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他們兩人成為少數幸福的例子?
懊狂妄的口氣。
但他卻是說得雲淡風輕,仿佛這是一件只要付出努力便可以辦到的事情,像升學考試,努力用功便可以考上好學校。
前提是,她記得她還沒答應要跟他交往耶!
「沈先生……」這樣的男人要如何說他呢?
「雲,或雲從。」他溫和卻堅定的說。
天香考慮三秒,決定不在小事上堅持。
「雲從,你都是事情還沒開始之前,就先想好結局嗎?」真的好困惑。
他微乎其微地揚唇,深目直視著她姣好的容顏。「不,正確的說法是,愈沒把握的事我愈會預想一個美好的結局,鼓勵自己不可退卻。」
也許她遲鈍,但是他不。坐滿幾十位客人的回轉壽司,男顧客佔一大半,而他們坐在面對師傅的最佳位子,不時從左右兩方投過來「驚艷」的目光,比當紅偶像更美麗的王天香不可能不招人注目,連忙著捏壽司的三位師傅都會百忙之中抬起頭來看她一眼。
在古代,太美的紅顏是禍水,現代的美好顏可以光明正大的被人愛慕,甚至靠著美色發光發熱,賺得滿缽滿手。
沈雲從能慶幸的只有王家千金不可能進娛樂圈。
她想,下次還是別來吃回轉壽司,任誰都可以假裝不經意的盯著美女看。
天香漾出一朵淺笑,氣質百分百。「你應該知道自己的條件非常好,是時下最夯的型男加黃金單身漢。如果你對自己沒自信,哪個男人又該有?」
「比如,像王定功。」
「他呀,十年後或許會有點身價,現在不過是某某人的孫子,跟我一樣。」
「這還不夠嗎?因為你習慣低調的過日子,否則你可以試一試,當眾宣揚你是某某人的孫女,大家看你的目光馬上不一樣,仿佛你周身鍍上一層金。」沈雲從看慣了世人的現實與勢利,像談論天氣一樣的說著。
「你不也一樣?應該很習慣別人看你不是單純的只看中你這個人,還包括你身後的家世背景?」
「這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幸運吧!至少我宅在家里不管多少年,都不用擔心缺糧斷食。」
沈雲從爆出一陣笑。「你真可愛,天香,想法與眾不同。」他所接觸過的千金小姐,總是暗中較勁,就怕被人搶了光采。而第一富豪的孫女居然只僥幸「不會缺糧斷食」這最微不足道的小事,雖然是玩笑話,更足見豁達的一面。
不過,回頭一想,人活在世上只要能「吃得下、拉得出、睡得飽、穿得暖」,便算已享有了半生福。
然而,任何有一咪咪野心或干勁的人,都不會只滿足這最基本的需求,所以人類的文明會不斷進步,科技的發達更是一日千里。
只是過度的追求之後,有些人會停下腳步,反璞歸真。
他們可是新時代的年輕人,有野心有理想便該去實踐。
天香覺得他笑起來很好看,帥呆了,外貌協會的王潤玉怎麼會放棄他呢?
「如果你的條件不夠好,放眼台灣又有哪家的青年才俊比你優?」
沈雲從居然知道她在說什麼,沒被她跳躍式的問題愣住。
「有啊,而且還好多個。」他莞爾,有點開心被她高看了。
「真的?」她真是孤陋寡聞了。
他喝一口綠茶,徐徐道︰「最門當戶對的要算是「慶泰集團」的趙家,足跨金融、保險、建築,第三代還有兩位公子未婚。再來是這幾年聲勢大漲的食品集團的李家,他家的公子雖未婚,不過是新興的富豪,學養上差一些,你堂姐或許會嫌人家是暴發戶,不過還真是有錢,砸錢買豪宅一買便是好幾戶,連女兒嫁人都直接和女婿一起住到娘家去。還有,從建築跨足百貨業的蔡董……」
「可以了。」天香輕聲阻止,神情疑惑迷惘。「這些人跟你家有往來嗎?不然你工作那麼忙,有閑工夫去打听這些?」
「不一定會往來,也不須打听,只要多參加幾次宴會,這些「基本常識」自有多話的人怕你不知道似的提醒你。」
「真是辛苦了。」交往應酬不如想像中輕松。
「還好。」他露出笑容,「台灣人才濟濟,如果不挑家世背景,有實力的青年才俊可多了,那些全是績優股,只要願意長期投資,而非短視近利,十年、二十年後會是身家不菲的企業家。」
那對王潤玉而言可能太沒保障,有點風險性,不如嫁一個現成的企業主。以天香對堂姐的基本了解,是好還要更好,不能降格以求。
「我有點意外,第一次在士林官邸見到你,看你對堂姐沒有流露出明顯愛慕或討好的神色,我以為你自信世間女子沒有你配不上的。」說真的,這挺令人意外的,從小到大不知听伯母炫耀多少遍王潤玉「萬人迷」的身價。
沈雲從唇角噙了抹很淡很淡的微笑。「天香,你很在意我和潤玉小姐見過一面的事?」
天香心底突涌起一股悸動,她當真在意?而他竟能看穿。「大概有一點吧!」
她無力的說,並不想否認。
他突然伸手掌模模她的頭,好像她是個孩子,她反而嚇呆了沒有反應。
「那根本沒有什麼,在這圈子討生活的人,遲早都會踫面吃飯什麼的。而我,真正想了解的只有天香你,你的喜惡、習慣、思考方向,我想多了解你,也想讓天香多了解我一些,這樣子不行嗎?需要考慮到別人嗎?」
「不是的。」天香訝異的微微張口。
「我不要完美的家世背景,也不強求國色天香,我要令我心動的女孩子……」
絕麗的容顏染上淡淡一抹嫣紅,成為店內最美的風采。
她的心亂了,紛紛擾擾,不由橫了他一眼。太平無事是宅女最大心願啊!
「這里不是告白的好地方。你看電影不?」他點到為止,又轉了話題。
「看呀!」
「我請你吃飯,你可以禮尚往來的請我看晚場電影。」
「哦,好。」不愛佔人便宜的天香,不由自主的答應。
結果看了晚場電影,他當然要紳士風度的送她回家,順利要到她家的地址。
第二天,為了回報她請他看電影的人情,他訂了鮮花和巧克力,請快遞送至她府上,剛好是何自如下課的時間,知道了女兒有男友的事。
即使再怎麼不懂人情世故,平白無故收到禮物,天香也只能打電話去道謝。沈雲從輕松的與她談天,乘其不備又拐了她訂下明日之約。
一個約會之後,又一個約會……
沈雲從悠然一笑,她還能說他不是她的男朋友嗎?
美女搭電梯,再擠都有人讓位。
「新鼎集團「在上班的尖峰時段,電梯部部都客滿,天香一點都不急,可是如果人家硬要擠出一個空位給她,她也會隨即的走進去,只是接下來就有點煩人,每停一樓,她便要走出來讓里面的人出電梯,她再走進去。隨著電梯愈往高層人愈少,她機伶的往里面鑽。
電梯里剩下的人都互相認識,只有天香令他們陌生。
一個看起來很體面的男人,應該是某主管級人物,露出一抹自以為很瀟灑的笑容,「小姐在幾樓上班?」
天香冷睨他一眼。「我是學生。」
那男人笑容更深。「我想也是,你看起來不到二十歲,不可能考進我們公司。來找家人?需要幫忙嗎?」
「你可以帶我直接去見總裁嗎?」
「你……你、你、你是?」男人馬上變臉。
「我是你們英明的總裁所深愛的女人之一。」天香笑吟吟地宣布。
男人和其他人,均不敢相信地瞪她。這位小姐是總裁的小情婦?
八卦!熱騰騰的八卦!
威嚴冷肅的老總裁王奇川,可是「新鼎集團」的精神指標,台灣傳奇性的男人之一,不到六十歲就有人搶著要寫他的自傳,到目前為止還沒人成功過。
王奇川嚴拒任何人寫他的傳記,「新鼎集團」內部出版的月刊也只簡述他的創業經過,就因為他厭惡將私人生活的一面搬上台面。
王奇川很注重私生活,所以集團內部的員工即使在無聊八卦時,曾偷偷猜測喪偶已久的總裁大人一定有情婦,但還沒有個女人敢上公司來證實大家的猜測。今天,要大開眼界了嗎?
天香美麗的菱唇微揚,「想認識我的男人,現在可以報上姓名和年薪。」
男人們眼觀鼻、鼻觀心。和總裁搶女人?又不是不想活了。況且,又有誰的年薪高過英明的總裁?
男人就這麼點膽量?天香又恢復冷淡的模樣。
最後剩下她一個人在電梯里,直升最高樓層。
苞了王奇川十多年的金秘書,早已晉升金特助,等在電梯前方迎候,他在王家見過天香,自然知道她是王鼎杰的獨生女。
「小姐,總裁已在等你。」頗具儒將風範的金特助,巧妙地掩飾驚艷目光。
「爺爺每天那麼早上班?」
「不,今天比較特別,听說小姐十點有課。」
天香不再說什麼,直接被引進總裁辦公室。
王奇川看到孫女,微笑堆上臉,「天香,來,過來陪爺爺一道用早餐。」低沉的老嗓掠過難以分辨的情感。因為次子的叛逃,便得天香也遠離老家,一個月難得見面一次,他最心疼的便是這個孫女。
天香看向一旁的小型會議桌,桌上果然已擺上兩份早餐。她知道爺爺習慣在家里吃養生精力餐,吃完才來上班,為了她要趕上十點的課,倒破例了。
看王奇川入座,她跟著入座,默默用餐。
昨晚接到王奇川的電話,要她早上到公司找他,她拒絕,因為十點有課,王奇川便約她八點半見面。
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非召見她不可?
莫非是那件事?
「天香,跟媽媽兩個人最近過得好嗎?」用餐告一段落,王奇川開口。
「都一樣。」
「有沒有交男朋友?」
「媽媽嗎?沒有。」
老眼一瞪。「爺爺是問你。」媳婦當然不能交男朋友。
丙然來了。
天香默默望他,「有人追求我,他叫沈從雲。」就為了問這特地把她叫來?
因為大伯、伯母、潤玉姐都知道了,是嗎?
王奇川沉默一會,然後很深很沉地看她一眼。
「天香,你曉得沈雲從和潤玉相過親嗎?」
「不知道。」聲音冷了三度,一副事不關己的口吻,「雲從告訴我,他應長輩要求和堂姐見一面,也到士林官邸變了一會,但兩人對彼此沒意思,也不曾正式交往過。難道爺爺要跟我說,事實不是如此?」
「不是。」
「還是,堂姐本來對他沒意思,知道他來追求我之後,反而不痛快起來?」
「天香!」
「為了讓堂姐心情愉快,所以驚動了爺爺,要您老人家來勸誡我拒絕沈雲從,是吧!」天香寒著一張臉冷冰冰的。「爺爺,我從來不期待堂姐會祝福我,不曾期待過!但是,若想干涉我的人生,她也不配!」
王奇川長嘆了口氣。小阿子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不愉快,他不知道,但他清楚潤玉溫婉的外表下有一顆爭強斗勝的心,偏又不用在事業上。
他若是為潤玉出頭,一定會招天香怨吧!
老奸商轉個彎兒,息事寧人道︰「爺爺不是要反對沈雲從這麼好條件的男子追求我的孫女,而是,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爸爸的感受?」
拿她那個不良爸爸當借口?
「爸是您的兒子,您尚且不在乎他的感受,我又何必在乎上一代的事?」
「我怎麼會不太乎鼎杰?」王奇川的口氣變得不善。那是他最疼愛的小兒子,即使一再令他失望,也無法斷絕關系。
「您真在乎的話,也不會讓堂姐和他見面,萬一他倆看對眼,步入禮堂的話,我爸能不參加婚禮嗎?他一樣不會很開心。」
「那是因為……」
「因為堂姐不是我嗎?」天香冷哼。
只有這個孫女敢用這種態度跟他說話,跟那個天生反骨的兒子一模一樣。
王奇川卻無法不愛他們,即使是不肖子孫也是他的骨血呀!只是老一輩的人不習慣對晚輩表達自己的感情,認為那有失威嚴。
他語調鎮定的說︰「天香,不是爺爺思慮不周,未顧及你爸的想法,在爺爺內心深處總是對沈家有一分虧欠,感覺欠他們一個媳婦。」
「為什麼?因為爸當年從沈叔手里搶走媽?那又如何?其實,平心而論,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與初戀情人結婚?所以初戀失敗很正常啊!我看媽根本不在意,都二十幾年前的事了,為什麼反而是爺爺很在意?」
天香直串的思考模式,真是令老人家嘆為觀止。莫非是他顧慮太多?還是,年輕一代的孩子太自我?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好啊,你說說看。」不代表她會接受喔!
這麼機車的個性到底是遺傳誰的?
王奇川靜靜看了她一會,軟下聲音。「鼎杰這孩子從小就叛逆,細節部分我也不用跟你多說,好歹他是你爸爸。他讀高中時成了飛車黨老大,成天惹是生非,有一天他跟我大吵之後跑出去,遇見一對高中情侶在約會,看了很不爽想上前挑釁,那對高中情侶便是沈雍為和你媽,結果……
听鼎杰後來跟隨說,他那天跟沈雍為打了一架,還被你媽甩了一耳光,臭罵了一頓。或許是孽緣吧,鼎杰從此迷戀上自如,用盡方法想追求她,自如不願意,受不了他的糾纏便出難題刁難他,第一便是與飛車黨斷得干干淨淨,第二是憑實力考上H大學。
鼎杰是我的兒子,只要他想月兌離那群不良分子,我當然會運用影響幫他,只要他不再逃家去依附那些人。可是要憑實力考上H大學實在太難,一個沉迷飛車黨的孩子當然不愛看書,成績糟到不行,他也知道自如的目的是想教他知難而退,可這是他第一次真心愛上一個人,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天香啊,你爸爸這混小子這輩子就求過我那麼一次,用虔誠的眼神望著我,哀求我,「爸爸,求你幫幫我,只要能考上H大學,不管你找來幾位家教我照單全收,晚上不睡覺也沒有關系,我一定要考上,我一定要讓自如對我另眼相看!我受不了我心愛的女孩看不起我!」
我一生經歷過的大風大浪夠多了,但沒有像這樣令我驚心動魄過。愛情的力量果真如此偉大?我到今天依然無法體會。令我灰心難過許多年的兒子,居然因為愛上了一個女孩,完全變了一個人。但我的兒子願意浪子回頭,從此步入正軌,我當然樂見其成。
我一方面幫鼎杰找來聯考權威幫他復習功課,一方面命人著手調查自如和沈雍為的身家背景。能夠教鼎杰痴心迷戀到自願改邪歸正的女孩,一定要幫我兒子得到她,為了鼎杰的前途著想,我非這麼做不可。」
「可想而知,接下來是爺爺插手棒打鴛鴦,教我媽離開沈叔叔嫁給我爸。」天香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挑釁的味道。
雖說胳臂是朝內彎的,但拿出當年的照片看,飛車黨老大的不良爸爸和音樂才女的典雅媽媽,兩人的氣質非常的不相配呀!
經過二十多年的生活歷練,如今的王鼎杰也是像漂亮的周瑜,而非睿智的諸葛亮,更別提當年野氣十足。
王奇川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在聯考前最後八個月,鼎杰死背活記的將高中三年的功課全塞進腦海里,加上考運不錯,真的考上H大學,和自如、沈雍為成了同一層的同學。我不明白他在學校里如何追求自如,不過,我私底下已經和沈雍為的父親沈大毅達成秘密協議,他開始竭力反對沈雍為和學音樂的女孩子在一起,加上自如的父母都是高中老師,雖然家風清高,與沈家也門不當戶不對,使兩人的戀愛受阻,教鼎杰有了可乘之機。
一年後,沈雍為被送去美國留學,表面上看來,鼎杰是勝利了,還有人傳說自如是攀上了家世更好的鼎杰才甩了沈雍為,令沈雍為傷心遠走美國。但我心里知道並非如此,一直對自如和沈雍為感到歉疚,心想我欠沈家一個媳婦,如果第二代的孩子們有緣,就讓我的孫女嫁過去好了。」
天香不可思議的看著祖父,一時無法做出回應。
無奈,又很無力。但是,能說他大錯特錯嗎?能怪他濫用權勢左右別人的感情、命運嗎?對一個父親而言,只要能挽救兒子不至于沉淪進黑社會,別說拆散一對小鴛鴦,就算已婚的也可以讓她離婚來改嫁他兒子!這便是王奇川的作風。
沒錯,有權有勢的人不可能放著權勢不用。
王奇川一吐為快,目的便是希望天香在全盤了解來龍去脈之後,審慎做出抉擇,避免二度傷害。
「爺爺,您若是對我媽或沈叔叔有一點虧欠感,那是您的自我感覺,跟我要不要和雲從在一起,扯不上任何關系。我和雲從都不在乎我們的父母當年曾經是一對戀人的事實,要回味也該是你們去回味,我們可沒興趣去回味發酸了的初戀。」天香無比冷靜的說。
王奇川一陣錯愕。「你就不怕因為你們兩人走得太近,你媽和沈雍為舊情復燃,真的和你爸鬧離婚?」
「原來您真正擔心的是這點呀!爺爺,可是我一點也不在乎,怎麼辦呢?」她語含譏諷,充滿辛辣之意。
「你這孩子,到底是像你爸不是像你媽?」王奇川有點動氣了。
天香反而被惹笑了。「再厲害的人都會有盲目的一面。我說爺爺,您怎麼還看不清楚我最像您呢!像您一樣只選擇對自己有益的事情去做。」
「王天香!」
「爺爺,就像堂姐說的,我只是一只失勢的鳳凰,所以不管我喜歡誰或不喜歡誰,都不會對您或「新鼎集團」造成不良的影響,您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不悅的情緒來得突然,「你怎麼會是失勢的鳳凰?」
天香啞然,爺爺在裝蒜嗎?算了。
「謝謝您請我吃早餐,我要回去上課了。」她立起身,和祖父相視一眼,恬然道︰「下次不要再有目的的請我吃飯,如果太閑的話趕快幫堂姐挑一個配得上她的金龜婿,「慶泰集團」的趙家听說還不錯。我走了,再見。」
「坐司機的車去學校。」王奇川下旨令。
天香聳聳肩,走了。
在大門口坐上司機開的車,她對著車頂扮了一個苦臉。
對于祖父當年的所作所為,她雖無法爭辯,但也不能苟同。如果當年何自如順利嫁給沈雍為,大家的命運都不一樣了吧?說不定她與沈雲從都不會出生,或者出生變兄妹。
為何權勢愈大的人,愈喜歡扮演上帝的角色,動不動便想操縱別人的命運。影響第二代的婚事還不夠,連第三代的姻緣也想包辦。
真是夠了喔!
案母分開這麼多年,慢慢長大的她也慢慢看清現實,不良爸爸和典雅媽媽之間最大的問題便是個、性、不、合!雖然不能因此原諒父親拋棄她們另築愛巢,但當年愛得死去活來的熱情,若是支持不到白頭偕老的那一天,又何苦當年要拆散別人?
可是,愛上了便愛上了,又有誰能預言未來?王鼎杰順利追上何自如之後,應該作夢也想不到有一天會與最愛的女人變成陌生人?
仿佛只是一錯身,他們曾經擁有的一切一切,便已煙消雲散……
無解啊!
天香在祖父面前說得灑月兌,其實怎麼可能完全不在意?可是她不能在祖父面前流露出軟弱的一面,否則便會失去今日的優勢,任由祖父左右了。
她可不想被任何人套牢,在精神上堅持獨立、自我。
上了兩堂課,已經是中午,如果她願意的話可以去「英展科技」找沈雲從吃午餐,可是現在的她一點也不想去,反而想回家一個人窩著。
她就這樣在家里窩了一星期,除了教授會當人的課不得不去上之外,其余的時間全宅在家,手機不開,電腦也關機,靜靜念聞幾本可以砸死人的厚書。
拔自如深知女兒的性情,她去上課的時候也不曉得女兒有沒有蹺課,只能祈禱女兒至少要懂得覓食,她在冰箱里準備一些熟食,微波便可食用。每天下課回家都會檢查冰箱,吃得很少,幸好鮮女乃和水果有明顯減少。
她怎麼會養出這麼宅的女兒?若是生在古代,可不就是標準的大家閨秀一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拔自如搖頭,嘴角淡淡勾起微笑,正想進廚房準備晚餐,一樓管理處通報有一位沈雲從先生來訪,她答應讓他上來。
住這種飯店管理式的大樓的好處之一,便是可以過濾賓客,交情不夠的朋友來,可以在一樓的會客室接待,兩間風格迥異的會客室均布置得十分舒服。
拔自如打開大門讓沈雲從進來,他一進門便急著說︰「阿姨,我一直聯絡不到天香,她發生了什麼事?」
「天香?」何自如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想通。「天香沒事。她都沒跟你聯絡嗎?那她可能又在閉關了。」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每次遇上什麼瓶頸,她就搞自閉,等她自己想通了便沒事,我便戲稱她在「閉關」。」
沈雲從還是無法理解,她怎麼可以連他都不聯絡在搞自閉?她沒想過他會擔心會苦惱焦急嗎?
拔自如敲敲女兒房門,沒反應,便自行打開。天香每當沉迷于一件事情,常常有听沒有到,叫破喉嚨不如直接推她一下。
天香抬起臉,一臉茫然。
「雲從來看你。」何自如比了跟在她身後的沈雲從,從她知道這兩個孩子在交往也過了三個月,天香沒有排斥反應,她才會讓沈雲從登門入室。
天香好半晌才有反應,從鋪在地板上的坐墊站起來。「你、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努力回想,是她忘了兩人有約會?
拔自如簡直不好意思去看沈雲從的臉色,有點脾氣的男人都會大發雷霆。誰教她沒事就來一場人間蒸發?
沈雲從低聲道︰「阿姨,不好意思,可以讓我單獨和天香說一下話嗎?」
「好,我去廚房準備晚餐,你就留下來一起吃飯。」
「謝謝阿姨。」
等何自如走後,沈雲從便不客氣的將天香狠狠抱在懷里,在她耳邊低吼︰「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整整一星期呈現失聯狀態,電話不接,電腦無法連線,你是想把我搞瘋嗎?」
「有一星期嗎?我不知道啊!」天香只能惶然的讓他緊抱著自己。
「你不知道?你都沒去上課嗎?」嗓音不自覺的拔尖。
「好像有出去一次……」美眸水汪汪又霧蒙蒙,好無辜的抬眼瞅他。
沈雲從就怕她一切淡然處之的模樣,連愛情都是身外之物一般,萬事無所謂。
他受不了這種無力與不確定的感覺,當他得不到她的任何訊息時,心仿佛被吊到半空中,與工作上的壓力更折磨人。
「你一點都不在乎我嗎?」他握住她的香肩,目光深邃的望著她。
「什麼?」這問題令她心一慌。
「你沒有想過我會思念你、擔心你,因為你一點都不想我對不對?」他幾乎用傷痛的眼神指控她。
「我……」茫然中,她听見自己細弱顫動的聲音,「我在想別的事情,找不到答案就將自己埋入書中,听起來好像我在逃避現實,可是我沒辦法,我習慣這樣子,其他的都無法去想……」
「是嗎?如果我有辦法呢?」
「什麼辦法?」
「這樣辦!」他突然俯下首,迅速封住她的柔唇。
天香來不及反應,驚訝的嬌呼聲被他的吻悉數吞入。
熾熱的舌尖探入她的唇內,與她的丁香舌緊緊交纏,他吻得既溫柔又霸道,既甜蜜又濃烈,初識情滋味的天香被吻得毫無招架之力。
他要她再也不能將他逐出她的心海,無法再輕易忘了他的存在,絕對不能。