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跟他真的是朋友……唉……」鼓起勇氣,特地來跟程凱璇確定她跟辛韜關系的徐可興,在听到她承認兩人是朋友後,失望和遺憾全寫在臉上。
昨天看到向來低調神秘的辛韜鬧上媒體,高調示愛,他就體悟到「重量級的情敵」出現,沒想到今天又看到辛韜上了頭條。
辛韜大鬧珠寶店,只為買下大鑽戒!
聳動的標題,還附上好幾張照片為證,圖文並茂地說明昨天清晨發生的「烏龍搶案」,最後一張相片就是那個號稱十克拉的大鑽戒,看得徐可興的心更是幾乎涼透。
他應該是全然沒有希望了!
「我跟你也是朋友啊!」程凱璇故意淡化自己跟辛韜的關系,不想讓人有太多聯想,她現在只想避開辛韜那個惹禍精。
她辦公室里頭的花海已清除,只留一大束插在酒紅色花瓶里的香檳玫瑰,其余全部分送給公司同事了。
說她看到滿屋子的玫瑰花海時,心中沒有震撼、沒有心動,絕對是假的。
辛韜不再是三年前那個不懂得人情世故、不會耍花招的呆頭鵝,現在的他,不但多了幾分霸氣,更懂得花心思討女人歡心,魅力更勝以往。
只不過,他不按牌理出牌的行徑,不但影響了她的心情,也嚴重影響到她的生活,讓她心驚膽跳。
接連兩天上頭條,害她每逃阢狗仔也就算了,倘若迪迪因此曝光,被揪上台面,她絕不饒他!
「你答應他的求婚了嗎?」他眼楮突然一亮,重燃希望。
只要她還沒接受辛韜的求婚,他就有機會!
「沒有。」她表情復雜地搖頭。
只要她跟辛韜之間對婚姻無法取得共識,他們兩人就沒有結婚的可能,這不是意氣之爭,而是為了穩定的將來。
她很清楚他因為父母的失敗婚姻,將婚姻視為畏途,不可能盡心經營,倘若兩人勉強結婚,婚後若有不順,皆會怪罪到「婚姻」上頭,而不是想辦法解決,如此一來,婚姻便成了「代罪羔羊」,更證實他的看法無誤。
唉……辛韜有顆頑固的腦袋,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則她也沒把握能讓他改變想法。
「你看上他了?」看到她的反應,徐可興這個情場老手不但不開心,反而一臉「大勢已去」的表情,因為他已經看出美人心有所屬,他半點機會也沒有了。
「不瞞你說,我幾年前曾經跟他交往過,也已論及婚嫁。」不想他再繼續浪費心思在她身上,她決定坦承以告。
「呼……」他呼出一口長長的氣,露出一個苦笑。「謝謝你坦白告訴我,好讓我死心。」
「對不起……」雖說是徐可興自己一頭熱,她並沒有推波助瀾,但看他失落的模樣,仍是不好受。
「嘿!你又沒有欺騙我的感情,不需要跟我道歉。」他一甩輕傷,露出灑月兌的笑容。
「嗯。」她露出一個釋懷的淺笑。
直到現在,她才首次注意起徐可興,發現他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好男人,只可惜她早已心系辛韜。
「還是朋友?」徐可興伸出右手。
「當然。」她莞爾一笑,伸出手與他交握。「希望我們往後仍能合作愉快。」
「當然。」他以她的話回她,兩人相視,皆忍不住大笑。「哈哈……」
「你們在做什麼?」辛韜怒急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過沒兩秒,他人已經來到兩人面前,雙手分別抓住兩人的手,用力分開他們,狠狠地瞪著徐可興,怒斥︰「不準對她毛手毛腳!」
「什麼毛手毛腳,我們是在握手耶!」徐可興看著辛韜像是灌了一大桶醋的模樣,忍不住懊笑地回道。
四年前跟辛韜合作「雲端」,一戰成名,一年後的「瓏琚」更是讓「保固建設」穩坐豪宅龍頭的位置,更別說幾件目前正在大陸大賣的建案。他對辛韜的才氣是絕對的佩服,但辛韜孤僻難搞的個性也讓他很頭痛。
辛韜絕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不但孤僻,而已恃才傲物,交際能力根本是零分。
讓他驚訝的是,辛韜這趟回國後,個性已經有了大轉變,這點從他接二連三鬧上媒體便可得知,而能讓辛韜性情「大變」,除了程凱璇之外,再沒有別人有此能耐了。
說實話,看到一個愛搞神秘的孤僻男,變成一個大膽示愛又醋味沖天的火爆男,實在非常有趣。
「我管你是握手還是什麼,反正我不準你踫凱璇就對了!」辛韜將程凱璇的手緊緊拽在懷里,有如怕被搶走心愛玩具的小阿。
「怪了,你跟凱璇是什麼關系?憑什麼管她這麼多?」看到辛韜的反應,徐可興忍不住想逗他。
「她是我……我老婆!」辛韜原想說女朋友,但又覺得分量不夠,因此改了說辭,讓兩人的關系更上一層。
這是他第一次自己體悟到婚姻關系的好處,不但說起話來更加理直氣壯,還可以讓他名正言順地趕走這些討人厭的狂蜂浪蝶。更重要的是,可以順理成章地跟凱璇一起,一舉數得。
「誰是你老婆?」她好氣又好笑,想拉回自己的手,偏又動彈不得,不禁嬌嗔道︰「放開我啦!」
「你可以給他握,為什麼我不能握?」他惱火地反問,手握得更緊。
打從他進來後,她就沒給他好臉色過,卻對徐可興笑臉相迎,怎不教他妒火悶燒?
「這表示我跟凱璇的關系不同啊!」徐可興突然覺得作弄辛韜很好玩,故意跟他唱反調。
「你可以滾了!」辛韜火氣很旺地下達逐客令。
凱璇?叫得好親熱,听得他滿肚子妒火燒得更旺!
「你怎麼這麼說話?」程凱璇美眸圓瞠,不悅地斥責,語氣像在訓小阿。「徐先生是我的朋友欸!」
辛韜听到她的訓斥,不怒反喜,因為她說的是「徐先生」,一個很有距離的稱呼,迅速撫平了他的妒火,讓他臉色稍緩。
「‘徐先生’,除非貴公司不想再跟我合作,否則你可以‘走’了。」他故意重復程凱璇對徐可興的稱呼,語氣也沒之前那麼沖,順了凱璇的意,同時也替自己出了一口氣。
「好吧,凱璇,那我走了。」徐可興忍住笑,故作遺憾地跟程凱璇道別,隨即轉而面向辛韜,露出精明的生意人本色。「辛先生,那就請你為我的下一個建案出力嘍,謝謝。」既然得不到美人,總要乘機賺一筆吧?
徐可興忍著笑離開,因程凱璇而來的情傷已經消失一大半,因為他知道以後只要將房屋交由「誠信房屋」代售,就可以藉由程凱璇來控制辛韜這個超難搞的建築天才。
「你又來干什麼?」徐可興一走,程凱璇趁辛韜不注意,立即拉回自己的手,退後兩大步,拉開距離。
「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嗎?」看到她的舉動,辛韜有說不出的惱,卻又不能對她發作。
「我昨天不是說了,你沒想通婚姻的意義之前,別來找我。」
「我想通了。」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讓他向來帶點陰郁的俊臉,宛如注入一道陽光,豁然開朗。
「你想通了?」她詫異地重復,不敢置信。「怎麼可能!」
報了幾十年都打不開的結,怎麼可能短短一天就想通?
「如果我們結婚,你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沒有一個男人敢再來接近你,這就是婚姻的好處!」他得意地說。「而且,只要我們結婚,我就可以跟你住在一起,一舉數得!」
「你所謂的想通,就是這樣?」她整個傻眼,他說的應該是大家都知道的基本常識,不能算是體悟吧?她隨即露出失望的表情。「你的答案跟我的答案,還有一大段差距。」
她還以為他是整個大徹大悟呢,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答案。
「至少我現在完全不排斥婚姻了。」他坦然以對。
以前,他以偏概全,單從父母的失敗婚姻,就認定婚姻不僅是愛情是墳墓,更是無形的殺手。
如今,他已能看到婚姻所帶來的好處,進而願意接受婚姻,對他來說,這已是一大突破。
「你應該知道,我要的是你能坦然面對過去的遭遇,不讓過去成為你心中的死結,完全接納婚姻。」她要的是他完全透悉「婚姻」的真正內涵,不再把婚姻當成猛獸,而不只是婚姻的表面意思。
「我會盡量淡忘童年的遭遇。」他長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怨怒,這是他目前所能做得到的。
「你多久沒見過你父母了?」她突然轉移話題。
「自從上大學後,我就沒再見過他們了。」提到父母,他倏地拉下臉,冷冷回道。
餅去這幾年,他父母一直想跟他取得聯系,但全被他回絕了,因為他無法原諒他們加諸在他身心的傷害。
「你到現在仍然無法原諒他們嗎?」
「不可能。」
「你知道嗎,就是因為你忘不了對父母的仇恨,讓我不敢答應跟你在一起。」她幽幽地說。
「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你為什麼要把他們跟我們硬扯在一起?」他爆出不滿。
「就像我之前曾問過你的,如果我們有小阿,你能夠全心付出,愛護他嗎?」她不疾不徐地問,這個問題關系著他們兩人的將來。
「當然!」他想也不想就回道。
「你童年時期的陰影,難道不會影響你的行為模式?」
「我絕不會傷害小阿。」他絕不會打罵小阿的。
「如果因此讓你不敢管教小阿,該罵的時候不敢罵,反倒讓他不懂是非黑白,難道不是另一種傷害?」她引導他思考這個問題。
她不只擔心他會因為自己的遭遇而成為家暴事件的加害者,同時也擔心他會因噎廢食,因為害怕會傷害小阿而變得不敢管教小阿。過與不及,對小阿的教養都是不好的。
「這……」他倒是沒有站在這個角度想過,他只會告誡自己不可以打罵,怕會傷害小阿,卻忘了「教育」的責任和義務。
一味的畏縮和放任,絕不是正常的教育方式,可是,他曾經對自己立誓,絕不傷害小阿的,這該怎麼辦?
「我要你原諒你的父母,並不是為了你的父母,而是為了你。」她坐回座位,深深地望入他的眼。「我希望你能擺月兌過去,放開心胸,這樣一來,你不但可以活得更輕松自在,也更能隨心所欲,不再被過去所困擾。」
「……」凱璇的話讓他深受震撼,因為他對童年向來避之唯恐不及,總是將那段記憶壓在心底最深處,根本不願意回想。
他一直以為只要不去想,就會沒事,從沒想過那段過去正在毒害他的心靈,甚至會影響他的生活,直到這一刻。
為了避免犯下父母曾犯的過錯,他第一個念頭就是絕對不打罵小阿,卻沒有想過這是因噎廢食的做法,對小阿全然沒好處。
這是他第一次認真思考這件事,也想到凱璇要他原諒父母並不是要強他所難,而是要他破除迷障,好好過日子。
只不過,要他放下幾十年的怨懟,談何容易?
問題是,不放下,難道要背負一輩子?
這……他該怎麼辦?
「你再回去想想我說的話,等你真的想通了,我們才會有將來。」看他陷入思索的神情,她終于放心,綻開這幾天來首次的笑顏。
「我會好好想想。」他第一次平心靜氣地接受她的說法,不再怒火攻心。
只要他一天不除去心魔,連他自己都沒把握是否會遭到心魔反噬,做出讓自己遺憾終生的事。
他是該好好想一想了……
看到辛韜心平氣和地離開,程凱璇首次為兩人的未來生出希望。
只要他願意靜下心好好想一想,一旦他想通,讓過去的怨恨化為無形,他們兩人之間就再無阻礙了。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喂。」她按下通話鍵。
「凱璇,迪迪受傷流了好多血,剛剛送來醫院的急救中心!我好擔心,你趕快來醫院……」程方素雲焦急的啜泣聲透過話機傳來。
「怎麼會這樣?!哪家醫院?……好,我馬上過去!」程凱璇心亂如麻地掛上電話,拿了提包,快步沖出辦公室,經過柯宜君辦公桌時稍稍停歇。「迪迪現在在醫院,我要趕過去。」
她一交代完,沒等柯宜君的回應便加快腳步往外狂奔,搭電梯到地下停車場,開車前往醫院。
她的大眼因為擔憂和焦慮而蒙上水氣,迪迪不只是她的心頭肉,更是她生命的泉源,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
「不!」她突然大叫出聲,像是要嚇跑腦中所有的負面想法,大聲地說服自己。「迪迪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的……」
二十分鐘的車程,她不到十五分鐘就開到醫院,匆匆停好車,趕到急診室,找到掩面哭泣的母親。
「媽,迪迪呢?他現在怎麼樣?」
「他……他十分鐘前被送去開刀房……」程方素雲淚流滿面,看起來突然老了十歲,不見平日的精爽模樣。
「開刀?」程凱璇心一驚,眼淚奪眶而出。「迪迪傷得那麼嚴重嗎?開刀房在哪里?」
需要動手術,就表示迪迪受的傷不輕,她現在只想立即飛奔到寶貝兒子身旁,就算不能看到寶貝的現況,也要待在離他最近的地方。
「在樓上,走,我們趕快上去。」程方素雲抹抹淚水,起身領著程凱璇搭電梯到五樓的開刀房外,只見程正憂心忡忡地看著跑馬燈。
「迪迪呢?現在情況怎麼樣?」程方素雲坐到老伴旁邊的椅子,焦急地問道。
「我剛看跑馬燈,上面寫著‘程世迪準備中’,應該是正在進行麻醉吧。」程正臉上的擔憂藏不住。
程凱璇茫然地瞪著跑馬燈,當她看到兒子的名字時,美麗的臉變得蒼白無血色,全身虛軟無力,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迪迪是怎麼受傷的?傷勢如何?很嚴重嗎?為什麼需要開刀?醫生是怎麼說的?」想到心肝寶貝正在里頭動手術,她的心又痛又難受,淚水忍不住流下來。
「迪迪在玩溜滑梯,溜下來時,速度太快,整個人摔到地面,後腦剛好撞到石頭的尖角,當場流了一大堆血,嚇死我了,就趕緊送他來醫院。」想到當時的情景,程正仍心有余悸。「醫生說迪迪的傷口又深又大,失血太多,而且又在後腦,非常危險,照了腦部斷層掃描後,立即決定開刀。」
「怎麼會這樣……」她表情焦急地瞪著跑馬燈,眼淚流不停。
早上出門時,迪迪還一直在她懷里撒嬌,怎麼會……
天啊!
「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顧著跟別人聊天,沒注意到迪迪,才會發生……唉……都是我的錯!」程正悔恨交加,老淚縱橫,恨不得代孫受罪。
「爸,別說了……」她按下心傷,強作堅強,側身拍著父親的肩。「我相信迪迪會化險為夷,平安度過這個劫數的。」
意外都已經發生了,責怪任何人都于事無補,更何況這也不全是父親的錯,只能說迪迪該有這一劫。
她現在只希望迪迪能平安度過,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茫然瞪著跑馬燈,看著迪迪的狀態改成「手術中」,過了一個多小時,又改成「恢復室」,然後听到廣播傳來呼喚「程世迪的家屬」到恢復室門口,他們立即沖到恢復室門口等候消息。
門開啟,一名護理人員走出來。
「你們是程世迪的家屬嗎?」
「對,我是他女乃女乃,迪迪現在怎麼啦?」程方素雲首先發問。
「他現在在加護病房——」
堡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焦慮攻心的程家人打斷。
「加護病房?!」程凱璇的臉再度刷白,眼淚再度泛流,慌亂地追問︰「為什麼要送到加護病房?他的情況很危險嗎?有生命危險嗎?」
「他撞到後腦,醫生擔心他有腦震蕩,為了小心起見,先送他到加護病房,等他清醒,確定沒問題後,再轉到一般病房。」護士進一步解釋。
「他現在有生命危險嗎?會有什麼後遺癥嗎?」她的心緊張地懸著,擔心又害怕地等著答案。
「這必須要問醫生才知道。」
「醫生在哪里?」沒得到答案,她的心一秒都無法安下。
「醫生等一下會去加護病房,你有任何問題,到時候再問醫生吧。」
「那我現在能進去看迪迪嗎?」她立即提出另一個更緊要的要求,沒親眼看到迪迪,她的心一直懸在半空中,無法放松。
「可以,可是一次最多只能兩個人進去。」
「我要……」程正和程方素雲異口同聲,都搶著當第一批進去看望愛孫的人。
「讓我先去看迪迪吧。」程正滿臉愧疚和心傷。他一直認為迪迪這次會受傷,全是自己的錯,自責不已。
原想爭探望權的程方素雲看到程正自責的神情,嘆了一口氣。「唉……算了,就讓你先去看迪迪吧。」
「護士小姐,請問加護病房怎麼走?」問明方向後,三人快步走去。
當程凱璇換好隔離衣進入加護病房,看到頭部包裹紗布,動也不動地躺在病床上的迪迪時,淚水忍不住狂流。
「迪迪、迪迪……媽咪在這里,你听到媽咪的聲音了嗎?迪迪……」
「迪迪,爺爺在這里,迪迪,你听到了嗎?」程正也是老淚縱橫。
「你們好,我是程世迪的主治醫師。」一名年約四十歲,戴著金邊眼鏡的一聲走過來。
「醫生,我兒子有沒有生命危險?」程凱璇仿佛抓到浮木般,緊緊抓住醫生的手。
「你兒子的後腦撞到石頭,雖然開刀取出瘀血縫合了,可是目前昏迷指數只有五,眼楮不會主動張開,也無法開口說話,但是當他受到疼痛刺激時,眼楮會睜開,軀體會伸張——」
「什麼意思?我听不懂。」程凱璇打斷醫生的專業描述。「能不能麻煩你再說得簡單一點?」
「昏迷指數三以下,代表完全沒有知覺和感覺,比如說是植物人。」醫生進一步解釋。
「植物人?!」程正震驚極了,急著追問︰「那我孫子呢?我孫子會不會變成植物人?」
「噓……」有幾名護理人員立即出聲警告,要他小聲點。
「只要他能醒過來,就不會變成植物人。不過他的腦受到嚴重撞擊,造成他目前陷入昏狀態,這並不是好現象。」醫生對迪迪能否醒來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醫生,要怎麼做才可以讓我兒子醒過來?」
「雖然我已經治療好外傷,但腦部構造太過復雜,目前醫學研究還沒有發現有效的治療方式。」醫生老實承認他的無能為力。「但是你們可以試著跟他說話,因為我發覺他對疼痛仍有反應,而且如果在他耳邊說話,他的手指也會有抽動的反應,這表示他听得到我們的聲音。你們多跟他說說話,只要他保持對外界有感應,醒過來的機率就會大增,只是我無法預測他何時會醒。」
「謝謝。」醫生一走,程凱璇立即彎腰俯身在迪迪的耳邊說話。「迪迪,媽咪在這里,你趕快醒來看媽咪,好不好?乖寶貝……」
「迪迪,爺爺也在這里,趕快醒過來,別再睡了……」
「迪迪,醒來吧……」說著說著,程凱璇的淚繼續狂流。
醫生剛才所說的話,等于在說他對迪迪目前的狀況也無能為力。
老天爺啊,求禰保佑迪迪,求禰保佑他平安度過這個劫數,求求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