來嗎?」德菲大喊,再拖延情況恐怕不太樂觀。
等到救護車到時,範母已經喪失了知覺。
醫護人員將患者抬上車,而德菲也跟了進去。
她向來就是極為出色的護士,也曾在急診室待過一陣子,學了很多緊急護理的技能。
德菲協助醫護人員利用救護車內的儀器做了一些緊急救護,並將病人先送往她任職的醫院,因為距離近,可以爭取包多的治療時間。
範母被推進急診室,沒多久,一名護士行色匆忙的跑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德菲緊張的問。
「患者需要輸血,不過血庫里的A型血不夠……」
「用我的吧!」德菲毅然回答。在救護車上已經驗過患者的血型,德菲清楚自己的血液跟範母符合。「快一點!」她反過來催促急診室的護士。
經過再度檢驗,確定德菲的血型與患者相同後,院方輸了足夠的血液供患者使用。
輸完血,德菲便昏沉沉的在病床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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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德菲幽幽轉醒,她才發現自己居然睡著了,眨了眨干澀的眼,迷蒙的視線聚焦後,發現自己正被注射著點滴──以及床邊站著的一對男女。
他們就是中午休息時,在電視新聞上那對各方面都極為相襯、將于下個月步入禮堂的出色璧人。
「听說是妳捐了血給我母親。」範兆恩闃黑的雙眸凝睇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龐,聲音輕緩低沉。「謝謝妳。」
德菲垂下眼簾,未置一詞。
她知道自己態度欠佳,可是,她就是沒辦法給他一抹笑容,尤其看到他身邊有了未婚妻的陪伴,心更不由得下沉了幾分。
「左小姐,謝謝妳。」銀行千金Joan也表達謝意。
德菲仍舊沒有開口,當她沒有風度也無所謂,她不打算強逼自己微笑。
範兆恩盯著她緊抿著唇瓣,那副倔強又孩子氣的模樣,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德菲一抬眼,對上他溫柔的黑眸,心陡然一窒。
「Joan,可以麻煩妳去看看我媽的情況嗎?」範兆恩轉頭輕聲交代美麗的未婚妻,支開她的意圖十分明顯。
Joan精致無瑕的麗容微愕,卻在他深邃的雙眼注視下臣服,百般柔順的接受突如其來的請托。「嗯,你也要馬上來唷。」
臨走前,Joan忍不住多看了兩人一眼,很介意他們之間微妙的氛圍。
她對他們曾交往過的事略有耳聞,加上前些日子他們倆朝夕相處了好一陣子,她擔心他們有舊情復燃的可能……
不過,婚禮已成定局,她應該要對自己有信心,她絕不會輸給一個為了錢舍棄愛情的貧窮女人。
思及此,Joan安心不少,終于肯離開病房。
門扉一被關上,範兆恩馬上在床沿坐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德菲。
德菲敏感的回開眼,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遂胡亂找個話題掩飾自己的無措。「你……不去看你母親嗎?她……還好嗎?」
他們曾是那麼親密的愛侶,交換過彼此的氣息與溫度,她怎麼還輕易被他的眼神打亂了心跳,宛若一個不懂情滋味的少女……
「病情已經穩定下來,醫院正在為她做更一進步的檢查。」他頓了下,話鋒一轉。「妳的嘴唇好蒼白。」
聞言,德菲下意識的舌忝了舌忝唇,像只貓兒般惹人憐愛。
他斂眸,繼而俯身將她泛白的嘴唇納入口中吸吮。
德菲瞠大的美眸里盛滿錯愕,腦子一片空白,時間彷佛在瞬間靜止。
懊似過了一世紀般漫長,範兆恩才離開她柔女敕的芳唇。「這樣好多了。」她的唇因被親吻過而顯得紅潤,不再那麼病懨懨的。
他的黑眸如子夜中的星子,溫柔深情的眸光,徹底迷惑了她。
「算是謝禮。」範兆恩語氣柔嗄。
德菲被他莫名的態度搞得一頭霧水,幾乎以為自己處于夢境中,充滿了不真實的感覺。
「妳後天休假?」他突然問起。
「咦?」德菲感到訝異。為什麼他會曉得她幾時休假?太奇怪了!
「有什麼打算嗎?」他又問。
德菲一臉狐疑的盯著他,像在防賊。
範兆恩笑了笑,知道她一定在懷疑他的動機。不過,他暫時還不打算告訴她,他知道三年前她絕情提出分手的原因了──
前兩天他出席了一場慈善晚會,席間遇見當年與她很要好的同學姜瑋婷,聊了一些關于學生時代的事,然後問起了德菲的近況。
也因此,他們談起了姜瑋婷回學校時從修女口中听來的「事跡」。
德菲選擇學校而放棄了他,這一點讓他有著被比下去的不堪,可是,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只是在吃醋。
因為太愛她,所以對于她沒將他擺在第一順位而不高興。
他也不禁捫心自問,倘若她不是這樣善良、懂得替人著想的女孩,他當初又豈會被她深深吸引?
延宕了三年將近四年的時間,雖然有點遲,但還不算太晚。
用了那麼多光陰在憎恨,讓他覺得自己太過愚蠢。
不過,她就那麼不信任他的能力?認定他非得要仰賴母親的庇蔭,方能闖出一片天嗎?
如果她是如此認定,那麼,他會用實力證明一切。他有今天的成就,全靠他自己的努力!
他若沒有兩下子,很快就會從高位被狠狠踢下來,這就是商場的殘酷之處,沒有絲毫人情可言。
解開了心里的死結,範兆恩不再有顧慮,也不再漠視自己真正的感情──那刻意深埋在心底多年的愛意,甚至已更烈更濃。
他看她的眼神及表情越溫柔,德菲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他是恨她的,不是嗎?
所以她只好猜大概是因為她緊急捐了血給他母親,他才給了她好臉色。
「好好休養,後天見。」範兆恩俯身又在她的唇上留下一吻,然後道別。
德菲伸手觸踫殘留著他溫度及氣味的唇,思考著所謂「後天見」的意義,怔忡出神。
「到底……我是不是在作夢?」她望著天花板,不可思議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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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夢吧?
德菲看著站在門外的俊美男子,差點驚叫出聲。
「早安。」範兆恩帶著春風般的笑容,向她問候。
她則瞪大眼楮,彷佛看到外星人。
「還沒吃吧?我帶了早餐來。」他揚起手中的紙袋,不請自入。
德菲尚處于震驚中,壓根來不及阻止「外星人入侵」。「等一下……」
一轉眼的功夫,範兆恩已經把早餐擺上桌,那全是她吃慣了的餐點。以前交往時,他也偶爾會像這樣,一大早拎著早餐來與她一起享用。
此情此景,讓德菲跌落記憶的洪流,驀地,她眼眶有淚光閃爍。
「快過來吃。」範兆恩含笑催促著。
德菲眉心緊蹙,對他近來的所作所為百思不得其解。「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東想西猜,就是參不透他的目的何在。
「妳認為呢?」他不答反問,把問題丟還給她。
她忍不住噘起嘴嘟囔︰「是我先問你的……」話既出,她被自己嬌嗔的口氣嚇了一跳,連忙咬住嘴唇,神情懊惱。
他肆無忌憚的欣賞她泛紅的嬌顏,情緒翻騰。
眼前這張柔美月兌俗的容顏,是他見過最美的景致,睽違三年多未見,久得恍如隔世。
他再也不願錯過這美景,決意要私心呵護收藏。
她為他所做的犧牲與付出,他點滴在心頭,願用一生償還。
接收到他毫不掩飾的目光,德菲心跳紊亂,連思考能力都成了一團打結的毛線球,越想厘清反而越糾結。
見她怔在原地不肯移動,範兆恩索性起身牽起她的手,強迫她入座。「快吃,吃完了帶妳去一個地方。」他將吸管插進盛裝了冰涼女乃茶的環保紙杯中,然後塞進她手里,接著大口吃起他自己的早餐。
直到他吃完了,德菲仍呆坐著,動也沒動。
範兆恩莞爾一笑。「怕我下毒嗎?」他有意捉弄她,帶著幾分懲罰意味。三年多來對她的思念、她離開所帶給他的傷害與痛苦,讓他失了魂、落了魄。
但他又怎忍心責怪她的決定?他相信她絕不會比他好過。
也是經過這樣的愛恨別離,才讓他體會到何謂真心,證實真愛是歷久彌堅。
不會再放手了。
「很難說。」德菲盯著食物,悄聲嘀咕。她沒忘記他是恨她的。
範兆恩听見她細微的反擊,揚唇淺笑。「德菲。」他喚她名字的聲音好醇厚,宛若一杯美酒般令人陶醉。
她身子震了下,沒勇氣抬眼看他。
「後天晚上有一場慶祝我重登鼎新集團總裁的宴會,希望妳能到場。」範兆恩提出邀請,這也是他今天來見她的重點之一。
「我不會去的。」那種場跋與她八竿子打不著,或者他打算當眾羞辱她?那她更不可以去自取其辱。
「妳一定要來。」他強調。「因為,那關系著妳的一生。」當然,她不到也不會影響他的計畫,只是少了驚奇。
她的一生?早就不值得期待了。
德菲覷著他俊美的臉孔,他很認真,認真得讓她怦然心動。
「我會派人來接妳。」他都已經盤算好了。「那會是一場敗精彩的晚宴。」
「不關我的事。」她有些動怒。
他都已經要結婚了,為什麼還要做些令人誤解的事?
「我說過,那關乎妳未來的人生。」範兆恩重申。「快點把早餐吃完,今天有很多行程等著妳。」
德菲低下頭,瞪著桌面發呆。
如果這是一場夢,那麼,究竟是美夢還是惡夢?而她胸口漲滿的甜蜜氣泡,又是怎麼一回事?
遇上他,她的世界就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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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歸亂,一旦穿上白色護士制服,德菲一點也不隨便馬虎。
這兩三天,她都會抽空到VIP病房走一趟,關心範兆恩的母親。
因為生病的緣故,範林美玉看起來一下子老了好多歲,連白頭發都跑出來了。
「夫人今天氣色很好喔。」德菲笑著,為範母換掉花束,然後插上她帶來的幾朵海芋──這是昨天範兆恩帶她去陽明山時買來送她的。
「妳去幫我辦出院。」範林美玉命令道。
她當然知道這每逃詡會來病房看她好幾回的護士,除了是兒子失明期間的看護外,也是她三年前用手段逼走的那個孤女。
听說她捐了不少血,才救回自己這條老命。
「夫人還不能夠出院。」德菲端出護士的架子回絕。「您需要好好休息。」她肝功能失調的情況十分嚴重,必須好好調養,否則會惡化得更快。
「我說了算!」範母態度欠佳,依舊頤指氣使。
「這里是醫院,醫生說的才算。」德菲沒被她的氣勢駭住,她早不是當年那個沒見過世面的丫頭。或許現在她還不夠成熟,但也不是隨便一兩句話就能唬倒了。
況且,身為專業護士,就算對方是多麼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她都一視同仁,不會摻雜任何私人恩怨,也不被允許。
「今晚我兒子的晚宴,我一定要去。」範母也不退讓。
德菲望著她,意外的妥協了。「我只能幫您辦理外出。」
範母不想再跟德菲說話,可是……她竟無法生氣?
「您好好休息,我得去工作了。」德菲替她測量好血壓、脈搏及點滴,微笑著叮嚀。
掩上房門,偌大的VIP病房又恢復寧靜,僅剩窗外的鳥兒啁啾,範林美玉開始感到空虛寂寞。
一來一往的對話里,她對德菲的成見竟然也一點一滴的消弭于無形。
她似乎能夠理解唯一的兒子,為什麼會迷戀上這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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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兆恩沒有誆她,他真的派人來接她了。
為了不引起更大的騷動,德菲也只能乖乖換上造型師帶來的、剪裁十分雅致的象牙白緊身晚禮服,然後像具洋女圭女圭般任造型師上妝、整理頭發。
準備就緒後,她坐上名貴的賓士車被送往晚宴會場。抵達時,晚宴已經開始一段時間了。
場地很大,全都是她不熟悉的臉孔,但應該是她有眼不識泰山,商場上的人物她認識的沒幾個,叫得出名字的屈指可數。
認識他們與否,對她的生活沒有絲毫影響。
德菲東張西望,實在很想開溜。
「感謝各位撥冗參加今晚的慶祝晚宴,敝人感到萬分榮幸。」
四周高音質的HI-FI喇叭擴送著台上致詞人低沉悅耳的聲音。德菲轉過頭,看見華麗的高台上,西裝筆挺的範兆恩在聚光燈下顯得耀眼迷人。
喧嚷的會場頓時消音,所有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仔細聆听。
「雖然今晚是為了我回到鼎新集團的總裁而舉行的慶祝晚宴,不過──」範兆恩拉長尾音,語氣停頓。「我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想宣布。」
卑既出,引起了台下眾人的臆測與討論。
「我想各位都很清楚,下個月五號,我將步入結婚禮堂,展開人生的另一個階段。」範兆恩不疾不徐道。
聞言,身為他未婚妻的Joan忍不住開心的綻開笑容。
雖然是再清楚不過的事實,親口听到他說出來,德菲的心仍一陣刺痛。
她最愛的人要結婚了,但新娘不會是她……
「我想趁著這個機會,向大家慎重介紹我未來的妻子,我想攜手共度一生的女孩。」範兆恩感性的說道。
現場倍聲雷動。
Joan燦笑如花,輕撩裙襬,往高台而去。
範兆恩則步下高台,聚光燈追隨著他英挺的身影。
然而他卻出乎意料的越過Joan,繼續往會場出入口走去。
Joan笑容為之凍結,臉色鐵青,此時,現場議論紛紛。
當他走到面前,德菲還在狀況外,美麗的嬌容上寫滿困惑。
範兆恩輕輕執起她的手,牽著她緩緩走回台上。
「等……等一下……」德菲恍然回神,試圖抽回被他緊握的手。
「她就是下個月即將成為我新娘的人,我心愛的女人。」範兆恩對著麥克風,篤定且從容的公開表明心意。
全場的氣氛,從交頭接耳的嘈雜,陷入鴉雀無聲的詭異狀態。
「還有──」他又投下一枚爆彈。「我會辭掉鼎新集團總裁的職位。」
全場訝然,包括他的母親範林美玉。
完全不在乎台下的眼光,範兆恩只想把心底的話一鼓作氣的說完。「我想憑著自己的努力與能力,創造真正屬于我的王國,然後和我真正想要的皇後,享有真正的幸福。」
每個人終其一生都在追求幸福與真愛,他很幸運,在不到三十歲的年紀便已擁有。
「不管他人有沒有給我們祝福,我都不會後悔今天所做的任何一個決定。」範兆恩透過麥克風傳達他的想法。
德菲因為太過震驚,化為一座雕像。
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怎麼才一眨眼的時間,局勢全變了?
「我知道我的做法很自私,也可能傷害很多人。」範兆恩意有所指的望向台下的Joan。「不過,我不會道歉。」
語畢,他摟著德菲下台,頭也不回的離開會場。
他的堅決深深撼動了在場的每個人,大家都若有所思,無法責怪他一字半句。
範林美玉目送兒子離去的身影,嘴角微乎其微的往上揚了幾度。
出了會場,範兆恩偕同德菲上了車。
半晌,他開口問身邊嬌美動人卻一臉呆滯的小女人。「不問我要帶妳去哪?」
德菲摀著胸口,呆呆看他,感受那瘋狂鼓動的心跳,久久無法言語。
「算了,到時候妳就知道了。」範兆恩寵溺的笑道。
如果他娶了個傻新娘,那他也只有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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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來,範兆恩和左德菲的婚禮,在浪漫的巴黎郊區一處教堂舉行。
受邀出席的賓客不多,但全都抱持著真心的祝福而來。
當然,主婚人也不可缺少──由男方母親範林美玉擔任。
結婚進行曲悠揚奏起,誠摯的笑容與掌聲隨著鐘聲,和白鴿及色彩繽紛的氣球一同飄向天際。
所謂幸福,不是擁有一切,而是對一切有愛……
全書完
◎編注︰
1.欲知《單身卒業式》其他精采故事,請見花裙子430「愛你一夜」、花裙子431「心動一輩子」、花裙子432「新娘一十九」。
2.敬請期待辛卉最新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